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平泰四年的春天，一轉眼就來了。

江清風下了值，從禦書房一路走出來。

陽光明亮耀眼，溫暖柔和的春風吹拂着。江清風的心情很愉快。終于有了幾天休息的日子。林享總喜歡靜靜地呆在碧水園，不怎麽出去。江清風準備帶他出城去，踏踏青。免得他像冬天一樣老是在屋子裏，總讓自己擔心他過得悶，會不開心。

江清風沿着禦書房後的小徑，繞過禦花園出內城。日頭很暖和。鳥鳴聲聲，清脆悅耳。園子裏柳枝柔嫩披拂，花香襲人。她愉快地想着，這麽好的天，正好帶林享出去走走。

行到到半路，繞過一段藤蔓攀援的花牆，不遠處，迎面走來了幾個輕裳飄拂，衣飾華美的年輕男兒。身後面，跟着一大幫拿着各色物件的宮中侍兒。是女皇來游園的幾個皇子們。

走在最前的，便是四皇子。生得端正溫柔，一派皇家貴氣。随後是六、七兩位皇子。江清風見避不過去，便側過身子讓在一邊。

四皇子微笑着點點頭，款款地從旁邊走過。兩個皇子跟着，也随後經過，一面用眼角悄悄地打量着她。江清風在一邊彎着腰抱拳，行禮問候，等着一大批人過去。待都經過了，才直起腰來。憑着極好的聽力，還能聽見他們在前頭小聲的說笑聲。

只聽一個皇子輕快地問道：“四哥四哥，剛才的人，不就是那一個比劍贏了景元的麽。我給忘了，什麽名字來着啊？”

四皇子慢慢開口道：“是她呀。叫做江清風……”

那皇子接着歡快道：“啊，沒有錯。就是她。四哥你講得對了。真的，那天晚上我就覺得了，她長得好俊。剛才在旁邊，近看就更俊了。”又自己嘆口氣道，“唉，不知道她有夫郎了沒有啊？”

另一個皇子的聲音插進來道：“七弟，你問這麽清楚做什麽。難道說……”

那皇子頓時急了：“……你別亂說。小心四哥生氣的……還不是因為，四哥經常向我念叨她……四哥你說呢？”

江清風輕笑着搖搖頭，繞過一片花叢。這時，只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小小的驚呼。有人跌到的聲音。随後是兩個皇子的驚慌的喊聲：“四哥！四哥站得起來嗎……”

江清風回頭一看，只見四皇子跌倒在地上。旁邊是面露焦急之色的兩個皇子。一圈宮侍手足無措地伸長着脖子，團團圍在一旁。

江清風望了周圍一圈，沒有看到別的人經過。又見衆人毫無辦法，只是幹着急。而四皇子由侍兒扶了幾下都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地上直皺眉頭。

江清風見狀，只得轉過身，走上前去。衆人見是她，紛紛讓開路來。她蹲下問道：“皇子殿下，怎麽了嗎？微臣能否幫一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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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用手握着自己的右腳腕，滿面通紅地側過臉望着地下。他靜了一會兒，随後道：“不要緊的。只是不小心踩空了……”

江清風道：“殿下，能不能讓微臣看一下？”

四皇子擡起臉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松開手，輕輕地點了點頭。

江清風随意地在地上坐下。接着挪過他的右腳，提起褲子的下擺勒上去，又把襪子系口松下來。只見他右腳的腳踝腫着。是輕微地扭傷了。

江清風笑道：“殿下，這個傷不是太重的。微臣給您稍微扯一下就能好的。您忍着點啊。”說着，輕柔地捏揉了幾下腳，随即猛地向下一拉。便只聽咯吧一聲輕響，腳踝關節就複原了。

江清風又輕輕地給他揉了一會，随後道：“殿下，好了。應該不成問題了。您站起來試試吧。”一面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從地上扶起來。

四皇子放下褲子，試着向前走了一步。接着微笑道：“果然是好了。多謝你……”

江清風笑道：“殿下，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那微臣先告退了。”

四皇子點頭道：“你去吧。”江清風趕緊行了禮，便退去了。

四皇子站在原地，望着她走遠了，才道：“走吧。”

江清風回到府裏。江一水迎上來，笑眯眯道：“小姐，前些日子你就說了，要帶林公子到京城外的田莊裏住幾日。現在行李車馬都已經備齊全了。”

江清風笑道：“知道了水姐。林公子人呢？”

江一水回道：“就在碧水園呢。”

江清風笑着點點頭，随即大步往園子那邊去。江一水跟上來道：“小姐，你上次跟我說，你想娶林公子做夫郎……”

江清風側過臉道：“水姐，你覺得怎樣？”

江一水笑呵呵道：“小姐，你終于要娶夫郎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夫人她已經看不到了……”停了停，又道，“我很喜歡林公子的。只是小姐你說，要用最好的正夫之禮來迎娶他。林公子的父家是完全不能算在這裏面的。府裏要為他準備整套整套齊全的嫁妝，則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江清風道：“無妨。只要到時別委屈了他便好。”

江一水笑着答應了。

江清風來到聽竹館，走了進去。只見林享坐在西廂房的窗邊，拿着一本書在看着。窗外面，是碧青的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傳達着春日微風溫暖甜蜜的訊息。

江清風笑道：“享兒，你在看什麽呢？”

聽得是她的聲音，林享放下了書。他笑着走過來，輕軟軟道：“也沒有什麽。就是你在教我念的那些文章啊。”一面說，一面服侍着将她的外衣鞋子脫下來，收到一邊。

江清風拉住他，到窗邊坐下。又把他抱到懷裏，笑道：“讓我來瞧一下，你學得怎樣了？”

林享在她懷裏豎起身子，含笑道：“你考考我啊。”

江清風笑着摟住他的腰，合起書來考校着他，道：“我先給你念上一段，你再說說它的意思……這句話呢，還有這句……”

林享一一回答了。末了期待地看着江清風，微帶着急切問道：“我說的，都對不對？”

江清風扔了書，大笑道：“都對都對。享兒，你進步真大。”

林享開心地點了點頭。

江清風看着他微微發紅的小臉，伸手托住了他的臉頰。林享輕輕閉上眼睛，倚到她的掌心裏。江清風心中柔和得像春日的風一般，又低下頭去，覆上他的眼，親了親，随後往下親吻，最後封住了他的唇。

林享靜了一會兒，随即小心地伸出手來，輕輕環住了她的頸子。

江清風感受到他的動作，更是加深了吻，用力舔弄吮吸。一面解開上衣，順着他纖弱白皙的脖子，一路吻着向下。手輕撫過他光滑的肩胸，又一路向下探過去，感受那已經翹起來的小東西。

江清風最後還是停了手。林享滿面潮紅，他的衣服已經滑落到腰間了，露出半個身子軟在她懷裏細細喘息着。

江清風摸着他紅腫的雙唇，道：“享兒，我不想在之前得到你。真想快點娶到你……”

林享望着她，柔柔地露出一個笑容來。然後擡起身子，在她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江清風用力握了握他的腰。随即深吸一口氣，将他的衣服拉好系上，道：“我們就去莊子裏住幾日。等會便出發。你現在好好休息。”便掩飾地咳了一聲，忙忙地離開了。

這日晚些時候，江清風便帶着林享和幾個仆侍，駕着馬車出府了。一直到了京郊的江家田莊裏，便住到了農莊裏。

廂房裏，路兒帶着人收拾着行李，林享在床邊坐着，想去幫忙，卻被路兒按住了。

只見江清風走進來道：“享兒，今晚在這兒睡一睡。明日，我們便去附近的冷泉山。那山上有座永安寺，香火極旺。我帶你去看看。你說怎麽樣”

林享點着頭笑道：“好。”

江清風見他興致很好，不由也高興。又道：“我要到莊子裏看一看。你要不要也去瞧瞧？”

林享頓了一頓，随後低頭道：“我有點累了，想要歇一歇了……”

江清風趕忙道：“路兒你們下去吧。”又給他脫了衣服，把他按在床上，蓋好被子道，“享兒，你快好些睡一會兒。我晚上再來看你。”

林享順從地點點頭。

等到江清風忙完回來，大堂裏已經擺下了一桌飯菜。她略看了一看，發現都是家常的青菜肉類，但是顏色鮮豔，看上去很是可口。

江清風坐下來，嘗了一口，随後笑道：“這莊子裏的味道，果然是跟府裏的不一樣。好吃得很。是誰做的？賞她十兩銀子。”

林享低下頭，默默地微笑了一下，沒有做聲。

路兒在一旁笑道：“小姐，還能有誰呢。就是公子做的。開始我也被公子騙了，以為他在睡覺。後來才發現，他在廚房煙熏火燎的，又不怎麽讓我們幫忙，一直忙到現在。”

江清風道：“原來是這樣。”又放下筷子，拉過他的手，帶着笑意和關切問道，“享兒，那你燙着了哪裏沒有？”

林享望着她，輕輕地搖搖頭。

江清風這才大笑了。她一面大口吃菜，一面給林享夾點過去道，“好吃，你也吃點。”

林享端起飯碗，挾了口碗裏的飯，望着她，臉上是心滿意足的笑容。

路兒見狀，悄悄地退出去了。

他走到外面，回頭看去，只見燈火明亮，窗子上，映出兩人親密缱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