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血字懸案(五) 下一瞬,時以錦耳邊就……

時以錦一回到小院, 邱寧就起身迎接時以錦。

時以錦見四下無人,問邱寧:“你自己一個人來的?”

邱寧有些扭捏:“嗯,我一個人偷溜出來的, 莫大哥他不知道。”

時以錦不鹹不淡地應了聲:“你來找我,是為了邱五的事情, 還是其他的事情。若是邱五的事,我只能說司刑處不會冤枉好人的。”

面對時以錦的直白, 邱寧默默無言地從懷裏掏出了白天帶的那根簪子:“我知道這上面的珠子掉了,而且我也知道是掉在了得月樓。”

時以錦對邱寧突如其來的坦白, 感覺多少有些猝不及防:“我今日撿到了顆珠子,許是你的。”

邱寧見時以錦并沒有問她是怎麽回事, 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其實那日我和莫大哥雖然見到了邱五, 但我看莫大哥确實對嬷嬷的身份有些避忌。在嬷嬷離開的時候, 我就追了出去, 那個時候,我身邊什麽都沒帶, 只有這根一直帶着防身的金簪, 我想讓嬷嬷收下,在拉扯間珠子就斷了。”

“你不告訴我真相也無所謂,”時以錦面對邱寧頗不自然地說道,“你不說的話, 也很難認定那顆珠子一定是你的。”

邱寧卻仍在解釋下去:“我白日不說,不過是不希望莫大哥也卷到這件事中去。他也是被我連累的。”

時以錦折騰了一天,也沒了耐心同邱寧繼續耗下去, 直接對邱寧說道:“我不認為為了這件事,你需要特地跑到我府上來。而且我不認為這是件當着莫澤明的面不能說的事。”

“其實還有件事……”

等到送走了邱寧,時以錦回想着剛才邱寧所說的話, 并翻看着邱寧留下的書信。

邱寧說當日在花園和嬷嬷争執的時候,看到了真娘的身影,似乎形色匆匆,手裏似乎還拿着一個小盒子。

她還說了她知道這件事許是和五年前折花樓的墜樓案有關。

她父親邱今平曾是桃香的熟客之一,當年也被懷疑過是兇手,不過因為沒有證據而不了了之。

後來,邱家一家獲罪,還有傳言說是邱今平逍遙法外的報應。

邱寧留下的書信正是當年邱今平和桃香的書信,邱寧希望這件事能對司刑處的案子有些幫助。

不過,她有要求時以錦對莫澤明保密,她不想讓莫澤明也知道她還對當年的案子耿耿于懷。

“當初,我在山中如此莽撞,你還護着的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壞人。我也相信你,你也不過是一時沒了莫大哥的關切,你才會屢次刁難于我,我不怪你。也希望你能為去世的煙柳讨回個公道。”

時以錦回想着邱寧臨走前說的話,不由地感慨邱寧的大度。

她現在想來,原文的時以錦作為“惡毒女二”,一切也是有跡可循,父母的關切全都放在了妹妹時以繡的身上。

對她一切關懷備至的莫澤明也是因為邱寧,才将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邱寧身上。

大概這才是時以錦的原身才會屢次在邱寧和莫澤明之間從中作梗的原因。

思及此處,時以錦也覺得之後面對邱寧和莫澤明也許不需要再有太多的心結。

她先洗漱了一番,這才将邱寧給她的書信拿到了床上,細細地一封一封拆了讀。

許是桃香也是位文雅女子,用的都是花箋,不同的時節,信上也畫着不同時節的花。

信裏的內容都是桃香寫給邱今平的一些情詩之類的,無外乎多加了兩句,桃香約邱今平去折花樓的日子和時間。

時以錦對着燭火仔仔細細地看着信箋,想要從這信箋上找出些其他信息。

她将邊角都看了個遍,還是覺得面前的信就是一封普通的情信。

她将這些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決定明日帶到司刑處給宋陌竹等人看看,說不定能有些意外的發現。

時以錦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臉上有些癢癢的,她胡亂地摸了摸臉,想着小秋還沒叫她,翻過身繼續睡了過去。

下一瞬,她耳邊就響起了震天的吼聲:“姐姐,起床啦——”

時以錦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發現圓圓正趴在她床邊,眼睛忽閃忽閃,一臉無辜地看着時以錦,仿佛剛才發出喊聲地不是她。

時以錦坐了起來,将面前的頭發用手往後捋了捋,聲音還有着一絲剛睡醒的喑啞:“圓圓,你怎麽來了?”

“我好久沒見姐姐了,我想姐姐了,”圓圓說着就撲上來抱住時以錦的大腿,“這兩天姐姐回府我都睡了,我就讓奶娘在姐姐出門前把我叫起來,我是不是很乖。”

時以錦看着圓圓一臉“我超乖”地邀功模樣,心下剛才被那吼聲吓得升起的怒氣也消散了許多。

她掐了一把圓圓光滑細嫩的臉蛋,看了看外面的太陽:“我這就起來,今天帶你去外面吃朝食,行了吧?”

圓圓立刻歡呼了一聲:“姐姐最好啦。”

邊說,她邊跑到了門外:“姐姐快點換衣服洗漱,我在門口等你。”

時以錦搖了搖頭,揚聲喚了小秋進來。

等她穿戴好,拿上那些信,圓圓早已經在門外等得沒了耐心,拉着時以錦就往門外馬車上跑。

“姐姐,我們去哪裏?”圓圓在家中也沒人帶她出門,有人帶她出門就格外雀躍。

時以錦想起司刑處似乎有個馄饨攤,就讓車夫還是往司刑處去,這樣也不耽誤她去司刑處。

聽到要去司刑處,圓圓也是一臉好奇:“姐姐,司刑處好玩嗎?你天天都去,一定有有趣的事,你快跟我講講。”

“沒有特別好玩的,”時以錦沒忍住又捏了一把圓圓的臉頰,“我去司刑處,能夠圓圓買更多的糖,你開不開心?”

圓圓一聽到糖,立刻點頭,卻又馬上搖頭如撥浪鼓:“可是糖也比不上姐姐,我還是覺得姐姐陪我玩最好。”

“就你嘴甜。”

在時以錦和圓圓一來一去聊着天的時候,馬車停在了司刑處的門口。

時以錦将圓圓抱下了車,圓圓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面前的小院在看:“姐姐,我們是在這裏吃飯嗎?”

“沒,這裏是司刑處,”時以錦摸了摸圓圓的頭,“吃飯的地方就在前面,帶你去。”

清晨的街上還沒有太多人,馄饨鋪上也空蕩蕩的,四四方方的桌椅上也在等着客人的到來。

時以錦拉着圓圓坐下,點了兩碗小馄饨。

等着小馄饨的間隙,圓圓坐在高高的長椅上,腳也碰不到地面,就晃蕩着兩條小短腿,湊近對時以錦說:“姐姐,早上都沒有人,我第一次見這樣的。我下次也要跟你出來吃朝食。”

時以錦将頭湊過去,用鼻子也頂了頂圓圓的鼻子:“只要你起得來。”

圓圓叉着腰不服氣地說:“姐姐走着瞧,我肯定能起來。”

兩碗熱乎乎的小馄饨上了桌,時以錦看了眼基本都是皮,也看不見餡裏的肉,卻也勉強能吃。

倒是馄饨湯似乎是肉湯,讓這寡淡的面皮也多了些鮮味。

時以錦又問老板要了個小碗,給圓圓把馄饨特地另外盛了出來,這樣就可以讓圓圓捧着碗也可以吃。

“這麽早就到了。”

熟悉的聲音從時以錦的頭上傳來,時以錦一擡頭就對上了宋陌竹的眼神:“宋大人,早啊,也來吃朝食。”

宋陌竹邊向老板揚聲要了一碗小馄饨,一邊就在時以錦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和圓圓正巧坐了個對面。

圓圓将手裏的碗放在了桌上,格外認真地看着宋陌竹,最終怯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宋陌竹平日裏也不同小孩子打交道,聽到圓圓這麽喊他,手上拿筷子的動作也是一頓:“嗯,你好。”

圓圓見狀,立刻扒拉着時以錦,讓時以錦彎下腰來聽她說話。

她小聲在時以錦耳邊說着:“這個哥哥果然看着還是好兇。”

時以錦聽着這話瞥了一眼宋陌竹的表情,她覺得宋陌竹應該是沒聽見,佯裝嚴肅地說:“圓圓,快坐好吃飯。”

圓圓見時以錦沒有理睬她,覺得是自讨沒趣,吸了吸鼻子,立刻抱起了小碗認真吃馄饨,避免跟宋陌竹有眼神上的接觸。

宋陌竹突然時以錦說了一句:“我真的看起來很兇嗎?”

時以錦一驚,差點把頭都要埋到碗裏去了,她偷偷瞪了圓圓一眼:“童言無忌,你是不是聽到圓圓說的話了,你不要往心裏去,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若是我就要計較呢?”

“啊?”時以錦不自覺地出了聲。

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的馄饨鋪老板将宋陌竹的小馄饨端上來,也打趣道:“沒想到宋大人還有這一面。”

“偶爾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放松下心情也挺好的。”

時以錦聽到宋陌竹這麽說,她感覺她剛才她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一直埋頭認真裝作在吃馄饨的圓圓,聽到危機解除,這才眼神在時以錦和宋陌竹之間來回飄,大着膽問:“姐姐,你跟這個哥哥是什麽關系?”

“這是我的頭兒,你要是得罪他,姐姐月例銀子說不定就沒了。”時以錦故意地誇大了些,想要看看圓圓的反應。

圓圓一聽,立刻放下了碗,努力坐正,一本正經地看向時以錦:“哥哥對不起,我再也不說你兇了,你不要扣我姐姐的銀子,姐姐還要給我買糖吃。”

時以錦聽完也笑了,覺得圓圓說的很是可憐,時以錦上手又把圓圓的頭發揉的亂了些:“好了,快吃吧,下次不可以再這麽無禮了。”

圓圓乖巧點頭。

等兩人目送着奶娘帶着圓圓乘着馬車離開。

時以錦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對着宋陌竹說:“我有事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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