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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些話只和懂的人說,有些事做了也沒必要求着人人都來贊頌你。
做便是做了,出其本心,何人可撼之?
只是在昏君的基礎上加強了對人口的管理,邊境之處非有戶牌否則絕不得入。當歸一笑,随手從機關裏掏出了一個戶牌。
那上面寫着,吳姀,琅州安縣人。
當歸一笑,這小東西也就是當初辦着玩兒的。
随手又把戶牌擱了回去。
17、箭武+劍舞
誘夫大計第十四記:游山玩水也成明争暗鬥。
第十五輪:良辰小美人柔中有剛。
三日內,當今聖上張榜以告天下,皇命曰: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秋日涉獵之季,天德二年中秋,寡人欲設大射宴禮于金銮行宮,三日大宴。凡宗室及各地府衙子弟,業已成年者,不分嫡庶,皆可參與,智勇兼備者必有宴賞,布告天下,鹹使聞曰。
張出皇榜,當歸這才松了一口氣,畢竟是件心事了了。
這皇榜上,雖然指明是宗室子弟或者官僚子弟,不過也點明了不分嫡庶,自然一些平民百姓也能随之混跡進來。當歸總覺得,這些個宗室子弟和官僚子弟從小是沒有受過自己這般的磨難,自然成才者必定不是多數。
當歸其實打心眼裏是希望有幾個平民百姓混跡進來的,一方面是人才需要,一方面是當歸也想在他們憑借自己的實力飛黃騰達的過程中幫上一把,雖然是悄悄的。
畢竟在世人眼裏,人分九等,乃是大勢所趨,當歸一個人是無力改變的。但是,她可以私下地去幫助他們。
當歸只覺得,自己一個庶出之女如今卻坐到了這個位子,其實也真是一種飛黃騰達。當歸看着他們突然就會想起自己,就覺得自己總該幫一幫的。雖然,這世上或許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理解當歸,但這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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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些話只和懂的人說,有些事做了也沒必要求着人人都來贊頌你。
做便是做了,出其本心,何人可撼之?
準備大射宴、上朝、批閱奏章、研究地圖,當歸忙的不亦樂乎。
有些時候,當歸晚上批着奏章就睡着了,有些時候又是不知不覺就是一個通宵,有些時候耽誤了吃飯,有些時候幹脆不吃。
這可急壞了良辰,可良辰怎麽說,當歸依舊死性不改,只嗯嗯兩聲敷衍了事。
良辰也只能長嘆一聲,吩咐禦膳廚房時刻煨着一些小食,給當歸送去。
當歸餓了自然抓兩塊吃吃,這一日就這樣打發了。
當歸這樣,倒是搞得禦膳廚房人心惶惶,只不過當歸這個皇帝當得自在,這偌大的後宮既沒有什麽善解人意非要逼你吃飯的賢良美人,也無什麽思慮兒女龍體以死相逼的太後,只不過有個不管不顧的溫潤公子柳不歸。
當歸覺得這樣忙也是好的,至少不會思慮過甚,一天就想着一些男-女情-愛一類的事兒,不會一天到晚的想念柳不歸,不會就是依偎在他的身邊的時候也那樣的想念他。
當歸甚至會忘了那段情窦初開的日子,忘了他眉眼邊那抹如水笑靥,忘了那個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風華頓生的翩翩公子。
忘了,忘了再好不過。
滾滾紅塵,有多少癡情男女不過便是卡在那個忘字上。
與其苦苦癡纏而不得,不如相忘于江湖,不如陌路于紅塵。
一個月,就這樣悄悄溜走。
趙随早在半個月前,已下墉州進行大射宴的參賽青年的甄選。
良辰作為首席女官,安排了随侍的人選,并抓緊時間收拾一路上的行裝。
一個月後,當歸和柳不歸分坐兩只龍舟,其餘随侍之人另有二十餘只中小型樓船尾随其後。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墉州金銮行宮出發。十日之後,抵達金銮行宮。
當歸住進了金銮行宮中的龍乾居,柳不歸住在龍乾居旁邊的辰元居。
略作幾日休整,竟已是中秋前夜。
第二日,大射宴,開始。
宴臺共分為三層,依山而建。最高層自然是天子之位,中間那層用于比武以及武前歌舞使用,最下一層是受邀的青年們候場的地方。入場者不能攜帶任何兵刃,比賽時統一發放弓與箭,弓每人一柄,箭每人三支。
此時正值秋日,乃是秋高氣爽的天氣。秋風飒飒,卷起一地金黃。
強烈的白光在空中跳躍着,泛起一池銀光。遠處碧色的江水,在秋風下閃閃發光如同銀鱗,平白的多添幾分妩媚。
當歸穿了明黃獵裝,英姿飒爽而不失王者貴氣。
當歸翹着二郎腿坐在最高處,看着底下英氣蓬勃的青年們,不禁贊賞一笑。她把整個身子夠向前方,左臂壓在膝頭,眼睛慢慢掃過每一位勇士。
“看樣子,你很贊賞。”
當歸回過頭去,柳不歸懶懶倚在一旁的矮幾上,眯着眼微笑的看着自己。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玉紫色的獵裝,用淺碧色的袖帶把寬大的長袖收起。他把一頭的長發高高束起,用一只紫玉簪子固發,又帶了一抹墨紫色的額帶,顯得精氣十足。他手上戴了個黃龍玉的扳指,當歸不是那些個春-心萌動的少女,卻還是被他的裝扮驚豔了一番,不禁心下一動。
“當然。這是我大壺的臣民。是我大壺的驕傲。
”當歸昂首,眼裏流瀉出毫不掩飾的驕傲,嘴角勾出一個上翹的弧度。
說完,她順勢往後一靠,左手也随身體向後一搭,一股子慵懶的皇家氣勢呈現在柳不歸的眼前。柳不歸也笑笑不語,順着她的目光,望向遠方。
在臺下躍躍欲試的青年們,很多都是第一次得見天顏,除了感嘆浮君那名不虛傳的驚人的俊美容貌的同時,不禁感嘆,看這夫妻倆,都是坐沒坐相,還有那神乎其神的表情真是如出一轍,實乃夫妻像啊。
當然,作為輿論主角的二人都還沉浸在與對方的暗中較勁中,根本不知道已經被自己的臣民們調笑了一把。
簫聲突起,而後就是群琴合奏,一靜如那山間溪澗,一動如萬馬奔騰。
正當那樂聲激昂之時,一群舞娘水袖輕浮,如同那天上的神女一般闖入人間紅塵。不盈一握的纖腰輕扭,水藍色的衣擺随着舞姬們的轉動在空中繪出那流水的姿态,曼妙的舞姿更是引得人浮想聯翩。
忽地,那幾十名舞姬漸漸環繞成同心圈,水袖飄揚更是惹得人眼花缭亂。突然琴聲激昂,便如同那千軍萬馬呼嘯而來,臺下的青年個個看得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了仙子們絕美的舞姿,青年們同時又屏息凝神,生怕驚擾了中臺上的仙子。
琴聲漸漸舒緩,低沉,只餘簫聲獨奏,仿佛将人引入一處世外桃源。
這時,那幾十位舞娘圍成的同心圈裏,出現了一位粉妝女子,她着一襲殷紅裙裝,一手執一柄短劍從那人群中脫穎而出。
衣袂翻飛間道不盡多少媚眼如絲,刀光劍影中說不清幾分英氣勃發。
周圍的舞娘躬身退走,長長的水袖在地上劃出一種別樣的落英缤紛。
當歸定睛一看,那臺上身手矯健的小娘子不是良辰又是何人?
當歸倒是知道良辰有一絕技乃是劍舞,良辰私底下也給當歸表演過幾次。
但那總是當歸無聊的時候,當歸往往會說喂喂,良辰小美人給爺來支劍舞解解悶,興許你跳的好了,爺就把你撸回去當壓寨夫人~
良辰知道當歸只是鬧着玩玩,也就随便跳跳。
于是就造成了當歸對于良辰的劍舞的“也就這樣”的印象……
當然,還好這件事情良辰不知道……
此時的當歸卻是是被驚豔到了,良辰仿佛也看到了當歸,躬身向自家女帝微微行禮。
當歸也微笑予以回禮。
良辰手上那兩柄短劍墜着麥色的劍穗顯得華美異常。
良辰站劍時動作敏捷如同脫兔,靜止時姿态沉穩爽利果斷。行劍之時藕臂舞動,那兩柄短劍便如同活了一般,像兩條銀色的游龍劈水入海,首尾相繼,又如同行雲流水,不經意間已是空繪出一副山雲圖。
有道是有詩為證:
今有佳人崔良辰,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 罷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五十年間似反掌, 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杜甫: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有改動。)
一舞畢,良辰單膝跪于中臺,火紅的裙擺環繞着良辰,便如同那曼陀羅花妖冶綻放。
良辰将兩柄短劍放于身側,躬身一笑。當歸第一個鼓掌,并站起身來,連說了三個好字。當歸話音一落,下臺想起雷鳴一般的掌聲。
掌聲雷動,久久不絕。顧盼之間,良辰已然悄悄退下。
衆人仰望女帝,只見女帝起身後并沒有坐下,随手拿起了矮幾上的酒樽,高高擡手:“今日這杯酒我敬諸位。”
說罷一飲而盡,衆人感慨于女帝身為女子,卻不失一身豪邁,便有人帶頭喊了一聲陛下萬歲萬萬歲,下臺的青年們便也一同呼應。
那聲音整齊洪亮,響徹山谷。
18、女配駕到!
誘夫大計第十五記:女配守則有三條,符合一條者,即有可能淪為炮灰。
嚣張跋扈,死纏爛打,橫插一腳。
第十五輪:不巧的是,當歸剛好都符合了以上三條。
衆人仰望女帝,只見女帝起身後并沒有坐下,随手拿起了矮幾上的酒樽,高高擡手:“今日這杯酒我敬諸位。”說罷一飲而盡,衆人感慨于女帝身為女子,卻不失一身豪邁,便有人帶頭喊了一聲陛下萬歲萬萬歲,下臺的青年們便也一同呼應。那聲音整齊洪亮,響徹山谷。
當歸不禁喉頭一噎,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當歸放下酒樽,以自己最為洪亮的聲音說:“今日,寡人設下這大射宴,有幸得以結識諸位壯士。我大壺江山如此多嬌,容不得任何鐵蹄的踐踏。這大壺江山,不是寡人一個人的,而是諸位的!你們必須以你們的血發誓,你們會用生命守衛大壺!”
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平添的肅穆,下臺的青年們仿佛感覺到女帝頓生的王者之氣。所有人都不敢開口打破這莊嚴的場面,只屏息凝神聆聽女帝的發言。
“寡人不願多說,寡人只希望諸位能有這樣的覺悟:生我者,大壺;育我者,大壺;護我大壺者,諸位!”
臺下人仿佛也被女帝豪邁的言辭打動,紛紛舉起右臂,握緊成拳,一遍又一遍地吶喊道:“護我大壺!”
突然聽到身旁想起了掌聲,當歸回過頭去,柳不歸微笑着,眉眼彎出天上虹的弧度,看着她。當歸突然覺得很感動,當歸用口型比着:不歸。我願與你一同坐擁這江山。
柳不歸像是看懂了她的口型,從席上站起身來,走到當歸的身旁,輕輕環住她的腰。
當歸俯視着臺下的青年們,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她第一次站在城門上俯視衆生的感覺。那一次,是昏君抱着幼小的她,看到了當時的壺國;現在,她自己站起來了,和柳不歸一起,站在最高處,看到了壺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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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柳不歸,做戲也差不多了吧。把你的爪子拿開……”當歸一面保持着面向大衆,春暖花開的神奇表情,一邊小聲地咬牙切齒。
柳不歸笑笑不語,反而手上一用力,将當歸扣得更緊。
可憐當歸真是欲哭無淚。
當歸真是看不懂柳不歸的心思,總是微笑着卻拒人千裏之外,若說是無情無欲,又總是這樣在當歸的心口處撩撥一把。
當歸想,或許這一輩子與柳不歸相遇,是緣;
一不小心愛慕他,是劫;
與他無休無止的争鬥,是命。
“陛下,大射宴即将開始。”
已經換回了原來的女官裝束的良辰身子呈上了一張明黃禦弓。
這張弓,是先祖皇帝傳下來的,先祖皇帝號稱馬背上的君王,一生都在戎馬峥嵘的歲月裏度過。他的弓自然要比一般人的要大那麽一些,要重那麽一些。
當歸回過神來,伸手取過禦弓,緊握,手心裏都粘上了汗。當歸站在人群最高處,左手擡起禦弓,右手伸出兩指壓住箭尾,緩緩将禦弓拉開。禦弓因為彎曲而發出的茲茲的聲音,在當歸的耳旁尤為清晰,當歸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當歸告訴自己,自己再不濟也是一個皇帝。
一個連弓也拉不開的女人,又怎樣能夠領導國家。
當歸的牙咬緊了下唇,下唇幾乎失去了血色。
當歸閉起右眼,左眼死死盯牢那高高懸挂的彩球。下臺的青年們也安靜了下來,一個個昂首盯着那彩球。那彩球卻是太高了,一般男子也是無法射中的,更何況陛下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女人……
只聽得“嗖”的一聲,箭已離弦,直沖着那彩球飛去,衆人的目光随着箭羽飛過。
最後箭沒入球身,只聽得砰地一聲,天上炸下無數的金花,猶如那仙女散花,飄飄揚揚撒了衆人一身。
當歸放下禦弓,手依舊還在顫抖,心也跳得很快,仿佛直沖到了當歸的嗓子眼。
下臺一陣吶喊:大射宴正式開始。
所謂大射之宴,凡在場者,一律贈禦菜一味;
在場五百餘人分為十組,每一組的前三甲,上中臺表演,表演完畢之後,晚上賞月賜宴。
終于結束了這一切,當歸猛地打了一個哈欠,只覺得那兩眼皮像是被人用漿糊黏上了一般,怎麽也睜不開來。
當歸強忍着困意,撐着眼皮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終于不意外的在某個陰暗的小角落找到了一身黑衣的趙随,看見他正一絲不茍的觀察着那群比賽箭術的青年們,當歸這才放了心,眼皮也意外地越來越沉。
“來人,回行宮。”當歸懶懶地吩咐了這麽一句,就人事不知了。
當歸再一醒來,那是餓醒的。隐隐約約的只覺得一股子飯菜的香味很是誘人,就連當歸肚子裏的蛔蟲小皇帝也餓的受不了了。當歸睜開眼,看到良辰已經善解人意地把飯菜端來了,當歸雙手一撐,從床上坐起來,接過碗就打算來上一口。
這也真是奇了,當歸餓的前胸貼後背,但是那粥一送進嘴裏,卻一股子惡心的感覺,讓當歸幹嘔了好幾下。良辰更是被吓的厲害,急忙把碗拿開,趕緊給當歸順氣。
“陛下,我去請禦醫。”良辰撂下了話,急急忙忙就要出去,冷不防被當歸一把捉住了腕子。
“別去,不能去。”良辰看着女帝臉色泛白,可那眼睛卻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女帝的眸子裏寫滿了堅定。“這次随行的太醫我信不過。”
良辰突然就反應過來了,當歸看病的時候,總是只信賴孫老太醫一個人。
良辰記得自從第一次見到當歸的時候,她好像就先見到孫老太醫了。孫老太醫原是當歸府裏的家醫,當初也是宮裏出來的。
後來當歸做了儲君,孫老太醫就跟着來服侍了。帝王之疾本不同與常人,一般密不外宣,以免有人對君王不利。良辰畢竟是在宮裏待了不少年月了,這些總還是懂的。但是……
“陛下,真的沒事麽?”良辰将信将疑望向當歸。
“放心吧,沒事的,不過少吃一頓而已,死不了人的。”當歸說着,掀了被子,想要下床。良辰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麽,扶着當歸起身,又為她細心地展了展衣裳。當歸笑笑,出了龍乾居的門,一下子又擺出了女帝的範兒,任誰也看不出當歸不久前的虛弱。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當歸又浩浩蕩蕩地擺駕中臺。
當歸這迷迷糊糊的一睡,倒是睡了不少時間。當歸離去前中臺上還是空空如也,沒有一個晉級的勇士,這會兒過來,這中臺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最耀眼的,就是一身玉紫色獵裝的柳不歸。
他那一身玉紫色,在人群中尤為顯眼。
像是那海底的明珠,閃耀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他就是這樣的耀眼,無論走向何處,他的周身都閃耀着無法泯滅的貴氣天成。他的眉眼一掃,又不知會掠奪走多少少女的心。
當歸甚至開始害怕接近他,當歸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在他的面前都無所遁形,自己總是覺得自己的那些個小聰明總是仿佛一眼就能被他勘破。
可他是不會說,他只微笑着。
“不歸哥哥,人家不會,你來教人家啦!”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那聲音裏,仿佛帶着笑意含着膩人的甜蜜,這般清脆動人,那聲音像是在當歸的心頭抹了一刀,扯得當歸的心頭生疼。
當歸擡眼望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笑起來,整個眸子都眯起來,天空中也仿佛有一束光芒,照在她的臉上,熠熠生輝。
她拉過柳不歸的手,把小巧的金弓放到他的手心,拉着他的手撒嬌般地搖着:“不歸哥哥,手把手地教靈兒好不好嘛~”
柳不歸不着痕跡的撤出自己的手,臉上依舊帶着溫潤的笑,既不拒絕,也不同意。
他只是在等,等着一個契機。
“讓寡人來教你好了。”
當歸快步走過來,臉上帶着冷冰冰刻意疏離的微笑。
柳不歸淺淺一笑,擡眼向當歸來的方向望去——仿佛他一早就知道當歸在那裏。
當歸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的沖動就走了上去,仿佛只要有柳不歸的地方,當歸就別想靜下心來仔細思索再三。
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當歸隐隐覺得。
但是當時那一瞬間的怒意又如何解釋。當歸解釋不了,只能裝作不知。
那少女回過頭來,笑容明豔動人,閃爍着青春的朝氣。
正所謂十六七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十八九歲就是徐娘半老,二三十歲就是風燭殘年,四五十歲時是打不死的老強,六七十歲就是如花似玉的半老徐娘終于走到了風燭殘年,獲得了打不死的老強稱號。
19、孕即是空!【二更】
誘夫大計第十六記:孕即是空,空即是孕
第十六輪:傳說中的懷孕。
十六七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十八九歲就是徐娘半老,二三十歲就是風燭殘年,四五十歲時是打不死的老強,六七十歲就是如花似玉的半老徐娘終于走到了風燭殘年,獲得了打不死的老強稱號。
她轉身蹦蹦跳跳地來到當歸面前,既沒有下跪也沒有俯身,只是學着那些男人一般雙手一拱:“程靈兒見過女皇姐姐!”
當歸微笑着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這個程靈兒可不是什麽一般人家的小姐,她可是兵部唯一的女兒,是有名的掌上明珠,平日裏少不得是要聽到兵部又怎麽怎麽寶貝他的女兒的,別說這程靈兒想要天上的月亮,她就是想把天上的月亮吃了……她爹估計也會給她嘴裏塞個月餅,畢竟月亮太大了,吃多了不消化。當歸也突然明白了柳不歸接近程靈兒的目的,兵部,柳不歸缺的就是兵權。
“你來教她。”柳不歸笑的溫良,順手把小金弓遞到當歸手上,他的手貌似不經意間擦過當歸的手,成功的引得當歸一陣戰栗。他從當歸的身邊擦身而過,帶起一陣清風,仿佛直吹到當歸的心裏頭去。
當歸拿起小金弓,閉上了右眼,輕輕一拉,弓張得很開,彈性也不錯。當歸一笑,對程靈兒說:“愛卿這張弓倒真是極好……嘔!”當歸還沒有說完,就是一種強烈的嘔吐感直沖腦門,當歸趕快捂住嘴,任憑那小金弓掉在地上,砸出砰的一聲。
柳不歸原本站在不遠處,他正巧看到了當歸的不适,不由的心頭一悶,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急如焚的感覺完全占據了柳不歸的理智。他随即箭步走來,攬住了當歸的腰。“還好吧?”他低聲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在當歸耳邊問道。
一股奇異的氣氛蔓延開來,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向這邊聚攏而來。人越圍越多
“沒事……”站在人群中心的當歸敷衍的一答,并沒有注意到柳不歸眸子裏的波動。
“女皇姐姐……靈兒有幾個疑惑……”程靈兒的水靈靈的眼睛珠子轉的飛快,似有探索的眼神,但又仿佛有難言之隐。
“但說無妨。”當歸捂着胸口,那股惡心的感覺依舊悶在胸腔裏揮之不去。
“女皇姐姐是不是不是第一次幹嘔了?”程靈兒小心翼翼地說着,仿佛帶有試探性。當歸鳳眸一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感覺那少女似乎沒有惡意,就唔了一聲。
“那麽……女皇姐姐是不是最近還有些嗜睡?”程靈兒繼續試探性的問着。當歸一愣,仿佛突然預感到了什麽,嘴微微一張:“……對。”
程靈兒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絞着衣角,用極小的聲音說:“女皇姐姐你的病怎麽和我懷孕的二嫂嫂的症狀一樣啊……”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當歸一怔,柳不歸亦是一怔。
這壺國的大臣都知道,柳當歸是一只生不出蛋的金鳳凰。只是他們不明說而已,因為明說的已經被弄死了,道理就是這樣的簡單。
當歸懷孕的消息簡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不小心雷翻了不少人。這消息,越傳越遠,幾乎整個壺國都知道了女帝有孕的消息。甚至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柳不歸一黨幾乎都沉寂了下去。畢竟,只要當歸有了孩子,這壺國就要改天換日了。
此時,當歸正坐在龍乾居裏,躺在寬大的床上發呆。當歸不願意其他禦醫來看,她只信任孫老太醫。原本是說念在孫老太醫年紀大了,這次金銮行宮之行就沒有喊上他,可是只怕是還是要麻煩他再跑一趟了。良辰已經給宮裏報了信,一來一去,大約四日行程,孫老太醫就能趕到。
本來,當歸也是不信的,懷孕這件事扯直就像被劊子手砍了頭,而當歸作為不死小強居然又當衆把頭接回去了一樣。這種情況多見于恐怖小說和玄幻文,但當歸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原創古代言情女主,本事大約是沒有那麽大的。【此處純屬惡搞,請勿當真……o(╯□╰)o】可是,這個月的月信,确實是沒有來。當歸伸出手,手還在微微顫抖。
曾幾何時,當歸自己還是個孩子,如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當歸覺得簡直就是一種白日做夢的竊喜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小腹,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又好像有千千萬萬種不同了。
是個男還是女孩呢,他或她叫什麽名字好呢,他或她将來會做一個好君王麽?他或她會更像柳不歸還是更像自己呢?他或她脾氣又會怎樣?他或她長大以後又會喜歡上什麽樣的人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當歸的腦海裏閃過。她想要知道答案。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吱的一聲,門扉被緩緩推開。當歸坐在內室裏,一下猛地驚坐起:“誰?!”
“是奴婢。”一個人影一閃,原來是良辰。她的臉上挂着暖暖的笑容,臉上也挂着因為激動而産生的紅暈,圓圓的臉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蘋果。
看着良辰這樣開心,當歸不由得也覺得心情好了起來。“怎麽了,良辰,來過來坐。”當歸一拍床邊的位子,也笑眯眯地說。
“陛下,你看這是什麽?”良辰把藏從在身後的手拿出,那手上拿着一堆像是破布似的東西。當歸見到,不着痕跡的一皺眉。“陛下,這是奴婢送給小主人的禮物~是百子衣,奴婢今天到附近的村子裏好不容易求來的,這一定能保小主人平平安安。”她笑得眉眼彎彎。
當歸伸手接過那件百子衣,手上突然就有了沉甸甸的感覺。畢竟自己作為昏君,自己生的小昏君又如何能夠得到大家的祝福呢。可見,良辰只怕在攢這百子衣的時候,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的,當歸一嘆。
百子衣,顧名思義,是很多小孩子穿過的舊衣服,再把這些舊衣服拼做一件,市井傳聞,誰家的孩子穿上了百子衣,就一定長命百歲。當歸不由自主的輕輕撫過這件衣服,覺得心裏某個地方開始變得柔軟。即使當歸覺得,這件衣服有點髒。畢竟原來的當歸,是不會去觸碰這種與髒字挂鈎的東西的。當歸突然覺得,這所謂的髒,其實是另一種幹淨。
當歸似乎覺得自己有些變了。
“良辰,謝謝你。”當歸慢慢摩挲着着百子衣,擡起頭,對着良辰淺淺一笑。良辰的臉又紅了,連忙擺手,“我一做奴婢的,怎能擔起主子的一個謝字。”良辰走向前,拿過當歸手上的百子衣,“陛下,奴婢會拿下去好好洗幹淨,絕對不會讓小主子生病。”良辰微笑着伸手掠了掠額前的碎發。當歸注意到,良辰竟已有了幾根白發。良辰她,只比自己大三歲而已啊。當歸呼吸一滞。
良辰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只是伸手小心地捧起當歸的手,在自己不算嶄新但是十分整潔的衣袖上,擦了擦:“主子是高貴的人,按理是不該碰這些東西的。”她依舊笑着,仿佛在說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說完,倒退着出了龍乾居。
當歸又不知不覺中愣了一會兒神。她想,不管怎樣,自己一定要保住良辰。将來為她挑一門好親事,看着她和她心愛的人長相厮守。對,不管用什麽方法。
當歸又坐了一會兒子,起身,往柳不歸所住的辰元居去了
不出所料,柳不歸又是一個人坐在崇陽殿的後花園裏的那個小池塘邊坐着喂魚,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似乎寫着四個字:“生人勿近”。但是當歸是什麽人,當歸就是那種臉上寫着“我是熟人”的那種人。所以當歸一擡衣袖,雙手端放于腰帶處,腳蹬一雙雕花玉履徑直地穿過九曲回廊,長長的扇般的衣擺一掃,已經走到了池塘中間的小亭子邊。
柳不歸趴坐在欄杆上,一副慵懶的貴族氣息自上而下迸發而出。他撚起一粒食,緩緩伸手,在水面上停滞一久,才撒下去。池塘裏的魚兒,一個一個都争破了頭,一簇一簇的擁擠在一起,似乎将池水都要翻滾起來。柳不歸看着這情景,嘴邊勾起一絲笑。
當歸毫不猶豫地走向前去,伸手在那食碗裏抓了一大把,揮灑下去。一瞬之間,魚兒得到了食,四散地游開了。當歸毫不雅觀的叉着手,如同圓規一般,哈哈大笑。準确的說,應當是像一個會哈哈大笑的圓規一樣紮在柳不歸身邊。柳不歸淩厲的眉眼淡淡一掃,微微嘆氣。
“都要當娘的人了,還這樣調皮。如果先帝還在的話,必定是要好好數落你的。”柳不歸随手放下裝魚食的玉碗,起身在回廊中踱步。
當歸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一同漫步,淺淺一笑:“但他确實不在了。我記得他說過,壺國将是我們的國家,而不是他的。我想,他所說的話沒有不對的。”柳不歸淺淺回眸。
20、唇舌*交纏
誘夫大計第十七記:當歸是那只千年女妖,誰又願意以生命與她糾纏?
第十六輪:纏人的是心。
“難道不是麽,他當初說過,你會是千古帝君,但無法做到絕對仁-愛,就像你喜歡看魚兒争鬥不是麽;而我會是仁君,就是見不慣魚兒求食而不得。”當歸勾唇一笑,洋洋自得。
柳不歸靜靜地看着當歸不停的鬧騰,半晌開口:“那他呢,會是怎樣的帝王?”說罷,指了指當歸的小腹。
有些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些人說的就是柳不歸。當歸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一個字沒說出來,最後終于語不成調地憋出了一個:“你、你、你……”
柳不歸意味深長的看了當歸一眼,第一次沒有擺出臉上那千年不變的假笑,只是用平靜的語調問道:“柳姀,為什麽那麽漂亮的臉一定要擺上一副流氓的樣子?”說罷,伸出手擡起當歸的臉,細細打量。
當歸千年不變的女流氓的面具也頓時碎了一地,嘴角一抽,冷笑道:“那你呢,你的那張淺笑的面具上從沒有笑意,又何苦一直挂在臉上呢?”
柳不歸鉗着當歸臉的手一下收緊,當歸疼的啊了一聲。柳不歸手上的力量也戛然而止。在當歸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卻一下被柳不歸攬入懷中。那力道之大,簡直讓當歸看到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柳不歸,暴虐,邪魅。
他的唇正壓在當歸的耳際,當歸聽到他一字一頓的說:“柳姀,你憑什麽取笑我,你和我一樣,都是沒有自我的可憐蟲。”
當歸心頭一顫,擡手環上了他的腰身,緊緊地。把臉埋入他的胸膛,輕輕地蹭蹭。當歸聽到自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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