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绻如一池碧水。
陶可的呼吸停頓了半秒,胸口一陣抽緊,任由楚煦将她拉了出去。
他沒有阻止,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注視着她。
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好像心中有一根弦随之斷裂。
陳子橋凝視着緊閉的大門,好一會兒,把青筋都爆了出來的拳頭塞進口袋,扭頭對鄭艾冷笑:“你滿意了?”
**
陶可發了高燒。
早晨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頭重腳輕,身上冷顫顫的。她揉了揉太陽穴,手剛碰到額頭,才發現了不對勁。
那體溫計一量,三十八度六。
看着體溫計上的溫度,她不禁嘆息着搖了搖頭,她雖然不是身強體壯吧,但也不至于這麽體弱多病吧。
戲正在趕最後的進度,自然不能因為自己而影響劇組。陶可吃了粒藥,還是決定去工作。
工作人員,包括楚煦,都細心注意到了她的身體狀況,勸她休息。可是陶可非常堅持。然而導致拍戲的狀态不佳,一條拍了好幾遍都沒有過,導演看着陶可越發蒼白的臉,一定要她先休息半個小時。
她累得慌,剛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閉上眼睛沒有多久,就接到了陳子橋的電話。
他的聲音非常嚴肅,讓人不寒而栗,“陶可,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被拍到和駱亦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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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重腳輕,身上軟弱無力,陳子橋的聲音猶如一把重錘悶聲打在陶可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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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你和駱亦筠是怎麽回事?”
陶可仍舊不明所以,“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我和駱亦筠?我們……”腦中忽然閃過前兩天晚上的一幕,好像有點恍悟了過來。
“你們兩個在酒吧被記者拍到了。”
“……”果然是,陶可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那天心情不好去了酒吧,正好碰到駱亦筠,就聊了幾句。”
“陶可,你在跟我開玩笑麽?”陳子橋冷笑,“你和駱亦筠聊天?那請問你們聊了什麽?”
“我……”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陶可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要告訴陳子橋那天駱亦筠找她是想挖她去駱氏嗎?這樣的事情應該告訴他嗎?
那天晚上,駱亦筠給出的條件确實非常誘人,要說她沒有心動那是假的。但是她并沒有想要離開華晨。華晨是她的第一個公司,也是唯一一個。它培養她出道,給她提供各種各樣的機會,盡管成績并不如人意,但也沒有因此而放棄她。不管怎麽說,公司就像她第二個家,她再不堪至少公司給了她一個港灣,而并不像很多到處漂的藝人甚至連飯都吃不飽。所以,就算僅僅是看在這份感激之情的份上,她也不能如此忘恩負義。
其實,把這件事情告訴陳子橋并無大礙,因為她的心意非常堅定。只是連她自己都很奇怪駱亦筠會開這麽高的條件挖人,陳子橋會相信嗎?他……會相信她嗎?
在她沉默思考的這段時間裏,陳子橋已等得不耐煩,“陶可,你是嫌最近麻煩還不夠吧?你自己想想怎麽跟老板和媒體解釋吧。”
“陳子橋!”
陶可喊了一聲,陳子橋卻已挂斷了電話。
陶可對着電話愣了好一會兒,揉了揉跳得越來越快的太陽穴。
別人的經紀人也這樣對藝人不管不顧的嗎?難道經紀人不該幫藝人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嗎?最近一連串的事他好像都沒有替她出過主意,而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方法解決,所以就一直拖着。
誰知道這像一場有預謀的陷阱似的,一個又一個的圈套接踵而來。她幾乎可以想象,現在外界關于她的傳聞亂到什麽地步了。
她趴在桌上,腦子快要爆炸。呼了口氣,試圖把混亂從腦中甩掉,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自我催眠也顯得過分的庸人自擾。
對面的化妝鏡映出自己的臉。
從出道起,她一直被所有人認為她只是一個花瓶。
她這張臉,确實是她引以為豪的一部分,有時候,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只能靠這張臉吃飯了。
然而,此刻,她最喜歡的大眼睛下是一圈用厚厚的粉餅遮掩還是隐隐能透出的黑眼圈,面色蒼白無血色只能用鮮豔的裝束來粉飾,眼中缺乏睡眠和長時間佩戴隐形眼鏡而生出的血絲無法遮掩。
她努力分辨着鏡中那個連自己都快認不出的自己,突然發現鏡中多出了一個人影。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需不需要我幫你?”
陶可透過鏡子看向楚煦,“你聽說了?”
楚煦點點頭,“也不是什麽大事。駱亦筠要挖你過去?”
陶可想了想,沒有正面回答,“我沒準備跟公司解約。你要怎麽幫我?”
楚煦傾身而下,附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剛說完,陶可就斬釘截鐵地搖頭,“不行。老板這樣就算了,楚煦,怎麽連你也這樣?”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們倆的事外界傳的比金子還真,大家都覺得我們在談戀愛,連老板都同意了,不如将錯就錯。”
“不行。太冒險了。”
見陶可堅持不同意,楚煦打了個響指,“那就不開記者發布會,我發條微博說我們兩個當時在一起。這樣總比你一個人和駱亦筠見面好。這種方式雖然沒正式的效果顯著,結果可能五花八門,但是也還能應付。”
陶可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幾天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曾紀琛把一堆資料、雜志和報紙猛地砸在桌上,雙手交叉緊盯着她,“陶可,你能不能解釋解釋?”
“曾總,我說過很多遍了,咳咳咳……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楚煦根本沒有跟我講過他要跟公司解約,駱總是找我談過,但是我沒有答應他,我從始至終沒有想過離開公司。咳咳……”
陶可用盡力氣咬着唇說出這番話。心中能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從沒有想過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過,但是卻要在這裏不斷地重複自己的清白。
從那天發燒之後,有兩天的寧靜,她抽空去醫院挂了點滴,燒還未全褪下來,就出了一檔子的事。
先是被爆出駱氏高價挖走陶可的消息,然後是爆出楚煦要和華晨解約,本來這些只是傳言八卦不足為懼,哪知過了兩天,楚煦真的帶了駱氏的律師一齊進了華晨的大廈,駱氏替楚煦賠償了大量違約金,高價挖走了楚煦。
陶可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有一天拍攝結束出片場,剛準備上車就冒出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和攝像機,大約有二三十家媒體的樣子,鎂光燈在她臉上閃阿閃個不停。
“陶可,請問你對楚煦突然換公司有什麽看法?”
“陶可,楚煦為什麽要和公司解約,是公司的原因嗎?是因為公司不合理對待藝人嗎?”
“陶小姐,聽說前一陣你也和駱氏總裁見過面了,是不是也有換公司的意願?”
“楚煦是不是因為你要換公司才走的呢?”
……
最後還是陳子橋救的場。
陳子橋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倏地就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不好意思,現在不接受任何采訪,如果有需要,請通過公司聯系,謝謝。”
他扶住她的肩膀,把車門打開,把她往裏推,輕斥道:“還不快走!”
上了車之後,陶可才遲遲從茫然中回歸,但是還是沒有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側頭,偷偷瞄着旁邊的陳子橋。
陳子橋手肘支在窗上,抵着半邊臉頰,閉着眸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休息。他的眉頭微蹙。
像是注意到陶可時不時投來的目标,他忽然睜開了雙眼。
眼神讓陶可不寒而栗,一如他冷峻如刀削、緊繃着的面容。
“我……”陶可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我不知道……”
“這就是你自作主張的下場。”
這句話是那天他和陶可說的第二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第二天各大傳統媒體的頭版新聞不約而同都是猜測陶可在楚煦和駱氏之間的關系,只有一家媒體出人意料地用一張照片告示了駱氏用近一線女星的價格向陶可投出橄榄枝。
此新聞一出,網上一片嘩然。
來公司之前,盡管已經做足了心裏準備,甚至打好了腹稿,但是——
“你說我還怎麽相信你?”
“你當時怎麽能讓楚煦自作主張發那條微博?你放着公司的宣傳、經紀人,和楚煦兩個人自說自話,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陶可,你真讓我失望!”
曾紀琛擲地有聲的斥責像一把鋒利的刀砍在陶可的心上,汨汨的血不停地流。
當初讓她和楚煦傳緋聞的是他,而如今因此指責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楚煦要和公司解約,楚煦根本沒有對她提起過,倒是總是讓她好好考慮換公司的事。
而那家媒體上報道的照片——簽約合同的一部分,她連看都沒有看過,上面寫的倒是和駱亦筠跟她說的福利差不多。合同是公司的機密文件,一般不會對外披露,那麽那張照片要麽是假的,要麽……這就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事件。
可是要預謀些什麽呢?
怎麽想這都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戰争,無厘頭的鬧劇。因為如果按照事件發展推理,最終的結局極有可能是她離開華晨,加盟駱氏。
難道他的目的只是這個?
也難怪網絡上罵的那麽難聽了,說她是賤人,是狐貍精,說她靠着皮相腳踏三條船,利用了楚煦,還利用了駱亦筠。
被罵也正常,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對頭。如果駱氏真的是有意放出風聲,令她不得不加入他們公司。那麽她到底何德何能需要駱氏這麽來對待她呢?她不過是一個三流小明星罷了啊。駱氏不會不明白這點啊,還是……他看到了她身上的潛能?
有這麽簡單嗎?
“咳咳……”陶可低着腦袋,不知說些什麽,就像小孩子小時候犯了錯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低燒已經燒了幾天,本來還覺得能撐的過去,只是在曾紀琛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好似頭頂上方忽然砸下來一塊大石頭,腦袋鈍鈍的疼,腦中的神經繃得很緊,就像在拔河似的,用力的拉扯,她疼得厲害。
暈過去的那一瞬間,後腦勺那塊就好像裝了個沙袋,頭又疼又沉,雙腿發軟,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後。她雙眸不自覺閉上的剎那,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倒下去時,耳邊還徘徊着曾紀琛最後一句話:“陶可,從今天開始,除了手上還沒完成的,停止一切活動。”
26、日久賤人心25 ...
“醒了?”
陶可輕輕動了動手,手背上有些刺痛,她微睜着眼向手上看去。手背上長長的輸液管與上方的輸液袋相接,無色的液體正一滴滴勻速掉落。
楚煦的臉湊了上來,“感覺怎麽樣,要幫你把床搖起來嗎?”
陶可自己撐着身子半坐了起來,“你送我過來的?”
楚煦搖了搖頭,“我剛過來沒多久。”
陶可垂下眼眸,“嗯,有事嗎?”
楚煦一笑置之,“一定要有事?你生病了,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
“那你看好了?我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陶可撇過頭去看向窗外。
楚煦一怔,随即苦笑,“你這是在怪我?”
陶可斜睨了一眼楚煦,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地搖頭,“沒有。我怪你做什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說是吧?”
“……”
“我知道,你這也是用心良苦,自己紅沒什麽意思,拉着我一起紅是吧,挺好的,我也算是借了你的光,徹底紅了一把。”
“……陶可,其實……”
“其實你也是為我好,我明白的。讓我終于明白男女之間果然是沒有純友誼的。但是,楚煦,不管怎麽說,我都還是很感謝你,這一段時間你對我挺好的,照顧了我很多,雖然我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但是還是要謝謝你。”
“陶可!”楚煦皺着眉大叫了一聲,陶可冷冷的看着他,他嘆了口氣,“你能不能給我幾分鐘讓我解釋一下?”
“解釋?”陶可閉上眼睛,重重吸了口氣,“楚煦,沒必要了,真的。況且我現在也聽不進去,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可是你卻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剛知道這件事時,我也很好奇你這麽做的原因,但是睡了一覺醒過來後,我突然醒悟了一個道理。你知道是什麽嗎?”
不等楚煦回答,陶可淡淡地笑了下,繼續說:“很多時候解釋只是一個借口,只是始作俑者對被害人的心理安慰,也是被害人給自己的自我安慰,聽了解釋之後釋懷了,釋懷了之後就當做自己好像沒有被傷害過一樣,但事實上呢,她明明就是被傷害的那一個,心裏明明就多了一個傷口,為什麽還要當做自己安然無恙呢。痛的是自己,幹嘛要假裝自己很好來安撫別人。你想要解釋,其實是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是不是這樣?”
楚煦凝視着她沉默不語。
陶可笑,“楚煦,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性格不太好。我沒有那種好心腸去成全別人,委屈自己。所以,你就不用解釋了。不管你有什麽樣的苦衷,都已經造成這樣的結果了,所以我短時間內不準備原諒你。還有,我現在心情也很不好,看在你之前對我還不錯的份上,衷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想再被我冷嘲熱諷下去,就請快點離開。”
楚煦背過身去時,陶可和他同時看見了杵在門口的陳子橋。
楚煦向陳子橋點了點頭,繞過他的身邊,陳子橋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說了一句什麽,兩個人一同走了出去。
陳子橋回來的時候,嘴角似乎有些淤腫。
陶可不動聲色,“你們倆幹什麽去了?”
“沒什麽。”
“哦。”
兩個人就此中斷了話題,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陳子橋拖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從櫃子上拿起一只蘋果,邊削邊問她:“你知不知道你發燒了?”
陶可點點頭。
“幾天了?”
陶可不回答。
“好幾天了?”陳子橋扯了扯嘴角,“你真行啊……”
“還有沒幾天就要殺青了,我不想影響劇組進度。”
“那現在影響了嗎?”
陶可低下了頭。
兩個人有一聊沒一聊的,但是不知陳子橋是故意的還是本來就不想提及,說的話就像擦邊球似的,怎麽都搭不到重點上。最後陶可還是沒耐住性子,問道:“你怎麽不問問我……那件事?”
陳子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擡起頭來靜靜凝視着她,他的瞳孔如化不開的墨,深邃中透着一絲冷冽,他淡淡地問:“你想我問你什麽?”
“……”
“想我問你被騙的感覺好嗎?還是想我問你,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你……我……”陶可被陳子橋噎得啞口無言,心情低落到了極點,陳子橋已經不屑于跟她讨論這些問題了。
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她的下場似的,冷冷旁觀着她的自作自受。
“你稍微多動點腦子,做事之前跟我商量一下,就不會變成這樣。出道這麽幾年,連這點都不會嗎?楚煦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是你經紀人嗎?”
“當初是你讓我自己想辦法的。”陶可有些委屈。
“連氣話都分不出,你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漿糊嗎?”陳子橋面無表情,極其冷靜,“你覺得我現在說的是正經的,還是氣話?”
陶可不作聲,默默低頭啃蘋果。剛剛與楚煦對峙的氣勢不知從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
陳子橋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又生氣又無奈,“曾總做的沒錯,我看你是該冷靜一段時間,好好反省反省。”他不耐煩地把陶可吃了半個的蘋果從她手中奪了過來,直接丢進了垃圾桶裏,“我看你燒也退了,趕緊出院吧。”
**
五一過後,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陶可在結束拍攝之後已經閑了快半個月。
幸好當時只剩下沒多少對手戲,很快就殺青了,不然陶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楚煦。
陳子橋最近也沒有跟她聯系過。她那一點點的幻想也在這段時間裏破滅了。原來他真的和她除了工作之外沒有任何聯系的必要,就像她當時跟他說的,兩個人只有工作上的關系。現在她沒有工作了,被冷藏了,他竟然真的就再也不聯系她了。
倒是有一次看電視,正好看到鄭艾的采訪,問她和男朋友有沒有結婚的意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這樣的問題時,鄭艾嬌羞的一笑,回答道,年紀也不小了,我是随時都準備着啊,就看他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這個“他”是誰,雖然當時他們倆的新聞在一天的時間內就銷聲匿跡,但大家都好像心知肚明似的會心一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陶可關了電視,撇了撇嘴。
過了一會兒腦子卻開始不自覺地亂想:他們兩個是要結婚了嗎?
空閑之餘,陶可接到已經被她抛到九霄雲外的駱氏總裁駱亦筠的電話。
距離上次的事過了也有大半個月,陶可原以為駱亦筠見她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已經放棄,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沒想到他又親自打了電話過來。
但陶可疑惑的是:“駱總,你……怎麽知道我電話號碼的?”
駱亦筠輕笑,“知道一個電話號碼有多難?”
“駱總,說實話,我暫時沒有換公司的意思……”
“就算被雪藏也不換?陶可,看來我低估了你對華晨的感情啊。”
“駱總,真的不好意思。”
“陶可,先不用說不好意思。你剛不是問我怎麽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嗎?是你們曾總給我的。”
陶可一怔,甚是詫異,“怎麽……”
“很驚訝嗎?我問你們曾總要電話,他就把電話給我了。我這麽說,你應該很清楚你們老板的态度了吧?如果說,這樣你還是不願意,那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知道公司為什麽要斥巨資幫楚煦解約嗎?是我的意思。我跟楚煦說,要他幫我說服你進入駱氏。”
“……所以,前面那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你要是這麽認為也可以。陶可,我上次說的話你覺得是在開玩笑嗎?你好好考慮吧,考慮好了就打這個電話,我希望下次能聽到你肯定的回答。”
陶可越發的莫名,在他挂電話之前叫住了他:“等一下,駱總!我不明白,我進駱氏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
“對我有什麽好處不一定,但一定對你有好處。”
駱亦筠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後挂了電話。
陶可想了兩天還是沒有想出來其中的利害關系,完全不能理解駱亦筠這麽做的原因,難道她在駱亦筠的眼裏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可塑之才?
但是駱亦筠和她當時的語氣異常堅定,好像不等到她回心轉意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他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甚至連老板那邊都好像被他打通了關系,如果她還是“執迷不悟”,真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要做什麽事出來。
這麽高的待遇,又是勢在必行,她到底是什麽地方吸引了他?還是其中又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就像做夢似的。
陶可答應了駱亦筠,就算是為了真相,她也要親自試試。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沒有後路了。
決定了這件事後,她去了一趟公司。
手續并不複雜。她只是不再續約,所以只要等簽約期滿,她就恢複自由了,盡管其實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而已。
出公司大廈時,陶可回頭看了一眼這幢裝載了她三年記憶的高樓。
藍天白雲,豔陽高照,陽光直直地射進了眼眶,一時刺眼到陶可的雙眸隐隐發疼。她捂住眼低頭,手心中忽然多出了一滴滾燙。
再見了,陳子橋。
她用力擠出一絲笑容,在心中默默地告別這三年最初的、勇敢的、美好的回憶、夢想,還有……愛情。
**我是又更新了的分割線**
陶可在浴室裏吹着頭發,外面的手機鈴聲突然開始響個不停,她迅速地關了吹風機,拿起毛巾邊擦邊往外走。
看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陶可手裏的動作不由地頓住,她對着手機發了兩秒的愣,遲遲不敢接起。
屏幕按下去的那一瞬間,陶可提着的心才掉了下來,哪知沒一會兒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
音樂就像沒有關的水龍頭,一刻不停。電話那頭的人像是下了決心,不等到她接電話就誓不罷休。陶可從來不知道原來陳子橋還有這麽有耐心的時候。
她把手裏的毛巾放下,發尾上的水滴在她的肩膀上,沿着鎖骨滑了下去。她深深吸了口氣,點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
大概是因為陶可接的太突然,一時之間兩端都沒有聲音,只是靜靜的電流聲。
“肯接了?”過了會兒,陳子橋的聲音傳了過來。
陶可不想讓陳子橋看出她的退縮,于是解釋,“我剛在洗澡。”
“是嗎?”陳子橋冷笑,“我還以為你是覺得自己現在身價不一樣了,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了。”
“……陳子橋,你想說什麽就說吧,用不着拐彎抹角地諷刺我。”
“諷刺?你還聽得出?說你笨還不算太笨啊。”
陳子橋的冷言冷語刺激了陶可,“陳子橋,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陳子橋突然冷哼一聲,“陶可,這個時候不應該是你要跟我說些什麽嗎?”
“我……”陶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我”了半天再也不說下去了。不是不想跟他解釋,也不是心懷愧疚,只是不知怎麽開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意,真的想聽。
“說不下去了?陶可,我以為你是個堅持的人,沒想到……我對你很失望。”
說完這句後,陳子橋就挂了電話,沒再多說一句,也沒同她告別。
陶可呆呆地看着手機,手舉在半空久久沒有放下。
說不難過是假的,胸口就像被石頭砸了一下,一陣一陣的痛。陳子橋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就連他們最困難的時候,最初她剛進這個圈子的時候,一個通告也沒有,陳子橋幫她談工作卻被屢屢拒絕的時候,他都沒有放棄過她,更沒有對她說過這樣洩氣的話。
他是生氣了吧?
又或許,他不是生氣,因為她根本不值得他生氣。他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淡淡的,夾帶着一些鄙夷和輕蔑。
他恐怕是覺得看錯了她,這幾年在她身上花的心血白費了吧。
陶可越想越沮喪,越想越心酸,但其實,更多的是不舍和惋惜。
陳子橋這個大壞蛋……以後都不能老是見面了,兩個人分道揚镳,将來會變成怎麽樣沒人能夠預知,說不定再見面,只是點頭之交,甚至還會變成對手,這次幾乎可以看成他們最後一次的通話了,他竟然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不說,反而還在斥責她,刺激她,讓她難受不已。
他們的結局真是差勁了啊。
人家被拒絕了至少還能得到張好人卡。
她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還給他留下這麽差的印象。
第二天一大早,陶可出去晨跑。
自從閑下來了之後,她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無所事事,就開始了晨跑。跑了之後才發現它的好處。一日之計在于晨。清晨的太陽如猶抱半遮面的小孩,躲在雲端的一角,欲露還羞,陽光照在身上正正好好。空氣如被夜晚徹底洗滌過,吸一口氣似乎還能聞到淡雅的芳香,鼻尖上似乎都能沾到清爽的晨露,清新如雨過天晴。
就這樣緩緩的呼吸着,心情能很快平複下來。然後就一直堅持了下來。
只是夏天的白日來的特別早,陶可怕晚了會曬,新鮮的空氣也會跑掉,每天只能五點起床,在五點半之前出門。這對以前喜歡賴床的陶可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說,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陶可下樓,剛開始跑,忽然餘光瞥見了一輛停在樓下的車。
每幢樓的樓下都有停車位,這本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這輛車的車型和車牌實在是太過熟悉。陶可的腳步不由地停了下來。
她折了回去,站在車前仔細觀察了幾秒,随即瞪大了眼睛,驚訝之情溢于言表。她走到駕駛室那邊的側門,彎下腰來朝裏看。
駕駛室裏不但有人,而且那個人竟然趴在方向盤上睡着了。當然,對陶可來說,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陳子橋為什麽會在這裏,又為什麽會在這裏睡着?
難道……他在她家樓下過了一夜?
可是他為什麽不告訴她?
陶可想了想,用力的敲着車窗。敲了有一會兒,陳子橋才緩緩醒了過來。他撫着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擠着鼻梁,眯着眼睛向陶可看過來。
陶可又敲了下窗,示意他把窗打開。
陳子橋用力擠了下雙眼,終于從昏昏沉沉中清醒了過來。
放下車窗,陳子橋就問:“怎麽了?”
陶可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這句話不是應該她問他的麽,怎麽反倒被他問了?
陶可無奈地嘆了口氣,好笑地問道:“您老在車裏睡的舒服嗎?”
陳子橋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她。
她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正好五點半,“你大概還能睡個兩個鐘頭。如果你不介意,你女朋友也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去我屋裏睡。”
陳子橋依然一聲不吭地看着她。
陶可沉吟了會兒,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伸手放在他的車裏,“我住哪兒你知道,鑰匙給你,随便你去不去。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晚點再回來,反正我正好要晨跑再出去吃個早點。你睡醒打個電話給我就行,我來拿鑰匙。”不知道為什麽,陶可怕陳子橋拒絕,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沒別的意思,你在車裏睡了一夜肯定不舒服,況且是在我樓下,又被我看到。換做別人,我也會這麽做。”
陶可焦慮地在車門外等着。
陳子橋深深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垂下了眸,把鑰匙緊緊抓在手裏,淡淡地說了聲,“知道了。”
像是還沒有睡醒,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但沙啞中又有些性感。
陶可松了口氣,跟他打了聲招呼之後就飛快地跑走了。
跑了半個鐘頭之後便有些體力不支。而這時,陽光也開始變得火辣了起來。陶可用備好的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滴,走到了樹蔭底下歇了會兒,思索怎麽把剩下的一個半鐘頭耗過去。
她挑了一個中式快餐店坐了下來,點了一些家常的早餐,一半打包,一半堂吃。只是待了一會兒後,店裏面的人越來越多,陶可不好意思再霸占着座位,只好起身離開。
磨蹭到她家樓下時,發現才七點鐘。她拎着早點徘徊在門口。
走着走着開始胡思亂想:他會不會已經回家了?他會不會根本沒有上去睡覺?鄭艾會不會突然過來劈頭蓋臉地罵她的自作多情?
想到這些,陶可連忙開始尋找陳子橋的車子,一看還在,連忙一溜煙跑了過去,一看車子裏面空無一人,這才安下了心來。
陶可彎起了嘴角。
雖然做不成情侶,但是如果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做他的朋友,這樣似乎也不錯。只要不要被他嫌棄,什麽都好啊。
陶可在樓下大概只等了十來分鐘,電話就開始作響。
陶可迅速地接了起來,問道:“這麽快就醒了?睡得不舒服嗎?”
“你先上來吧。”陳子橋的聲音已經恢複至平靜而冷冽,說罷陶可便聽到“滴答”一聲,樓下的門開了。
陶可在門口愣了幾秒,拉開了門上樓。
陳子橋在門口等她,她笑了笑,把早點遞給他,“要走了嗎?順便給你帶了早餐。路上小心點。”
陳子橋接過早餐,卻杵在門口沒有動,半晌讓出半個身子,“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的那麽理所當然,有那麽一瞬間,陶可差點以為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她只是來拜訪的客人。
他泰然自若地在飯桌前坐了下來,吃着陶可買的早餐。陶可坐在他的對面,他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專心致志地吃。
陶可越發的莫名,不禁問:“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陳子橋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看着她說:“食不言寝不語,不知道嗎?”
陶可有些無奈,“我以為你會先說再吃的。”
“我餓了不行嗎?”陳子橋說完這話,把剩下的油條撕成一段一段,放進了陶可買的皮蛋瘦肉粥裏,就着粥喝了起來。
陶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腦子裏反反複複的都是他剛才的那句話。
我餓了不行嗎?
我餓了……
不行嗎?
怎麽想都覺得這話很暧昧啊……這是陳子橋說出來的嗎?他變性了?
陳子橋吃的不快,一口一口比她還優雅,把所有的食物都收拾幹淨以後,他又非常自覺地把該丢的都丢了,該擦的也擦了。陶可想要幫忙,他也不讓,讓她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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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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