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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陶可和舒靜的對話,敲了敲桌子提醒她們。

“沒什麽,舒靜姐就是和我随便聊聊。”陶可替她解圍。

“舒靜?”Lillian對陶可笑了笑,轉頭看着舒靜,“休假這件事暫時你就別想了,最近又有好多廠商聯系過來要找你代言,還有雜志,我幫你挑了幾家适合的。還有片約……”

“Lillian……”舒靜一臉神傷,近乎是哀求地叫着她。

Lillian嘆了口氣:“那等會兒回了賓館我找你談吧。”

晚飯過後終于沒有什麽通告,這是這一段時間以來第一天晚上沒什麽事,陶可跟Lillian說了聲,想要出去逛逛。

Lillian有些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逛是可以,但你也知道,最近幾天你是新聞的焦點,很容易被人找茬,在外要謹言慎行,當心被人拍到,穿的嚴密些,盡量別讓別人發現你是陶可,發現了也不要慌張,注意笑容和禮貌,別人跟你要簽名、合照沒有問題,但千萬別引起騷亂,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Lillian的一番話聽得陶可有點頭疼,但再頭疼也阻止不了現在她想出去放松放松的心情。所以,陶可回了賓館換上了一身最普通的運動服,帶上了棒球帽和墨鏡,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所有的城市都一樣,栉比鱗次的高樓大廈,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街邊的商鋪和商場,都是從晚上開始熱鬧的小販和人群。

但總有那麽些不同的地方,比如這裏剛刮過的一陣風似乎帶着牡蛎的味道,陶可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好像就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水一層疊着一層卷着浪花撲打着沿岸,遠處與海浪相接的是更大更廣袤的天空,深藍色的天空,明明是白色的雲可是這一刻偏偏是黑的,它緩緩地、以一種無法用肉眼辨別的速度行進着,天上那一顆顆星星是河外星系的恒星不知多少光年前投射過來的微弱光芒,即便是恒星,在此刻的光芒也比不過月球來的耀眼,所有的恒星在此刻都是皎潔月光的陪襯。但沒有人否認他們存在的價值,甚至地球上那些高智商的科學家們費勁心思只為了給它們加上一個編號。

所以,就算再小再微弱,只要努力綻放過,就不至于會後悔吧?

“姑娘,來看看呗……”

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陶可在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

她蹲□來,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挂在半空中,津津有味地注視着前方籠子裏的灰毛兔子。它好像比其他兔子都要小,在所有的兔子中特別不顯眼,就連毛都是灰色的,沒有白毛的兔子漂亮。可偏偏陶可就一眼看中了它。

它似乎也在看她,弱小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不知是因為黑夜還是因為路燈,它大大圓圓的眼睛黑得發亮,癡癡的眼神吸引住了陶可,令她心生憐惜,好想伸出手來摸摸它軟軟的順毛。它的鼻子似乎凍得紅紅的,全身瑟縮在一起,不時地眨着眼睛賣一下萌。

陶可歡喜得不得了,因為想把小兔子看清楚,不由自主地卸下了墨鏡。她拎起籠子,用食指小心翼翼地順了順它身上的毛,聽到小兔子嗚咽的叫聲,陶可忍不住高興地咯咯笑了起來,邊逗它邊擡頭問:“老板,這只兔子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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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攤位前的人有點兒多,老板正在跟其他人交涉,陶可只好又放大音量喊了一聲。喊完後,有好幾個人朝她看了過來。

“咦,這長得怎麽這麽像那個明星啊……啊,陶可!”

“對,我也越看越像,會不會就是啊,今天他們劇組不是在我們這兒宣傳麽?”

“應該是,你看,她的手不是受傷了嗎?”

……

陶可眨了眨眼,等她想起再把墨鏡戴回去時已經來不及了,人群已經開始騷動了起來,以陶可為圓心,外頭已經圍了兩圈,而且半徑正在逐漸增大,人流都朝這邊擁了過來。

“陶陶,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陶陶,能不能和我拍張照片?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明星的真人呢。”

“陶陶,你真人比屏幕上的更漂亮!怎麽能這麽漂亮!”

“陶陶,我們支持你,我們會去電影院裏看電影的!”

……

陶可想起來臨行前Lillian提醒她的,只好有求必應。簽名、合照……哪知一動手就沒了個完。盡管如今一夜成名的草根明星越來越多,但是中國人口基數大,所以明星還是占極小的比例,衆人看見難得一見的明星自然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人越來越多,尖叫聲也越來越響,大半條街的知道不知道的人都圍了過來。

上一次這樣大的陣仗還是她在華晨樓下被楚煦和鄭艾的粉絲圍攻,如今轉眼一變,她就成了被衆星捧月的那一個。

可她已來不及想這些,怕影響後面小販的生意,還怕擁擠的人群傷害到那些小兔子,陶可只能不動聲色地往角落移。她一動,人群也跟着動。陶可邊應付着,邊想着有沒有辦法離開。不然……這架勢,恐怕不止要人群踩踏了,還會影響到行駛的車輛,萬一有傷亡的危險……

陶可連忙在心裏呸了三聲,停下手裏的動作,大喊:“大家不要擁擠,以後我會辦一個全國的見面會,到時候一個個給大家簽名合照好嘛?!”

但衆人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任憑陶可怎麽喊都無動于衷,反而陣勢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控制。

陶可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脫身了,初冬的夜裏竟然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

就在陶可默念到第三個怎麽辦時,忽然一個聲音憑空而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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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喲~

本來今天想三更的。。。結果又高估了自己的速度。。。o(╯□╰)o

32、日久賤人心31 ...

陶可不知道他是怎麽擠進來的,只知道他如同從天上掉下來一般突然降臨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牽着她一路擠出去。盡管人群密密麻麻,走一步都無比艱難,但是他仍神奇般地給她開出了一條道。

他們走到外圍,終于有了空隙,陳子橋轉頭問她:“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什麽?”

“跑。”陳子橋一聲令下,拉着陶可的手開始飛快地跑了起來。

一陣陣帶着海水鹹鹹味道的風拂面而過,陶可覺得自己像長了一雙無形的翅膀,在比香奈兒五號更好聞的風中翺翔。

但是事實卻如此殘酷,因為她才飛翔了沒多久……就飛不動了。

她本來在學校的時候八百米最好的成績只是剛夠及格,而陳子橋的步伐比她想象的更快,更何況她一只手還行動不便。她的呼吸漸漸不勻,大口大口地呼吸也好像不管用,缺氧的厲害。

盡管如此,陳子橋似乎沒有發現她體力漸漸不支,仍然沒有放慢腳步,陶可被他牽引着,只能繼續撐着體力跑下去。

陶可不禁慶幸自己出門的時候選擇的是運動裝,而不是晚禮服和高跟鞋。否則恐怕真的沒跑幾步都體力透支了吧。

又跑了不知多久,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路口,陶可的喉嚨口已經有絲絲的血腥味,她實在是累得再也跑不下去,于是喘着大氣,邊扯着陳子橋邊斷斷續續地說:“跑、跑不動了……休息一會兒……”

陳子橋的腳步終于慢了下來,看她直接停下來扶着膝喘氣,走上前來把她拉了起來,“你以前體育老師沒教過你,跑完步了停下對心髒不好嗎?起來,我扶着你走。”

陶可累得說不出一句話,任由陳子橋拖着她走。

走了一段陶可指了指旁邊的自動販售機,過了一會兒陳子橋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擰開瓶蓋遞給她。

她單手拿過來就着嘴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然後才舉起瓶子看了看,“才買礦泉水,真小氣。”

陳子橋笑了笑,沒說什麽。

陶可又喝了幾口才把氣兒緩了過來,擡眸時卻發現眼前多出了一只籠子。籠子裏居然是她之前就中意的小灰兔。

她把蓋頭擰好,伸手把籠子接過,越看越歡喜,用手指撫摸着小兔子才确認了真實的存在。她對陳子橋挑了挑眉,“你在後面跟蹤我了?”

“說的好聽點是怕你出事,沒想到你還真的出事了。不用跟Lillian說一聲?”

“哦,對。幫我拿一下。”

陶可從口袋裏掏出手機,Lillian很快接了電話,“陶可,我在網上看到了。”

“已經有新聞了?”陶可大吃一驚。

“有粉絲在你的貼吧裏說了。現在沒什麽不妥,等過幾天看看形勢再說。你現在盡快回來,別再被發現了。”Lillian言簡意赅地說明了情況便挂了電話。

陶可和陳子橋走在回賓館的路上,陶可一心一意地舉着籠子逗着小兔子,陳子橋被冷落在一旁,實在忍不下去了,“你不該先謝謝我嗎?”

“啊,忘了。”看樣子陶可确實因為兔子心情而變得非常愉悅,不但沒有反駁陳子橋,而且還轉過身去,正對着陳子橋,揚起頭莞爾一笑,輕晃了晃籠子,“謝啦。為了它,就不計較你偷偷跟了我這麽久了。”

“沒有偷偷,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好吧,難得有時間出來逛逛,太高興了,所以沒有注意。對了,還有謝謝你剛剛……嗯……英雄救美啦。”

“……”好像很多都沒有看到她笑得這麽開心的時候了,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告訴她幫她談到了第一個工作,她那時候笑得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她的笑容是他見過的所有人裏最明媚、最爽朗的。後來也有,但漸漸地,越來越少,更別說換公司之後。看見她久違的笑容,陳子橋也不禁心情大好,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就那麽高興嗎?”

“嗯!”陶可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這麽一看,還真和平常不一樣。穿着一身的運動服,臉上那麽天真燦爛的笑容,越看越像個高中生了。

陳子橋撲哧一聲笑出聲了來。

陶可詫異地擡頭,瞪大了眼睛:“你……”本來想說他居然在笑,但轉念一想,他最近對她笑得還真挺多的,于是改了口,“你笑什麽呢?”

“沒什麽。”陳子橋迅速收了收兩腮,雙手插在褲袋裏裝酷,“最後一天晚上沒什麽活動,你晚上有什麽安排?”

“怎麽?你要預約那個晚上?”

陳子橋挑了挑眉,不可置否,“不知陶小姐願不願意?”

“考慮考慮吧。”陶可故作傲嬌,轉頭又和小兔子玩去了。

**

第二天陶可正在洗漱時突然接到Lillian的電話。

她疑惑,接起來,含糊着說:“Lillian姐,時間到了?我在刷牙。”

“不是,你來一趟舒靜的房間。”

陶可在最快的時間裏裝扮好自己,去了舒靜那裏。

進去了之後,才發現房間裏并不止Lillian和舒靜,還有劇組所有人員和與他們同行而來的宣傳。舒靜的臉色并不是很好,嘴唇蒼白,臉色黯淡,大概是來不及,還沒有化妝。不管是臺上或是私下裏,舒靜一向是笑臉迎人,她還有個綽號叫“微笑女王”,所以這樣消沉的她陶可是第一次見到。

Lillian開門見山:“不好意思,在這個時間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時間有限,我就長話短說。昨晚舒靜和她前夫前一陣離婚的消息被爆了出來。具體事宜我們公司會派人調查,今天也許會有記者問起,請大家先不要回答任何問題。另外,我跟制片方已經協調好,舒靜會缺席兩天的活動……”

Lillian盡可能地把所有事宜都交代清楚後,舒靜站起身來擠出了一絲笑容,對大家深深鞠了個躬,“非常抱歉因為我而影響了大家,希望大家能諒解我,為了不影響電影,我會在上映之前向大衆解釋清楚。”

雖然并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但陶可還是十分震驚。舒靜才三十出頭,雖然對普通女人來說,這個年紀足以讓他們結婚又離婚,可娛樂圈并不同,三十歲對大多數藝人來說都太年輕,還需要奮鬥,更別說對舒靜這樣的一線藝人。

離開時,Lillian把陶可叫住。陶可轉身時,看見導演正拍了拍舒靜的肩,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些什麽。

舒靜勉強地笑了笑,“導演,你和我合作了這麽多次,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還不了解我嗎?放心吧,這點兒小事打不倒我。”

“那就好。小舒,就沖你那句老朋友,我能幫的地方就一定幫。”

“謝謝導演。”

Lillian走過來對陶可說:“舒靜需要休息兩天,我得陪着她,這一陣時間宣傳會跟着你。”

陶可點了點頭,沒有異議,“放心吧,Lillian姐。”

Lillian仍是不放心,嘆息了一聲,把她拉到角落,千叮咛萬囑咐,“你和陳子橋……注意一點。你也看到舒靜的情況了,你知道舒靜的前夫是誰嗎?”

陶可搖了搖頭。

Lillian又嘆了口氣,“是謝寧。”

陶可大吃一驚,“不是只是緋聞嗎?”

“所有的緋聞都不會只是空穴來風。”

“可是……我記得當時雙方都否認了。”舒靜和謝寧傳緋聞那段時間陶可還在上大學。舒靜當時演了一部收視率極高的電視劇,一夜爆紅,于是媒體就就把他們兩個的緋聞放上來炒作。謝寧一直在娛樂圈的下游徘徊,當時因為舒靜的原因也紅了一段時間。但舒靜很快就澄清了。這麽多年,謝寧拍過的片子也不少,但是永遠都是配角,也大概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了,一直處于不上不下的地位,但和舒靜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那時除了否認沒有任何辦法。舒靜剛進圈子,公司給舒靜的定位是清純玉女,一直往那方向打造,如果把他們兩個已經結婚的消息曝光出來,舒靜的形象會一落千丈。畢竟那個時候大衆的認知沒有現在這麽開放。但我說這句話,并不是說你和陳子橋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你和陳子橋現在不能公開,無論是對大衆或是對公司來說,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要談戀愛我不能阻止你,但是千萬別讓別人拍到。”

Lillian不斷提醒她和陳子橋的關系。陶可不知怎麽辦,看了一眼站在床邊沉思的舒靜,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Lillian說:“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很困難……但我只是不希望你重蹈覆轍。除非你有信心迎接未來所有的狂風暴雨而不倒下,否則不要輕易去挑戰。”

接下來的這一天果然就像在打仗,用打仗來形容毫不誇張,因為敵人占據主要優勢,所以劇組這邊只能選擇防守,敵來我擋。舒靜在這種情況下還缺席,所有的問題都丢給了他們,但陶可知道Lillian的選擇是對的,如果舒靜現在出現,第一,所有問題都會沖着她來,其他人和電影就會被忽略,第二,不管舒靜心裏素質有多好,面對記者的挑釁,場面肯定會失控。

也幸好她沒來,記者看他們幾個又是紛紛一致保持緘默,知道問不出來什麽,話題又回到了電影和他們本身上。

晚上因為有試映,所以回賓館後已經挺晚了。陶可沒想到舒靜還會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她的房間一趟。盡管很累,陶可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舒靜給她倒了一杯紅酒,陶可搖了搖頭:“舒靜姐,酒就不喝了,明天還要早起飛另一個城市,我怕到時候酒醒不過來。”

“這麽不給我面子?來了就陪我喝一杯吧,我想找個人說說話,清醒着我實在沒勇氣說出來。我先幹一杯吧。”她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又為自己斟了半杯,緩緩走到窗邊。

陶可也拿着酒杯跟着她走到了窗邊。

33、日久賤人心32 ...

擡頭是漫天黑夜,皎潔明月如彎刀挂在夜空中,低頭是依舊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晚絲毫沒有影響它的運作。

好像在這樣的黑夜裏特別容易感慨,舒靜幽幽地開口:“我和他是大學同學。我學表演,他學攝影,他比我大兩屆,兩個八竿子打不倒一塊兒的人。他當時在學校挺有名的,攝影系的才子,拍照技術很好,但家境不太好,藝術生的開銷又很高昂,不說學費,一個鏡頭就是幾萬,所以他就業餘給人拍拍照賺外快。有一次我同學想找他拍一套,硬把我也拉了過去。他拍照的時候特別認真,身上好像有一圈光暈似的,整個人都在隐隐發光。我一心動,便要求也拍一套。他看了我一眼,直接讓我站到攝影棚裏擺POSE。我們平時就接一些雜志的私活,常常站在別人的鏡頭下無所顧忌。可是那天我卻怎麽也擺不好姿勢,就連笑容都是僵着的。他看不下去了,就過來教我怎麽擺。他靠近我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對不對了,心跳撲騰撲騰的,就像情窦初開的小姑娘。”舒靜慘淡地笑了笑,“雖然說一見鐘情挺可笑的,但真的碰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感覺。後來我總是去找他,再後來我還跟着他去上課,跟着他去工作,天天纏在他邊上。他總共拒絕過我五次,甚至還有一次,直接拉了一個女人到我面前一起接吻然後讓我滾。我其實知道他特別讨厭我,可我忍不住,一天見不到他就想他,腦子裏全都是他,我發現就算被他讨厭整天看着他跟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也好過見不到他。我是不是挺自私的?”舒靜突然轉過頭來問她。

陶可一怔,笑了笑,“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但是确實很自私,是不是?只顧着自己好過,也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但是你們在一起了?”

“對,大概是被我纏得沒辦法了吧。我還記得他答應我的那天,我上完課準備去他的工作室找他,結果半路上下起了大雨,我沒有雨傘随身帶的習慣,又着急着去找他,所以沒有在意,心想濕了就濕了吧。但我沒想到的是,他會來接我。我遠遠的看見他撐着傘飛快地跑,還以為他急着要去做什麽,等他站在我面前,把傘舉在我頭頂上時,我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問他要去哪兒,他卻氣急敗壞地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長記性,永遠都不帶傘,還罵我是笨蛋。我大概是被他罵醒了,這才明白過來他是特地來接我的。我也傻,人家姑娘也許這個時候都該哭了,我卻興高采烈地勾着他的手,說‘啊,原來你是來接我的。看來你只帶了一把傘,如果要兩個人都不淋濕的話,看來我們只能這樣了’。是不是真的傻帽到了極點了?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

“大概是因為當局者迷吧。”

舒靜笑了笑,突然摸出了一包煙,點了一支,吸了一口,繼續說:“他讓我回寝室,我以為他要趕我走,堅決不肯,還差點跟他吵架。他倒是分外淡定,指着我的衣服,說,‘你很清楚我有潔癖,你這樣進不了我的工作室’,他說完這句我只好妥協了。我回去洗了個澡換完衣服下樓準備再去找他,沒想到他居然還等在樓下。我就問他是不是在等我,他直接把我一把摟進了傘底下,對我說,‘我請你吃飯’。一路上,他都沒有松開我的手。然後,我們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了。我追了他一年多,終于在一起了。”

“真浪漫。”陶可感慨。

“浪漫嗎?我以為你們肯定覺得太慘了,就連當時我自己都覺得很慘啊,為了他被淋成了落湯雞,還被他嫌棄,最後連一句喜歡啊愛啊都沒說,就在一起了。他就用一頓晚飯收買了我欸,不要說什麽定情信物了,連一個微笑都沒給我。”

“你說這些的時候眼中滿滿的都是幸福,他說的話,他做的動作,你到現在都還是能一分不差地向我複述出來。其實外人怎麽想的根本不重要,你自己覺得浪漫足矣。”

舒靜深吸了口氣,“是啊。他摟住我的那時候,我覺得如果天在那一刻塌下來我也死而無憾了。他能做到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我不敢去奢求更多了。我那時候多容易滿足啊,雖然他沒有帶我去游樂園,沒有帶我去看過電影,我們幾乎沒有約會,可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在過情人節,心情好得飛到了天上去,陪他工作到半夜都心甘情願。”

“後來呢?”

只剩下半截煙,袅袅的煙霧不斷上升,舒靜的臉在煙霧的籠罩下有些迷蒙、茫然,“後來……我們結婚了,其實走到那一步很不容易。無論是我還是他都犧牲了很多,也許他付出的更多吧。開頭很俗套,我父母不同意我們結婚。他們兩老都是書香門第出身,我要電影學院那會兒就被他們百般制止,但我也是個固執的人,跟他們鬧了哭了離家出走了這事兒才算完。我們倆談戀愛的第二年就被我父母發現的。那時我大四,他已經工作了,在一家雜志社做攝影師,收入雖然不高,但是夠生活。我知道他的情況,所以不太花他的錢,為了照顧到他的大男子主義,我大多數時候都提出到他的出租房吃飯,吃完飯後如果他還有工作,我就自己去看電視,如果沒有,我們就出去散會兒步,或者租個碟回去看電影。久而久之,我們就同居了。我父母知道了很生氣,同我商量又沒用,直接斷了我的零用錢,我那時只是覺得很可笑,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自己也有賺外快啊。但是少了零用錢那個大頭,确實生活拮據了起來。我再也沒有辦法買我喜歡的包包,我喜歡的衣服。但是那段時間絕對是我過的最幸福的時光。說起來,我等他求婚都等了很久,最後應該還算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吧。我畢業了之後,屬于自己跟人家談然後拍攝拿錢這樣的,不想簽公司也不想找經紀人,我不太喜歡受人控制。”

陶可插了一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吧?”

舒靜笑了笑,“被你猜出來了。不想離開他,也不想和他離得太遠。有一段時間他工作不順,跟老板鬧矛盾,你也知道藝術家的,一點理念不同就吵翻了,更何況他又是那麽高傲的人,就直接辭職了。攝影界跟娛樂圈差不多,消息傳得很快,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工作。後來他準備單幹,但攝影這行你也懂的,像他這種還沒有一定名聲的,簡直就是入不敷出。家裏的開銷基本就是我來。那段時間他情緒很不好,動不動就和我吵架。我知道他的,壓力太大,我又時時在他面前提醒他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我當然不是那種輕易言敗的人,我就直接帶他回家見我父母。結果我父母直接把他趕了出來。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說什麽也不願意去第二次了。我也沒有逼他。直到我們有了小孩。”

陶可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這個消息後,想了很多天,跟我說,小靜,有一個經紀人想簽我,我答應了。然後他就去當演員了。因為小孩的關系,我父母無奈之下也答應了。他們并沒有給我們祝福,只留下一句,你們最好一直在一起!我那時候以為,我們一定能在一起一輩子的,我們都經歷了那麽多了,怎麽能分開呢?”

一支煙燃盡,一段故事未完,舒靜又抽出一支煙,将煙夾在食指和中指指尖,點燃,陶可覺得她的手似乎在微微發抖,“我們都不是本地人,只領了證,婚禮一直沒有時間去辦,後來越來越忙,更加沒有時間。雙方父母不斷地催,我們就不斷地推。後來,我就簽了駱氏,再後來……你應該也聽說過我們的緋聞吧?那時我否認了,我竟然把我一直引以為傲的愛情否認了。從那時候起,我們的感情就像……”她頓了頓,舉起杯子來将杯中的紅酒喝光,然後轉着高腳杯,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杯子忽然從手中脫手,摔在了地上,一瞬間,四分五裂,她苦笑着說,“就像這個玻璃杯,不小心失誤了一次,就完全破裂,再也沒有挽救的機會。”

“……還是可以彌補的。”陶可猶豫着說。

“是啊,玻璃也可以黏合重裝起來,可是那又怎麽樣呢?裂痕還在,不是嗎?我越來越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北京的日子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天。他在家裏的日子也屈指可數,我們兩個聚少離多。不要說約會,見一次面都得偷偷摸摸。撐着過了這麽幾年,再好的感情也淡了。”

“可你還愛他。”

“愛這個字,有時只是一種負擔。當愛成為負擔時,只能放手。”

“那……孩子呢?”陶可從剛剛開始就開始好奇,但似乎問的有些尴尬,連忙解釋,“啊,舒靜姐,你不回答也可以的。”

“沒事,都說這麽多了,也不在乎這麽一點。孩子一直是我父母在帶。既然這次都已經被曝光了,我想把這件事也公開。”

陶可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到最後,兩個人都沒了聲音。像是約好了似的,遙望着窗外。

時鐘已經指向了淩晨一點。

天空仍是一樣的黑,月亮仍是一樣的白;然而城市最終暗了下來,俯瞰整個城市,街上熙熙攘攘穿梭而過的車輛小如一只螞蟻。

白天黑夜,生生不息,是宇宙中千年不變的規律,是宇宙對地球的賜予,對蒼茫宇宙來說,這座城市只是最小的一部分;而對這座城市裏,個體又是極小的一部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生活,全球六十億人口,或生或死,或忙碌或清閑,或貧窮或富裕,每個人都跟着時間一起走着,用盡力氣譜寫着自己的故事。無論是廣袤無垠的天空,還是日新月異的大地,獨立的個體永遠是最渺小微茫的存在,“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是人類最真實的寫照。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所以為的認知都是那麽微不足道。以為的永遠不是永遠,以為重要的自己并不那麽重要,以為的偉大的愛情對別人來說并不那麽偉大,只是一個笑話,只是一個炒作的渠道。

而已。

34、日久賤人心33 ...

最後一天的宣傳,舒靜終于露面。

在電影的見面會後,舒靜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解釋了所有的經過,以及公布了自己和謝寧還有一個孩子這樣一個事實。當然,她的發言是公司的公關團隊替她寫的手稿。

在讀完了發言稿之後,舒靜就在保安人員的護送之下離場,沒有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

一時之間,關于舒靜的爆炸性新聞傳遍了網絡,網上吵翻了天。有些人表示很憤怒,舒靜竟然把他們當腦殘騙了這麽多年,枉費他們喜歡了她這麽久。還有些人表示能理解她這麽做的原因,并且對她現在能公開出來非常敬佩。總之,衆說紛纭。

但有一點可以承認,舒靜的新聞應該會占據各大媒體的娛樂版面半個月以上,對她來說,也可以說是另一種的“輝煌”。

盡管,這樣的“輝煌”對大部分藝人來說都是累贅。陶可自然也不例外。

自從和舒靜談完之後,陶可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狀态也不對。

最後一天的行程結束後,陶可接到了陳子橋的電話。

“你在躲我?”陳子橋問。

陶可正從便利店走出,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于是否認:“沒有啊,怎麽會,我們不是天天見面麽?”

“是嗎?”

“當然。”

“如果不是那最好。”陳子橋說,“上次跟你商量的,今晚有空嗎?”

陶可想了想,答應了他的約會。

“去哪裏?”

“六點等在大廳樓下,可以嗎?”

“戶外還是戶內?”陶可問。

“你不想在戶外?”陳子橋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陶可對着電話垂下眼眸,“不是,我今天親戚來訪,有可能不太方便。”

“放心,在戶內。我請你吃飯。”陳子橋最後說。

陶可眼睜睜看着電話挂斷,心知肚明陳子橋不悅,或許已經察覺出了什麽。她嘆了口氣,卻不知怎麽辦才好。記得以前誰跟她說過,世上的辦法總比問題來得多。她現在想問問,到底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他們兩個都不受傷害呢?

六點半,他們準時到達一家精致的西餐廳。

餐廳內空無一人,靜谧如此刻已是半夜三更。裏面彌漫着一股很好聞的幽香,溫度也控制的十分适宜,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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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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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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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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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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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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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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