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這真是把林普當老姑娘養啊

雖然國家一再要求減負,但做各科作業總時長還是在兩個小時以上。林普這種成績一騎絕塵的都是這樣,其他人不可能比他輕松。所以雖然大家口中說的是“作業寫完就上樓哦”,但其實作業寫完在樓上聚齊時,已經差一刻不到十點了。

樓頂的缺腿兒八仙桌什麽的早被扔了,花卷的爸爸和翟欲曉的爸爸在破舊塑料棚下面給他們搭了個帶有防水功能的大帳篷。三個小夥伴有事兒沒事兒就盤腿坐在帳篷裏的防潮墊上聊天、打牌、講小話兒。當然,林普生氣搞自閉時,花卷和翟欲曉犯事兒時,也都來這裏。

此時是四月底,北方這個時節戶外早晚還是有些涼的,但涼得舒坦,要是配上滿天星鬥和飲料零食什麽的,那就更舒坦了。

“所以那天收拾‘鷹姐’的真是你親哥哥?”花卷問。

“鷹姐”就是那個劫道兒要親嘴兒的紋身少女。不過紋身少女劫道的時候不知道林普是個小學生,畢竟林普這兩年個頭兒蹿得極快,就跟吃了豬飼料似的,已經不比正上初二的花卷低多少了。

“是我小哥。”林普說。

林普的小哥褚元邈正上高三。他近些年一般兩個月左右會來看林普一回。有時候就是跟林普在他們班門口簡單聊兩句,一個課間時間就足夠了,有時候則帶他出去吃頓飯。那天來剛好趕上“鷹姐”噘着嘴巴大放厥詞“同學,親個嘴兒”。

翟欲曉“呲啦”撕開薯條包,向前探着腦袋,滿臉興味地跟林普打聽,“我聽說你小哥從背後拎起‘鷹姐’的衣領就把她擱到垃圾桶上了,動作十分‘大哥’,是不是這樣?”

林普一聽就知道翟欲曉動的什麽心思,他低頭剝着糖紙,不想理她。

翟欲曉屬實是個過于博愛的少女。她毋庸置疑首先是個“顏狗”——喜歡長得好看的,此外,她還喜歡成績好的、籃球打得好的,以及有“大哥”氣質的。

花卷苦口婆心:“你但凡分出一半的心思在學習上,也不至于一直被夏侯煜踩在腳下,成為班裏的‘千年老二’。”

也是邪門兒了,上小學時,翟欲曉還偶爾能超過夏侯煜幾分,但自打上初中再也沒有過了。夏侯煜總是班裏第一名,而她則總在第二名至第四名裏徘徊——多數是第二名。

不過花卷這樣勸說翟欲曉的時候,顯然是忘了自己根本沒有名次這回事兒了。一附中新規,班裏二十名以後不做排名統計,以保護後進生的自尊。

翟欲曉凝望着天上的星星,仿佛在思考一個亘古難題,久久不語。但花卷和林普都知道翟欲曉的腦子裏不可能有亘古難題。

果然,半晌,翟欲曉開口了,她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就讓夏侯煜當她的全班第一吧。實話告訴你們,我志不在此,我打算以後進軍娛樂圈。”

花卷和林普相繼露出面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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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上下來時,胡同裏傳來一男一女的争吵聲,男音不認識,女音是林漪。

翟欲曉想跟着林普直接下去,卻被花卷拽住了。兩人各自回各家關上門,然後再在聽到林普的腳步聲下去以後,悄無聲息地重新打開。他們豎起耳朵聽着樓下的動靜,随時準備沖下去幫忙。

但樓下卻再沒有聲音傳來,仿佛起初的兩三句有關于“誰是賤丨貨”争吵是他們集體幻聽。

林普打開樓下的鐵門跑過去,胡同口已經只剩下一個林漪。

林漪正在路燈下吸煙。雖然做的是夜場工作,吸煙喝酒樣樣來,但林漪看起來仍舊比同齡的女人顯年輕,且因為精于穿衣打扮,出去外面沒有人相信她有個林普這樣大的兒子。

“出來幹什麽?”林漪問,“大晚上的不睡覺,明天不用上學?”

林普沒回答她,半晌,說:“回家吧。”

花卷和翟欲曉在聽到林漪和林普上樓的腳步聲以後相繼悄悄阖門落鎖。

是在什麽時候發現那個男生不對勁的呢?林普抿唇盯着正在給翟欲曉講笑話的男生。

是在校運動會的四百米跑道上。林普自問自答。

五一假前,學校舉辦了個春季運動會,翟欲曉在夏侯煜的陷害下,眼含熱淚代表她們班上了四百米跑道。雖然其最後拿到個丢臉的倒數第四的成績,卻因為那個男生主動上前送水——他還幫她擰開了瓶蓋——獲得了操場上最大一片的起哄聲。

“你在看什麽呢林普?我在那邊叫你半天了,個不長耳朵的破孩子。”

花卷這樣問着抱怨着,來到林普跟前,也跟着看過去。他瞬時恍然大悟,露出“呦”“呦”的表情,十分讨人嫌地走過去破壞氣氛。

“早戀吶?來來來,給你們寶貴的感情上道保險。”花卷蒼蠅搓手。

“怎麽個上法?”男生轉頭笑着問——這就是間接承認有早戀的意思了。

花卷眼珠轉了轉,小算盤撥得啪啪響,他給翟欲曉使了個眼色,笑眯眯道:“給我一百塊錢,你倆要是能堅持到畢業不分手,我賠二百。比市面上任何一種保險都劃算。”

翟欲曉積極鼓勵:“确實劃算。”

男生卻不上這個當:“以你倆青梅竹馬狼狽為奸的關系,我擔心今天給錢,明天就分手。”

翟欲曉跟着花卷哈哈半天,突然反應過來,瞬時鬧了個大紅臉。她唾道:“誰跟你早戀了,哪兒來的分手?李大個兒,以前沒發現你這麽不要臉啊。”

林普突然在不遠處發脾氣了。花卷和翟欲曉遙遙聽到一句很生氣的“你能不能不要擋在這裏”,扔下“李大個兒”匆匆過去,剛好趕上一個梨渦女生噴湧的眼淚。

梨渦女生叫錢藻,是個剛剛轉學來的自來熟和碎嘴子,眼珠子自打盯住林普就轉不動了,自我介紹完以後喋喋不休地問他問題:你就是三班的林普吧?你是不是住在八千胡同裏啊?你看沒看上周我在運動會上跳高?你參不參加下周的爬山活動?咦?你衣服跑線了,來我給你扯掉……

“他咋惹着新來的校花了?”花卷撓頭。

翟欲曉莫名其妙:“誰封的‘校花’?經過我同意了嗎?”

花卷鄙夷地望着這位心裏沒數的小夥伴:“……”

錢藻委屈極了,她揉着眼睛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圍過來的小夥伴們哭訴:“我只是站在這裏看同學打籃球,他就突然發脾氣了,他咋這樣啊?”

林普吃驚地望着她:“……”

林普重新認識了小女生的下限。

在翟欲曉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林普最終還是跟錢藻道了歉。雖然她沒說實話,但他确實不應該當衆讓一個小女生下不來臺。他剛剛只是突然覺得很煩躁。眼前唠叨個沒完的女生固然讨厭,不遠處羽毛球在空中倏倏傳來傳去的聲音、樹梢斷斷續續的蟬鳴聲、“啪”誰用起子或雪糕棍撬開一瓶汽水的聲音也都很讨厭。

花卷就要邁出校門的時候,有個同學呼哧帶喘地跑過來,跟他說班主任找。花卷在翟欲曉“你是不是犯事兒了”的懷疑目光裏臊眉耷眼兒地往回走。他數學課上看武俠小說被後門兒巡班的班主任逮着了。班主任怒目,隔着玻璃指了指他,指了指辦公室,什麽意思不言而喻。但他選擇性弱智。

翟欲曉和林普背着落日晃晃悠悠回家的路上,偶遇一個糖葫蘆車。翟欲曉留意到林普目光追着糖葫蘆車跑,不由露出俯視的慈祥表情,她主動摘下書包解開錢袋子給小學生林普買了串糖葫蘆。

大概是因為糖葫蘆實在很甜,林普嚼着嚼着,早前那黑壓壓的煩躁就不翼而飛了。

六月份,林普小學畢業,正式成為初中生預備役。他長得愈發的好,濃長眼睫,小尖下颌,唇紅齒白。用花卷媽媽姚思穎的話說,像柴彤的“老姑娘”。在姚思穎娘家那邊兒,最小的孩子通常叫“老姑娘”或“老兒子”。

姚思穎這樣說的時候,正跟柴彤在剛圍建起來的果蔬市場上買菜。翟輕舟的突然漲工資和林普的小學畢業都值得一桌葷素搭配的大餐。當然,大餐是翟輕舟下班回來自己做,柴彤廚藝遜色于人,只負責采買就行。

“你說樓上的是咋想的?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好啊?” 姚思穎挑着小芹菜,跟柴彤閑聊,“不願意跟林普他爸正經地好,去找個別的男的安頓下來也行啊。她那個俏生生的模樣,什麽時候都能重新開始。嗐,林普生在她肚子裏算是遭了殃了。”

——雖然大家都住樓上,但“樓上的”這個稱呼默認特指林漪。

柴彤一直看不慣林漪,聞言陰陽怪氣地說:“模樣再俏生生的有屁用,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林普都這麽大了,她也真是好意思。”

“前兒我跟花卷他爸吵架,你聽到了是吧?個癟犢子氣得我半夜摔門下樓吹風去了。” 姚思穎頓了頓,扯下個塑料袋去裝小米椒,繼續說,“結果在胡同裏見着一男的,也就二十出頭,倆人正抱一起啃呢,可黏糊了,給我臊的。”

柴彤懶得再聽樓上的事兒了,轉而道:“你們兩口上回吵啥呢,我聽着摔盆砸碗的?”

“……嫌我炒菜鹽放多了,沒完沒了地呲得我。” 姚思穎想起這個事兒,仍舊憤憤兒的,“你知道我兒子說什麽?我兒子一抹嘴說,爸,要不然下回你做飯吧。”

柴彤樂得差點沒拿穩排骨。整棟樓都知道,三個小的裏面情商最高的就是花卷。花卷這孩子太知道怎麽不動聲色地埋汰人了,人家天生的本事。

“你咋老買排骨呢?” 姚思穎盯着柴彤的小推車。

“給林普補補,小孩兒正蹿個兒。輕舟說他自個兒蹿個兒時夜裏睡覺骨節都是疼的。”

“……你這真是把林普當‘老姑娘’養啊。”

16. 大早上的洗啥小褲衩? 第十六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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