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是誰先纏着我的?”……
季妤偌眼睑半垂着躺在床上, 酒後微醺跟體力的過度消耗讓她整個人快睡過去了。
賀璟深将醫藥箱拿到床邊,剛才即便再小心,好像還是碰到了些許水, 傷口需要重新包紮下。
拆繃帶的時候, 季妤偌感覺到了絲絲疼痛,身體驀地瑟縮, 肩頭的被子便往下滑了一些,露出了白嫩肌膚上事後的斑駁痕跡。
她不僅是怕疼體質, 還特別容易出印子, 輕輕一掐就會青紫。
暖黃色的光暈落在周遭, 将這一幕襯托得越發潋滟。
季妤偌想将手抽回來, 賀璟深低柔地哄着:“別動,你睡你的。”
本來應該是很困的, 可是季妤偌的意識又像是十分清明,她喃喃開口道:“我出生後不久,我爸就被查出了尿毒症, 除了透析就只能等□□,家裏慢慢地便有些入不敷出, 葉瑾瑤曾經‘愛情大于面包’的觀念随着柴米油鹽而迅速消逝, 後來她遇到了曾國邦, 于是心情又慢慢地好了起來, 對待我也和顏悅色很多, 我還傻乎乎地很開心, 以為又回到了從前那種幸福的生活。”
賀璟深很細心地給她重新包紮傷口, 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她此刻只是想發洩內心的難受。
“如果不是我那麽天真,或許我爸就不會為了這種假象而忍受那般的屈辱了吧。”季妤偌的聲音顯得有些缥缈。
賀璟深溫熱的指腹在她傷口周圍輕輕地磨過, 淡淡地說道:“你那時候才幾歲,渴望親情再正常不過,而你爸卻是個成年人。”
感覺到季妤偌指尖的抽動,賀璟深又道:“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舒服,但事實就是如此,你又怎麽知道你爸不想這種假象多停留一時半刻呢?”
“那換作是你呢?你能忍受妻子背叛你而隐忍不發嗎?你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麽這麽說他?”
賀璟深将季妤偌的傷口包紮好,然後将醫藥箱拿到一邊後,躺進被窩裏。
季妤偌使性子不想理他,賀璟深沉着嗓音說道:“別亂動,剛包紮好。”
“你不碰我,我就不亂動。”
賀璟深笑了笑:“躺在我床上,還想我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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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自己床上去。”
在她起身前,賀璟深先用手臂箍住了她,将人摟在懷中,“再胡來,我可不給你止痛了。”
“你以為我很稀罕嗎?”季妤偌氣急敗壞道,俨然不想記起不久前哼哼唧唧在他懷裏索吻的軟骨頭模樣。
“過河拆橋。”賀璟深的語氣有幾分無奈的縱容,“我不想說你爸的不好,但是他們的事情,你臆測不了,何必在這裏庸人自擾?”
季妤偌又何嘗不知道賀璟深話中的道理,但是想起白天葉瑾瑤那股“我世界最慘”的嘴臉,她就替自己的父親抱不平。
她在賀璟深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甕聲甕氣地說道:“那也不許你臆測我爸的想法,小心他不認你這個女婿。”
賀璟深的輕吻落在季妤偌的額間,軟着态度說道:“是。改天我去他面前道歉。”
“我還沒說帶你去見他呢。”季妤偌的語氣有點小傲嬌。
“我見不得人嗎?”賀璟深勾起季妤偌的下巴,迫使她面對面地直視,英俊的臉上有幾分不滿。
季妤偌用沒受傷的手去摩挲他的五官,嫣紅的嘴唇輕啓:“你還在觀察期呢,暫時沒有見家長的資格。”
賀璟深凝視的目光一寸寸地往下,喑啞的聲線随着他灼熱濡濕的氣息一字字地落進她的耳中:“我們這樣的關系,還在觀察期?”
被他薄唇磨蹭過的耳廓情不自禁便紅了,季妤偌閉上眼睛,濃翹的睫毛上還沾着些許淚水,是剛才兩人糾纏時留下的,她沒再繼續跟賀璟深探讨兩人的關系,話鋒一轉:“我累死了,要睡覺。”
“累的人是我吧?”
“誰讓你在浴室弄的?”
“是誰先纏着我的?”
季妤偌睜眼親了他一口,顯得無比大方地說道:“好了,說多就顯得小肚雞腸了,有本事下回把持住。”
賀璟深:“沒本事。”
季妤偌牽起唇角笑道:“那不就是了,還跟我嗆。”
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又狡黠又得意。
恃美行兇,完全不講理。
**
因為要養手上的傷,賀璟深勒令她不許去店裏,反正沒她在,營業額還高一點。
這話真是氣人,季妤偌很不開心,怎麽說她也被評為這條商業街上最受歡迎的老板,有的是優點。
好在施幼菱同是天涯淪落人,被公司給暫時“雪藏”,兩個人湊一塊消磨無聊的時光。
南城最近的新聞都繞不開曾家跟賀家,曾家當初公布跟榕城司家聯姻時,南城不少名媛千金還嫉妒來着,即便落魄了,曾向柔依然嫁進了另一個豪門,可是不久後就有消息傳出來,說她嫁的不過是司家的一個旁支,還是七十歲的老頭子,可把那些名媛千金們給樂壞了,走哪兒笑話到哪兒。
偏偏笑話的最厲害的這部分人就是當初跟曾向柔走得最近的人,可謂人性涼薄。
施幼菱:“曾向柔剛回國時那場接風宴多風光啊,多少人前赴後繼地圍在她身旁,那會兒這些人還明目張膽地将主意打到我哥身上,全然不顧你的顏面,現在才幾個月的時間,就風水輪流轉了,真是大快人心。”
季妤偌也還記得那場打着曾國邦名義的接風宴,給公主加冕也不過如此的陣仗,這麽快南城的天就變了。
外界現在不少人還認為曾國邦有翻盤的可能,但是季妤偌很清楚,這南城已經不是昔日的南城了,曾國邦也不是那個能在南城翻雲覆雨的操盤者了。
季妤偌忽然問施幼菱:“昨天太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你的新代言是什麽。”
“S.Y.的珠寶,因為高逼格,從未請過代言人,我可是第一個全球全線代言人,這不将那些酸雞給眼紅死了嗎?”
“那你知不知道S.Y.是誰旗下的品牌?”
“知道啊,司家的嘛,我了解過。”
“人家為什麽找上你?”
“自然是我氣質不凡,跟珠寶巨搭啊。”
季妤偌輕嗤了聲:“會不會将自己吹得太高了些?”
“做人不能妄自菲薄。”
“還記得司承逸嗎?”
聽到這個名字,施幼菱的自吹自擂就打住了。
季妤偌:“上次沒跟你說,司承逸是司家的家主,你自己判斷這個代言有沒有貓膩。”
施幼菱抓着季妤偌的肩膀,情緒激動地開口:“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季妤偌正欲解釋,施幼菱又接着說道:“那我可放心多了,不是什麽可怕的私生粉,我可是提心吊膽了好多天。”
季妤偌:“?”
施幼菱:“偌偌,你說他會不會是看上我了?所以又加我微信又簽我做代言人的?那可就太好了,我以後不必看我哥的臉色了,女明星馬上就要有出頭之日了。”
“看你哥臉色難道不比看司承逸臉色來得安全?”
“那能一樣嗎?我哥拿捏我的命脈,是我看他臉色,現在司承逸看上我,那就是他看我的臉色。”
季妤偌哭笑不得:“你要不要去沖個冷水澡冷靜冷靜腦子?臆想得有些遠了。”
施幼菱生氣地哼了聲:“不能讓我幻想一下美好的未來嗎?”
“你都不擔心他會對你有什麽企圖?”
施幼菱很閑然自得:“有什麽好擔心的?你都說他是司家的家主了,這麽呼風喚雨的人物會對我有什麽企圖?”
“比如看上女明星這具曼妙妖嬈的身體啊。”
“他要是活好,我是不介意的啊。”
季妤偌被噎了下:“你倒挺想得開。”
“寶貝,你很清楚我是不婚主義,但是人嘛總有生理需求,要是有個活好的可以互幫互助,完美。”
“但是他坐輪椅。”
施幼菱的眉頭苦惱地微蹙了下:“的确,這雖然不至于影響他那方面的功能,但總會少些樂趣。對了,騎|乘累嗎?”
季妤偌險些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而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現在你腦子裏除了黃色,已經裝不下別的顏色了吧?”
“難道說你們還沒試過這個姿勢?”
季妤偌拒絕回答這麽私密的問題:“你以後自己試驗。”
施幼菱纏着季妤偌問:“好偌偌你先跟我說說嘛,這可是我考量要不要跟司承逸發展的必要條件。”
“你別跟我來這套。”
“不過照我哥那個霸道的性子,他應該喜歡掌握主動權,問你好像也是白問。”
季妤偌:“……”并沒說錯。
施幼菱:“你說我要不要将司承逸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問問他什麽意思啊?大男人就該直白點說清楚。”
“可能是他對你的認識存在偏差,不知道你喜歡直球的。”
“他要是往我身上砸資源,我不介意陪他睡的,長得這麽好看,睡起來心裏也舒服。”
季妤偌:“說不定人家只是感謝你出手幫他,而置換的資源。”
施幼菱愠怒地瞪她一眼:“你可真是兩肋插刀的好姐妹。”
季妤偌輕笑道:“好姐妹是怕你丢臉,你以為他是什麽純情偶像劇裏的霸道總裁,對你一見鐘情啊?”
“我這張臉可被評為亞太區最美,一見鐘情很奇怪嗎?”
“行,你現在馬上打電話問他想不想跟你睡,我就立刻告訴你騎|乘累不累。”
施幼菱略顯嫌棄地看着她:“你又沒騎過,跟我說什麽大話。”
“今晚!”
“今晚什麽?”随着賀璟深低沉好聽的聲音落下,季妤偌的心咯噔一跳,勾唇淺笑:“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怕你無聊。”賀璟深走近,然後捧着季妤偌的臉蛋親了下她的雙唇,全然不在意一旁的電燈泡。
“有沒有很想我?”季妤偌的嗓音嬌軟無比。
施幼菱清了清嗓子:“二位要不要顧忌一下我?”
賀璟深:“不想顧忌。”
夠紮心。
施幼菱冷哼了聲:“行,我知道我的利用價值沒了,我麻利地滾蛋。”
施幼菱一走,賀璟深的手掌便扣着她纖細的腰身,将人壓進懷中,薄唇缱绻地吻着她精致的臉蛋,低啞地出聲:“很想你。”
季妤偌的唇角彎彎,顯得很開心,但還不忘數落:“老公,你得認真工作,要是公司被你敗掉了,我可不跟你吃苦的。”
賀璟深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罵道:“得意。”
“不過既然你這麽想我,就允許你親一會兒吧。”
賀璟深對于這樣的盛情相邀自然卻之不恭,兩個人在沙發上厮|磨了半晌,他又繼續了剛才的話題:“你跟幼菱說今晚幹嘛?”
季妤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沒什麽啊,随便聊着。”
季妤偌身上最具欺騙性的就是那雙幹淨清澈的黑眸,賀璟深的長指輕輕地摩挲着她的耳垂,漫不經心道:“那随便聊了些什麽?”
“女孩子間的小秘密,你別問這麽多,像個長舌婦。”
真是慣得她越發嚣張跋扈了。
賀璟深的指尖慢慢地移到她的背後,停留在拉鏈處,再次不疾不徐地開口:“好像聽到說騎什麽。”
季妤偌想裝作聽不懂,可是悄悄紅了的耳根出賣了她的內心,賀璟深溫軟的薄唇貼着她的臉蛋,惡劣地笑了笑:“你這手還傷着,總不能是騎馬吧?”
簡直壞透了這男人,明知道她在說什麽,還引誘着她睜眼說瞎話。
季妤偌輕擡下巴,卷翹的眼睫眨了眨,低聲說道:“沒錯,不騎馬,騎你,就問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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