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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爸爸的大叔時,她腹中就忍不住一陣翻滾。
直到今天淩晨,她腦子突然冒出了第三個選擇:找個認識的男性好友跟自己那啥啥得了?
破了處了她也就什麽都不怕了。
可這個男性好友是誰呢?
第一張閃過就是陳子橋的臉。陶可與他工作了兩年,除了他毒舌的時候,他們倆相處的還算不錯,最重要的是……他長得不錯,身材不錯……當然,如果他觸感不錯的話就更好了……
于是才有了白天陶可在陳子橋辦公室裏那一幕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的場景。
可惜她拉不下臉。
難道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嗎?
她心裏着急的要命,卻又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如果這時候有個騎士橫空出現英雄救美該多好。她嘆了口氣,算了,指望別人還不如指望自己呢。
曹輝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拉着陶可走得飛快,陶可穿着恨天高,走得很是艱難,只好在後面愁着臉一路望着那禿頭三步并兩步的小跑。
很快,陶可就發現他引着她走的方向并不是他們要去的包廂,而是通向酒吧最裏邊的電梯。
酒吧的樓上是五星級酒店,如果她今天上了這步電梯,想回頭就難了。
不行!她不能上這個電梯!
要不直接裝暈倒地不起吧。雖然這個辦法很差勁,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但在此刻看來,能躲一時也是好的呀。
陶可抱着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覺得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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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正準備裝暈時,前方胖子的步子猛地停住了,若不是她剎車剎的及時,興許她就一頭磕在了豬頭曹那看上去堅硬如鐵的腦門上。
她險險地站穩,還沒擡頭就聽見一個聲音在離她不遠處傳來:“看來我沒認錯,曹制片?”
聲音清冽醇厚,熟悉而陌生。日久賤人心3
陶可每天至少要和他通一通電話,不會聽不出他的聲音,只是陶可有一絲不确定,今天他的音色和平時相比似乎有些異樣,是喝了酒的緣故?
陶可不知道陳子橋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他今天下午看出了自己的不對勁,特地來找她的?
不太可能。陳子橋這個人獨善其身的很,對藝人從不過分關心。可是有什麽理由來解釋他的突然出現而且還傾手相助呢?
她擡眸看着前方,她的右手還是被曹輝的鹹豬手拉着,已經走至酒吧的另一個出口,出口的背後就是電梯,豬頭曹正伸出手扶上門把手,沒想到就此被人叫住。
她把目光放在那個倚在吧臺最邊上,被埋沒在陰霾裏的人,透過昏暗的光線,她終于看清,果然是他。
陳子橋一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一手握着酒杯,款款而來。
他的樣子,像個出生名門的貴公子。但陶可知道他不是,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和他一起工作這麽久,他從來都是認認真真工作,自己養活自己,還供着一套房子,陶可從沒有聽說過關于他父母的任何事,也從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任何屬于纨绔子弟的不良特征。
若一定要舉出什麽和高官子弟很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氣質了吧。他只要随随便便往哪兒一站,連風都會朝他的方向吹過去。
陶可想到這裏,不禁低頭垂眸一笑,沒想到正好落在了陳子橋的眼裏。
他本來無意再去注意她,可餘光總是冷不丁地瞥到她,他有些惱,直接大大方方地看了過去。沒想到正值她低頭輕笑,好像看到了一場好戲,高興不自已。他皺了皺眉頭,胸膛有點熱。
他輕哼了一聲,把目光又放回了眼前的禿頭身上,對他伸出了右手。
曹輝一臉尴尬地笑,慢悠悠地放開了陶可,搭上了他的:“你是……小陳?”待陳子橋颔首,曹輝立刻面露猥瑣的笑意,“哈哈,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呵呵,曹制片,您老倒是變了不少,最近煩心事很多嗎?不如說出來讓小輩來替您出出主意?”
陶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曹輝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陶可連忙伸出手掩着嘴抿緊了唇,卻還是抑制不住不斷彎起的嘴角。
能不吐一髒字而把話說得這麽絕的,在她碰到過的人中,陳子橋若稱第二,就沒有人能稱第一。
“陳子橋,你這話說得我就有點不懂了,鄙人煩心事再多,也比你這樣的大經紀人少啊,哪能拿我那些屁颠小事兒叨擾你呀。你若是有事想讓我替你分擔分擔,倒是可以的。”說到這裏,曹輝的眼神拐了眼陶可,一看便意有所指。
陶可當然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臉上的笑意漸去,嘴唇緊抿。
陶可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自己怎麽會一時糊塗答應這種人的邀約呢?!年紀一大把了不檢點也罷,竟然還跟小輩争風吃醋、逞口舌之快。
當初就應該給她一拳,再在他臉上啐一口唾沫的!
竟然為了一個女二還差點上了這個人的床,自己真是瘋了!
陶可意識到自己天大的錯誤,正欲說些什麽,卻見陳子橋使了個眼色給她,她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就聽見陳子橋坦坦蕩蕩地說:“曹制片,您說的是,你是圈裏的老人,我們這些小輩的确有諸多地方要向你學習。曹制片,這樣吧……”陳子橋指了指吧臺,“我請您喝幾杯?”
曹輝得了個臺階下,臉色緩和了好些。
陶可以為這事兒就這麽完了,朝陳子橋彎起眼角咧開嘴,曹輝卻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喝酒,行啊……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我還有事兒呢,下次吧。”他擡着下巴,負手而立,一副趾高氣場的範兒,讓陶可看着特別想揍他一拳。
可這拳頭還沒握緊呢,手就先被人圈了起來,那只鹹豬手将她的手緊緊地包住,她還沒來得及甩開,他竟一把推開後門扯着她走了起來。
直到他突然停了下來。陶可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曹輝的手已被另一只好看的手緊緊地扣住。
陳子橋的力氣似乎很大,曹輝轉過來的時候,那張堆滿肉的臉漲的通紅,跟喝醉酒似的憋足了勁。
“曹制片,別掃興,就今天吧。”
曹輝皺了皺眉,面露兇色:“嘿,小子,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啊?怎麽左耳進右耳出呢?都跟你說了今天不行了,怎麽,想強迫我?”
“說不上強迫。只是難得碰到曹制片一次,下次不知何時,何不在這次盡興?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曹制片,你說是吧?”
曹輝聽到詩句便沒了耐性,不耐煩地大聲警告他:“有完沒完啊!別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聽不懂人話是吧!耳朵聾了是吧!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再站在這裏破壞我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陳子橋清俊好看的臉越發的沉毅,如刀削般的下巴線條也越發的鋒利,陶可知道他是生氣了。然而他卻漫不經心地一笑,那樣的笑意使周圍熱鬧的氣氛都徹底冷了下來,陶可不禁打了個冷顫。
約莫他的氣場強大到連曹輝都有些忌憚的地步,曹輝竟口不擇言了起來:“怎麽,以為我怕你啊!小子,黃毛還沒長齊呢,就想跟老子鬥?!你算老幾啊!屁都不是!告訴你,聽好了,現在立刻給老子滾!別給臉不要臉啊,憑我圈裏的地位,就算你是金牌經紀人,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曹輝的聲音越來越大,像在為自己壯膽,但仔細聽着,有點兒發顫。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人群的目光就聚集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大多是看好戲的眼神。
陶可一聽就急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雖然只有幾個臭錢,但就那幾個臭錢也足夠曹輝讓他們兩個在娛樂圈翻不過身來。她倒是沒什麽關系,大不了換一行。可陳子橋在這行好不容易混出了頭,就為了幫她失去這份工作,實在是太不值了。
陶可不願再做個縮頭烏龜,擋在了陳子橋身前,紅着眼指着曹輝:“曹輝!你別欺人太……”
手臂突然被人握住,她轉過看了過去,陳子橋用一個眼神制止了她。
陳子橋絲毫不受影響,聲音沉穩冷淡:“曹制片,我耳朵好得很,只怕你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了吧?聽不懂我的意思嗎?我沒在請求你,我只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願意喝也行,把陶可放了,你請便。”
“把我當誰了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陳子橋,在老子好說話的時候識相點,馬上給我滾,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曹輝!”陶可猛地叫了一聲,把兩男人都吓了一跳,都轉頭直直地看着她,她對着曹輝冷冷哼了聲,滿臉不屑地笑着說:“你以為你誰啊,你以為我真願意跟你走啊,要不為了那電影我才不會委屈自己,不過沒關系,現在女二的角色我不要了!別以為自己是誰誰誰就能怎樣,有什麽想針對的就直接朝我來吧,吓唬我經紀人算什麽天王老子啊!還老子老子的叫,真以為自己是老子?傻子還差不多!”
曹輝怔了半晌,徹底被激怒:“陶可,你算哪根蔥啊,敢跟我叫板。還想不想混下去了啊,你信不信我能讓你立刻從這個圈子裏消失!”
“消失就消失!怕你啊!我寧願不幹這行,我也不想跟你這種肥頭豬腦的男人上、床!惡心!……”
陶可還沒說完,電光石火間,餘光瞥見一只粗壯的手臂在眼前一閃而過,她下意識地低頭閉上了眼,連“啊”都來不及叫。
然而她等了很久,意料中的拳頭卻沒有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曹輝的鹹豬手被陳子橋阻擋在了半空中。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攥住了滿是膘肉的“蹄子”,明顯極其用力,陳子橋的手上青筋都爆了出來,而“蹄子”已經紅得發紫。
曹輝此刻呲牙咧嘴,又不時氣急攻心用最難聽的語言怒罵着陳子橋。陳子橋卻仍是無比淡定,挺拔颀長的身子在原地一動不動,清冷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破綻。
光比氣勢,曹輝就輸了個徹底。
她怔了怔,然後呼了口氣。連自己都沒發現,此刻自己的嘴角淺淺地彎着,蕩漾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衆人見沒什麽懸念,遺憾地吹了一聲倒彩的口哨,紛紛轉移了視線。
陳子橋想給他臺階下,平息這場紛争,哪知才剛一松手,曹輝仍死心不改,手又揮舞了過去。
曹輝算準了方向,來勢洶洶,豈料一出手又被陳子橋擋住。他大怒,還欲反擊,沒想到下一秒就被撂倒在地。手被陳子橋拎到了背後牢牢地扣住,絲毫無法動彈。
陶可表示自己作為旁觀着都沒看到陳子橋是怎麽出手的,他腳一伸、手一提,曹輝就倒在了地上。
“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等我回去以後,你們等着,我有的是本事讓你們這對賤人痛不欲生!”
陶可和陳子橋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接着就聽見曹輝一聲痛苦地大叫。
陶可雖然沒有動手,但乘興之勢,雙手合在一起拍了拍:“痛不欲生?行啊,等着您呢大人!不過小的先提醒您,您現在還在我們手裏呢,我們也有的是辦法讓您痛不欲生!”
陶可狠話先撂在那兒,如願以償地看見曹輝的臉色大變,她得意地向陳子橋挑了挑眉。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啊!
“接下來怎麽辦?”陶可問。
陳子橋看了眼陶可,面無表情地說:“好了,你先回去,這邊我來處理。”
陶可一怔,立即明白過來他的用意,于是雙手環抱,像白楊一般駐足在他的面前,故意道:“我不回去,陳子橋,你想一個人當英雄是吧,我才不會讓你得逞。”
陳子橋皺眉:“怎麽這麽多廢話?給你三秒鐘,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陶可撇了撇嘴:“我就不走就不走,看你怎麽辦!”
陳子橋早就見識過陶可的頑固不化,知道這時候跟她好好說話是沒用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耳朵聾了?我讓你先回去,你待在這兒只會打擾我做事!還不快走?還是你要我找人來趕你走?”
陳子橋從來沒有這樣大聲地跟她講過話。
陶可怔了怔,覺得有些委屈。
她知道陳子橋這麽做的原因,無非就是想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保她安全沒事。但她也知道他這麽做,無非就是出于他是她的經紀人和他男人的風度。
他這樣的人,除了最親近的人,對誰都不冷不熱,保持着淡淡的疏離,但又不會離你太遠,所謂若即若離便是如此。這樣的人也有一個好處,一旦觸及到他們的底線,一定會傾其所有讓你得不償失。
陶可嘆了口氣:“陳子橋,這件事本來就和你無關,是我的私事。你只是一個經紀人,完全可以推卸責任,你不必為了我搭上你的前途。”
陳子橋嚴肅的臉上忽然浮上一抹冷笑:“我不是為你,你太自作多情了。我看不慣這個家夥很久了,今天湊巧借着這個機會而已。”
陶可聳聳肩,不置可否地說:“我沒自作多情。我以為你覺得自己是我的經紀人所以理所當然要幫我,如此而已。既然你是為自己,我就不勸阻你了,你想怎麽對付他都行。不過事先提醒你哦,你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殺了他你要坐牢,不殺了他的話,你以後前途堪憂哦。”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快放了我!啊啊啊啊……”
“你還有多少廢話,一次講完吧。”陳子橋不耐地對她說,“如果說完了,就快消失。”
“如果我不消失呢?”
陳子橋微微皺眉,深邃的雙眸盯了她三秒之後,移開目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後就放到了耳邊。
“我在後門,過來。”他停了會兒,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麽,他吼了一句“馬上過來”後就挂了電話。
大概過了三十秒,一個修長的人影就出現在了陶可的視野裏。
他滿臉笑意,雙手插在口袋裏,步子悠悠。他看看陳子橋,又看看還被陳子橋抓着的曹輝,最後看了看陶可,然後壞笑着挑了挑眉,“哦”了一聲,聲音輕佻,“我看出來了,陳子橋你這是英雄救美呢。不過你讓我來幫你,萬一美女到最後看上我了,你不就虧大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看我還是走吧。”雖然嘴上這麽講,但他仍悠閑地立在原地,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什麽時候變得像女人一樣啰嗦了,廢話講完沒?”
“報告陳司令,講完了。陳司令有什麽吩咐,小的一定不負衆望。是要我幫你拎着他的領子,還是要我幫你揍他?”
“幫我把她送回家。”
“她?”陸沉驚訝地指着陶可,待陳子橋露出肯定的眼神後,不禁大呼,“陳子橋,你沒搞錯吧,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你再多說一個字……”
“欸,得了,謹遵聖旨,這就把美女送回家去!”
“謝了,下次請你吃飯。”
“不用了,就你現在那窮光蛋樣兒,小爺那頓你請不起。送美女回家乃紳士天職,多謝你給我這次機會,下次還是我請你吃飯吧。哦,對了還有,如果美女看上了我,你不準向我抱怨哦~”
“快滾!”陳子橋不耐煩道。
那個男人緩緩地走到陶可的面前。
他敞開的西裝裏露出一截粉色的衣領,整個人甚是清俊,而眉眼斜飛入鬓,笑得漫不經心卻又好看,十足的桃花相。
他撫胸彎腰,紳士道:“美女,請?”
不過陶可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演藝圈那麽多帥哥靓女,身邊又有陳子橋那麽個奇葩在。這時面對這麽個大帥哥,倒也十分鎮定。
她對他莞爾一笑,然後板着臉看向陳子橋:“陳子橋,你非得這樣嗎?你信不信我回去就打電話給曾總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如果你一定要傻到把兩個人都拖下水的話,随便你。”他看向她身邊的陸沉,說,“還不帶她走?”
陸沉苦着張臉回頭,“哎,美女,給我個面子吧。”
陶可咬了咬唇,垂下眼睑沉默了一小會,擡頭對陸沉扯了扯嘴角,“走吧。”
陸沉剛走了幾步又被陳子橋叫停,“你們倆都喝了酒,叫輛計程車送她。”
陸沉打了個響指:“遵命!”日久賤人心4
“喂,姓陳的,你想幹嘛?!”
陳子橋把曹輝拖到了一個隐蔽的角隅,薄唇微抿,扯了扯嘴角,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狠戾,但眼神卻十分滲人:“沒想幹什麽。就是好多年沒練過散打了,不知道生疏了沒,正想找個地方試試。”
曹輝一看陳子橋淡定自若的氣勢,便知道他不是說假的,顫着聲音罵罵咧咧:“你現在綁着老子,算個什麽狗屁,就算打死老子也勝之不武!有本事你放了老子,好好地幹一架!”
“我有說不放你嗎?”
陳子橋根本沒同他糾纏,當機立斷松開了他的手。接着竟……拿出了手機,完全不在意是否是遭到反擊。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沒有任何短信和未接來電,又塞回了口袋裏。
曹輝正揉捏着快要被折斷的手,餘光發現陳子橋此刻毫不在備戰狀态,反而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心中大喜,機會來了!
他趁着陳子橋不注意,悄悄地移到了他的身後。看到陳子橋沒有任何反應,還以為勝利在望。
他從身後攻擊陳子橋,結果尚未碰到陳子橋的後背,就被他身後抓住,大胖子半個身子從陳子橋的肩膀上越過,天翻地轉,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痛苦地大叫一聲“啊!”,呻吟聲連綿不絕。
陳子橋覺得有些好笑。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隐形人嗎?這麽大人從他眼下消失他會不發現?只不過他還以為他會逃走,結果他笨的選擇了最差勁的辦法。
“給你三秒鐘。要麽從我眼前消失,要麽準備好……”陳子橋蹲下來,冷聲說,“痛不欲生。”
“你敢!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叫人!我認識這兒的老板!”
“是嗎?”陳子橋無所謂地聳聳肩,“行啊,你把他叫來吧。不過我看你剛剛跟門衛和店長大吵大鬧的,你确定你真的和這兒的老板很熟?還是你自認為很熟?”
“你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你不是要請老板來嗎?好啊,我正好手機裏有他的號碼,我幫你撥個電話給他?”陳子橋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過了一會兒,陳子橋打開了揚聲器。
“小陳?”
“嗯,華哥,是我。你在忙嗎?”
“我在夏威夷度假。怎麽今天想到打電話給我?”
“哦,我在你的酒吧裏碰到一個朋友,他說認識你……”陳子橋瞟了一眼曹輝,只見那人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狀,顫巍巍地搖頭,陳子橋笑了笑,把電話遞給他,他卻死撐着不接,陳子橋又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圓話,“他說他想認識你。等你回國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
“好啊。”
“華哥,那就這樣。打擾了你的度假,不好意思。”
“沒關系。替我像你父親問聲好。”
“好。”
陳子橋挂了電話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曹輝。
曹輝不服氣地對峙:“認識王志華有什麽了不起的啊!別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你們等着,等我回去了,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小屁孩兒一個竟然敢惹老子!”
“行啊。”陳子橋拍拍手,為曹輝鼓掌,“随時歡迎你來找我們的麻煩。只是現在,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走還是不走?”
曹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陳子橋對着人渣的背影搖了搖頭。真沒意思。
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還是不得不放他走,讓這種渣滓繼續活在世上禍害人間。
他對着衛生間的鏡子整理衣物時,卻突然想起陶可臨走前一閃而逝的憂慮的表情,他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灑了灑剛洗完的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幹,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聯系人,一路往下拉,手指在“曾紀琛”三個字上停了下來,點了一下,對面的人很快接了電話。
陳子橋不等曾紀琛開口便開門見面地說:“哥,有件事。《一愛封喉》的投資人威脅陶可,被我擋了下來,下面的事你處理一下。”他聲音平穩,沒有任何面對大BOSS的膽怯。
“子橋,你确定陶可不是自願的?她演了這麽多配角了,說不定早就厭煩了,這次可是大好的機會。”
“她不是自願的,我确定。而且,我也不喜歡我帶的人被人威脅。”
曾紀琛沉吟了一會兒,問:“是誰?”
“曹輝。”
“曹輝?”曾紀琛回憶了一下,說道,“曹輝這個人雖然是個商人,但近幾年在娛樂圈混得還算可以,他和駱氏的老總有些淵源。”言下之意,處理這件事有些棘手。
“一句話,幫不幫?”
“子橋,你說的輕松,知不知道你一句話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和損失。不如你讓你父親出面,也許事情解決地更快一些。”
“你的意思是不幫?”
曾紀琛嘆了口氣:“我幫你可以,但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蔣若夢。”
陳子橋皺了皺眉,不自覺地将忘了丢的紙巾緊緊地揉成了一團,直到再也用不出更大的力氣,才把紙巾團朝紙簍裏重重地扔出去。
之前曾紀琛跟他提過,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以為這件事已經作罷,卻不想曾紀琛會用這個來做交換條件。
陳子橋猶豫了三秒,答應了曾紀琛:“我的人不、能、有、事。”最後四個字铿锵有力,陳子橋特意加重了語音。
“你的人?陶可什麽時候成你的人了?”那邊頓了頓,聲音忽然高了不少,“子橋,你認真的?從沒見你對藝人的事這麽上心過,你不是除了正經工作一向不管藝人的嗎,你不知道因為你公關部找了我多少次……”
“沒這回事。哥,我還有事,挂了。”沒等曾紀琛的答複,陳子橋就切斷了電話。
他結了帳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他穿梭過重重人群推開門,一陣冷風襲面而來。大概是因為裏面太熱了,倒覺得這陣風特別涼快舒适。
衣抉飄飄,他摸出手機,仍是沒有任何來電。
他估摸着陸沉差不多該把陶可送到家了,打了個電話給他,“嘟嘟”聲響了兩下,意外地被切斷了。
陳子橋蹙了蹙眉,停在了門口,把電話重新撥了出去。
等了良久,終于被接起,陳子橋開口就問:“人送到了嗎?”
“你說送沒送到呢,嗯?我的陳經紀人。”
陳子橋愣了一下,随即皺眉:“陶可?”
“欸,就是我,真聰明。”那邊陶可的聲音有點漫不經心,好似喝醉了的感覺。
“你還和陸沉在一起呢?在哪兒呢?怎麽拿着他的電話?”
“你怎麽問題這麽多呀,一個個問!”
“……你在哪兒?”陳子橋咬牙切齒地問。
“你搞定了麽?”
“什麽……陶可,你在哪兒?”他又問了一遍。
陶可卻依舊答非所問:“你從酒吧裏出來了麽?”
“我在酒吧門口。”
“哦,那往你兩點鐘方向看。有沒有看到我閃亮又美麗的背影啊?哦啦啦啦啦~”
那頭竟然輕輕地哼起了小曲兒來,陳子橋強忍住扶額的沖動,朝她所描述的方向望了過去。
她坐在欄杆上,背對着他,面朝川流不息的車流,一手撐着護欄,一手靠在耳邊,雙腳正晃蕩在半空中,頗為悠閑自在。
她穿着晚禮服還有高跟鞋,在夜色之中顯得格格不入,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裏,有種于世獨立的氣質,好像在向世界宣告着她的與衆不同。
陳子橋勾唇一笑,卻想的是,她穿的這麽單薄,那件皮草只是披肩,大半的手臂都露在了外面,她不覺得冷嗎?
陳子橋一面挂了電話,一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陶可,下來。”他站在她的背後,不敢動手推她,只是伸出雙手,準備接她。
陶可偏過頭看到了他,收起了電話,朝他咯吱咯吱笑了起來。他放下了手,站在原地等她。
昏黃的路燈下,她的臉籠罩在暗淡的光芒下,有點兒朦胧,她眯着眼睛,嘴咧開一條細細的縫,輕輕地笑着,她的碎發在風中飄揚,像垂下的絲縧輕柔地拂過,又像不斷跳動上下起伏的音符。
她輕笑着對她說:“我才不下來。陳子橋,你也上來吧,這兒風景可好看呢,世界好像都在眼皮底下,真美~”
陳子橋左眼皮忽地跳了一下,沉寂許久的心弦好像被什麽給扯了一下,起起落落了好幾秒。
他不知是為了什麽,猛地煩躁起來。
陳子橋到後來才知道當時的心情可以用兩個字來描述——驚豔,那一刻的陶可狠狠地驚豔了他。就算是那個女人,在他心中也從未如此驚豔過。
只可惜當時他不知道,只覺得自己心底的激蕩來得莫名其妙,就像心底多出了一個魔鬼。四年來,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冷淡清高得很,什麽時候像這般莫名過?
他皺了皺眉,剛剛培養好的心情一瞬間煙消雲散,語氣也變得不好了起來。
“陶可,你有沒有一點兒自己是明星的自知之明,你知道在大庭廣衆之下單獨做這樣的事多有危險?記者拍到了怎麽辦?!”
陶可卻完全沒有被他的威吓到,依舊笑意濃濃,“你倒是找一個記者出來給我看看……我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狗仔願意拍我的,拍我多沒意思吶,沒人願意看,嘿嘿。再說,退一萬步講,我又沒殺人、也沒放火,我就是坐在這兒看看夜景,我問心無愧,有什麽好怕的。倒是你,你應該擔心擔心自己了,對了,你把那貨解決了怎麽樣了啊,有沒有把他揍得七葷八素的,連路都走不動呀,呵呵,想想也知道肯定很慘,哎,可是陳子橋,你要怎麽解決後患呢,你……”
陳子橋打斷了某人的喋喋不休,不耐煩地說:“給你三秒鐘,再不下來……”
“好吧,那你過來扶一下我。”
陶可的态度一下子變了360度,陳子橋一愣,很快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她:“自己下來。”
陶可也不死纏爛打,讓他接着手拿包和陸沉的手機,然後雙手扶着上邊的杠,一腳跨過欄杆,側過了身,等她整個人都轉了過來後,她才緩緩地、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彎着腰站了起來。但她忘了一件事,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剛松手站直的一剎那,她張開雙臂,然而腳猛地一崴,一下子沒有站穩,整個人晃了幾下,直接朝前一沖……
電閃火石間,一個黑影沖到了她的面前,他雙手将她一攬,她呼了口氣。
“謝謝。”
陶可飛快從他身上下來,一點兒都不依戀他的懷抱的模樣,結果一着地,只聽她嘴裏嘶了一聲,人歪歪扭扭地又要倒下來,她忍不住大聲叫:“陳子橋,快快快,快扶我一把。”
陳子橋移了一步,扶着她,她半個人都倚在了他的懷裏。
她擡頭對他苦笑道:“呵呵……陳子橋,我好像腳崴了……”
陳子橋聞着她嘴裏的酒氣,不禁皺眉道:“你喝了多少酒,還有,陸沉呢?”
他低下頭,陶可微醺着臉,兩頰泛紅,似有薄薄醉意。他凝視了幾秒,忽然覺得有點透不過氣,連忙轉移了目光,遙望遠處。
“陸沉啊,陸沉幫我去買酒了啊,對哦,他怎麽還不回來……咦,你的耳朵怎麽那麽紅啊?”
她冰涼的手指觸到陳子橋的耳朵,陳子橋微微一顫,本來想甩開她的手,可不知着了什麽魔,手伸到半空中卻停了下來。
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游弋在他的左耳耳廓上,從最上面一直到耳垂,指尖微涼,搭在他滾燙的皮膚上,那股涼意像一湖清流緩緩地流進他的身體裏,沁到他的深處。很舒服。
不知多久,他猛地清醒了過來,推開她的那一秒,陳子橋聽見不遠處一聲清咳,陸沉帶着戲谑的聲音漸行漸近,“咳咳……子橋胸,梅開二度了?啧啧啧,看來我回來得不巧啊……”
陳子橋面色已恢複到正常,冷冷地瞥了眼陸沉,把陶可從自己的懷裏推開,隔着一個人的距離扶着她的手臂,防止她再次摔倒。
他不滿地問陸沉:“你去哪兒了?”
陸沉挑了挑眉,聳肩道:“你女人死抓着欄杆不肯走,還唆使我去買酒給她喝。別說我沒勸她啊,我勸的都口幹舌燥了。我這麽紳士,總不可能逼她吧。”他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我夠意思吧,只買了小瓶的。”
陶可看着酒瓶嘿嘿傻笑,站得東倒西歪的,被陳子橋死死地扶住:“她讓你給她買酒,你就給她買?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喝了多少了?!”
陸沉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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