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林普你髒了……
第二十五章林普你髒了
由于正值上課, 辦公樓走廊裏只游蕩着幾個老師,且柴彤反應迅速沒造成惡性結果,“王迩跳樓”這件事最後在目擊者的諱莫如深裏靜悄悄消失了。與之一起消失的, 還有王迩本人,以及他青澀的戀情。王迩轉學了。
柴彤在王迩轉學的消息傳來以後, 暗暗觀察了翟欲曉一段時間,翟欲曉也曾在做題之餘不知道想起什麽突然抽搭了兩聲,但整體來說似乎是悲憤大于悲傷的。
翟欲曉在王迩轉學一個月以後收到他的來信——此時由于手機的普及和網絡的興起, 已經很少有人提筆寫信了。她開封之前留意到封皮上的蓋戳,在中國版圖上居于大都對角線的位置。千裏之外。
王迩在信裏明确說自己當下腦袋一熱去翻欄杆, 并非因為對她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受夠了他媽媽嘴裏的“絕對不能”。他媽媽生出一張嘴仿佛就是為了天天說這句“絕對不能“的。幾乎沒有人願意去他家玩兒,因為他媽媽會以各種名義頻頻進來打斷他們, 她雖然帶着笑,但眼睛裏全是刀子,因為她認為他不應該浪費時間跟人無聊廢話或者無聊游戲。直到現在, 他看的書都得經過他媽媽嚴格篩查,一本”不應該“出現的武俠小說就能惹得他媽媽大哭大叫到隔壁鄰居以為他死房間裏了。
王迩把翟欲曉當個樹洞, 跟她吐露了很多,最後以一句“不用回信”結尾。他希望此生都不用再見到翟欲曉, 因為他媽媽讓他在她面前無地自容。
花卷聽了翟欲曉的轉述, 說:“這倒也不難理解他媽媽故意趁着上課直接去班裏叫你給你難堪了, 你動了她的皇位繼承人, 她沒動手扇你就不錯了。”
翟欲曉向後仰躺下去,長長嘆息,十分傷懷:“我失戀了。”
總時長不到兩個月的初戀結束了,翟欲曉整個人仍舊暈暈乎乎的。很久以後她回憶自己的初戀, 仿佛什麽都沒做,只不過是在做題之餘近距離觀察了一個男生。她了解了有的男生,譬如林普,在一堆糟爛事裏緘默成長;有的男生,譬如花卷,在一地雞毛蒜皮裏熱鬧成長;有的男生,譬如王迩,在□□裏半窒息成長——但仍舊長成一個看什麽都有趣都能扯出一長串相關故事的人。
林普的小尖下巴颏突然出現在她腦袋上方,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眼睛比銀幕裏的星星都要有故事——雖然真實原因是他困了。
花卷和林普都是餐桌上一推碗就被翟欲曉給劫到樓頂的。翟欲曉喋喋不休唠叨着,一轉眼三個小時過去了。最開始有零食堵着嘴巴,兩人還能乖乖聽着恰到好處地唏噓着,零食見底以後,再聽她車轱辘話來回說就變得分外煎熬了。
林普輕描淡寫說:“我有張徐回演唱會的門票,也許能彌補你的失落。”
翟欲曉的眼睛刷地亮成車燈的遠光模式,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恢複了元氣。她翻身摟着林普的膝蓋,問題如雪花紛至沓來:“林普你怎麽搞到票的?!你可太有本事了!!是晉市那場的吧?12月24日的?票呢票呢,是不是藏在口袋裏?哈哈哈哈哈!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起起起起起起……”
林普垂眸凝視着翟欲曉,嘴角輕輕牽起,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
花卷扒拉着林普的胳膊急切地問:“我呢我呢?”
林普給了他一個“你有點數”的眼神,說:“人家只出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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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卷低氣壓轉身面壁。
翟欲曉小心翼翼問:“你不去聽嗎?”
“我不喜歡徐回。”林普說。
翟欲曉多機智啊,裝上個尾巴就能當猴兒,她立刻決定演唱會以後再按頭給他安丨利這位“大疆”的音樂招牌。她故作自然地轉移話題:“卷兒你爸爸是不是準備調回來工作呢?以後是不是就吃不了晉市的□□花了?”
晉市的□□花非常有名,花卷爸爸以往隔三差五給大家帶。
花卷說:“明年年初就調回來。”
花卷忍不住“嘶”一聲,教訓她:“你咋整天就惦記着吃呢?”
翟欲曉振振有詞:“我正長身體呢,不惦記吃我惦記什麽?”
林普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他揉着眼睛說:“我下去睡了。”
翟欲曉一躍而起:“我送你下去。”
——我送你下去取票。
八千胡同一大早就熱鬧起來了。有走街串巷收破爛大爺喇叭裏的“收舊電視收舊冰箱收紙箱啤酒瓶”,有胡同口早點攤大媽大嗓門兒的“豆腐花豆腐腦涼粉綠豆沙”,也有誰家防盜門“哐當”一聲夾斷的“我上班要遲到了你煩不煩”。
前兩天下了初雪,初雪以後至今不見太陽,所以此時每棵行道樹下都堆積着小腿高的積雪。花卷專門在樹與樹之間行走,一棵樹都不放過,歡脫地踏着積雪,翟欲曉和林普聽着他腳下的嘎吱聲心癢,也紛紛加入。結果校門即将在望時,林普也就是跟着“前女友”的呼喚一個轉身的功夫,兩位小夥伴就雙雙悲劇了。他們踏進積雪下面的一個小水坑裏了。雖然不深,但足以埋住腳踝。
花卷警示的“卧槽有水……”和翟欲曉迫不及待的“噗通”同時響起,幾乎不差毫秒,兩人在路過同學驚天動地的笑聲裏一臉懵逼地面面相觑,片刻,相繼露出疑似哭相。
花卷的情況是:零下四度,鞋襪全濕。
翟欲曉的情況是:零下四度,鞋襪全濕,生理期第二天。
林普的反應是教科書級別的,他迅速脫掉自己的毛線襪給花卷,然後用羽絨服裏的棉衛衣裹住翟欲曉的腳,穩穩将之背起來。他們試圖立刻打車回家,但是附近的胡同都窄,出租車非乘客強硬要求不往這片區域裏開,他們且走且看,前後只有十餘量着急上班打卡的私家車以高超的駕駛技術摩擦着他們的衣料離開。
在距離八千胡同只剩下不足四百米的時候,悲催的高中生們終于攔到一輛出租車。
花卷在副駕駛落座,他明顯感覺到,雖然鞋子做了簡單的吸水處理,但此時林普給的毛線襪還是濕了。哦,感謝林普的“前女友”不但沒有嘲笑他們,還給他們提供了帶有水蜜桃香味的面巾紙。
翟欲曉被林普小心翼翼放到後座,她曲起膝蓋,眼睛盯着翟林普的棉衛衣愣怔。她有些想哭,但此時要是哭了就更丢臉了,因為她翻過個年頭就十八了。是有了生理期的大姑娘的十八,不是正在換牙的缺心眼兒的八歲。她呼哧呼哧喘着,很有羞恥心地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到了腦門兒上。
“八千胡同。”花卷牙齒打着寒顫說。
司機大叔伸手向着車前方一指,很好心地說:“這條路一直走到頭,左轉第三個胡同就是,下車自己走吧,幾分鐘的事兒,管不着出個起步價。”
“大叔,你看我這鞋……”花卷右腳向前輕輕一點,鞋底噗呲出一串頑皮的水泡。
司機大叔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就出去了。
“這件事情誰要是敢說出去……”
翟欲曉亡羊補牢地威脅,她尚未說完,突然被林普行雲流水的動作震住了。林普扯開裹在她腳上的潮乎乎的棉衛衣,給她的兩只腳各套上只不分指的棉手套,棉手套幹暖的令人心悸,卻只将将來到腳跟,他再打開羽絨服,一點不嫌棄地将那兩只滑稽地戴着手套的腳全部收攏進懷裏。
花卷盯着後座的小動作,深覺自己不應該坐前排,不然便也有機會感受弟弟貼心的照顧了,他不由露出嫉妒的嘴臉,說:“曉曉不愛洗腳,林普你髒了。”
林普說:“我這麽多年沒碰見過你洗腳是真的。”
翟欲曉不好意思地在林普懷裏動了動腳趾。原本羞恥的情緒漸漸不見了,滿腔子都只剩下老母親式的欣慰的情緒。她初見林普時,林普還是個奶娃娃的樣子,輕輕打他幾下手背他就眼淚汪汪的了。也不過幾個眨眼,他居然就能臨危不亂反過來照顧她了。
翟欲曉正要表達一下自己此刻的感想,林普突然握住她的腳踝,說:“你別動。”
翟欲曉:“……”并沒有踩到下面啊。
出租車進不去八千胡同,高中生們在胡同口狼狽下車時,偶遇花卷的媽媽姚思穎。姚思穎拎着早市上買回來的大魚,橫臂一看時間,嘴裏吐着袅袅白氣,問了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聚衆逃課是要造丨反啊?”
高中生們剛剛在車裏暖出來的紅撲撲的臉瞬時白慘慘得令人心疼。
花卷和翟欲曉的踏水事件,在姚思穎的宣傳下,一時間成了八千胡同裏最大的笑話。尤其是當大家聽說,兩位童心未眠的哥哥姐姐在被小林普送回來時,一個腳上套着小林普的毛線襪,一個腳上戴着小林普的棉手套。
翟欲曉羞臊的不敢出門,一直老老實實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直到徐回演唱會當天。十二月二十四,晉市,周五。
徐回演唱會的門票有多難搞,夏侯煜借着自己以前學過的生物是如此形容的:在安全期輸卵管堵塞的情況下受孕可能還要容易些。所以當翟欲曉故意打開書露出裏面的票根時,夏侯煜的眼睛充血了。
翟欲曉在夏侯煜羨慕的目光裏,塌着腰去跟班主任請病假,然後再攜手王戎去通知天橋那端的柴彤晚上可能不回家住,要去王戎家蹭家教——王戎的各科成績都不好,她爸媽大手筆給她請的是全科家教,翟欲曉偶爾去蹭聽。最後,她給自己的周到鼓了個小掌,背着手神清氣爽地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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