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原來如此
第40章 原來如此。...)
夜已深, 廊下的燈籠散發幽暗的光芒。
威遠侯夫人雖然懶得搭理那對父女,但一些面子情還是要做的,她行事公允,還有兩個未說親的兒女, 自然不會輕易教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阿識, 繡兒, 你們先去歇息, 我去春華院那邊看看。”她轉頭吩咐兒媳婦, “你去等珏哥兒回來。”
梁萱含笑應下,心知婆婆這是特地免了她去春華院折騰。
作為長嫂, 裴絹突然病成這樣, 她應該跟着去看看的, 說不定還要守在那裏, 等她渡過危險期。但梁萱很明白威遠侯府的情況,婆婆這是心疼自己,不想自己為一個庶女忙活,反正也有威遠侯守在那裏,不管旁人做什麽, 都越不過裴絹。
人心都是肉做的,被人如此對待, 誰不會傷心。
威遠侯夫人吩咐完, 正欲朝春華院而去, 被裴織叫住。
“大伯母, 我有話和您、和祖母說。”
聽到這話,威遠侯夫人愣了下, 眉頭蹙了起來。
她知道裴織是一個行事有章法的姑娘,而且這時候老夫人已經歇下, 以她的孝順,絕對不會去打擾老夫人休息。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讓她不得不這麽做。
威遠侯夫人神色微冷,說道:“繡兒去休息罷,我和阿識去看看老夫人。”
裴繡有些不安,下意識地說她也去,被梁萱拉住,見大嫂朝自己搖頭,只能按捺下,希望不要發生什麽事才好。
丫鬟拿着燈籠走在旁邊,照亮腳下的路。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什麽,沉默地來到壽安堂。
Advertisement
裴老夫人年紀大了,覺也輕,陳嬷嬷剛叫她,馬上就醒過來,聽說兒媳婦和孫女一起過來找她,心頭發緊。
“陳嬷嬷,給我更衣。”
裴老夫人心神不寧,直接披了件衣裳,額頭簡單地勒着石青色攢珠抹額,便走出去。
“祖母。”
“娘。”
看到裴老夫人出來,裴織和威遠侯夫人都站起身。
裴老夫人先看向孫女,孫女身上穿的衣服仍是今晚出門前那套,只是鬓發有些亂,恬靜地站在那裏,眉眼清澈柔和,和平日沒什麽兩樣。
微微提起的心終于落下。
陳嬷嬷給三位主子上了茶,識趣地帶着室內的丫鬟退出去,自己親自守在門前。
威遠侯夫人也在暗暗觀察裴織,一路上都在猜測到底出什麽事。
她心裏不得不感慨,威遠侯府的五個姑娘,就數二房的裴織最為出色,進退有度,身上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仿佛不管多大的事,她都能擺平。
教人無端地信服幾分。
威遠侯夫人道:“娘,阿識有話要和您說。”
裴老夫人看向孫女,雖然明白這麽晚來找她,定是有什麽要緊之事,可看到孫女沉穩淡然的樣子,又覺得應該沒什麽。
裴織不緊不慢地出聲,将今晚七夕燈會發生的事告訴兩人,還有後來裴絹過來找她之事。
兩人倒抽了口氣。
太子竟然在七夕燈會遇刺?
她們已經可以想像,明日的朝會因這事造成多大的轟動,還有整個京城的風聲又會有多緊,也不知道皇帝屆時會做出什麽。
不過,最讓她們驚駭的是,裴絹所做的事。她竟然在那樣的當口去找太子和阿識,還愚蠢得在內庭侍衛面前留下破綻……
威遠侯夫人一陣暈眩,恨不得去掐死那庶女,她就是個禍害,專門害他們威遠侯府的。
裴老夫人眼裏也流露出幾分驚惶,下意識地撚着佛珠,慢慢地平靜下來,朝威遠侯夫人說:“你去将珏哥兒他爹和那孽障叫過來!”
“娘,絹姐兒剛回來就病倒了,現下在春華院。”威遠侯夫人趕緊道。
裴老夫人冷笑一聲,“病倒了?倒是病得及時!”
上次也是如此,病得讓人無法懲治她。
她将守在門口的陳嬷嬷叫過來,吩咐道:“你去将侯爺叫過來,順便派人守着春華院,不準任何人進春華院,也不準裏面的人出來。”
陳嬷嬷面露驚異之色,沒有說什麽,親自去春華院一趟。
裴老夫人心情其實也不太平靜,但她不敢讓自己亂了陣腳。
裴織道:“祖母、大伯母,你們不用太擔心,只要皇上不追究,咱們府裏不會有事的。不過……”她頓了下,在兩人看過來時,說道,“倒是二姐姐,日後還是看緊些,不要讓她輕易出府罷。”
裴老夫人點頭,“阿識說得對,她生了癔症,還是莫要出去招禍的好。”
她心裏也有些後悔,明知道裴絹品行不端,卻因為兒子護着她,不好出手懲治她。早知道就應該讓她在家裏養病,養一個病恹恹的姑娘,好過放出去招惹禍端。
威遠侯夫人安靜地坐在那裏,沒有冒然插話。
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以後裴絹就一直在春華院養病吧,婚事也不用急着給她相看,總得讓給她些懲罰,讓她知道錯才行。
至于她将來會如何,還要看裴絹日後的表現。
只怕這次,連丈夫都沒辦法護着她。
可惜她實在高興不起來,只要想到太子遇刺一事,裴織蠢得将自己送上門,就想罵人。
約莫兩刻鐘後,威遠侯終于來到壽安堂。
剛進門他就說:“母親,你叫我來有何事?絹姐兒那邊病得厲害,大夫剛過來,兒子還得看着……”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砸來的茶盞砸在肩膀上,雖然不痛,卻吓了他一跳,定睛看過去,只見老夫人坐在那兒,陰沉地瞪着自己,臉色實在不好。
威遠侯心裏一個咯噔,下意識地道:“母親,您叫兒子來,可是發生什麽事?”
裴老夫人冷笑道:“你的好女兒,今兒闖了大禍,你知不知道?”
“哪個女兒?”他下意識地問。
威遠侯夫人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差點炸了,氣得站起身,怒聲喝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是繡兒?正是你那好絹兒!”
聽到夫人難得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和他說話,威遠侯整個人都是錯愕的,下意識地辯解:“不可能!絹姐兒怎麽會闖禍?她素來是最乖巧的,倒是繡兒……”
他正想說繡兒被夫人寵得刁蠻任性,總是愛和絹兒吵嘴打架,就被老夫人抄起的茶盅砸熄了聲音。
裴老夫人一臉失望地看着他,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只覺得疲憊無比。
她素來知道這兒子平庸又愚蠢,說不定裴絹這麽蠢,也是遺傳他的,父女倆都是這等德行。
可是這般是非不分地寵一個庶女,實在太過了。
當年白姨娘進門時,她就應該一碗絕育藥灌下去,省得生出裴絹這孽障。
不,應該不讓白姨娘進門才對,也沒有這麽多是非。
這時,裴織突然出聲,“大伯,二姐姐病得很厲害?”
威遠侯這才注意到,裴織也在這裏。
讓一個小輩看到自己被母親訓斥,威遠侯老臉微紅,尴尬得不行,但裴織是未來的太子妃,他也不敢有什麽意見,更不用說喝斥什麽。
“是的,絹姐兒剛送回春華院,就燒了起來,現下燒得正厲害,大夫正給她開藥降溫,要是不能降溫,也不知道會不會燒糊塗……”
他越說越擔心,已經顧不得母親為何生氣,就要去守着愛女。
裴老夫人氣得不行,厲聲道:“你若敢離開,就不要認我這母親!明日我就進宮禀明太後,請封珏哥兒為世子,你就做個老太爺,給珏哥兒騰位置……”
威遠侯駭然,已然聽出母親的威脅。
母親這是要廢了自己,讓珏哥兒繼承威遠侯府。
哪有父親還在,兒子就繼續爵位的?他又沒有老到不能主事的程度。
威遠侯到底不敢輕舉妄動,趕緊道:“母親,到底有什麽事,您說,兒子聽着。”
裴老夫人對這兒子十分失望,若不是關系到侯府的安危,她甚至不想和他說話。
裴織站起來,“祖母,我先下去休息了。”
作為晚輩,她确實不應該在這裏看老夫人教子,接下來的事也不用她摻和,自有老夫人處理。
裴老夫人臉色稍緩,“去罷。”
裴織離開壽安堂。
不過她沒有回秋實院休息,而是拐去春華院。
來到春華院,果然見到院外守着不少孔武有力的婆子,是剛才陳嬷嬷應老夫人的吩咐派過來的,不允許人靠近春華院,也不準裏面的人出去。
不過這些人不敢攔裴織。
“我進去看看二姐姐,一會兒就出來。”她朝守門的婆子說。
婆子遲疑地道:“四姑娘,聽說二姑娘病得很厲害,您還是別進去,萬一将病氣過給您……”
裴織安撫道:“無妨,我很快就出來,不會在裏面久待的。”
婆子勸不住,只好憂心忡忡地放行。
春華院燈火通明,整個院裏伺候的丫鬟嬷嬷們都守在廊下,十分擔憂主子的身體。
剛才侯爺将姑娘送回來時,将她們都敲打一遍,若是二姑娘有個什麽,只怕都沒好果子吃。
春華院的下人也是滿腹的委屈。
二姑娘自己折騰病了,關她們這些下人什麽事?要不是二姑娘堅持今晚出去逛燈會,也不會躺着回來,這實屬二姑娘自己作的,又不是她們伺候不力。
見到裴織過來,廊下的丫鬟嬷嬷都十分吃驚,趕緊迎過去。
“我去看看二姐姐。”裴織說,朝着裴絹的卧室走去。
春華院的管事嬷嬷緊随在她身邊,想勸她別進去,萬一将病氣過給她,老夫人就第一個饒不得她。
可惜裴織如今身份不一般,府裏的下人哪敢攔她,只能擔心地跟着她進房。
一個老大夫正在開藥,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進來,吓了一跳,聽說這是府裏的四姑娘,趕緊跪下請安。
“大夫不必客氣。”裴織和氣地說,問裴絹的病情。
老大夫皺着眉道:“二姑娘這病來勢洶洶,燒得很厲害,若不及時降溫,只怕……”
在這種時代,稍微一個風寒發熱就能奪去人的性命,老大夫此話也不是危言聳聽。
裴織沒說什麽,讓老大夫趕緊開藥,她走進內室。
金珠和銀珠幾個丫鬟守在床前,正用沾濕的毛巾給裴絹降溫,幾個丫鬟憂心忡忡,忙碌不停。
見到裴織進來,她們瞪圓了眼睛,趕緊過來請安。
金珠心裏不安,直覺四姑娘這會兒過來,十分奇怪,只是她也弄不清楚四姑娘要做什麽,如今四姑娘的身份不是二姑娘能比的,四姑娘就算不來看二姑娘,也沒人敢說什麽。
裴織來到床前,看向床裏的人。
裴絹燒得滿臉通紅,嘴唇幹裂,嘴裏喃喃地說着呓語,只是那聲音含含糊糊的,教人根本聽得懂是什麽呓語。
裴織稍稍靠近一些,盯着她通紅的臉蛋,目光落在她開合的嘴上,辯別唇語。
“……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我才是受上天眷顧的,我和你們是不同的……”
“……我要告訴太子殿下,我比裴織厲害,我能預知未來……我能幫太子殿下……”
…………
裴織目光微動,輕聲開口:“二姐姐,我是阿識,你怎麽樣?”
裴絹并沒有聽到她的話,依然糊裏糊塗地說着呓語。
裴織坐了會兒,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下,方才起身,朝守在旁邊的金珠銀珠幾個丫鬟道:“二姐姐确實燒糊塗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你們可聽清楚?”
丫鬟們搖頭,“姑娘一直呓語不停,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我們都喚不醒她。”
裴織目光在她們身上轉了一圈,離開卧室。
她走出春華院,站在廊下,看着夜色中的庭院。
回想剛才裴絹的呓語,突然輕笑一聲。
原來如此。
**
壽安堂。
威遠侯冷汗涔涔地跌坐在圈椅上,實在不願相信,裴絹竟然做了這種事。
一個不慎,那可是要殺頭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裴織,趕緊道:“母親,織姐兒是皇上欽點的太子妃,看在她的面子上,皇上應該不會追究的。我相信,絹姐兒絕對不會和刺客有什麽關系,她當時只是太緊張自己姐妹的安危……”
裴老夫人冷笑,“你覺得她會緊張阿識?”
能做出觊觎姐妹未來夫婿之事,這人品誰能信得過?反正裴老夫人和威遠侯夫人都不相信,裴絹當時是擔心阿識才會跑過去的。
與其說擔心阿識,不如說是想去太子面前賣個好。
可惜她太蠢,沒見着太子,反而被內庭侍衛懷疑,差點被抓到诏獄,诏獄是什麽地方?被捉進那裏,不死也脫層皮。
不過,他們倒是相信裴絹沒那膽子勾結刺客,她也沒那本事。
可關鍵還要看皇帝信不信啊。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