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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很大,雪地裏的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幸好是漫天白雪,否則在沒有亮光的黑夜裏,恐怕是很難辨認道路了。我順着那些腳印走出了環秀山莊,腳印朝着山莊後面的一座小山丘延伸過去,并不遠,很快就到了。在臨近山丘時看到了麻子他們說的山洞,洞口點着兩支火把,将四周的一片照的亮騰騰的。

我躲在靠近山洞的大樹後面,觀察裏面的情況。可等了許久,洞口未見一個人出來。

麻子比我先走,早該到了。難不成是怕冷,躲在洞內不出來?

我慢慢的靠近,輕輕的踩着地上厚實的積雪,不想發出太大的聲音。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大朵的雪花落在我頭上和肩上,很快我整個人同這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了。

到了洞口,我抖了抖身上的雪,探頭探腦向裏面張望。只見這山洞很深,有曲折的通道,并不能一眼望到頭,非走進去不可。

我沿着通道進去,這通道兩邊的石壁上一路懸挂了火把,将洞內的一切照的十分清晰。

地上有濕噠噠的腳印和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塊,一定是麻子留下的,我想着那麻子看來就在裏面了。

沿通道走了一段是一個彎道,彎道過去就是洞穴了。我貼着石壁站立住,豎起耳朵聽動靜。可除了火把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巴拉聲再無其他。我心中想着,看來這麻子并不盡忠職守,恐怕是在打瞌睡了。于是一轉身便拐進了彎道。

咦?

我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嘆。

對着彎道的正是那個麻子,此時他兩手兩腳張開了趴在地上。我只道這人看着兇悍,沒想到睡覺的姿勢更加豪邁。

從彎道下去有兩道臺階,下了臺階就是進洞穴的入口了。我只想着自己今天運氣還不錯,趕上個好睡偷懶鬼,便想也不去想是否有人躲在臺階旁的石壁後面。腳步輕快的一下子就到了洞口。

一記很重的力道砸在我後腦勺上,砸的我兩眼直冒金星,我踉跄的向前走了兩步,終于跌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轉身去看偷襲者是誰,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花?”

我疼的龇牙咧嘴,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蹲在我身邊的人是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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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夥……”後腦勺一抽一抽的疼,連呼吸似乎都牽扯到痛的神經,我雙手捂着頭頂,“怎麽也不分個青紅皂白就打人啊!”

“我哪知道鬼鬼祟祟進來的是你呀。”

我見他還說的振振有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會先伸出頭來看一下嗎?哎喲,疼死我了!”

他撇撇嘴,指着趴在地上的麻子說道,“萬一是這個人的同黨,那我豈不是暴露了。”

我瞧一眼麻子,難怪一動不動,睡姿還那麽奇葩,原來是被人打暈了。

我早該想到了的。

吳邪攙着我的胳膊扶我起來,可我被他敲的暈頭轉向根本站不穩,一下子就倒在他身上,雙手抱着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你站站好行不行。”說着他試圖推開我的身體。

我閉着眼睛搖搖頭,“不要啊,我廢了。”

“你這樣耍無賴,小心我踹你。”他習慣性的曲起他的膝蓋輕輕頂我的肚子。

我收了收手臂,将他抱的更緊了些,“踹我我也不要放手。”

不知是我的死皮賴臉成效了還是他自覺打了我內疚,居然沒再推開我,而是任由我抱着他。如果這時候有人突然進來,看到兩個大男人環抱着傻站在山洞中央的詭異景象也會被吓到吧。

我抱着他好一會兒,覺得腦子好使了些,也能思考了。可既然他不動,我也就默默地不想放開。我趴在他肩上,用臉蛋摩挲他腦後的頭發,那些頭發質地十分柔然,碰到我臉上又舒服又讓我心裏發癢,只覺好玩。

他終于不耐煩了,“我說你有完沒完!”盡管語氣有些發狠,可被我抱着的身體還是沒有動。

我湊在他耳邊呵呵笑了聲,放開他,看到他臉頰上一片緋紅,心底頓時一軟,只想抱着他再不要放手。

我牽着他的手,問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他說是跟着張起靈來的。

我想到他和張起靈一晚沒回來的事,于是轉頭看看四周,問道,“張起靈呢?”

他搖搖頭,“跟丢了。”

跟丢了?

我詫異道,“你不是說跟他一起過來的嗎?那他怎麽可能從你眼皮底下失蹤。”

他看我一眼,“我跟他一起進洞裏,可那邊不是有個拐彎嗎?他走在我前面,等我轉過彎道,就不找到他了。”

“這麽說來他是在這個山洞裏失蹤的?”

我再次朝四周圍看了看。

貼着石壁擺着一張供桌,上面點着兩支蠟燭,而看燭座地下厚厚的蠟油,看來是一直有人來更換新的蠟燭的。供桌上擺放了一個黃銅盆,上面用黑布蓋着。我去到桌子上拿下一支蠟燭,将它舉的高高的。

吓!

直到将四周照的通明我才看到原以為只有五六平方大的洞穴側面居然還有一個山洞,而裏面沒有像外面這樣點了蠟燭火把,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吳邪似乎也很震驚,我問他,“你還沒四處看過?”

他說張起靈失蹤沒多久,他就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就躲在石壁後面,進來的是麻子所以就将他打暈了。

“正想好好找找,又聽到有人來了……”

我哼了聲,“所以你又躲起來将我砸了。”

“我又不知道是你。”他低聲狡辯,然後指着那個黑漆漆的山洞對我說道,“我們快進去吧,說不定小哥在裏面。”

我一聽他這麽說,頓時恨起來,本來也想馬上進去一探究竟,現在偏偏不肯了,反而走到擺蠟燭的供桌前,将蠟燭湊近了銅盆,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放着什麽。

我将蓋着的黑布掀起來,銅盆裏居然放着幹草燒過後的灰燼,擺放了滿滿的一盆。我伸手摸摸銅盆的邊沿,居然還有熱度。

吳邪也過來,十分好奇的看着。

我不知道這環秀山莊到底在搞什麽鬼,一盆煤灰居然還專門挖個山洞供起來,還派人輪流看着。我想将黑布蓋回去,卻被吳邪攔住。

“等等。”他眼睛沒有離開銅盆,而是伸手拿過來桌上的另一支蠟燭。

兩支蠟燭發出的光将銅盆內的東西照的一清二楚。

不錯,确實是一盆煤灰,我并沒有看錯。

我只是看漏了東西。

“這是什麽鬼?”我惡心的連連皺眉。

那盆煤灰中居然密密麻麻布滿了一小粒一小粒白芝麻大小的蟲子,它們在帶着餘溫的灰中蠕動穿梭。

“蓋起來蓋起來,瘆的慌。”我啪的将黑布丢在銅盆上面。

吳邪沒有同我一樣反應激烈,而是若有所思似的說道,“這恐怕是種寄生蟲。”

寄生蟲?

看他的神情,似乎知道些什麽,我立即問道,“這寄生蟲是用來做什麽的?”

“我也是小時候翻爺爺留下的古書時看到的,上面寫道有一種巫蠱,是利用寄生蟲來操縱屍體的蠱術。”

“操縱屍體?!!”我不由脊背一陣發寒,難道說之前在山莊內看到的那幾座棺材中躺着的屍體就是……

只聽吳邪繼續說道,“這種寄生蟲叫厞疥,是一種寄生在人類大腦端體的寄生蟲,被寄宿者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病症晚期會失去思考能力,受厞疥支配。厞疥幼時成乳白色白芝麻大小,需飼養在骨灰中,等長到籼米大小即可寄生在人類身上。完全成年的厞疥有小孩拳頭大小,而那時宿主會因為其大腦被食空而死亡。”

“可是你說是操控屍體?”我問道。

“是的,因為一旦被厞疥寄宿操控,即使是屍體也會出現死而複生的現象。而由于活人發病前期不容易□□控,後來厞疥僅用于屍體操控上了。”說道此處,吳邪皺了皺眉,“我當時拿來當是傳說看了好玩,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說着他又掀開銅盆上的黑布,我看到有幾條厞疥已經比其他同類大許多,正在煤灰中來會翻騰。

我伸手扇了些氣味過來聞,“看來這些煤灰也不是普通的稻草灰,恐怕是混合了骨灰的。”

“只怕魏文斌給大姐夫的還魂藥多半是用這厞疥制成的。”吳邪說道。

我突然想到剛才放在口袋中的藥丸,于是拿出來給他看,“你看這個……”

話未說完,只聽裏面山洞中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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