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 41

Chapter 41

哈利靠在教師辦公室的窗口看着下面打鬧的學生們，福克斯下了今年第一場大雪，整個校園都是白茫茫的。德拉科抱着暖爐靠在另一邊，金發的男人穿着名貴的貂皮大衣，帶着耳塞手套。和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哈利形成鮮明對比。

“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還要過來，現在體育課都已經結束了。”哈利瞥了一眼德拉科凍得發紅的臉頰開口。

“太無聊了。”

“我也想玩雪仗，但是和麻瓜一起玩沒意思。”哈利聳肩，他懷念起在陋居度過的美好時光，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參與進來，魔法堆出的雪球又大又快，與其說是玩樂不如說是有仇報仇的戰争，喬治甚至投入了新發明的雪球機，源源不斷的圓球像是機關槍一樣掃射過整個花園，最後還是韋斯萊夫人沖出來阻止了這場單方面的吊打，哈利還記得女巫漲紅的臉，手上的平底鍋還粘着半個未完全融化的雪球。

“那做點別的，就和你當初怎麽在尖叫棚屋面前捉弄我一樣。”德拉科皺起鼻子，他到現在還是很介意那事兒。哈利用力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讓德拉科差點把暖爐甩了出去。

“你真是個天才，你知道麽？”

“我很驚訝你現在才知道。”德拉科咕哝了一句，他知道待會兒就不會無聊了，哈利作為劫道者的傳人，會的小把戲遠比他多得多。

哈利稍微掀開衣袖露出冬青木的杖尖，眯起眼睛尋找惡作劇的目标。德拉科努努嘴，示意哈利選擇雲松下那群年輕人——傑西卡的朋友圈，貝拉也在裏面。哈利挑眉，德拉科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不過哈利實在是太了解這個金發的斯萊特林了，對方幾乎把‘報複貝拉’的标簽貼在額頭上。

哈利皺眉。

“放輕松，哈利，你又不是什麽聖人，小把戲出不了什麽事情，反正卡倫也在附近。”德拉科對擡頭看向這邊的紅發吸血鬼冷笑，他撞了哈利一下，示意對方也望向愛德華的方向，“他聽到了，看上去有點緊張。”

卡倫眼裏的确有緊張，當然渴望哈利的成分更多。德拉科挑起半邊眉毛。

哈利緊緊盯着雲松。片刻之後樹上的積雪整個覆蓋下來，愛德華靈活地拉過貝拉，傑西卡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心煩意亂，她狠狠瞪了一眼完好的貝拉和愛德華。吸血鬼沒有注意女孩兇狠的視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露出微笑的巫師，哈利無視那雙幾乎要燒穿他的琥珀色瞳孔，他揮舞魔杖讓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衆人又因為左右綁在一起的鞋帶摔了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傑西卡憤怒地甩掉頭上的雪花，該死的她新買的衣服都濕了！麥克也好不到哪裏去，男孩一把扯下圍巾，尴尬地包裹住因為滑倒撕裂的褲裆。

哈利歪頭，艾瑞克手上的咖啡杯炸裂開來，棕黑色的液體濺了所有人一身。

愛德華皺起眉毛，他知道這是魔法導致的，他只是不确定是哈利還是德拉科幹的，他沒有看到魔杖的影子。貝拉也順着吸血鬼的目光看到窗口兩個看戲的老師。

Advertisement

“他們幹的？”貝拉低聲開口，她知道愛德華能聽到，“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做？哈利想要報複我我還能理解，但是傑西卡他們？”

‘告訴她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我不想報複只是因為覺得她無關緊要而已。’哈利的聲音突然傳入愛德華的腦海，吸血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對着貝拉低聲說了幾句，再擡頭哈利和德拉科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最後看到的是學校草坪的水管炸裂，自來水像是噴泉一樣籠罩了整個校園，到處都是學生們的驚聲尖叫。

“惡作劇真的很有趣。”哈利對着德拉科眨眼，後者用手肘撞了一下男孩，哈利露出受傷的表情。

“最後那個太狠了。”德拉科壞笑，估計大半學生得趕回家換衣服，他已經能想象下午的混亂情況，遲到的肯定不少。

“要不引起懷疑這已經是極限了。”

“哇哦，你現在看上去就像是霍格沃茨時候一樣，一點就燃的鞭炮。”

“真的？我以為你喜歡那樣的我，考慮到某個斯萊特林王子一直找我的麻煩。”

“耶，我喜歡這個。現在我覺得那個吸血鬼有點用處了。”德拉科對着哈利的背影開口，看上去受到失戀的刺激，哈利反而好好發洩了一下，他喜歡這樣無憂無慮的哈利。

“沒有疼痛就沒有獲得，笨蛋閣下。”哈利把手上裝着熱可可的馬克杯塞進德拉科的手裏，自己也捧着一杯小口呷着。他真心喜歡巧克力，能讓人心情愉悅的好東西。

“耶，沒有疼痛就沒有獲得，我的小辣椒。”

哈利自從和愛德華分手後就被年輕的韋斯萊夫婦逼着三天兩頭飛路報平安，這也是巫師現在為什麽坐在地板上逗弄泰迪的原因。哈利知道兩人一直對婚後因不可抗拒原因導致的對哈利的疏離很愧疚，愛德華和他的那檔子事，更多是好友希望通過這個借口來彌補他們相處的時間。哈利也樂得如此，這世上最了解他也最愛他的人就是韋斯萊們。

現在是英格蘭的早上七點，羅恩還在被窩裏打呼嚕。赫敏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認真地閱讀一張六尺長的羊皮紙，這是一只霸道的黑色鷹隼送來的信件，哈利認得這不是蘇格蘭常見的品種，看上去大鳥帶着一股殘暴的氣場，雖然對赫敏意外的溫柔，哈利完全不想靠近它半分。女巫看着滿羊皮紙的字露出微笑。

“赫敏，這是誰寄來的？”哈利壓抑不住好奇心開口，說真的，這也太長了，寫信的人有那麽多需要說的麽？

“維克多，維克多·克魯姆。”

“你和他還在聯系？”哈利看了一眼樓上，呼嚕聲完全沒有減輕的跡象，“羅恩知道麽？”

赫敏挑眉：“你在懷疑什麽，親愛的哈利？”

“我知道你和維克多現在只是好友的關系，但是羅恩是個醋壇子，他對你的事情特別上心。”

“不用擔心，羅恩知道的，成長的不只是我們兩個，羅恩也變了很多。事實上，維克多寫信告訴我他現在有個想要穩定關系的對象，一個漂亮的保加利亞女孩，他希望我們什麽時候有機會去他那兒玩。我們，哈利。”

“包括我？”

“當然，誰都知道鐵三角是沒法拆散的。”赫敏眨眼，哈利覺得一陣暖流從身體裏流過，是的，他們的友情堅如磐石，哈利願意為好友付出生命，他們也同樣回報自己。哈利很慶幸當初懇求分院帽把自己分入格蘭芬多，讓他有幸遇到了羅恩和赫敏。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當初為什麽不選擇維克多而是選擇了羅恩？”哈利小心翼翼地開口，他很清楚維克多是赫敏的初戀或者說是初次心動對象。

“不需要擔心羅恩，他早就問過這個問題，他不是個很有自信的人，不是麽？”赫敏卷上羊皮紙放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羅恩和自己的合照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很完美，有才有貌有錢有勢對你又溫柔體貼深情款款，他完全占據了理想情人的标準，但是你不愛，那再好又有什麽用？”赫敏微笑，“愛情不是挑土豆，長得好看的就是适合自己的，炸成薯條後都是一樣的。既然這樣為什麽不挑選自己喜歡的口味？”

“所以羅恩是你喜歡的口味？”哈利挑眉。

“是啊，我很開心他終于表現出對維克多的敵意，我那時還很懵懂，不太确定自己對他的感情，他的嫉妒帶給我的眼淚讓我意識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我喜歡他的不完美。”

“這聽上去很甜蜜。”

赫敏走到哈利身邊的沙發坐下，女巫把泰迪抱進懷裏，小男孩已經睡得吹起泡泡了。赫敏把泰迪淩亂的頭發從前額拂開，溫柔地親吻他的眉心。

“事實上你也清楚最完美的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赫敏緊緊盯住哈利的眼睛，對方在別有意味的目光下露出苦澀的笑容，“所以只要他沒有表示，你就希望維持着朋友的關系，你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他。”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到的？”赫敏發問。

“他為我去找了愛德華以後。”哈利嘆氣，“德拉科是個完美的戀人，他比愛德華更成熟也更貼近我的生活，但是我沒法說服自己接受他的感情，我還沒考慮好該怎麽拒絕他。”

“你擔心他會受到傷害。可是我們都知道傷害是在所難免的。”

“我知道。”

“德拉科不是愛德華，他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哈利。”赫敏看到好友皺起的眉頭改變話題，“或許現在到了該把羅恩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了？”

“你根本沒辦法放開哈利。”賈斯帕在愛德華身邊坐下。‘不用擔心愛麗絲聽到，其他人已經被我打發出去狩獵了。’

愛德華點頭，陰郁地開口：“我知道自己該早點放手。為什麽我會同時愛着兩個人？吸血鬼的伴侶應該是唯一而永恒的。”

“如果扔開伴侶，像人類一樣思考呢？你對兩人的感覺是怎樣的？”

“我知道自己很矛盾，貝拉像是微風拂過，哈利則是猛烈的暴風雨，他們是截然不同的。”

“那你更喜歡哪種感覺？”

“我不知道，賈斯帕，我從來沒有感覺那麽精疲力盡過。我以為吸血鬼不會累，但是我很累。貝拉是我的伴侶，我都能抵抗住她血液的召喚和她交往，甚至我答應了貝拉，會在高中畢業後和她結婚。”

“愛德華，抛開伴侶，在我看來這只是普通的初戀和現任的關系。初戀無論如何都會占據着你心裏重要的地位。”賈斯帕嘆氣，愛德華比他想象中還要糾結。

“你知道你每次都會提及貝拉是你的伴侶。愛德華，你發現自己真正的問題在哪裏麽？你無法停止對比哈利和貝拉。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個體！”金發的吸血鬼凝視這玻璃牆外無盡的黑暗，“你真的确定她才是你希望共度一生的人麽？或許你相信自己認定‘貝拉是伴侶’的事實可以提醒你忘記哈利？”

“我不清楚。”

“我不能幫你做選擇，愛德華，但是你應該記得愛麗絲曾經說過的——偶爾你需要按着自己的心去決定，而不是去選擇覺得最适合自己的未來。生活應該有點小刺激。”

“我——”

“讓我給你點提示，愛德華。你喜歡暴風雨，你一直都更喜歡暴風雨。”賈斯帕沒有分給愛德華一點注意，他能看到其他人往家裏奔跑的影子，“愛德華，你和貝拉交往了兩年。而你和哈利才正式交往一個星期，你卻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來悲傷，我沒法想象你還會繼續多久。”金發的吸血鬼冷靜地開口，“我以為你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心了。”

“如果我選擇哈利，他在轉變過程中死掉怎麽辦？賈斯帕，我不能放任自己剝奪他生存的權利。”愛德華憤怒地吼道，這是錯誤的，或許他注定孤獨，他沒有資格得到他最珍惜的人的感情，那他們也不會受到傷害。

“你不覺得哈利比你更了解這個事實麽？他是個巫師，愛德華。或許，你應該讓哈利來做決定而不是替他做決定。”

“貝拉，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是個自私的人。”愛德華不敢對上棕發少女的眼睛，他敏感的聽力已經捕捉到對方努力掩飾的哽咽。甜美的貝拉，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他為了貝拉去沃爾圖裏尋死，貝拉為了自己把存在暴露給吸血鬼，還有詹姆斯和維多利亞的獵殺，連卡倫家所有人——除了羅莎莉——都同意了貝拉成為家庭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那麽完美那麽天經地義，他甚至都已經求婚成功了。可是自從哈利闖入他的生命以後，什麽東西變質了，那種長久存在于愛德華和貝拉之間的不和諧被放大開來。愛德華知道自己喜歡着貝拉，女孩給他的幸福是他從沒感受過的，他很享受和貝拉在一起的時光。但他沒辦法把不斷蹦入自己腦海的綠眼睛男孩消除掉。

“是因為哈利是麽？”貝拉開口，把愛德華從掙紮中驚醒。吸血鬼驚訝地看着少女懷抱着雙膝把臉埋進被褥裏，悶悶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裏。

“我注意到你偷看他時候的表情了，愛德華，不像是和我一起那樣拘謹。他的血液沒有召喚你，反而讓你安心、放松——愛德華，我太自私了，我假裝都沒有注意到，想把你拴在我身邊——”

愛德華隔着床單把貝拉抱在懷裏，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和顫抖，聽着少女低聲啜泣。貝拉一點都不自私，自私的是自己，兩個都不想放開，最後只會讓三個人都受傷。

“貝拉，我愛你。”

“我知道，愛德華，我也愛你。”貝拉擡頭看着深愛的吸血鬼，對方明亮的琥珀色瞳孔變成了暗金色，少女苦笑着開口，“你看，愛德華，即使過了那麽久，你看我的時候瞳孔還是會變暗。”我們都知道你一直在忍着不願意傷害我，但是你看着哈利的時候，眼睛像是發光了一樣。我成了你的責任，貝拉心想，或許我們都應該放開對方。

朋友的位置遠比戀人容易守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