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蘇槿時揉了揉妹妹的頭,拉着她往裏走,可她實在哭得太慘,忘記了要怎麽邁步子。蘇槿時索性抱起她往裏走去。
兩個男孩子也看到了她,跑到她身邊又跟着她往回走。紅着眼眶,卻也倔強地沒有哭出來。
她還要一點日子才到十二歲,個頭在同齡人裏算是高挑的,抱着妹妹,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她走到院中石桌邊坐下。從包袱裏取出書和紙筆交給蘇槿笙,又取出三塊饴糖,給三個孩子嘴裏各塞了一顆,輕輕地安撫着小妹。
饴糖黏牙,是他們在京城的時候看也不會看上一眼的。現在含在嘴裏,品出了它的甜,感受着它慢慢化開,融進心裏。
蘇茂臭着臉,“村長,你看,沒娘教的人就是一點不知理,我們在這裏待了大半天了,他們都不知道要招待我們。倒是買了東西回來只顧着自家吃。”
蘇槿時笑了一聲,目光落蘇槿桅的頭頂,語氣幽幽,“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需要。”
她緩緩擡起頭,“有客上門,自是該以禮相待。先得是客。不請自來,謂之賊。”
她憐憫地看向村長,“我自知村長不是這樣的人,必是被揣着賊心的人哄騙了。”
蘇茂沒聽懂她前頭文绉绉的話,聽到後邊兒,才反應過味兒來,變了臉色,“你說誰是賊?”
蘇槿時眼風從他面上掃過,似笑非笑,“誰做賊心虛就是說誰。”
蘇江咳了一聲,“伊伊莫要無禮,今日若不是我們過來,你家當遭大難。還不快謝謝村長。”
村長沉了臉,聽到蘇江的話,稍稍緩和,“謝就不用了。不過,你們的爹這樣在外邊飲酒,總惹出事來叫你們幾個孩子擔着,擔驚受怕。今日砸了你們家,搶了你們的東西,改天弄不好就是把你們拖去賣了。天長日久的,總不是個事兒。你兩位伯伯為你們着想,才請我來為你們安排之後的事。你們對我可以疏遠些,但是這蘇家老大和老二是你們的親伯伯,你們不該這麽沒禮貌的。”
蘇槿時抓住他話裏的那句砸了他們家,搶了他們的東西,眉眼一沉,看向蘇槿瑜,“怎麽回事?爹回來了?”
蘇槿瑜搖了搖虎腦,“沒的,爹沒回來。但是來了一批人,說是爹欠了他們酒錢,要來拿東西抵,家裏晾着的狗肉,都給他們搶走了。”
他吸了吸鼻子,覺得委屈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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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了阿姊要好好保護弟弟妹妹的,結果一點用都沒有。還有那些狗肉……
他還想再說點什麽,蘇槿時卻側過臉去,沒有要聽的意思。
他嘴角往下拉着,垂着頭交着手站在蘇槿時身邊,心裏發慌。
蘇槿時看着他們面前或站或坐的人,嘲諷地笑了一笑,只是一瞬,便又收了嘲諷神色,擺着場面上的一點笑意,“多謝村長和各位鄉鄰。只是不知,你們趕來可幫我們抓到了人?可幫我們留下了一點半點的東西?”
“這……”
村長尴尬出聲,卻是說了一個字之後卡了殼。
蘇槿時面上淺淡的笑意不變,“看來是沒有抓到人也沒有留下一點東西了。那……可曾看清是誰來做的事?”
“這……”村長吐出一個字後又啞了聲。
蘇茂急道:“還能有誰?左不過就是賣酒給你爹的那些人。”
蘇槿時笑容多了幾分,“林塘村裏,賣酒的人家就只有滿倉叔一家,難不成是他?那便好說了,我去滿倉叔家與他理論去。早便說予他不能賣酒給我爹,竟然食言。東西我也自會讨回來。大家請回吧。”
她說着便起身,将已經止了哭挂着淚泡睜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小妹放下,随便抽了根順手的荊條,似是當真要出門撒潑一般。
村長的額頭狠狠地跳了一跳,叫住她,“等等!不是滿倉!”
說着,狠狠地瞪了蘇茂一眼。
他好心出面來幫他們做主,卻被蘇茂的一句話往自家親侄兒身上引了火。
“滿倉是我侄兒,不會做這樣的事。”
蘇槿時停下步子,回首直視村長,“我也覺得不會。滿倉叔說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賣酒給我爹了,生計艱難。只是剛才氣過了頭,一瞬間忘了,滿倉叔是村長的侄兒,不會說謊的。”
蘇江皺着眉,直覺得自家的侄女嘴利得狠,他想要插話都尋不着機會。
這會兒有心勸導幾句,還未開口,又聽得她道:“既不是我們村子裏的人,那必是外村的人。村子裏鄉裏鄉親的,若是有外人進村,必不會無人知曉。既是村長爺爺在這裏,便勞村長爺爺幫忙告知,到底是哪裏的人騙了我爹去灌酒,還欺負我們幾個無母可依。”
蘇江抓着機會開口,“怎麽這麽無禮?誰教你的這麽蠻橫樣?對村長一點禮貌都沒有。”
他端着蘇家之主的架子,嫌棄地瞧着蘇槿時。
蘇茂緊趕着接話道:“果然是沒有娘教不行的!”
他的話一落,便感覺到了淩淩目光,順着瞧過去,見着蘇槿言正對着自己露出森然白牙,頓時後心發涼,往蘇江和村長的身後縮。
周圍的人不是被叫來充數或是做個見證的,就是自己湊過來看熱鬧的,因着村長在,不好說話,但有些人瞧着蘇槿時的目光裏帶起了憐憫。
十一二歲的時候沒了娘,又沒定下婆家,最是可憐,若是再晚兩年,等她嫁了人,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蘇槿時在在旁人的注視下神色自若,只在聽到蘇茂的最後那一句話出口時重重地擰了一下眉,“你不說,我倒忘了,你是個沒娘教的。”
蘇江兄弟的母親是蘇高的元配李氏,據說是個頂好的,只是生養四個孩子辛苦,在他們年歲還小的時候去隴子江洗衣,摔進去就再沒起來。
蘇高便又娶了秦氏,秦婉的姑母,生了蘇軒和蘇芬。秦氏在生蘇芬的時候去鬼門關轉了一圈,便被留住,再沒回來。
鳏了幾年,才又續弦,娶了小李氏,生了蘇寶。最小的這個随了小李氏膽小怯懦的性子。
小李氏嫁過來之後,根本管不住幾個大的,沒幾年蘇高沒了,家裏的話語權便到了蘇江手中,誰教誰,在村裏并不是秘密。
此時小李氏被蘇江叫來坐在這裏做個見證。聽着這話覺着臊得慌,卻又不敢吭聲,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蘇槿時失神。
她怕蘇江兄弟,可是蘇槿時才多大年紀,竟然不怕?那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孫女,是不是比蘇江兄弟更厲害?更可怕?
蘇槿時倒不知道她的心思,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畢竟這大半年的時光已經把她心裏的鄉情親情磨了個盡,此時也不是考量這些的時候。
不待旁人再接話,又将話頭拐了回去,“看起來他們是欺負我們幾個兄弟姊妹,其實也是欺到了村長爺爺的頭上,欺到了林塘村的人頭上。若是村長爺爺不管,那改日,不是什麽貓啊狗啊的随便找個由頭便能來村裏打劫一番?村長爺爺,到底是誰不把您放在眼裏?”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蘇江沉下臉去,斥出聲來,比起先前更嚴厲了些,把一家之主的威嚴都顯了出來。是真的動怒了。
平素裏,他只要這般一動怒,沒有不怕的。
可是這樣的威嚴落在蘇槿時的身上,卻輕飄飄地好似無物。
“自然是人話!”蘇槿時的氣勢随即強了一分,“家中遭事,你們身為鄉鄰親友,不與我們相互照拂,我不敢有怨。可是卻待在這裏趁火打劫,說着為我們着想的話,做的卻是與兇徒一樣的事。以你們對兇徒的偏袒和維護,我懷疑你們與兇徒是一夥的,若是村長爺爺不能為我們作主,還要幫着你們,欺負我們幾個失了母親的孩童,傳出去,壞的還是村長爺爺的名聲。”
她換一口氣,不待旁人接話又緊接着道:“我們幾個與你們本就不熟,你們欺負我們尚情有可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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