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太過純情(二更)……
等了片刻, 顧九年沒有一絲動靜。
曾經,施言以為自己是最了解顧九年的那個人。
他孤僻寡言、心思深沉,仿佛世間沒什麽事能撼動得了他,但他同時又是十分敏感的。
顧九年少年時受盡屈辱拮據, 施言曾經換位思考過, 倘若她是顧九年, 待她得勢, 定會百倍千倍的奉還給那些欺負過他的人。
彼時, 她愛慕他俊美無俦的面龐, 欽佩他卓爾不群的才華, 更是心疼滿目瘡痍的小半生。
真是他殺了自己麽?
到了這一刻, 施言已經不能篤定了。
她只記得臨死之前, 她被顧九年擁在懷裏, 他一個勁的說着對不起她。
前幾日她又想起大婚那晚,她刺殺景德帝未遂, 那之後呢?衛遠承替她擋箭之後,她又是如何去了顧府?還倒在了她與顧九年的婚房裏?
此時此刻, 顧九年就在自己眼前, 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她殺他易如反掌。
可是施言卻沒有真的想要他命的沖動。
他是她年少時候的念想。
從懵懂到.欲.念.膨.脹。
因為顧九年,她也經歷過“入目無他人,眼中皆是你”的年少放縱。
施言輕嘆了一聲,走上腳踏,她踢了幾下顧九年,确定他已經昏厥,這便将人翻了一個身。
此刻,只見顧九年俊臉漲紅, 是那種不同尋常的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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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僵了一僵。
不會當真熬出問題了吧?!
倘若自己當真不是顧九年所殺,她即便這輩子不打算與顧九年重歸于好,也沒讓他當太監。
施言順從心意,俯身探了探顧九年的額頭。
果真,滾.燙.駭人。
無論顧九年最終的結局是什麽,他都不能死在今晚,更不能死在她的床上。
但施言不知顧九年中了什麽藥,要想配置出解藥非一日之功就做到,也難怪顧九年特意夜探閨房,找到她這裏來了。
要想解了顧九年的毒,恐怕放眼整個京城,就唯有她與奎老。
無法在短時間內研制出解藥,那就只能施針了。
施言取了銀針過來,沒有再猶豫。
她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擺好銀針,她直接上手去脫顧九年的衣服。
今日在皇宮,她只是用了銀針暫時壓制住了顧九年體內的藥力,要想真正解毒,沒有一時半會的施針根本不行。
施言動手之前,差異的發現,她解開顧九年腰帶的動作,竟然依舊輕車熟路……
施言:“……”
有些畫面在腦中不斷浮現,她耳尖一紅,無關乎.風.月,只是出于本能的羞澀。
正要解開中衣,施言還沒看清顧九年的身子,門扇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施言回頭,就看見素素饒過屏風,大步走來,素素身上煞氣騰騰,一看見榻上躺着顧九年,且自家姑娘正在解對方的衣裳,頓時如同炸了毛的公雞。
她立刻雙手捂了眼:“……!!!”
簡直沒眼看了!
那奸佞怎會躺在了姑娘的床上?!
姑娘的手又在做什麽?!
她才離開了一會會,姑娘這又把.持.不住了?!那晚是藍衣男子,今晚又是顧九年,還有完沒完了?!
諸多不甚美好的回憶湧了上來,彼時,姑娘就是.垂.涎.上了顧九年的容貌,姑娘每次與顧九年幽會,就會命她躲開遠遠的。
每每那個時候,素素就覺得自己被姑娘冷落、嫌棄了。
如今姑娘重生歸來,怎的就不長進呢?!
自古以來,但凡沉.迷.美.色.之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呢。
素素恨鐵不成鋼,短短片刻之內,已經不受控制的腦補了一場風花雪月、強取豪奪。
當然了,強取豪奪之人,不是顧九年,而是自家姑娘。
素素欲哭無淚:“蓋上!速速蓋上!”
虧得她方才反應快,不然眼睛都要長出疹子了!
她雖然年紀大了,但好歹是個黃花大閨女,她怎能看見奸臣的……軀體?!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經驗不足,素素的臉漲得彤紅,像在開水裏翻滾過蝦。
施言後知後覺,她正想着一會摸索穴位時,該如何巧妙避開不可描述之處,素素突然闖入,無疑打斷了她的思路。
到了這一刻,施言無法辯駁,拉了被褥,将顧九年蓋得嚴嚴實實。
眼下看來,護城河的水已經洗不清她了。
施言還能說什麽呢?
“素素,你想聽我解釋麽?”她十分淡定 從容,仿佛死豬不怕開水燙。
素素透過指尖縫隙快速偷窺了一眼,确定再無可怖畫面,這才放下了捂住眼睛的雙手,她走上前,忿忿然:“姑娘!您怎的還執迷不悟?這顧九年除了一張臉之外,他還有什麽?”
素素很想罵醒自家姑娘。
施言心虛得很。
其實,顧九年位高權重,才情俱佳,身子骨……也甚好,顧九年的優點當真不止一張臉。
施言當然不是僅僅貪慕.美.色.的人:“素素,我的死,恐怕另有蹊跷,你當初可是親眼看見顧九年殺了我?”
此言一出,素素一怔,她的确不是親眼所見,等她趕到時,郡主已經在顧九年懷裏,然後顧九年像是失了魂一樣,只說一切都是他的錯。
這讓人很難不以為,顧九年就是兇手。
素素從未想過,施言的死還有其他緣故。
雖然那晚發生的事太多,但姑娘臨死那一刻,的确是在顧九年懷裏。
素素不明白,為何姑娘突然替顧九年說話。
“姑娘,你對顧九年還餘情未了?這世間好看的男子多得去了!姑娘,您不能再中了顧九年的美人計!”
素素突然想起一事來,顧九年又是如何來了姑娘房中,還躺在了姑娘床上?
更重要的是,顧九年似乎沒了意識,只能任由姑娘所為。
難道是姑娘幹的?!
素素大驚:“姑娘,您醒醒吧!男人長的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她日後真要嫁人,絕對不會挑長的好看的男子。
施言:“……我需要查清楚當年一切,顧九年一定藏着什麽。素素,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再和顧九年有任何瓜葛。”
素素如何會相信她家姑娘?!
曾經,她可是親眼目睹了她家姑娘是如何撩撥京中貴公子的。
她遞了一個“我不能相信”的表情給施言,“姑娘,您會後悔的!我……我暫且離開,姑娘您速戰速決,之後盡快讓顧九年離開!”
素素也知道,以顧九年的身份,他不能死在侯府,更是不能死在姑娘床上。
如今,姑娘又有了新身份,她不能再肆意妄為,否則她當真會直接殺了顧九年,直截了當。
丢下一句,素素轉身,負氣離開。
施言僵在原地。
速戰速決?
沒有一個時辰,怕是解決不了此事啊。
~~~~
施言再度折返腳踏,她掀開被褥,繼續做方才停下的事。
顧九年身上的雪色中衣徹底掀開時,施言被眼前的八塊修韌健碩的肌理驚了一下。
比十五年前更好看了呢。
她鼻頭一熱,猛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随即用錦帕擦了擦鼻頭的豔紅,施言替自己找了一個合乎情理的借口:“……”一定是近日來滋補的太盛了。→_→
她絕對不是那種膚淺的女子。
素素一定是對她誤解太深。
她曾經年少輕狂,難免貪玩,又怎會當真.沉.迷.美.色.呢!
施言收拾好了自己,随手将沾了血的錦帕丢在了榻上,這便開始給顧九年 施針。
顧九年中的.是.媚.藥.,施針的穴位十分關鍵,稍有不慎,顧家斷子絕孫。
施言甚是小心,一針一針穩穩的紮了下去,她太過聚精會神,以至于顧九年悠悠轉醒時,施言壓根沒有注意到。
內室燭火昏黃,少女一頭青絲傾瀉,她神情專注,從顧九年的角度去看,可将她瑩白的小臉看的清清楚楚,她正俯在自己的……
這角度有些可疑的暧.昧。
顧九年不是普通人,他很快就想起了今晚“夜探閨房”的目的,此刻目睹一副十分.鮮.豔.的場景,他即便猜出少女在作甚,但正當年富力強的身子,也是猛然間一僵。
只見少女俯的極低,她的臉離着那.處,僅有方寸之間的距離。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這無疑是敏.感的視.覺.刺.激。
施言還在繼續施針,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但此刻,她察覺到顧九年身.上的數根銀針突然晃了晃。
醒了?
施言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紮入最後一根銀針,這才擡起頭來。
少女眉眼如畫,明眸皓齒,低領中衣恰到好處的露出了清冽精致的鎖骨,因着方才太過專心致志,她的小巧瓊鼻上溢出薄汗,面頰白裏透紅,如雪中紅梅,嬌妍無雙。
兩人就這麽對視上了。
施言覺得,誰穿的最少,誰最心虛。
她施施然站直了身子,未免露出任何心虛之色,豪不躲閃的與顧九年對視,随即,她就親眼目睹到,顧九年清隽的臉緩緩漲紅……
施言內心不可謂不震驚:“……”啧~顧九年啊顧九年,時隔十五載,沒想到你還這般純情。
兩人都是千年的狐貍,即便實際經驗欠缺,但明面上誰也不怯場。
顧九年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沾了血的錦帕。
他能夠理解,為何少女會解開他的.衣.裳。
可這錦帕是從何而來?
為何會沾染上了血漬?
據說揚州瘦馬自幼備受.調.教.,男女通吃,很是會玩。
此時,他的小.腹.略有痛感,多疑如顧九年,腦子裏難免會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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