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修】
“哦,哦~看新娘子去喽~!”
“新娘子!”
“要糖吃!”
幾個穿着新衣的孩童蹦着跳着,說着笑着,在寬闊平整的石板路上噠噠跑遠了。
正值陽春三月,這極西極北的西望府卻還冷得很,路邊并無甚麽花草,可這些身穿彩衣的孩子們沿途灑下的歡聲笑語,卻憑空給這座嶄新的府城添了幾分春意盎然。
小孩子最喜歡熱鬧,尤其今兒成親的還是終日被人憧憬和追捧的兩位貴人,越發急不可耐了。
後面幾對中年夫婦緊趕慢趕沒追上,只好沖前頭笑罵道:“小兔崽子,慢些,慢些,當心摔了!”
“唉,到底是老了,如今竟是攆不上了。”
“可不是,”一個臉上滿是褶皺的婦人感慨道,“想打也抓不住喽!”
這是好事,因為那些孩童并非只是孩童,他們的身上還承載了這座府城同樣嶄新的希望和未來。
西望府,誰不在心裏将它喚做希望府呢?
末了那婦人又扯着嗓子吆喝道:“那是聖人親收的義女,忠義郡主,甚麽新娘子,千萬敬着些!”
忠義郡主是白老國公之遺孤,自己也是上過戰場的,哪怕就是沒有聖人的破格冊封,這西望府的百姓也必然對其奉若神明,不敢有一絲半點的不敬。
前頭幾個孩童卻渾不在意,同時也覺得這些個大人真是莫名其妙。
忠義郡主不就是今兒的新娘子?冠軍侯不是新郎官兒?還是說但凡換了身衣裳,就變了個人?
那兩位貴人平日裏他們也常見,最是溫柔和氣不過,便是兇也只對外頭來犯的敵人兇,他們才不怕哩!
見怎麽說都無用,幾個大人只是無奈的笑,最後又由那打頭的漢子吼了一句:“狗蛋兒,記得多照看弟弟妹妹,莫沖撞了!”
“知道啦~!”
那虎頭虎腦的小子爽快的應了聲,旋即便帶着一群孩童拐過彎去消失了。
一路上,他們呼朋引伴,又不住地與其他岔路口竄出來的人彙合,最終一點點彙聚為整條人龍。
人漸漸的多了,跑是跑不得了,狗蛋也怕弟弟妹妹們走散了,只好叫衆人手拉手串成一排,随人群往前挪動。
這恐怕是皇家有史以來最寒酸的場地:
沒有美麗的琉璃瓦,沒有精致的游廊抄手,更沒有尋常達官顯貴家中常見的珍禽異獸,有的只是同這荒蕪的邊關一般飽含着風沙的高大門牆,以及那一眼望不到邊的連綿雪山。
初春的夜風依舊冷硬,它呼嘯着盤旋在這座孤寂而威嚴的府城之上,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然而這恐怕也是最莊重,最生機盎然的典禮:
數萬将士與無數長年累月生活在戰火之下的百姓自發聚集為一群,手持火把,沿着古老而蒼涼的大道蜿蜒行進,如同夜幕下一條條帶着火光的河流。
他們口中哼唱的卻并非大婚時所用的吉曲,那是一首接一首的戰歌。
男音女音老聲童聲,數不清的或高亢或低沉或沙啞或清亮的聲音高低起伏,最終彙聚為一首首飽含着血與淚、鐵與火的歌謠。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水深激激,蒲葦冥冥;枭騎戰鬥死,驽馬徘徊鳴。梁築室,何以南?何以北?……”
這歌聲沉重卻又缥缈,不斷回蕩在蒼茫的夜空,與地上的火把和空中的星子相合,邀請這些年來一直游蕩在外的烈士亡魂共赴盛宴。
五年來,西北西南一帶戰火連天,本就做好了準備馬革裹屍的将士也罷,無辜卷入的百姓也好,死傷無數,家家皆有愁容,戶戶俱是傷痛,紅白喜事之時尤甚。
久而久之,人們便習慣在家中有大事發生之時唱戰歌,既是抒發心情,也希望在外游蕩的親人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歌詞悲壯,歌聲激昂,可人們的臉上卻喜氣洋洋,一雙雙火光映射的眸子裏,也滿是對未來的向往。
最苦最難的時候都過去了,如今萬衆一心,将來的日子怎能不好過?
白芷此刻正端坐在先前白家宅院內,在侍衛親随和京城使者的陪同下等着牧歸崖前來迎親。
侯爺,郡主,一個有功,一個被蔭庇,一家依舊屹立不倒,一家卻已呈現頹勢,也實在分不清誰的分量更重一些。可到底君臣有別……。
天色漸漸暗下去,殘陽西斜,天邊只餘下一點微光,地平線上方硬生生塗抹出幾道血紅的痕跡,無端透着幾分壯烈。
這是邊關特有的顏色。
白府。
這賜婚聖旨雖然來的意料之外,又摻雜了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政治因素在裏面,不能盡善盡美,不免叫人遺憾。
可從開封到西望府,這對新人也算是自小一處長大,知根知底,門當戶對。且侯爺出身正統,模樣就不必說了,年紀輕輕便統帥三軍,大有青出于藍之勢,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個能與之匹敵的青年俊傑,郡主嫁給他也不算折辱了。
外頭的喜樂聲和歡笑聲交織,由遠而近,一個侍女難掩興奮的道:“郡主,來啦!”
白芷一身鳳祥于天的大紅喜袍,內外幾重喜服都用纖細如發的金線繡出精致的紋樣,美的叫人挪不開眼睛。她頭上帶着沉甸甸的喜冠,一張嬌如桃花的小臉兒被細細密密的珠簾擋住,只隐約能看到一點尖尖的下巴和若隐若現的水潤紅唇。
她有些緊張,縮在長袖中的十根手指都忍不住抓緊了。
恰在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兩聲尖銳的鳥唳,穿雲裂石。緊接着便有兩個黑點俯沖而下,及到近前越發叫人感受到它們的體态驚人,但見雙翅展開足有一人多長,便如兩團碩大的黑雲盤旋在空中,院內頓時狂風四起。
是雕!
京城來使何曾見過這般猛禽?偏偏那兩只神雕齊齊看過來,燈光下四只圓滾滾的眼珠中寒光四射,吓得他腿都軟了,本能的哆嗦道:“來,來人吶!保護,保護郡主!”
好歹這位使者還記得要保護郡主,使團中其他幾人還不如他呢,一個兩個面無人色,膽子小的幾乎要尿褲子了。
然而除了這幾個京城來的人驚慌失措之外,其餘人竟沒有一點反應,反而從幾個角落接連響起幾聲“噗嗤”的輕笑。
那兩只雕盯着他們打量幾眼,似乎也覺得無甚威脅,便扭過頭去,滴溜溜的邁了幾步,沖着白芷哇哇叫了幾聲。
白芷沖它們伸出手去,笑道:“大灰,二灰,你們也來啦?”
說着,就在它們的腦袋上摸了幾下。
這幾日府內外人來人往,雜亂的厲害,兩只金雕早就躲出去了的,白芷本以為婚前再也瞧不見它們了,不曾想還有這般驚喜,心下不由得安穩許多。
給她摸了幾把的大灰和二灰頗為受用,似乎還覺得不夠,竟又開始撲閃翅膀,只掀的塵土飛揚,白芷身上的嫁衣也跟着上下翻飛。
衆人這才急了,紛紛上前,按嫁衣的按嫁衣,勸說的勸說。
“小祖宗,今兒你們可別鬧!”
兩只雕兒是早些年白芷救回來的,多年下來感情甚好,有事兒沒事兒就愛停在她肩頭,十分威風,這會兒瞧着又要上去呢。
這兩個祖宗加起來八/九斤重,一雙鐵爪能瞬間擊穿狼的頭骨,真要上去了,這衣裳也甭要了。若在平時也就罷了,可今兒白芷身披嫁衣,容不得一絲閃失。
一群人七嘴八舌勸了一回,到底不頂用,兩只金雕壓根兒不買賬,四只翅膀直往衆人身上拍去,啪啪作響,扇的衆人東倒西歪、衣亂發斜,好不狼狽。
侍女吉祥都快急哭了,沖白芷央求道:“好郡主,快勸勸吧,今兒可是您大喜的日子!”
侯爺都在外頭準備迎親了,他們竟在裏面趕雕,這叫什麽事兒!
“大灰,二灰,別鬧。”白芷忙止住笑意,沖兩只雕招招手,就見方才還“大殺四方”的祖宗瞬間安靜下來,一搖一擺踩着小碎步挪到她手邊,将腦袋斜着擰出去,意思是要摸摸。
白芷笑了笑,又很配合的摸了幾下,這才道:“乖,別鬧,今兒是我的大日子,且好好的,回頭帶你們玩。”
大灰和二灰哇哇叫了兩聲,卻不似方才那般高亢,帶了些顯而易見的和軟。
白芷輕輕拍了拍它們的脖子,擡擡下巴,“去吧。”
兩只雕發出幾聲咕咕的低叫,雖沒飛走,卻老老實實的蹲在她身邊,不胡鬧了。
吉祥等人齊齊松了口氣,又趕緊上前,七手八腳的替白芷整理衣裳首飾。中間好奇心比較重的二灰還要伸着脖子看,又閑不住的想去啄,被有了底氣的吉祥一把按開了……
京城使者看的目瞪口呆。
之前白将軍還在世的時候,曾上過一封折子,上面确實提到過女兒白芷得人傳授馭鳥之術,還不止一次的幫助軍中傳遞情報,協助立功雲雲。
那事兒不算秘密,因為聖人當時還拿着折子當笑話說與衆朝臣聽來着,說白将軍為了給這個女兒謀前程、加籌碼,真是甚麽謊都敢扯。
馭鳥之術是那麽容易學的麽?
她不過一介閨閣千金,去邊關的時候才幾歲?此類猛禽怕不是比她還高!敢學麽?
再說了,若誰家有此秘術,必然是要帶到棺材裏去的,誰會随意傳給一個外人呢?
衆人都不過一笑了之,可如今使者親眼見了,才能親身感受到那種震撼。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般人口中的馴養了,瞧這對雕聽話的樣子,簡直像個人了!
且不說白府衆人如何手忙腳亂,使者團如何震驚非常,外頭的牧歸崖終于要開始儀式了。
此刻的牧歸崖高坐馬背,紅袍烏冠,相較于平日裏穿甲的威嚴,面上多了幾分柔和,連着平時甚少穿着的錦袍,總算添了幾分世家公子哥兒該有的華貴。
他本就生的極好,鼻挺眉濃,眼神清澈而堅定,既有年青人的活力和銳氣,亦有多年軍旅生涯磨砺而出的沉穩果決,而今又因着這新身份,憑空多了一絲溫柔。
副将顧青偷着和侍衛隊長牧寧咬耳朵:“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兒侯爺大婚,瞧着人也和軟了。”
亂世出英雄,軍功最盛,故而戰亂最容易出年輕新貴,牧歸崖如今也不過二十三歲,在一衆高等軍官中年紀最小。他能有如今地位,誠然有其祖父,前太尉牧清寒的影響在,可若他自己本事不濟,在這憑軍功說話的軍營是混不下去的。
前方便是白府,牧歸崖擡手示意馬隊停下,準備唱迎親歌。
将門虎子,他素來沉穩老成,便是十七歲那年初次上戰場,面對來勢洶洶的十萬大軍也未曾膽怯過。可如今,四周不過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親衛随從和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的掌心竟微微有了汗意。
心髒突然跳的快起來,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幾乎将胸膛鼓破。
周圍安靜的吓人,只有數千火把迸出的細微燃燒聲,所有人都喜滋滋的等着看新郎官兒迎親。
顧青撓了撓頭,微微打馬上前,輕咳一聲,低聲提醒道:“侯爺,該唱了。”
邊關将士娶媳婦多難啊,更何況還是郡主這般宜室宜家的好女子,侯爺怎的不着急呢?
牧歸崖輕飄飄的瞪了他一眼,顧青就迅速退了回去,牢牢閉上了嘴巴。
乖乖,侯爺眼神怪鋒利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這是對婚姻的祝福和期盼。
真要說來,這段該由有威望的長者進行,可在這人員不齊的西望府,誰也不敢說是侯爺的長輩,只得罷了。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将翺将翔,佩玉瓊琚……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将翺将翔,佩玉将将……”
長得如芙蓉花般美麗的女子與我同車回家,她的體态優美翩跹,身上挂着玲珑美玉叮咚作響……
老實說,牧歸崖并非多麽擅長歌唱,可誰都能聽出他的誠意,那些微瑕疵也就随它去吧。
待他唱完,跟來的一衆親兵侍衛也都扯開嗓子跟着合唱一遍,聲音高亢,直沖天際。
分明是迎親,卻也透出一股勢在必得的戰意。
這會兒一衆将士心中湧動的都是同一個念頭:這不是好耍的,若侯爺讨不回老婆,他們這些人就更沒指望了。
唱,往死了唱!
牧寧帶着一衆侍衛解開馬背上的布袋,将開封送來的糖果用力向四周抛灑。
大人都不免上前沾喜氣,更別提那些幾日前就眼巴巴等着的孩童,當即大聲歡呼,又笑嘻嘻的上來争搶。
見其中一個小子最威風,不過眨眼功夫就抱了滿滿一懷,牧寧禁不住笑道:“狗蛋兒,別藏了,給旁人留些個!”
狗蛋兒嘿嘿一笑,卻道:“侯爺和郡主的喜糖,俺要帶回去給爺和奶吃!”
裏頭候着的白芷等人聽着外面的動靜,也都面露笑意。白芷的貼身侍女平安素來大膽,這會兒便打趣道:“侯爺向來甚少開口,不曾想唱起來還怪好聽的。”
吉祥到底穩重些,也笑道:“你越發張狂了,侯爺乃軍中主将,難不成也要嘻嘻哈哈的,不成體統。”
說完,又對白芷道:“郡主,該還禮了哩!”
前兒兩人冷不丁接了賜婚旨意,旁的倒罷了,前世今生從未在人前開嗓的白芷唯獨對新人對唱這個環節望而生畏,無奈之下,只好偷偷拉着幾個侍女暗中練習。
好在如今歌曲不過宮商角徵羽五音,古曲又講究平緩大氣,偏向穩重,苦練一月倒也勉強應付得來。
眼見已到了這步,退無可退,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白芷深吸一口氣,索性閉了眼睛唱道: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
著乃是正門與屏風之間,正式迎親的所在,白芷這麽唱,就是說俊朗潇灑、面如冠玉的郎君已經來迎親了,自己同意了,也要出去了。
唱罷,照例是随者應和,這回卻是有男有女,其中女子特有的嬌軟柔美似乎格外清晰,雖然隐隐有些荒腔走板,不過依然令牧歸崖的眉眼都不自覺的柔軟了。
如今,他也是娶妻的人了。
打從白芷一開嗓,京城使者團的表情就變得十分微妙,看過來的眼神也頗為一言難盡,然而衆侍女、侍衛都十分捧場的鼓掌,大力稱贊道:“郡主唱得真好!”
大灰二灰被白芷的歌聲震得退開幾步,鳥眼都瞪圓了,這會兒才慢吞吞的往回挪,也跟風随大溜的跟着叫了幾聲。
使者:“……”
罷了,你們自己高興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噗哈哈,上一篇好多人吐槽我不光讓男主角長期下線,存在感不如路人甲,而且竟然還把成親的場面跳過去了,我誠心接受,并且立即改正!
你們看,這不開頭就成親了?
麽麽噠,謝謝你們等我到現在,很開心啦~!
PPS,真的太重視這篇文了,沒發表之前就修改了半個多月,而發布之後……看過的讀者應該知道開頭修了好幾遍了……抱歉抱歉,這絕對是最後一回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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