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是我的人(二更)……

“外面的野男人有什麽好的?誰也沒有哥哥待你好, 至少哥哥不綁你!”

蘇昭昭,“……”

這話,她無法反駁。

沐蕭蕭帶人進來, 掃了一眼屋內, 立刻了然,“兄長, 不如你先帶花兄離開,這裏交給我來處理。”

死了一個周镖頭不是大問題,但傅明是西南王的嫡親胞弟,此人才是關鍵。

司馬慎炎帶走蘇昭昭之前, 交代了一句,“打一頓再送他回王府。”

蘇昭昭,“→_→”

沐蕭蕭,“……”

人都昏迷了, 打了也察覺不到痛啊。

但皇上吩咐了, 他自是要照辦,“是, 兄長。”

離開府邸不到半天,蘇昭昭又回來了。

她就知道, 事情絕對不會那麽順利,而且她還是如此狼狽地回來。

白溫顏和小紅還在傅明手上,她不能放任她們不管, 蘇昭昭知道狗男人必然還在生氣, 她也服軟,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袍,“那個……我的兩個貼身随從,哥哥能不能幫我找回來?”

司馬慎炎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衣襟的小手, 下一刻卻無情的推開, “哥哥不喜歡小花花身上有其他野男人的味道,去洗洗幹淨,再過來跟哥哥說話。”

蘇昭昭忍了又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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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狗男人就是暴君,她當初怎麽也不會上賊船!現在想流的淚,就是當初腦子進的水。

蘇昭昭回到別苑寝房,婢女已備好洗澡水,水中灑滿花瓣,淨房內花香撲鼻。

“都下去吧,我自己洗就好。”

婢女們很順從,悄然無聲退出門外。

蘇昭昭摘了.裹.胸,泡了一個澡,出來時還是換上了男裝。司馬慎炎易容出宮辦事,她自然也不能暴露身份。倒是胸口綁得時日久了,有些生疼。

再次回到堂屋,木蕭蕭此時也回來了,正在陪同司馬慎炎一起用飯。

蘇昭昭也餓了,她走過去,兀自落座,用了小半碗米飯,才看向了司馬慎炎,“哥哥,小紅與小白兩人……”

司馬慎炎放下手中銀筷,表情淡淡,“小花花,你想求哥哥辦事,該拿出什麽态度?”

一旁的沐蕭蕭立刻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臉,一會無論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蘇昭昭的心情是崩潰的,總不能讓她以身相許吧?她倒是可以考慮的,問題是,狗皇帝不接招啊。

“你、你想怎樣?”

司馬慎炎修長好看的手指在案桌上,極有規律的敲了敲,“哥哥突然察覺到,小花花不如一開始見到哥哥時熱情了,哥哥不喜歡冷冰冰的臉,哥哥想看你笑,不如這樣吧,你給哥哥唱首歌聽聽。”

蘇昭昭,“……”

沐蕭蕭,“→_→”他要不要先撤離?貴妃娘娘唱歌,真的是他可以聽的麽?

司馬慎炎好整以暇的看着蘇昭昭,眉眼含笑。

蘇昭昭總算意識到了,狗男人就是以.玩./弄.她為樂!

她心一橫,開腔唱了起來,“小白菜呀,地裏黃啊,兩三歲呀,沒了娘啊……”

沐蕭蕭,“-_-||”

司馬慎炎眉梢猛然一跳,沉聲制止,“夠了。”

蘇昭昭一臉無辜地望着他,“哥哥不想聽了麽?還是說嫌我唱得不夠好聽?要不,我再換一個別的?”

司馬慎炎擡手伸向蘇昭昭,差一點要去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又住了手,“你先回房吧,你的人,哥哥會幫你找回來。”

蘇昭昭還沒吃飽,得了司馬慎炎的應允,她倒是不急着回去,又喝了一碗雞湯,這才笑眯眯的告辭,“哥哥,我走了,祝哥哥今晚好夢。”

此言一出,司馬慎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待蘇昭昭走出堂屋,沐蕭蕭這才說,“兄長,你交代的事情都辦妥了。小紅與小白已經接回來了,人就在後罩房。”

明明皇上早就将人找回來了,卻還逼着貴妃唱歌……不厚道啊。

司馬慎炎點頭。

沐蕭蕭默了默,由衷誇贊了一句,“花兄方才那首歌實在是妙。”

司馬慎炎哼笑一聲,冷冷看了沐蕭蕭一眼,“你若喜歡,日後也唱。”

沐蕭蕭,“……”

西南王府。

傅常歡站在床榻前,神色不明。

府上郎中診斷過後,對他如實道:“王爺,二公子只是暫時昏厥,身上雖有傷,但并非傷及要害,看來對方只是想給二公子一點教訓,并非有意重傷他。”

傅常歡揮手,讓郎中退下。

他俯身上前,掐了傅明的人中,硬生生将他喚醒。

傅明睜開眼的瞬間,先是猛然驚醒,神情恍惚。但在看清傅常歡的臉時,他仿佛看見了依靠,“兄長!”

傅常歡制止他繼續煽情,問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一一如實說來。”

傅明剛要挪動身子,卻發現身上一陣酸脹,他揉了揉脖頸,努力回想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

“……師兄,事情便是如此,我在街上偶遇玳瑁細作,遂打算逼問“他”此行西南的目的,可誰知,此人竟還有同夥!兄長!此事十萬火急,請兄長速速派兵出去抓人!”

傅明很懊惱,他更是好奇,玉面狐貍身邊的那男子到底是誰?

他兩人似乎很親密。

傅常歡擡手,揉了揉傅明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二弟,你好好休息,我命人給你炖了魚湯,喝魚湯補腦子,明日一早,你且随我去拜訪一人。”

傅明納悶,他傷的是身體,為甚要補腦子?

傅常歡單獨見了心腹。

心腹憂心忡忡,“王爺,二公子這次捅了大簍子了,不知皇上那邊會不會怪罪?”

傅常歡早就認出了司馬慎炎。

而司馬慎炎也必然也知曉。

但帝王自己不出面,他也不便直接揭穿。

不過,登門道歉是必然的。

蘇貴妃……

小昭昭,幾年不見,那只雀兒好像不記得他了。

傅常歡輕嘆,“無妨,皇上大約知道,二弟是個沒腦子的,皇上豈會跟孩子一般見識,今日打也打過了,不也把他全須全尾送回來了。這是皇上在傳達一個訊息,他不怪罪,但并不代表不生氣。”

心腹颔首,“還是王爺高見,那……皇上在西南這陣子,咱們……”

他欲言又止。

西南王揮手,讓心腹莫要再繼續說下去。

有些事,一旦出手去做了,就再無回旋的餘地。

這一天夜裏,蘇昭昭又做.春.夢.了。

這一次的夢沒有任何懸念,以及前.戲。

狗男人像是發了瘋一樣,把她折騰了半死,蘇昭昭迷迷糊糊之中,一會看見了司馬慎炎的臉,可一會又變成了“趙慎”的臉。

即便是在夢中,她也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怨氣。

後半夜,蘇昭昭猛然驚醒。

她覺得自己在夢裏一定被折磨死了。

渾身汗漬涔涔,蘇昭昭坐起身來,屋內火燭已熄,守夜的婢女昏睡了過去。

她再也睡意全無。

內室有些悶熱,仲春時節,這個時辰外面已經有鳥鳴聲,蘇昭昭起榻走出了房門。

這座庭院修葺精致,一看就是女兒家住的院落。

蘇昭昭現在直接懷疑,司馬慎炎一早就命人準備了府邸。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中了他的圈套?

還是他甚至知道她會逃出京城,然後一路往南?

這個狗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一彎玄月在天際搖搖欲墜,東邊天際浮現出蟹殼青,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天明了。

出了庭院,外面并沒有人把守,這無疑讓蘇昭昭覺得甚是古怪。

她一路漫無目的往前,四處轉了轉,熟悉了一下地形。

狗皇帝來西南的目的是什麽?她并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點很肯定。

眼下的狀況,和原書中的劇情發生了偏差了。

倘若狗皇帝在西南逗留,靖王造反的話,狗皇帝在一個月之內是無法趕去京城的,靖王也不可能抓住她做人質。

有了這個認知,蘇昭昭對接下來路,有了更加明确的計劃:先活着……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一處後花園子,這園子很大,裏面還有荷花塘,而且占地極廣,借着稀薄的月色,蘇昭昭放眼望去,察覺到荷花塘好像蔓延到了牆外,這可能還是活水。

她身上有汗,雖然微風宜人,可走了這一路,又有些熱了。

正要坐在荷花塘邊的太湖石上歇歇,恰在這時,水中突然冒出一人。

蘇昭昭的心,猛然一跳。

第一直覺是,水鬼出沒!

“啊!鬼啊!”

這時,水中人已經露出了半.個身子,他.赤.着膀子,墨發傾瀉,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在月色下,如妖精一般魅惑人心。

是司馬慎炎!

且還是褪下一切僞裝的司馬慎炎!

蘇昭昭僵在那裏,水裏的人緩緩走上岸,然而……下面還有遮體的衣物。

蘇昭昭莫名覺得遺憾。

她的目光落在了司馬慎炎小腹的刀疤上,醒目猙獰。

她一雙小拳頭握得死緊。

似乎馬上就能與狗皇帝來個魚死網破。

然而,就在司馬慎炎朝着她走來,蘇昭昭立刻轉身,喃喃了一句,“夢游了……”

之後,一路小碎步往自己的庭院走去。

司馬慎炎笑了笑,倒也沒有擋着她。

一個多時辰後,天光大亮。

白溫顏與小紅回到了蘇昭昭身邊。

蘇昭昭突然感性,竟然落了淚,她倒不是因為主仆重逢而落淚,她是因為她自己的命數。

白溫顏寬慰道:“小姐莫哭,我與小紅昨日傍晚就被趙公子派出去的人帶回來了,沒遭什麽罪。”

昨日傍晚……

在她回來之前,小紅與小白就脫困了?!

那狗男人還逼着她唱歌!

蘇昭昭氣得當場跺腳!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與狗皇帝的每一場鬥智鬥勇,都是以她的失敗而告終!

這時,一婢女邁着碎步一路走來,恭敬道:“花公子,家主讓你過去一趟,西南王的人登門了,說讓你去前廳對質。”

蘇昭昭,“……”

寄人籬下,蘇昭昭只能照做。

還沒到廳堂,蘇昭昭就在長廊下看見了司馬慎炎,他又變成了“趙慎”,但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高深莫測,還是不變。

蘇昭昭極力假裝一個多時辰之前,她什麽都沒瞧見。

司馬慎炎也不提及後花園子荷花塘的事,“西南王來了,一會你過去,定要一口咬定,你是哥哥的人,可聽見了?”

蘇昭昭迷惘。

司馬慎炎湊近,威脅說,“小花花若是不承認是哥哥的人,哥哥沒法護着你啊。”

未及蘇昭昭點頭首肯,男人的一只大掌捏住了她的後脖頸,幾乎是将她給提了過去。

堂屋,傅常歡并未落座,他保持着站姿。

傅明身上帶着傷,但也翹首以盼,他倒要看看那只小狐貍到底還有什麽招數。

這廂,蘇昭昭被司馬慎炎一路提了過來,她站在司馬慎炎身側,僅有小小一只。

傅常歡見此景,擡手撓了幾下高挺的鼻梁,除此之外,并未露出異色。

倒是傅明,一見到蘇昭昭,就像是貓兒聞到了薄荷,十分興奮,“兄長!這就是玉面狐貍!“他”真的是玳瑁細作!是“他”自己親口所說!”

傅常歡慈愛地看了弟弟一眼,“沒人會親口承認自己是細作,親口承認的,都不是真的。”

傅明,“……!!!”

好像是這麽一個道理!

那“他”到底是誰?!

司馬慎炎笑了笑,“傅二公子,讓你見笑了,這位其實……是我的人,她自幼頑劣,之前在京城只不過跟二公子開了一個玩笑,二公子不必當真。”

傅明反應一下,什麽叫“我的人”?

小狐貍是趙大公子的人?!

傅明仿佛突然回過味來,然後心頭湧上一陣十分詭異的感受,就好像是……自己看中的一顆大好的小白菜,被別的豬給拱了。而他自己卻只能相逢恨晚。

傅常歡這次登門,并非是為了指認蘇昭昭,他是帶着傅明謝罪來的。

“二弟,你昨日對花公子多有得罪,還不快致歉!”傅常歡一聲低喝。

傅明最敬重的人就是他的兄長。

兄長一發話,即便傅明還是心中存疑,還是低頭服軟了,“……抱歉了,昨日是我唐突了。”

司馬慎炎的手在蘇昭昭後脖頸上摩挲了幾下,惹得蘇昭昭一陣癢癢,她無奈,只能配合,“無妨,既然誤會解除,那便算了。”

傅明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但突然發現好像沒什麽立場。

傅常歡這時,道:“趙公子,王府過幾日會有酒宴,趙公子可否賞臉赴宴?”

司馬慎炎淡笑而過,“王爺邀請,我趙某恭敬不如從命,定會赴宴。”

蘇昭昭,“……”

西南王大抵是猜出了狗男人的身份。

而狗男人不會不知道,他要參加的可能是鴻門宴。

這兩只老狐貍在耍什麽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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