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經書一共有八本,就不知道毛東珠手上是否還有? (6)
的茶杯,見衆人看她,她勉強的笑了笑,毛東珠倒也并沒追問。
為什麽,富察阿然不是明明怨恨寧貴人的嗎?為什麽還要替她說話?
隐隐的,藕荷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
一切都太順利了,難道...難道自己中了她們下的圈套?
如是一想,臉色慘白如雪。
毛東珠吩咐了幾個慈寧宮中的婆子帶陸安然去驗傷,她的目光輕輕落至皇後身上。
“皇後,對于此事你如何而為?”
皇後低眉順眼的說道,“若富察阿然所說無假,這後宮自要好好整治一番。”
“整治是必須的。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幕後之人有心挑撥哀家與寧貴人之間關系,如此惡劣之至,意圖讓後宮不安寧,皇後,不可放過一人,你好好嚴懲罷。”
皇後點頭答應着。
沒人發現藕荷的身子在太後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一顫,她的雙手緊緊握着,下唇隐約泛起了一絲血色。
作者有話要說:
☆、笨徒弟的笨蛋事
富察阿然一事暫時在後宮告一段落,至于皇後是否查出了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映藻宮,平靜安然的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建寧的臨盆期日漸臨近,那肚子也越發沉甸起來。在這節骨眼誰也不敢馬虎,即使是一貫懶散的陸安然也多了幾分心眼,試藥衣飾該檢查的,不該檢查的,一一都不能放過。
只是陸安然着實有幾分心虛。
她徒貪了陸高軒女兒之名,毛東珠久不在神龍島自也不知她幾斤幾兩,而她跟随沐子昱偷偷學了幾招,糊弄糊弄人倒是可以,可若是真攤上問題,她...該如何是好呢?
“咕咕,咕咕!”
暖陽傾灑,禁衛軍們挺直了腰杆手持着長矛站崗守衛,一聽這聲音禁衛軍中有人小聲嘀咕道,“這什麽鳥呀,隔個幾天就瞎叫,準時的很。”
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年輕禁衛軍神色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不由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咳。
“我去巡視下罷。”
“也好,免得吵到了宮中的貴人,又拿我們發火。”
禁衛軍中有人符合着抱怨道。
說來也是前幾天的事,倒也沒怎麽,不過是後宮一名怨念的妃子路過時被撲哧着翅膀的鳥兒越過頭頂驚了驚,不由有些遷怒。
“大膽!本宮的頭頂也是這鳥兒能越過的?你們還不快把它抓了!”
禁衛軍們面面相觑,雖是無語但總歸也是主子不由依言而行,只是這鳥兒空中而動,他們也不能貿貿然去拿弓箭,如此折騰也不過是白費事而已,而這妃子本就恨着這數日裏康熙未曾來過一次,如此更是有了理由将他們好生臭罵。
大夥心裏都憋着氣,但顧念着尊卑觀念只得默默的受了。此時舊事重提也是打趣的成分居多。
沐子昱緩步走去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腳步停下。而那裏正等着一個宮裝少女,見到他來,含笑的眸亮了幾分。
“師兄!”
“何事?”
如一潭湖水般沉靜無波,卻總在一縷風掠過後留下微微的漣漪。
“師兄,我辨醫識毒是跟你學的,呃,這個...溫故而知新,師兄可不可以在指導一下我?”陸安然說的有些磕巴,她可沒忘記當初為了學醫毒求了沐子昱許久,後還與他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方才達成心願,只是這新鮮度一過,她懶惰之心頓起,不由總是尋着借口幹些其他的事,沐子昱非嚴師,而她非勤奮之徒,這一年又一年下去,除了最開始幾個作弄人的藥方有大概印象以外她真的在記不得其他東西了。
而現在毛東珠看重她善藥理毒經,她硬着頭皮也不好意思說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剛剛毛東珠突然心血來潮要她說說建寧藥碗裏都有些什麽藥材,她支支吾吾說了幾句就搪塞了過去,也不知道毛東珠是否看出來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認同自己,那麽她一定要努力不讓毛東珠和建寧失望才是!陸安然心中暗暗為自己加油。她怯怯的擡眼可憐巴巴的望向沐子昱。
“師兄......”
沐子昱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神色微動,似有些無奈的輕輕嘆息。
“你先去認識藥材罷。”
知陸安然者莫過于沐子昱,就陸安然這記性,怕是只認得幾種較為常見的藥材了,正如讀書而不識字,好好打下基礎,才能受益良多。
陸安然卻癟了嘴。
她凡事均有涉獵,說也能說個七七八八,有時也覺得自己若是用心倒是可以輕松學會很多東西,只是這回沐子昱讓她從頭開始,她說實話哪是願意的?這不是大材小用,大學生重讀一個一年級嗎?
而且天下間藥材種類繁多,她現在也學不了,不如就簡單的告訴她需提防什麽不是更好?
“師兄,這些以後我在學吧。建寧臨盆在即,就算我抱佛腳罷,師兄可否詳細指點我幾句?”陸安然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知沐子昱平日裏是最讨厭投機取巧的人的。
沐子昱眉頭輕蹙,“安兒......”
“我不敢了。”陸安然及時認錯。這幾年可不是白白相處的,看師兄的臉色就知道已經惹的他不高興了。
只是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師兄這路走不通,那她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方法?
比如看醫書?
宮中沒什麽東西是得不到的,陸安然只是略在建寧面前提了提自己想陶冶情操,不過第二天太醫院的就老老實實派人送了書籍過來,由淺入深字字講的詳細,雖然看到專業名詞腦袋有些發暈可至少比起先前的一知半解好上許多了。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保護建寧而萬無一失了吧?其實也沒有那麽難嘛!
陸安然的自信心爆棚。
只是有一日,在她還在繁忙的解剖研究麝香紅花的樣式氣味時,有一個宮裝女子帶着宮人們氣勢洶洶推開她的屋內。
“抓住她!”
十指芊芊塗着鮮豔的蔻丹指着陸安然,在這種亂七八糟完全一頭懵的情況下她被帶到了慈寧宮。
“富察阿然你可知罪!”
是先前那個女子的聲音,她趾高氣揚的擡着下巴,從陸安然這個角度看去只覺得她鼻孔朝天,連多少根鼻毛都可以看的清。不由暗暗搖頭,這個女子看打扮應該是嫔位,但自己沒太大的印象,想來應是個不受寵的,不過這番樣子還受寵,那她真的不得不懷疑一下康熙的審美了。
這副神游天外的摸樣讓習嫔看在眼裏更為生氣,還道是陸安然對自己回答的不屑,不由又加重了聲音喝問,“富察阿然你可知罪!”
“知罪?”陸安然反問,“不知奴婢何罪之有?”
她目光坦然的看着習嫔,毫不退讓。
習嫔也還從未見過如此的宮人,一時卻是頓了頓方才控訴道,“你将麝香紅花藏在屋內你還想如何狡辯?”
陸安然一臉惶恐,“娘娘,奴婢不敢!麝香紅花可是對主子不利之物,奴婢哪有本事弄的到!而且這屋裏的東西...屋裏的東西不是娘娘前些日子給奴婢的嗎?娘娘說是珍貴藥物,奴婢便一直沒敢察看。娘娘...你為何将麝香紅花放在奴婢屋中?難道,難道你想借奴婢的手謀害寧貴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過完了,其實還不如不放,越放越累......
這幾天去了姑姑家,小外甥三歲活潑好動,半夜也沒睡好,今天撐到淩晨一點半總算完成這章又累又困,不自覺寫宮鬥了,話說本來想引出來一個人的,呃,最多三章關于後宮的就沒有了,然後就是又跟鹿鼎記挂點勾的劇情,比如該到人物出場的阿珂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番颠三倒四的說法将習嫔也扯了進來,這讓在場的後妃冷眼觀看不發一言,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場好戲該如何演下去。
陸安然說的是與真假有什麽關系呢?多除去一個女人總是好的——這是後妃們的共識。
習嫔畢竟心思不夠,待明白後怒而道,“你這個賤蹄子還想誣陷本宮!”揚掌揮去,風聲簌簌,幸好陸安然反應的快及時躲開,要不然還不知道臉頰上會承受多大的力度。
習嫔氣的跳腳。
“你這個小賤蹄子!”
“習嫔。”上座的毛東珠淡淡出聲,“你先退下。皇後來問罷。”
太後金口一開,習嫔就算心裏有多大不願意也只得低下頭神色怏怏的退到一旁,但還沒忘了瞪陸安然幾眼。
皇後一直是個娴靜的女子,她輕輕走到陸安然的身邊,語聲淺淺的問道。
“富察阿然,你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罷。太後和本宮自會護你周全。”
陸安然忙是垂下了頭,“是。”
心下的念頭百轉,不由想着尋個什麽樣的由頭來自圓其說。
這事原本就是她的疏忽,她雖是好心想知己知彼了解藥性以備不時之需,可是總歸是宮中禁藥,就算建寧和毛東珠有意保她,若是她自己不聰明點應對,怕更會連累她二人。既然是習嫔想找她麻煩,那何不将她一起扯下水?越是混亂沒準為自己争取的機會就會越多。
陸安然暗暗打定主意,有些害怕的怯怯道,“奴婢...是習嫔娘娘派人送到映藻宮給奴婢的。”
“你瞎說!”習嫔不淡定了,高了語調的辯駁道,“本宮與你無冤無仇,甚少蒙面,怎麽會讓人去給你送東西?你怕是魔怔了罷!太後,皇後娘娘你們可千萬別聽信她的胡言!這小賤蹄子定是怨恨我揭穿了她,有意混淆視聽!”
皇後未曾看習嫔一眼,面色無波仍然是輕聲問陸安然道,“習嫔娘娘送你東西時可說了什麽?”
“習嫔娘娘說奴婢原先在慈寧宮伺候過太後,想也是個有福的。”陸安然低聲道。她腦袋裏現在一片混亂,努力編織着語言。“習嫔娘娘說放在奴婢屋內的是些珍貴的藥材,是娘娘家娘家人特地捎來的,只是這藥喜陽,習嫔娘娘的宮中有些陰暗,想來想去便放在奴婢這來了。順手還塞了奴婢幾兩銀錢。”
陸安然低低緩聲着,“奴婢貪心,雖心下覺得有幾分不對卻還是沒有跟寧貴人禀告此事,是奴婢的錯。只是奴婢真的沒做過傷害寧貴人的事,這麝香紅花也是習嫔娘娘剛剛說奴婢才知的。望太後和皇後娘娘為奴婢做主!”
氣勢氣勢,不管怎麽樣,不卑不亢的摸樣總是讓人很難懷疑的。
“你這小賤蹄子......”習嫔咬牙切齒,但顧忌着毛東珠和皇後卻是不敢在多放肆。
皇後淡淡的看着陸安然道,“你說的話當真?”
“千真萬确,奴婢不敢說假。”
陸安然略垂下了眼簾,但是語氣卻是十足堅定。
皇後一聲輕笑,“那可有憑證?”
憑證?
陸安然一驚,是了,她怎麽把這個東西忘記了,憑證,哪來的憑證呢?
“這丫頭許是一時也想不出什麽,來人吶,去把習嫔的貼身宮人都找來給阿然見見。”毛東珠及時替她解圍。
這随随便便的一句話若是仔細琢磨倒是可以聽出幾個意思。
比如稱呼,宮中的名冊上陸安然全名是富察阿然,毛東珠喚她阿然可不就顯得親密,在然,話落時那一眼警告。
警告也算是提醒,這事說棘手也棘手說不棘手也不棘手,但是能速戰速決總是好的,待會将習嫔身邊的宮人帶進來,如果陸安然會意點随意指個人,那麽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就算是宮中有人看出她這個太後偏心又如何?
但是待這事了了後,她勢必要好好整頓一下後宮。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和自己同一根繩上的陸安然,這相當于老虎拔牙,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毛東珠端起茶杯抿了抿唇瓣,鳳眼低斂,微微蓋住那泛着寒意的眸。
不過片刻幾個宮人就被帶來,一一行了禮後,均是垂首看着腳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富察阿然,你可以指認了。”
出聲的是皇後,陸安然點頭腳步輕擡朝那幾個宮人走去,旁人只道她辨認的仔細卻不知她心下糾結不知如何。
這選中一個便代表着以她為主角的戲劇便要謝幕,而毛東珠一向事不關己,難不成為了除後快讓那個替罪羊一命呼呼,陸安然一下子覺得自己肩膀擔着的責任重大。
“皇上駕到!”
只聽一聲禀告,陸安然跟着後妃們福身行禮,垂下的眼角瞥過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兒臣見過皇額娘!”
康熙向毛東珠行禮,毛東珠嘴角噙着笑緩緩詢問着道,“玄烨今個兒怎麽這麽早下朝了?”
康熙笑道,“太平盛世,兒臣也偷的閑來看看皇額娘呀。”
倒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意氣風發,傲然之蔑。
“你這回來的不巧。”毛東珠道,“哀家正在替你整治後宮呢。”
“朕就是為此而來。”
“哦?”毛東珠的眸掃過一旁明顯欣喜不已的習嫔,語氣也冷了幾分,“玄烨是為習嫔而來?只是這事哀家與皇後還沒查明白,怕是不能随便給皇上一個許諾了。”
她很少如此直白的不給康熙留面子,只是這個女人愚笨如豬,着實讓人心生厭惡。
康熙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皇額娘,朕為的是富察阿然。”
“富察阿然?”
毛東珠心下隐約泛上幾絲不安。
“是的,富察阿然。”康熙巡視了一圈眸色如水般輕輕柔柔的落到陸安然身上,“她冒失的很,但心卻是不壞的,皇額娘,不如讓朕陪你一起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康熙馬上就要知道陸安然的真實身份啦~
☆、康熙意欲何為
毛東珠微仲,卻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
不論皇家或是平民百姓皆是以男子外頭處事,後宅女子管家,康熙對後宮是是非非也一向不感興趣,每次毛東珠和皇後略提了提,便都擺手稱讓她們放手管便是,這次卻是一下了朝就匆匆而來,着實讓後妃們頗為嫉妒。
富察阿然莫非有什麽出衆之處?
均是偷眼打量着,卻是不禁蹙眉暗自搖了搖頭。
如此姿色或許襯得上中上,清秀有餘,唯獨突出的不過是那份純秀,只是這東西在後宮中又能保持多久?就算帝王喜愛,以她的心智其他都不足以為懼。
心中的顧慮稍微放了放。
因為有康熙的突然到來,慈寧宮中十分的安靜,毛東珠道,“富察阿然,你可認出了誰是那日陪習嫔來映藻宮的宮人?”
陸安然擡起頭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方才恍過神來,一時吶吶無言。
她心思紊亂,對康熙前面之語已是擾亂心神不定,此時在想起亂指人一事更是不知應如何是好,這非她所願,她...哎!
毛東珠對她此舉心下略有些不滿。
“富察阿然,你在好好想想。”
這話音落的有些重,但明眼人都知道太後是故意提醒想給富察阿然一個機會,畢竟皇上先前都已經說了為富察阿然而來,即使是母子,幾分薄面卻也是不得不給的。
藕荷的眸色暗了暗,嘴唇抿緊。
富察阿然...富察阿然!
她倒是真有本事,表面上還裝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摸樣,卻是讓皇上對她另眼相待,自己怎麽就沒看出來?真是小瞧了她!
陸安然眼神游離,她何嘗不知毛東珠的用意,只是這事...她卻不想将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似看出了她的為難,康熙輕聲道,“阿然,朕知你非毒辣之人。朕相信你,但卻不能為你罔顧了宮規,你可知?”
陸安然點點頭,斂了眉眼。
康熙緩聲道,“後宮的事一向說不清楚,既然并未危害他人,那麽就懲罰一下算了罷。”
寧可錯殺千人不可放過一人,就這麽...算了?
不光後妃們大驚失色,就連毛東珠和皇後也微微蹙了眉頭,此事一旦開了先例那日後管理後宮豈不是束手束腳惹其他後妃腹诽?
康熙這話說的倒是輕輕松松,只是給她們帶來的麻煩卻是無窮無盡頭疼不已。
皇後自不會落了康熙面子,只得小心問道,“不知皇上說的懲罰是?”
“禁足一月,無賞無俸可好?”
這懲罰不痛不癢,皇後也提不出異議來,垂下頭輕語道,“皇上說的是。”
毛東珠在旁淡淡的搭腔提醒。
“皇上,後宮之事既然交予了哀家和皇後負責,這一次便罷,只是萬不可在有下次。不然哀家與皇後如何服衆?”
“玄烨知道了。”
康熙低首,言語恭敬。
既然一場鬧劇結束,後妃們也紛紛散了去,毛東珠本欲留下建寧與陸安然,只是康熙一直遲遲不走,無奈之下只得随便訓了她們幾句。
建寧身子重,陸安然低眉順眼跟在旁邊伺候,而康熙則是背着手走在建寧身側。
長長的走廊,宮裝麗人龍袍男子,落英缤紛,最是風景如谙,美景甚收。
康熙突然頓住了腳步,溫聲道,“寧兒,你們先回映藻宮罷。”
“是。”
建寧答應着垂首福身帶着宮人離去,陸安然也跟着走了幾步。
“富察阿然留下。”康熙出聲。
陸安然心下一陣打鼓,只得默默停住了腳步。
康熙負手望着蔚藍的天色,不發一言。
一分一秒,刻刻時時,陸安然的腳站的有些發酸時康熙突然收回了視線眸色深暗的看向她,微動嘴唇。
“你到底是什麽人?”
陸安然心頭一跳,慌忙低首回答,“回皇上的話,奴婢是映藻宮的富察阿然。”
“富察阿然...這不是你的真名罷。”康熙輕輕嘆息一聲,眸色微垂。“你身份太多了,或
許,朕也可以喚你一聲建寧?”
一瞬間,陸安然的腦袋好似一個驚雷,噼裏啪啦的爆炸而開。
她覺得有些眩暈。
康熙怎麽會知道建寧是她所扮?難道是心生疑惑所以故意套她的話?
念及,不由怯怯的擡眼看了看康熙,小聲道,“皇上,建寧公主已經遠嫁吳應熊額驸了。奴婢是富察阿然。”
“富察阿然,呵。”康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隐晦的道,“你還不打算對朕說實話?沐侍衛,
皇額娘,一一都知道的罷。”
這一句話語調平淡,卻是石破天驚。
康熙都知道了嗎?
陸安然眸光躲閃,不敢看向康熙如深潭般幽深的眼。
是韋小寶告訴他的吧?那毛東珠的身份,有關神龍島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了?所以他才會及時出現在慈寧宮,出言幫助自己?
思緒如同混亂的毛線團分理不清。
陸安然不知道她現在應該做出怎樣的舉動,是抱着康熙大腿求他饒命還是淚眼相對不發一言?
她低垂着眼看着繡花的鞋面說不出話來。
康熙靜靜的看着她,那探究的眸似乎要将她看穿。
“告訴朕你真正的名字罷。”
他嘆息着輕輕吐出口氣來。
陸安然澀然的張了張嘴,“我叫陸安然。”
“陸安然......”康熙重複着,面上噙了淡淡的笑意,“安凡然爾,這個名字朕很喜歡。”
陸安然勉強笑了笑。
安凡然爾,希翼一生平順。
康熙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近,那無措感讓陸安然垂下頭下意識絞着手指。
頭頂上傳來的聲音輕輕緩緩,如同一片羽毛慢慢劃過心扉。
“朕喚你然兒罷。然兒,你可願意進宮陪朕?”
呃?
陸安然驚慌的擡起頭,正好撞見他含着笑意溫潤的眸,一時茫然的瞪大了雙眼。
“進宮?可我是......”
“朕知道的。”康熙柔柔的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朕都不在乎。”
“你......”
陸安然唇瓣微啓,麋鹿般的清澈蒙上一層淡淡的不解。
康熙意欲何為?難道是想借故與神龍島攀親?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完全不必要這麽做,那麽,難道是......
瞳孔微張,陸安然吶吶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小格格出生了
“這算是拒絕嗎?”康熙淡淡的笑。
他的情緒無波無瀾,似乎不過是一句随口的玩笑。
陸安然怔了怔,略有些茫然的垂下頭。
每個人選擇逃避的方法不一樣,裝鴕鳥就是陸安然下意識的舉動。
她總會心存一絲僥幸的。
比如,康熙說過的話會随風而去,而他們,将都不會記得。
“這個世上你是唯一一個拒絕了朕兩次的人。”康熙輕輕的說着,卻是自己笑了笑,“然兒,上一次拒絕朕的時候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朕可否知道那個人是誰?”
“他是......”差一點,陸安然脫口而出,她隐瞞了康熙太多太多,心中翻滾的愧疚讓她不
忍不如實交代。只是,她真的要說嗎?
康熙為何喜歡自己,是真心還是別有圖謀?
一切有太多的不确定,陸安然不敢冒險。
“你別問了。”
陸安然輕聲道着。
“是沐侍衛罷。”康熙的語氣很肯定。
陸安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她和沐子昱的親密從未瞞過其他人。
久等無言。
簌簌吹來一陣風,掠過身邊帶着淺淺的涼意。
“沐侍衛确實是個可造之材。可是然兒,朕難道就差了嗎?”
康熙口吻随意,隐約帶着調笑之意,一雙暖色的黑眸似笑非笑。
陸安然小心肝被震的一驚,忙是搖頭道,“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皇上乃是難得的治國之才,師...沐侍衛是不能比拟的。”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康熙重複着,突然眸光一亮,略帶贊賞看向陸安然。
“然兒的詩詞很有進步。”
很久很久以前,當陸安然還是建寧身份的時候,康熙也曾經如是誇過她。
一時竟有幾分恍惚。
陸安然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方才回過神來,吶吶道,“我聽外頭的文人說的。”
“民間果然藏龍卧虎。”
看樣子,康熙似乎很自得自己在民間的威望。
陸安然暗暗松了口氣。
原先略有些尴尬的氣憤莫名和諧起來。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
淡淡的,卻是馨香好聞。
“呆在外面也久了,和朕一起去映藻宮罷。”
收斂了神色,眸光疏離背手走去,彷佛剛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陸安然以為自己緊繃的狀态可以放松下來,可是心下卻似少了什麽一樣,悶然難受。
人總是這樣的貪心不足。
前去映藻宮的路上,康熙和陸安然都沒有說話,一切正常的就像宮中最普通的尊卑,可只有他
們自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默默發生了改變。
只是這改變是好是壞,就不得而知了。
映藻宮沸騰不已,行走的宮人都一派忙碌的樣子,有眼尖的瞥見了皇上,忙是福身行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蹙眉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寧貴人不慎動了胎氣,禦醫們正在準備為寧貴人接生。”宮人恭敬回答道。
建寧要生了?
陸安然無措的看向康熙,康熙跟身旁跟随的小太監低語了幾句,便徑自走去了建寧臨盆的屋外。
“阿然,你怎麽在這閑着啊,快,快跟我端了熱水進去!”
梓心忙的焦頭爛額,見到陸安然忙是一把扯了她幫忙。
建寧面容蒼白,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雙手死死扯着錦被,緊咬住的下唇咬破出鮮豔的血珠。
“愣着幹什麽,帕子呢?快塞進寧貴人嘴裏,別傷了嘴!”
慌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陸安然被推搡着趔趄幾步,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誰塞了毛巾,陸安然有些驚醒的趕緊将毛巾塞進建寧的嘴巴裏。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陸安然身邊而過,建寧低低的□聲漸漸大了起來,透出幾分難耐的痛楚。
“見過太後!”
屋外是宮人一片的福身行禮。
陸安然出了屋門走到毛東珠身邊微微福了福身。
毛東珠颌首。
她的神情有掩不住的焦灼,此時嘴唇嗡動,細細一聽似乎在念阿彌陀佛諸如之語。
“會沒事的。”
陸安然低聲道着。
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毛東珠。
天邊的太陽慢慢落了下來,霞色的渲染如同一副大師筆下的油畫。
唯色安谧。
“哇!”
一聲清脆的啼哭傳來。
新生命降臨了。
屋內的宮人急忙抱了襁褓中的嬰孩前來報喜,“見過太後皇上,寧貴人生下了一名小格格。”
毛東珠愛憐的看着那還未睜開眼睛卻皺起眉頭的嬰孩,不由放輕了聲音。
“哀家知道了。你快去給小格格洗澡,別凍着她。”
宮人垂首領命。
毛東珠又看了康熙一眼,緩聲道着,“小格格身子弱,日後必定是要好生調養着。玄烨,不如先賜下封號望上天垂憐庇佑罷。”
“那便下旨賜和碩長寧公主罷。”康熙道,“寧貴人生下小格格有功,賜妃位。皇額娘,你
看?”
毛東珠輕輕颌首,“一切都依皇上的意思。”
陸安然低眉順眼的站在他們身側。卻見身旁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名身着靴子的男子,她心下一動,偷眼望去,有些驚訝。
沐子昱眉眼淡淡,并未朝她投上一眸。
陸安然知道他們要低調。
只是心下卻不由得胡思亂想。
禁衛軍一向只守衛皇城,不可能連後妃生子也要趕來保護,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所以謹慎的沐子昱才铤而走險來找自己?
毛東珠和康熙又說了幾句,便相伴進去看望剛生産完的建寧,宮人們也紛紛跟着他們身後,一
時竟沒有注意陸安然二人。
陸安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一股大力拉着手拽去一處偏僻無人之所。
那手心的溫熱沒有消退,臉上便又紅了幾分。
“小皇上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需要速速出宮。”
沐子昱的面容很嚴肅。
陸安然來不及多想就立刻點頭答應了他,她自也是怕的。
但是有一事陸安然忍着沒有問出口。
建寧動了胎氣可是沐子昱所為?一若千金,動機不外乎是為了他們二人早日出宮。
如果是真的,那...他竟是為了保全他們二人置他人于不顧?
陸安然突然覺得有些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忙碌,明天要交PPT忘記做了,T_T就臨時趕緊做了半天,啊啊啊!!!!!!!
☆、路上變故叢生
沐子昱派人通知了陳近南一聲。陳近南現在和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總會想辦法告訴毛東珠的。至于毛東珠是如何打算便不關他們什麽事了,只要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适當伸出一把援手便也算是仁至義盡。
沐子昱和陸安然二人本是打算不麻煩天地會直接回神龍島的,但陳近南受人之托,加之事情遭變被康熙知道他們身份,恐路上有性命之憂,不由堅定了親自送他們回神龍島的心思。
幾人喬裝打扮成普通百姓以探親為借口。對外,沐子昱和陸安然扮演一對年輕夫妻,陳近南是沐子昱的父親,而其他幾名跟着的天地會中人則是大伯叔叔。
似乎也并不打眼,加之刻意的用特殊汁液将臉龐手臂塗上略黑泛黃的顏色,看上去也不覺有異,警惕的觀察一路,并未發現追兵,想來竟是康熙放過了他們。
“小皇上莫不是打着什麽主意?”
陳近南覺得很反常,大清文字獄大肆盛行,小皇帝即使愚昧無知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過混進皇宮的陸安然師兄妹兩啊,而且,小皇帝看樣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陸安然有些心虛的垂下頭,沐子昱道,“安兒餓了嗎?先吃點饅頭填下肚子罷。”
此時他們正歇于樹蔭下,帶來的幾名天地會的男人都紛紛去打水勘察去了,便只留下了沐子昱陸安然和陳近南在此處稍停留補充體力。
陸安然将沐子昱塞過來的饅頭推了推,“我不餓的。”
沐子昱輕聲道,“那先喝口水。到鎮上在點些你喜歡的。”
陸安然點了點頭。
陳近南道,“前面的鎮子隔的也不是很遠了。陸姑娘在堅持會,等他們回來我們便啓程。”
說來,這風餐露宿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能熬下來的,陸安然總歸過了幾年好日子,原先也一直沒吃過苦,陳近南原本還有些擔心她,不過這一路看來,她咬着牙但也硬撐了下來,即使自己顧念着她提出多歇一會兒,她也只是搖頭拒絕不願拖累行程。
倒是個不錯的女子。
陳近南暗自欣賞不已。
陸安然道,“我可以的。只是真麻煩總舵主和天地會的弟兄們護送我們一路了。”
這說話間有幾分不好意思。
陳近南笑了笑道,“陸姑娘應該感激的是二公子才是,在下也是尊了二公子之命。”
鄭克爽......
這個名字盤繞心頭久久不去,陸安然垂下眼,輕聲道,“他和馮師傅離開了數日,我沒有機會親自答謝他,總舵主若是見了便代我說聲謝謝罷。”
“會有機會的。”
陳近南的笑意包含了莫名的情緒。
又等了片刻,天地會的男人們回來,一行人再次啓程。
途中經過一座破廟,外頭的地面上若現着幾枚雜亂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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