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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用調羹将自己碗裏的雞蛋舀到吳邪碗中時,進來的人讓我們都瞬間停止了動作。

“小哥!”

我還沒反應過來,吳邪就沖上去抓住了張起靈的肩膀。

那個侏儒在邊上一個勁的喊,“你幹什麽幹什麽。”張起靈則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對于突然抓着自己搖晃的吳邪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當然這也可能是他最驚訝時的表情了。

我過去将吳邪拉開,“你別這樣,這麽多人呢。”

“誰他媽還顧別人。”他激動着大叫起來,“小哥!張起靈!你要敢給我玩失憶,我一定把你打到記起來為止。”

張起靈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緊了緊握住手裏的用布包裹嚴實的東西。

我一看這不得了了,要打起來,我們倆加起來都頂不住他一拳。好在一直被我們無視在腳跟的侏儒也上來了,他推了一把吳邪,“你誰呀,在這裏吵吵鬧鬧的。”

“你他媽小人國來的誰啊!”

“你你你你”侏儒被氣得差些背過氣去,倒退了幾步,扯着張起靈的褲腿才站穩。

我連忙打圓場,“別別,都別生氣,有話好好說。”然後又看向張起靈,“哎,我說你,真不記得我們了?”

張起靈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說道,“對他有印象。”

什麽!這小子居然把我給忘記了。

“喂,別那麽薄情好不好。”我苦笑。

吳邪聽到他說對自己有印象便松了口氣,語氣也穩下來了,“小哥,既然你還記得我,那我們趕快回杭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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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回杭州。”這時侏儒又跳出來,“我不管你們之前認不認識,現在,這人是我的,我把他撿回來,花錢給他養傷,給他吃飯給他住,否則他早餓死了。為了報答我,他這輩子都得給我做事。”

啥?聽到這話我差些噴出來,這侏儒是把張起靈當寵物養着呢。

“說吧,你要多少錢?”

“什麽?!”

我和侏儒同時驚叫出聲。

“你不是說你花了很多錢在他身上嗎?我現在問你要多少錢,我花錢幫他贖身總可以吧。”

“喂!你幹什麽!”我想阻止吳邪。

吳邪不為所動,一臉嚴肅的看着張起靈,張起靈也同樣盯着他。

“你這麽說……嗯,他可是很貴的。”

“你少廢話了,有錢還不趕快賺,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我看侏儒還準備裝模做樣就來火了。

“那那,一百萬,不對,要兩百萬。”

“什麽啊,你搶錢呢。”

“好。”

喂!我來不及阻止吳邪,他就滿口答應了。

“小哥,等你擺脫了這個家夥,我們就回去。”

這時張起靈平靜的開口,“他沒有控制我,就算你付他錢,我也不會跟你走的。”

“你腦子壞掉了嗎?!”我幾乎要跳起來,這到底是演的哪出戲!

吳邪也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起靈沒再說什麽,看了他一眼後便轉身擠出了圍觀的人群。

“你看,不是我不賣給你,是他自己不願意的。”侏儒話裏滿是可惜,說完他也跟了出去。

“你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追上去游說啊。”

經我這麽提醒吳邪才回神過來。

我們倆就這麽跟在他們後面走出了馬坊鎮。張起靈帶頭往牛瞎子山走去。

剛進林子,我就認出了這是去往山洞方向的路。

走了一段路之後,張起靈突然停下來,我們也跟着停下來。他轉身向我們走來,吳邪以為他回心轉意了,高興的迎上去。

“小哥,你終于想通了。”

張起靈并不理他,反而向着我問道,“上次也是你們跟着我的。”

“嗯?”我想起在永壽縣上同吳邪跟丢的那次。

“哦,原來是你們!”侏儒指着我們叫喚起來。

“嘿嘿,就是我們。”我向侏儒笑笑,“你們後來是怎麽溜走的?”

“我們自有辦法。”侏儒賣起關子。

“切,我還不打算知道呢。不過你的殘疾證倒是好用,連門票都不用買了。”

“你!你們不準再跟着我了!”

我按住侏儒的腦袋,“見鬼了哦,說的好像我們跟過來是為了你一樣。”

侏儒生氣的用他那雙攪在一起的小短手啪啪打我的手臂。

“接下來如果我發現你們還跟着,就不會再對你們客氣。”張起靈說道。

“別說的那麽恐怖,你們不就是要去那個墓穴嗎。”我放開侏儒。

“你們知道了。”

“嗯。”

“那裏很危險,你們別跟過來。”

“為什麽他可以跟去?”吳邪指着侏儒。

“因為我沒有空來照顧三個人。”

吳邪還想說什麽,我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讓他先去。”

等張起靈他們消失在樹林深處後,吳邪忙說,“快,現在我們可以跟過去了。”

“人家都說很危險了,你這樣空手過去不是送死麽。”

“但是小哥他——”

“他什麽他,那個墓都快是他家了,你還有空擔心他。快回去準備東西吧,而且還答應了跟沈大貴見面別忘了。”

“誰有空管他呀。”

我在他背後推着他往回走,“你剛剛看到張起靈的時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胡說!”

“我可沒胡說,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不信可以去問面館的姑娘。”

“呀,說到面館,我們錢還沒付。”

“哦,不說我還忘記了。”

“那小丫頭居然沒問我們要。”

“估計是被你的癡情給感動了吧。”

“你再胡說!”吳邪停住腳,可我沒給他轉身的機會,而是從背後勾着他的脖子抱住他,額頭擱在他肩上。

“小…花?”

“我剛剛以為你要跟他走了,我想那我接下來的旅途可得多寂寞啊。”我趴在他肩上默默的說道。

他拿下我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回過身子來,神情複雜的看着我。

“你至少也要帶我一起離開吧,不能讓道上的人說你重色輕友對不對。”

他臉上剛有些動容的表情立即被擊碎,“小花,我以為你難得正經一次,沒想到你還是那麽不正經。”

“你不知道我路癡嗎?我怕會走丢。”

“你能走丢就好了。”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過他走在他前頭,扯了扯被冷汗浸濕的襯衫。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我剛剛覺得要失去他時那種比在任何一個艱險的墓穴內都要害怕的心情。

☆、08

08

我讓吳邪先回去。我有些見不得他一臉沉默,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們在岔路口分開,他聽我說要去付早飯錢就沒再多問了。

面館門口的人已經散開,見我進門,面館的小姑娘就立即氣沖沖的迎過來。

“我正想找你算賬。”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着我。

“算什麽帳?”我明知故問。

“看不出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居然吃東西不給錢。”

她叉着腰,聲音提高了八度,一時間店裏的人及路過的行人都看向這邊。

我連忙擺手投降,“連正人君子都被你瞧出來了,我哪裏還能賴賬呀。”說着便從口袋掏出錢來塞給她。

“喂!給多了。”小丫頭身後喊我。

我只當沒聽見,搖搖頭就離開了面館。

吳邪在客棧裏坐的端正,他面前擺了個茶杯。兩側站了幾個人,老張也站在一旁。

我一進去,老張立即過來,讪讪的向裏面的人介紹。

“解老板回來了。”說着将我領過去。

我順着老張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位癯瘦的老者坐在桌子另一邊,頭發剃的極短,卻仍然掩飾不住兩鬓的斑白,下巴蓄了些花白胡子,修剪的短而整齊,雖說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人,但一雙眼睛卻仍是明亮的,再加上衣着考究,倒也覺不出老态,反而顯得十分精神。

我跟着老張走過去,那人并沒有站起來,甚至連頭都沒擡,只是用眼角瞥了下,而站在桌子旁邊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我認出站着的那些人是昨天晚上我跟吳邪在林子中遇見的那群盜墓賊,于是順理成章的意識到這位老者便是沈大貴。

老張挪出一張長凳,對我做出[請]的姿勢。

“解老板,這是沈老板。”

我微笑着向老者點點頭,“你就是沈大貴。”

也許因為我直呼了他的名字,也許因為我竟叫的出他的名字,沈大貴終于擡起頭來看向我。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我,臉上不見任何表情。

我保持着微笑坐在他對面。

吳邪似乎有些緊張,不過他那人一旦遇到些情況總是這樣顯得不知所措,所以才一直被人趁虛而入。

唉,我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的名字。”沈大貴終于開口了。

“如果有人一直在你面前提到某個名字,你想要不記住也難啊。”我打趣的說着,又拿過吳邪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

“但是你不能确定那人就是我。”

“沈老板,大家都是生意人,如果連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還怎麽在道上混呢。”

“好!”沈大貴拍了記桌子,他帶過來的随從立即警惕的望過來,“解老板果然爽快人,看來我這次沒找錯人,那合作這件事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說罷便站起來往門外走。

“诶?”我攔住他的去路,“沈老板可不能自說自話做決定呀。”

“什麽自說自話,我們老板可不會……”一個壯漢探過身子來擋在我面前,我一下就認出這是昨晚領頭的那人。

“姜管!”沈大貴喝住他,又對我說道,“解老板你來的晚,不知道也是對的,剛剛我跟吳老板已經商量過了,而且他已經答應跟我們合作。”

啥?

我震驚的去看吳邪,吳邪有些窘迫的點點頭。

“哈哈。”沈大貴看看我又看看吳邪,“看來詳情還是由吳老板來說比較合适。”

說罷便帶着一行人出去了。

等他們離開後,我立即拽着吳邪要向他問個究竟。

“你答應他們什麽了?”我将房門狠狠的扣上。

“幫他們進去那座石墓。”

“哈呀?我沒聽錯吧。”我轉身盯着坐在床上的吳邪,此時他的臉上确實不是開玩笑的表情。

“你做什麽答應他們呀?”我走過去蹲在他跟前。

“我想反正我們也是要進裏面去看情況的,倒不如跟他們合作,到時裝備上,人手方面都來的方便些。”

“我的天哪,我說你這是哪裏得出的結論呀。”我苦惱着扶着額頭。

“因為小哥在裏面。”

“他不都說不讓你進去,裏面很危險了嗎?”

“可是我這次不把他帶回去,我一定不安心的。”

“靠!你千裏尋夫呢。”我無力的一頭栽在床上。

“你才千裏尋夫。”他也倒下來仰面躺在我旁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哥被人利用。”

“你少自作多情了,還不知道誰被誰利用了。”

“那個侏儒準沒安好心。”

“侏儒是沒安好心,但張起靈也不是什麽好人,他既然願意将侏儒帶進鬥內,說明那侏儒對他來說肯定有什麽幫助,否則他這麽心思缜密的人會願意帶這樣一個拖後腿的矮子?”

“但是沈大貴他們……”

“現在還不知道沈大貴跟侏儒是什麽關系,但兩人肯定是有關系的,到底是敵是友還搞不清,不過據老張所說沈大貴最近得到神秘人的幫助,以我的猜測神秘人就是張起靈,而張起靈不會貿貿然幫助別人倒鬥,其中牽線搭橋的想必是那個侏儒。”

“你是說侏儒和沈大貴是一夥的?”吳邪翻身起來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我說你在道上混了這麽久,怎麽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呢。他倆要一夥的,那大貴還來找我們做什麽。”

“哦——”吳邪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之前侏儒和沈大貴合作,各取所需。但後來兩人由于利益分配不均,有了矛盾。現在已經鬧翻了,對不對?”

我微笑起來,“總算你小子有些長進。”

“但以沈大貴在這裏的勢力還制服不了一個侏儒?”

“你傻呀,本來一個小小的侏儒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此侏儒身邊多了你的張小哥,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喽。”我笑着勾勾他前額的頭發。

“真受不了你。”

他不耐煩甩開我的手,我順勢将他拉過來,他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就跌倒在我身上,他掙紮着站起來,我仰面看着他,他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我咳了兩聲,抿嘴微笑,“你覺得我有胡說嗎?瞧你這受氣的小媳婦樣。”

“靠,見鬼!”說着他揮手打過來,我捉住他的手又把他拉回床上。

“我本來呢是想到晚上的時候在山洞口等,趁張起靈不注意将侏儒擒住,然後逼他說出真相。”

“什麽真相?”

“你想張起靈三番四次進去石墓,裏面肯定有什麽秘密。”

“我覺得就算你抓住了侏儒威脅他,小哥也不會說的。說不定你還會因此挨一刀。”

“哈哈的确是我想的有些天真了,不過……”

“不過什麽?”他擡頭看我。

我放開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不過我倒是蠻想看看當我被他捅一刀時你臉上的表情。”

聽我這麽說,他突地坐起身來,表情嚴肅的說道,“小花,我真的很後悔這次找你來幫忙。”

我對着他攤攤手,抛給他一個無賴的微笑。

接下來,我們兩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整理了遍。

一開始是侏儒帶着幾件冥器去找的沈大貴,讓他幫忙出手,到時好處平分。沈大貴自然是一下子發現了那些冥器的價值,立即答應了下來。而這幾個小小的冥器哪裏滿足的了貪心不足的沈大貴,何況他也受不了受制于人,于是派人偷偷的跟蹤侏儒。可惜那些跟蹤的人不是跟丢就是在半路被莫名其妙的砸暈,所以沈大貴就猜測那個侏儒身邊一定有高人相助。

“也是,想要跟蹤張起靈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我聽的聚精會神也不再跟他開玩笑了。

“嗯。”吳邪點點頭。“可既然沒辦法跟蹤,那他們是怎樣找到那個鬥的呢?”

“你想既然侏儒能出面和沈大貴聯絡,那線索自然是在侏儒身上。而沈大貴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幾次派人跟蹤都失敗後,就另辟蹊徑,從別的地方下手。

“侏儒雖然有張起靈的保護,可是張起靈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呆在他身邊的。于是沈大貴就買通了此鎮唯一的招待所的老板。”

“你說老張!”吳邪吃驚的說道,“難道侏儒是住在招待所的時候被抓住的?”

“我想是的。”我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得罪沈大貴,否則想要順利的離開這間招待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吳邪接着說道“他們将侏儒抓回去,然後從他口中得出了墓洞的位置……但是有個問題我不懂了,就算侏儒将地址說出來了,沈大貴也不會這麽輕易放他走的啊。”

“沈大貴當然沒有放他走。他讓侏儒說出張起靈的下落,可是按照侏儒給的地點過去,根本沒發現張起靈的蹤跡。”

“想必是小哥找不到侏儒,自己先躲起來了。”

“後來沈大貴就帶着侏儒去了盜洞。可是沈大貴不知道,侏儒也不傻,他沒有将洞中的危險說出來。”

“你是說,關于進了墓洞,人會石化的事?”

“嗯,侏儒和他們從盜洞進去後,就将冥器存放的地方指給他們看,沈大貴的手下應該就是那個姜管,看到滿屋子的金銀珠寶哪裏還管的上侏儒,就帶人進去了。也幸好他祖上積德了,竟比別人走的慢了幾步,先進去的人都變成了石頭倒在地上。而等他們反應過來再想找侏儒時,侏儒已經從洞裏失蹤了。”

“诶?那這就怪了,難道洞中另有機關?否則侏儒躲到哪裏去了。”

“他們雖然失去了侏儒可是得到了進入洞內的方法。”

“哼,于是他們就用那麽殘忍的手段來奪取冥器。”

“這些人簡直是暴徒,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我看他們是想借助我們倒鬥的經驗,深入鬥內,一次性将冥器都盜出來。”

我想到老王家的兩個兒子必定也是遭他們毒手,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憤懑的站起來。

“我想好了,小花”吳邪還是坐在床頭,“這件事是我擅自答應下來的,與你無關。你如果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的。”他擡起頭,一雙亮亮的眼睛盯着我。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哎呀,我都說我最見不得你這麽矯情的模樣了。”我彎下腰來碰一碰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說道,“我當然是跟着你呀。”

說出這句話後我發現那雙充滿訝異的眼睛裏流露出了感激。

☆、09

09

吳邪和沈大貴約定的時間是晚上,為避人耳目。我很不屑他們說這話,連他人的性命都不顧了,還怕被人嚼舌根。何況以沈大貴的勢力,此鎮上不會有與之作對的人,就算大家對他的行為有懷疑,也只會睜只眼閉只眼。

我們下樓時,沈大貴他們早在招待所門口等候。外頭天已全黑,他們一行人站在燈光的陰影裏,看不出确切的模樣。我雖然不待見沈大貴,可畢竟是接下來要合作的人,我向吳邪眨眨眼,然後攔着他的肩膀,像哥們那樣的走過去。

“嗨。”我向他們打招呼。

沈大貴穿了件綢緞面料的中山裝,手中捏着煙鬥,單看外形絲毫不像是要下鬥的人。

我開玩笑道:“沈老板,您這是要去哪裏坐莊呢還是想請我們吃晚飯?”

姜管見我沒禮貌,剛要挺身而出發作,被沈大貴用拿着煙鬥的手一擋,就立即縮了回去。

沈大貴擡了擡眼皮,似不屑般的輕笑道:“花爺可真會說笑。”

我見他雖換了對我的稱呼卻仍是這幅神情,自知不是好惹的主,而身旁的吳邪又是一副全無警惕、滿身破綻的模樣,我怕沈大貴在石墓裏作難我們,于是佯裝客氣道:“沈老板考慮周全自然是不必告知我們進去後的計劃…”我看一眼外面站着的十幾個人,“可要帶這麽多人手只怕到時會不方便?呵……”我一撇嘴角,“當然沈老板要是信不過我們那就另當別論了。”

沈大貴聽我說完這番話卻不立即開口,而是砸吧的抽了兩口煙鬥,視線卻牢牢的盯在我身上。

我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發急,都怪吳邪這臭小子,沒事去招惹這只豺狼,要是能有退路我絕不會同這個滿腹心計的老頭合作。

衆人見沈大貴不說話,也是各自沉默的站在一邊。我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于是鼻腔輕輕哼了一聲,拉着吳邪往屋裏走。

“沈老板既然沒有誠意,那合作一事我們改天再談吧。”

這話一出,首先怔住的不是別人而是吳邪,他立即掙脫我的手,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只見他一副落寞的神情望着我。

哎呀,我怎麽把這個傻小子忘記了。我心中一急,吳邪定是認為我反悔了不願意跟他一起去了,這個笨蛋一點都沒看出來我這是欲擒故縱。如果被沈大貴看出我們非得跟他們合作的想法,我們不僅失去了主動權,以後行動起來也會更加束手束腳,不得不聽命于他。

趁吳邪發作之前,我立即快步上去,雙手捧住他的臉蛋:“怎麽啦?幹嘛這麽委屈?”

雖然吳邪此時完全是一副莫名其妙,狀況外的表情,但由于是背對着門外,所以沈大貴他們一時間也猜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不是一直擔心我嗎,那我現在不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用說話的間隙我瞥一眼沈大貴,他正皺着眉,煙鬥也不抽了。

吳邪瞪着眼睛,可我也不管他,顧自嬉皮笑臉的說着,“雖然賺錢也很重要啦,可是因此喪命了不是得不償失嗎?而且我如果就這樣離開你,你不難過?”

說着也不顧他死命抵着我的肩膀反抗,強硬的捧着他的臉壓過來,眼看就要吻上去時,一直不做聲的沈大貴對姜管耳語了幾句,姜管對着後面的人說道,“你們幾個先回去。”

聽到這話我立即松了口氣,只要進墓的人不超過五人,我就有辦法對付。我放開吳邪,他被我剛才的動作吓的呆過去了,半晌才氣憤的要舉拳揍我,我躲過去不與他争論,而是表情嚴肅的對沈大貴說:“沈老板,既然你選擇跟我們合作,我希望這次的行動由我來指揮。”

“開什麽玩笑,要讓我們聽你的?”姜管立即大喊大叫起來。

我看着沈大貴,看他到底會怎樣做。如果不能把指揮權握在手裏,那就算只有五個人也是白搭。

沈大貴似乎對此不屑一顧,他一抿嘴角,算是笑容,“有兩位這麽有經驗的熟手在此,我們外行人哪裏還有異議。”

“可是……”姜管還想說什麽,沈大貴立即制止他,“姜管以後要以花爺的話為是。”

“這…是,老爺。”姜管很不甘願的瞪我一眼。

“那接下來我指名下一起行動的人員。”

“什麽?你來指名?”姜管挑了下眉,語氣裏滿是不服氣。

“不然呢?沈老板,我看這位姜管很有自己的主張,這種隊員通常團隊合作性極差,我建議這次的行動他可以不用去了。”說完我笑着看向姜管。

“你!看來不給點顏色你看看,你小子是不知道我的厲害!”

姜管額際爆出青筋,他撸起袖管直沖上來。

“住手!”沈大貴喝道,姜管立即讪讪的縮手,沈大貴繼續道,“花爺,我想既然我是這次行動的發起者,至少有資格指派一個人跟我們一起去。”

“哦?不知道沈老板有什麽高見呢?”

“這人必須對洞中情況有所了解,最好是進去過墓洞,有不錯的身手,在危險時可以保護大家……”

“嗯,不錯。那這個人是?”

“這個人就是我!”姜管挺起胸膛站在我跟沈大貴中間。

我哈哈笑起來,“怎麽繞了半天還是你呀,我以為至少有新人物登場呢。”

“你!”

“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可以保護大家,反正我是不覺得你會保護我的,不過既然沈老板強烈推薦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用一下喽。”

“你……”

“你什麽你,還不去抗裝備。”

我、吳邪、沈大貴、姜管以及昨晚碰到的兩個年輕人,我們六人趁着夜深人靜便向牛瞎子山出發了。

☆、10

10

兩個小夥子利索的将堵在洞口的石塊搬開,這時我才意識到堵在洞口的這些石塊是原本與石墓一體的,也就是說這些石塊是被人硬生生從石墓上切割下來,而且還考慮到了今後需重新填堵上,是而切割的十分規整,我不禁贊嘆這兩個盜墓賊的手藝。

我拍著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肩膀說道:“夥計,看不出你們年紀輕輕竟有這本事。”

兩年輕人聽我這麽一說,便面面相觑起來。

我一指露出來的洞口,“這些玄武岩若非用巧力,恐怕非得炸藥才能弄開吧,何況還如此工整,絲毫沒有碎裂的痕跡,可見是看準了要害一氣呵成的。”我口中啧啧贊道,雖然在道上也見過不少厲害人物,可功夫到如此地步的還屬少見,再加上這兩個小夥子年紀至多二十,能有這番本事,我實在忍不住要稱奇。

哪知我剛說完這番話,兩人紛紛低下頭去,臉上略微露出窘色,“其實,這個盜洞并不是我們打的。”

什麽?我一時間不理解他們話中的意思。

正在一旁整理繩索的姜管發話了:“不懂就別瞎說,這個洞是天然存在的。”雖然他說話時沒有看著我,可一聽這話就是在擠兌我。

我冷冷的哼了聲,“天然存在的?哼,你給我天然存在個四方形的洞看看。”

姜管惡狠狠的盯著我,我才懶得理他,向一直在洞口觀察的吳邪問道,“你有什麽發現?”

“打這洞的人不僅手巧,力氣也不小,更重要的是──你看”我順著他手指指著的地方看去,洞壁兩側線條平滑的不可能是任何一把鋸子切出來的。

瞬時,我腦中閃過一個人,對了,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吳邪也似乎想到了,張了張嘴,話正到嘴邊,我一個機靈來不及制止了,擡腿一腳将他踹進墓裏。他哎了聲跌在什麽瓷器上,裏面傳出瓶瓶罐罐碎了一片的聲音。

糟了!

我立即反應過來,搶過姜管手中的狼眼手電追進去。

洞內一片漆黑,就算将手電垂直的照向前方,光線像被某種生物吞掉了一般,消失在三米開外的地方。眼前是驅不散的濃黑,聽力也似乎變差了,姜管在洞外大吼大叫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遙遠。我回身對著洞口照了下,幾個黑影晃動著,其中一個還在罵著“臭小子…混蛋”之類的話,我向他們點了下頭,便不再理睬。

用手電掃了一遍洞內,将一塊塊視線所及的畫面串聯成一副完整的墓內圖,岩石構成的四壁,沒有外面那般凹凸,像被工匠打磨過一般的平整,壁上光禿禿的沒有其他的物件。我往裏面挪了挪步子,可才沒挪幾步就踢在一件東西上,那東西咕嚕的滾到牆邊,将光線移過去,看到的是個褐色瓷壺,我想到剛才吳邪撞翻的東西似乎就是這個。

“吳邪!”我亮開嗓子喊了聲。

“哎喲!”有人應聲跌倒了,“你擠我幹嘛?”身後頓時傳了亂糟糟的聲音。姜管和兩個年輕小夥子扭作一團,只有沈大貴還鎮定的站在一旁,看來我剛才突然吆喝的一嗓子把這些未見過世面的小家夥吓到了,呵,虧得我剛才還誇獎他們來著呢。

可是吳邪沒有回答我,這讓我心中有些發急,雖然相信吳邪這些年在下地混出了些本事,這種小墓并不在話下,可這一路過來,突然和他分開了我一時間沒什麽底。

“花爺,吳老板他……”沈大貴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我身邊,他手中提著礦燈,将他周遭的一圈照的明滅不定。我見他神色狡猾,一時猜不透他肚裏打的什麽主意。總歸不是好事。

我老實說道,“我們走散了。”

“什麽?!”兩個年輕同時咋呼出聲,“那我們該怎麽辦?出去嗎?現在出去還來的及。”

我真有些後悔帶了這兩個人過來,沒經驗不說居然還沒膽。我撇一眼他們,“你們兩要先回去我絕不會攔。”

“你們倆站這邊來。”姜管怕我真把兩人趕回去,立即命令他們站在自己身後,說著又看一眼我,“不知道花爺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怎麽做?呵,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咯。”

“可是吳老板……”姜管見我絲毫沒有改變态度,像是提醒我一般說道。

“只要沒從這裏出去,總歸是在這裏面的……倒是你們,可要小心了,要是平白無故失蹤了,我可沒那閑情來找你們。”

話雖然這麽說,可我心中也十分緊張,剛才真不該踹他那一下,就讓他把張起靈的名字講出來得了,大不了費一番口舌解釋,現在可好,人都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揮揮手将姜管招過來,“你,過來帶路。”

“帶什麽路?”

“沈大爺剛剛在店裏說了,你以前進來過,想必你是十分熟悉這裏的情況了。”

“哼,開什麽玩笑,我才不帶路,要帶你帶。”

“我又沒來過。”我聳聳肩準備耍賴。

這時沈大貴将手中的礦燈遞給姜管,“我來帶路。”

“老爺?”

果然猜的沒錯,沈大貴也來過這裏,否則剛才進洞時就不會只是站著而不觀察四周。我跟在沈大貴後面,姜管和我并排走著,兩個年輕人則擠靠著跟在姜管後面。也就是說此刻我身後沒有人跟著。

剛進洞時,我們所在的是個半圓倒扣的石室,往裏面走石室就開始變窄,我們進入了長廊。長廊兩旁與人齊肩處每隔一段都有一塊凸出的石架,想必是用來懸挂照明用具的,長廊的兩壁也似被打磨過一般,光滑平整,似乎這個石墓不是後天搭建起來,而是在一塊巨型石塊中掏出的這樣的洞穴。

在這種陰森壓抑的環境裏,人們都習慣性的沈默。手中的手電照在沈大貴背上,我注視著他,我知道此人不善,說是合作,不過是想利用我們幫他得到墓中寶物,一旦寶物到手,只怕兇多吉少。本來還有一個吳邪,雖然沒多大用途,但至少知道是自己人,不用提防他,哪像現在,我們五個人中除了我自己,其餘四人全都有可能對你下手,非得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哎,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引得姜管和年輕人身體一顫。

“你沒事出那麽大聲幹什麽?”姜管壓著嗓子罵過來。

我白白眼,“你這人可真霸道,難不成還不讓人呼吸來著。”

“呼吸有這麽大的聲音嗎?你看我們都小心翼翼的…啊,啊啾!”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你活躍氣氛也用不著這麽敬業呀,萬一這裏有什麽機關是聲控的,你剛才那一聲我們可都得沒命。”

姜管一個大老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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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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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