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 35

“綁架我，德拉科？”哈利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不斷倒退的景象開口，這是通往拉普西的哈利再熟悉不過的道路。

“我需要麽？”德拉科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他第一次開麻瓜汽車，他連面對鷹頭馬身有翼獸的時候都沒有那麽緊張過，特別是了解這個會動的方盒子是事故頻發的起因以後，謝謝，馬爾福家族不能毀在德拉科手上。

“你看上去很緊張。你不用那麽杞人憂天，其實和汽車數量比起來，車禍還算是少的。”

“我沒有杞人憂天，我只是謹慎，波特！”德拉科争辯。

“你叫我波特，而且你還發牢騷了。謹慎和杞人憂天完全不一樣，德拉科，你更符合杞人憂天的解釋。”哈利輕叩着窗玻璃，他能清楚地通過倒影看到德拉科僵硬的身體和緊繃的肌肉。所以說德拉科為什麽堅持要開車，和以前一樣讓哈利接送不就好了。反正在和愛德華交往前，德拉科都是獨自幻影移行到學校或者回家，遇到哈利以後就讓對方開車負責接送的。說起來，德拉科對自己的保護欲真強，哈利皺眉，他覺得那些舉動完全沒有必要。

“閉嘴，我們要到了。”

哈利擡頭，他能看到一群高大的半//裸青少年在對着他們熱情招手，德拉科絕對會受不了這種不合禮儀的打扮，哈利扭頭，金發巫師的嘴角果然抽搐着，手掌用力握住方向盤發出格拉格拉的響聲，仿佛要把怒火都通過轱辘圈兒釋放出來一樣。哈利竊笑，這真是太有趣了。

德拉科大幅度轉動方向盤，汽車漂亮地停到那群原住民面前，恰恰好是一掌的距離，他們似乎都被這短小的距離吓壞了，哈利發誓自己還聽到壓低的怒吼從那些身體上發出來。雅各布擡手示意其他人收斂情緒，在副駕駛位的窗口停下，對哈利微笑。

“我覺得今天的天氣很适合極限運動。”

拉普西是個漂亮的地方，它有最原始的生态環境，茂密的樹木包圍着獨具印第安土着氣息的木屋和美麗的海灘。哈利一直很憧憬着這種瀕臨死亡的刺激體驗，這也是他為什麽裸着上半身和一群同樣半//裸的狼人們站在懸崖上的原因。

哈利站在崖邊上，峭壁露出水面的部分大概有三十米高左右，湖水是清澈的碧綠，看上去底下有不少水生植物。哈利不知道這湖的深度是多少，但是雅各布明确表示跳下去絕對沒有生命危險。（“對狼人來說當然沒有生命危險。”德拉科不屑地開口。）哈利注意到海灘上還有不少福克斯高中的學生們，有些人已經認出自己的藝術老師，正在熱情招手，哈利也揮手打招呼。

“或許你需要考慮加個保護咒什麽的。這水看上去很冷。”德拉科探出腦袋，“布萊克，這水溫大概有多少？”

“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覺得挺涼快的，很舒服。”

“你必須加保暖咒，哈利！”德拉科堅定地開口，哈利點點頭随手把魔咒甩自己身上。

“現在我給你示範——”雅各布的話還沒說完，哈利就拉住狼人的手臂直接從峭壁上跳下去，雅各布驚恐的尖叫和哈利興奮的笑聲混雜在一起，吸引了整個拉普西海灘游客的注意。

冰涼的湖水重重拍打着胸腔，哈利覺得自己的空氣都要被拍出來了，耳朵也嗡嗡的，不斷有液體灌進他的鼻腔和嘴巴裏。哈利很慶幸自己聽從了德拉科的意見，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來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他的心髒跳得飛快，剛才下落過程中風幾乎是切過耳朵，密密麻麻的刺痛和剛才被水壓拍擊的悶痛一起傳到大腦皮層，傳進心髒，哈利很久沒有這麽刺激的感受了。他現在很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極限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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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被雅各布從水下一直拖到沙灘上，巫師卧倒在硌人的砂礫上，不斷咳出停留在呼吸道中的液體。等到疼痛過去，哈利重重喘息着仰躺在雅各布的身邊，狼人高于常人的溫度讓他不由自主靠近對方。哈利明亮地笑着看一群年輕人前赴後繼地從峭壁上跳下來，激起的水花有半人高。

“這太刺激了！”哈利張開五指，透過強烈的日光看着遠處嬉戲打鬧的變形者們。

“你是個瘋子。”雅各布咕哝，他注意到哈利身上陰郁的氣氛淡了很多，極限運動确實是很好的發洩方式。他很高興能讓哈利變得輕松起來，雖然對方突然的襲擊讓自己措不及防，但他也同樣需要發洩。

貝拉。是的，貝拉。在鳳凰城事件之後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雅各布覺得自己像是被用完就扔的角色，一個永遠存在于惡俗愛情小說裏的男二號，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改變自己，在貝拉的心裏也只是個備胎。

“你不應該這樣看低自己，雅各布。”哈利拉過雅各布，他還是沒忍住對狼人使用了‘攝神取念’，對方的想法讓他悲傷。哈利撫摸着男孩柔順的黑發靜靜地開口：“感情裏總有一方會陷得更深，你付出所有也不能把自己當做卑微的那個。你可以為了愛改變，如果變得不再認識自己才得到想要的，那這段感情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別傻得以為無私奉獻就能得到幸福，人生不是愚蠢的小說。”

哈利用雙手環住雅各布繼續說話：“你會找到屬于你的烙印愛人，你會從這段失敗的戀情裏成熟起來，等到你握住她手的時候，或許你還會感謝貝拉讓你成長。”

“這聽上去是一個完美的說教。”

“我準備了一晚上的時間，老實說最後一句是我用來安慰自己的。”哈利皺起鼻子，“不知道你覺得效果怎樣？”

“實話說很糟糕。”雅各布拍拍身邊的空地示意哈利更靠近點，濕漉漉的衣服被風吹很容易感冒，哈利看上去很瘦弱。

“我也這麽認為。”哈利撅嘴，看着往兩人走過來的德拉科招手，後者在哈利的另一邊坐下，把毛毯蓋在綠眼睛的巫師身上。哈利緊了緊毛毯依偎進德拉科的懷裏，後者從懷裏掏出手帕幫男孩把頭發上的水擦掉。雅各布對兩人的互動露出疑惑的表情，明智決定不提起，特別是在德拉科惡狠狠瞪着他的時候。

“你今天特別溫柔。德拉科，沒有你我該怎麽辦？你真的，真的是個超好的朋友，我以前都沒意識到。”哈利調整着坐姿讓德拉科可以更輕松地服務自己。

“我需要安慰失戀的救世主。沒有我你當然不行。而且在校期間意識到有點困難？”

哈利咕哝了一句‘謝謝’，德拉科搖頭：“消停點兒，哈利，這不是什麽大事兒，你現在看上去像個該死的女孩。”

“滾蛋，德拉科。”哈利擰了一把金發貴族的手臂，後者露出受傷的表情，哈利把目光移向幽深的湖水安靜地開口，“我從來沒有這樣焦慮和恐慌過，或許戀愛中患得患失是無法避免的。現在我打算正視這段感情，雖然心髒還很疼，但是時間總會讓一切都過去的。”

“你接受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多了。”

“我一直都被命運玩弄着，與其懊惱還不如接受現實，反正她從來都是給我點甜頭後就把我踹下去。金妮也是，愛德華也是。”哈利用手指不斷在沙灘上畫圈，“甜蜜的愛情就是一個假象，一場盛大的騙局，或許我陷進去太快了。我應該考慮清楚的，愛德華——愛德華很完美，但是他不适合我，他還不夠成熟，我早該意識到。”

“卡倫的确很幼稚。”德拉科承認，那個吸血鬼愛得快放手得也快，雖然已經活了近百年，他的心智卻遠不如哈利和自己。卡倫家族的尊長把愛德華保護得太好，他明顯沒有經歷過像他們一樣複雜的生活，德拉科可以保證整個血族只有賈斯帕一個是能真正理解哈利的人。德拉科能從金發吸血鬼的姿勢看出對方是個身經百戰的鬥士。

“所以我要迅速從失戀中走出來！”哈利握拳，轉頭看見雅各布呆滞的表情突然咧開詭異的笑容，“愛德華甩了我，貝拉甩了你，我們要不要在一塊兒得了？”

“不可能！”德拉科和雅各布同時吼道，哈利挑眉。兩人同時羞紅了臉。

“我只是在開玩笑，雅各布不是我的菜。”

“下次別開這種玩笑。”德拉科拉住哈利的手臂把男孩重新扯到自己懷裏，把腦袋擱在對方的頭頂，“我很高興你的品味沒有下降。”

“我覺得我受到了侮辱。”雅各布不滿地開口。

“我像是會在意你想法的人麽？”

“這樣很讨厭，德拉科。”哈利抱怨。

“你喜歡這樣的我。”

“耶，我确實喜歡。”

雅各布看着兩人忘我的打鬧抽搐了嘴角，他雖然不是什麽心思細膩的類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哈利和馬爾福之間的暧昧氣氛，雅各布反而很訝異哈利為什麽沒意識到，他看上去不像是很遲鈍的樣子？或許愛德華的出現分去了男孩的注意力。

“你應該走了，克裏爾沃特男孩在叫你。”

雅各布轉頭，塞思正在對他招手，但是狼人清楚這只是金發巫師的逐客令而已。他和這段隐秘的感情沒有關系，雅各布點點頭，消失在德拉科的視野裏。

哈利不斷打着哈欠，昨晚上的情緒崩潰讓他現在還是精疲力盡的狀态，暖融融的太陽只是促進了瞌睡蟲的增長，他現在有點打不開眼皮了。德拉科把手遮擋在哈利的眼睛上，示意後者睡覺。哈利磨蹭了幾下，枕着德拉科的大腿沉沉地睡過去。

片刻之後，裏爾從灌木叢後面走出來，在哈利的另一邊，原先雅各布的位置上坐下。女孩靜靜等待着德拉科先開口，她知道陌生人是後者現在最需要的傾訴對象。

“他是個麻煩，一直都是。”德拉科靜靜開口。

裏爾默默地點頭。

“卻是我喜歡插手的麻煩。”德拉科微弱的嘆息被風刮散，但狼人的敏感聽力還是捕捉到了。

“你愛他。你應該告訴他。”裏爾和德拉科一起凝視熟睡的男孩，後者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現在不說以後就來不及了。我能看出來，他對你比朋友更多，你大可以試一下。”

“我知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哈利的心已經不在他自己身上了。”德拉科溫柔地撫摸着哈利的臉頰，把被水沾濕的鬓發捋到耳後，“我大概太害怕被拒絕，因為哈利太遲鈍了。我早就知道我們之間萌芽的感情——”男人在深愛的人額頭上印下輕吻，笑容很苦澀，“可是還沒來得及開花，卡倫就把它連根拔起了。我很後悔沒有在金妮和他分手的那刻就追到福克斯來。”

“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告訴他。”裏爾堅定地說。

“我不想讓他愧疚，哈利很容易把別人放在心上，”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他從小就缺愛，所以每一份接受的感情都會被他好好珍藏着，如果我在他還沒完全從卡倫的陰影裏走出來之前告白，他肯定會抱着負罪感接受我的感情，我不想讓他後悔。”

“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那種會抓住任何機會見縫插針的類型。”

“馬爾福只是更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麽。我想要的是完整的哈利，感情身體和靈魂缺一不可，如果他不能完全屬于我，還不如就這麽看着，至少也算是個美好的幻境。”

裏爾皺眉，德拉科的想法不是自己能接受的，這聽上去有點太悲情了。

“光看着他你就會知足？”狼人女孩不可置信地發問。

“當然不可能。”德拉科搖頭，“馬爾福更愛惜自己，與其承擔交往後哈利三心二意帶給我的痛苦，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涉入其中。”

“如果沒能找到機會，你就打算一直不說？”

“我不清楚，現在我還很珍惜朋友的位置。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他。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