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這一劍險些要了他的性命。沈茹月下意識的順着傷痕的方向摩挲,腦中不禁又浮現出當時鮮血自傷口中涓涓流出的一幕,胸口便有些憋悶。

正在這時,卻有一只灼熱的掌握在了深茹月的腕上,将她越飄越遠的思緒給生生扯了回來。回過神來的沈茹月驚慌失措的觸上了流觞更加灼人的眼眸,于是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哪知握在腕上的掌卻驟然收緊,直将她往池子裏扯去。

沈茹月于是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做好了落水的準備,然而随着池中一陣劇烈的水聲,她卻還好端端的呆在岸上。于是有些好奇的睜開眼,竟看到原本坐在池中的流觞忽的自池水裏站起身來,濺起的水珠落在他的身上,滑過完美的胸線,精壯的腰際,緊實的小腹,纖長的雙腿……

沈茹月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慌忙閉上了雙目,卻還覺不夠,又yu伸出手捂住眼睛。奈何那只手腕還被他捏在掌心裏,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橫過來遮住雙眼。臉上燙人的溫度更是一路燒到了脖子根。

接着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沈茹月也不敢睜眼,只覺到後背觸上了軟軟的絲絨毯,而身體則被一個比池水還要灼熱的懷抱所包圍。

她下意識的張口便咬了下去,這一口不偏不倚咬在了流觞的左肩上,然而随着她牙齒間加重力度,沈茹月卻忽然察覺到耳畔流觞的喘息聲竟變得更加粗重。覺悟到自己的這番撕咬到更像是yu拒還迎的挑/逗,沈茹月便慌忙松了口,将僅有的那一只手抵至他的胸前,努力的推拒。

噴撒在她頸項間的熱氣卻忽然離開,倒是那原本禁锢着她手腕的掌此刻卻覆上了她的柔荑,又将之攤開在他寬大的掌中。下一刻他的薄唇竟落在她的掌心裏,溫柔纏綿的吻細密的摩挲着她掌心的肌膚。都說左手是離心髒最近的地方,他的吻便沿着蜿蜒的動脈将酥麻的感覺傳到了她的心尖上。

沈茹月終于難耐的睜開了雙目,卻見流觞握着她的掌,反複的親吻,連她自己也差點被迷惑了,以為那是戀人間的愛憐。可這時,她卻忽然想起這些日子在司奴庫裏幹粗活,手心裏起了不少的繭子,自己摸起來都覺得咯得慌,于是有些羞赧的将那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回來。

流觞卻又将她的手捉了回去,而後緊緊的握在了他的掌中。他的目光落在那掌上,忽而突兀的說道:“明日你便搬回丹霞宮吧。”

沈茹月有些愕然,但旋即強裝鎮定的答道:“不必了,我在司奴庫過得挺好的。”這句話她說得小心翼翼,等待着他随時可能爆發的怒意,然而要她再回到那金絲牢籠她卻是絕不願意的。

可是流觞并沒有發怒,他又将目光投到了她的面上,便令她觸上了那雙宛若星辰的眸,只是他此刻的眼眸染上一層薄霧,也不知是那桂酒逐漸泛起的醉意,還是水汽氤氲的熱度。流觞自上方将她凝視了一陣,而後便緩緩俯下身來。

“每次本王想好好待你,你就偏要惹本王生氣,你說……本王該如何是好……”當流觞在她的耳際用暗啞的聲音撒下這句話,兩個身軀便沒有空隙的貼合在了一起。接着,灼熱的吻随之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過于劇烈的吻仿佛洶湧的洪水在一瞬間将她淹沒。

她甚至還來不及抵抗便被他銜去了舌頭,唇齒卷着攜滿香氣的津液交纏,桂酒的香甜在她的口中漾開,似乎有些上頭。迷亂中她說不出醉人的是他口中渡來的酒氣,還是那個過于纏綿的吻。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似乎越來越沒有辦法抵抗他這樣的吻,當他霸道的舌在她口中肆虐,她竟然忍不住回應起來。似入魔那般,她被他勾着伸出香舌,迫不及待的尋着那張溫熱的薄唇,而後沿着唇線勾勒總是邪美的弧度。

她小獸一般有些生澀的啃咬着他的唇瓣,齒尖觸上一道略帶腥甜的痕跡,更多的腥甜便在口中漾開。

隐約中記起那一日似乎狠狠咬在了這薄唇上,還未好全的傷口在這噬咬中便又裂開來。她于是有些畏怯的撤回唇瓣,然而後腦勺卻忽的被人按住,兩人間稍稍拉開的距離片刻便消失,他的唇舌重又與她交纏,空氣裏全都是他的氣悉,抽幹了她全身的力氣,也占據了她腦海中全部的空間,扯着她的心從高空不斷的墜落,墜落……

子時過後的王宮裏少有人行走,只不時有一兩聲撞擊聲敲打在巡夜太監的金柝上。漸虧的明月高高的懸在夜空裏,甚是清冷孤絕的樣子,也把宛若秋霜的月光撒在殿群中的小路上。

沈茹月緊了緊身上的衫子,不禁打了個噴嚏,想來是方才的浴殿裏太熱,此時接觸到秋夜裏微涼的空氣有些适應不過來。

她又拼命的甩了甩腦袋,卻怎麽也甩不掉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自走出那宏肅宮,她便像患了癔症,滿腦子都是流觞薄唇上溫熱的觸感,還有始終環于她身際的灼熱懷抱。

“該死的流觞!”想起方才的那個吻,沈茹月狠狠的将那流觞咒罵了兩遍,又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這空氣着實是涼了些。

不過,這次流觞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一切都只是止于那個差不多持續了一個世紀的吻。後來,沈茹月便頂着一張燒的快要融化掉的臉尴尬的替他穿上睡袍,而後冒着被捏死的危險拒絕了把她帶回他寝殿要求,并堅持要自己回司奴庫。

然而現下她有些後悔了,主要後悔在自己回去這一點上。雖然為了逃跑她有畫王宮的地形圖不錯,可是要她憑着記憶自己找,卻還是有些困難的,再加之她此刻實在是不太清醒,所以眼下她似乎走錯了路。

面前這個華麗張揚的宮殿顯然不是司奴庫,沈茹月準備湊近些細瞧瞧,卻聽到“撲哧”一聲,而後,不遠處的樹枝搖晃間,有一團黑色的東西直沖上天,消失在夜幕裏。是鴿子,大半夜的在王宮裏發現群居性的鴿子單獨活動顯然不會是個巧合。

沈茹月于是輕手輕腳的隐到了樹叢後面,果然見一個身影自黑暗裏走了出來。那人四處張望了幾眼,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如此看來,此人到不是這間宮殿裏的。待那人行至月光下,沈茹月卻驚訝的發現那個黑影竟然是柳靜淵。

直到柳靜淵再次消失在黑暗裏,沈茹月才從樹叢後面走出來,她行至面前這間宮殿的牌匾下擡頭端詳,只見匾額上類似篆體的鎏金字端端正正的書有“翠朱閣”三個字,那疑惑便籠上了心頭。

方才在浴殿裏柳靜淵分明說過要去她自己的住處承露軒,怎的現在卻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軒轅滟的翠朱閣,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還有剛才的鴿子,雖不能确定是她放的,可難保脫不開關系。

沈茹月正咬着食指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又聽到翠朱閣裏傳來了軒轅滟趾高氣揚的聲音,那聲音似乎盛滿怒意。接着便是巴掌扇在臉上的聲音,這一下扇得怕是不輕,沈茹月都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宮殿裏便又傳來陣陣的啜泣和哀求聲,想是那跋扈的軒轅滟在責罰奴婢,沈茹月只覺那哭聲聽得糟心,又無能為力,只好轉過身加快了步伐離開此地。

十九、朱閣受辱(一)

接下來的數日,沈茹月時常被傳喚至各殿中伺候,這讓沈茹月覺得流觞是故意在挑戰她的忍耐度。特別是在柳靜淵那裏,實在想不通他跟自己的女人約會,何苦要找個電燈泡杵在那裏。沈茹月甚至懷疑過他和柳靜淵的親密之舉都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擡舉自己了。其實從頭至尾,流觞只是要讓她難堪,以報複她在丹霞宮裏給他的難堪。

這一日一大早,沈茹月才剛開始手上的活,便又有太監急匆匆宣她去承露軒裏伺候。雖然不情願,但沈茹月還是嘆了口氣,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跟着那太監去了。

然而有了那日在浴殿的經歷,沈茹月便留了份心眼,趁着珠兒來看自己的時候找她讨了一把匕首,說是為了防身,實則在被流觞傳喚時揣在懷裏,防的正是他這個暴君。

像往日那般,沈茹月跨進承露軒的時候,流觞已經倚在窗前鋪了狐裘的榻上,正捧着一卷竹簡讀着。一旁的梨花木矮機上擺着碧玉茶盞和一摞竹簡,新泡的茶水氤氲出一團水汽,袅袅娜娜的升到空中,屋子裏便逸散出淡淡茶香,配上柳靜淵慣用的熏香,倒也沁人心脾。

沈茹月的印象當中,流觞總喜歡在随手可及的地方擺上一盞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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