85
往年生日沒蛋糕可吃,今年生日狄陵吃蛋糕差點吃吐,郎澧果真喜歡大蛋糕,看到幾近趕上自己身高的蛋糕,狄陵半晌未能回神。
即便他食量大,但蛋糕這種東西吃多容易膩,最後基本進了郎澧的肚子。
狄陵生日之後,很快便到慈善晚宴的日子,郎澧沒有隐瞞,主動報備行程。
“陵陵,我今天有工作,會晚點回來。”
巧的是狄陵今晚也要出門,“嗯。”
“改天讓我見一見你的經紀人。”狄陵知道郎澧的經紀人是熊多金安排的,很靠譜,但總要親眼見一下才能放心。
郎澧涉世未深,單純天真,雖說力量強大,可腦子不大好使,被騙了估計也不知道。
“好啊,陵陵你願意見他?”郎澧開心地抱住狄陵,他深知狄陵讨厭麻煩,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介紹何閱他們給狄陵認識,現在狄陵主動提出,他終于可以讓何閱和周源見識一下狄陵有多好。
才不是他們胡說八道的那樣。
“好歹是負責你工作的人,如果你堅持做這一行,我早晚要和他接觸。”狄陵摸摸他的腦袋,說:“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出去工作,我之前說着玩的,想叫你好好學習而已。”
郎澧溫順地在他手心蹭了蹭,“我會好好學習,也會努力工作。”
他側過頭,掀起眼簾,燦金色的星子撞入狄陵視線中,“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想給你買你喜歡的任何東西,想換我來養你。”
心跳撲通撲通,劇烈搏動,狄陵怔愣,旋即綻開笑容:“這麽早就想着給你的老父親養老了嗎?”
好好的氣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郎澧皺起鼻子,張嘴咬了一口狄陵的唇,“不是老父親,是老婆。”
狄陵故意逗他,正經道:“你忘記小時候叫我爸爸的事了嗎?而且你前幾天說要做我老婆,這麽快就變卦了?”
郎澧向來說不過狄陵,他耍賴将狄陵按進懷中,低頭堵住狄陵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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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擦過鼻尖,先是輕嗅,再是觸碰,然後熱烈的交-纏。
火星掉入柴堆,燃燒起燎原的野火。
狄陵呼吸急促,抵住郎澧的胸膛,“你快遲到了。”
郎澧繼續湊上前,接連不斷啄着他的唇,他的下巴,“不去了。”
“不行,說好掙錢養我呢?”狄陵推開他,眼睛沁着水,蕩漾開一圈圈漣漪。
郎澧移不開眼,只想當個昏君,可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他的美夢,煩躁地接起電話,果然是何閱,催促他趕緊出門。
他粗暴地挂斷電話,委屈地将腦袋埋進狄陵肩頭,“不想去。”
“那就不去了,我偷電瓶車養你。”狄陵打趣道。
郎澧顯然不知道這個梗,信以為真,猛地坐起來,“不行!”
他伸手抱了抱狄陵,嗅着他的氣味,深吸一口氣,“我出門了,陵陵要想我。”
狄陵含着笑親了親他的鼻尖,“好,快去吧。”
終于把人哄出門,狄陵準備一下,去和林淨元彙合。
狄陵第一眼沒認出念愚。
“狄施主,我是念愚。”念愚随手扯下頭頂的假發。
“哈哈哈哈哈,狄道友念愚有頭發是不是很好笑?”林淨元擡手摸了摸念愚圓潤的光頭,被念愚一巴掌打下來。
狄陵打量一番,說:“挺好看的,只是一開始不大習慣。”
念愚翹起唇角,得意地沖林淨元揚了揚下巴。
林淨元哼了一聲,扭過頭。
狄陵見狀,與岳钊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同樣五個字:真是小朋友。
為避免引起注意,他們四人的身份比較分散。
岳钊進了後廚,林淨元和念愚當服務生,狄陵則是鋼琴演奏家。
“狄道友,要不你和我換吧?”林淨元知曉給狄陵安排的身份後,面露愧疚。
慈善晚宴篩查嚴格,這四個身份是超管局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本以為都是服務生,居然有個鋼琴演奏家。
“你會彈鋼琴?”狄陵問。
林淨元誠實地搖頭,“不會,二胡倒是會點。”
念愚摸摸鼻尖說:“我會撞鐘。”
岳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會彈古琴。”
狄陵看向他們三人,平淡開口:“我會彈鋼琴。”
“什麽?!”三人震驚。
狄陵會畫畫,會降妖除魔,居然還會彈鋼琴,有什麽是他不會的嗎?
原本狄陵不會彈鋼琴,狄家給狄耀請過許多家庭教師,音樂,舞蹈,美術,各種各樣,等狄耀年紀稍長一點,放棄了大部分課程,主攻數學,英語,鋼琴。
小時候狄陵總能聽到鋼琴聲從樓上傳來,可他連鋼琴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上大學後,他打工回去的路上會經過一家鋼琴店,時常隔着玻璃櫥窗看裏面的鋼琴,店主看出他買不起,所以從不招呼他,甚至呵斥過他,叫他別碰髒他們家的玻璃。
後來穿到魔界,狄陵意外發現圖書館裏藏着一架用黑布蓋着的鋼琴,估計是魔王從人界帶回來的,新鮮感過去,便扔在這兒吃灰。
那段漫長而痛苦的日子,狄陵依靠讀書,畫畫還有鋼琴度過。
等他變強大,周遭所有魔都畏懼他,夜深人靜,他便會走進幼年待過的圖書館,看看書,畫會兒畫,或者彈彈鋼琴,孤寂的靈魂似乎因此有了暫時落腳的地方。
狄陵戴上面具,遮住半張臉,随手将紫色的發變成黑色,一身燕尾服,修長挺拔,走到鋼琴前,優雅坐下。
熱鬧的宴會觥籌交錯,忽然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響起,醉人心扉。
在場衆人身居高位,什麽精彩的演出沒見過,但琴音一響,他們的耳朵難以控制被抓住,高超的演奏技巧,仿佛靈魂共顫,無意識間淚流滿面。
一曲終,宴會鴉雀無聲,一分鐘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他們目光熱切地看向演奏鋼琴的青年,即便戴着面具,光是颀長的身材,優美的下颌線,還有孤松翠竹般清冽的氣質,就足以令他們癡迷。
狄陵鞠躬下臺,不一會兒經理找到他,目光灼灼,“小陵啊,你發達了!”
“你知道外面多少大佬向你抛來橄榄枝嗎?”經理活像個拉皮條的,激動地塞給狄陵一疊名片,又叫他飛黃騰達後別忘記自己。
狄陵接過那疊名片,還真個個都是大佬,他勾起唇角,對經理說:“放心,忘不了你。”
忘不了送你進局子。
如此熟練的操作,沒少幹這種威逼利誘的事吧。
郎澧瞠目結舌,狄陵怎麽會來慈善晚宴?
他現在不應該在家裏嗎?
原來狄陵會彈鋼琴,還彈得那麽好,自己竟然不知道。
他敏銳地注意到周圍人貪婪的視線,他們在觊觎他的狄陵。
郎澧渾身氣壓低沉,眼中粹着冰渣子,何閱趕緊推了一下他的手臂,“郎澧,你做什麽呢?想吓死誰?”
郎澧垂首,眼神陰郁,仿若狩獵前的野獸,“他們都該死。”
何閱全身顫抖,哆哆嗦嗦道:“祖……祖宗,好好做人吧,別随時準備做法制咖,你養父會傷心的,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結果你進了局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太慘了!”
他越說越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在為狄陵痛惜,郎澧盯着他,語氣平直地告訴他:“我養父前幾天剛過完二十歲生日。”
“什……什麽?”何閱喉嚨哽住,如同驟然被人掐住脖子,瞪圓眼睛,“你開玩笑吧?”
郎澧沉默地凝視他,何閱三觀炸裂,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暈厥過去。
“別暈。”郎澧冷酷無情地接着說:“他生日那天我們在一起了。”
何閱白眼一翻,當場昏厥,郎澧一把拎住他的後領,将人拖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何閱生無可戀,兩眼發直地望着頭頂炫目的水晶吊燈。
幾分鐘後,何閱扭頭看向郎澧,“你沒逗我玩?”
郎澧剛給狄陵發完消息,擡起頭:“我有那麽無聊?”
也是,郎澧就算要逗也不會逗自己。
何閱捂住自己的胸口,幸虧沒心髒病,要不然得減壽。
“這位是剛出道的新人,郎澧吧?”男人挺着發福的肚子,身旁站着美豔動人的女明星,典型鮮花插在牛糞上。
何閱趕緊站起身,“您好,我是郎澧的經紀人何閱。”
男人樂呵呵接過何閱的名片,上下打量郎澧,眼神赤-裸,讓人很不舒服,郎澧臭着臉,也沒站起來和人打招呼,拽得令一旁的女明星忍笑,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沒經過現實的毒打呢。
“你家的新人脾氣挺大呀。”男人似笑非笑。
何閱瞬間繃緊神經,用腿碰了碰郎澧的腿,不想竟被郎澧躲開,他幹巴巴地笑道:“抱歉,郎澧是海歸,中文不大好。”
“是嗎?”男人意味深長地看向郎澧。
郎澧掀起眼皮,燦金色的眼瞳流露出難馴的野性,男人心跳加速,身體燥熱。
“說完了嗎?離我遠點,你很臭。”
其實不僅僅是眼前這個男人,整個會場空氣污濁難聞,若非剛踏進來就發現狄陵在,郎澧肯定扭頭就走。
“喲,老大哥,碰壁了?”笑容儒雅的男人揶揄道。
“哼,一個剛出道的模特而已,傲什麽傲,有他苦頭吃的。”男人緊緊捏住女明星的手,直将人的手腕握得發紫,女明星也不敢吭一聲。
覃蓉身姿搖曳,走向笑容儒雅的男人,“付先生,據我所知郎澧可是塊硬骨頭,誰的面子都不給,而且他身後似乎有人。”
付遵瞥了覃蓉一眼,似笑非笑,“覃小姐應該知道我最喜歡啃硬骨頭。”
覃蓉一陣戰栗,自己的小心思在付遵面前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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