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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暗暗罵道。花明月下的事竟被他說的跟在客棧開房睡覺一樣,真是牛嚼牡丹,大大的糟蹋!

因着此番心情,陸安然可沒給沐子昱幾個好臉色。進了包房,就自己一個人搬了小椅子湊到窗邊去看樓下的歌舞。

沐子昱這艱難的上樓之路可是明白了人不風流枉少年的說法,他自己眼不見為淨也罷,也萬不可能污了陸安然的眼。不待陸安然怎麽說,直接封穴,門窗緊閉,大眼瞪小眼。

陸安然恨得牙癢癢,虧她還想着這個師兄,人家不讓她動手便算了,竟連眼福都要剝奪,蒼天吶,給一道雷,劈死這個面子薄的吧!

卻是沐子昱多少還想着她,他也沒說直接就要走,只是低頭飲茶,把糕點往陸安然那邊推了推。

陸安然心中默默淚流。

師兄哎,你不解穴,要她怎麽吃呢?

安靜了許久,沐子昱許是不習慣了,伸手給陸安然解了穴。

陸安然學乖了,只得老老實實拿了塊糕點放在嘴裏嚼,耳朵聽着屋外那火辣的調情,也算是個安慰獎了。

在這份詭異的氛圍中,陸安然想明白了沐子昱生氣的原因。

凡是要低調,像她這麽大張旗鼓的,不就是說明師兄好色嗎?哎,這個悶石頭,你好歹要說清楚嘛。

要不一句話是怎麽說的,溝通,溝通。

傳來的靡靡之樂讓人暈乎乎的,陸安然過了勁頭,擡眼道,“師兄我們回客棧吧。”

沐子昱等着就是這句話,長腿一邁,毫不留念。

就快要下樓了,卻看見前面鬧哄哄的,陸安然立馬來了精神。

“有熱鬧看師兄,我們慢點走。”

青樓的熱鬧無非就是争搶姑娘,而今天這個當事人是一名小公子。小公子長得倒是不錯,五官俊朗,風流翩翩。衣着打扮也頗為尊貴,很明顯的看出家世的顯赫,只是現在眼紅脖子粗,變聲期公鴨嗓嘶啞的聲音和另一名公子激烈争論。

陸安然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小公子看上了一名姑娘,今天特來找人家調調情聽下小曲,卻得知姑娘在另一位公子房裏伴着說話,小公子頗然不怒,直接沖到那公子房裏讓姑娘過來陪自己,那公子也是個不好說話的,這一來二回,便鬧成這樣了。

老鸨急的滿頭大汗,臉上精致的妝容都花了一片,忙勸道,“兩位公子,我另外給你們找幾個姑娘好不好?這次算我的,酒水錢都免了,兩位公子和姑娘繼續玩繼續玩。”

生意自古就不好做的,兩位公子一聽,同時對老鸨發飙。

“爺缺哪幾個錢?青玉姑娘爺要定了!”

聽見對方默契度跟自己一樣,兩位公子非但沒有一笑泯恩仇,反倒更像鬥雞了。

“你竟然敢跟爺說一樣的話?”

巴拉巴拉又是一陣要卷起衣袖幹架的場面。

陸安然只覺有趣,沐子昱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道,“安兒我們走。”

想必也是怕混戰誤傷了她。

陸安然點頭,她也沒有當人肉擋箭牌的打算,于是跟在沐子昱身後小心的擠出去。

這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外,呼出口新鮮空氣,卻聽裏面有人罵咧道,“哎呦!你敢打爺?知不知道神龍島跟爺的交情!”

“屁大的交情也好意思說?!爺打得就是你!”

又是一頓拳腳伺候。

“師兄......”陸安然有些震驚的看着沐子昱。沐子昱也是一臉詫異的摸樣。尋思會,跟她解釋着,“想必是教主拉攏的權貴吧。”

洪安通野心勃勃,一心想統一江湖,這行為倒也不足為奇。

陸安然點點頭,有些猶豫,“那,是自己人,要不要幫忙?”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跟神龍島扯上關系,諒也是百分一百的真。

沐子昱道:“安兒,你在這等着。”

話音未落,便如一陣風似的又擠回去了沙丁魚罐頭人群。

沐子昱辦事一向速度和效率并存,陸安然就聽得幾聲慘叫,便又是一派歌舞升平。

“公子,你好厲害啊!”

無視掉衆多青樓女子的崇拜星星眼,沐子昱淡定走出來,“安兒,走吧。”

“壯士留步,壯士留步!”

先前争論的公子頂着熊貓眼追出來,陸安然甜甜一笑。

“不用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豈料公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一臉感激的朝沐子昱拱手道,“壯士武功高強,若是能成為我家護院,我必重酬相報。”

沐子昱蹙眉正想拒絕。不料那公子哥卻誤會成了另一番意思,忙道,“壯士,我知道你不重錢銀,只是在江湖中行走勢必要開銷的,你看是否還可以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陸安然撇嘴道,“你是我們神龍島的貴賓,別說你被人打,就是你被人砍成了一段一段,我們也會把你們屍首拼好的。”

那公子也是養尊處優之人,不免面上一變,冷笑道,“小公子說話真是毒辣,怎麽剛才沒見小公子出頭?想也只是嘴皮子厲害。”

陸安然本就随口一說,要說壞心腸倒也沒有,聽的這話不由暗自一聲冷哼,“哼,不讓你拉幾天肚子,我就不是陸安然。”

待陸安然使好小動作,卻又見那皮像好的小公子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外來,看樣子除了狼狽點也沒有其他傷痕,只是沐子昱是腹黑之人,沒準這小公子五髒六腑都奄奄一息了。不由嘆道,“真是可憐。”

“可憐?”那小公子像炸了毛的雞一樣氣急攻心,咳嗽不斷,“咳咳,我可憐?待我去到神龍島跟洪教主一說,非拔了你們兩的皮。”

壞了,救了自己人,又打了自己人?

陸安然忙跑過去拽着小公子搖晃,“喂喂,你們兩誰在教主心裏重量大點啊?喂喂,你暈什麽?”

小公子本就只剩半口氣,被她這麽一弄,眼睛一閉,直接栽倒。

身後小公子的侍從忙跑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二公子你醒醒啊,國姓爺你一定要保佑二公子安然無事,二公子......”

“哭喪啊哭。”陸安然惡聲惡氣。

她實在是聽的哭聲頭大,不由又踹了小公子幾腳。

不踹倒好一踹卻踹出來一封信來,侍從眼疾手快拿在手裏,瞪着陸安然,活像她幹了多大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陸安然一向吃軟不吃硬,本還沒什麽興趣,被這一瞪,也有了想搶信件的心思,不管道德不道德直接喊,“師兄,拿下!”

沐子昱一出馬,便是手到擒來。

陸安然輕輕松松從被點了穴道的侍從手裏拿過信封,展開信封清清嗓子。

這才讀幾句客套的開頭,越往下瞧,越是有點手抖。

“安兒?”

“師兄!”陸安然哭喪着臉,“他重量比前面那位公子大。”

沐子昱挑眉,不置可否。

“真的真的,我說怎麽國姓爺聽起來這麽變扭,他們是臺灣的,是鄭家的人!”陸安然手足無措,“這封信是一劍镖血馮錫範,就是這昏倒鄭克爽的師傅寫給教主的!”

鄭克爽是鄭成功的孫子,是反清複明稱上的大人物的人物,洪安通跟他們有聯系已久,陸安然眼前似乎出現了洪安通那個磨刀霍霍的身影。

“師兄,我們闖禍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變扭孩子惹怒神龍

沐子昱一向不是良善之輩,下手沒分寸也是常事,鄭克爽傷勢頗重,這偏耦地方的大夫都捋着胡須看不好,無奈之下,陸安然只得早早結束短暫的出島之旅。

關于冒犯鄭克爽的事情,陸安然還是先給陸高軒飛鴿傳書打了預防針。

船只到了神龍島,洪安通為表對臺灣鄭家的重視,親自來接。

不得不說鄭克爽能迷倒阿珂,還是有自己獨特魅力的,他不卑不亢的同洪安通客套,行為的當,加之那身好皮囊,真的很難不芳心暗許。

“二公子的傷勢還好?那賊人真是可恨!”

陸安然有些心虛的去瞥自家爹爹,陸高軒眸中的警告讓她快速垂下頭來。

鄭克爽不經意的看了陸安然二人一眼,嘴上道,“那賊人能伏法,還是靠這兩位小兄弟了,神龍島真是英雄出少年。”

這影射的話語聽的洪安通耳裏,倒卻是贊揚,不由笑道,“我給二公子安排了住處,待會再讓陸先生給二公子看看。”

鄭克爽拱手,“克爽先謝過洪教主了。只是克爽初來神龍島,不知教主可否割愛指個人貼身照顧克爽?”

洪安通道,“倒是我疏忽了,我馬上撥幾個人照顧二公子。”

“不勞教主挂心,克爽已經有了合适人選。”

那一雙桃花眼瞥她幹嗎?陸安然縮後幾步,暗自嘀咕。

卻聽鄭克爽道,“不如就陸公子可好?”

“我?”陸安然指着自己,大為震驚。

鄭克爽微微一笑,“正是。”

洪安通心下不由納悶,這鄭家公子要女扮男裝的陸安然照顧是何故?他自也不好當衆點破,忙

道,“二公子借一步說話。”

兩個人走到一旁輕聲低語,鄭克爽瞧着陸安然的眼神真是詭異的緊。她忙扯扯自家爹爹衣袖,“爹爹......”

“闖禍了就知道喊爹爹了。”陸高軒看看一旁的說話的兩人,低嘆口氣,“你且聽話。”

過會兒鄭克爽走過來,趾高氣揚的對着陸安然擡着下巴。

“以後你就是我婢女了,我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不許忤逆我。”

陸安然乖乖點頭。

洪安通安排了鄭克爽住處,又讓陸高軒父女兩留下照顧了鄭克爽傷勢。

借着熬藥的空隙,陸安然大吐苦水,“爹爹,你不能讓女兒照顧那個色狼!”

陸高軒聽了前因後果,對鄭克爽自也好感全無,只是,他道,“這也是你和子昱鬧出來的,子昱那我會去說說,你安心呆在這,不許胡鬧。”

不多久,陸夫人和毛嫂子也過來看望她。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省心呢?”陸夫人含淚。

毛嫂子也道,“臺灣鄭家不好得罪,教主既然同意了我也不好說的,安兒你乖,安分點。”

卻是說到底都是陸安然師兄妹的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陸安然固然氣鄭克爽氣到不行。面上還是那麽一副不冷不淡的樣子。

“二公子,喝藥。”把黑糊糊泛着苦意的藥碗望桌上一放,陸安然催促。

最讓她解恨的,就是熬藥時多加幾把黃連然後看着鄭克爽捏着鼻子苦命喝下。

鄭克爽正很十三的在畫畫,見狀眉頭一皺。

“這麽大股味,陸安然你是活膩了麽?”

陸安然無奈的攤手,“二少爺,藥本來味道就大。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鄭克爽憤然放下畫筆,“如果不是你們,爺要喝藥?”他走到她面前,身高差距讓陸安然備感威迫,忙道,“行了二少爺,都是我們的錯,您快喝,要不就涼了。”

壯士斷腕也沒鄭克爽此番悲壯,鄭克爽一咬牙,仰頭一灌。

褐色的汁水順着他嘴角往下落,喉頭一動,咕嚕着咽下,然後碗重重一放。凜然的眸,像極了暴怒的小獅子。

陸安然撲哧一笑,小獅子握緊了拳頭,怒目而視。

“陸安然你笑什麽?”

陸安然死死抿住嘴,搖頭。然後快速端碗準備走人,一只腳剛踏出去,又很好心的探頭進來,“別死撐了,桌上有蜜餞。”

“陸安然!”

“好啦好啦。”陸安然揉着耳朵,“我聽得見。我又不會笑你,半大的孩子裝什麽啊?”

還不待鄭克爽第二輪怒吼,就腳底省油跑的飛快。

鄭克爽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蜜餞上,又落到陸安然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幾番反複掙紮,突地伸手抓了幾顆塞進嘴裏。

偷懶一向是陸安然的強項,她窩在大樹上看着走來走去來來往往的人自己找樂子。

“好哇,偷吃!”

“咦,他懷裏怎麽掉出來一個紅色的角?啊啊啊,是哪家姑娘的紅肚兜?”

“前面那麽些人在幹什麽,不知道不準聚衆喧嘩的麽?讓我再看看,額,聚衆賭博?”

......

正津津有味,樹枝一沉,她回眸揚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師兄!”

沐子昱的側面輪廓俊朗分明,陸安然咽下口唾沫,心虛的轉移視線,嗯,今天天氣真好。

“二公子......”沐子昱低低的聲音編織着語言,“可有難為你?”

“難為我?”陸安然撲哧一笑,不由有些洋洋得意“神龍島可是我地盤,我只是不想跟他計較。”

“嗯。”

溫暖的剪影投下在他的發間,如綢緞的黑發光澤如澤如玉。陸安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尖穿行,亦是滿足一嘆。

“師兄......”

“嗯。”

“師兄......”

“嗯?”

“師兄......”

“嗯......”

她又是笑,眉眼彎成了月牙似的弧度。“師兄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

沐子昱怔怔看着她,點下了頭。

“師兄,你對我這麽好,以後你要是不對我這麽好了我一定不習慣,那我們現在訂下約定,以

後不管發生什麽事,師兄也要像現在這樣對我好,拉勾!”

無奈的搖頭,他伸出小拇指勾上她的。

“不會的。”

“什麽事都有萬一啊,師兄別這麽肯定。”陸安然頗為認真。“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

了是小狗!”

大拇指相觸,他眸色微動,而她笑的沒心沒肺。

微醺的時日,揚起一陣清淺的風。

陸安然用手肘支着身子趴在窗邊望外,無無聊聊,冷冷清清,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此時發呆想着什麽,或是少女绮思又或想念前日意猶未盡的豬蹄?

鄭克爽卷着書在靠椅上看着,不時擡眼看看神游不知哪去的陸安然,心中突然生起一陣悶氣。

“喂,陸安然!”

陸安然耳朵動了動,茫然的轉過身,一雙澈然的看着他,竟讓他有些發怵。

“咳咳。”手握空拳放在唇邊,鄭克爽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你剛剛在幹什麽?”

“發呆。”陸安然很誠實。

不料鄭克爽聽了這話,卻又是橫眉一豎,“爺當然知道你在發呆!”

“那你想讓我說什麽?”陸安然無奈,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她怎麽瞧着這臺灣鄭家二公子脾氣還怪點?

鄭克爽一怔,“你要說什麽爺怎麽知道。”

翻個白眼,陸安然索性不理會這個變扭的孩子,湊到書桌前翻了本話本看。

鄭克爽有些不滿陸安然對她的态度,不由忿忿,“爺是延平郡王,你竟然敢不理爺?”

陸安然眼也從書本裏擡起,“嗯。”了聲算是知道了。

鄭克爽從小就是個香饽饽,長輩奴仆圍得團團轉,突然間被一個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女孩赤果

果的忽視,心下很是不舒服,上前抽了陸安然手握的書本,語氣不善的命令。

“你給爺找個樂子。”

這人也太霸道了吧!陸安然撇撇嘴,眼珠骨碌一轉,卻是道,“二公子給你個面子。你知道我們神龍島有什麽特色?”見他答不出來,她道,“真笨,神龍神龍,不就是蛇多!”

鄭克爽面上一窘,“爺哪是不知道,只是覺得太簡單了......”

死要面子。陸安然心下嘀咕。嘴上道,“總歸相識一場,你見過神龍擺尾嗎?”

鄭克爽認真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陸安然咯咯笑的得意,“你當然不知道啦,這是我幹娘獨創,這世上只有三個人會,想看嗎?”

鄭克爽心思一動,連連點頭。

帶着鄭家二公子去小樹林,陸安然裳裙随風翩動,玉簫啓唇,曲音幽幽。

比起之前,禦蛇之音越發有了感覺,這種感覺不止是陸安然自身的熏冶。空靈的調兒在林中飄散,恰若精靈古怪的精靈低喃,盈态生姿。

鄭克爽突然想起了月下舞姬。

俏生生的立在一處,明明咫尺的距離,卻又感覺相距遙遠。

半晌,他被悉悉索索的聲音驚擾回神,略有些恐慌的看着逼近的蛇群,指尖輕顫的指着某人。

“陸安然......”

陸安然唇角勾上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神龍擺尾,二公子,滿意你看到的嗎?”

蛇群搖頭晃尾的用腹部摩擦地面前行,那吐着信子的猩紅,讓人不寒而栗。

鄭克爽是馮錫範的徒弟,武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他出來的匆忙卻還沒忘了帶随身佩戴的利劍,先還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可不過半刻,眸色閃過一道殺意,利劍出鞘,揚手就是一揮。

快的只看見寒光一閃,竟是斬斷十幾條蛇。

作者有話要說: 在學游戲制作,不知道這篇文完結的時候可不可以完成一個小小的游戲?

☆、安然感激教玩紙牌

神龍島上最不缺的就是蛇,蛇群被激怒,紛紛往鄭克爽身邊聚攏,鄭克爽又是幾次揮劍,他的身法輕健,快狠準,一襲青衣帥氣不已。

陸安然低低一聲尖叫。

少年英雄,風流倜傥。

莫名的,小腦袋瓜浮現出這八個字。

眼見蛇群的屍體成堆,陸安然暗暗後退,準備跑路。卻剛走沒幾步,聽見一聲怒喝,“陸安然!”驚醒林中飛鳥無數。

陸安然只得賠笑的轉過身來,她哪根筋不對竟然想給鄭克爽一個下馬威,天亡我神龍島也!

泛着寒意的利劍淌下滴滴的鮮血,鄭克爽白皙的臉龐微微有些發紅,額間沁出細密的汗珠。雖是小菜一碟,但因為蛇群衆多體力消耗的也快。他咬牙切齒,“還不快收了‘神龍’!”

陸安然忙又拿起了玉簫,手不穩卻又掉在地上,她在某人幾欲噴火的眸子中怯怯撿起來在衣服上擦擦,開始吹出音來。

讓蛇群撤退的曲調沒有之前娴熟,陸安然一向招來了蛇群不待她趕便自動不耐走蛇,她練習的也甚少,加之心虛不安,越發不着調起來。

鄭克爽勉力又是奮力幾擊,趁着蛇群暫時不前進的當回,用劍撐地,粗粗喘起氣來。

神龍島上的蛇素來狡猾,瞧着鄭克爽似是堅持不住,哪還給他休息的機會,卯足戰鬥熱情一齊沖了上去,亮出自個的小毒牙。

鄭克爽大駭,這會哪抵抗的住蛇群不要命的沖擊,漸漸竟落下風來。

陸安然在一邊瞧着心急,索性不再吹那斷續的調,一股作氣跑到鄭克爽身前,從懷中左摸右摸出布袋子往蛇群一丢,大吼一聲,“閉眼!”

她徑自閉眼,卻似乎沒感覺那粉末的撲散而來,心裏正疑惑,卻聽鄭克爽暗罵一聲,大力将她往身後一扯,劍風揮動。

“啊,你的手!”陸安然扯着他的衣袖,驚慌的尖叫。

“閉嘴!”鄭克爽厲聲斥道。

陸安然吶吶的雙手捂嘴。看看他手臂上齒印分明的蛇口,在看看蛇群中仍然是布袋子的藥粉,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那個...沒開。”

說到後面聲音幾不可聞。

鄭克爽臉色不是很好看,他低低下聲音,略有些沙啞,略有些變扭。

“喂,陸安然,你剛剛幹嘛擋住我前面?”

額?陸安然想了想,才想起這麽一回事,不過,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釋。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鄭克爽的唇抿的緊緊的,他緊緊抓住陸安然的手,正欲揮劍拼出一條血路,卻看陸安然掙脫了他的手,蹦跳的叫着,“師兄!”

手心餘留她的溫度,鄭克爽握住又放開,努力想壓下那泛上的失落。

灰衣的少年緩緩走來,他的臉龐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棕色的眸落在陸安然身上,唇形一勾,“安兒。”

“師兄,二公子被蛇咬了!”

沐子昱的藥粉讓蛇群紛紛散去,他步至鄭克爽處看了下傷口,總結道,“這毒慢性,現在無礙。

“哼。”鄭克爽冷哼一聲,自顧自移開手,“爺福大命大,你不說爺都知道。”

“我師兄也是好心。”陸安然為沐子昱打不平,“你要是硬氣,待會就別要師兄給你包紮。”

鄭克爽冷冷看他二人一眼,徑自長腿舒展往回走。

“師兄你看他,這麽傲嬌。”

陸安然對着鄭克爽的背影朝沐子昱一陣抱怨。

沐子昱淡淡一笑,“二公子是島上貴賓,你與他置氣豈不兩不讨好?”

“好哇,師兄你也打趣我!”

陸安然氣鼓鼓的摸樣着實可愛,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兒就是口是心非,這回蛇咬了二

公子,你心裏定是着急的。”

“能不急?師兄你也說了二公子是島上貴賓,要是他出個什麽三長兩短,別說教主了,就是我爹爹都不會放過我。”陸安然癟癟嘴,“好啦師兄,我們快回去吧,別到時候耽誤了,讓他留下

個後遺症來。”

回去的時候,推門瞧見鄭克爽卷起了袖子似乎在琢磨那個蛇口,見到二人,臉色又是一變。

“爺要休息了,你們都出去!”

“二公子,你的傷口還沒處理。”雖然人家态度不好,可是好歹也是陸安然她的過錯,只得好言好語勸說。

“不就一個牙印,爺還挺得住!”

陸安然撇撇嘴,“這不是普通的牙印,這是蛇咬的。你要是不看,死了,你們臺灣鄭家的人找我怎麽辦?”

眼見着鄭克爽像個暴怒的獅子正要發威,沐子昱幹脆的點住了他的穴道,從袖中取出銀針便要下針,鄭克爽大為緊張。

“你們要幹什麽?”

“幫你把毒血逼出來。”陸安然講解。

話音剛落,卻見沐子昱手法快速的在蛇口周邊的穴道下針,鄭克爽驚呼一聲,只見有暗黑色的血液從他皙淨的手臂上淌下,待毒血擠完,陸安然忙拿了帕子去擦拭。

鄭克爽面色蒼白,哆嗦着嘴唇仍要說着話,“爺沒答應你們下針......”

“下都下了,你難不成在把毒血弄進去?”陸安然轉頭看向沐子昱,“師兄,是不是還要給他吃點藥調理調理?”

“陸安然......”某咬牙切齒。

陸安然相當淡定的安撫,“二公子,我都是為了你身體好。你乖,懂事。”

鄭克爽總之是栽了。他忿忿縮進被子裏裝死。

這些天,沐子昱時不時要過來幫鄭克爽看看,幸好一切顯示在康複,陸高軒和洪教主偶爾也來,鄭克爽還算是講義氣,也沒告小狀,生活繼續,陸安然依然跟鄭克爽拌嘴吵架,跟沐子昱左

一個師兄又一個師兄叫個親密。

只是粗心是陸安然的專屬,卻不是其他人的專屬。

在一次陸安然給鄭克爽上完蛇口藥的一天,她只是出去偷懶溜了個彎,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陸高

軒風雨欲來的神色。

“爹爹,你來了啊。”

陸安然吃不準怎麽回事,鄭克爽在陸高軒身後給她使眼色使個眼抽筋,她只覺得氣氛不對,卻壓根不曉得來龍去脈。

“安兒,二公子手臂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陸安然有些緊張起來,張張嘴,猶豫着才道,“被蛇咬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被蛇咬?”

陸安然垂下頭看腳尖,“因為...蛇多。”

她倒是沒說一句假話,只是避重就輕,陸高軒重重放下茶盞,“陸安然,你連爹爹都要蒙騙嗎?”

她大驚失色的擡起眼,直搖頭,“爹爹,我沒有。”看見陸高軒沉下臉,她咬咬牙,老老實實答道。“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吓二公子的。”便把事情都告訴了陸高軒。

陸高軒聽完,起身拱手對鄭克爽道歉,“二公子,小女頑劣,都是陸某管教不當。”

鄭克爽忙道,“這怎敢當陸先生,安然同我胡鬧,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陸高軒眸子掃過陸安然,冷聲“二公子不跟你計較,你竟是連句道歉的話也不打算說了嗎?”

陸安然低眉順眼,“二公子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謝謝您大人有大量。”

鄭克爽挑眉,“既然不敢了,那就乖乖了伺候我。還不快來給我捶捶背?”

陸安然暗自咬牙,走上前給鄭克爽捶背,鄭克爽還頗為享受的哼哼,“嗯,上去一點,力度重一點,沒吃飽飯啊!”見狀,陸高軒也不好多留,又說了幾句便先告辭了。

見自家爹爹走了,陸安然恨恨捶了幾拳。鄭克爽誇張的大叫,“好你個陸安然,恩将仇報呢?”

“二公子,我哪敢啊。”陸安然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二公子,看在你今天幫我的份上,我教你玩游戲吧,要不然整天整天不是看書就是畫畫的,你無不無聊啊?”

一說到這個,鄭克爽就想起了上次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警惕的看着她。

陸安然道,“你別一臉小受樣,我教你玩撲克,怎麽樣?”

“撲克?”

“就是紙牌。很簡單的,我教你。”陸安然毫不客氣的把書桌上的宣紙都抱了過來,便裁剪便說明游戲規則,“這個撲克呢,是這樣子的形狀,四個不同花色,這個叫J,這個叫Q...這兩張是大小鬼。”

鄭克爽哈哈大笑,“這兩張鬼畫符真像。”

陸安然白他一眼,“這兩張也叫大小王。二公子,廢話那麽多,你玩不玩?”

“玩,怎麽不玩。”

鄭克爽幫她整理着紙牌,有些疑惑,“陸安然,你從哪知道這玩意?”

“我知道的多着呢...我們人不多,要不我把我師兄找來?”

雖是有些征求鄭克爽的意見,卻不待他說話陸安然自己便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鄭克爽手上握着紙牌,抿抿嘴,卻突地勾上一抹微笑。

陸安然說是說将沐子昱找來,卻恰好胖瘦頭陀在教他習武,聽了她的玩法,也是覺得新奇,便也要跟了過來,陸安然想着人多花樣多倒是欣然接受了。半路上遇上賞花的蘇荃,人家一看這浩浩蕩蕩的架勢,忙一問,也是動了跟過來的心思,如此一來,人數壯觀到有六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身份懸殊誤惹殺意

只是這樣,陸安然倒是有些無措了。

“這麽多人,玩什麽呢?”

她絞盡腦汁想了想,想到了一個。既是抓完牌,由一個人先蓋下牌,随便蓋幾張,然後那個人随便說這是幾個K幾個4幾個王什麽的,沒錯,就是騙人的游戲,哪怕這個人蓋下的有5有2,但他依然可以說蓋下的是5個5,如果別人不信就翻牌,如果真的是5,則所有的牌全歸翻牌的人所有,如果不是5,那麽蓋下的人要将牌收回,看誰最先沒有牌。

為了增添趣味,陸安然還準備了一些撕成一條一條的紙條以便待會粘在頭上,在陸安然反複說的規則下,衆人都欲欲躍試。

“沒有不懂的了的吧,那我宣布,我們的游戲正式開始!”

每個人都抓好了牌,一下看看他一下看看他,分外謹慎。

“我先帶個頭。”陸安然蓋下牌,笑的一臉莫測,“六個A。”

“徒兒你騙人。”胖頭陀當下指出陸安然,“你師傅我都有兩個A,你怎麽可能有六個?”

“師父,這才是游戲的趣味嘛。”陸安然無奈,“那也就是說師父你要翻我的牌?”

“當然。”胖頭陀一只手落下,桌子微顫,牌被這股勁風差點都全翻開了。陸安然只得喊,“師傅,不許耍賴!”

她将牌緊緊拽在手裏,讓胖頭陀在抽,胖頭陀抽了一張放在桌上,笑的得意洋洋,“哈哈,是4,乖徒兒,把牌收回去吧。”

陸安然将蓋下的牌和自己手裏的牌混在一起,“我做個示範。胖師父既然翻出牌跟我說的不一樣,那現在由胖師傅開始。”

“我開始呀,那我要好好想想。”胖頭陀看看自己的牌又看看衆人,放下一疊牌,“我說十個8。”

“有沒有人要翻胖師父的牌?”

一一掃過衆人,衆人搖頭。陸安然宣布,“既然所有人都相信胖師父,那蓋下的牌不動,胖師父繼續開始!”

胖頭陀好不得瑟,又放下幾張牌,“4個3。”

衆人又是不要,因為人數多,每個人也分不到多少牌,幾輪下去,胖頭陀最後就要把手裏的牌抛出。

“慢着!”蘇荃道,“我要翻牌。”

芊芊手指這麽一番,得了,回解放前去吧。胖頭陀灰溜溜的抓緊手中失而複得的紙牌,長籲短嘆。

因着衆人掌握了方法,游戲開始呈現白熱帶趨勢發展。大家也紛紛摸清了幾個人的套路,原本是發起者的陸安然,竟然把把殘敗,她大為不滿。

“你們是不是使了小動作?”

“陸安然你不能因為自己輸的慘,就說我們使小動作。”長贏家之一的鄭克爽不屑道。

六個人昏天暗地的玩了好久,若不是洪教主突派人請鄭克爽以及胖瘦頭陀一幹人等過去,哪是意猶未盡罷手的。

人一下走了大半,只留下陸安然和蘇荃兩個弱女子。前不久蘇荃跟洪安通新婚,神龍島上誰不知夫人是教主的心頭肉,讨好之人甚多,蘇荃不耐其煩,這回跟陸安然卻是頗有幾分投趣。

“我到外頭覺得什麽都新奇,不是看看這個就是摸摸那個,店主們可警惕我了,生怕我弄壞了他們東西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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