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節

的腳,想起了杜抉倩,自言自語道:“如果大姐在這裏,這傷是不是要好的快一些?”

“在想什麽?”秦添感覺有些累了,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一旁。

“在想大姐,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蕭夢安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現在已經是晚春了,想必她也到了宮中,只是不知道她和齊安處的如何了。”

“話本子中都說情敵見面總是要見火光的,不過我看來未必,她們都是明事理的人。”

“也是,是我瞎擔心了。”蕭夢安借着桌子的力,想要起來,卻還是無力,秦添見了趕忙伸手,“這腳還沒全好。”

“我知道,可是接下來你也要忙起來了,我不想你做事的時候擔心我。”

“沒事,我們自私一些,先不管外面,等你傷好了,我們出去看看。”蕭夢安看了秦添良久,才點頭。

鳳起宮中,齊安躺在床上,薄薄的錦被蓋在身上,大大的眼睜着看着這黑漆漆的屋子,有多久沒有走出過這個屋子了呢?一個月,也許吧,或許更久,舒青怎麽還沒有動作呢?齊國還好吧,父親呢?還有……越想越遠,齊安幹脆閉眼強迫自己把這些忘掉。可是完全沒有什麽效果,越想越多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細密的汗珠貼在額頭上,齊安疼的直打滾。

“娘娘,睡了嗎?”清花在門外輕聲問着,黑夜中沒人回答,她擔心齊安的病,才決定違背齊安的命令給她守夜,窸窸窣窣間她已在齊安對面的榻上躺下,看着這黑夜,重重的嘆了口氣,主子說,棋子不能有感情。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尤其是黑暗中的花,如果被太陽輕輕觸碰,仍舊會開的豔麗。

鳳起宮的另一邊,杜抉倩的屋中仍然有燭光在晃動,暖黃色的燭光裏,只有杜抉倩一個人,身下的書不知多久沒有翻動過了,而杜抉倩雖然低着頭,卻是睜着眼發呆,來這裏已經有兩個月了,見過的人只有皇後和貴妃,這陛下連根毛都沒有見過,又不能出去,也沒有人解悶,要聊天,這子家四妹我忙完了她們忙,可她又拉不下臉去找情敵。這一刻杜抉倩感到絕望。她擡頭看了會兒其他地方,将一旁的燭燈罩取下,将燈點滅,躺在床上,仍舊很難入睡,一種不安感觸碰着她全身,雞皮疙瘩一點一點的冒起,可她仍舊說不清,她安慰着自己,一切順利。

陽光總是在風雨後,人心卻不會如此,岳風青握着箭坐在椅子上,頭靠在井米甜的肚子處,為何這樣,岳風青自己也說不清楚,可心中的不安上蹿下跳,弄的他心神不寧,井米甜感受到他的不安,心中發怵,井右寬坐在邊縣令的府中,看着頭頂滿天的心辰,突然心慌,仿佛一切,都與預定的夢境背道而馳。

分離

迷霧重重,等待吹散迷霧的人來臨,處在迷霧中的人,又有誰知道天命于誰。沒有野心的人閑情雅致,野心勃勃的人,認不清現實,清醒的看着這場權利決鬥的人,無心于權利,命定的人又會錯過多少人間美事。

亂世出英雄,誰知誰又是誰的難,存于世,活于世,活法很多,就看人如何選擇。田間野事,榮華富貴還是權傾天下,先行條件便是安定。

井右寬合上手中的書,在邊城躺了已經有了半月,手臂上的外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舉槍劍的時候,使不上力,井右寬也頹廢了半月,一日比一日更甚,被吳花果死活逼着抖擻了精神,卻依舊是假的,只有幾位親近的友人和下屬才能看出來。

這一日,吳花果推門而入,見井右寬手裏拿着書發呆,推門帶入的風将書頁吹的飒飒作響,井右寬卻渾然不知,吳花果走進坐在井右寬一旁的凳子上,井右寬回頭看了眼吳花果,然後将手上的書整理,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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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右寬,我知道你很累,可我們呢?何嘗不累呢?”吳花果故意将自己的臉往井右寬那邊湊近一些,好讓井右寬看着自己眼睛周圍的灰黑色眼圈。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彌漫在整個屋中,井右寬粗粗看了眼吳花果,便将臉側開,道:“我知道,可我覺得我或許做不到。”

“你是我們的主心,你倒了,我們怎麽辦,這幾十萬人怎麽辦?”吳花果看着眼前垂頭喪氣的某人,突然嚴肅。使得井右寬不得不回頭看着吳花果,一直以來,吳花果總是溫和的對人,自從相遇,從未見過吳花果有過生氣的時候,而如今,他竟覺得寒冷,他不由得看看遠處,綠意抽絲,再回頭時,已成幹枝。井右寬心道,果然是師父的兒子。

“也許我真的太自私了,可真的,這幾個月粗粗看下去死去的人多達萬數之重,他們有為我死的,也有為他人死的……”

“錯了。”吳花果開口打斷他的話,“他們沒有為任何人而死,他們只是為他們而死,他們選擇跟從你,是因為他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一種讓人信服的希望。”

“希望?”井右寬伸出手默默的看着,不聚焦的雙眼突然亮起來,這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兒時練武時的傷,也有這幾個月戰争所致的傷口,他将手轉到背面,忽然覺得吳承德的教導突然清晰起來,一切都仿佛“柳暗花明”般明了。“你想想楚了吧?”吳花果起身,走到門口,剝開門簾,溫柔的光從縫中透過來,一瞬間,清明如斯,化為一種力量,将所有陰影都驅散。

“一日之計在于晨”,蕭夢安早早的起來在院子裏溜達,躺了這麽久,就連基本的功夫都有些松乏,蕭夢安索性丢掉手中的用來支撐身體的棍子,慢慢的挪動雙腳,一股無力感漸漸襲來,蕭夢安趕緊停下,緩慢的走向一邊剛剛及腰的木攔處,撐着身子,再次做好準備邁步繼續往前走,來來回回幾次,蕭夢安才覺得好上許多,于是放寬心運轉內力,多日不曾使用任何輕功,難免有些生疏,過了一兩個時辰,才找回之前的感覺,難免心中有一些飄飄然,直到秦添來找她,她才收起內力,雖然她的內力也沒剩下多少。

“舒服啦?”秦添倒上杯水遞給蕭夢安,卻沒有看她,因為恢複了七七八八,蕭夢安忽略了秦添的不正常,剛好口渴,蕭夢安接過杯子邊喝下,喝的有一些急,嘴角都被水打濕,秦添将一旁蕭夢安的手絹遞給她,蕭夢安笑着接過。直到飯吃了一半,秦添才開口:“夢安,我有事和你說。”

“什麽事?”蕭夢安莫名的覺得心慌,就連飯菜都有些難以咽下,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秦添看着蕭夢安的動作,想說的話一直在口中打轉,良久,秦添方覺找到方向,輕聲道:“我想我們分開些日子比驕好。”

“分開?”蕭夢安的聲音低了些,也尖利了些,她望着秦添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慢慢的只剩下些許落寞,最後欣然接受:“是啊,分開些,吳承期的筆中江湖自由壯闊,而你我不都是被天命束縛着而已,如今,該是厭了的時候。”面對蕭夢安的自言自語,秦添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只是默默的拿起一旁的短劍推門離去,桌上的飯不知何時涼去,桌旁的人也不知何時離去,這隐藏在齊國京城阮青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被所有人遺忘,沒有人會想起這裏的俊俏男子。

死山上,酒浸墳前枯骨,秦添跪在墳前,神色落寞,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這酒比醉夢烈上許多,這一次,秦添刻意想讓自己喝醉,卻越來越清醒,是一種近似瘋狂的清醒,待所有能喝的酒喝完,秦添還是沒有如願的醉去,微風來,木屋周圍的桃樹相互發出刷刷的細微的聲音,以往秦添是最喜歡聽這聲音,如今秦添只覺得刺耳,他将身旁的酒瓶全數往外砸去,直到沒有可以砸的後,秦添擁有了片刻的真正的清醒,而後又被齊天口中的未來給擊倒。

成王敗寇?都會付出代價,秦添自覺是一個自私的人,這世上在乎的人沒幾個,可偏偏有一個,他也許會付出命。越想越煩,秦添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爆開是的,額頭上的筋突突的跳動,他想要發洩,拔下腰間的短劍便開始舞動起來,墳前的桃樹枝條被他砍得七七八八,包括枝上将要成熟的果實一同墜落,秦添還覺不夠,而手上的短劍秦添也覺得不順手,被他丢向一邊,秦添運起輕功,從屋中取出一柄黑色的劍,劍柄上的黑龍紋路若隐若現,劍出鞘,秦添對着空中用力一揮,遠方的桃樹倒了許多,也許,明日,這裏會是一片荒蕪。

蕭夢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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