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大結局(三)

楊家, 婚房。

因着婚事倉促,楊青一開始也以為他是要入贅,只是萬萬沒有想到, 大婚當日會發生那樣的變故。

而且……

帝後二人也不曾提前知會他一聲啊。

楊青有些為難, 他也想給白溫顏一個體面隆重的婚禮。

蓋頭掀開,楊青看見了白溫顏臉上的焦慮之色, “我爹爹他……真的造反了?他現在人呢?”

楊青告訴了她真相,“你父親人還活着,是皇後高擡貴手,饒了他一命。白家造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不過,夫人放心,只要有我楊青在一日,定然護你周全, 娘娘也會替你求情, 至于你父親……”

白溫顏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她在京城長大,深知皇上登基之後, 國泰民安,大魏日益昌盛。

父親卻還想着造反, 可見,他做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

當初,兄長為何會被蘇贊一劍殺了, 她也心知肚明。

只不過, 白溫顏難免失落,“我明白的,你不必說了。”

見她神情暗淡。

楊青這樣的沉悶男子,亦不知該如何去哄。

其實, 白溫顏最主要是抑郁。

她敬重她的父親,無法接受父親是大奸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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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要的是,父親犯下滔天大錯,她作為女兒,既不能指責他,但又不想原諒他。

而且,父親還利用她的婚事造反!

父親将她當做女兒了麽?

卧房內安靜如斯。

白溫顏落了淚,楊青終于沒能忍住,将她抱在了懷裏。

像是找到了最終的歸宿,放下了防備,嚎啕大哭了起來。

一月之內,丞相一黨盡數覆滅。

靖王主動請辭,帶着皇太後與白如玉離京。

帝王應允了。

這其實是最好的結局。

各方皆沒有傷亡,也不費一兵一卒。

當馬車緩緩駛離皇城,太後望着愈發遠去的城門,突然捂臉痛哭。

她一輩子鬥來鬥去,到頭來還是帶着一兒一女離開了這裏?

所以,她到底鬥了什麽?!

又到底圖什麽……

猛然回首,竟察覺她這大半輩子都在為了無關緊要的東西執念,甚至好多次險些喪失性命。

白如玉任由她哭了小半天,才寬慰道:“離開也沒什麽不好。”

終于不用和任何人鬥了。

多好的日子啊。

靖王和太後離宮,丞相用帝王生母的消息,換來了一條性命。但還是被貶為了庶民。

這一日,司馬慎炎帶着蘇昭昭出宮。

即便司馬慎炎不提及,蘇昭昭也知道是為了什麽。

當馬車停在一處庵堂大門外時,蘇昭昭透過車簾,看見了等在外面的婦人。

這婦人做尼姑打扮,容貌秀麗,即便出家數年,但仍可看出年輕時候絕美的五官。

其實,司馬慎炎的生母,不是什麽鄉野之人。

她也是先帝的女人。

是當年先帝微服私訪,留下的桃花債。

司馬慎炎就是皇家血統。

蘇昭昭嘟囔,“你可不能瞞着我微服私訪,按着常理,帝王微服出巡,沒有一個不四處留情的。”

司馬慎炎沒搭理她,狠狠捏了她的手,将她帶下馬車。

婦人看清來人,瞬間淚落如雨。

司馬慎炎這人似乎相當薄情。

對婦人的态度不疏離,但也不親密,“朕來接你入宮,這位是朕的皇後,有些調皮,日後還望您體諒。”

蘇昭昭,“……”怎麽能在婆婆面前說她調皮呢?

她那是可愛好伐!

婦人連連點頭,嗓音幹澀沙啞,“好!都是好孩子!”

婦人拒絕了所有封號,宮裏的人都尊稱她一聲“夫人”。

自從夫人入宮,蘇昭昭就有了靠山,但凡司馬慎炎招惹了她,她就去夫人面前告狀。

三月後,司馬慎炎準備啓程北伐。

當晚,帝王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逮着皇後狠狠.磋.磨。

有時候司馬慎炎自己都覺得蘇昭昭是個妖精。

他已經是自制力過人,但一挨近蘇昭昭,屬于男人.好.色.的.本.性.就會表露出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即将遠行,帝王難免有些.貪./歡。

鬧騰到了後半夜,蘇昭昭迷迷糊糊睡着了。

司馬慎炎并無睡意,他凝視着身側的女子半晌,突然起了一個心思,拿着枕頭墊在了她的腰下。

也不知道,下次歸來,是否會有驚喜。

她總是耐不住寂寞,是該給她找點事做。

司馬慎炎堅定的想着。

大魏與北慶的矛盾由來已久。

在先帝在位時,大魏處于劣勢,司馬慎炎一度淪為質子,差點就沒活着歸來。

這一次,帝王禦駕親征,一來是為了大魏,二來也是了結個人恩怨。

消失已久的鎮國公府,橫空出現了。

他一直是帝王藏在暗中的王牌。

鎮國公本想問問女兒的近況,可一看見帝王脖頸上的紅痕,鎮國公憋住了,強忍着沒有詢問出口。

眼下宮裏只有一位娘娘。

帝王脖頸上的紅梅,還能是誰弄出來的呢?

鎮國公不得不震驚。

他那嬌嬌女兒下手挺重啊。

這都半月過去了,帝王的脖子還沒好……

營帳內,翁婿二人難得見上一面,鎮國公指着沙盤問道,“皇上這次親征,想要打下哪些地方?”

司馬慎炎淡淡一笑,指了指整個地圖。

鎮國公倒吸了一口涼氣,“為甚?”

司馬慎炎沒有隐瞞,“朕要統一華夏,讓天下百姓再也不必遭遇戰亂。”

不為其他,他在佛前發過誓,只要此生能與昭昭相守,他定親手開創一個太平盛世。

鎮國公沒有置喙。

帝王的野心如此之大,他作為臣子,也深表贊同。

蘇啓這一次也在随行的隊伍中。

大戰開始之前,北慶将蘇贊押了出來,就綁在了城牆上示威。

司馬慎炎親自帶兵,君臨城下,君威無限。

蘇贊看見帝王、父親與弟弟,心情百轉交集,心想着,他終于有機會回家了!

然而,帝王的聲音從城下傳來,“蘇愛卿為了國家大義,定然願意犧牲。朕會讓天下人緬懷你,讓你永垂史冊。”

風,有些急。

蘇贊以為自己幻聽了。

蘇贊,“……”

皇上……可真是好狠的心!

鎮國公也甚是亢奮,“我兒休懼,你乃我蘇家子嗣,不懼生死!”

蘇啓在一旁補充道:“兄長放心,我當然會照顧好母親與長嫂!”

蘇贊,“……”

別說了!

都別說了。

他自己去死一死吧。

北慶太子聞言後,好一陣啞然。

他在大魏京城待過好幾年,與蘇贊曾是好友,不然也不會留着他的性命到了今日。

更重要的是,他愛慕着蘇昭昭,他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兄長。

而今,司馬慎炎兵臨城下,二十萬大軍,馬壯兵強。北慶的結局似乎已經定下來了。

“罷了,大勢已去,孤又何必執念,孤若是傷了你,昭昭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孤。”太子無奈,搖頭失笑。

蘇贊還能說什麽呢。

他仿佛就是一個工具人。

北慶不戰而敗,自願成為了大魏的附屬國。

然而,司馬慎炎的北伐之路并沒有停止,他繼續北上,将所有不甘心歸順的小國,一應拿下。

一統華夏如同破竹之勢。

九個月後,京城。

蘇昭昭躺在産房,疼得滿頭是汗,她知道生孩子是女人必經的過程。

而她是皇後,更是不可能避免。

她絕對不會允許狗男人與其他女人生孩子的。

疼到絕望時,蘇昭昭大罵,“司馬慎炎,你這個王八蛋!”

産房外,國公夫人與楊芸,還有夫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一聲大罵傳出,國公夫人十分贊同的配合了一句,“罵得好!”

楊芸,“……”

皇上在外面征戰,還不知皇後有孕呢,這事真的要怪皇上麽?

夫人抿唇笑了笑,她倒是不介意兒媳罵兒子。

她是女子,也經歷過生産,她明白這一遭的痛苦。

過了片刻,一陣嘹亮的啼哭聲傳了出來,房嬷嬷先狂奔而出,報喜道:“恭喜兩位夫人,皇後娘娘喜得麟兒,生的是皇長子啊!”

國公夫人并沒有露出太過高興的表情,只是神色讪讪,“可憐我家囡囡了。”

楊芸将事先準備好的大金鎖遞給了房嬷嬷,沉甸甸的,十分碩大,“真是太好了!”

夫人也在一旁感嘆,“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

生下孩子的蘇昭昭依舊不允許任何人給帝王送信。

也掐斷了司馬慎炎在京城的線人。

她倒是照常按時給司馬慎炎寄信,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亦或是畫幾張蹩腳的圖給他寄過去。

皇長子見風長,可能是遺承了他的父皇與舅舅們,才三個月大,就顯得比同齡的嬰孩健碩不少。

司馬慎炎不在京城這一年,蘇昭昭除了寫話本,就是養孩子。

日子還算湊合。

又過了半年,皇長子半歲了。

帝王班師回朝。

這一天,蘇昭昭一襲盛裝打扮,親自去宮門外相迎。

看着狗男人英姿飒爽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蘇昭昭沒能控制自己,提着裙擺一路狂奔了過去。

她一襲火紅色裙裳,發髻上金色發冠搖晃,宛若一只彩蝶逶迤而來。

鎮國公也回來了。

他瞧見女兒,正眼淚汪汪的注視着,卻見女兒似乎沒有看見他,直接擦肩而過,奔現帝王。

鎮國公,“……”

司馬慎炎跳下馬背,展開雙臂,将美人抱了滿懷。

她.豐.腴.了一些,容貌更加清麗妩媚,抱在懷中,幽香撲鼻,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很好聞,令人沉迷。

帝王嗓音喑啞,“乖,哥哥回來了。”

蘇昭昭嚎啕大哭。

沒有任何原因。

久別重逢的狂喜之中,也有壓抑了太久的思念。

但是蘇昭昭能忍。

她也一直在忍。

然而,此時此刻,她的狗男人回來了,她再也忍不住,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整個人埋入帝王懷中,想怎麽哭就怎麽哭。

随扈的隊伍突然就停下來了。

場面肅重。

衆人就那麽面無表情的聽着皇後娘娘哭得像個孩子。

然後,就聽見帝王柔聲哄她,“好了,不哭了,朕回來了。”

蘇昭昭哭了半天,情緒總算是得到了舒緩。

她的臉擡起,看着司馬慎炎。

發現他曬黑了一些,五官倒是比之前更加立挺葳蕤,充滿了野性與力量,讓她更加心動了。

司馬慎炎抱起了蘇昭昭,衆目睽睽之下,直接抱着她入宮。

蘇家父子幾人望着天。

當真不想承認,這個令得帝王性情大變的女子,就是他們蘇家的女兒。

帝王此番大獲全勝,大魏一統華夏。

今晚宮裏會設宴,給功臣們洗塵。

司馬慎炎先是去了長樂宮。

換洗的衣物已經備好。

他下了浴池,蘇昭昭探頭偷看。

司馬慎炎也想她想的緊,他喉結滾了滾,“過來吧。”

蘇昭昭走了過去。

她還有一樁大事沒告訴司馬慎炎。

不過……

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兩個人一年半未見,難免有些生疏。

蘇昭昭一靠近,就被司馬慎炎拉下了浴池。

浸泡在水中的瞬間,美人婀娜的身段立刻盡顯。

司馬慎炎将蘇昭昭摁在了池壁上,一掌握住了她的後脖頸,低頭.吻.了上去。

吻來得又猛又烈。

唇齒間都是熟悉的味道。

司馬慎炎的手用力一扯,來不及.脫.衣,直接撕碎衣裙。

他野得狂放又強勢。

蘇昭昭面紅耳赤,身子被.親.得.脫力。

這下,她也開始主動。

她并非是一個矜持的人,小別勝新歡,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嗯……”

蘇昭昭忍不住嘤咛,這不亞于是最好的.催、情,司馬慎炎再也沒有忍。

然而,就在兩人密切切合之際,不知從哪裏爬來一只小團子。

小家夥眼睛明亮有神,爬的動作十分流暢,他爬到了水池邊,瞧着蘇昭昭與司馬慎炎,樂呵呵的笑了笑。

司馬慎炎一愣,差點就交代了。

蘇昭昭才剛剛适應方才的沖擊,她解釋說,“你兒子。”

司馬慎炎擰眉。

蘇昭昭又解釋,“放心,是你親生的。”

司馬慎炎,“……”

小團子的五官有些眼熟,司馬慎炎很快就确定,這個不速之客的确是自己的兒子。

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蘇昭昭,眼底溢出一抹疼惜的情緒,“……為何不告訴朕?”

蘇昭昭此刻的處境有些煎熬。

兩個人還是密切切合的,她攀附着男人,說,“戰場刀劍無眼,懷上他的時候,擔心你分神。後來又想給你一個驚喜,是不是很驚喜呀?”

司馬慎炎,“……”

确實……驚喜!

房嬷嬷發現皇長子不見了,立刻尋了過來,她一大把年紀,不敢多看浴池一眼,抱着皇太子就退了出去。

小團子似乎不太滿意,嘴裏咿咿呀呀個不停。

浴殿終于再無旁人。

司馬慎炎還處在震驚之中。

畢竟,誰也沒有做好“喜當爹”的準備。

這個孩子出現的太過突然。

蘇昭昭有些熬不住了,低低催促,“你倒是快點呀!”

司馬慎炎回過神,用了實際行動來分散注意力。

浴殿一片水.花.蕩./漾,美人./嬌./喘/.微微,司馬慎炎的體驗也前所未有的好。

到底是長時間不曾見面了。

從浴池出來,帝後又在榻上折騰了半個時辰。

若非還有宮宴要參加,兩人還能繼續膩歪。

蘇昭昭的體格提高了不少,逐漸與帝王可以同步了。

這無疑令得司馬慎炎甚是滿足。

但凡得了機會,他也可以試試從此君王不早朝。

事實證明。

英雄難過美人關,擱在任何一個帝王身上都是受用的。

帝王從班師回朝的第二天開始,的确不早朝了,比此前怠政不少。

但因着如今天下大勢已定,朝中官員亦不敢多言。

畢竟,帝王遠在外面一年半,這期間身邊也沒有任何女子,如今回京,與皇後娘娘難免如膠似漆。

大魏朝現在不缺明君了,就缺皇嗣。

僅有一位皇長子肯定是不夠的。

故此,帝王稍稍放縱一陣子,群臣皆無意見。

正當盛暑。

司馬慎炎在長樂宮,幾乎都是敞開中衣的。

他身段極好,典型的寬肩窄腰,八塊腹肌,胸腔結實修韌。

蘇昭昭每天看着這副畫面,能多吃一碗白米飯。

于是不到半個月,皇後娘娘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身段也豐.腴.了一些,這令得蘇昭昭很是懊惱。

她愛美如命,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身上長出多餘的肉出來。

哪怕是懷上皇長子的時候,她也是四肢纖細。

所以,這一天晚上,蘇昭昭就沒用膳。

司馬慎炎甚是懂她。

也不逼着她吃。

夜幕降臨之後,司馬慎炎剛從浴池出來,就直接抱着皇後上榻。

蘇昭昭大驚,“哎!別這樣,寶兒一會要過來!”

司馬慎炎讓她安心,“朕已經吩咐了下去,寶兒今晚不過來,朕幫你瘦身……”

他的聲音又酥又撩。

帝王沉迷溫柔鄉這陣子,倒也不是一直與蘇昭昭.歡.好,多數時候都是各做各的事,互不幹擾,有時候半天不說話,也能坐一整天。

這一晚,蘇昭昭終于明白了,有一個健碩的夫君是多麽劃算的事情。

按着這樣的體力消耗,的确可以輕而易舉的瘦身。

皇長子周歲這一年,被正式冊封為皇太子。

而皇後在群臣的期盼之下,也順利又懷上了第二胎。

有孕期間,蘇昭昭沉迷寫話本,她擔心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和司馬慎炎去“辦正事”,他們每次的動靜都不小,萬一傷着孩子就不妙了。

故此,蘇昭昭不允許司馬慎炎入住長樂宮。

夫妻一分居就是三個月。

這個月份,胎相基本已經穩了,蘇昭昭帶着寶兒一起去勤政殿見帝王。

正當午後。

帝王已經處理好了政務。

蘇昭昭看見司馬慎炎非常認真的看着話本子,而且還是她自己所寫的。

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這話本子講述的,還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情./愛.之事

蘇昭昭心頭咯噔了一下。

她不明白,一慣瞧不起這些話本的司馬慎炎,怎會沉迷其中了?

聽說,有些男子後天也會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變成斷袖……

蘇昭昭讓房嬷嬷抱着寶兒出去玩,她行至龍椅前,從男人手裏拿過話本,狐疑的凝視着他。

“不解釋一下麽?”

司馬慎炎拉着她坐在身上,一只大掌撫摸着蘇昭昭的肚子,輕笑,“你想要朕解釋什麽?”

蘇昭昭更加狐疑了,“我可接受不了情敵,男子也不成!”

司馬慎炎唇角一抽。

“你一個,朕都應付不來,豈會找別人?朕只是突然覺得,你甚有天賦。”

蘇昭昭接受這個彩虹屁。

夫妻兩人許久沒親熱,蘇昭昭現在又很吃司馬慎炎的顏,被男人抱在懷裏,難免心跳如鹿。

“我想你了,哥哥……”

她素來不吝啬表達。她現在總會後知後覺,感覺與司馬慎炎相識已久,彼此早就深入了彼此的靈魂裏。

司馬慎炎笑了笑,啞聲說,“朕亦甚是想你。”

想了許久許久……

這一世,總算是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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