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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更不知道,懷上他的孩子有多辛苦,反胃,暈眩,孕吐,接踵而至。
因為,他甚至不知道,當歸懷孕了。
當歸最怕的事,就是怕自己如同撲火的飛蛾,在到達他的愛之前,便已灰飛煙滅。
兩天後。
依舊井井有條的軍營,一刻都沒有停下操練的士兵。當歸看到的時候,覺得鼻子酸酸的,終于,終于回到自己的家了啊。
“陛下回來了!”當歸沒有想到踏進軍營裏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良辰。良辰依舊是一襲紅衣,猶如血一般的晚霞。唇紅齒白,不見消瘦。良辰飛快地跑過來,把當歸抱了個嚴嚴實實。
“你怎麽會來?”當歸說話的時候語調也比平時要清揚一些。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是浮……”良辰突然想起了浮君交代了一個字都不要說的命令,一下住了嘴,随即笑着改了口:“是奴婢從泗殿裏逃了出來,奴婢是伺候陛下的人,陛下到哪裏,奴婢就要到哪裏。就算是陛下您要攔我也是攔不住的。”
當歸嘆了一口氣:“我原本的意思是說,一個女人家上戰場也是苦了你了。”
“陛下也是女人。”良辰眸光炯炯,“奴婢要與陛下同生共死。”
“好。”當歸深吸一口氣,“那走吧,咱們進軍營。對了,聽說有人化成了我的樣子,為我坐鎮軍營是麽?到底是什麽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吧。”
良辰點點頭:“陛下,咱們邊走邊說。”
“君上,女帝回來了。”趙隋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啪。柳不歸手中的毛筆,就這樣直直地掉在了竹簡上。“是,是麽。”柳不歸聽到自己說,那個聲音,顫抖得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君上,咱們去迎接她吧,您可是為她費勁了移山心力啊,可算好她平安回來了。”趙隋看見柳不歸這樣,笑着說。
“不,……還是不了。趙隋,為我重新易容吧,她只怕不願見到我。”柳不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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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隋一愣,随即颔首:“是。”
“是麽?就是一個內侍裝成了我的樣子坐在營帳裏麽?哈哈,也真是佩服他,能裝成一個女人的樣子,也是不容易啊。那個內侍是誰?”柳姀的聲音越來越近,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地刻在柳不歸的心上。想見卻不能見。
她就這樣,笑着笑着,從柳不歸的面前走了過去,挽着良辰的手,從不曾有一刻将目光停留在柳不歸的身上。
她就這樣徑直的進了營帳,獨留柳不歸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當歸,原來你認不出我啊。那個說最愛我的女人,我站在她的面前,她認不出我。
寡人成妃篇:寡人不死,爾等都是妃子。
49、情緣難成
誘夫小記第一記:柳姀,柳姀。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這世上他最熟悉的字。
姀姀,姀姀。
像是這世上他最先懂得其中含義的字。
當歸,當歸。
一語成谶,你是否忘了你當歸來。
“君上……您的臉色很不對……”
柳不歸淺淺回眸。“也罷,咱們走吧。”柳不歸再次回眸深深地凝視着那頂帳子,然後雙手攏入袖子,轉身前行毫不留戀。風,吹起他的衣袖。三千煩惱絲,緊緊相纏。
才不過走了幾十餘步,身後便傳來了故意壓低的喊聲。
“大人,大人!”是良辰的聲音。柳不歸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轉身來。
“請您移步帳內,陛下有請。”良辰一下跪在地上,擡眼望着柳不歸。良辰說的懇切,也說得令柳不歸動容。
“她……”柳不歸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猶豫了一下,最終緘口。無論怎麽樣,給彼此一個機會吧。柳不歸說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是想讓她認出自己來嗎?或許是的,因為很期待她的那個突然見到自己的表情,或許是歡欣雀躍吧。卻也不想讓她認出自己來,不願讓她看到,自己因為聽到她的一點點消息,就千裏迢迢地從國都趕來,在這裏幾日不眠不休主持大局。他不想讓她覺得他已經依賴她到這樣的份上了。畢竟,他們是政敵。
亂,太亂了。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柳不歸這幾日甚至都有些習慣了,只要牽扯到這個女人的事情,就什麽都亂了,再也沒有所謂的有條不紊。
柳不歸進到帳中的時候,略略地,低下了頭。因為內侍宮女一類,均為奴,是不允許正眼看主子的。就是這樣,憑借着把握好每一點細節,才能真正做到易容。因為一張相同的臉,并不意味着,就是同一個人。比如,趙随和趙隋。
“是你替寡人這幾日坐鎮營中麽?”當歸問話的時候,正伏案看着一張張的軍事地圖。甚至沒有擡眼,正眼看柳不歸一眼。
“是。”柳不歸微微颔首,做足了一個內飾應有的姿态。再加上完美無缺的衣飾,再無人發現。
這個內侍回話并不是十分恭敬,當歸內心默念。當歸這時候,突然擡眼,靜靜地凝視着柳不歸。“你的眼睛……很熟悉。”
“是,是麽……”柳不歸第一次覺得當歸的眼睛,像是燎原的火,她凝視着自己的時候,就想要把自己燃燒起來一樣。心裏突然就有那麽一種沖動,想快步走向她,将她抱在懷裏,好好地質問她,到底去了哪裏。
就像是一個被施了咒語的種子,這個念頭快速地在柳不歸的心裏生根發芽,并以極快的速度滋長着。或許還可以将她攬入懷中,截取她殷紅的唇,讓這只小狐貍再無可逃!
柳不歸突然就向前邁了一步,在他自己也未曾感知到的情況下。
“寡人在問你話,你沒聽到麽?”冷冷的言語,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柳不歸所有的幻想。
“我麽……”他無奈的笑笑。“小人是宮裏的內侍,或多或少都有見過吧。”
當歸沒有說話,依舊靜靜地打量許久。
“若沒有什麽事,小人退下了。”柳不歸第一次自稱為小人,從沒有想過第一次就說了這樣多。那個高高在上的浮君,在你的面前如此卑微啊,當歸。
柳不歸躬身作一揖,再未多說。淺淺一嘆,離去。
柳不歸突然覺得自己是否是太過于低賤。從小習慣了萬人之上,從小習慣了衆星捧月,他從未想過自己有這樣一天,會為這個女人低下自己長久以來習慣了俯視的姿态。
柳姀,柳姀。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這世上他最熟悉的字。
姀姀,姀姀。
像是這世上他最先懂得其中含義的字。
當歸,當歸。
一語成谶,你是否忘了你當歸來。
日落孤影不能睡,藏一段心事再回味。
可是,可是我所期待的一切都如此地不完整,都竟然物是人非。
長安城影餘輝,月伴殘雲。
元夜琴鼓奏,花街燈如晝。歡歌笑語飄上船頭。
柳不歸不是沒有看見,那天的當歸放走的那只蓮花燈。柳不歸清楚看到了一艘花船正好從當歸放的那只蓮花燈旁劃過,碩-大的槳激起水花,小小的蓮花燈瞬間卷入了河中再不見。
柳不歸不是沒有看到,當歸的那無力地笑笑。
柳不歸也不是沒有看到,那時小小的當歸,第一次來到宮廷時,小小的肉肉的胖胖的小手,放出一盞小小的蓮花燈,看着小小的蓮花燈悠悠地在小池塘裏打轉,就是再也出不去了。
柳不歸也不是沒有聽到,那時看起來那麽單純可愛的小當歸,笑的苦澀:“嬷嬷,嬷嬷,是不是我再也出不去了。”
這些柳不歸從來都埋在心裏,從不說出來。
因為是誰說過呢,我們遲早都會變成我們當初最痛恨的樣子。
我牽過的你的手,我生怕我攬不住永久。
我最怕的是,有一天,你放開我的手的時候,我在想要拉住你,你卻早已漸行漸遠。
我不像你想的那樣,不懂得凡塵裏惆悵,不了解寂寞裏傷心。能夠輕易地就放下人世情長。
我不像你說的那樣,天地也一堂要光芒萬丈,或許我也可以默默無聞吧。在放蓮花燈的時候,我許下的願望是:如果可以的話,有一天可以和柳姀一起,遠遠地抛開這一切的政治,一起默默無聞。
雨過方知綠肥紅瘦。
他們說,有一種東西叫做相思垢。
相思成垢,永遠永遠的會留在那個人的心裏,沉澱下去,卻再除不掉。
我一直記得,你喜歡吃蓮子糖。是我當初最喜歡的東西。是我為了你,最先放棄的東西。
我卻不知道,你現在還是否喜歡。
是厭倦了吧,在我放手之前,在我剛剛向你伸出我的手不久之後。
可惜從沒人告訴我。原來你會厭倦,原來你也會對我這樣不理不睬。
可惜沒有人告訴我。原來當你輕易地撥亂我的心湖的時候,你也能輕易地離開。
可惜沒有人告訴我。原來我會這樣這樣地在乎你,超過我之前所有的想象。
寒江陪煙火,月伴星如昨。
可你怎麽獨留我一個人過。當你離開的時候,我一個人,獨自坐在王座上,手上摸着龍椅的把手,我沒有想到,龍椅這樣的冰冷堅硬。
我沒有想到,我一個人在重重宮闕裏的時候,最常去的地方,是上安殿。有些時候,我告訴自己,不要再去上安殿了。一定是柳當歸那個女人給你下了毒吧,那種叫做相思的毒。不要去哪裏了,不要再去她的寝殿了,這樣只會中的越來越深。柳不歸想到這些的時候,他擡頭一看,他在崇陽殿外站了半晌,面前就是那株白茶花。
白茶花開了。但是當時說這株海棠開得正好的女人,她不在。
聚散無常怨誰錯。若是散了,那也只好散了。我不願意再要求更多。
當我希望你可以就這樣和我一起永遠鎖在這宮闕裏的時候,你對我說,你累了,不願再與我糾纏了。
當我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得勝歸來的時候,你卻失蹤了。
當我站在你的面前的時候,我多麽希望,你可以通過那張面具看到我,看到我那個為你燃燒的心,你卻對我說,你下去吧。
所以我不奢求了。
人的欲望難以被滿足,所以他們擁有的最終會一點點的消失。先帝說得對,一個君王哪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呢。沒有的,因為,成為帝王的過程,就是什麽都在逐漸消失的過程。誰還是那個當初的自我呢,誰還記得你當初的樣子呢。
變得太多了,面目全非了。
落花憔悴,竹林已覓盡。
手執盞茶一杯,盼與你共婵娟。
只怕已成奢望。
50、浮君戀心
誘夫小記第二記:“我不敢相信,你會來到這裏。”當歸說這話的時候,小臉微微揚起,專注地看着柳不歸。雖然眼眶紅紅的,雖然小臉上,挂滿了淚痕。但柳不歸清楚地看到,她的瞳裏,滿滿地都是他。
是在哪裏呢?是在夢裏吧,見過這樣的情形。
“我也不敢相信,我就這樣,抛下了一切,來了。”他或許不知道,他笑的無奈,卻并不帶有苦澀,反而,是一種寵溺一般的笑。
“等等……你給我站住。”當歸突然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喊了一聲,帶着一絲急切,也帶着一絲的……哭腔。
柳不歸沒有停住腳步,離開吧、離開吧。無論是浮君還是柳不歸,都再也不是你的你最重要的人,浮君而已。這個稱呼太過虛無,柳不歸這一次才真正懂得,先帝的意思。
他加緊了步伐,不願再留在這個讓他變得再也不是自己的地方。
“你停下!”當歸喊得急切,眼角居然像是溢出了淚。當歸快步趕上,突然一下從背後抱住了柳不歸的腰。
如遭雷擊,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襲遍全身。那個熟悉的溫度,像是燎原的火,燃燒了柳不歸僅存的理智。
“不歸……”當歸呢喃。那聲音糯糯地,聽起來這樣讓人動容。
“不歸,是你。是你。”當歸把臉貼在了柳不歸的背後,雙手也環得更緊,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柳不歸的背一下僵硬了。因為,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背後的一團濡濕。那麽灼人,滾燙到了心裏。“你……”
一種淚意湧上心頭。柳不歸的從未有那麽想哭。眼眶處滾燙,滾燙。可是多年的習慣,已經讓他學會了,讓那滾燙,硬生生地憋回去。
“當歸啊……”他亦呢喃。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是你。真的……”當歸一下撲到了他的懷裏,那種久違的這個小女人的懷抱的感覺是那麽的讓他感到幸福。
“我不敢相信,你會來到這裏。”當歸說這話的時候,小臉微微揚起,專注地看着柳不歸。雖然眼眶紅紅的,雖然小臉上,挂滿了淚痕。但柳不歸清楚地看到,她的瞳裏,滿滿地都是他。
是在哪裏呢?是在夢裏吧,見過這樣的情形。
“我也不敢相信,我就這樣,抛下了一切,來了。”他或許不知道,他笑的無奈,卻并不帶有苦澀,反而,是一種寵溺一般的笑。
當歸抿了抿嘴,睫毛忽閃忽閃地。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把臉又重新埋到了柳不歸的懷裏。
他的懷抱,第一次這樣溫暖,像是要把當歸的心都要融化了。當歸抱他抱得緊,他亦用力回抱。
你若愛我一些,我定不輸你一分。
柳不歸把下颌貼在當歸的頭頂,大手緊緊地攔着當歸的腰,輕輕撫摸。像是要把當歸揉進懷裏。揉進心裏。她緞子似的長發,柔順地纏住了柳不歸的心。
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知過了多久,柳不歸才開口打破了這寧靜。“你是怎麽認出我的,當歸。”
當歸擡起頭,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顏,撲哧一笑:“我用眼睛是看不出來的。”說着,當歸伸手,輕輕地為柳不歸摘下了臉上的易容面具。“你的容顏,我是用心來看的。你的一颦一笑,我早就刻在心裏了,念念不忘,時時懷念。”
這時,柳不歸的容顏才又完美的暴露在當歸的眼前。依舊溫文爾雅,薄唇依舊,臉上的淺笑依舊。變的是,不再疏離,他笑的那麽那麽的美。美人如玉。當歸找不出更好的詞去形容,他原本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浮君,美人浮君。
若說是他還有什麽變化的話,他黑了。真的黑了。瘦了一些。
“柳浮……”當歸讷讷地喊。
“嗯。”他也目光炯炯地看着當歸,那樣的目光如此灼人。分明寫滿了愛戀。
“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就算我低賤到了泥土裏,我也依舊喜歡。”當歸說着,雙手攀上了柳不歸的脖頸。
這樣的動作如此地自然而然,像是演練了千百次。又像是前世早已注定。
柳不歸淺淺的笑了,雙眼眯起了一個弧度。“可是我不喜歡你。”
當歸一愣,雙手突然有些無力,讪讪地想要收回來。
柳不歸伸手一擋。笑意加深:“我不是喜歡你,我愛你。我愛你愛的早已低賤到了泥土裏。你是我的君主。”
當歸一愣,牙一下咬上了下唇,眼淚奪眶而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從未想過……你也會說愛我。我本來求的是,你對我有一點點喜歡也好。”
“一點點喜歡?”柳不歸苦笑,“我要對你只有一點點喜歡,就不會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就再也找不到我的生活中心。”
當歸嘴唇微張。
“我要對你只有一點點喜歡,就不會因為你你的失蹤,而三天三夜再也無法入眠,一閉上眼,就是你的臉。”
當歸的唇微微顫抖。
“我要對你只有一點點喜歡,就不會現在懷抱着你,還那麽想念你。”
當歸讷讷地喊道:“我從不知道,也沒敢奢求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柳不歸笑着看着她,眼裏生成了一道霧氣。“從一開始……從你還沒有注意到我的時候,從你一進宮,從你八歲開始。”
當歸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為、為什麽……”
從柳不歸的側臉上看過去,當歸從沒有看到這樣的完美的弧度。“你從不知道,我從小那麽羨慕你,你更不知道,我在暗處躲着,默默等着,那麽長時間的等待,只不過為了偷偷地看着你一眼而已。”
當歸的唇再也難以合上:“我從未曾……”
話音未落,佳人紅唇已被劫取。他火熱的唇一路攻城略地,太過于火熱,像是要燃盡一切。當歸回吻得用力,這一次的吻,太久違了,太溫暖,太美妙。當歸像是要沉淪進去。
他的臉卻突然離開了一些,“姀姀,我要你……我等待太久了。”
“嗯……”當歸哼了一聲,像是情人間最美妙的撒嬌。雙手也攀得更緊。
得到了默認以後,柳不歸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他的大手也像是帶了火,一路攻城略地。
51、行或不行
誘夫小記第四記:“姀姀,我要進來了……”柳不歸流連在她的耳邊,含着當歸的耳珠,輕輕呢喃。只是他實在可惡,卻偏偏要對着當歸的耳朵吹着熱氣,惹得當歸渾身蘇蘇麻麻的。當歸蹭了蹭,小聲說道:“快進來吧,你是不是不行啊……”話出口,卻已是聲音沙啞。
他的動作有些急切,像是初嘗人事的大男孩,一路吻着,一手想要解開當歸的腰帶。可是不曾如意,大手探了幾次,都未曾成功。
但他卻貪婪地不肯放開當歸的小嘴,依舊截取品嘗。
事情不如意料中的進行的順利,當歸嘟囔起了小嘴:“嗯……快一點……”,柳不歸沒有回答,而是用唇封去了一切聲音。大腿膝蓋一頂,分開了當歸的雙腿。
終于,他撥開了衣帶,額間卻沁出了汗滴。白湛的肌膚,微微透紅。當歸見狀,撲哧一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停下了動作,怒瞪當歸一眼:“偏要吃你的熱豆腐。”雖是怒瞪,但是眼裏卻藏着是說不盡的柔情。又是一低頭封住了當歸的小嘴,這張多話的小嘴真真是令人厭煩,柳不歸想。不過……味道倒是銷魂得緊。
随着衣帶被敞開,一層層的衣服被漸漸展開。當歸紅着小臉言笑晏晏,猶如那含苞待放的花,第一次擺上了任君采拮的牌子。最中間的便是那火紅的花心,那豔紅色的肚兜,柳不歸突然吞咽了一下。
揉捏,淺吻,吮吸,然而柳不歸并不滿足與這些。
“姀姀,我要進來了……”柳不歸流連在她的耳邊,含着當歸的耳珠,輕輕呢喃。只是他實在可惡,卻偏偏要對着當歸的耳朵吹着熱氣,惹得當歸渾身蘇蘇麻麻的。當歸蹭了蹭,小聲說道:“快進來吧,你是不是不行啊……”話出口,卻已是聲音沙啞。
“你敢小瞧我。”柳不歸邪邪一笑,才要挺身進入,當歸突然驚叫一聲:“等等!”
柳不歸雙手撐在當歸頸邊,居高臨下,臉上卻已是一種憋不住的無奈。他臉上的表情綜合了多種常用的表情,顯得有些搞笑:“這個時候你叫我停下來?!”
當歸尴尬一笑:“我也不想的……”
柳不歸勾唇一笑,笑得邪魅十足:“少給我來借口,今夜你屬于我。”
“我說真的。”當歸伸手撥開了柳不歸,扳過他的臉,無比認真的說:“我可以是你的,但是你必須要給你的孩子做個好表率。”說話的時候目光炯炯,一本正經。
柳不歸一愣。
還是一愣,當歸伸了伸手,在柳不歸眼前搖了搖,“你還好吧?”
柳不歸這才回過神來,說話的時候有些口齒不清:“孩……孩子。你是說你有了我的孩子?”他說着,伸出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撫上當歸的小腹。他先把手放了上去,又一下如同觸電一般撤開,又輕輕放了上去。
當歸點點頭,“嗯,得有兩三個月了。可能就是出征前那晚……”
“我要當父親了……”柳不歸的表情依舊還有些呆滞,一臉的歡欣雀躍,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不是難以受孕嗎?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他注視着當歸,眸光炯炯:“姀姀,你給我聽着,這句話我早就想要和你說,我不需要別的任何女人。我寧可無後。”
當歸的眼睛裏閃出淚光:“我信。”
柳不歸攬過當歸,大手撫過她的頭頂。兩人相依而眠,心跳着同樣的頻率。
守在營帳外的良辰,望着營帳的方向,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離開了。
天德三年秋,鬥國向舒國宣戰,十幾年的和平局勢第一次被打破。
天德三年秋,緊接着壺、鬥二國爆發戰争。預示着四國混亂局勢已經形成。
天德三年冬,壺鬥二國陷入僵持階段,壺國卻在關鍵時期退避三舍。壺國漸弱。
天德三年冬,叱咤政壇十幾年的第一鐵血太後在軍中病逝,谥號崇善太後,鬥皇命大量兵馬護送其屍身回國,與先皇合葬。一幹貼身侍女,內侍等,盡數陪葬。鐵血太後著名左右手采薇姑姑,忠心為主,自甘陪葬,故去其奴藉,破格封為忠郡主。
天德三年冬,鬥國軍方以白毅将軍為首,對壺國發起猛烈攻擊,壺國不敵。
天德三年冬,鬥皇寵信一名戲子,名叫青衣,封為七十二嫔禦之一,為鬥皇第一後宮世稱青衣娘子,有傾國傾城容色,有文人稱此乃禍國容顏。
天德三年冬,鬥皇沉迷女色,聽信其讒言,褫奪白毅封號,貶為庶人。亦有傳言,因白毅貪圖青衣娘子,欲圖做不軌之事,鬥皇大怒,遂将其貶為庶人。
天德三年冬,壺國乘勝追擊扳回一局。但總體勢弱于鬥國。
52、四面楚歌
誘夫小記第五記:這樣的時候,當歸或許只能淺淺地嘆上一聲,緩步,輕輕地,走到他的身前,為他換上一支新燭,或者送上一碗蓮子粥。這已經是軍中最好的東西了。
“不歸,情勢還好麽?”當歸進來的時候,脖子縮在白毛狐裘裏,雙手攏在加厚的冬衣裏。冬衣很樸素,與平常人家的農婦穿着無異。當歸沒有再穿厚重的铠甲,因為不歸擔心這铠甲的重量會影響到當歸的身體,所以就不由分說的将铠甲沒收了。
不歸在就好了。以前的時候,當歸常常會這樣想。如今,真的,不歸在,太好了。當歸終于将身上的重擔一一卸下。軍中統一由不歸主持大局,但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表面上還是統一宣稱由女帝執掌軍隊。
畢竟,柳不歸還挂名在都城鎮守,執政。一旦柳不歸人在軍營的消息傳了出去,京中必定大亂。現在,柳不歸肩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一方面是執掌兵馬,這便是最難的了,畢竟,現在壺國處于略勢,又是冬天,糧草不濟,這是一大弊病。另一方面,趙随易容成不歸坐鎮京中,雖然極少出面以免露餡,但是還是有很多事情接踵而至,他都會從京中派人傳遞過來,再由柳不歸拍板。
當歸默默地站在營帳門口,悄悄地掀起簾子的一角,看着有時柳不歸與軍中大将秉燭夜談,一會兒又眉頭緊鎖,有時候就連披上大氅在桌案前淺淺和衣而眠,也是一種奢求。他看到當歸的時候,不管多忙,都會擡起頭朝着當歸淺淺一笑。當歸回之以一笑,又趕快離開了,不想影響他的心。當歸總是不知如何勸勸他,他或許太過勞累了。可是,又能怎樣呢,身在亂世,情勢所迫。
這樣的時候,當歸或許只能淺淺地嘆上一聲,緩步,輕輕地,走到他的身前,為他換上一支新燭,或者送上一碗蓮子粥。這已經是軍中最好的東西了。
持續了幾個月之久的戰役,已經幾乎将這個國家常年的囤積消耗殆盡。最開始的時候,端給當歸的宵夜都是銀耳粥一類,而現在……不言而喻。不歸總是告訴她,不用擔心,他一定能保她母子平安,就算就算傾盡全力,就算灰飛煙滅。可是……當歸不想活在一個再也沒有不歸的世界。
那樣太可怕了。當歸不敢想,自從學會了依賴,當歸就害怕有一天再也不能依賴了。當歸想,如果,他們倆最後一定要經歷生離死別的話,那就讓自己先離開吧,習慣了他的呼吸,習慣了他眷戀,習慣了他寵溺的眼神,當歸不忍心,不忍心活在一個再也沒有他的世界。
“在想什麽呢?”不歸的話突然打斷了當歸的思緒。他不再笑了,臉上依舊嚴肅,眉頭也似乎總是時時攥起。這些東西,當歸注意到了,卻沒有說出來。而是扯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走了過去,抱住柳不歸:“我來看看你,再看看我們的國家。”她擡起頭,看着柳不歸俯視着她,臉上還是扯出了一個泛苦的微笑,像是不想讓她擔心。“姀姀,我想,不該瞞你的。”
他最終還是拉着當歸走到了地圖前,本來一張嶄新的地圖,現在卻顯得有些破舊,可以想象到他翻過來倒過去多少次。當歸微微地咬了一下下唇。
他指着地圖上的幾個點說:“這裏,墉州幾乎失守,徐州柳城、書城,……”他說了一大串地名,最後加上了“……皆已失守。”他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地圖,指節泛白。
當歸讷讷地,不知道說什麽,只覺得心痛得像是在流血。
“當歸,我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或許只有這個有用了。”柳不歸轉過身來,雙手扶住了當歸的肩,他顯得有些為難。
“什麽……”當歸已經隐隐地有些預感,但是當歸實在不願說出來。
“置死地而後生。”他說,“讓良辰替你去死。”
當歸拼命搖了搖頭,掙開了柳不歸的鉗制。覺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難道自己已經窩囊到了把自己從小的唯一的朋友犧牲才能保衛自己保衛國家的地步了麽,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麽。“不歸,我不想。你不要逼我,求求你。”當歸搖着頭,快步退出了軍營。
“當歸……”柳不歸站在當歸的身後,攥緊了拳頭,又慢慢放開,長嘆。他自言自語的說:“我也不想犧牲她,但是當歸,我不想,最終只有犧牲我和你。”
當歸離開的很快,沒有聽到柳不歸的自言自語,也沒有看到營帳外面,良辰捂着唇,生怕自己哭出聲音來。她慢慢地順着營帳邊滑下,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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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坐在帳子裏,默默地撫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已經略比之前要突出了一些,當歸輕輕地撫摸這自己的小腹,好像感到了生命最初的悸動。
孩子,為娘能不能好的保護好你呢?
當歸與國同在的那份心,一下子,突然有了一種退縮。如果,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在乎自己,我自然一定是與國同在,國破定不茍活。但是,現在,自己有了孩子,自己和不歸的孩子。柳家僅存的血脈之一。還有不歸。
怎麽辦,怎麽辦,該怎樣抉擇呢?當歸迷惑了。右眼皮一個勁的跳,不知道到底在預示着什麽呢。
當歸不敢深想,左眼跳吉右眼跳災。
“陛下!陛下!”一個宮人站在營帳外,低聲喊着。
當歸一驚,“何事?進來說吧。”
那個宮人喏了一聲,掀了簾子,進來了,她看起來有些慌手慌腳,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陛下,浮君出去了……不,是浮君大人聽說有俘虜,就帶了一些兵馬出去了……去了戈壁,現在還沒回來……”
她說的語無倫次,當歸卻聽懂了。當歸一驚,飛快從踏上起身,喊道:“快為我牽一匹馬來!”
那宮人迅速退了出去。
當歸一個人站在營帳裏,心頭砰砰地跳動。眼皮也越跳越快。孩子,你一定要支持住,為娘這是去找你的父親。
當歸閉上眼,再睜開又是一片堅定與清明。
53、良辰美景
誘夫小記第六記: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駕!”聽到那個清脆熟悉的聲音,良辰瞬間丢下了手裏的針線,蹭得一下站了起來。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她随手扯過了一個小卒,問道:“剛才出去的是陛下?”
那個小卒像是被她一下嚴厲的質問吓到了,口齒不清地說:“好、好像是、是……太、太快了……”
“她怎麽能單槍匹馬去呢!”良辰咬了下唇,下唇幾乎不見一點血色。她回首望了望自己剛才正在縫補的浮君大人的那件裏衣。良辰,最終不能為您做一些什麽。
随即,她轉身回了當歸的營帳。再出來時,退去了常穿的紅衣,而是找出了當歸最喜歡的明黃色的衣服,最後披上了當歸的铠甲。良辰對着水碗看了看水中的自己,多麽的陌生。
“陛下,奴婢給您送來了百合花粥。您現在要不要用?”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宮人小蘭。良辰知道。
良辰慢慢地回轉過身去,看着她。
“天哪,良辰姐姐!”小蘭驚得手上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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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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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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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