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2)

拔似乎只在威爾告訴他自己留在萊克特城堡的布景時，以及接着當他說到千代将他推下火車的時候才點亮了一些。威爾覺得他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微笑。

“上一次我告訴你她把我推下火車的時候，你說'好女孩'，”威爾控訴地說。

漢尼拔笑得更寬些了。

“這是個非常好的發展，”漢尼拔回答道。“同樣還有你操縱她殺死她的租客。”

威爾翻了個白眼。他們向房子走回去。狗兒們因為散步而疲憊，而威爾感覺又餓了。似乎讀懂了他的想法，漢尼拔提出去做午餐。威爾同意了，并且過去幫忙。他們再次發現自己身處廚房。

“我去了佛羅倫薩，”威爾接過漢尼拔遞給他切的胡蘿蔔繼續道。“當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看上去像現在這樣被狠狠揍了一頓。”

他向後追溯了一點，解釋了漢尼拔在佛羅倫薩發生了什麽。這是第一次漢尼拔開始提出問題，而威爾發現自己大部分時候只能聳聳肩。他當時并不在那。

威爾覺得這很諷刺，當他們坐下吃午餐的時候他正說到漢尼拔把他的腦袋鋸開。一開始，漢尼拔沒有用餐而是盯着他的盤子。然後他把餐具擱在了盤子旁邊。威爾對于漢尼拔不想吃東西了而感到有點高興。

“看起來我似乎過度反應了一些。”

“還用你說。”

“你确定你沒有在誇大敘事？”

威爾笑了一聲。

“你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

“我理解他享用你的願望，”漢尼拔說。“但我希望你活着并且進化的願望超過結束你的沖動。我不能想象這一點會改變。”

威爾考慮着漢尼拔的話。對漢尼拔來說這是個沉重的坦白。他想要直接回答：但你還是這麽做了。然而，這不是一個好答案。他一直都沒能完全理解漢尼拔想要鋸開他的頭骨吃掉他的腦子的原因。這件暴行太過可怕，他寧願不去細想。現在他試圖去了解，于是讓鐘擺開始搖動。

“你愛着我，”威爾緩緩地說，“而你不想要失去我。這是你所知道的唯一一種讓我留在你身邊的方式。享用掉我而不是面對注定的失去。”

威爾擡起眼，對上漢尼拔的注視。一個顫栗竄過他。他感覺自己暴露無遺。移開視線并不容易。

“無論如何，你沒有吃掉我的腦子，”他強迫自己繼續說。“你被打斷了。”

躲避着漢尼拔的目光，威爾繼續講述他在麝鼠農場的旅途。過去的狀态吸引着他，在那個時候他所想的只是殺戮，并且确保他們的幸存。那情感坦率得光輝絢爛。當他講到他們的逃離時他停住了。

“你想要休息一下嗎？”漢尼拔問。

威爾點了點頭，不确定自己接下去應該說什麽。

“我會清理幹淨桌子來給你一些時間。”

漢尼拔開始收拾他們剩下的餐點。威爾坐着不動。他看着漢尼拔回到房間。看着他的動作，想象着他的漢尼拔必定曾殺戮的數目，當他将他抱出麝鼠農場的時候。他毀滅了擋在他們之間的所有人，而這個念頭讓威爾性奮起來。

他曾經懼怕這兩種感覺交織到一起，但希望這只是暫時的。性和殺戮就像現在的他和漢尼拔一樣是相連的。當漢尼拔回到房間的時候威爾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他正端着一個盛着切片水果的盤子。威爾盯着他；他認真地考慮了叫漢尼拔到床上來。端着水果，用手喂給漢尼拔吃，讓他從他的手指上将汁液吮去。

威爾猛地站起，嘟囔着要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接着出門去到了露臺上。等到他走到外面，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鞋，而氣溫并不是多麽暖和。他沒有回去。他現在無法面對漢尼拔。告訴他原本時間線的故事令他困惑。他自己過去的想法和情緒正在轉換到當前。威爾不确定什麽是他當前真正的感受，什麽只是記憶中的感情。

這個漢尼拔是各種困惑的焦點。威爾不知道要如何對待這個版本的他。

只穿着襪子，威爾踏着石子走向懸崖。他站在邊緣，望着海水。房門在他身後打開，威爾随即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一張毯子搭到他的肩膀上，漢尼拔站到他身旁，看着海水。

“我設計你讓你向FBI自首，”威爾坦白道。他需要結束這個，然後再次集中于當前。在過去的深處挖掘實在太過令人痛苦和困惑。

“你被關到了BSHCI。阿拉娜接管了那裏。我從來沒去拜訪。我遠遠地逃開然後遇見了一個女人。”他頓了頓。“她很友善，喜歡狗，有一個之前婚姻的兒子。我娶了她然後從那一切中躲藏起來。”

仍然沒有看向漢尼拔，威爾深吸一口氣然後呼出。這沒能幫助他放松。

“有個人開始屠殺家庭。傑克在第二個家庭死去之後來找我。在這個案子中間，我們發現這個殺手對你有興趣。所以，我們用你作為誘餌來抓捕他。你與我一起逃走，我們到了這裏，到這間房子。那名殺手襲擊了我們，而我們與他搏鬥。”

在他自己和漢尼拔身後，威爾能夠感到紅龍的陰影升起。

“我們一起殺了他……那很美。”

威爾舔了舔嘴唇，在毯子下面抱緊自己。

“我把我們拉下懸崖然後……在我們初次相遇的數月之前醒來。”

很長一段時間裏，只有浪濤聲和天空中的鳥鳴。是漢尼拔打破了沉默。

“你沒有死去而是回到了過去？”

“我認為是這樣。而且這不是最後一次發生。至今我已經死過四次了，每一次死亡都讓我沿着我自己的時間線移動。只有我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從來不記得，其他所有人也是。”

“進到房間裏來吧，”片刻之後漢尼拔輕輕地說。威爾轉頭看向他。漢尼拔正盯着懸崖的邊緣。威爾将自己抱得更緊了些。漢尼拔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他的動作。

“來吧，”他再次說，向回走去。威爾跟上了他。

回到房內，漢尼拔去了廚房，威爾則站在主廳裏，毯子披在肩上，感覺茫然失措。他考慮跟着漢尼拔，像一只迷路的狗一樣綴在他身後，但他想或許漢尼拔也需要稍作休息。聽到所有這些一定至少令他疲累。威爾經歷過這些事，并且有數年的時間來消化。對于這個漢尼拔，它們都是全新的。威爾知道漢尼拔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深刻的感情，但這些對于威爾的新發現以及對他孩提時期的提及至少會令他在感情上有所觸動。他此刻一定感覺到了壓力。任他好好休息一會兒才是公平之舉。

威爾疲憊地在沙發前面坐下。巴斯特和溫蒂過來尋求他的注意。除了散步之外，最近幾天他真的沒怎麽顧得上它們。他得盡快空出點時間跟它們玩耍。威爾嘆了口氣，他不情願這麽做，但他還是會空出時間。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抑郁，以及他還在不在乎。他想努力撐下去，但這個世界感覺非常易逝。

漢尼拔回到房間裏，手裏端着一個冒着熱氣的馬克杯。威爾聞到了果香和辛料香。漢尼拔将馬克杯遞給他，威爾小心地接過。令人驚訝地，漢尼拔坐在了他旁邊的地板上。總是好奇而激動的巴斯特走上前去。漢尼拔拍了拍它就無視了它，好向威爾提問：“你在過去做了什麽？”

垂眼看着馬克杯，吸入那水果和香料的氣味，威爾吞咽了一下。

“最初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說。“我懷疑那是幻覺或者腦炎又複發了。但是我知道那些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那真的是在過去。”

威爾從杯中啜飲，風味在他的舌上爆開。威爾微笑起來。

“這嘗起來很好。”

漢尼拔未作反應，威爾意識到自己是在試圖轉移話題。告訴這個漢尼拔他們建立戀情的事情感覺有點令人尴尬。

“你比告訴我你如何向傑克出賣我的時候還要猶豫，”漢尼拔說。威爾瞥向他。漢尼拔的嘴角是揚起的。威爾舔了舔嘴唇。

“如果這有幫助的話，我早就推斷出了在你私人過去的某個時期我們建立過一段感情關系。”

威爾閉上了眼。所以，這就是他的逗樂的來由。

“你是在我身上聞到的嗎？”他諷刺地問。

“自從到達這裏，我已經多次聞到你的性起，是的。結合起來，加上你邀請我去床上時的自如，我作了一個有根據的猜測。”

威爾嘆了口氣，這已經要變成一個習慣了。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他說，聽到自己聲音中的渴望。這讓他感覺軟弱。“但我擔心直接接近你的話會顯得太明顯。”

他繼續解釋他用謀殺場景引誘漢尼拔的計劃。展露自己願意做到什麽地步讓他感覺暴露。威爾有意地提醒自己他的漢尼拔把自己交給了傑克。如果漢尼拔曾讓自己被抓捕，威爾可以說出自己如何試圖贏得過去的漢尼拔。

有那麽幾次，當威爾解釋一次謀殺的時候，他以為漢尼拔會想要聽到更多。更多的描述，更多的細節，關于殺戮時他的感受。但那些問題從沒有出現。

當他講到殺死彼得莉亞的時候馬克杯已經空了。他把杯子放到地板上，更近地抱住毯子然後繼續。當他講到開始時間旅行之後第一次的死亡，威爾停了下來，盯着躺在四處的狗兒們。

“我不認為他殺了你的狗，”漢尼拔說。他的話将威爾從思緒中驚起。他疑問地看向漢尼拔。

“我聽到槍聲了，”他提出。

“我很少使用槍支，我發現它們非常缺乏親密。如果我想要通過殺死你的狗來傷害你，為什麽不在你面前割斷它們的喉嚨？就像我的未來版本對阿比蓋爾做的那樣。”

威爾慢慢地搖頭。

“不，”他否認漢尼拔的理論。“他殺了狗。”

“你聽到吠叫聲了嗎？”

威爾沒有回答他。但他試圖從記憶中找到吠叫聲。如果漢尼拔槍擊了其中一只，另一只狗會吠叫的。漢尼拔說得有道理，有什麽事情不對頭的意識在威爾腦內綻開。突然之間他明白了漢尼拔或許僞造了他狗兒的死。威爾把臉埋進雙手裏，感覺到淚水在眼中聚積。漢尼拔可能沒有殺死他的狗，意識到這點讓他的心支離破碎。

“我本來可以留下的，”他嗚咽道。

“或許，”漢尼拔以一種憂郁的語調說。“之後發生了什麽，威爾？你說你不止一次地穿越了時間。”

威爾顫抖地吸了口氣，拭去眼中的淚水。他集中于漢尼拔的問題，因為這比想着他失去的機會要容易。他努力盡量簡潔地告訴他之後發生了什麽。這很難。那些跳躍來得太快，高燒和腦炎模糊了他記憶中的一切。仍然地，他或多或少簡明直接地敘述了他曾經歷過的不同的過去，以及他是如何來到這棟懸崖上的房子。當他講完之後，他感覺精疲力竭。他很驚訝外面的天色仍然是明亮的，因為感覺上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講述他的過去。但現在才僅僅到下午而已。

漢尼拔靜靜地坐在威爾身旁然後說：“我相信你。”

威爾眨了眨眼。他還沒有想過漢尼拔會懷疑他的可能性，但顯然，從這句評價來看，他确實懷疑過。

“你确實處在一個奇妙的困境裏，威爾。”

他站起身，威爾看着他走到窗邊，眺望懸崖的邊緣。

“當你回到最初将我們推下懸崖的那一刻之後，你認為你會停止跳躍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其中隐含的他不會停下的暗示是駭人的。威爾像抓住生命線一樣攥緊了環繞他的毯子，沒有回答。

“或者你可能只會再次醒來，發現你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刻。永遠在可能的生活中徘徊。”漢尼拔突然轉身直視着威爾。

“你認為這為什麽會發生在你身上？”

吞咽了一口，威爾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看不出來有什麽辦法能發現其中的原因，所以為什麽要糾結于可能的緣由？”

“理解你時間跳躍的原因可能會幫助你控制它們。”

“我知道我跳躍時的模式，”威爾聳了聳肩說。“我不能殺死你。如果我這麽做了，我會向後跳躍。”

“而如果我們其中的一個因其他因素死去，你便向前跳躍，”漢尼拔繼續道，帶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歪了歪頭。“這是你的目标嗎，威爾？你想要向前移動嗎？”

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威爾想。他皺起了眉。一時之間，他思索起向後或向前跳躍會給他的各種選項。有很多種可能性，但對他來說感覺都如此艱難。

“我做不到，漢尼拔。那些謀劃還有謊言以及操縱。那不是我，”他說，撫過他的頭發。“我真的好累。我沒法一直做這個。我只想……只想……”

威爾松開他的頭發，擡頭看向窗戶和外面的懸崖。

“我想要完成與你的墜落。”他輕聲說。

“那可能會被認為是自殺。”

威爾哼了一聲。

你以為呢？他諷刺地想。

“但我能理解你想回到那個與你經歷過所有事情的漢尼拔身邊的需求。”

漢尼拔聽上去很憂傷，以他自己的方式。威爾集中于他而不是懸崖。他的臉沒有顯露任何情緒，但威爾感覺他在沉思着什麽。

“怎麽了？”

漢尼拔嘆了口氣，回到沙發邊。這次他沒有坐到地板，而是坐到了沙發上。擡起頭，威爾發現漢尼拔不再是面無表情了。他在悲傷。

“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想回到你所取代的那個威爾身邊。以我的情況，我不認為這還有可能發生了。通往你的漢尼拔的道路就是我的威爾的死。”

威爾花了片刻才理解其中的含義。當它擊中他，他猛地吸了口氣。

如果他不是在做夢或者幻覺，那麽他，或者更準确地說，他的意識，取代了其他那些威爾的意識。他接管了其他的威爾的生命然後用死亡終結了它們。這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結論。如果他的跳躍以及那些時間線是真實的，那麽它們在他離開之後仍然會存在。帶着所有那些他造成的改變。

“哦，我的天哪，”威爾說。他的呼吸加速了。他感覺到有只手觸碰了他的臉頰，手指抓住他的頭發。

“放松，威爾，”漢尼拔指令道。威爾想要遵從，但他記起了當他逐漸死去的時候，另一個漢尼拔跪在他身邊，希望他撐下去。顫抖地搖着頭，威爾試圖站起來逃走。漢尼拔在他發間的手沒有松開。他利用威爾向前的勢頭将他拉到他身邊，坐到沙發上。

“我離開了你！”威爾說，恐慌着。他感覺到淚水再次在眼中聚積。“而且我殺了你。另一個威爾，他會醒過來而你會不在了。殺死你的會是他！”

“而據你所告訴我的，當我的地下室被發現之後他會感到高興的。”漢尼拔說。他将威爾拉入懷中，撫摸着威爾的脊背。

“但他會孤獨一人！”威爾說。他聽見自己聲音中的歇斯底裏。他的頭落到漢尼拔的肩膀上。“還有其他的那些漢尼拔也是。他們永遠都沒有機會擁有那些我們……我擁有過的東西。”

他能夠看到并且感受到他們的孤獨。它在威爾的胸中無限地延伸，而最糟的部分是，不是所有的他們都能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他們會不完整地生活下去，僅僅模糊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缺失了。他們會像遇到漢尼拔之前的威爾。

擁着他的漢尼拔僵了一瞬。“你不是那個讓你在時間中移動的人，”他說，撫摸着威爾的頭發。“因此，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我改變了事情……”

“改變我們的環境來适應我們的需求是人類的天性。你還有什麽其他的選擇？假裝你是那個時間線的威爾，然後不加更改地一遍一遍重複你的生活？我敢說你很快就會陷入瘋狂。”

“我本來可以嘗試的，”威爾微弱地說。漢尼拔說的有道理。像以前一樣重複他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停滞對威爾來說不再是一個選項了。他是一個不斷進化的存在。

“我為你的威爾感到抱歉，”他說。

“将你在時間中移動的不是你，”漢尼拔靜了一會兒，捧起威爾的臉龐重複道。他似乎在尋找着什麽。當他再次開口，威爾不确定他是否找到了。“我們可以在這裏待一陣子，你可以休息一會。”

帶着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威爾點了點頭。他想要這樣。僅僅是跟漢尼拔在一起，以及休息。

“你應該打個盹，”漢尼拔告訴他，放開了他的臉。“這對你來說太消耗精力了。”

威爾顫抖地笑了笑。

“我不認為我現在能睡着。”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有一些藥物，”漢尼拔建議道。

蒙頭大睡幾個小時的念頭非常誘人。仍然地，他猶豫地看向他的狗。

“我可以在睡覺之前帶他們出去散步，”漢尼拔提出。

“它們還需要一些食物和水。”

“我會在散步之後給他們喂食和水，”漢尼拔保證道。

威爾，老實說，沒有對此想得太深。他想要休息一會，而漢尼拔的藥物能讓他休息。他點了點頭。

“收拾好上床去，我會把你要的東西拿來。”

威爾去了浴室。他上了廁所，刷了牙。他脫下他的襪子，褲子和襯衫，只穿着短褲和汗衫走進卧室。天色還很亮，威爾拉上窗簾來隔絕光線。

威爾拉起被單躺下的時候，漢尼拔走進了房間。他給了威爾一杯水和兩片藥。威爾幹咽了下去，後知後覺地啜飲那杯水。

“藥效發揮需要一些時間，”漢尼拔說，幫助威爾躺到床上，為他拉上被單。

“你是在哄我睡覺嗎？”威爾問。他沒有感到困意，但是比以前要鎮定了。

“我相信我剛剛确實那麽做了，”漢尼拔回答道。威爾能聽出他聲音裏的笑意，即使漢尼拔在表情上沒有顯露。

“陪我直到我睡着？”

漢尼拔沒有用言語回答。他只是坐到床角，摸了摸威爾的頭發。

他喜歡那些卷發，威爾想，放松地傾向那觸碰。

“我會照看你的狗，”漢尼拔再次告訴他，威爾閉上了眼睛。他能感覺到藥物開始起作用了。

“并且我會照看阿比蓋爾，”他說。威爾發現這個句子感覺有點怪，但說不上來為什麽。“當你想到我的時候，威爾，不要擔心我。而且不要把這視作是一種殘酷，它是一種幫助你加快旅程的善意。”

“什麽？”威爾微不可聞地問。他的肢體越來越沉重，但他知道有什麽不對頭。

漢尼拔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貞潔的吻。

“別告訴其他版本的我那些你告訴我的事情。我不是一個樂于分享的男人，即使是跟我自己。而我不能保證他們也能放你走。”

“晚安，甜蜜的威爾，”他說，聲音中浸潤着哀傷。

～T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