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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拿了糕點進來，擺放在桌子上。

“公子，請用罷。”

吳邪老實不客氣的抓了塊芸豆糕往嘴裏塞，邊吃邊囫囵的說着，“好吃好吃。”

我看他吃的全不顧形象，怕他噎着，忙給他倒杯水，叮囑他慢些吃，“我又不跟你搶喽。”

他一聽，趕緊把整盤點心端到自己跟前護着。

我都替他尴尬，只能看着二小姐傻笑。二小姐也在笑，說道，“廚房還有，我再去拿些來。”

我連忙喊住她，“不用啦，吃太多不好。而且，二小姐，我還有事要問你。”

她神色立即凝重起來，“解公子，你是想問為什麽我大姐和三妹會逼迫我嫁給魏文斌對嗎？”

“不止如此。”我說道，“還有關于你姐夫的死。”

二小姐嘆口氣，“你已經知道我姐夫的事了。”

我點點頭。

吳邪看我們你一言我一句，當下也不忙着吃了，插嘴進來，“小花，這些事你都沒告訴我。”

他問的一臉茫然，嘴角還沾着糕點的屑子，我伸手想替他擦去，哪知好心當驢肺，他頭一偏，啪一記擋開我的手，很是不滿的說着，“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我不禁苦笑，“我哪會瞞着你，都是你自己，不是昏迷就是不理我，我壓根就沒機會跟你講這些事。再說，這事我也只知道個大概，具體還得問二小姐。”說着我看向二小姐，“二小姐，就請你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吧，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到你。”

二小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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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是一年前的事了。也是一位從外面來的人，掉到了我們村外的樹林。”

“就是我們迷路的那片樹林？”吳邪問我。

可我此時只擔心張起靈一年前就來過這裏的事被捅出來，沒聽清他的問題，含糊的應了聲。

“那時候已經是深冬了，正好前夜下了雪。夏總頭帶着我和三妹的馬去樹林覓食。我那三妹總是貪玩的，非要跟着去，她怕大姐不同意便要讓我陪她去。我拗不過只能答應。”

我想到我和吳邪也是在夏總頭出來喂馬時被救的。

“去樹林時就發現了昏倒在雪地裏的人。”二小姐說着臉上泛出淡淡的笑意，看得出裏面是女子美好的回憶。

吳邪似乎對那個人也很感興趣，“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他有沒有跟你們說他是怎麽誤入那片樹林的。”

二小姐搖搖頭，“我們遇到他時，他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後來就将他帶回府中，想等他醒過來再問他這些問題。可是……呵，那也是個怪人。”二小姐笑的突兀，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無論是問他名字還是身份，他都是全然不知。仿佛是個沒有過去憑空冒出來的人一樣。不過從他在一些事情上的認知，我們也就猜測他是從外面…”

“等一下！”吳邪突的站起來，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顫抖，“你說，你是說那人失憶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我知道再瞞不下去了。

見到二小姐點頭後，吳邪頓時垂下雙手，身子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原來他來過的。”說着看向我，眼裏放出光來，情緒有些激動的對我說道，“小花，他來過的！小哥來過這裏的！”

我不知他是憑什麽肯定那人是張起靈的，也可能是他們倆真的心有靈犀吧。看到吳邪對張起靈的那種堅定的信念，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悶的難受。我扯了扯領子，努力想同他一樣表現出高興和激動，“是，他來過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演的不到位，吳邪馬上又露出擔心，他立即問二小姐，“那人在你們姚府呆了多久？”

“呆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吧……那段時間是我此生最快樂的日子。”二小姐雙眼無神的看着窗外，“他雖然不怎麽愛說話，一開始我甚至以為他是個啞巴。可後來他開口了。可能是他的記憶慢慢恢複了，他向我詢問出去的路。我帶他到盼冰河邊，告訴他需要到對岸。他可傻了，那時候河面還沒有結冰，那個傻子居然聽完我的話就跳進了河裏……”

“啊？”

我和吳邪都忍不住發出吃驚的聲音，沒想到張起靈失憶連智商都一起失掉了，他真想游過去呀。

我瞧一眼吳邪，他嘴角也忍不住抽搐，我對他诶了聲，然後瞥瞥二小姐，“你說這位二小姐是不是和張起靈有什麽呀。”

此時的二小姐正沉浸在甜蜜的回憶裏，根本無暇來注意我們倆的表情。

吳邪努努嘴，“我怎麽知道他的事。”

我聽這話不對，我知道他心裏是十分在意的。

只聽二小姐說道，“他會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還教我們紮紙鹞。三妹特別喜歡和他玩。”

哇靠！我簡直無法想象張起靈和小丫頭放風筝的場景。我滿頭黑線，“看不出，那張小哥還有這麽活潑的一面。”

吳邪瞪過來，警告我閉嘴，自己則探聽似的問二小姐，“二小姐喜歡和他玩嗎？”

“我…我嗎？”被吳邪這樣一問，二小姐頓時臉頰緋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喜歡不喜歡來。

吳邪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臉色很是不好。

我趕緊說道，“二小姐還沒告訴我大姐夫的事情呢？”

二小姐欣喜甜蜜的表情頓時變得憂郁，“後來盼冰河終于結冰了，那人也終于要離開了。我和牛老爹還有三毛去送他。結成冰柱的瀑布那麽高，他都不害怕，用我贈送他的長劍一劍一劍砍出落腳，我們在地上看着他離開。”

“二小姐是想同他一起走吧？”我問道。

二小姐垂下眼眉，“他又怎麽會帶我走呢。”

“那你沒跟他提？”

“提了又能怎樣？何必徒增難堪。”

我問這些話時一直盯着吳邪，我要讓他知道，你那張起靈多該死，傷了這麽好一位紅顏知己的心。

“後來天也黑了，又起了下起暴風雪，我們沒辦法回去，就去環秀山莊求助。”二小姐說道此處，咬緊嘴唇，似乎很是悔恨。

“你們遇到魏文斌了。”

二小姐點點頭，“魏公子款待了我們，第二天還派人送我們回去。沒多久他就來提親了。”

原來如此。我心中明白過來。

“而我早已心有所屬，決定此生不嫁，在閨中以黃花相伴終老此生。”二小姐幽幽地說道。

我心說，這又何苦呢？張起靈又不是什麽好人。

“當我表明态度後，大姐和姐夫就出面婉拒了。可沒想到魏文斌居然挾持了三妹做要挾！”

“啊！”我十分震驚，沒想到魏文斌是這樣卑鄙的人。

“姐夫為救三妹潛入了環秀山莊的船。其實都怪我……”二小姐語中哽咽，怕在我們面前失态，當下就背過身去。

我看一眼吳邪，他聽的呆呆的，不知是為姚府一家的悲劇感慨還是仍在想造成這個悲劇的張起靈。

我翻了翻身上想找塊手絹遞過去，可惜已經是這身行頭了，哪裏還會帶什麽手絹，我只能起身輕撫着二小姐的肩膀安慰道，“事已至此，不必難過了。我們會想出解決方法的。”

二小姐擡起頭來，眼裏帶着濕潤，顯得楚楚可憐。

我嘆氣道，“二小姐不要怪我多嘴，只是我認識的三小姐似乎并不如你口中所有那般天真爛漫。”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三妹自從被魏文斌虜過去後，回來後就感覺變了很多。在姐夫的事上，作為當時唯一見證人的她一口咬定說姐夫是自己不小心跌落河中的。”

“大姐夫是溺死的？！”我有些不信，在河邊生活的人多半熟識水性，想溺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二小姐搖搖頭，“應該說姐夫并沒有死。”

“什麽！他沒有死！”我幾乎跳起來，我明明聽三小姐跟我說因為大姐夫的死才導致大小姐性情大變的。

“當時姐夫和三妹是由魏文斌送回來的。他說姐夫潛入他們船上的事就不予追究了，他還給姐夫服用了山莊的秘門丹藥，可保全他的性命。只是要令他完全醒過來需在一年之後再服一枚。”

我想到二小姐離開姚府時三小姐一再提到期限将至的事。

“而他的條件就是讓你嫁過去？”我現在已經完全将事情的緣由理清了。

二小姐點點頭，“其實只要能救姐夫，就算要我嫁過去我也不會再有什麽異言。只是這一年的時間，三妹無論明的還是暗的，都一直在試圖說服我，讓我嫁給魏文斌。大姐因為姐夫的事對家事也管的少了，三妹更是趁機籠絡了不少人心，甚至将我身邊的丫鬟都換掉了。”

小葵？

原來小葵姑娘是三小姐放在二小姐身邊用來監視她一舉一動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道，“二小姐，你可知府中的一位侏儒是什麽人？”

“侏儒？”二小姐看着我，甚是不解，“姚府中并沒有侏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