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待禦攆到王宮門口,中官朵吉并幾個小寺人在門口候着,見了禦攆停下,朵吉便親自湊上去侍候太子下禦攆,這朵吉不過二十多的年紀,相貌秀麗,殷勤的笑着谄媚太子,竟面如桃花,比女子還嬌柔。『雅*文*言*情*首*發』
太子雖不喜朵吉,可此人在魏王面前甚是得寵,只得忍耐敷衍。
随後朵吉宣布了魏王的旨意,只召見太子和翟喜。
衆大臣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麽,之前魏王的诏書中只要關于翟喜,沒有其他人的名字會排到翟喜之前。而今次,名字的順序卻先是太子,然後才是翟喜。聯想到最近國中政局的變化,一些大臣不免在心中重新計量一番。
朵吉引着正卿翟喜、太子旭入了王宮,繞過了正殿,向後殿而去。太子并不奇怪,因為魏王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在正殿中了。
衛矛之戰後不久,魏王性情大變,不僅不臨朝理事,連大臣也很少接見,除了翟喜,就連太子也不能時常見到魏王。
步入偏殿,光線一下昏暗了。偏殿中飾滿布幔,內侍屏息斂聲的侍立在四周。殿正中盡頭的案幾後面盤腿坐着一個戴着面甲的中年男子,正是讓多方揣測的魏國現任君主——魏王克。
太子等人步入偏殿也不免屏氣凝神,幾人一一向魏王行禮。
太子因有一年未歸,又是兒臣,所以雖然全身甲胄,也竭力俯下身體的行了跪拜大禮。
魏王淡淡地讓衆位起身,他的聲音很低沉,說話也是言簡意赅,語氣也甚少有起伏。臉上覆着面甲,衆人也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從而揣摩他的想法,加之後來,魏王喜怒無常,更使得他的一舉一動都神秘莫測。
太子起身,擡頭看了一眼魏王覆着面甲的臉,又半垂了眼睑。
十二年前魏王出征時,太子才五歲,只是對那個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霸主有些模糊的印象。若不是他确定翟喜忠于魏國王室,他早要懷疑翟喜聯合其他宗親世勳将君父換成假的了。
魏王揮手示意朵吉,朵吉便開始宣讀對太子的封賞,除了白璧和金帛,竟然把太子這一年所攻克之地全部封給太子做封國。
魏國從先王開始就一直在不斷的收回各封君手中的權利。『雅*文*言*情*首*發』經過兩代君主,現在大部分的封君都只能拿封地的封邑,卻不能插手封地的任何事物。只有太子和少數的幾個宗親能擁有封國。現在如此太子不僅一躍成為魏國封國最大的臣子,還順便接收了俘虜林胡的上萬奴隸和馬匹財富。
這道封賞一出,就會打破了朝堂勢力的微妙平衡,在朝堂中掀起軒然大波。
而此時大殿中的大臣只有翟喜和太子,翟喜自然是沒有任何表情,這道诏書,還有可能是翟喜撰寫的。不過連太子也平淡不驚的叩謝了王恩,卻讓魏王很滿意,畢竟太子才十八歲。
Advertisement
魏王沉默了須臾說,“年前,焉國太子繼位為新君。遣來使臣求娶魏女為後,寡人許了昭姬,你便為送婚使者将昭姬送去焉國吧,既表示我大魏對此次聯姻的重視,又可全了你們兄妹之情。”
太子邊躬身說,“兒臣謹遵王命。”邊暗暗把震驚壓在心底,他收到這道旨意遠遠比之前那道封賞更為震驚。
此時王室女子,除了特殊的原因,一般都是十六七歲以後才出嫁,如果是深得君王寵愛的公主,年二十才出嫁的也不在少數。
父王雖然性情古怪,可是昭姬是唯一的嫡公主,且不說如今才十四歲,年紀尚小。那焉國國力差魏國甚遠,而這些年因為內亂,國力更是衰退。選一個血統親近王室的宗室女子就可以了。
而且他雖然在外征戰一年有餘,但也沒有和都城斷了聯系,這種大事他竟然不知道!那只可能——是阿昭隐瞞了下來。
魏王輕描淡寫說了幾句讓太子繼續嘉勉的話,便讓太子退下了,把翟喜留了下來。
太子旭出了宮門,回到了東宮,就見昭姬已換了一身繞匝曲裾在廳中候着了。剛要說些什麽,昭姬用纨扇遮着臉,颦着眉頭嫌棄地說,“阿兄滿身塵土,先去洗漱更衣吧。”
太子旭搖搖頭,轉身去了淨房。
待到太子出了淨房,昭姬卻又不在廳中了,內侍連忙回報道,“公主去湖中清涼榭了。”
魏國的東宮占地頗廣,因所居之人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又經過歷代太子修葺,建造的極為舒适奢華。
自魏旭被立為太子後,因平日昭姬也時常來東宮。便在東宮廣植疏木花草,在花苑中的湖心填出一個百步見方小洲渚,名曰百步渚。渚上遍栽奇花異卉,又在渚邊建造了一個水榭,巧設機關引湖水上了榭頂,又沿着榭頂上的飛檐翹角傾瀉而下,将亭中世界用水簾與外界隔開,自是炎炎夏日的好去處,所以名為清涼榭。
太子失笑,只得泛舟去了百步渚,到了百步渚上,便看到清涼榭中,昭姬半卧倚着雕欄,一身月白的繞匝曲裾将昭姬的身姿勾勒的玲珑有致,此時昭姬正從水簾的空隙處,半探出身子,撒着魚食喂魚。
水榭正中擺滿了鮮果吃食,又有樂者和着水簾流瀉之聲奏着清越的曲子。正是一幅美人消暑閑樂圖。
太子旭不僅好笑,“昭兒,我以為你要給我慶功呢,沒想到你卻自己玩起來了。”
昭姬扭頭一笑,“有佳肴、有瓊漿、有仙樂,還有美人,可不是給你慶功麽?”
太子旭大笑,“是,是。昭兒最貼心。”
昭姬先給兄長布上幾道開胃菜說,“嘗嘗這些,可都是你最愛吃的,我有沒有記錯啊?”
幾箸下肚,太子旭說,“還是昭兒最惦記我。”
昭姬得意一笑,“那是當然。既然是慶功宴,妹妹還要敬阿兄幾杯酒。”于是給太子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這第一杯,昭兒恭賀阿兄克敵制勝,剿滅林胡,立下了不世之功!”昭姬說完,仰頭而盡。
太子旭也同時飲盡。
昭姬又斟了一杯道,“這第二杯,昭兒祝賀阿兄得了父王的封賞,攮獲林胡之千裏沃土,盡納林胡之數萬壯奴。”
兩杯酒下肚,昭姬兩頰緋紅,眼眸如潋滟秋水。
昭姬又要斟酒,太子卻伸出左手一擋,右手擺了擺,寺人婢女樂人皆退出清涼榭。
太子道,“這一杯應該我恭賀昭兒你大婚之喜麽?”
昭姬聞言垂下眼簾,嘆了口氣,無奈道,“何必在這喜慶的日子提起這麽掃興的事?”
太子旭皺眉看着昭姬眉宇間難掩的郁色,“為什麽攔下來不讓我知道消息?”阿昭以前從來不隐瞞什麽,如今自己不過出去一年,昭姬的變化卻很大。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阿兄盡可放心,這件事我們并沒有吃虧。”昭姬抿抿嘴,“焉國新立了國君,自然要來魏國請平。若不是因為焉國是我們母親的母國,他們的使者連都城都進不來,所以當時我們也沒有太在意。可誰知,此使臣到達都城第二日,父王就召見了包括翟喜等五位上卿大夫。”
“又召見了這個焉國使臣公子恪,公子恪先将焉國新君請平的表章呈上,接着就向父王提親了,而父王立刻就将我許給了焉國新君。郭大夫和陳大夫根本沒有反對的機會。”昭姬搖搖頭,“顯然在公子恪到達都城的那一晚,父王就已經秘密見過他了,并且達成了協議,第二日只不過走了一個過場。”
太子旭神色一沉,“難道是翟喜與宗室世勳一黨聯手了,将你嫁給焉王,除我臂膀?”太子疼愛昭姬,本來想讓昭姬嫁給國內的世家,不然也是要嫁到世代聯姻的紀國做王後,卻不想被嫁去了雞肋似的焉國。
昭姬笑道,“開始的時候,我與郭大夫和陳大夫都是這樣認為,但又隐隐懷疑。魏國太子一黨,宗室世勳一黨,翟喜這個老狐貍在其中不偏不倚,左右逢源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如果是翟喜和那一方聯手,我們怎麽可能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雖然我在阿兄出征的時候管着一些瑣事,可是我畢竟是公主,總要嫁人,左不過再等候幾年。可如今他如此決斷行事,反而會打草驚蛇!”
“而這時又是于上卿剛去,新任上卿人選争奪最激烈的時候,不可能因為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讓郭大夫和陳大夫分心。不論之後還有什麽詭計,眼前只能先把新任上卿抓到我們手裏。況且我身為魏國王姬,聯姻他國本來就是職責所在,今日不嫁給焉王,他日還是會嫁去其他國家。阿兄你征戰在外,更沒有用此等小事驚擾阿兄的道理。”昭姬吶吶的說道,聲音卻在太子的目光下越來越小。以前有太子和母親為自己遮風擋雨,可是太子離開這一年,卻讓她明白了很多。自己終究要長大,不可能依靠兄長一輩子。
太子定定的看着昭姬,“阿昭,母後去的早,你我相依為命一起長大,這世界上便沒有比你于我更重要的人,你可明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