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經書一共有八本,就不知道毛東珠手上是否還有? (5)

一直走下去的那個人。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對陸安然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又能維系多久?細水長流,白首厮守,他都不相信,娘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在等等吧。

吃過一頓不是很愉快的飯後,天色微暗,沐子昱提議早些回宮。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的。”陸安然不是很情願,她小聲的跟沐子昱哀求道,“師兄,我們晚點回去吧,我的輕功胖師父也誇過的......”

建寧臨盆還有幾月,陸安然在宮中待的發悶,這次既然出來了還是玩夠了在回去罷。

想通了這點,沐子昱略略的點了下頭。

陸安然一陣歡喜,“我就知道師兄最好了!師兄,前面有賣孔明燈的,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孔明燈是三國時期諸葛孔明發明的,本是系上求救的訊息讓自己脫難,沒想到流傳後世,成為後人寄托美好期望之意。

陸安然覺得生辰要是不能許願着實像少了什麽一樣,就比如說吃方便面沒有調味包很是郁悶,她興致勃勃的挑了孔明燈,拽着沐子昱就要去河邊放。

幸好沒有宵禁這個東西,河邊刮來的風泛着寒意,陸安然打了個噴嚏。

今夜實在有些冷,她身子不适,若是凍到了可是得不償失。沐子昱如是一想。不由開口道,“安兒,要不下次在放罷。”

陸安然搖搖頭,“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而且今天是師兄生辰,以往師兄都許了願的,今年不能例外。”

沐子昱無奈,知她這樣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了,不由抓上了她的手。

一股熱流從他的手掌慢慢過渡到陸安然的身上,身子似乎也暖和了不少,陸安然定定的看着他,嘴巴動了動,卻是說道,“師兄,我不冷了。”

沐子昱淡淡笑了笑。

陸安然道,“我真的不冷了,師兄你......”

“看。”順着沐子昱手指的方向望去,陸安然心下一動。河那邊的世界燈火明亮,各色顏彩,如散落的星辰點綴,分外好看。

陸安然欣喜的回頭看沐子昱,“師兄,好漂亮啊!我們也放孔明燈讓對面的人看看!”

陸安然想用筆在孔明燈上面寫下祝願,可是此時無處去尋,便和沐子昱用手指蘸了河水各占相對的一邊寫下自己的祝願。

突然覺得這樣子很浪漫,陸安然想到了沈佳宜和柯景騰。

有些事如果一開始就捅破,會不會就有不一樣的結局?

陸安然偷眼去瞥沐子昱,沐子昱一臉正色的低頭也不知道在寫什麽,陸安然收回視線,咬着嘴唇想了想一筆一劃的寫下幾個字。

陸安然和沐子昱會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師兄你寫完了嗎?”

她真的對沐子昱寫下的東西很好奇,不由借着這個由頭探頭探腦,可最終還是一個字也看不見。

沐子昱點點頭,“安兒我們一起放手。”

陸安然答應着,兩個人的倒數重合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顯得格外的和諧。

紅色的孔明燈緩緩升上天空,陸安然仰着頭有些酸了,她半真半假的打趣道,“師兄,你寫了什麽能不能告訴我啊?”

沐子昱笑了笑反問道,“安兒不是告訴我說了就不靈了嗎?”

呃。

陸安然摸摸鼻子,不由暗嘆自己自找麻煩。

“師兄,要不你給我個方向讓我猜?這樣就不算你洩密了。”

陸安然仍然是不死心。

沐子昱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若我心想事成,安兒自然會知道的。”

“好吧好吧。”

陸安然癟了嘴。

回宮的時候沐子昱望風,一切順利,陸安然在一處偏僻處換了宮人的衣服低眉順眼,趨步趨行往映藻宮而去。

此時已晚,行走的宮人不見一人,陸安然舉着燈籠獨自穿行其間,風聲掠耳,皇宮的綠化工作做的還算到位,樹影婆娑,燭火閃爍,一切的一切讓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陸安然心頭發麻,卻是咬緊牙關不敢往後一探究竟,她默念着各種菩薩的法號,加快了腳步望前走。

那個沉重的腳步一聲一聲似乎敲打在她的心上,如影随形,甩脫不掉。

陸安然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她明明是個小破膽,剛剛怎麽就那麽矯情的謝絕師兄送自己呢?裝十三果然天怒人怨!

心中默默哀嚎,她腳步一頓,咬緊了牙關索性橫心舉起了燈籠轉身望去,大眼瞪小眼的瞬間,陸安然爆發了一聲可與海豚音媲美的尖叫。

“鬼啊!”

她想扭頭就跑可刺激太大卻是兩股顫顫,動不了步子。

“大膽!竟敢驚擾聖駕!”

“鬼”尖聲尖氣的呵斥道。

這聲音似乎有着溫度,陸安然顫顫巍巍的意識到一個更恐怖的事實,膝蓋一軟慌忙跪下來磕頭請安。

“奴婢見過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求皇上開恩啊。”

她如何未蔔先知知道這個時辰康熙不去後宮歇息反而在這散步?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禁衛軍正襟而來。

“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隐在黑暗中的康熙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沒什麽事,你們下去罷。”

禁衛軍們雖是不解,但只能老老實實的告退回到自己崗位。

陸安然跪下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看見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雙男人靴子,頭頂上傳來康熙淡淡

的言語。

“擡起頭來給朕看看。”

“是。”

小心的擡起頭來,陸安然有些怯然。

康熙身邊的小太監忙把舉着的燈籠湊上去照陸安然的臉,陸安然避之不及,只能任人擺布。

黑夜中,康熙的眸微微動了動,帶着一絲光亮。

“你...”他的聲音輕柔,“你叫什麽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學校發了月餅,哈哈哈~

我覺得每個人對自己所希望的另一半都有着不同的期待,師兄雖然喜歡陸安然,可是他不确定這是否是他決定要厮守一生的人,所以有時會出現一些小暧昧,但這層窗戶紙一直沒捅破~

提前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康熙的恩寵

啊?

陸安然心下不安,嘴上卻只能小心答道,“我是映藻宮寧貴人身邊的宮人,我叫阿然。”

“阿然?這名字朕有些耳熟。”康熙若有所思。

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小皇上幾乎天天去映藻宮,還問過她幾句話的。陸安然不由暗想。

“對了,”康熙似乎想到了什麽,咧開嘴張開一口白牙笑的開懷,“朕想起來了,你是皇額娘派給寧貴人的宮人,你是富察氏罷?”

陸安然點頭,“是的皇上。奴婢是富察阿然。”

“你父為國殉命,倒是宗良之女。”

康熙也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麽,陸安然只得陪笑着順着他的話說下去,“阿然多虧太後憐惜,才能進宮在寧貴人身邊照顧。”

既然知道毛東珠喜歡她,那這個以孝著稱的小皇帝應該會放過自己一馬吧?

康熙面上帶了淡淡的笑意。

“你性子溫雅卻是好極,日後與宮中姐妹好好相處罷。”

宮中姐妹?

陸安然駭然,心中泛上一陣陣的疑惑。

康熙的意思難道是......

“朕明日就下旨封你然貴人,若日後有了子嗣在加封便是。”康熙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溫柔如水,陸安然不知,這句話他究竟對多少女子說過。

陸安然一陣驚恐。

“奴婢...奴婢,求皇上收回成命!”

“為何要拒絕朕?”康熙的話語一冷,大手毫不憐惜的捏住了陸安然的下巴迫使她擡頭,那泛着水汽的眸讓他的心竟然有一絲疼,他努力平穩住自己的心境,冰冷的唇啓開又重複了一遍。

“為何要拒絕朕?”

從來沒有人敢反抗他,眼前的這個女子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康熙的目光一寒。

陸安然被他先前粗暴的舉動弄的很不舒服,加之康熙陌生的眼神讓她心下一陣的懼怕,曾幾何時,他的眼神不應該是和煦如春陽的嗎?或許這才是那個揮斥方遒的康熙,再也回不去了,她這

麽一想,心下卻是湧上幾分酸楚。

陸安然的相貌本就生的清秀,如此一番凄凄楚楚的眸含淚光摸樣更是讓人保護之心油然而生,康熙心下一軟,不由微嘆了聲氣。

“你說個原因罷,朕不會勉強你的。”

陸安然定定的看着康熙,康熙不自然的咳了咳偏過臉。

“朕的耐心不好。”

低垂下眼簾,陸安然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我有喜歡的人。”

這一句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她不知道,只是在康熙面前她不想說假話,他是疼她照顧她的哥哥,在他面前她為什麽要隐瞞呢?

不過身份轉換,她卻不是以建寧的這個妹妹的身份。

康熙微仲。

他真的沒想到陸安然會如此誠實,如果最開始只是因為眼前的女子有點像那個人,那麽現在他卻是對這個女子本身多了幾分興趣。

“你是個有意思的人,能被你這樣的女子愛慕一定是很幸運的事情。”康熙笑道,“行了,你要回映藻宮嗎?朕與你一路去罷。”

小太監一驚,有些提醒的道,“皇上,您先前不是說要去荷貴人宮中......”

康熙蹙眉看了他一眼,後者趕忙噓聲。

“奴才不敢妄測聖意,奴才知錯。”

康熙的鼻間輕輕哼出了單音。

映藻宮先前得到的消息是康熙去藕荷宮中,所以建寧和宮人都早早歇息了,不料卻突然傳來皇上要過來的消息,建寧懷着孕也不敢忘了禮數忙又是讓宮人給自己梳妝打扮,一時映藻宮燈光通

明,每個人都腳不沾地忙碌不停。

陸安然跟着康熙去到映藻宮時,建寧已經簡單的梳扮好披了衣服領着宮人在門口接駕。

“寧兒務須多禮。”

康熙溫柔的上前将建寧攙扶起來,輕聲道,“朕不是說了你有了身子特準你不用福身的。”

建寧淺淺的勾了唇角,“皇上寵愛臣妾是臣妾的福氣。可是皇宮有皇宮的規矩,臣妾不能不敬。”

“那寧兒是在說朕不敬?”康熙笑道。

建寧知他是開玩笑,輕輕道,“寧兒不敢。”

“你哪會有不敢的。”康熙親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視若無人。

宮人伺候着兩個人回屋休息,回房的路上梓心悄悄跟陸安然說話。

“阿然你怎麽跟皇上一起過來的?”

自從藕荷離開了映藻宮,梓心跟陸安然便越發親密起來,所以心中有疑惑便自然而然問出了口。

陸安然道,“呵,這是秘密,我不告訴你。”

梓心癟了嘴,不依道,“好阿然,你告訴我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就告訴我吧,阿然。”

陸安然道,“這宮中哪是什麽事都說得的,你還不懂嗎?”

這半真半假的威吓果然讓梓心心生退意,她道,“好吧,那阿然你早點休息,明天見喔。”

“恩!”

陸安然答應着。

第二天她偷懶多賴了一會床,還在洗漱,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梓心喘着氣在門外敲門。

“阿然阿然!”

“怎麽了?”陸安然還在刷牙,手上的動作沒停。

梓心一向咋呼,也不知又是發生了什麽新鮮事?

“剛剛...剛剛禦膳房的宮女告訴我,不知怎的,你和皇上一起回映藻宮的事情在宮中傳遍了,大夥都說你故意等在皇上必經的路上想引誘皇上,可是皇上不為所動,所以才臨時決定了來映藻宮看主子!”

“噗!”

陸安然一口漱口水直接噴了,她随手拿了毛巾擦了擦就跑過去給梓心開門,“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吧?”

梓心道,“阿然你把我想成了什麽人,我怎麽會瞎說,你現在快想想怎麽跟主子解釋吧!哎呀,要是主子聽信了那些閑言閑語以為你和藕荷是一樣的人可怎麽辦啊?”

建寧信不信自己陸安然還是很有自信的,只是成為後宮中風口浪尖上的人可并非她所願,她也實在有些急了,不由道,“梓心你別大驚打怪啊,鎮靜,鎮靜,對了,寧貴人有沒有喊我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建寧的計謀

這風聲閑語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在建寧面前自找無趣的,所以當陸安然慌慌張張去找建寧求救的時候,建寧也大吃一驚。

“真有此事?”

陸安然趕緊點頭。

建寧斂下眼蹙眉思索。

陸安然在宮中無錯無過,按理說是不會有人将主意打在她身上的,但她是太後賜予自己,現在屬于映藻宮中人,此事傳播旁人只會嚼舌根說她管教無方,可畢竟明面上她仗着身份和肚子的皇嗣不痛不癢的也就過了,想是那有心人只意在挑撥她與陸安然之間的關系,後宮步步叵測,有藕荷為前車之鑒她心中定是有疙瘩,如今攤上一個陸安然,即使不說想必也會多留一個心眼吧?

只是...建寧略略勾上了唇角,陸安然她怎麽可能會懷疑呢?想讓她草木皆兵怪罪陸安然惹太後不快,呵,倒還算有點意思。

“安然,不如我們演場戲罷。”

建寧輕輕的笑了笑,眉睫微動,不着痕跡的掩蓋住眼簾下的冰冷。

人犯她她必雙倍奉還。

陸安然一怔,但她很快明白建寧是有了主意,不由放寬了心點點頭。

那一天,宮中宮人中口口相傳八卦着一件事——映藻宮寧貴人因為貼身婢女阿然打破了皇上送來的西洋玻璃杯大發雷霆,親自掌箍了阿然幾個巴掌後不慎動了胎氣。

後宮中的女人們都在暗暗的高興,巴不得聽到建寧保不住皇嗣的消息,只是讓她們失望了,建寧平平安安,太醫只說要她安心靜養,連補藥也不曾開過一副。

映藻宮也因為如此越發熱鬧。因為就算在怎麽咬牙切齒,後宮中人還是得挂着假笑妹妹長妹妹短的争先去映藻宮探望,建寧借着身子不适一一讓梓心擋了去,至于傳聞中的另一個主角阿然待

遇卻是天差地別。

“主子,聽說阿然被寧貴人打得都吐血了,現在躺着床上都只剩下一口氣了。”

說話的宮人幸災樂禍,富察阿然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嘛,怎麽就這麽不識好歹想去勾引皇上呢?看,現在還不是得到了報應?真是大快人心啊!

坐在上座的女子容顏嬌俏,她聽完宮人禀告,擡起自己剛塗上蔻丹的指甲吹了吹,漫不經心的道着,“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她若是能讓本宮借機讓太後厭了寧貴人,也算是功德圓滿。”

宮人道,“主子神機妙算,那...要不要現在去慈寧宮觐見太後說明此事呢?”

“現在說未免太着急了。”女子淡淡道,“在等幾天,你去看着富察阿然,若是她熬不過了在來禀告本宮。”

“是。”

半夜,月光靜谧,雀然無聲。

陸安然輾轉反側睡的甚不安穩。

微風輕動,傳來一陣刻意小心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顯得格外清楚。

來了嗎?

陸安然緊張之餘卻有些興奮。

總算是來了,要不然睡也睡不踏實,雖說一臉疲倦的熊貓樣越發顯得真實可憐,可是這但經受的睡眠質量真是太讓人抓狂了!

她悄悄的坐起身将床鋪理了理,然後接着黑暗小心的躲在屋內一個角落裏,警惕的望着四周,

只等着那人來自投羅網。

不過片刻房門輕動,陸安然可以清晰的聽見鑰匙鑽進門鎖扭動的聲音,正是暗暗腹诽着,卻看一個高大的人影閃了進來,他緩步朝她的床榻走去,不由慶幸自己躲的快。

剛剛是掀開床幔的一瞬,陸安然眼疾手快丢了藥包而去——這完全是沐子昱原先教她的法子,除了暗器,人在這一刻都會下意識的抓住,可是一旦抓住就會擠壓藥包,藥包中的藥粉就是潑灑而出,別說一個人,就是在附近十步之內的其他生物也會昏頭轉向倒地不起。如果那人沒反應過來,那就更好了,既然沒有武功,那陸安然這個半吊子還是可以輕輕松松處理的,藥粉就撿起來下次用罷。

陸安然正是得意于自己的舉動,不料那人卻是側身躲過,然後趁着藥包未落地之前穩穩托着藥包的繩子将其接住,這樣一來用腳趾頭也能想出此人定也是同道之人。

一愣後大喜,陸安然借着窗外的月光一股腦鑽進那人的懷裏。

“師兄!”

沐子昱身子一僵,有些不知要如何是好,他頓了一下道,“安兒你沒事?”

這問話帶着濃濃的疑惑。

當陸安然決定和建寧合作演出一出戲時,她沒有時間在去找沐子昱說明,所以就趕鴨子上架速戰速決,沐子昱收不到陸安然的消息,又從宮中的閑話碎語裏聽到了幾分,開始也有些起疑,只是三人成虎,傳言傳言,總是放心不下所以夜探一番,沒料卻被陸安然偷襲,真讓他又欣慰又擔心。

陸安然也知道是自己的疏忽,有些心虛的為自己開脫道,“呃,因為事情來的急所以就沒告訴師兄,下次不會了。”

沐子昱淡淡的推開陸安然,在陸安然可憐的目光中輕輕嘆息。

“看到你無事便好。後宮不可久留,我先回去了。”

匆匆來匆匆去一向是他的作風,陸安然即使不舍卻也尋不到由頭留住他。

只是,他既然做了這麽一樁在平日裏看來很不謹慎的事情,那麽是不是代表他很關心自己?

陸安然捂在被子裏偷笑。

第二天,陸安然依然很“憔悴”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床幔上挂着的穗頭。

映藻宮的宮人平素和她的關系都十分不錯,只是她如今惹怒了寧貴人,不落盡下石的就好,可卻連雪中送炭的也少之又少,她已有些日子沒進食了,也不知道還能挺過幾日?

只是哀憐自己的悲慘命運,卻聽門外有人敲了敲門,陸安然虛弱無力的應了聲,那人便推門進來了,正是藕荷,不,現在應該稱呼為荷貴人了,她身着貴人的打扮帶着宮人而來,看見陸安然這一幅凄楚的摸樣,眼眶一紅竟是凄凄的要落下淚來。

“阿然。”

作者有話要說:

☆、皇宮步步驚心

陸安然微微側頭,看見她一驚卻是想努力撐起身子給她行禮。

“阿然見過荷貴人,荷貴人吉祥!”

“阿然。”藕荷似感同身受般低語着她的名字,“你受苦了,我...我不知寧貴人對你真會如此狠心,你可是太後身邊的人吶,她就不怕太後知道了怪罪她嗎?”

哼,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吧。陸安然心中暗自不屑,可面上卻克制着不浮現出一絲的情緒來,

只是她畢竟修煉不到家,那微動的絲縷越發讓藕荷信了她內心的不甘。

“阿然。”藕荷輕輕柔柔的嘆息一聲。這語調在原來是讓人心曠神怡倍感舒服的,只是現在卻讓陸安然從心底裏泛上一陣惡心。

陸安然斂下眼簾,輕輕的開口道,“荷貴人有話就直說罷。”

對于陸安然與自己的生疏,藕荷目光閃了閃,卻仍然是好脾氣的用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自己的安慰。

“你心中定是不屑于我的吧?但世事難料,寧貴人的脾氣你懂,雖對我們冷不熱,可那心卻是又硬又狠的。我們都是八旗貴女,屈尊人下也并非不可,只是一味的退讓卻讓我們擔驚受怕天天想着千萬不要什麽時候惹了主子不高興,要不然輕則打罵,重則宮罰。韶華歲月,阿然你真的甘心熬到了年齡就出宮嗎?”

那娴靜的外表掩蓋是一顆醜陋不堪的心。

陸安然從來不覺得貪圖榮華富貴有什麽不對,只是若是以犧牲他人的利益為代價,那麽她自是看不起甚至唾棄。

若是藕荷不是趁人之危,或許陸安然會依然與她交好,只是有些事一旦錯了一步便是步步錯了下去。

陸安然微微別開了眼,對于藕荷的說辭無動于衷。

藕荷心知陸安然對寧貴人與太後的忠心,她頓了頓卻是又道,“不管怎麽說,阿然你都沒想過改變嗎?我知道太後對你恩重如山,平日裏也是很喜愛你的,但你平白受了委屈,還想替寧貴人隐瞞?這風聲遲早會傳到太後耳朵裏的,你性子好,我知你是不願多生事端,只是你不害人,卻要防着別人害你!”

這話藕荷是說了幾句真心實意的,話出口雖是有些後悔,可好好想想卻是一陣唏噓。

她也不願意這樣的,只是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地位高的踩着地位低的,她是庶女,母親怯弱,她自小受夠許多白眼,這讓她養成為了達成目的不惜任何代價的心理,她知道自己已經走火入魔,可又能怎樣呢?等她爬到了權位的高峰,那麽她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在也不用畏畏縮縮,怕頭怕尾。

陸安然真像原來的她,可是這皇宮卻是容不下的。

藕荷沉默了一陣,輕輕道,“阿然,你好生想想罷。寧貴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這次你能僥幸撿回一條命,但是你能保證下次下下次你還能安然無恙?你該明白,人心難測,一旦心裏有了根刺,與其放任不管讓自己難受還不如早些拔掉的好。”

陸安然似乎有點松口,她道,“那你的意思是?”

藕荷定定的看着陸安然,唇齒微動。

“如實禀告太後,求太後護你一命。”

她是真沒想過害陸安然的,以太後對陸安然的憐惜,陸安然會被庇護直至出宮,而她卻可以趁機添上幾把火讓太後對寧貴人厭倦。

原本一切的源頭,針對便是寧貴人。

藕荷一直想不明白,後宮中的女子環肥燕瘦,姿色遠甚于寧貴人的大有人在,可為什麽只有她的恩寵不斷,為什麽只有她即使有了身子小皇上去的次數也絲毫未減?她在映藻宮看見了他們的

柔情蜜意,她堅信自己也可以得到的,她确實也得到了,可為什麽心裏卻越發空虛?總覺得小皇上似乎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那奢望的柔情蜜意讓她沉迷,卻讓她心裏撓的越發的嫉妒。

如果除了寧貴人,那皇上就會更寵愛她了吧!

可是自不會有人告訴她,她的面容與建寧的本來面目的相似度有多少。

一切的一切本來就是笑話,後宮中的女人不過都是替身罷了,而走到最後的勝利者永遠都只有建寧。

陸安然突然有些可憐藕荷了。

清晨拂曉,慈寧宮開始熱鬧起來,後宮中莺莺燕燕的嫔妃們開始了每日的功課請安。

毛東珠坐在高高的座上俯視着她們,嘴角噙笑,可若是細心觀察卻能發現她的笑意并未達眼底,甚至在末梢還能顯出幾分冰冷。

該收網了,不知道敲打一下,她們是否會安分不在去找建寧的麻煩?

“荷貴人到!”

門外的小太監尖聲尖氣的禀告。

一襲嬌俏的麗人緩步走進來朝着毛東珠福了福身,“藕荷向太後請安,太後千歲千千歲。”

毛東珠點了點頭,随意的擺了手。

“來人,看座。”

藕荷颌首入座,她的身旁是其她貴人,都是康熙圖着一時新鮮賞了名分卻很少踏過她們宮殿的可憐人罷了。

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後宮中其他的妃嫔,毛東珠見人差不多了方抿了口茶水淡淡道,“近來後宮還算是安穩。你們的小手段是暫時歇息了麽?”

一雙鳳目掃去,下座下的女子們神态各異,毛東珠一一收入眼底,冷冷哼了一聲。

她那話原本就讓琢磨不出是嘲諷還是無意的打趣,後妃們也不敢故作輕松的接口說話。

卻是皇後垂下眼簾輕輕說道,“太後料理有方,所以後宮的姊妹們才能和睦相處,鬧不出風波

來。”

對于皇後的話,毛東珠還是很滿意的,她當太後當了這麽久,毛東珠這個身份已經離的漸漸有些遠了,模糊不清還不如眼前的真實。

毛東珠笑道,“還是皇後嘴甜。不過風波雖然沒鬧出來,可這風聲近來哀家倒是聽到了幾句。”

皇後道,“不知太後指的是?”

毛東珠的眸落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建寧的身上,唇角微微一勾,卻是問道,“寧貴人可有什麽看

法?”

作者有話要說:

☆、

難道是太後知道了?

後宮中的妃嫔們按捺不住激動,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建寧如何回答。

建寧淡淡的擡了眼,面容波瀾不驚。

“宮中閑言碎語不是一時形成,仁者見者智者見智。”

這話回答的相當巧妙,但凡知道些事情始末的都知太後問的是富察阿然一事,可建寧的回答卻是故作不知,只是用一句話擋了去,要是在不依不饒的追問,可不正說明自己既不仁善也非聰慧

嗎?

毛東珠何嘗不明白,她心下對建寧的回答相當欣慰,但是表面上卻是微微蹙了眉頭,顯示出對建寧的答案不滿意的樣子,只是一時卻想不出來話來反駁她。

一時慈寧宮甚為安靜,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似乎也聽得見。

後宮中的妃嫔都在心中暗暗腹诽建寧的恃寵而驕,只是得罪了太後,她又能自傲幾時呢?

毛東珠道,“寧貴人伶牙俐齒,自是說的有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可是這風聲總不會沒一點依據的,阿然是哀家賞賜給你的婢女,你平常也一直帶着身邊,可這幾日哀家一直未曾見過她,不知寧貴人又要如何給出解釋?”

這一番話恩威并施,在大殿上久久回響不斷。

若是心理素質稍微弱點,怕是早就害怕得一股腦去交代了,可是建寧卻仍然是一副置之事外的摸樣,她輕聲道,“太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阿然雖是我貼身婢女,平日裏也乖巧沒做過什麽錯事,先不說那西洋琉璃瓶是皇上所賜,就是普通人犯了錯也要受到懲罰的吧?我又怎麽能因為阿然是我的宮人就不懲戒她呢?若是開了頭,那日後映藻宮上下宮人豈不更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這話說的有些牽強,但勉強也算是圓過來了。

殺雞儆猴這後宮中人誰沒做過?只是阿然是太後所賞賜的,若是罰了她,太後面子難免有些不好看,這也是藕荷算上的一環,現在看來竟是連太後也制不住寧貴人不成?

藕荷心中暗自思量着。

犯錯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的道理誰都懂,可不是誰都可以大義滅親的,這道理倒不是能輕易反駁出來的。

毛東珠的眉越發緊鎖,她似無奈的擺了擺手,“罷了,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自己鬧去,哀家不管了。”

後宮中的嫔妃面面相觑,不知應該如何勸解太後。

正是這時,卻又聽小太監在外頭尖聲禀告。

“富察阿然求見!”

富察阿然?那不就是映藻宮的宮人,事件的另一當事人?她來幹什麽?

大家心下議論紛紛。

毛東珠道,“宣!”

陸安然低垂着頭緩步走了進來,在場的宮妃都偷眼打量,只覺得她面色憔悴,氣色也不似原先的紅潤,想來傳聞中的一事确然屬實。

“富察阿然見過太後,皇後以及各位嫔妃。”

陸安然福了福身。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的額頭沁出密密的汗珠,下唇也不自覺咬緊,似乎在隐瞞着自己多大的痛苦一般。

着實讓人于心不忍。

毛東珠點了點頭,輕聲問道,“富察阿然你求見哀家所為何事?”

陸安然的身子一顫,卻仍然用平穩的語氣說道,“富察阿然求太後為自己做主!”

做主?做主!

在場的妃嫔都快笑掉了牙齒,報應來的真快,現在太後已經不喜寧貴人了,要是富察阿然在加上幾把火,那這場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毛東珠一驚,旋即卻是下意識的勾了勾嘴角,“你有話但說便是。如果查明屬實哀家定會為你做主。”

“是。”陸安然得到了來自太後的鼓勵,越發有勇氣起來,她擡起臉,眉梢帶着顯而易見的喜色。

而此時下座的藕荷嘴角卻不自覺往上提了提。

寧貴人,你終是逃不了她的手心的。

陸安然簡述了一下原因。

“那日太後允了奴婢的要求。晚上的時候因為皇宮太大,奴婢迷路了。幸好碰見了皇上,恰好皇上臨時起意想擺駕映藻宮,皇上知道奴婢是映藻宮中的人,便帶着奴婢一起回了映藻宮,卻不料第二日卻被人傳的如此不堪。”

陸安然說的說話顯得很是羞憤。

這種有關貞潔的事情古代女人很看重,對于她來說其實也沒什麽,她氣憤是那個人閑着無聊竟是要把自己扯進去。

只是此情此景卻讓人不由多信了幾分,畢竟她面容清秀,眸色清澄,想來也不是大惡大奸之輩。

毛東珠道,“那後來可是寧貴人故意刁難了你?”

陸安然咬着下唇搖了搖頭,“寧貴人對奴婢很相信的,但是第二天奴婢因為自己的事心緒不寧所以失手打碎了西洋琉璃瓶,寧貴人呵斥了奴婢幾句,奴婢自覺羞愧所以才郁郁寡歡,憔悴如此。太後若是不信可以請宮中的婆子來給奴婢驗傷,如此便可知奴婢所言非虛。”

“哐當!”

在這寂靜的時刻,藕荷卻不慎打翻了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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