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道:“這三日虧了大王衣不解帶的照顧姑娘,日日夜夜的守着,一步也不曾離開床邊。我們勸了許久,嘴皮子都說破了,大王才勉強答應在這床榻上眯了一會兒。”

方才還苦得令人皺眉的藥汁,這會兒在嘴裏卻有些索然無味。珠兒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她家大王:“我們想幫着伺候,大王卻都不許,凡是沾了姑娘的事,都要親自動手。藥也是親手喂的,姑娘偏又不肯咽,那麽苦的藥,大王也不怕,自己含了再……”

沈茹月猛地被那藥汁嗆住,咳得甚是劇烈,珠兒忙放了碗yu替她順氣,卻又礙于她背上的傷口無從下手,只得一臉着急的看着。“姑娘慢着些,珠兒去倒些水來。”說着正yu起身,卻被沈茹月攥住了衣角。

終于止住咳嗽的沈茹月額上又起了一層薄汗,繼而有氣無力的說道:“他那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既然把我交給軒轅滟來審,再做這些是要給誰看?”

誰知珠兒聽了這話卻情緒激動起來,她忙回身重新在那凳子上坐下,而後對沈茹月說道:“姑娘這話真是冤枉大王了,那戎國公主全是自作主張要審姑娘的,姑娘若不信我,我去叫孟夏公子來同姑娘說!”

珠兒是個急性子,說着便起身出了屋子,不一會兒就拖着孟夏進來。孟夏還挽着袖子,顯然是事情正忙到一半時被她拉了來。他面上是一臉的愕然,可看到沈茹月醒了,卻也難掩欣喜的表情,于是雙頰微紅道:“姑娘醒了。”

沈茹月甚是尴尬的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拉緊了些,又朝他笑了笑。

珠兒卻又把孟夏往床榻邊推了推,對沈茹月道:“孟夏公子的話姑娘總該相信吧。”轉而又将頭扭向孟夏道:“孟夏公子,你快和姑娘說說那戎國公主的事。”

孟夏這才明白過來珠兒的用意,于是将卷起的袖子捋好,恭恭敬敬朝沈茹月行了個禮,而後緩緩道來:“回姑娘的話,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戎國公主軒轅滟因嫉妒姑娘受寵,遂以抗旨不尊為由,私自在翠朱閣設刑審問。此事已交由刑部審查,大王親自監審,本來是要将軒轅氏打入冷宮的,但顧忌肅、戎兩國的結盟關系,最終判她幽禁翠朱閣,終生不得外出。”

“話雖這麽說,可他若沒有授意軒轅滟這麽做,怎麽會那巧。本該在前朝議事的時候,他怎麽就剛好出現在翠朱閣,剛好碰到軒轅滟審訊我?”沈茹月心虛的縮了縮腦袋,可想到軒轅滟大好年華卻被終身監禁,反而有些同情她了。

“這就多虧了紫竹苑的姚娟姐姐了,是她去大王那裏報的信。”孟冬的聲音自屋外由遠而近的傳來,只見他今日穿了一身同孟夏一樣的雪色衣裳,可兩人的氣度卻截然相反,一個冰冷如霜,一個清冽似水。

那清冽的公子步步生風的行到沈茹月床前,一臉的怨怼:“只你們三人在這裏聊得熱鬧,卻把我給忘了,連姑娘醒了都是我最後一個知道的,我真是好生難過。”

沈茹月卻全然未把他這番抱怨聽到耳朵裏,只在唇邊将那紫竹苑翻來覆去的念了,才想起來是薛憶珍的居所。又回憶起軒轅滟審她的那天在路上遇到過薛憶珍,如此說來倒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孟夏的話想來也不假。

“正是正是,姑娘莫要再懷疑大王了。大王為了姑娘當真是費了十二分的心思。”珠兒推開一臉哀怨的孟冬,又擠到沈茹月身邊拼命為她家大王說着好話。

沈茹月見她這般誠心,才終于一臉不情願的說道:“好吧,我暫且勉為其難的信了你們的話。”

沈茹月便與他們三人打趣的聊起天來。只是礙着背後的傷勢,別說下床走動,便是翻滾兩下都不敢。又因為太醫說了怕傷口悶住了不好愈合,便只能赤/條條的趴在床上,連被子都不敢掀動。如此一直僵着身子無聊的緊,才與他們聊了一會便又困倦了,沈茹月于是遣了三人離開,自己則裹了被子又打起盹來。二十四、身陷宮闱(三)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沈茹月是被那肚子裏的饞蟲給勾醒的。想來是因為連着三日水米未進,方才連夢裏都是美食在面前飄來飄去,奈何她伸了手去抓卻一個也碰不着,直叫她心癢難耐。

怎的而今醒了卻還錯覺有那飯菜的香味往鼻子裏鑽。 然而待她從錦被裏探出腦袋,往屋子裏張望時,才知曉那飯菜香味到不是錯覺。

只見離床榻不遠的地方此刻正擺着滿滿一桌的豐盛佳肴,流觞則坐在滿桌的飯菜前品着清茶,時而提起手裏的雕花銀箸夾上少許,遞至薄唇中細細的品了,好不怡然自得。

此時的流觞已然換了一身绛紫色的蟒紋長衫,厚重的色彩映襯得如玉肌膚愈發溫良。垂至腰間的墨發亦是重新梳理過的,仍用那黑玉簪閑散的绾了鬓前的兩縷。如綢的發随着他的動作傾到身前,仿佛流瀉的瀑布。周身氣度,好似富貴人家的風流公子,言談舉止間卻又多了幾分尊貴和灑脫。

似乎覺查到身後那兩道盤踞已久的目光,流觞放下手裏的銀箸轉過身來。宛若星辰的雙眸有一瞬的閃爍,繼而薄唇微彎,原本俊雅的眉眼便在剎那間鍍上了邪美的意味。那張臉亦是重新擦洗過的,可眼睑下淡青的陰影卻還有些突兀。

他起身走到床前,伸了手探到沈茹月的額上。霎時溫暖的觸感便自他的指尖鍍上她的肌膚,不禁緩緩閉上眼,生出些許留戀。難得她乖順的由着他擺弄,流觞似有些受寵若驚,又撫了撫她耳畔的發絲,将散落在面上的幾縷別到她耳後,手上動作竟是格外的溫柔。

耳畔傳來衣擺滑過地面的窸窣聲,沈茹月卻也懶得睜眼,只是方才他留在她額上的暖意,不知為何,竟令她覺得十分的安心。

俨然又生出幾許倦意之時,沈茹月卻在這時忽而嗅到甜膩的米香。那香氣撲鼻而來,散發自極近的地方。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而後睜開雙眼,卻看到盛了粥的湯匙已然遞到了她的唇邊。

流觞一手端着裝滿粥的白瓷碗,一手握着湯匙,纖長而又白皙的指幾乎與那白瓷融為一體。“你這三日都不曾進食,想必是餓了吧?”他掀了掀蝶瓣似的睫羽,第一句話就說到了沈茹月的心坎裏。

可沈茹月看了看眼前清寡的白米粥,又擡眼瞟了瞟不遠處滿桌的佳肴,卻遲遲不張嘴。

流觞回頭掃了一眼擺滿美食的八仙桌,頓時便知曉她的用意。于是暫時擱下手裏的白瓷碗,撩了衣擺坐到床邊,俯身靠近了些。濃密而又纖長的睫羽忽而呈現在她的眼前,眨眼間若有似無的掃過肌膚,有些癢,沈茹月便忍不住露出笑意。

熟悉的氣悉卻随之噴撒在她的臉上:“而今你有傷在身,沾不得葷腥,那滿桌子的菜你都不必想了,只有這白米粥是你的。”

沈茹月懷着滿心憤然擡眼,卻撞上了一雙狡黠的眸。“本王的唇上倒是沾了些油水,你要實在嘴饞,到可……”流觞的話還沒說完,尖利的牙便咬上了那兩瓣形狀完美的薄唇。看到流觞下意識皺起的眉,沈茹月黝黑的瞳仁裏滿是大仇得報的得意。

但也只是一瞬,流觞便恢複了他慣有的邪美笑意。他舔了舔薄唇上帶着淡淡腥甜的齒痕,那笑意又深了幾分:“竟然有力氣咬人,看來是大好了。”說完便又端來白瓷碗,一勺勺的喂到沈茹月嘴邊。

沈茹月雖有一肚子不滿,可身體還是自己的,便就着他的手把那一碗粥都喝了下去。肚子裏有了東西,精神也清爽了不少。方覺心情陽光了幾分,卻不想那流觞是個極其記仇的。待沈茹月将粥喝完,他自己卻又重新坐回桌前,每食一道菜都要拿到她面将配料和菜名都介紹一遍,聽得沈茹月偷偷直咽口水。

她實在想拿腦袋下面的枕頭狠狠往他身上砸去,奈何背上的傷口一觸即疼得幾yu昏死過去,沈茹月只好忍聲吞氣,閉了眼在床上裝屍體。

流觞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一炷香的功夫,直到沈茹月真的被困意席卷殆盡才終于吩咐珠兒來收拾了碗筷。

迷迷糊糊間,眼看就要堕入夢鄉,沈茹月卻覺到有絲絲涼意透進了被子裏,于是不耐煩的扯了扯被子,卻不經意間觸到了一抹織錦。那織錦上繡着暗花,還攜着少許外面沾染的涼意,顯然不是她被子裏的東西,所以沈茹月霎時便清醒過來。

她拼命将被子往回扯,手忙腳亂的将被子裏赤/luo的的身體裹得嚴實。擡眼卻見半躺在身邊,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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