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大都到晉市……
第二十六章姐姐
大都到晉市的高速暢通便捷, 上去到下來也就兩個小時左右,要是乘坐動車就更快了,四十二分鐘。所以翟欲曉下午第一節課前還在跟柴彤編瞎話, 第二節課尚未結束就出現在晉市體育場門前了。
翟欲曉正呆呆仰望着這坐兩年前剛剛落成的長江以北面積最大的綜合性體育場。與她一同呆呆仰望的,是沒票還非要跟過來的林普。
林普是真的長大了, 翟欲曉斜眼望着林普下颌角的白膚和仿佛透明的眼睑,不由再次生出這樣的感想,林普不但能照顧她了, 還能威脅她了。
早前在火車站,林普拽着自己的書包帶毫不遲疑地說, 要不然一起去,要不然都不去。她哭笑不得說自己成年了,他嚴謹糾正, 是差一個半月成年。
“帶你去吃石鍋魚,”翟欲曉轉了轉頸骨,說, “我初中時跟我爸來晉市出差吃過,味道稍微有點辣, 但是特別好吃,可惜只有我們兩個不能點更多的配菜。”
林普說:“有錢, 可以點的。”
翟欲曉仇富的巴掌重重掃在林普胳膊上:“點多了吃不了浪費。”
翟欲曉心心念念的石鍋魚餐廳距離體育場的位置很尴尬, 基本是在出租車将将跳出起步價的邊界, 此刻距離晚飯時間還早, 兩人一商量直接步行過去了。
“你以前來過晉市嗎?”翟欲曉随口問。
“兩歲左右的時候在晉市住過半年,”林普說,“我不知道,我媽說的。”
翟欲曉伸着懶腰正要說話, 剛剛跟他們一起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兩個女生突然跑前面去了,她們假惺惺追逐打鬧,目光不時地掠過林普,還以為別人不知道。翟欲曉似笑非笑盯着她們,突然伸手拖住林普的胳膊。
“是女朋友嗎?”一個女生悄聲狐疑。
“是姐姐。”一個女生斬釘截鐵。
翟欲曉:“……”要嚴格來說,兩人只是差了兩歲十個月,居然這麽明顯的不同齡嗎?
林普忍了兩分鐘,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說:“你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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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欲曉拉長了聲音“噫~~”
雖然眼下距離飯點還有一個多小時,但石鍋魚店裏仍舊有好幾桌食客。翟欲曉一踏進店門腦袋就暈了,口水也豐沛了,魚香味兒比記憶中的還濃郁。
兩人選了最小的一條草魚,然後在配菜上面掙紮不休。翟欲曉想點的東西太多了,上海青、小白菜、豆腐、土豆、冬瓜、薯粉、平菇……有的是上回點到過确定真的很好吃的,有的是上回就沒點到這回真的很想點的。
林普跟着翟欲曉緊盯菜單十分鐘,在店主女兒第四回經過時,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店主女兒面色倏地紅了,以為自己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偷窺被發現了,她慢吞吞靠近,眼睛盯着桌角,答:“嗯,怎麽了?”
林普揚首給了姑娘一個軟乎乎的笑容,他說:“姐姐,能不能點半份的?有很多配菜想涮,但是我們只有兩個人吃不完。”
店主女兒一頭栽倒在這聲“姐姐”裏,她輕輕點了兩下頭,然後抽出圍裙裏的鉛筆,在每一個劃勾的配菜後面備注一個“小”字。
“啊,是全部點半份嗎?”她後知後覺尴尬地問。
林普望着菜單紙上秀氣的字,說:“全部,謝謝姐姐。”
店主女兒暈暈乎乎地離開了。
翟欲曉全程目瞪口呆,她這是第一回聽林普叫“姐姐”,聽得她熱血沸騰是怎麽回事兒??
“林普,叫姐姐。”翟欲曉靠着椅背發號施令。
“你要喝什麽?”林普問。
“叫姐姐。”翟欲曉堅持。
“蘋果醋好不好?”林普繼續問。
翟欲曉“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的态度就差在腦門兒上拓印個月牙來表明了,她盯着林普的眼睛:“叫姐姐。”
“……”,林普,“姐姐。”
只不過是一個尋常稱呼,充其量帶有一點抓人的軟軟鼻音,翟欲曉卻感覺麻意自尾椎骨而起,一直延伸到頸骨,再到耳根。她停止聒噪,新奇地揪了揪耳朵。
林普不再問她意見了,直接去冰櫃裏取了兩罐蘋果醋。
翟欲曉直到鍋子端來都在神游天外,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這也并不耽誤她回答林普一些瑣碎問題。一心二用,高中生的基本技能。
飯後遛着食兒回到體育場附近,距離演唱會開始也就只剩下四五十分鐘了。翟欲曉在場外攤位上挑了兩個會發光的鹿角發夾夾在頭頂,再強逼着林普用夜光筆在她顴骨上寫下“徐回不為人知的前女友”,然後告別林普樂颠颠地排隊檢票去了。林普戴上耳機,聽着女聲婉轉的“once upon a time…”,目送她跟随人流進場。
晉市跟大都在世界版圖上幾乎是重疊的,在中國版圖上也就只有半截指肚的距離,兩地的溫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林普站在體育場外的大廣場上,雖然裹着及膝的羽絨服,卻仍感覺到沁入骨縫的寒意。他默默環顧一圈,給翟欲曉發了條信息,交代她散場來剛剛路過的“閑書吧”尋自己。
“閑書吧”因為徐回的演唱會分外冷清——很多人即便買不到演唱會的門票也樂意去體育場附近蹭聽。林普在書架裏抽出兩本分上下冊的漫畫書,然後随便點了杯橙汁和一小塊蛋糕,在角落的卡座裏坐下。
“閑書吧”畢竟只是個“吧”,而非圖書館,所以并不是落針可聞,一直有人在絮絮說話。林普翻至上冊最後一頁,瞥到主角臆想中駕車的麋鹿時,突然想到翟欲曉黑發上躍動的鹿角。她興奮地左右搖晃着腦袋給他看她的鹿角,不依不饒抻着右半邊臉非要他在上面寫字。
林普正想得入神,聽到前方連續不斷的拍照聲,“咔嚓”、“咔嚓”、“咔嚓”,片刻,有人在他耳邊幽幽問:你是不是朝歌的練習生?
林普長指一頓,取下耳機,轉頭望過去,“跟我說話嗎?”
“是跟你。”一個二十出頭的高鼻梁女生在隔壁桌喝着奶茶,露出“我什麽都知道你騙不了我”的模樣,“是朝歌新一批的練習生吧?叫什麽?蹲在這裏準備蹭徐回的熱度呢?”她這樣說着,眼神輕蔑地掠過前方舉着佳能最新款單反相機的青年。
林普:“???”這個姐姐在說什麽?
“你們公司推新人的套路我太熟悉了。我閉着眼睛都猜得出來明天的熱搜:徐回演唱會門前驚現國民小男友。朝歌的人業務能力不行,鑽研些歪門邪道的倒是在行。”
林普:“???”這個姐姐到底在說什麽?
“我以徐回路人粉的身份提醒你,你長得确實還行,骨形尤其漂亮,上鏡有高級感,但你唱歌跳舞行嗎?你有過硬的創作才能嗎?你這樣的出道方式令人不齒,徐回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你都招架不了。”
林普:“……”這個姐姐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林普收起上冊書,重新打開下冊,他不希望這個奇奇怪怪的女生繼續打擾自己,想了想,說:“我是個高中生,不是哪個公司的練習生,你要用這張桌子的話,我就去那邊坐。”
以林普為圓心兩米的半徑內仿佛突然變成了真空,附近所有聽到只言片語并暗暗茍同的人都露出了窒息的表情。林普得不到回答,索性直接起身,移去了臨街的座位。他離開後,佳能青年仍舊在拍照,且仍舊是對着角落裏的位置,顯然人家根本不是在拍林普。
林普翻下冊就不如翻上冊時心靜了,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顏狗”翟欲曉很久沒有誇過自己了。翟欲曉是如此“濫情”的人,追一部偶像劇多一個“哥哥”,他骨形漂不漂亮的,她早就麻木了吧?
林普的下冊漫畫只翻了一半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睡得極熟,前面的方桌迎了三波人,他都一無所知。睡姿變換中,耳機掉出來了,裏面仍有女聲在讀: Nofairystoryeverdeclaredtobeadescriptionoftherealworldandnocleverchildhaseverbelievedthatitwas… (沒有一個童話故事宣稱是對現實世界的描述,也沒有一個聰明的孩子相信它是這樣的…)
“嗡~嗡~”突然的信息震動破開了混沌的意識。
林普睜開眼睛呆愣片刻,慢吞吞掏出手機查看。是來自花卷的小人畫咒圖:舍棄朋友的人尿尿分叉。林普截下小人畫咒圖,重新編輯,劃去“舍棄朋友的人”,改成“小心眼兒的人”,利索将之發給花卷。他想象着花卷瞪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但林普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隔着落地窗看到了林漪。
林漪正和她的男朋友梁成橋停在路邊買水果,兩人拖着手姿态十分親密。梁成橋的左手邊放着一個兒童車,兒童車裏他兩歲的女兒梁娅坐膩了,不斷發出怪聲,試圖吸引大人的注意。但梁成橋正在挑揀水果,沒空搭理她,林漪隔着梁成橋好玩兒地揪了揪小姑娘頭頂的“炮撚兒”,小姑娘撒嬌地向她伸臂,她忍不住輕笑,松開梁成橋,俯身将之抱了起來。
林普沉默望着近在眼前的一家三口。林漪最近越來越頻繁地不着家,一出門就是一周兩周地不回。因為她有了穩定的男朋友,林普也不再追問她去哪兒了。但他并沒有做好準備,她可能是跟男朋友同居了,并且搬離了大都。
林普把漫畫書放回到原處,背起包推門出去,走向前面其樂融融的人們。
27. ……是小林的侄子 第二十七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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