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三只可愛鬼

他沒有得到答案。

因為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齊桁心有餘悸的看着自己強行收住的一大堆黃符,只覺自己都要虛脫了:“他應該不會再來一次了吧?”

蕭阮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傷口,語氣狠厲:“來一次我殺一次。”

姚壹壹咳了咳,虛弱的回到了齊桁手裏的佛牌中:“主人,我睡一會兒……”

祁升斂眸:“我們出去吧。”

他很不喜歡這裏的氣味和光線。

因為他曾經也是待在這裏,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數着日子,不停的重複一個人的名字。

齊桁看着這些勉強被他控住的黃符,因為祁升只能用意念将其停在空中,做不到直接銷毀,這些黃符都是爆破符,在離了神像的掌控時就該爆炸了,現在完全是靠着齊桁強大的靈魂壓着,但他不可能壓一輩子,這燙手山芋還是得甩出去。

齊桁又不可能讓這些黃符在這裏炸掉,這要是在這裏炸了,影響了上面怎麽辦?

所以他只能說:“行。上去後我還得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丢了。”

矮個子認真道:“那樓不是原定要爆破嗎?要不免費幫政.府炸個樓?”

說到這裏,齊桁倒是想起來了:“那個女生呢?怎麽沒見着人?”

是啊!

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那個失蹤的女生來的啊!

雖然疑惑,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快上去的好。

Advertisement

到了地面後,齊桁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董舫明的。

他回撥過去,開了免提,就聽董舫明那邊響起聲音:“齊桁!我們找到那個女生了!那個女生原來是借着試膽大會離家出走……”

後面董舫明還說了什麽,他們都不太想聽了。

齊桁一時無語,蕭阮更是哽住,高個子和矮個子表情很複雜,就連祁升都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誰能想到呢。

可是人生本就是這麽戲劇。

齊桁好笑又有點好氣:“你們好好做做那女孩的思想工作吧。”

他頓了頓:“對了,你們這樓要不要拆?我手裏拿了個炸彈,要的話我就幹脆順手幫你們炸掉了。”

董舫明:“???”

他知道齊桁口裏的炸彈肯定不是正常的炸彈,不能讓防爆組來:“那、那你拆了吧?”

得了警察叔叔的首肯,齊桁幹脆利落的将手裏的黃符甩了出去。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炸出的火花瞬間照亮了将明未明的天空。

齊桁又忍着自己靈魂的痛轉向了那些閉着眼的孩子,他還沒說話,祁升就說:“齊先生,我來吧。”

齊桁頓了頓:“你可以嗎?”

祁升點頭,齊桁便将這份工作讓給了祁升,看着他垂眸将亂七八糟的魂火一個個歸位。

齊桁注意到了天際泛起的一點橙紅:“太陽要出來了。”

蕭阮面色不善的朝祁升遞出了自己放在腿上小包包裏的濕紙巾給他擦血:“……嗯。”

她期待的看着齊桁:“師父要去玄學會看看嗎?”

齊桁強行控了那一波符,身體還有點吃不消,這時候完全強撐着的,而且他還有事要問祁升。

所以他擺了擺手:“不了,你留個聯系方式,我回頭去找你。”

他說完,又給董舫明發了個信息,叫他拉幾個救護車過來,說自己找到了那些走丢的孩子。

蕭阮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表示自己留在這守着人來就好,于是兩方人馬就此分離,齊桁上了祁升的車後,就抵不住身體的虛弱,先睡了過去。

等到齊桁醒來的時候,就又是瞧見了熟悉的天花板。

他捏了捏眉心,嗅到了飯菜的香氣,起身洗了把臉過去,就見祁升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祁祁。”

祁升看過來:“齊先生。”

他站起身要給齊桁拉椅子,齊桁卻是摁住了他的手,瞥了一眼他已經處理過的傷口,心情稍微好了點:“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祁升定了定心神:“齊先生想問什麽?”

-“你知道那些孩子在那裏面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在,但我不知道是他,去了後我才知道的。”

他沒說謊,祁升關注的事只有齊桁一個,他的确一開始不知道拐賣案的背後還有他。

“那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齊桁抿唇:“為什麽不告訴我是你複活的我?”

祁升垂下眼:“齊先生,你曾經說過,邪術師是你的敵人。我動用了邪術……”

“可你也因為這個受了很重的傷!”

齊桁握住他的手,直到在那裏面那神像說出那些話,齊桁才猛地察覺到一件事——

祁升一直都穿着長袖。

齊桁一把将他的袖子撈上去,看着彌漫在他血管裏的瑰紫色的細微,就像是一具完美的瓷器被敲出了無數的裂縫,他的聲音都大了點:“我替你換命是想讓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讓你這樣對自己的!”

齊桁的怒火沒能繼續蔓延下去。

因為祁升一把就将他抱在了懷裏。

他低低的在他耳側道:“對不起。”

齊桁本來是想要推開他繼續說教的,可架不住祁升的聲音是真的悶了下去,不同于往日的做戲:“可是齊先生,我真的好想你啊。”

那麽漫長的歲月……

他做不到只在回憶和夢裏看他、抱他、吻他。

齊桁的心瞬間就軟了下去。

他抿了一下唇,最終還是自暴自棄的勾住了祁升的脖子,回了一句:“我也是。”

他也做不到從今以後的生活沒有他,所以他才會強行割裂了自己的靈魂,将屬于他的記憶封存在一個小小的木盒裏,丢給了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十年前的拐賣案突然告破一事震驚了全網。

各種撲朔迷離的傳說在網上飛速流傳,尤其是罪魁禍首美姨還活着,甚至時隔十年後站上了被告席被判刑定罪這事更是讓無數人狂歡。

而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裏,蕭阮莫名其妙的被邀請到了警局裏。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她人是懵的。

齊桁接到她的電話時,正好在被迫“上課”。

老師是祁升。

課程內容是“如何接吻”。

齊桁說了好幾遍蕭阮來電話了,他才終于得以從某人的魔爪下逃脫,因為太過急迫,齊桁沒有注意到祁升落在來電顯示“蕭阮”兩個字上的目光裏暗藏涼意。

齊桁接了電話後就聽蕭阮在電話那頭胡言亂語的輸出了一大通,齊桁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你好好說話。”

蕭阮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師父!玄學會被承認了!官方蓋章承認了!還說要給我們設立一個網站!”

齊桁:“!”

他驚喜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看着那些個正式的機構,也曾在心裏感慨過要是有朝一日玄術師也有這麽個機構就好了的事——

蕭阮:“而且!而且!他們說什麽要在大學設立這個專業!師父!!!以後孩子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學玄術了!他們邀請我去京大做這個專業的老師——我第一次進京大嗚嗚嗚——”

齊桁沒說話了。

蕭阮嚎完後就問他怎麽沒聲音了,齊桁認真道:“我在想我現在轉專業還來不來得及。”

絲毫不知道齊桁是京大學生的蕭阮:“???”

齊桁解釋了兩句後,蕭阮立馬說:“不行!您不許來!您在說什麽啊,師父來上徒弟的課,這像話嗎?這合理嗎?”

經過蕭阮的掰扯,最終的結果是——

京大突然宣布設立試行專業“玄學專業”,而且專業樓油升于行木控股投資集團出資捐贈了三棟,分別用作實操、理論、宿舍。

而且升于行木表示正在建設京大行木玄學學院,預計将在明年完工。

而京大的公示欄上貼出的玄學專業唯二的兩名教授很讓人驚悚。

教授一:齊桁,原京大耀光管理金融系。

教授二:蕭阮,玄學會會長,齊桁唯一的徒弟。

據說這唯一還是年紀有個幾百歲的蕭會長撒潑打滾非要加上去的。

而玄學專業的第一堂課就是由兩位教授聯手開堂。

齊桁還擔心了很久會不會沒有人來,一直不敢看後臺的排課情況。

但等到他到了教室裏後,他就不擔心這件事了。

玄學會那些年輕的孩子們都被京大破格錄取進了玄學專業,而京大本身也有很多對這些感興趣的孩子選修了這堂課來看看,這其中,齊桁就看見了喻秋。

蕭阮後他一步進來,因為要教人子弟,所以她被齊桁強硬要求穿不會開叉的旗袍,正憋屈的邁着小步子走進來。

兩人上了講臺後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齊桁想了想,笑着說了句:“其實最初我摸索玄術的時候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們還能見光。”

“但我很高興你們選了這堂課,無論以後你們還會不會來,我在這裏都想對你們說一句話。”

“玄術不是法術,也不是超出法律以外的東西,不是我們的私刑,不能用來滿足我們的私欲。”

“它是為維護另一群我們平時看不見、聽不到的生靈的正義而生的。”

玄術走上了正軌後,齊桁反而閑了下來。

有天賦的苗子不少,又有國家支持,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的進行實操,為了鍛煉這些孩子,齊桁還真沒什麽事做。

每天都閑到跑到玄學會去逗孩子玩,聽着一聲聲的祖師爺,心情複雜又開心。

這天齊桁在家裏接到了玄學會新收的一匹弟子的電話,十五六歲的孩子們好奇心很重,七嘴八舌的問了很多問題後,又有人問他是怎麽做到活這麽長的,不無聊嗎?

齊桁想了想:“無聊啊。”

他半玩笑道:“所以我這不是在等有一天我能死掉嗎?我從意識到自己和尋常人壽命不一樣開始,就在等自己暴斃的那天……”

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了,那邊的小孩們忙換了別的問題,齊桁又耐心的回答了他們在這上面的疑惑,等他挂了電話後才發現祁升就站在自己身後:“祁祁?”

他有些意外:“你什麽時候回的?”

祁升斂眸,溫聲道:“剛回,看你在跟他們電話,就沒打擾你。”

齊桁“哦”了一聲,又問:“晚飯吃什麽啊?”

祁升示意了一下自己繞了遠路買到的烤鴨,齊桁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一心都在烤鴨身上,沒有注意到祁升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帶了幾分危險。

不過沒有關系。

因為晚上的時候祁升跟着他進了他的房間,齊桁就覺得有點不對了,更別說他還親眼看着祁升反手關了門後還落了鎖:“……?祁祁?”

祁升淡定的解開了自己的袖扣,落在齊桁身上的眼神冰冷而又危險,偏偏他保持着溫笑:“齊先生,你想死,我成全你。”

齊桁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陷入了柔軟的床榻,只知道自己像是海浪上的一艘沒有帆的小船。

巨浪襲來的時候,他躲都躲不掉,只能被迫的承受了疼痛和另類的感覺。

又是随着一個幅度過大的動作,齊桁沒忍住跟着抖了抖,挂在胸口的吊墜劃起一個弧度,恰好落在了齊桁微張的唇齒之間,齊桁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找到了着力點一樣,無意識的抿了一下那枚石頭。

他感覺到祁升的動作停了停,之後更是難耐的狂風驟雨。

而齊桁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咬了一下那枚石頭的,祁升也因此輕輕抽了口氣。

似乎是無奈,他往齊桁嘴裏伸進去兩根手指,将石頭撥弄進他的嘴裏:“齊先生。”

他的聲音低啞的厲害:“別咬,有點疼。”

齊桁一懵,在恍惚和沉浮間忽然想起了這顆石頭究竟為什麽那麽眼熟——

它像極了生物課本裏心髒的圖片。

這根本不是什麽不重要的東西,祁升把自己的一顆心都挖出來做成了護身符給他。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個黑化的番外_(:з」∠)_

明天發w

明天中午十二點,希望大家早點來,我怕你們會看不到(點煙)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