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身世沉浮
三日前。
一個矯健的身影飛入一處宮室,那座歷史悠久的宮殿保持了西蜀千年來的風格,融入了神仙巫術的的色彩,遠遠望去如蓬萊仙處,飄渺神秘。雕梁畫棟、亭臺樓榭、背山靠水,地勢環抱之下這座宮殿顯得更加華貴。
黑影熟悉地來到一座偏遠的殿室,避開了巡夜侍衛後躲在一個暗處,等着宮女們成群離去後,拐彎,在一處門前連續敲了三下,裏屋出來了一個宮女打扮的人,把頭探出看看外邊,确認無人後道:“殿下快些進來,娘娘正等着呢。”
點點頭,看到榻上靠着一位宮裝麗人,溫柔倦容,點點愁緒,見他到來不禁淚眼朦胧,上前道:“卿言......你總算來了......娘一直在等你......”
卿言揮手讓宮女都退了下去,上前擁着宮裝麗人安坐在榻上,神情有些動容,每年他都會回來探望,這一次是提前了,但是絕不能告訴她,免得她擔心害怕:“娘.....”他從不喚她母妃,正如她從來喚他的名號那般。
元芷出身低賤,遠比不得那些門閥士族小姐的高貴優雅,早年不過是一個浪跡江湖的女子,幸得由高人收為弟子。說來也巧,她不過是一介小學徒,那日卻救下了一個衣着華貴的男子,那男子似乎精神恍惚、憂郁不堪,元芷耐心開導下終讓那位冰山男子露出笑顏。
自那以後,那男子與元芷是朝夕相處,元芷只到他是出自書香門第,而她也是知書達理,兩人一處好不愉快。那男子還答應,且等他幾月,幾月之後便來迎娶她,元芷情窦初開,自是願意的。遂不知,那男子就是風家之主,西蜀王爺風以寧。而他所謂的迎娶,不過是讓元芷成為他衆多妾室中的一位。
元芷的師父曾一再勸過她:“芷兒,我已活到這把年紀了,什麽都看開了,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這一如侯門深似海的道理,怕你是不知啊......聽為師一勸,莫要去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可元芷用情已深,哪肯聽得進元芷成為了風以寧新納的妾,那些地位高貴的世家小姐們都是對一個出身草莽的女子,冷眼相待。說來也奇,風以寧風流一世,卻偏偏對她是愛護有加,處理完事後便每每留宿芷蘭殿,冷落其他各殿妃子,惹得妃子們是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罷了。
那些妃子們眼紅嫉妒,表面上雖動不得手腳,暗地卻是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元芷只身一人入宮,一無家族背景,二無朝廷勢力,有的只是風以寧對她的寵愛而已,遂忍氣吞聲。
在誕下了卿言後,那些妃子們見風以寧越發憐惜元芷起來,便下了手段,使得還是嬰兒的卿言連連遭受毒害,命不久矣。元芷差點暈死過去,風以寧下命讓所有的大夫都到西蜀來,務必治好卿言。恰逢鬼谷神醫,便是元芷的師父了,路經此地,聽聞此事只是嘆氣而已,進宮見了王爺,道:“我可以救那孩子,但那孩子必須跟我走,不得留在宮內。若是應了我這要求,這孩子的命我不但可以救,還會對他傾囊相教,将我畢生所學都教會與他,王爺若是同意........”
“只要能救卿言......本王.....罷了罷了......”
“師父......卿言就交與你了......徒兒給您跪下了!”說罷,元芷就要下跪了,鬼谷神醫連忙扶起,“元妃娘娘莫要如此,你我師徒一場,我又豈會見死不救呢?只怪你不聽我當日之言啊......”
“師父.....卿言他.....”
“放心,病情穩定了,我自會讓這孩兒回來,不過從今以後他就是屬于我的了,還讓王爺王妃不要牽挂了。”說罷,運功絕塵而去,兩人還未緩過神來,哪還見什麽鬼谷神醫,倒讓他們覺得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可這房內,搖擺着的嬰兒床早已沒了卿言了,若是平常風以寧一來他定會咿咿呀呀說個不停,元芷看着嬰兒床,倒在地上哭了起來,悲痛欲絕:“芷兒.....我們的卿言還會回來的.......”風以寧環着元芷,輕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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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自打跟了鬼谷神醫以來,醫術武功,樣樣登峰造極,無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奈何在練絕殺劍法第十層時走火入魔,全身血液逆流,鬼谷神醫見此時的卿言雙眼血紅,立刻上前将卿言壓制住,但是此時的卿言已然不是尋常的他了,拿起劍,刺向了鬼谷神醫,招招致命,手段狠辣。
嘩!
劍身劃過神醫的劍,卿言邪肆地笑了,反身一轉,将劍直直刺入了神醫的身體,神醫年邁,即便武功高強也擋不了這傷,頭朝後仰,翻然倒地。直至神醫躺在血泊中,卿言才醒悟了過來,方才,是自己的雙手将師傅打傷的?
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地雙手,懊悔地跪倒他身旁,喚了聲師傅。神醫吃力地睜開眼,伸出手,在卿言的百會穴中插了根銀針,緩聲道:“卿言.....不要難過,為師不怪你.....我....都怪我一時貪念,想着你有慧根,許能練成絕殺劍法......哎.....誰能料到.....卿言你要切忌,你雖練成了絕殺劍法,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切莫動用第十層,否則.....”話語未盡,神醫吐了口鮮血,整個人靠在卿言的身上,不得動彈。
那口鮮紅的血液,恰恰落在他的胸口。
卿言抱緊了他的師傅,他大吼了一聲,那聲音撕心裂肺,他.....他親手殺了養育了他十幾年的師傅!徒手花了三天三夜挖了墳墓,十只手指全然沒了指甲,異樣的恐怖,卿言未着一言,不顧手上流下的血,這點痛,又怎能與心頭的比?
輕輕地将神醫放入墓穴,他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道:“師傅,從此以後,我便是你,鬼谷神醫。師傅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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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你......可好?”元芷拿起帕子拭淚,不敢多問怕卿言有個什麽好歹,垃起他的手,不覺地又要落淚,“你都瘦了.....卿言,回來陪娘可好,這些年娘真的很想你啊.......”
元芷說的确是如此,風以寧現如今奪了風家的寶座,已然是天下之主了,照理說元芷是他的王妃,雖不是正妻,也得和他的其他妻妾那般随了他去京城。可元芷不依,繼續留在西蜀,風以寧也就允了,說等時局定了下來必定派人來接她。
“娘.....我想從你這裏要一樣東西.....”卿言說得很輕,如清泉與石頭的撞擊,很是好聽,可是元芷心卻是一緊,難以呼吸,卿言這孩子從來都與人生分,第一次回宮是見了王爺他也是半日不言不語,睜着那雙明亮的眼,注視着每一個人,直至元芷流淚他才開口喚了聲爹娘。
風以寧不但沒有疏遠他,反而更加憐惜,想他央宮裏的孩子,哪個不是纏着他,父王父王地喚着,哪像他.......
“我想要蘭漪殿的鑰匙。”
“莫不是卿言要救什麽人?”蘭漪殿是這宮內存放珍貴藥材之地,閑雜人等是不得入內的,這偌大的宮內如今只有元芷這一位主子了,風以寧便把鑰匙給了她。
“淩伯有恙,需一味藥。”
元芷點頭,拿出了鑰匙:“也好,這淩伯當年有恩于我,若不是他時常庇佑,恐怕我早死在這吃人的後宮了。卿言,難得來一趟,陪我說會兒話吧。”
卿言稱是,随即坐了下來,談了許久才出殿。
元芷的貼身宮女翠兒緩步進來,見元芷臉色蒼白地凝視着窗外,上前扶道:“娘娘,這是怎麽了,昨個兒王爺,哦不,是陛下還讓人捎信來說要接娘娘去京城呢,若是這會子病了那可如何是好?”
“無礙的。”
“娘娘,恕奴婢多嘴,這宮內到處是是太子的眼線,娘娘就算是想殿下了,也不可......”忽的,見元芷轉身過來,那冷意徹骨的眼神讓翠兒一個激靈,立馬跪下求饒,可即便如此,元芷連一個請起都吝啬,道,“我怎會不知,但是,我要的便是如此。”
走到案幾上,撫摸着盆景中的假花,精美的護甲有一下沒一下地劃着它的枝幹,卡擦一聲,便折斷了。
“翠兒,把這盆東西拿開吧,我看着......”
“是。”翠兒從地上起來了,方才惹了娘娘不高興,她再也不會多嘴說這盆假花原是陛下送來的,娘娘昔日裏愛不釋手,可如今......
元芷倦意地躺在了榻上,眼睛略及那處空空的案幾,神色憂傷,随後閉眼躺下了:“卿言,不要怪我.....”她在這宮裏這麽些年,怎會不知這其中的勾當?只有真正的舍得,才能換來停留的愛,這便是她,元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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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快趕到蘭漪殿拿了藥,也曾料到他的好大哥會派人來堵他,盡快拿了東西悄悄準備出宮了。不料在宮外,風祈湛的人馬已經埋伏好了,就等着卿言的到來了。黑衣人隐在暗處,可此時此刻源源不斷的殺氣,卿言便知這草叢裏的人是不在少數了。
“呦,風卿言,今日我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等你來,想不到你真乖乖入網了,那麽明年的今日,我定會在你墳前上香的!畢竟,兄弟一場!”從黑夜處走出一個黑衣男子,陰沉着臉,與卿言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如今是猙獰地笑着,只是與卿言比起來,他差得遠了。
“大哥.....”卿言從未聽過風祈湛叫過他的全名,臉色無常,一步一步走近風祈湛,一如從前那個狠下心來殺害他手下的卿言。風祈湛神色略略慌亂,道,“大哥二字我可不敢當,你不過是我父王小妾生的東西,你憑什麽和我争?都出來吧,你們知道該怎麽做!”風祈湛是風以寧的嫡長子,自是覺得高人一等了,卿言掃視了一下那些人,若是平常,這些人都不在話下........
風祈湛在吩咐了黑衣人後便獨自朝着小道的方向去了,那群前來的黑衣人攔在卿言面前,卿言運氣已然覺得在翻江倒海了,可這些人不得不除!
卿言拿起笛子,嘴邊勾起殘忍的笑意,那麽風輕雲淡地站着,全然不在乎他周圍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真不想殺了你們,只怪你們跟錯了主子。”拿到唇邊,一絲清冷的聲音從笛空中溢出,繼而那些黑衣人頓覺面色難看,拿劍相互厮殺了起來,根本已經認不出眼前的是同伴還是敵人!
“啊!!!”
一個黑衣人瘋也似地朝着卿言刺來,他頓收笛子,單手扣起雙指,眼睛微眯,拿笛擋住了劍,側身将雙手狠狠地掐入那人的喉嚨處,冷哼一聲,竟活生生将黑衣人的喉骨垃了出來。
黑衣人杏目圓睜,雙手捂住喉嚨,身體像是個血窟窿一樣汩汩往外流。一個歪身,倒在了地上。
口裏捂住那片骨頭,濕漉漉的血從指尖滑落,輕輕朝着他們丢去,道:“還來嗎?”
黑衣人面面相觑,一瞬間都沖了上來,卿言暗自低笑了一下,眼眸通紅,強行運功,将內力幻化成笛聲,繞是他們相互砍殺或者斷腿斷腳,或是開始吃人肉,或是自殘雙目,他都冷顏而對,絲毫不為眼前的修羅場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等待着黑衣人都一一除去了,卿言收起了笛子,漫不經心地從屍體成堆的地方優雅地踱步走去,忽的,他似覺得唇邊有了一絲血腥味,伸手一碰,原來是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帶俺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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