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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許多女演員眼紅,對她的埋怨不是一點半點。

要說陶可對她一點兒意見都沒有那明顯是騙人的,但倒不是全因為公司待她特別的緣故。

陶可是陳子橋簽的第一個女藝人,之後三年陳子橋手上再沒有另一個女明星的出現,陶可一直為此沾沾自喜,以此來自我安慰,就算他不喜歡自己,但至少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特別的,不是嗎?

直到蔣若夢的出現。

幻想終究是幻想,總有一天會被人揭穿。對陶可來說,這個人就是蔣若夢。她自以為是、潛藏在心中許久的秘密被她輕輕一碰,徹底碎裂。

她終于知道自己對陳子橋原來什麽都不是,她根本沒有那麽重要,一切都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而已。

難堪、失望是一定的。對蔣若夢,陶可更是有一種難訴的幽怨。這樣說,好像顯得自己有些像古代被丈夫抛棄的怨婦。可雖然沒有那麽嚴重,但有些情愫卻是相通的。

幸好,陶可不是古代人。她也不會像孟黎那樣故意出言諷刺蔣若夢。

對待敵人,以暴制暴永遠是最差勁的辦法。

陶可對孟黎笑了笑:“她有公司撐腰,怎麽能說自不量力?公司要捧她,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國內最頂級的制作團隊,最好的劇本,最豪華的明星陣容,只要她當了貂蟬,一定會一夜跻身一線女星行列。”

孟黎冷哼了一聲:“這是她相當就能當的嘛,華晨沒有其他女藝人了?她之前還有韓桑桑,趙夢影這些人呢,她們再次也比她強些。”

陶可還想說些什麽,但一看孟黎那張滿是不屑的臉,最後噤了聲。

陶可不搭腔,孟黎回過頭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陶陶,你不會和她是一幫的吧?”

陶可挑了挑眉,“我?我自立成派。”

雖然陶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什麽好笑的,可是孟黎一聽,撲哧一聲,笑得樂不可支,拍拍她道:“哎喲,陶陶,你太逗了。”

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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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孟黎收起了笑問她:“嗳,陶陶,你準備試哪個角色啊?”

“啊?”孟黎突如其來的問題令陶可一怔,下意識地往那抹藍色身上看去,“貂蟬吧。”

“什麽?”

陶可回過頭,彎起嘴角笑了笑:“我準備試試貂蟬。”

她臉上的笑容明媚光鮮,目光澄澈明亮,臉上裝滿了從容淡定,孟黎确認了好幾遍,她的表情真的不像在開玩笑。

但孟黎仍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陶可好笑地點點頭,“師姐,你沒聽錯,不必再确認了。”

孟黎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她臉上停了好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般抱着肩壞壞一笑:“喲,還以為你和那賤人有一腿呢,沒想到你的計謀如此高深,陶陶,我真是對你越來越好奇了呢。”

陶可的嘴角又抽了抽,“別,師姐,我就是一俗人,大大大俗人。我演貂蟬和蔣若夢無關,我就是想出名而已。”

“別掩飾了陶陶,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有事。”

陶可只覺得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成麽……”

除了已經被叫到號的和正在拍攝的演員,其餘的都等在休息廳裏,有的在安靜地看劇本,有的在三三兩兩地對戲。

娛樂圈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這樣明星聚集的場合,走到哪裏都是熟人。

陶可雖說在這個圈裏也混了三年,但每次看到這種場面都覺得甚是尴尬。她資歷不夠,地位也不高,但畢竟跑龍套跑了不少,認識的人也多,然而在這種情況下,跟人家打個招呼吧,人家嫌你高攀,不打招呼吧,人家又說你沒禮貌。

幸而身邊有孟黎在,一進去就被她拉到了一群人裏,才避免了這樣難堪的狀況。

孟黎的交際很廣,人人都是她的朋友。她把陶可介紹了一下,便和大家夥一起聊開了。

等了不知多久,就報到了陶可他們二人的號。

副導演事先詢問每個人要出演的角色,再分配情節。問到陶可這裏,便犯了難。這姑娘一口便是女主,可找誰和她對戲呢?

“陶陶?”

楚煦俊俏的身影由遠及近,半路時停下來跟副導打了聲招呼,便向陶可而去。

副導靈機一動,便讓楚煦和陶可搭戲,楚煦很爽快地答應了。

副導遠去之後,陶可問楚煦為何要幫她。

楚煦攤了攤手似笑非笑地說:“我沒在幫你啊,和誰試鏡不都一樣?和你說不定導演還覺得我演技特好。”頓了頓,又轉而問,“你真的要試貂蟬?”

陶可理所當然地點頭。

“你是認真的,還是沒抱希望只是玩玩?”

大概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開玩笑。陶可笑着反問他:“你說呢?”

“其實你如果去試女配,成功率會……”

陶可笑了笑,打斷他的話:“我說我是認真的,你也不會相信吧?”

楚煦一怔,疑惑地看着她。

陶可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眼神澄澈,“沒人規定我不能試女主吧?我不認為我演技會比其他人差,只差沒有一次好的機會,我為什麽不能為自己争取一下?”

她的語氣異常堅定,讓楚煦不禁開始懷疑,也許陶可真的可以。從前有個人告訴過他,其實事物都是互相矛盾的,比如人總在奢望着成功,卻習慣養成惰性,惰性最怕“認真”二字,可“認真”也是人類最大的勁敵。

楚煦突然啞了聲,不知說什麽來附和她。因為他很清楚,女主這個角色早被內定。

“沒人規定你不能演女主,可你有沒有掂量過自己的身份?”

沉穩的聲音随着皮鞋一同落下,四周的人不由地向同一方向望了過去,包括陶可和楚煦。

楚煦随即站了起來,頗有禮貌地微微欠身:“陳哥。”雖然陳子橋年紀不大,但他手下比他小的都叫他一聲陳哥,除了陶可。

陳子橋的手插在口袋裏,臉色沉靜如水,他朝楚煦略微颔首,道:“我有點事要和陶可說。”

“嗯?哦……”

楚煦正疑惑的瞬間,陳子橋已經拉着陶可的手從她的眼前晃過,她的臉上也充滿着訝異。

陶可站定時,已被陳子橋拉進一個空無一人的休息室中。

她揉了揉發痛的手腕,不由地有些沒好氣,擡頭皺着眉問道:“什麽事啊,這麽急?”

陳子橋冷着臉,雙手環抱,“你說呢?”

陶可呼了口氣,郁悶地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至少給個提示吧?”

“你想當女主?”

陶可挑了挑眉,雙眸注視着那張冷峻的臉龐,打量了半晌,牽起了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你想說什麽?”

“還笑得出?我問你,你是認真的,還是只是玩玩?”

陶可不禁苦笑起來:“怎麽每個人都來問我這個問題?我來試戲當然是沖着我最想要的角色。你們在質疑什麽呢?不相信我有這麽多的勇氣?還是不信我能成功?”

陳子橋蹙起了眉頭。

陶可的臉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你不說我也明白,別說你們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可總要試試的。人的一世總共就那麽幾次的機會,就算把握不住,也該放手一試,否則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試一試至少還能安慰安慰自己,也許有那麽百分之一的可能。”她看着陳子橋,彎了彎嘴角,“難道連這樣都不行?”

一道冷色的燈光打了下來,陳子橋的臉上顯得越發的冷毅沉靜。“對你來說,這是希望?”

陶可不解地看着他。

“觊觎根本不可能屬于自己的東西,這是希望?”

陶可怔了怔,看着陳子橋一本正經的樣子,哭笑不得地說:“陳子橋,你一定要這樣麽?其他的經紀人不都是鼓勵自己的演員去争取機會的,怎麽到你這兒就不行了呢?”

陳子橋皺着眉注視着她,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終于松懈了下來,抓起她的手腕,轉身往外走。“走吧。”

“去哪兒?”

“吃飯。”

陶可倏地停了下來,“陳子橋,你在開玩笑麽?你覺得我是那種你勸了幾句就會放棄的人麽?”她撥開了他的手,“要吃飯你自己去,我還有事。”

陳子橋攔住陶可,臉上的線條如刀削般鋒利,狠狠地把她拉近自己,陶可一個趔趄,與他撞了個滿懷。

他卻毫不在意,擡起她的下巴,近乎咬牙切齒道:“陶可,你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自欺欺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希望?這不是希望,這是絕望!我告訴你希望是什麽!希望就是腳踏實地,把握住屬于自己的機會!”

他的眼中滿是怒意,陶可只覺得莫名其妙。最近的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處處找她的錯,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責罵她,陶可不知道他怎麽了,她明明沒有錯,試戲而已,至于這樣?

陶可不服氣地直視着他,底下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我的機會?!”

“這樣的角色你以為你真的可以争取的到?機會?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準備了什麽?別跟我說實力,也說努力。在這個圈子裏有實力又努力的人多的是,有多少人能紅?!”近乎是用吼的,陳子橋最後輕喘了口氣,看着陶可倔強的神情,越發的煩躁。

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訴她,這個角色早就內定了,非鄭艾不可。

可是他卻用了最糟糕的一種方式來說服她。不,最大的問題是,他根本無法說服她。

他不願在同她争吵,軟了語氣道:“好了,你現在有個更好的機會,跟我走。”

陶可再一次甩開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要!”

陳子橋不耐煩地問道:“你在堅持什麽?堅持失敗嗎?”

擲地有聲的質問就像錘子一般敲打着她的心,陶可的喉間一陣酸澀,然後她就像一個叛逆的小孩藏着許多許多的委屈,在某一剎那升至了最高點,她的話音中帶着哭腔,“對,我是自欺欺人,我是好高骛遠,我是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這個角色,可是那又如何?說實話,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角色,那個位置,演哪個不都一樣,能紅的早晚能紅,我都熬了三年了,不在乎那麽一點時間。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去試那個角色?哦,不對,你根本不好奇這些,你從來不好奇我到底是怎麽想的,你根本不會問我一個為什麽。如果我告訴你,我今天站在這裏,信誓旦旦地要去争取女主的角色是因為你,你大概也不會問我原因吧,因為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但那對我來說很重要!當我在別人口中聽到你又新簽了一個女藝人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麽感受嗎?當蔣若夢站在我面前勾着你的手對我炫耀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麽感受嗎?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蔣若夢坐在攝影棚旁邊準備女主試鏡時我在想什麽?當你對蔣若夢無動于衷,卻過來一次次諷刺我讓我不要去試鏡我的感受又是什麽?你想過這些沒有?你考慮過我嗎?肯定沒有!為什麽?因為你只把我當做一個你手下的演員,而我不止把你當做我的經紀人!但是,陳子橋,我告訴你,我沒有認輸,我也不會認輸!”

陶可的話就像水龍頭裏的水,源源不斷地流出,說到後來,有些話仿佛已經不受大腦控制,自然而然地便脫口而出了,以至于說完之後,陶可的大腦瞬間停當了,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等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她的腦袋中冒出的竟不是忐忑,也不是後悔,而是:如果剛才有個測肺活量的機器的話,應該可以上四千了吧……

陶可再注意陳子橋時,他臉上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尚未退卻。

陶可松了一口氣,若是在這樣的狀況下,這家夥還能保持鎮定,她真的要懷疑自己喜歡的是木頭人了。

看他的樣子,應該聽懂她在說什麽了吧?不用再說什麽了吧?

陳子橋漸漸恢複了神情,但卻一言不發,定定地注視着陶可。

他的眼仿佛化不開的墨,又仿佛一片深海,看不到底,看不清裏面的情緒,好似劇烈的焦灼,但仔細一看,又好似什麽都沒有。

陶可頓時有些沮喪,自己這麽激動地說完這一大串話,說的嘴都幹了,可是他怎麽能一點反應都不給她啊?是好是壞,總要說句話吧?

沉默,是否意味着……他的拒絕?

陶可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清咳了兩聲:“反正……不管你再怎麽勸我,我是一定要去試鏡的。”

陳子橋的喉結動了動,沉吟了許久,他終于開口:“看來我說的都是廢話。”他深深看了她最後一眼,手插進了風衣口袋,準備轉身離去。

陶可愣了愣,對着他的背影,似乎自言自言地說道:“我說了這麽多……”她頓了頓,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你還是想讓我放棄?因為……蔣若夢?”

陳子橋回過頭來,語氣平淡:“是不是蔣若夢又怎樣,結果不都一樣,你遲早會失望的。”

陶可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拳頭越攥越緊,指間泛白,指甲似已深深嵌進了手心,她咬着牙問:“這……算是你給我的答案麽?”

陳子橋搭在門把手上的右手頓了一下,他背對着陶可,定定地伫立在門後,不知過了多久,沉寂中陶可聽見的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他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沒有回頭,沒有遲疑,颀長偉岸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日久賤人心14

“陶陶,smile!對!就是那樣!”

“陶陶,再給我幾個妩媚的姿勢!”

“……”

“OK!非常好!先到這裏,陶陶,你先休息一下吧。”

陶可回到座位上,臉上的表情瞬間淡去,吃力地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工作人員遞來一杯水,“陶陶,口渴嗎?要不要喝點水?”見陶可眼中一片懵然,毫無反應,工作人員不由有些奇怪,輕推了她一下。

陶可卻反應過激,回頭的一瞬不小心揮手打翻了工作人員手上的水杯,“哐啷——”

玻璃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四周的人紛紛投來了目光。

陶可同工作人員面面相觑,但只消一會兒,便用無懈可擊的微笑掩飾了尴尬,伸手拍了拍工作人員的手臂,用慰問般的語氣問道:“吓着了?不好意思啊,剛在想事情沒注意,有沒有哪裏碰傷了?”

工作人員确實被吓了一跳,她不是陶可的人,對陶可的性情并不熟知,但從別人的口中和她一個上午的行為看來,至少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溝通的明星,并不像有些模特,連POSE都擺不好偏偏還拿鼻孔看人。于是一時興致便拿了水給她,哪知她反應這麽大……

陶可見她仍是冷着一張臉,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連忙抓起她的手,仔細查看了起來。

工作人員卻抽出手,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嘴上說着沒事,但是臉色卻依舊難看不已,看着她的目光中分明帶着一種“不過就是個下三流的小明星,說不定還是跟別人睡來的,裝什麽拽啊,不想喝水就直說呗,摔什麽杯子”的神情。

這時候只有一個人上前來問了他們一句:“沒事吧?”

陶可再次環視了一遍周圍,盡管先前都注意到了這邊的亂子,但此刻,除了眼前的這一個,其他人仍舊在各管各的做自己的事。

陶可想到曾經目睹其他二線一線女明星的待遇,對比自己此刻不但被人誤解而且連個幫她的人都沒有的場景,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然後又想起今天早晨的那一通電話,心情一時之間糟透了,但又自知現在虎着臉只怕又要被別人說閑話,只能硬着頭皮搖了搖頭,說了聲“沒事”。

但她話未落音,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沒事?你手都燙紅了還沒事呢?”

陶可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身旁兩聲交疊的尖叫,随之而來的是遠處起起伏伏的呼聲:“楚煦……快看,楚煦欸!”

陶可回頭,身影卻已站到了她的身邊,但是很快湧上來了一堆人,楚煦很快地應付完了他們,拖了個椅子在陶可旁邊坐了下來,把她的手扯了過來,“讓我看看。”

陶可這時才有機會把疑惑問了出來:“你怎麽來了?”

楚煦戳了一下她手上的紅腫處,陶可“嘶 ”了一聲,皺着眉頭說:“你輕點!”

楚煦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嘿,你不說你沒事兒嘛?”

陶可瞪了他一眼。

楚煦突然又站了起來,“是我幫你去買藥膏?還是……”他看了一眼後面的工作人員們,“還是你跟我一起去?”

又不是千金之軀,沒那麽嚴重,不用多此一舉。陶可想對楚煦說這句話,不過被身後一擁而上的工作人員打斷。

她的身上多了許多只手,不斷把她往楚煦的方向推。

就連雜志的主編也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對她和煦的笑:“陶陶,你手受了傷,先去擦點藥吧。”

陶可:“馬上就要拍下一組照片了。”

“沒事,現在還是休息時間。手上的傷要緊,否則只會影響拍攝。”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陶可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随着楚煦一起去藥店。

楚煦開車來的,陶可一看見他那輛高調的跑車,便問:“喲,今天怎麽回事兒,你那團隊呢?怎麽只有你一個?”

楚煦一邊替她打開車門,推她上車,一邊苦着臉說:“大小姐,你能別挖苦我麽?”

陶可聳了聳肩。

等車子飛馳在路上,陶可才收起嘴邊的笑,“說吧,找我什麽事?”

楚煦:“嗯?啊,今天閑着無聊,來探探你的班呗,不行?”

陶可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從上面抽出随便抽了一張CD放進了DVD裏,“行,當然行,探班順便來安慰安慰我?”

楚煦笑,“那你需要安慰不?”

陶可:“你覺得我這樣子需要安慰不?”

楚煦瞟了她一眼,她的臉上挂着百密一疏的笑容,顧盼生姿的面皮下藏着一絲難以分辨的無奈和失望。

如果當時自己換一種方式去幫她,會不會更好一些?可是就連陳子橋都沒有勸動她……她這個人看上去和顏悅色的,骨子裏卻固執得很,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動她。

楚煦嘆了口氣,“女主角最後定了鄭艾。”

陶可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着楚煦,楚煦給了她一個确定的眼神,她更詫異了。

“鄭艾?她那天根本沒有來試戲啊?”

楚煦趁紅燈把車停了下來,偏頭仔仔細細凝視着陶可臉上的表情。注意到楚煦的注視,陶可疑惑地轉過了頭,“怎麽了?”

楚煦沉吟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據說,鄭艾的角色早就內定了。”

陶可又是一怔。

內定?既然內定了為什麽還要這麽虛假地辦這麽一場試鏡,而且就連自己人都瞞的那麽好?

楚煦說:“好像曾總被駱氏捉到了什麽把柄,除了要把女主角給鄭艾,駱氏也要在這部電影裏分一杯羹。”

陶可蹙了蹙眉,又是一場複雜的商戰?還是因為……?

她正色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定了角色之後。”

“那陳子橋呢?”

“陳哥?”

陶可點點頭,一臉的認真,有些許着急。

楚煦的眸子倏地有些暗沉下來。他想起自從那天陳子橋找她了以後,她整個人就陷入了低潮,除了工作的時候尚有精力,其餘時間都像個木偶人似的,雙眸空洞,無精打采的。他忙裏偷閑幾次喊她出去嗨皮,她皆以身體不适推脫。所以今天索性當着衆人來找她,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其實,無論他怎麽做,對她來說,大概都不及某個人的一個眼神吧?

後方的鳴笛聲突然大作,回頭才發現前方已跳了紅燈。

**

陶可回攝影棚之後便讓楚煦回去,楚煦确認了好幾遍她未被落選的事所影響才悻悻離開,離開時仍是一臉不放心的臉色。

陶可卻是真的心情好了起來,見狀還給了楚煦一個特別大的笑容,看見楚煦陡然變得有些奇怪的眼神,不禁更歡快地笑了起來。

後面的拍攝很順利,就連主編都忍不住過來誇了幾句,甚至在提前收工後提議大家一起去聚餐。

陶可本以為沒自己的事,所以主編過來邀請她時被吓了一跳,繼而用工作婉轉推脫了她的好意。

作為一個三流明星,唯一的好處或許就是身邊沒有一天到晚叮囑她人情世故行為舉止的助理,她的行程相比較那些有知名度的明星要來的自由得多。

和攝影組告別之後,陶可便打了個電話給陳子橋。

陳子橋這次電話接的出乎意料的快,尚未等陶可開口,他便說:“你打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陶可微微一怔,心底溢出意料之外的驚喜。

這……是不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盡管如此,她還是刻意壓制了自己的聲音,淡淡地問:“嗯?怎麽了?”

“你認識梁中正導演?”

“梁導?”陶可思索了會兒,說,“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這樣算麽?”

陳子橋沉默了片刻,解釋這樣問的原因:“梁導手上有一部偶像劇,有意找你合作。”

他說到這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停頓了下來。陶可眨了眨眼,有些詫異,電視劇她也不是第一次演,她一個小明星,能有戲拍混飽飯就知足了,并不挑戲,所以一般這種事情都是陳子橋做主,很少向她過問,只會在接了之後通知她一下,除非是是一些很大的制作或者是一些很特殊的角色才會來征求她的意見。

所以,他今天特地打這通電話來的意思是……?

陶可輕松地笑了笑,故意自誇自雷:“哦,我年輕漂亮有實力,梁導來找我演偶像劇也不奇怪吧?”

陳子橋倒也沒有反駁她,只是語氣略有上揚:“他跟我提了提,想讓你試試女主。”

陶可被陳子橋說出的話吓了一跳,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要讓她做女主角吧……

好半晌,陶可才将信将疑地問:“陳子橋,你不會是在騙我哄我開心吧?”

陳子橋:“……你覺得我很閑?”

也是,他才不會願意在自己身上浪費多餘的時間。

想起上次陳子橋對她冷漠的态度,陶可不由地又低落了起來,她皺了皺眉,聲音變得有點尖銳:“你打給我就為了這事兒?”

“嗯,你沒有意見的話就接下來了。不過提醒你一句,偶像劇的演員演戲會受限,這點你應該清楚。”

“随便吧,這種事情不是一向你拿主意的嗎?”陶可故作傲慢地說,“還有事沒,沒事我挂了。”

正當陶可準備挂電話時,聽筒裏突然傳來了一道不大不小卻又剛剛好的聲音:“等等。”

心跳滞了半拍。而那一剎那,陶可急急地把手機舉在了耳邊,沉了沉随着心跳而加速的呼吸,清咳着壓了壓聲音,盡管如此,語調仍不可抑制的上揚:“怎麽了?”

“這個問題不該我問你嗎?”

陶可愣了愣。

那頭的陳子橋難得耐心地解釋道:“這通電話好像是你給我打的。”

陳子橋說完這句話時,好像有一道閃電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一聲警鐘在耳邊響起,這才幡然醒悟自己說了什麽。

不自覺地蹙眉,他為什麽要說這句多餘的話,是為了确認什麽?還是因為某種冉冉上升的情緒?

是,心底有個冷靜的聲音告訴他,他的話不過是掩蓋莫名而來的奇怪的情緒的借口。

從什麽開始有這樣的情緒的?

是在他攔下她挂電話的那一刻?

看到她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亮起的那一刻?

盤算着找什麽借口打電話給她的那一刻?

還是那天她近乎宣洩般地告訴他她對他的感覺的那一刻?

陳子橋不禁有些煩躁。

不可否認,陶可前幾天的那番話确實帶給了他不少的影響。

他竟然還會看着電話上她的名字發呆,反思自己那天确實有些過分的舉動,然後想着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道個歉。

還會反反複複地去回憶她的那些話,甚至試圖地回憶那些他們一起工作的瞬間。

從那天以後,他好像再也沒有花過這樣的精力和心思去想過一個人。

就像曾經從未注意過的某個角落,卻在某一瞬間忽然在這個角落發現了一扇門,一旦開啓了這扇神秘的門,很多舉動就會不受自己控制,自然而然的形成。日久賤人心15

陶可一直想把那天的情景忘掉,想把他決絕的表情和背影忘掉,想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就在剛剛心底期待升起的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原來那麽在意,甚至還傻乎乎地仍然希冀着他對自己有那麽一點點的不一樣。

她勾着唇笑了笑,淡淡地說:“原本是有些事想問你的,現在沒什麽必要了。”

陳子橋卻像沒有聽到後面那句話似的,“什麽事?”

陶可沉吟了片刻,裝作有人來了的樣子,問道:“你還有事麽,沒什麽事我先挂了。”

陳子橋卻再一次叫住了她,“既然想問,為什麽不問?”

陶可一怔,下意識地掩飾:“你……說什麽?”

“不是想問我最後的主角為什麽會是鄭艾?”

“你……”怎麽知道,陶可把後面四個字咽了下去,清咳了一聲,話鋒一轉,“我沒有!”

“我們上次得罪了曹輝,曾總和駱亦筠談條件,駱亦筠要求投資電影并讓鄭艾做女主角。”

陶可蹙了蹙眉,“曾總答應了?”

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多餘,若沒有答應,鄭艾就不會出現在那張演員表上了。只是這項交易陶可怎麽想都想不通,無論對哪一方來說,都顯得有些匪夷所思。

比如曾紀琛,曾紀琛為什麽要救她——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明星,甚至還破天荒地答應了駱亦筠的要求,這不符合商人的邏輯。

比如駱亦筠,為什麽要幫着對手打壓自己人,又為什麽提那麽低的要求?

但……這都不應該是她想的問題。

陶可剛準備換個話題,陳子橋沉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駱亦筠也早就看曹輝不順眼,借這個機會除了他……”還沒說完聽見陶可在那邊像被嗆了一口似的不停地咳了起來,他不由蹙了蹙眉,“怎麽了?”

“沒……咳咳……沒什麽,你等等。”陶可從包裏拿出礦泉水來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緩了過來,“咳咳,陳子橋,你怎麽突然跟我說這些?”

“你感冒了?”陳子橋答非所問。

“沒,剛喉嚨不太舒服。”陶可頓了頓,說,“陳子橋,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麽突然跟我說這些?”

“你不是想問?”

“那我問了嗎?陳子橋,這些話你幾天前就該說的,可是你當時卻根本沒有對我解釋這些

……陳子橋,說實話,我到今天才發現我一點兒也不懂你。你別騙我說你才剛知道,我不是小孩兒,我不信。如果你早點說明這情況,我們那天至于吵架,至于浪費那麽多口水麽?”甚至還讓她一個沖動把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陳子橋沉吟了一會兒,問:“你想聽實話?”

陶可愣了一下,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還有其他選擇麽?”

卻聽那頭好似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針對的是蔣若夢。”

“……我後來說了。”說完這句,陶可一下子懊惱了起來,打了一下額頭,連忙又說,“算了,當我沒說,你要是願意,可以當做這幾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陶可。”他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陶可正在郁悶中,口氣并不太好,“幹嘛?”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記憶力很好。”

這人……到底想怎麽樣?!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

陶可咬了咬牙,索性豁了出去:“既然這樣,反正你也知道了,對,我就是喜歡你,你也別問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要知道就不會喜歡你喜歡到現在,還傻乎乎地跟你表白。你也別問我到底喜歡你什麽,我還真說不出來,你長得也沒楚煦帥,性格又不好,嘴巴還特賤,根本找不到優點,你實在要問,我只能送你一句話,老子就是喜歡犯賤。哦,還有,你也別急着拒絕我,說什麽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麽這樣的話,不管用!你先好好考慮幾天,內啥,這不還有一周就過年了麽,我有兩張聯歡晚會的票,你要是願意接受我,那天就整裝出發,我在門口等你,你要不願意,就別來了。八點整,多一分鐘我就當你不來了,再也不等你了。好了,我說完了,你好好想想。我先挂了,拜拜。”

陶可飛快地拿下貼在耳邊的手機,按下了紅色的挂斷鍵,然後長長地籲了口氣。

**

年三十那天,陶可早早地便開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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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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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