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正牌女友

我回到咖啡館,肖雪蕪坐在窗戶邊翻看一本書,戴一副黑色半框眼鏡,淺金色微卷的發絲在日光下微微泛着光亮,整個畫面格外安詳。

我摸摸鼻子走過去坐下,“對不起,中午出了點事,沒給你帶飯… …”

肖雪蕪把一片葉子夾在書頁裏,取下眼鏡放進盒子。

“沒關系,我吃過了。哪有老板對員工低聲下氣的?”

“呃。”

她泡了一杯摩卡加上雪泡遞給我,“剛才我磨的新豆子,嘗嘗看。”

“唔,好喝。”

她笑,“新豆子成色好。”

“不不,雪蕪你手藝好!”

“老板。”她叫住我,光照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你別是幹什麽虧心事了吧?”

我一噎,吞了口口水,“沒有!”

肖雪蕪怪笑着瞟我,“那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做什麽?”

“啊,有嗎?”

她笑笑,不說話。

“你別總說半句話好嗎。” 我看着肖雪蕪認真給咖啡豆分類的模樣,思緒飄着飄着又飛遠了。

肖雪蕪發色很淺,皮膚很白,有那麽幾分混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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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她,“你是混血麽?”

她敷衍幾下沒回答。

她的嘴角有一點痣,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顯眼,笑起來嘴角的痣跟着跳動,有幾分俏皮。

她愛看書,看畫冊,偶爾聽幾首民謠,都是我聽不懂的外語。

“雪蕪。”我叫她。

“嗯?”

“你家在哪啊。”

“挺遠的。”

“你怎麽會到離家這麽遠的地方來,家裏不擔心嗎?”

“走着走着就到這了。這麽大人了,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吧。”

“都沒怎麽聽你說你家的事。”

肖雪蕪丢了一顆豆子在嘴裏嚼,“你感興趣?”

“我沒有探聽你隐私的意思,就是好奇,随便問問。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沒有。”她封好咖啡豆的袋子,坐吧臺凳上,“我家在北方,下雪很漂亮。家裏只有奶奶,很會織毛衣。”

只有奶奶?是其他家人都… …去世了嗎?

難怪人家不願意提。

“東北啊?冬天很冷,但下雪的确很漂亮!”

她又不說話了,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老實說,我有點讨厭她這種反應,沒個準兒,讓人不知道她到底想什麽。

“你不會一直呆這兒吧,什麽時候回家?”

“要點什麽?”這時進來兩個小姑娘,她笑着迎上去。

我看了她兩秒,無奈地嘆氣。

得,人家不願意說,我還問個啥勁,自讨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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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還不走?”

肖雪蕪都騎上自行車了還倒回來問我一句。

“我磨一杯咖啡再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刻我好像看到她目光暗了一下。

她說:“老板,你晚上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吧?”

我握着紙杯,“嗯,沒有啊,這是給人帶的。”

“朋友?”

“算是吧。你這是查戶口嗎?”

她接着問:“是中午和你一起吃飯的人嗎?你都沒給我帶飯。”

鬧了半天這丫頭是記着我沒給她帶飯的事。

“對啊。哎,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記仇呢?”

她不好意思地捋過耳發,“抱歉。我回去了,老板再見。”

“明兒見。”我裝好咖啡,加兩大勺奧利奧曲奇粉,封好,和卡累利阿餡餅裝在一起趕公交去桃源小區。

公交車上,我旁邊坐了個老太太。

老人家皺紋裏寫滿歲月的風霜,卻透露出濃濃的溫情,笑起來暖融融的。

“閨女拿的什麽啊?”老人問。

我看了眼手裏的食品袋,“咖啡和點心。”

老太太樂呵呵的,“是和對象約會吧?”

不是。

不是去見對象。

我張張嘴,沒說話。

“別不好意思啊,年輕人多處處是好事。現在找個投緣的不容易,合适的話就加把勁,早點成家,也有個依靠。”

我低着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收緊手裏的塑料袋子,發出悉悉索索的細響。

“一看就是懂事的閨女,娶了你啊,就是有福氣,以後啊,好好過日子,知道嗎?”

我看看窗外,路燈一個個向後遠離,拉出一道昏黃的線。

車裏響起“前方到站桃園小區,請要下車的乘客攜帶好随身物品,到後門等候下車”的女聲。

我心裏生起陣陣暖意。

“謝謝您,我會幸福的。”我向老太太道別,兩三步跳下車。

一路小跑着奔到祁犧公寓樓下,遠遠望去,十七樓客廳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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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敲門,喊道:“開門,仙姐給你喂食來了。”

門內一陣悉索聲後,我聽見祁犧欠扁的聲音,“仙姐來不給開,小仙女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愛開不開,餓死活該。”我轉身走向電梯,心裏默數:一,二……

“回來。”門驀然被打開,“誰允許你走的?”

我冷笑,“我說了,愛開不開。”

祁犧用胳膊環住我脖子,鼻子埋進我頸窩深深吸了口氣,嘆道:“小仙女,你真香。”

我去,這人臉皮怎麽能這麽厚呢,真當自己是種馬到處播種呢。

我胳膊肘往後一頂,“起開。”

“我餓了。”

“你不放開我怎麽給你做飯?”

“那你快做飯,我要吃魚。”

她挂在我身上,又比我高出一大坨,我覺得身上挂的簡直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

進了廚房我拿刀片魚,她也知道是拿着刀子不安全也沒再鬧我,乖乖趴在餐桌上玩手機。

本來挺安靜的,整個房間裏只有我動刀子劃拉的聲響,突然祁犧放了條語音出來,是嬌滴滴的女聲。

“祁祁,你昨天就沒陪我,早上說有事又走了,今晚上陪陪我好嗎?”

我手一滑,刀子偏了,差點沒割我指頭上。

接着是祁犧調笑的回複:“那要看寶貝你怎麽勾我過去啊。”

我只覺一陣惡寒,這要是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極品渣男。

早上還動手打情婦,晚上回家就開始釣情人。

真不要臉。

“嗯… …人家很想你啊。”

哎哎,電話那邊的姑娘,你聲音還敢再嗲一點嗎?你跟誰撒嬌啊,跟個女人賣嗲有意思嗎?

“很想我啊,怎麽想我啊?”祁犧回道。

“嗯~就是,上面,和下面,都很想… …”

那邊的姑娘……你有點尊嚴行嗎。

“想怎樣呢?”

想怎樣?難道那女的想怎樣祁犧就要怎樣嗎?你要對她做什麽?

“想… …想你抱人家… …”

……

不行,這也太那啥了,我受不了了。

這都什麽社會啊,她們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吧。

我拿水沖手,随便抹兩下走過去把她手機按了,“你注意點。”

祁犧笑,伸長退,兩手一攤,“我怎麽了?”

我用手機一下一下戳她腦門,“禁止白|日|宣|淫。”

“哈,我這就是白|日|宣|淫?”

“是,太是了!”我想舉鍋鏟拍她,“想吃飯就放乖點!”

祁犧聳肩,繼續趴着玩手機。

鍋裏燒着魚,我開始洗泡開的海帶,一團影子從我身後靠近,我知道是祁犧過來了,不想管她,切碎海帶準備打湯。

我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抵着我的後背,一只手不安分地摸上我的腰,手掌畫着圈揉着滑到我的胸,張開五指輕柔摩擦。

卧槽,她這是又開始耍流氓了?

“這樣,算不算白|日|宣|淫?”她在我耳邊吹氣。

我心中瞬間一萬匹草泥馬歡樂奔騰,“不算。”

她低下頭用筆尖蹭我的發頂,“那算什麽?”

“耍流氓。不要以為自己是女的耍流氓就沒事,閃開,要發|春去別處約。”

“我這個級別還需要耍流氓?”她有些詫異。

“你哪個級別啊?我告訴你,流氓再高級,那還是流氓,我管你什麽級別。”

“哦……”

“算了。”我接好水,點火,蓋上鍋蓋,“你去坐好,很快就能吃了。”

“我餓了。你快點。”

“已經很快了。”我無語,你煮飯也得等人家熟,總不能吃生的吧?

對了,我還帶了咖啡和餡餅呢。

我到客廳把茶幾上的咖啡和餡餅拿給她,先吃這個吧。

“按理說,不該給傷員喝咖啡的,不過這個咖啡豆真的很好,不是早上你喝的雪頂用的豆子。”

祁犧拆開紙盒,拿了片餡餅左瞧瞧右看看,“這什麽?”

“卡累利阿餡餅,味道還不錯。”

祁犧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邊吃邊樂。

我笑,“你還會傻笑呢?”

她嘴裏東西還沒咽下去,說話連字都吐不清,“嗯,我也會笑啊,為什麽我不能笑?”

也是,流氓也是人,怪物也是人,咱不能剝奪人家做人的權利。

過了會飯好了,我給她盛了碗湯。

她蹙眉,說不喜歡吃海帶。

我說傷員沒有挑食的權利,她很乖地閉嘴了。

吃着吃着,科大那黏人小學妹又來消息了。

祁犧對我挑了挑眉,我埋頭吃飯,什麽也沒看見。

祁犧怎麽生活跟我沒關系,這頓飯吃完我們可真的算兩清了,她再提什麽要求我都不會答應。

她真的很危險,各種意義上的危險。

雖然我很好奇,很想知道她的故事,可那又怎樣呢?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只要有好奇心,就可以随便去探知一切,也不是只要有好奇心,別人就會給你答案。

更何況,很多事,還是不要去了解的好。

比如肖雪蕪。

比如,祁犧。

“祁祁你再說一遍你喜歡我嘛。”

“好啊,寶貝,我喜歡你。”

“那你愛不愛我啊?”

“哎呀,當然愛,愛死你了。”

祁犧還在跟科大小學妹膩歪,你侬我侬,好不深情。

我腦子裏一片漿糊,濕濕嗒嗒說不出的難受,還有些頭痛。

我想,吃完就走吧。

不,現在就走吧。

我起身洗碗,把筷子放進壁櫥。

“祁犧,有件事,雖然我管不着,但我覺得還是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祁犧放下手機走到我面前,低下頭看我,“什麽事?”

我長舒一口氣,“祁犧,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都好,喜歡頻繁地換對象也行,因為你有選擇喜歡的對象的權力。但以後不要再同時招惹幾個人了,挺傷人的,你自己也累。”

見她沒答話,我也不多說,準備走人,“那麽,再……”

“我有未婚妻。”

嘭——

我腦子裏貌似有什麽炸了。

她剛才說什麽?

“我有未婚妻,我跟她從小就認識,二十一歲訂婚,已經七年了。”說着,祁犧走進書房。

她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本用牛皮紙包得嚴嚴實實的《中華元素與服裝設計》,遞到我跟前。

我一臉茫然地接過書,用手摸過封面上一個個凹陷的字跡。

中華元素與服裝設計。

作者,燕思南。

作者有話要說: ☆我開始備存稿了,希望盡早把這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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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節第一次修文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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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有緣共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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