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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桃花源記

作者:FoxTang

晉江2015-10-01 完結

文案

張起靈進長白山七年後,吳邪偶爾的機會得知他在陝西出沒,便邀解雨臣一同前往,一路上的各種遭遇。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解雨臣,吳邪,張起靈 ┃ 配角: ┃ 其它:花邪,盜墓筆記

☆、01

老實說接到他的電話我挺意外的。

秀秀問我是誰。

我按著話筒轉頭道,是吳邪。

“難得你竟然還想到打電話給我。”我調侃他。

他并未接著茬,僅是告訴我要來北京一趟同我商量些事。

我問他是什麽事,他不響,只說到了再說。再追問那邊就挂了電話。

我一時氣結,心想原本挺老實的一小夥子,現在也學會耍花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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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對於他我并不算了解。小時候去過他家,跟他玩過,但記憶已經模糊。後來再見面就是七年前了,那時聽說他參與到父輩們的事業中去挺驚訝的,因為他家裏人一直将他保護的好好的,不願讓他涉及那些事,哪知他還是參和進來了。

在新月飯店見到他時,他正一臉茫然的被王胖子帶上樓,看見我後又呆愣半天,看樣子是一時想不起來了,我當時心裏就一念頭,就這樣子還能下鬥,不是去送死嗎?

但後來事實證明他還算有能耐,雖然平時優柔寡斷常常被人牽着鼻子半推半就着走,關鍵時候的判斷力,分析能力還是挺靠譜的,至少還救過我一命不是。

我挂了電話,秀秀坐在廳內,八仙桌上被她嗑下得瓜子殼撒了一片。

“找你什麽事?”

“也沒說,不過估計是要緊事或者對他來說比較重要的事,否則他也不會主動過來了。”

“要過來?”秀秀拍掉手上沾上了果殼屑,不可思議的問道。

“是啊。”

我轉頭讓傭人再沏壺熱茶過來,又吩咐他等會兒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別那麽武斷,說不定人家真是有好東西要跟你分享呢,怎麽說也是繼承了他三叔事業的人,在江浙一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再說你們也算發小如果真有什麽事要你幫忙你也不好不幫。”

我看一眼坐在一旁分析的頭頭是道的秀秀,幾年前因為霍老太的事不願同我講話,自己一人逞能要照看霍家龐大的家産以及複雜的生意,但一女孩子哪裏做得了這種事,熬了兩年終於扛不下了,跑到我家來吧啦吧啦掉眼淚,雖然我早明說不會再同霍家有任何生意來往,不過看到她那樣心一軟也就答應幫助她,也算對得起那份青梅竹馬的情誼。

兩家關系緩和後,她又像從前那樣有事沒事往我家跑,旁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跟我說,要不娶了她得了,兩家聯姻以後生意上的事也方便些。我只是笑笑說是還不錯的主意,我考慮看看。幾次推脫之後,他們見我心裏有別的想法倒也不怎麽提了。倒是秀秀最近兩年跑得愈發勤了,有時幹脆住下來,對我生活上的事也開始指手畫腳,我也不煩她,就這樣吧。

第二天傍晚,吳邪便到了,傭人将他領到內廳,我進去時見他正一門心思的擺弄放在桌上的一套青花茶器,還是老樣子,神情專注的好像沒有旁的東西可以打擾他。

我故意重重走了兩步,他轉過頭來,一臉風塵仆仆的摸樣,表情倒是平靜的。

我笑著過去在他身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電話中怎麽都不肯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他沒說話,僅是望著我。

我摸摸自己的臉蛋,“怎麽了,難不成幾年沒見已經不認識我了。”

“小花,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他終於開口了,語氣一派嚴肅。

看他那樣我也不好再開玩笑了,于是問道:“什麽事?”

他好像變得不怎麽愛說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從身邊的行李包中取出一件用棉布包裹住得東西放在桌上,“這個,你看下?”

我掀開來,裏面是一把青銅鑄制的短匕首,花紋簡單,工藝粗糙。我又拿起來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這些年青銅器出土的數量實在太多,已經不再像早前那樣連一個盛酒的觥都可炒到天價。

我說,“看起來倒是有些年頭了,得是戰國時期的東西吧。”

我将匕首放回去,見他搖搖頭,于是補充道:“還要再久一些?難道是商周時期的?”

“是大禹時期。”

他說的波瀾不驚,我倒是聽了差點跳起來,将那把已經被他用棉布重新裹好的匕首抖出來,摩挲着細細觀察。

要知道商周前期的陵墓本就少,而近些年大半已被政府控制,想要私下得到那時期的文物如今是難比登天。

我在确定這件匕首的年代後,心中頓時懷疑起這小子來。

“我說這麽好的東西你不藏着,拿到我面前來顯擺,不知道……”我想說他不安好心,可話剛說一半發現他臉上神情有變,于是就住口了。

“我想請你幫個忙。”他說道。

我聳聳肩,“難不成是讓我幫忙出手,我覺得這種小事你完全不必親自跑來北京一趟。”

“我想讓你跟我去找一個地方。”他擡起頭來,看我的眼神有些動蕩。

我見他這幅神情知道他是有了難處,于是不忍心再揶揄他,問道:“什麽地方?”

“出現這些東西的地方?”

“這些?”我手一抖,茶杯中的水差點潑出來,“你是說還有別的。”

“是的。”他看看我移動的茶杯,“前幾日,鋪子裏來了一個老頭說要賣東西,我一看那老頭穿著褴褛也沒怎麽當真,只是叫他先把東西拿出來看看,結果他就拿出了這個東西……說是一老鄉打牌輸給他的,告訴他是古董,他想反正藏著沒用就出來碰碰運氣──後來我讓那老頭帶我去找他老鄉,起初他還不肯,我就假裝說這東西不值錢他要不帶我去我就不收了,我只是去看看還有沒有能賣的起價格的東西,要真有就再給些錢他當做領路費,聽我這麽說老頭才答應下來。”

“看不出,你還蠻會忽悠人的嘛。”我笑道。

他不睬繼續說著,“後來去見了那老鄉,其實哪裏是老鄉,一個江西的一個陝西的,那個陝西人說沒有了,還一直問是不是很值錢。我被問煩了,懶得編謊話來騙他就給了他一些錢,他才願意把事情始末說出來。

“說是他老家的婆娘有天好心給了一個要飯子一碗粥喝,那人喝完後就放下了那個東西,他回去一看什麽破銅爛鐵也沒當回事,後來出來打工在工地輸牌了,身上沒錢就騙那個老頭說是古董當做還賭債。

“我就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個要飯子,能不能找到他,他說他連見都沒見過別說找了,不過他婆娘告訴他,那個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來的長。”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我不做聲等他說下去。

“我覺得那個人可能是小哥。”

“憑什麽這麽覺得,就兩個手指?”

“憑我的直覺。”

哈?

我看著他有些低下去的頭,估計說這話他自己都沒多少底氣,我忍不住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什麽時候還學會蔔卦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真是覺得那就是小哥,所以我今天來找你想讓你和我一起去陝西。”

他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望著我,那樣子的确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我們去陝西,就算到時找不到小哥,你也可以找到那些青銅器也不枉走一趟。”

“哎,別把我說的那麽勢利嘛,就算沒有那些青銅器我也會陪你去的,反正在家見那個女人也有些膩了。”我努努嘴眼睛看向別處。

“你是說秀秀?你們倆……”

“不不,沒有的事,就是她老往這裏跑,還對我的一些事管來管去,俨然當自己是這邊的女主人了。”我攤攤手示意他我很無奈。

哪知他倒笑起來,“那你幹脆跟她結婚得了,我看她還是不錯的一個姑娘。”

“哎?連你也這麽說。”我苦笑道。

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決定先去吃飯,出門時天階的夕陽把雲彩燒成了紫紅,他望望天輕聲道,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我們去酒樓點了些吃的,商量接下來的行程以及各自對這個圈子的看法,幾杯酒下肚,身體暖洋洋的,我見他臉頰有些紅潤,笑他看起來像個清秀的姑娘,他亦還擊說我還是個唱女旦的角沒資格說他,於是兩人就笑起來,我看著他滿是笑容的臉才發現原來剛見面時的隔閡已經在不知覺間煙消雲散了。

☆、02

本想讓吳邪在這裏多留兩日,待準備充分後再出發。但他待足一天後便不願再等下去,說以免夜長夢多,而且這次是去收購東西外加找人并不需要下地也沒必要準備什麽,帶些必需用品就足夠了,何況有些東西也不方便帶上飛機,如果到時真需要什麽到那再買也行,省的一路上背著倒覺得勞累。我實在拗不過他就答應了明天出發。

第二天一早他便起床,早飯沒吃就碰碰的敲我房門,我看看窗外一片漆黑又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顯示4:30,我真服了他了。我下床去開門,天氣剛進小寒,我搭了件外套在身上,周遭的低溫讓我有些發抖。我拉開門雙手抱胸倚着門沿連打哈欠,而他已經穿戴整齊一副随時可以出發的模樣。

我沒生好氣的說道,“把我吵醒想幹嘛呢,你也忒積極了吧。”

估計是見我這幅模樣他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沒有直接催我而是旁敲側擊的說八點的飛機,怕起晚了趕不上。

由於整個人還處於未清醒狀态,他的話模模糊糊飄來飄去,我捉不住重點,腦子中盤算的全是昨晚在秀秀家跟她整理賬務到半夜的事,算起來現在起床的話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真怕自己會暈在半路。

我說行吧,你先讓人準備早餐,我洗漱一下就來。

他像是聽到了滿意回答,一下子有了精神還抓著我的肩膀承諾等下飛機上決不跟我聊天連空姐也不行一定要讓我安安穩穩的睡一路。

我被他逗樂了,笑道“拜托了,如果是漂亮空姐的話還是省點力氣吧,我可樂意黑著眼圈和她們聊天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從首都機場乘坐波音737直達鹹陽機場,登機後吳邪就如他所說的那樣絕不跟我搭話,只是在一邊拿本雜志安靜的看起來,我躺在一旁側過頭看看他,心想這小子就連看雜志表情都那麽認真,真是個無趣的人。

飛機起飛了,經過氣流層的颠簸後我就慢慢入睡了,這一路我睡的很熟,連夢都沒有做,總覺得心裏很踏實好像只要這樣就沒什麽用得著擔心的了。

在飛機降落的震動中我醒過來,滿足的伸個懶腰,他見我醒了便問睡的怎麽樣,我看看搭在我身上的衣服,有些小感動。

“睡的很舒服,看不出你還挺會照顧人的,謝謝你的外套。”

他尴尬的一笑,“一大早把你叫起來怪不好意思的,如果再給凍出個感冒啥的,回去秀秀不殺了我。”

“嗯,蠻有自知之明的嘛,那這接下來的日子可要麻煩我們小三爺負責我的生活起居喽。”

他不服氣道,“你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別人來照顧。”

我不說話,看著他那張有些賭氣的臉就想笑,於是伸手握一握他拿著雜志的手,“走啦,到了。”

出鹹陽機場已經是下午一點,按照那陝西人說的在機場坐大巴到鹹永高速公路後就可以在路上攔截去永壽縣的巴士。

我們倆登上巴士就向司機确認是不是在鹹永高速下車可以坐車去永壽縣,師傅爆著眼珠瞪我們又大著嗓門用一口陝西普通話喊著高速怎麽下人高速怎麽下人。

我看一車子的人都望著我們就趕緊拉著吳邪找位子坐下。

“總之先坐到靠近一些的地方,到時總有辦法的。”

他點點頭。

出高速路口後司機把我們放下去,我們下車一看是這麽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心中頓時一涼,完了,這要是沒車子今晚可連住的地方都成問題啊。

我們背著包去收費站問裏面的工作人員這裏有沒有去永壽縣的車子,那四十多歲的大媽一副看走私販毒人員的表情,兩眼炯炯的盯著我們的臉,心中估計在對照最近通緝犯的樣子,看了一陣可能确定下來不是逃犯外加我們一直很和藹可親的微笑著,又在遞地圖給她指地方的時候壓了兩百塊錢下面,大媽這才爽快的告訴我們這裏不是去永壽縣的路,我們坐錯大巴了。我啐嘴心中大罵那個巴士司機。

正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大媽給好心出了個主意,說她換班回去的時候可以把我們送回鹹陽這樣我們就能在鹹陽車站坐車去永壽縣了。我們倆頓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呼感謝,她又看看我們,“只不過嘛,要送你們去鹹陽就有些繞遠了,本來我可以直接走小路的。”我跟吳邪對看了一眼互相笑了下,然後對大媽說明白明白,您放心這油費肯定得我們會出。

這樣來回一折騰,回到鹹陽已經是傍晚,天色昏暗路上行人匆匆,兩人又急急忙忙的趕去車站一問,最後一趟去永壽的大巴已經開走了。吳邪聽到後垂頭喪氣,直罵時運不濟。我說來都來了幹脆住一晚,也好歇息下第二天有氣力趕路。他看看我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我們兩都同意在車站附近的旅館将就一晚,第二天出發方便些。問了幾家旅店都說客滿,好不容易有一家剩了間雙人房,吳邪靠在櫃臺滿臉疲态,我也懶得再出去找,就問他雙人房怎麽樣,他看也不看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付了押金,前臺小姑娘将房卡給我,我看邊上有買煙的櫃子就讓她再給我拿包黃鶴樓,我問吳邪要不要拿一包,他搖搖頭說不抽黃鶴樓。我也随他。

我們倆進房間後将行李包往地上一扔,房間向北,因為常年不見日光有股發黴的味道,他皺皺眉頭去将窗戶打開。我将外套脫下來丢在床上,然後人也跟著倒在床上,臉埋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枕頭裏,“你先去洗澡,我睡會兒。”

他應了聲,之後在一邊窸窸窣窣不知道弄些什麽,然後就是浴室的門被關上的聲音,接著是水流的聲音,我撐著身子擡起頭來看那個方向,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裏面泛著橘黃的燈光,黑色的影子在隔著門的狹小空間裏動著,水流沖在他身上又潺潺的流到地上又刷刷的流進下水道,那聲音聽得我整顆心都濕噠噠的。我解開一顆襯衣領口的扣子,換了個姿勢仰面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他在裏面洗澡的聲音,慢慢地思緒渾濁起來了,慢慢地思考能力也退卻了,於是便真的入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過來,見到他正擦著頭發,衣服已經換好,那些頭發一根根淩亂又精神的翹著,他見我醒了問我要不要去洗澡還是先吃晚飯。我伸手招呼他過來,他拿著毛巾很聽話的走過來。

“先去吃飯,不過你要拉我起來,我剛坐車閃到腰了。”

他又是一臉怒色将毛巾丢在我臉上,“自己爬起來。”

“诶?別這麽冷漠嘛。”

我們出了旅館,這地方沒有一個像樣的飯店,最後兩人就去了家牛肉面店,要了瓶燒酒和一碟花生米,那酒劣質的燒的我喉嚨疼,而他也被嗆的直咳嗽。我将水遞給他說別喝了,難喝。他喝口水贊同說趕緊吃完回去。

當晚的夜很長,外面墨墨黑,但路上行人一直沒斷,羅羅嗦嗦的行李聲傳來吵得我沒法入睡。我躺在一米二的小床上,這床被偷工減料的木匠做短了都不夠我伸直身子,輾轉到半夜才尋著一個舒服的姿勢,掖了掖肩膀的被子,聽着旁邊的人的呼吸才安心的睡去,也不知道是幾時了。

☆、03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喊我,開始離的很遠,我努力想著要答應可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心裏便緊張了起來。恍惚間覺得有人慢慢地走近,那叫我名字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就像是湊在我耳邊說話,我揮舞著手掙紮了幾下,用盡了力氣終於喉嚨裏能夠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

“……嗯?”

我睜開眼看見一張臉貼在面前,兩只眼睛圓溜溜的瞪著我,心裏一驚立即跳起來,轉頭再看時只見吳邪蹲在床邊傻笑。

“醒了啊。”

靠!!!

按計劃,我們昨天就該到永壽縣了,住一晚後前往馬坊鎮,那個陝西人安排了親戚在那頭接應我們,可昨天因為沒趕上車在鹹陽逗留了一晚,也不知今天還能不能按時碰上那親戚。

我們乘坐早班車前往永壽縣,出門時我僅套了件毛衣在襯衫外頭,哪知這裏的溫度這麽低,冷風一下子從領口直灌進衣服裏,我縮了縮脖子,有些後悔沒聽秀秀的話帶件皮夾克來。

吳邪見我這樣,就指指自己的背包問道:“圍巾要嗎?”

“不用啦,等上車就好了。”

6:37,大巴在遲到七分锺後緩緩駛進了站,我們倆挨著人流上車。從鹹陽到永壽縣大概要三個半小時。開出市中心後兩旁的景色開始荒蕪起來,慢慢的連人家和田地都看不見了,只剩下遠處連綿的山脈。司機師傅大概晨燥,車子被開得很猛,駛上泥路後也絲毫不減速度,遇到一處低窪凹陷較深時,車身突然一個颠簸,我一下沒坐穩整個人都跌在旁邊的人身上。

“什麽破馬路!什麽破司機!”我罵罵喋喋的從吳邪身上爬起來。他對此倒是沒什麽不滿,只說一句“這種時候就不要再玩手機了。”

我撇他一眼,那小子正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我懶得搭理他,将臉側向窗外觀賞這一路不變的風景。

下車後,我們詢問車站賣票的大嬸,被告知沒有去馬坊鎮的大巴,要去只能坐黑車。我無奈的聳肩,對吳邪說,“先找個飯店吃點東西吧,瞧這樣子,等下到了鎮上還不知道吃不吃的到一頓好些的飯菜。”也許由於昨天一天沒吃好,今早又急急忙忙的趕車子,吳邪聽後趕緊點頭。

我們找了輛三輪摩托車,那個皮膚曬得黝黑的大叔一聽我們要找飯館,連忙推薦此縣的雲來飯店,“那可是連上頭領導視察都去吃得飯店,名氣響當當。”

我想連領導都去吃了,一定不會差的。于是就拉着吳邪上車,催促大叔趕快送我們過去。

正如黑大叔所說的名氣響當當,旁些飯店全是零散的幾桌,他家卻有些人滿為患。我跟吳邪一進門,服務生問了幾位後就由穿着旗袍的女服務員領着往二樓走,我跟在那服務員後面,一個勁的猜測那件旗袍本來的顏色是紅的還是綠的。服務員在靠樓梯的一張小桌前停下來,那桌子原本是用來放盆栽裝飾的,後來估計生意太好就用作飯桌了,我指著桌子中央擺放花盆後留下的兩圈印子,“這可不行啊,怎麽能坐這種桌子呢,有沒有雅室?”

那服務員用眼角将我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尖著嗓門說道,“喲,就兩位還坐雅室呢,我們這兒的雅室都滿了,你要嫌這桌子小、髒,那就去別處。”

我一聽就來火了,“走就走,吃你這一頓又不會長生不老。”

於是拉著吳邪就要下樓。

哪知他像是定在地上了,我扯了半天,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喂,走了。”

“等一下。”他回頭看看我然後對那服務員說,“我們就坐這。”

啊呀?

我看著女服務員帶著一副了不起的表情扭著身子下樓的背影有些惱火,“幹嘛非得在這裏吃,又不是找不到吃的地方……”

他沒有接我的話只是擡擡下巴說道,“你看那人像不像小哥。”

“哎?”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長發的男人帶著一小孩坐在靠窗的位置,那男人将中長的頭發束在腦後,臉向著窗外安安靜靜的端坐著,倒是那小孩一派老成的模樣對著前去點菜的服務員指手畫腳。

我拉開凳子坐下來,“看不見臉啊。”

“感覺是他。”吳邪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

“又是感覺。”我支著下巴捋了捋頭發帶著嘲諷的口吻說著,“要不你上前去打個招呼看看。”

吳邪不說話仍盯著那個方向,我只好又看過去。

“如果是張起靈的話,那小孩是誰?他的私生子?”

吳邪白了我一眼,“怎麽可能。”

我本來是開玩笑說的,我當然知道照張起靈的個性根本不可能跟女人生孩子,我甚至懷疑他一直以來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樣是不是性冷淡。

“那你說若真是他,帶個小孩做什麽。”

“不是小孩。”

“什麽?”

“那人不是小孩,你再仔細看看。”

“不是嗎?”

我側著腦袋從縫隙中望去,但我所坐的這個角度正好被人擋著,我側頭晃腦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來。好不容易等到中間那桌的人離開,我才得空仔仔細細打量他。

的确,吳邪說的是對的,的确不是小孩,雖然看身段和七八歲小男孩無異,但是那張臉,顯然是經歷過風霜的三十多歲大人的臉,那種成熟狡黠的表情也不是一個孩子能做出來的。雖然是侏儒可是身體已經發育完整,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都十分結實。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的兩雙手的手指,除了大拇指外,其餘部分均像植物的根莖一般扭曲的纏在一起,讓人見了惡心,而他居然還能熟練的操作筷子。

我回過頭看著吳邪點點頭。

也許是我們倆盯著太久,那長發男子脖子動了動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向這邊,但僅是掠過一眼便又轉向了窗外。

然而只一眼就足夠我們倆确認了,那雙漆黑的猶如地獄一般深沉的眼睛,那副毫無波瀾的神情以及常年缺乏日曬而顯得異常蒼白的皮膚

——那不是張起靈是誰!

吳邪身體一顫想要站起來,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看看情況再說。”

“看什麽看,明顯小哥被拐了啊!”他有些激動,掙開我的手。

這時那尖嗓門的服務員将菜單送過來,塌著肩膀讓我們點菜。

我接過菜單說,“先吃飯。”

菜上齊沒多久,張起靈和那侏儒就開始收拾随身的東西準備離開,吳邪哪還等得了,匆匆扒了兩口飯要跟上去。我說你別急,至少得等人家下了樓吧,這樣擺明告訴他我們在跟蹤你啊。

他嘴上贊同,可身體卻左搖右擺坐立不安。

我嘆口氣:“你這樣我都沒辦法好好吃東西了。”

他這才忍著不動,眼角卻時不時的瞄向窗戶那邊。

終於倆人下了樓,我們便匆匆跟下去。他們走的不快,不慌不忙有些飯後散步的意味,反而是吳邪揪著我的背包緊張的樣子讓人看了不免起疑。張起靈稍微走在前面,那侏儒一直說著什麽,他光聽著也不說話。吳邪問我要不要靠近些,聽聽在講什麽。我想想也好,而且再前面是武陵寺塔,此處前來燒香的游人很多,不靠近些很容易跟丢。

倆人到了寺廟門口,那侏儒從懷中掏出一張證件,那看門的就讓他們進去了。我一看趕緊喊着吳邪跟上去,看門的大伯攔著我們要門票。

操,這原來不是免費的,那侏儒出示的難不成是進門證?

我讓吳邪趕快去買票,而我則在門口張望倆人的身影。他們左拐直接進了寺塔,再往裏就看不到了。

吳邪跑過來将票丢給大伯,一把拉著我便向裏面走。

“看見他們去哪了嗎?”

“進塔內了還沒見出來。”

可等我們上上下下把這座古塔跑了十來遍,都未再看見倆人的影子,最後我累得不行靠在塔頂的護欄上休息,吳邪也彎著腰在一旁喘氣。幸好此時塔頂的人不多,也無人覺得我們倆奇怪。我順著護欄滑坐在地上,仰頭對著天,日光刺激著眼球,在産生盲點前将它閉起來,憑記憶伸手去拉一旁站著的吳邪,将他拉到自己身旁。

“看來我們跟丢了。”

他不說話。

“不怪我吧?”我問他。

“什麽?”

“剛剛阻止你去打招呼?”

“有點。”

我睜開眼仰面望著他。

他低頭沖我笑笑,“不過沒關系,因為我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就這樣分別的。”

本應該是替他高興的事可看到這樣信心滿滿又心無旁骛的微笑就像這晴天白日的陽光刺得我整個人都眩蕩起來,不知名的情緒從心底湧起,我眯起眼睛拍拍腿上的灰塵站起來。

“休息夠了就出發去馬坊鎮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前面這些都是寫好的東西,但畢竟隔了一年多,許多情節都記不清了,說是要修改可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到最好只修改了些錯字和語病的句子。哎哎,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看。

☆、04

我們回到雲來飯店,在那裏停著幾輛三輪摩托車以及一些小面包車,之前那個載我們過來的大叔看到我們後,立即笑嘻嘻的過來拉交情,問是不是吃完了,飯菜咋樣。我因為還在記恨他推薦的這家飯店就沒有給他好臉色只是說很難吃,然後問另一個開小面包車的司機去不去馬坊鎮。那人雖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但臉上卻一點都不缺少精明。他叼著煙用那雙狹長細小的眼睛将我跟吳邪仔細看了遍,“很少有游客去那地方啊?”

“是啊,那你到底去不去呢?”我盡量保持著禮貌。

“那裏可是很遠的,送你們過去了我再回來會少做很多生意……”他說着停下來看我們倆的反應。

一旁的吳邪有些急了,“你就說個數,別太離譜就行了。”

“喂,你幹嘛,這邊這麽多車子的。”

我想要攔著他,可吳邪并沒有理會,顧自和小夥子談妥了價錢,然後将行李扔在後座,自己也坐進去,他身子探出車外拉門,見我還愣在原地。

“小花,快上來呀。”

我沒法,只能也跟着坐進去。

因為是冬天了,田地裏都沒有莊家,從窗外望出去都是整片整片的黃土地,道路兩旁鋪放着伐下的樹木,這使原本就不算寬的馬路更加狹窄了,如果遇到輛車交會,還得一方妥協的将車子駛到旁邊等對方過去。

大概開了一個小時的路程,小夥将車子停在一個路口,轉頭問我們,“這裏就是馬坊鎮了,你們倆要去哪裏?”

我問吳邪有沒有地址,吳邪茫然的看看我然後搖搖頭。

我心裏小聲嘀咕,這小子做起事來還是那樣,也不問問清楚,現在該怎麽辦呢?

我跟司機說就到這裏吧。

然後付了錢喊吳邪下車。

因為沒有具體的地址也不知道那陝西人姓甚名誰,無從找起,一時間我們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我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小面包車,忍不住感嘆起來,如果在這種地方遇到強盜還真是叫天不應了。

吳邪努努嘴,想說什麽但可能想到我們會這樣都是他事先準備不足造成的,於是就閉了嘴。

我拍拍他肩膀,“總而言之先找旅館。”

可我們沒走多少路,從一旁的小店裏跑出來一個人,那人雖然裹著厚棉衣但仍能看出他身材幹瘦,臉色蠟黃,像是僅有一層薄皮貼在臉頰上,如果不是大白天的,我會懷疑此人是哪個墳堆裏爬出來的幹屍。那人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駝著背隊我們揮手。

“吳老板吳老板。”

我們停下了步子,吳邪看過去,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哎呀,是你啊,不是說安排了人等的麽?”

那人走過來,“本來是想安排侄子來接應你們的,可我想到那臭小子也沒見過你們,萬一沒接到就不好了,所以幹脆就自己回來了。”

我看那老頭一臉精明的神色,立即明白了他打的什麽主意。于是推一把吳邪,輕聲道,“你看一窮鄉僻壤的老頭都比你心思缜密。”

吳邪動動肩膀反推過來,神氣微愠示意我閉嘴。

“我在這路口等久了,這裏是進鎮的必經之路,所以等在這裏絕對不會錯過兩位老板的。”

我客氣的問道,“老伯,你知道這邊哪裏旅館嗎?”

“旅館?”那老頭想了下,“沒有旅館,不過我婆娘家有間招待所,如果只是圖方便的話,兩位老板不妨住去那裏,我也算是熟人,到時說不定能給倆位打些折。”

我心中好笑,給自己的親戚介紹生意,指不定自己從中能撈什麽油水呢,更不要說打折了。不過既然已經到這裏,就像他所說的算是認識的,說不定能有個照應,而且還得從他婆娘那裏挖些張起靈的消息。我就不再計較,便答應了下來。

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在自家門口挂了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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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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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