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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賠。”

此時,陸安然跟蘇荃說到她上次出島的事情,趣味橫生,屋裏不時響起她們的嬌笑嬉鬧。蘇荃道,“我也有過,我家境貧寒,穿着的都是我姐姐的衣裳,補丁打了不少,一次我娘親縫補多賺了幾個銅板,說給我買糖,我高興壞了,興致勃勃的拿了錢去糕點鋪了,還沒尋好要買什麽,那掌櫃的以為我是乞丐,就要把我轟走。我當時委屈,後來卻是想通了,那銅板還不如攢下來做件新衣服呢。”

陸安然聽着心下有些酸,“夫人,你真不容易。”

“世道如此,我還算是好的,有飯吃,餓不死。”蘇荃柔柔一笑,“我跟你倒是頗為投緣的,日後沒事咱們姐妹多走動走動可好?”

陸安然忙不疊的答應下來。

送走蘇荃,陸安然自顧自的坐到書桌前,玩心大動,在宣紙上滴了滴墨跡,然後低下頭努力吹動。歪歪扭扭的樹枝成形,她笑了笑,找出紅色的畫料來,毛筆點點,小心的在“樹枝”邊落下,不消片刻,算是完成了一副紅梅圖。

正得意洋洋的欣賞着自己作品,卻聽外頭傳來腳步聲,她不由高聲喊道,“二公子,我畫了一幅畫,你快過來幫我看看。”

陸安然沒大沒小慣了,自是覺得沒什麽,不料卻有人聽了不舒服,她話音剛落,卻是一陣風襲來,一雙大手擒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師父!”

“馮前輩!”

兩聲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人冷冷收手,一襲青衣一襲灰衣紛紛圍上前,面顯擔心之色。

“陸安然你沒事吧?”

“安兒你沒事吧?”

陸安然喉嚨難受,咳的眼淚都出來的,甚為委屈。

鄭克爽道,“師父,她只是個女孩子,你下手重了。”

“神龍島上的人都這麽不分尊卑嗎?”馮錫範鼻間一哼。

沐子昱拱手,“師妹性子天真,若有怪罪之處請前輩看在師妹年紀輕的份上寬恕。”

“你這小子倒是懂進退,快且帶了這女娃走。”馮錫範甩袖,卻是對陸安然多般不待見。

沐子昱扶着陸安然告辭,鄭克爽忙跑過去,小聲對她道着,“你先回去,我改日來找你。”

你個禍害,誰要你找!陸安然心中腹诽,嘴上卻沒說話。

馮錫範心中不悅,沉聲喝道,“二公子!”

“師父。”鄭克爽看看陸安然,乖乖回到師傅那。

待回了陸家,陸安然很是氣憤的訴苦,末了不忘磨牙總結。

“尖嘴猴腮,一看就沒有好下場。”

“你到家裏說說便是,外面可要管好你的嘴巴。”陸高軒嚴厲囑咐。

陸安然知道自家爹爹一向息事寧人,将神龍島,教主洪安通看的比自己家人還重要幾分,撇着

嘴倒是不在說什麽。

陸高軒又道,“我剛跟教主說過了。你以後也不用去服侍二公子。就跟原來一樣,和子昱去你胖瘦師父那習武。”

陸安然自是不敢說不好。

“安兒,這些日子可苦了你。”等陸高軒和沐子昱去了後院研習毒術,陸夫人坐到陸安然身

邊,眼角濕潤。

“娘親。”她鑽進陸夫人懷裏,癟嘴,“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你和爹爹親生的,爹爹總是說我,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陸夫人點着陸安然的頭,“你這孩子盡胡說。你爹爹可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我謹言慎行,哪做錯了?”陸安然很是不解。

陸夫人道,“二公子是延平郡王,和我們身份懸殊,你怎麽讓二公子幫你看畫?這是大不敬。如果要擱在皇宮,可都是要掉腦袋的。”

一點人權都沒有。陸安然道,“少說少錯,那以後我少跟二公子來往就不會掉腦袋了。”

陸夫人輕輕一笑,“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鄭克爽最近很郁悶,首先是馮錫範讓他端正郡王的身份,不要讓小丫頭片子騎到他頭上,在然後就是陸安然老躲着他。

起先他還當真這麽湊巧,漸漸的回過味來,才有些嘀咕。

陸安然該不會還生着氣,躲着他吧?

他玩伴少,好不容易逮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安然,哪肯放過,一來二去堵了陸安然好幾次。

“還生氣呢?我送你翡翠手環就不生氣了好不好?”見人家不搭理他,他又道,“那送你北海夜明珠?金簪子?”

這一件件都是難得的寶貝,可陸安然依然冷冷淡淡的不說話,讓鄭克爽一下也來了脾氣,“陸安然你可別太貪心。”

“二公子,這些寶貝你還是自己收着吧,有事沒事可以給青樓的姑娘賞幾個,我覺得她們應該會比較開心。”陸安然直接越過他走開。“哼,不知好歹。”鄭克爽忿然。

陸安然最近跟蘇荃打的火熱,女孩子家總有不能對旁人說的心思,她們互相傾訴,互相游戲。

蘇荃開心了,洪安通就很開心,一下子對陸高軒又是看重不少。

只是,沐子昱道,“安兒,你不要跟夫人走的太近。”

“為什麽?”陸安然笑呵呵的打趣,“你不要因為別人喜歡你,就對別人有成見。”

“安兒。”沐子昱面上一窘。陸安然狹隘的笑道,“我知道,我會管好我的嘴巴不亂說的,只是師兄,夫人長的漂亮,性格也好,你為什麽不喜歡她?不會...是斷袖吧?”

沐子昱蹙眉,卻真是惱了,甩袖轉身欲走,陸安然忙扯住他的衣袖,“師兄我開玩笑的,我們家師兄英俊潇灑,當然要慢慢挑,慢慢選。”

沐子昱道,“你只要記住我剛才說的。”

陸安然點頭,一臉正色,“是,師兄說的話刻骨銘心,永世不忘。”

伸手揉亂她的頭發,沐子昱問,“這麽聽師兄的話?”

“當然啊,因為師兄是最好的師兄。”陸安然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我也是師兄最好的師妹啦!”

作者有話要說:

☆、締結公平公正條約

馮錫範在不止一次偶然撞見陸安然的時候,漠然不屑。陸安然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尊稱他一句前輩,心裏憋屈不已。

最近教主洪安通似乎在醞釀大事,陸安然作為神龍島家眷多少能感應到卻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總之天塌下來也與他們無關。

而在這當會,竟然誤打誤撞讓她莫名卷進一個很苦惱的事情裏。

話說那日陸安然閑着無事在小樹林練習武功招式,一只倒黴的小白鴿被人用石子擊中,撲扇着翅膀墜落下來,她本着慈悲之心想救小白鴿回去給娘親解悶,卻意外看見了小白鴿腳下的信封,那信封小小卷起,略有些散落。

無意窺探別人隐私,卻很不小心瞥到一個名字。吃驚之下,展開細細一閱。

“妾身蘇荃思慕公子,苦相不逢時......”乖乖,這是蘇荃寫給沐子昱的情書?這要是落到有心人手裏,還指不定鬧出多大的事。

陸安然小心的将紙條撕碎,而後帶着小白鴿回家。

卻因着這事憋在心裏,心緒不寧。

蘇荃請她一聚的時候,她也動了心思有意試探。

“夫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蘇荃淺淺一笑,“你我姐妹,有什麽不好問的。你且說來聽聽。”

陸安然遣了婢仆,方才小聲道,“夫人現在是教主夫人,理應一心對待教主可是?”

蘇荃面色微微一變,“你在外面聽到了風言風語?”

陸安然有些吃不準,不由提醒道,“總之夫人小心注意。”

蘇荃斂下眉眼道謝,“有勞安兒妹妹提醒了。”

這麽一來也是問心無愧,雖不知事情真假,好歹也算過了。只是鄭克爽卻也找到了她,神神秘秘的将手上小紙條一揚。

“陸安然,你猜這是什麽?”

陸安然已經盡量避免不跟他有任何交集,但實在抵不過好奇心,不由道,“但聽二公子指教。”

“我師父不在,你文绉绉的聽着真是變扭。”鄭克爽将陸安然拉到屋子裏,關好門窗,這才将紙條攤到桌上。

又是一封蘇荃寫給沐子昱的情書,這回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酸詞。

“你從哪搞來的?”陸安然仔細辨認,覺得跟上次她無意得到的小紙條倒是頗為相像,分不出真假來。

鄭克爽得瑟的笑,“你管爺從哪弄來的,你說這東西要是被洪教主看到了會怎樣?”

“喂,你可別忘了上次你被蛇咬是誰救的你。”陸安然說罷就要一把搶過鄭克爽手中的紙條,鄭克爽一躲,沒被她得逞,她雙手叉腰,鼻子呼呼的喘着氣,“二公子,你拿着也沒用,給我。”

“你搶到就是你的。”

又是一番追逐打鬧,陸安然落了下風,好不生氣,眼珠一轉,一屁股坐在地方,雙手捂臉哇哇大哭了起來。

“二公子,你欺負我!”

鄭克爽一懵,只覺得她的聲音刺耳,想着待會被人聽了還以為他對她幹了什麽事,忙道,“陸安然你起來,給你就是了。”

“不許反悔!”陸安然迅速起身從他手裏拿過紙條。笑的一臉燦爛,哪還有先前可憐兮兮的摸樣。

鄭克爽搖頭嘆氣,“難怪孔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切。”陸安然不置可否。

将紙條毀屍滅跡後,她拍拍手擡腳準備走人。

“我師父不會這麽快回來的。”鄭克爽擋住她前面,趕忙解釋說。

“你師父回不回來跟我沒關系。”陸安然擡擡下巴。“你無聊就畫些花花草草,我又不是你玩具。”

鄭克爽這個半大孩子眉毛一皺,半天不說話,一副風雨欲來的陰冷摸樣。

陸安然就是圖個嘴巴痛快,看他這樣,不由服軟道,“我口無遮攔,二公子你不要跟我計較。”

鄭克爽空拳放唇邊假意咳了咳,“陸安然,你留下來陪爺,以前的爺都既往不咎。”

假正經的小帥哥泛着萌,陸安然撲哧一笑,想着回去也是四十五度角望天發呆,還不如給鄭克爽一個面子。不由正色道,“我留下來有條件。”

鄭克爽挑眉,卻聽她一條一條細數道,“首先,你師父來了,如果被他發現我在這,你要老實告訴他,我不願意留下來,是你威脅逼迫。然後......”黑色的眸亮亮的,好像誘人的溫潤的寶玉。

“然後什麽?”

“答應我一件事。”

臺灣鄭家是個不可多得的靠山,若是鄭克爽同意了,就相當一塊免死金牌了吧?

“好。天涯海角只要你陸安然一句話,爺幫你辦。”鄭克爽答應的很是爽快。他先前還以為陸安然會提出多苛刻的條件,沒想到不過答應一件事,舉手之勞還賣她個人情,這生意怎麽算都不虧。

“擊掌為盟!”陸安然頗為興奮得跳起來。

清脆的“啪”聲響起,鄭克爽邪邪一笑,“陸安然,平常看你傻傻乎乎的,占便宜怎麽就聰明了?”

“占便宜也是你自願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廢話那麽多。”陸安然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個人達成協議,陸安然本着占了人便宜的心思,乖乖琢磨起腦袋瓜想玩法來和鄭克爽打發無聊時間。

“紙牌人不夠,要不咱們玩五子棋吧?”

陸安然想起前世,還在讀小學的自己和媽媽去上海玩,好像去了一個科技園的地方。有機器人下五子棋,她擠上前下了幾盤,竟然讓她險勝,旁邊圍了好多人,都說這個女孩真厲害。現在想起來,仿若隔世。

她又想起前世上課注意力不集中和同桌在草稿紙上簡單畫了棋盤,然後兩個人一個畫圓圈一個畫三角形下五子棋。

“果然就知道玩。”鄭克爽道,“你說說看,五子棋怎麽玩?”

“很簡單,子落線條,任意五子為勝。”

找了圍棋的棋盤擺好,兩人各坐一邊。

黑白子縱橫交錯的落在上面,鄭克爽手撚子,擡眼看她,“爺是不是贏了?”

正欲諷幾句,不料卻看見了落網之魚,陸安然大為惱怒,“再來再來!”

“沒什麽好玩的。上次也就圖個熱鬧。”鄭克爽斜她一眼,試探問道,“要不下盤圍棋?”

“棋我只會五子棋和飛行棋。”陸安然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一臉正色,“我也覺得跟你不

好玩。要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鄭克爽還沒說話,陸安然便站起身來,伸個大大的懶腰。

“不悶在這孵蘑菇了,我去看看師兄。”

“陸安然!”鄭克爽壓抑不住的蹦出小火星,“你說了留下來陪我。”

陸安然認真的想了想,真誠的看向鄭克爽。

“二公子,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師兄?”

少年好勝,鄭克爽對上次拜在沐子昱手下難免心有不甘,他以酒醉難免技不如人安慰。卻早已摩拳擦掌,苦練時日只想領教領教。

可沐子昱是什麽人,他一不好武,二不好功,含蓄低調的表示了退讓。

鄭克爽不是一頭撞上去的傻小子,別人不願意他也不能大刺刺的架把刀,只得暗暗在心裏咬牙。

而現在既然是陸安然提出要去看沐子昱,他心動之餘不由略勾了嘴角。

“陸安然,想不想看熱鬧?如果想看熱鬧待會可要出點力啊。”

這番話說的意味深長,陸安然滿面堆笑,腦補畫面,露出标準八顆潔白小牙,點頭頻率讓人看着犯暈。

沐子昱一心只想将毒術發揚光大,學武不外乎強身健體兒時心願。但他為人嚴謹,加之本身也是那塊料,胖瘦頭陀頗為看重,大有要掏空心血培養的心思。小課開了一天又一天,胖瘦頭陀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看都看不到了。

此時沐子昱與胖瘦頭陀二人過招,幾十來回後,敗下陣。

胖頭陀大為欣慰,“子昱,你現在差的只是歷練和內力的修行,怕不過幾年,江湖上鮮有對手。”

他拱手垂眸,“多謝師父們教導。”

瘦頭陀卻皺起眉頭,自顧低語。

“若是能取得四十二章經......”

“四十二章經在皇宮,說是守衛森嚴,胖爺倒是不怕,瘦子,要不胖爺去取來送給你。免得你整天念着,胖爺聽着心煩。”胖頭陀大大咧咧道。

瘦頭陀自是想的全面,略一沉吟,“不可。”

“想要那本書還畏畏縮縮。”胖頭陀真不知道他怕什麽,論起武功,瘦頭陀可還略在自己之上。不由出主意道,“你若是嫌麻煩,要不我捎信給毛東珠,讓她順一本。”

“不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麽婆媽的跟個娘們似的......”

“胖師父嫌棄瘦師父啦?”一襲嫩黃色的衣裳嬌笑走來,明亮的眼在二人身上一轉,故作恍然大悟。“喔,我知道了。”

胖頭陀笑罵,“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

陸安然不算是一個很好的徒弟,但算的上一個撒嬌打诨的好手,同胖瘦頭陀二人師父來師父去的胡鬧倒是親密的很。

她道,“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狡黠的眸看向瘦頭陀,“瘦師父也想知道嗎?”

瘦頭陀淡淡一笑,“安兒故作玄虛的功夫越發精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論浮出水面

陸安然暗暗吐舌。

“瘦師父一點都不好奇難道是猜到了?我是瞧着二位師傅感情好,合着一起擠兌我呢。”

胖頭陀大手落在她肩上,力度有些重,陸安然臉色一苦。

“你這小丫頭練武不勤,就喜歡到處磨嘴皮子。”胖頭陀道,“我和你瘦師父那是生死的交情,你瘦師父還幫我擋過刀,那胸膛上還有印。”

一副想當年如何如何的樣子。

因着鄭克爽這個臺灣二公子跟了來,胖瘦頭陀自是要請進屋好生招待,連帶着陸安然和沐子昱師兄妹也享了福,跟着回屋喝茶嗑瓜子。

“前輩剛剛是在說四十二章經?”客套幾句後,鄭克爽切入主題好奇問道。

胖頭陀正欲說上一番,瘦頭陀忙扯了他一把。前者摸不清頭腦,卻知瘦頭陀做事一向有理,只得暫時壓下疑惑。

“二公子也有所聽聞?”瘦頭陀言語試探。

鄭克爽眸光一閃,低下頭回道,“不曾。”

“四十二章經的傳言已久,有人說是不過普通佛經,有人說是鞑子的龍脈也就是鞑子入關前藏寶的所在地。”瘦頭陀頓住,“不過江湖傳說是本武功秘籍,世人趨之若鹜。”

陸安然邊嗑瓜子,邊咋咋呼呼的插嘴道,“橫豎不過一本書,哪來這麽多名頭。”

沐子昱略顯無奈,“雖是本書,但卻不是金山銀山能換來的。”

“那只有潛入皇宮才能知道真相咯?”陸安然看過無數清宮文,對那地方還是蠻帶感的,不由道,“師父們先說明,要是你們要去玩玩,記得帶我。”

“皇宮是什麽地方,玩?”胖頭陀瞥她一眼,鼻子呼着氣。

默。抓把瓜子繼續嗑。

胖瘦頭陀又不癢不痛的和鄭克爽聊了下去,卻是沒在提到四十二章經。

“胖瘦前輩武功高強,不妨指點實宏幾招?”

胖瘦頭陀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二公子,恭敬不如從命。”

一行人又把陣地轉移到外頭,鄭克爽持劍與胖瘦頭陀二人周旋,點到即止。

不得不說,陸安然觀戰卻是看出了門道,鄭克爽雖花式使的好看,但攻擊力弱,沒過幾招,胖瘦頭陀輕而易舉将其拿下。

鄭克爽憋着氣,卻又是不屈不撓的再戰,戰果如上。

“二公子步伐有些虛浮。”沐子昱輕聲道。

陸安然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三人混戰。

胖瘦頭陀氣都沒喘,大喝一聲,“二公子,得罪了。”說罷,卻又是擒住了鄭克爽要害。二人松手後又是一番拱手客套。

鄭克爽現在越戰越勇,他用袖子擦擦額上布滿的汗珠,對着沐子昱高高揚起下巴,“沐公子,我二人也切磋切磋。”

沐子昱張口欲拒絕,不料陸安然卻一臉欣喜的道,“師兄快去啊,我也想看看師兄幾招可以制服二公子。”

鄭克爽在一旁氣的不行,但不管過程怎樣,效果還是顯著的。

沐子昱唇角一勾。含笑看了陸安然一眼,步上前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沐子昱的實力強大的讓陸安然膛目結舌,她看見他游刃有餘的和鄭克爽刀劍相碰,清亮聲音未落,他卻又是下一步詭異的讓旁觀者看不清動作來,觀戰的胖頭陀激動的哆嗦着嘴唇,大為感嘆,“必成大器,必成大器啊......”

若是敗給胖瘦頭陀還可以說是前輩,可若是敗給差不多年齡的沐子昱,鄭克爽真是窩了一肚子火。前仇舊恨一股腦湧上來,哪還顧得上友情切磋,招招都是拼盡了全力。

沐子昱就很是為難了,若是速戰速決,怕讓鄭克爽丢了面子下不了臺,可若是耗下去,這樣的招式,總會傷到人。

不過片刻猶豫的功夫,鄭克爽瞧準了空子,對準沐子昱防守弱的地方揮劍刺去。

“師兄!”陸安然看的真切,驚慌呼叫。

沐子昱一時不察,胳膊被刺中,鮮血湧流。

“承讓。”鄭克爽收劍,正欲上前看看沐子昱的傷勢,才走幾步就被擔心的陸安然一把推開。“你走開!”

陸安然眼角含着淚花,小心翼翼的抓着沐子昱的衣角,“師兄疼不疼?”

沐子昱眸含暖色,搖搖頭。

鄭克爽冷道,“刀劍無眼。沐子昱應該好生注意才是。”

“刀劍無眼你大爺啊,你呢,你也沒有眼睛嗎?”陸安然關心則亂,不自覺吼出聲來。

說來她倒是有幾分怪自己的成分,如果自己沒有在旁邊說話,沐子昱定然不會答應和鄭克爽比試,那麽也就不會紅河谷了。

到底還是遷怒,人類的劣性根。

“我待會會讓人送些補藥來。”言罷,鄭克爽憤然甩袖離開。

陸安然扶着沐子昱回屋,胖瘦頭陀找出紗布草藥簡單處理了下。

“只是皮肉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沐子昱淺淺一笑,“确是我不小心。你剛剛不應該這麽說二公子的。”

“是他傷的你呀。”雖是理直氣壯,聲音卻不自覺低了幾分。她懊惱的抿抿唇。“沒事的沒事的。”

“二公子我看心眼不壞,不過是個被寵慣的小孩子,就跟安兒一樣。”不理會陸安然的瞪眼,胖頭陀感嘆道。

回了陸家,陸安然心裏念着沐子昱的傷勢,不知道胖瘦頭陀他們靠不靠譜,還是找專業的看看比較好,如此一想直奔書房去找陸高軒。

陸高軒放下手裏的東西,看着風風火火過來的陸安然眉頭緊擰。“女孩子家家什麽樣子。”

這話早聽了萬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陸安然自當是沒聽見。馬上把沐子昱的情況告訴給了陸高軒。

陸高軒點頭,“待會我過去一趟,你先出去吧。”

過會見陸安然還沒動靜,不由道,“可還有事?”

“爹爹,你手上的紙條......”

順着陸安然的目光看去,陸高軒一怔,似卻想到什麽,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看着自家閨女。

陸安然被瞧着有些怕,怯怯的喚,“爹爹......”

“這紙條你見過?”

陸安然只是看着眼熟,不是近距離還真不确定,想着自家爹爹也沒什麽可隐瞞的就把自己撿到一張小紙條的事跟陸高軒說了,連同上面的話也一字不漏。

陸高軒聽完,眸中翻滾的波濤駭浪,閉上又撐開,将紙條遞給她,“你且看看這上面的。”

陸安然接過一看,這張寫的是類似瓊瑤的文字,纏綿天涯之類。

“爹爹,這會不會是陰謀啊?”陸安然将事情根根本本聯系起來一想,覺得錯漏百出。首先,如果真是蘇荃寫給沐子昱的情書,怎麽會光明正大,四處傳播?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幹,除非是有人故意而為。三人成虎,無意得到紙條的人即使不說心下總會有嘀咕,且外蘇荃與洪安通成

親之前,跑陸家跑的勤快的事沒幾個人不知道的,如此一來,傳聞總會被洪安通得知......

這一環扣着一環,當真是居心叵測。

“這事牽連衆多,安兒,你先不要跟別人講。就是娘親和毛嫂子也不可提及。”陸高軒叮囑。

陸安然道,“爹爹放心,我知道的。”想罷,又道,“爹爹,二公子也得到了小紙條。”

“二公子也知道了?”陸高軒一驚。

“是啊,但是紙條被我撕了。”陸安然洋洋得意。

可即使這樣俏皮的答案也沒沖淡陸高軒眼裏漸漸漫上的陰霾。

“行了,我知道了,安兒你出去吧。”

見陸高軒一臉沉思樣,她也不好打擾。

今晚毛嫂子也過來廚房幫忙,兩個女人忙忙碌碌,準備了很多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陸安然貪嘴,趁兩人不注意時不時就去偷菜,末了臉手指頭都要舔的幹幹淨淨的。

“今天是什麽日子,這麽豐盛。”

毛嫂子正端了菜過來,恰好撞見陸安然的偷吃行為,她笑罵着敲了敲後者的腦袋說道,“真是餓死鬼投胎,平日裏又不是少了你吃的。”

“今天多了幹娘,特別好吃!”陸安然甚為狗腿。

毛嫂子抿嘴一笑,“幹娘又不是吃的,幸好安兒是女兒身,要不然這油嘴滑舌的,還不知哄了多少少女心。”

陸夫人也抹了把手出來,笑道,“安兒還不快道喜。今天啊,是你幹娘的大日子。”

“大日子?”陸安然不解。

陸夫人道,“教主派了你幹娘去京城呢,可以見到好久不見的女兒,怎麽不是大喜?”

那還真是大喜事了。毛嫂子獨女毛東珠自她出生就沒見到人影,這要算算,可都千年等一回了。不由拱手賀道,“恭喜幹娘,賀喜幹娘。見到我幹姐姐,可要替我問聲好哩。”

毛嫂子笑的合不攏嘴,“安兒的話我會記得。那個死丫頭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哎。”說罷卻又是嘆了口氣。“我跟教主說辦完事就把她帶回來,這麽多年,真是耽誤她了。”

陸夫人也點頭道,“确是晚了點。”

“原先我倒是屬意瘦頭陀的,他們師兄妹同門,想來也有情誼,不料我這女兒倔的很,竟是跟我賭氣領命獨自去了京城。”毛嫂子一陣感嘆,“我也不逼着她了,就是她願意當老姑娘我也認了,誰叫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呢?”

作者有話要說:

☆、舉頭望明月低頭念想

毛嫂子隔天就出島去了京城。

三天後,神龍島發生了一件大事,全島震驚。

起因還是某紙條的陰謀論,別看陸高軒低調的很,可這件事還是他揭發的。

話說陸高軒本就心起疑窦,加之聽了陸安然之語,暗中調查,終于揪出了放鴿子的教衆。教衆供認自己是白龍門,是奉掌門使鐘志靈之令而為。

鐘志靈大呼冤枉,可人證物證據在,內力凝聚,洪安通揮掌就是拍碎一張紅木桌。

若不是唇亡齒寒,其他四門掌門使苦苦哀求,鐘志靈的腦袋早就摘了去。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鐘志靈慘遭陸高軒師徒實驗的第一顆豹胎易經丸失去數十年內力不說,洪安通也甚是厭惡于他,雖還坐着白龍門掌門使的位子,卻如履薄冰,謹慎度日。

這大快人心的事為神龍島女人男人制造了很久的話題。

鐘志靈的目的卻無人知曉,有人說是看不慣沐子昱,有人說是覺得教主夫人美貌惑主,總之是說什麽的都有,而真相只有當事人才了解了。

“沒想到看似簡單的神龍島也步步驚心。”陸安然在蘇荃屋裏說着最後總結。

蘇荃正一針一線專心繡着花樣,聞言擡眼看着她笑了笑,繼續手中的活計。

陸安然記得陸夫人要她早點回去,又說了幾句閑話便走了。走到一半路,突然發現落了東西,說來倒也不貴重,只是心意深厚——是沐子昱上次送的手镯。便原路返回尋找,直走到蘇荃屋前,才到門外的地板上發現了手镯,開心的撿起,卻剛好撞見沐子昱從蘇荃房裏推門而出,兩個人面面相觑。

兩個人很默契的相伴回陸家,陸安然本想等着他解釋,左等右等半天沒反應,不由停下腳步。

“師兄,這沒人,我問你點事。”

見沐子昱乖乖聽話,陸安然卻又是肯定了心下想法幾分,失聲驚呼,“你該不會才看對眼吧?”

天哪,如果是這樣那也太遲鈍了。

陸安然哭笑不得,也不知說什麽好。

這沒頭沒腦的話也虧的是跟她相處久了的沐子昱回過神來,他道,“不是。”

“那是什麽?”孤男寡女一個屋檐下,他們這種地下情持續多久了?

沐子昱額間隐隐青筋跳動,卻仍然用不鹹不淡的語氣解釋道。“安兒,不是你想的這樣。”

“到底是怎樣啊?師兄你快說!”

沐子昱沉默片刻,方道,“我要她給我一個碗。”

“碗?”陸安然重複一遍,一臉不信,“師兄你确定你沒說錯我沒聽錯,碗?”

“碗。”

陸安然默默扶額,差點栽倒。“要碗幹什麽啊,我們家又不是沒有。”

等等,她腦袋一激靈,擡起小臉,“金碗?有特殊作用的碗?”

一一被否決後,陸安然有些自暴自棄了,“碗不就是用來裝東西的,師兄你是不是在耍我?”

碗是用來裝東西的......她最後一問,“難道師兄你要夫人給你裝什麽東西放在碗裏?”

沐子昱默認。

如此态度既不承認又不否認,那就是是了?碗又能裝什麽呢?

陸安然後知後覺的想起N久前她答應的找爹活動,不由問出口,“難道是滴血認親?”

沐子昱終于有了點反應,他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誰?”陸安然心下已經隐隐有了個答案。

“教主。”

果然啊。

也就是說其實師兄是洪子昱,神龍島的少主子,未來的神龍島教主?

魂淡,竟然隐藏這麽深......

只是,滴血認親經過科學驗證是沒有可靠性的,人和豬的血都可以融在一起。

古代也不好普及常識,想必沐子昱做到這一步也應該是有了十足把握。

陸安然選擇閉嘴。

“那師兄,你滴血認親的時候喊我,我來幫你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

比起陸安然的喜氣洋洋,沐子昱更多的是沉默,以及那微不可見的颌首。

蘇荃作為身邊人,一滴血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拖了幾天才把據說是洪教主的血液用小瓷碗裝着端給了沐子昱。

師兄妹兩鬼鬼祟祟的關好門窗,就等着見證奇跡的那一刻。

沐子昱面無表情的割破手指,血珠從手指尖慢慢滴落,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

陸安然其實很想說,可以不要那麽浪費的,在傷沒好透的手臂上按一按就有血來...好吧,無視馬後炮。

兩個人屏住呼吸,定睛看着碗裏的血逐漸相溶,然後陸安然扭頭看向沐子昱。

“師兄......”

沐子昱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袖下緊握的拳頭略略顫抖着透出了心底裏的想法。

“師兄,你打算怎麽辦?”陸安然輕聲問道。

他嘴唇緊緊抿成一線。

“就這麽貿然認親好像不太好,不認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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