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紛紛登門(三更)
原來首輔不行啊。
扶柳就在屏風外面乖巧伺.候着。
她終于明白, 為何姑娘待在首輔身邊那樣多時日,首輔從未僭越過男女之事,而且姑娘這樣的嬌俏美人,首輔沒理由不動心, 卻原來是這樣 的緣故。
扶柳一想到首輔那張俊美的驚為天人的臉, 不免覺得可惜了……
這廂, 施言出了浴, 侯夫人瞧着女兒雖是清瘦, 但身段玲珑, 尤其是.腰.窩.那.驚.人的弧度, 真真是個小美人。她笑道:“言兒, 日後爹爹和娘親定給你找一個絕世好夫君。”
一般人根本配不上她家囡囡。
施言只莞爾一笑, 少女剛剛沐浴, 面頰像是爬上了一抹醉紅,半分嬌憨, 半分妩媚。
這輩子還嫁人麽?
她不曾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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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迫不及待将消息告訴了定北侯父子四人,并且表示, 她對顧九年不行這件事, 還是很驚喜的。
定北侯父子四人怔了怔。
沒想到啊沒想到……
不過,父子幾人絲毫也不同情顧九年,囡囡還是完璧之身,這無疑是一樁大喜事。
倒不是嫌棄妹妹曾經流落揚州,而是一想到妹妹不曾被欺負過,父子幾人忍不住心情舒暢。
“難怪首輔整日面色陰沉,我原以為他是如何陰骘城府,卻原來是另有隐疾。”衛二生的俊美,他一笑, 身後宛若有無數桃花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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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三也配合:“不過說話回來,還真多虧了首輔不行。”
父子四人笑了笑,恨不能給顧九年送一塊柳下惠的匾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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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立在閨院中,對身側充滿好奇心的扶柳道了一句:“柳兒,你且先退下。”
扶柳脆脆應了一聲,她原先還想讓姑娘在首輔跟前争寵,可眼下看來,還是侯府千金的日子舒暢啊,連帶着她也過上了每日能吃飽的日子,扶柳笑眯眯的退開了數丈遠。
這時,施言擡手摘了一朵芙蓉花,道:“素素,你出來吧。”
她身邊有暗衛,前一刻,暗衛已經告知她,院中潛入一位“客人”。
施言沒有讓暗衛直接将素素捉來。
這傻姑娘受了十五年的苦,施言想好好疼疼她。
素素沒想到自己這樣快就暴露了。
公子說郡主還活着,且又暗中吩咐她照料這位九姑娘……又确切的說,是侯府千金。她本就起疑,也不曾見過公子對誰上過心。
但疑慮大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容易胡思亂想了。尤其是這位侯府千金與郡主的容貌那樣相似。
素素悄然走了出來。
只見少女眼眸明亮,正眨着純真的大眼看着她。
素素後脊背發涼。
施言往前走了一步,擡手就撫摸了素素的面頰。
素素的臉頓時一紅:“你、你……”
施言已屏退了暗衛,扶柳不是她所擔心,故此,施言沒有隐瞞,直接道:“素素,是我,我回來了。”
素素僵在原地。
這世上除卻郡主之外,沒有人摸過她的臉。
起而複生?借屍還魂?
這些也未免太過離奇。
但郡主的眼神錯不了,素素結合這陣子發生的種種,以及公子對她說過的話,頓時淚落如雨。
十五年故人相見,唯有淚千行。
素素緊繃了十五年的神經忽然在這一刻放松了下來,她一手捂着唇,不 讓自己哭得太過狼狽。
施言上前,擁着她,一手輕拍着素素的後背,柔聲寬慰:“好姑娘,想哭就哭,我理解你,從今往後,由我照顧你。”
“嗚嗚……”素素再也忍不住,也抱着施言,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遠處的扶柳看呆了。
她和姑娘在金陵也算是共患難了一場,她以為自己是姑娘最器重的婢女,這怎麽……從哪兒又冒出一個?
扶柳頓時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這廂,素素的情緒平靜了稍許,她放開了施言,又細細打量了她,暗暗慶幸在金陵那會沒有傷害到郡主。
“素素,日後跟在我身邊,但你要記住,瓊華郡主早就死了,我是侯府千金,衛錦言。”
素素豈會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她連連點頭:“我省得了!”
施言眼下是嬌寵一身,想要留一個婢女在身邊實在簡單。
主仆二人尚有太多話要說,卻在這時,守門小丫鬟過來禀報:“姑娘,二小姐來了。”
施言這具身子的原主,算是侯府的嫡長女,即便她走失十年,定北侯夫婦也不允許任何人搶占她嫡長女的身份。
故此,即便二房嫡女衛玉燕也是十五,也只能居于其下。
方才父親當衆交代過,讓她好生歇息,不成想這位二小姐還是來了。
“讓她進來吧。”施言道了一句,十五歲的面容,冷清沉穩中透着一絲強勢與冷硬。
不多時,衛玉燕由婢女領來西側花廳。她自幼嬌生慣養,自诩容貌出衆,但看見施言的第一眼起,她隐隐有了危機感,尤其是此時,施言剛出浴不久,又換上了一身軟煙羅,不施粉黛,卻如嬌豔桃花,仿佛四周日光也在她的襯托下,而顯得黯淡了。
衛玉燕打量了施言幾眼,擰了錦帕,不愧是侯府養出來的嫡女,很快恢複常色,上前握着了施言的手,瞬間紅了眼眶:“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些年祖母、侯爺大伯和伯母,都在四處找你呢。”
施言淡笑而過,抽回了自己的手:“二妹這是在說什麽?我怎的一句聽不懂?”
衛玉燕一怔,猛然意識到面前少女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正發窘,施言面色微冷:“我父親母親這些年将我寄養在外,自是知曉我在哪裏,又何來尋找一說?”
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定然不能讓旁人污了原主的名聲。
衛玉燕一時間僵住,唯有嘤嘤嘤的哭泣抹淚:“姐姐,我、我……我沒有旁的意思,我只是……”
施言無暇與她糾纏:“我今日剛回府,要歇息了,妹妹先回去吧,改日你我姐妹再聚。”
衛玉燕咬了咬牙,囧态大發,只能漲紅了臉離開。
素素一眼看穿,道:“姑娘,二小姐這是來打探虛實的。奴婢猜,二小姐一定是嫉妒姑娘。”
她家郡主世間獨一無二,真真是任何時候,皆有人嫉妒。
施言淡淡笑過:“無妨,不過是小角色,不必放在心,不過 ……”她眼眸一亮,對不遠處的扶柳招了招手。
扶柳當即大喜,甚是喜歡被姑娘召喚的滋味,邁着飛快的小碎步走來:“姑娘,婢子在!”
施言問她:“方才二小姐所言,你可都聽的所差無幾?”
扶柳咬唇,她可不是故意偷聽的,她實在是忍不住關心姑娘的一切大小适宜。
施言沒有訓斥她,只道:“你去将原話告之侯爺與夫人。”
扶柳見姑娘非但沒有怪罪她,還交代給她任務,可見她在姑娘心目中還是有地位的。
“是!婢子這就去!”
扶柳辦事利索,向侯爺與夫人禀報過後,還得了賞銀。
她面上笑眯眯的,姑娘果然最看重她,好差事都交給她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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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定北侯氣得擲了茶盞。
侯夫人冷喝了一聲:“二房當真愚蠢惡毒!囡囡好不容易歸來,二房就是如此對待囡囡,玉燕也是個蠢的,侯府千金名聲受損,對她哪有一分好處?!夫君,此事我不能忍!”
定北侯懼內,侯夫人臉一沉,他當即發話:“夫人放心,這件事為夫也不會罷休。”
當下,定北侯就直接去見了老太君。
老太君聽說了此事,面色一白:“來人,把玉燕給我叫來!混賬東西,如何能那樣編排長姐!”
老太君雖然不是定北侯的生母,但對重新歸來的千金,也是半點不敢馬虎,沒想到自己的嫡親孫女會那樣愚笨,竟迫不及待去打探。
還是親自跑去丢臉!
老太君面上一陣陣火辣辣的難受,仿佛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衛玉燕過來時,定北侯已經離開,小輩之間的事,他不便親自插手。
“祖母,您叫我有何事?”衛玉燕神情失落,還沉浸在容貌被長姐輾軋的苦惱中。
“啪!”
老太君一巴掌煽在了衛玉燕臉上:“你這個沒腦子的!言姐兒是長房的心肝寶貝疙瘩,這才回府頭一天,你就去挑釁,你是想挑起長房和二房的紛争麽?!甭管言姐兒是從哪裏歸來,她就是侯府千金,這些年也只是寄養在外,從未走失!”
衛玉燕被打蒙了。
長姐沒有歸來之前,她才是侯府備受寵愛的小姐,祖母別說是打她了,就連言辭厲色都不曾有過。
“祖母!可是分明有人瞧見大伯是從首輔府上接來了長姐!”衛玉燕不服氣。
老太君腦中一陣嗡鳴,頓時覺得這些年對孫女的寵愛都是白費了:“胡說!你編排你長姐就算了,還扯上首輔?!首輔是何許人也?! 你十五了,定親在即,你長姐的名聲毀了,你也別想高嫁!”
衛玉燕猛然一怔。
她是侯府嫡女,姑母是當今賢妃,表哥是四皇子,身份尊卑,她極有可能成為四皇子妃,可倘若長姐名聲受損,她即便嫁入皇家,以後也會被指指點點。
她怎就忘記這一層了呢?
衛玉燕也恨不能打自己幾巴掌,哭道:“祖母,是孫女一時糊塗,孫女下回再也不 敢了!”
老太君揉了揉眉心,看來她還是得在侯府敲打敲打,以免再有人嚼舌根子。
當天傍晚,整個侯府噤若寒蟬,再不敢非議大小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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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侯府舉辦了雅集,幾乎邀請了京城所有貴族世家。
名義上是雅集,實則是侯府向外界正式宣布,侯府千金歸來了。
雅集開始之前,素素悄然來到閨房,對扶柳道:“你先回避,我有話與姑娘說。”
扶柳正伺.候施言梳妝,自達主子收了這位素素姑娘,扶柳隐約覺得自己失寵了,她努努嘴:“素素姐,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麽?”
素素懶得與她計較。
施言透過銅鏡望向扶柳:“柳兒,你先下去。”
扶柳張了張嘴,姑娘明明還是極致溫柔美貌的女子,可一旦嚴肅起來,仿佛又透着狠意,她只好應下:“姑娘,婢子省得了。”
扶柳退下,素素才壓低了聲音道:“姑娘,高夫人今日攜帶高塞的貴妾登門了。”
素素嫉惡如仇,她也懷疑大郡主之死,一定是高家促成的。所以,對高塞直呼其名,而不再是冠軍侯府的大姑爺了。
施言眸色一寒,如日光下的凜冬冰錐。
有太多的事,她不敢細問。
因為心中也已經知曉答案,若再細問,她擔心自己無法繼續隐忍下去。
至少,她眼下還不能倒!
施言站起身,問道:“貴妾?”
素素憤恨,說:“當初高塞花言巧語,為了求娶大郡主,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可咱們侯府出了事後,高塞就連大郡主都保不住,害了大郡主那樣慘死。他就連顧九年都不如,顧九年好歹一直不曾續弦納妾,高塞在大郡主走後第二年就納了貴妾趙氏,不過老天有眼,高氏一直不曾有孕。”
“……”施言第一次聽到素素誇贊顧九年。顧九年的優秀,全靠着旁人襯托啊。
施言又問:“小明那般纨绔浪蕩,可是與高氏有關?”
素素一頓,這才明白施言指的是誰。
“高小公子自幼驕縱,以婢子看,高家根本不打算栽培他,那趙氏表面上對他呵護有加,但實則……是在害他啊!高小公子十五歲了,還不曾入太學呢!”
施言眯了眯眼,眸中冷光乍現。
“素素,一會去了筵席處,你先找到太傅夫人,然後再這樣做……”施言在素素耳側低低的吩咐了幾句。
素素聽聞,有些不解:“姑娘這是打算作甚?”
施言冷笑:“引魚上鈎。”
她暫時無法當面質問帝王,為何要殘害她全家,便是長公主---帝王自己的嫡親姐姐也不放過。
但對付高家,她還是有主意的。
素素似乎明白了,大喜道:“姑娘,婢子懂了!婢子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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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女席處,突然一陣騷亂。
“夫人!夫人您怎麽了?!夫人您快醒醒!”
“快來人啊,太傅夫人昏厥了!”
“……”
驚慌之中,無人察覺到施言由婢女簇擁着走來,素素 上前附耳道:“姑娘,都辦好了,太傅夫人并無大礙,婢子只是弄暈了她。”
施言淡笑點頭。
據她所知,太傅夫人早年患有頭疾,常年求醫問藥。
施言走上前,對圍在太傅夫人身邊的人群道了一句:“勞煩諸位夫人、小姐稍稍讓開。”
甜美的嗓音帶着些許清冽,如石上清泉,悅耳動聽。讓人不經意間就被這道聲音所吸引。
衆人紛紛回望,即便在場中人,見過施言的人極少,但仿佛只一眼就能猜出,她便是侯府寄養在外的千金。
施言徑直走向太傅夫人,未及郎中趕來,她從婢女手中扶過太傅夫人,衆目睽睽之下,只見她一雙靈活的手,在太傅夫人頭頂、脖頸的幾道穴位上摁壓了幾下。
女席處,皆是養尊處優,以及嬌生慣養的小姐們,何曾見過這般架勢,不免對這位侯府千金更是好奇。
無數雙眼睛皆盯着她看。
美人姣姣,灼灼其華。
這世間美人雖多,且京城貴圈也不缺美人,但眼前少女的美,卻難以用言辭去形容,是那種只一眼就能讓人記憶猶新的美。
“咳咳咳……”
一聲悶咳聲傳出,太傅夫人悠悠睜開眼來。一看見施言,她明顯怔住,只覺無比眼熟。
施言笑道:“夫人醒了?敢問夫人可是患有頭疾己久?”
太傅夫人只覺一陣輕松,方才的昏厥感消失大半,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她由嬷嬷攙扶着站起,不由得打量起來了施言:“這位姑娘是……”
侯夫人早就安奈不住了,見女兒這般沉穩,比同齡的少女嚴謹的多,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這是我女兒,我家囡囡。”侯夫人上前拉住了施言的小手,放在掌心輕輕.揉.了.揉。
不知是誰人道了一句:“方才是衛大姑娘救了太傅夫人呢!”
此話一出,在場女眷們更是對施言投來好奇的眼神。
太傅夫人露出驚豔之色:“衛姑娘年紀輕輕,莫不是會醫術?”
施言莞爾一笑,落落大方,清媚中透着同齡人沒有的自信:“實不相瞞,在外這十年,我有幸拜了李神醫為師,略懂醫術。若是夫人不嫌棄,日後我倒是可以幫夫人調理頭疾。”
李神醫?!
太傅夫人大喜,她的頭疾難以忍受,已經到了活不好也死不了的地步。
而李神醫行蹤不定,傳言他早就遠游海外。
衆人萬沒想到,流落在外十年的侯府千金會有這般造化。
原本還有人好奇,這位侯府千金在十年前都發生過什麽,但一聽她是李神醫的徒弟,便無人再往其他方面去想了。
衆人投來或是豔羨,或是嫉妒,或是好奇的目光之時,施言掃視了一圈,對其中幾位夫人小姐道:
“這位夫人應有失眠之症,故此面色常年蠟黃。”
“姑娘你可是癸水紊亂?我這裏倒是有幾幅藥到病除的方子。”
“這位姑娘五官秀氣,只可惜面上長了紅疙瘩,若想治好臉,大可聽我 一言。”
“……”
一時間,但凡身子骨有些小毛病的夫人與貴女們皆圍了過來,恨不能将獨自“霸占”施言。
此時,高夫人用了胳膊肘戳了一下她身側的貴妾趙氏,小聲嘀咕:“你也去讓衛姑娘瞧瞧。”
趙氏當然想去,尤其是聽到衛姑娘對婦女疑難雜症也甚是了解,她盼孩子都盼了十幾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可她根本擠不過去啊!
在場衆人的身上毛病皆被施言說中,太傅夫人更是對施言贊不絕口。
侯夫人一臉與有榮焉:“是啊,我家言兒的确是個出衆的姑娘。”
施言倒不會給每一位夫人小姐都看診。
她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不過只是想要一個粉墨登場的機會。
老太君笑的很艱難,這位大孫女可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呢,好好一個雅集,愣是演變成了看診會。
衛玉燕今日格外隆重打扮了一番,今個兒到場的夫人們多半是高門大戶的宗婦,她這幾年一直挑挑撿撿,還沒正式許配人家,本想趁着今日的機會,好生展露一番。
可誰知,雅集還沒開始,所有人都圍繞着姐姐打轉了。
衛玉燕站在一旁,昂貴的首飾與華貴的衣裳,卻依然讓她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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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遠承得知女席處的消息,他凝神片刻。
“大哥,真是沒想到小妹還有這樣的造化。”老二幾乎紅了眼,小妹的師父可是李神醫啊,大周多少能人異士都沒有那個機會得到李神醫的青睐。
衛老三頓時覺得自己也并沒有多優秀,和妹妹比起來,他略顯遜色:“是啊,小妹流落在外數年,竟還習得了這一手好醫術。”
定北侯紅着眼眶,負手而立,望着女席處的方向,眼神充滿憐惜。
這時,一戴着瓜皮小帽的小厮走上前,恭敬道:“侯爺……那個,指揮使、骁王爺、沈大人,以及盛家小公爺,高家小公子等人皆攜帶重禮登門了。”
今日雅集,幾乎邀請了京中所有權貴,只不過男女席是分開而設。
然而,方才小厮提及的這幾人,侯府根本沒有遞帖子。
尤其是顧九年!
定北侯胸膛憋悶,總覺得外面那些豬,都肖想他家的小白菜。
“禮物擱置庫房,此事不必告之小姐。”定北侯嚴肅道。
“是,侯爺。”
父子四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紛紛達成一致意見。禮物收下,人就不歡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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