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chapter 40

林嗣遠捏在水瓶上的手心出了點汗,他動了動手指,卻也沒想過別開自己的目光。

體育老師吹了聲口哨,招呼他們集合。

嚴邃有點受不了,他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擡手從林嗣遠的肩膀上虛虛晃過,“走了,快下課,體育老師要集合了。”

“哦。”

嚴邃同手同腳地走到集合點,兩人并排站着,嚴邃盯着塑膠地面一直看,直到林嗣遠拐了拐他,“走了,你還看什麽?”

“啊?”嚴邃看了看四周,才反應過來,“下課了啊。”

“……”

嚴邃擡手按了按後頸,“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哦。”

嚴邃跑開後,劉旭梁又悄咪咪地湊過來,“诶,林嗣遠,剛剛胡慧給你說什麽了啊?”

林嗣遠莫名其妙,“沒什麽啊。”

“不能沒什麽吧?”

“所以你希望有什麽?”

魏建翼看着兩個跟打啞謎一樣,疑惑地來了句,“你們學的語文課又不是體育老師教的,至于這樣嗎?有事說事啊,搞得跟交換地下情報一樣?!”

劉旭梁覺得魏建翼說得也有理,索性開門見山,“胡慧有沒有找你商量讓你或者是嚴邃你們其中一個和我一起參加十佳歌手的事情啊?其實如果嚴邃因為打籃球沒時間來不了也沒關系,那林嗣遠你可以來啊。”

什麽鬼啊?

林嗣遠搖頭,“胡慧沒有找我說這個,而且我對這個沒興趣。”

劉旭梁下意識,“她不是找你說這個,那她是找你說什麽?”

“我說了啊,沒什麽。”

劉旭梁,“……”天天看嚴邃和林嗣遠在後面聊得挺歡樂的啊,怎麽感覺現在好難把話題帶下去啊?

魏建翼在一邊看見劉旭梁這個吃癟的樣子,有些不忍笑,他攬住劉旭梁,“得了,我跟你說啊,習慣了就好,林嗣遠他說話就這樣,就……”魏建翼擡手在林嗣遠身前一掃,“嗯……很簡單直接。”

林嗣遠懶得管他們,直接扔下他倆回班級了。

魏建翼一路逮着劉旭梁猛捶,“參加十佳歌手是吧?你這個叛變組織的家夥!!!”

上體育課的時候也沒怎麽運動,林嗣遠沒像其他學生一樣要不是癱着,就是哼哼唧唧的。他拉開椅子坐下,掃了一眼課表翻出下節課的書。正好理綜的答題卡已經批改好了,老師給他們拿過來,班上同學稀稀松松的,也沒誰去發,直接就放在講臺上,讓底下學生自己去翻找了。

但凡是做了的題目,林嗣遠都還算是比較有信心的,雖然今天才剛剛是周一,時間并不夠任課老師講解卷子題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先前答應了某人的事情,所以對于這次的成績,林嗣遠莫名有些在意。

要是也有別人發揮得比較好,那就難搞了哦。

林嗣遠還沒有來得及上去翻卷子,不知道是誰嚎了一聲,“卧槽,嚴邃這個成績,得了,這次的第一又被嚴邃預定了!”

講臺上一衆人抓着嚴邃的卷子觀摩,“絕了,我高一的時候就聽過嚴邃大名了,那時候他三天兩頭不來學校裏面上課,我還以為是個差生呢。”

“你別說,嚴邃看着可真不像個學霸!”

“學霸你個頭啊,人家嚴邃這樣的,叫學神!!!”

林嗣遠找到自己答題卡,掃了一眼分數,然後卷了卷,走到人群裏面,說了一聲,“給我吧。”

還在看嚴邃答題卡的同學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明白林嗣遠的意思,頓時把嚴邃的答題卡跟遞奏折一樣給林嗣遠呈上去,“吶,給你。”

“謝謝。”

林嗣遠抓上嚴邃的答題卡回位置了。

嚴邃是踩着預備鈴的聲音從後門閃進來的,還沒坐下,林嗣遠就把他的答題卡拍在他桌上,“你的答題卡。”

嚴邃點了個頭,然後将自己手裏面提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窸窸窣窣地打開,裏面是一包棉簽和一瓶碘伏。

林嗣遠瞄了一眼,移開自己的目光,接着猛然反應過來什麽,有些不敢置信地瞪着嚴邃,像是在看什麽怪物一般。

嚴邃當然忽略不了林嗣遠的眼神,他嘆了口氣,“那麽吃驚幹什麽?我早就看見了,誰讓你早上的時候說話也不好好說的。”他拉過林嗣遠的手,盯着他右手指關節破皮泛紅的地方看,“你這個是怎麽弄的?”

還能是怎麽弄的?不就是被氣得一拳捶了門嗎?

現在想起來,林嗣遠也是覺得自己傻逼,這麽操蛋的事情林嗣遠當然也不會給嚴邃說。

他把自己的手抽出去,“不小心刮到的,又不痛。”

“這是兩碼事行嗎?”嚴邃又把他的手抓回來,“要是不小心破傷風了怎麽辦?或者是感染了怎麽辦?”

林嗣遠無語只差沒有寫在腦門上了,“沒那麽嬌氣行嗎?”

“你不嬌氣不妨礙我心疼啊。”

“……”

嚴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簡直想直接越過林嗣遠,跳窗得了。

草草草!!!

他是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林嗣遠恍惚了一下,只覺得額角猛然跳了跳,要是換做別人對他說這種話,他肯定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過去,教他怎麽做人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話從嚴邃的口中說出來,在林嗣遠聽來,似乎并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而且……

這點傷确實沒有什麽,甚至小到林嗣遠自己都懶得在意的程度,但是現在,真的太不适應了。林嗣遠指尖動了動,“你放開,我自己塗,老師都要來了。”

“沒事,化學老師上課又不叫我們起立的。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麽蹭到的,我看你身上其他地方也沒蹭到啊,是洗澡的時候刮到了嗎?”

林嗣遠冷笑一聲,“你眼睛透視啊?還看我身上其他地方?”

嚴邃沒有接話,拆了根棉簽,仔仔細細地給林嗣遠塗好碘伏。然後收拾好東西,安心上課了。

林嗣遠其實很不喜歡聞到一些刺鼻的味道的,但是現在,那鼻端似有若無的氣味,并沒有讓林嗣遠産生任何反感。不太妙啊,林嗣遠心裏面明白,嚴邃在他這裏所能獲得的特列,似乎比他自己之前猜測的,還要多得多。

相比之下,碘伏落在傷口上所帶來的那點輕微的疼痛,和他血管裏面仿佛要燒起來的沸騰灼熱一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魏建翼又開始和谷娟傳小紙條了。

魏建翼,【他倆是不是有鬼?】

谷娟,【那畫面驚悚又和諧,話說,他倆是真的沒有發現,剛剛基本上全班都在看他們嗎?】

魏建翼,【我一直覺得這倆似乎跟有什麽神奇的力量一樣,能自動把所有人都隔開?有沒有?!】

谷娟,【卧槽,你變聰明了啊,簡直就是超級有,好不好!】

魏建翼,【什麽叫我變聰明了?我一直很聰明的好不好?】

谷娟,【你的理綜答題卡我剛剛已經看了,你好好摸摸你的答題卡再說這樣的話吧?】

魏建翼,【哇靠,我是真的發現了,谷娟同學,你格外的關注我啊,你看我答題卡幹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谷娟,【大哥,他們傳下來的啊,你坐我後面,我不看你的,我看誰的?】

魏建翼,【馬上就是家長會了,你說我怎麽辦?】

谷娟,【你去租一個家長來給你開會吧……】

魏建翼,【你他媽的簡直好聰明哦!】

行了,這倆又偏題了。

下午課程結束,嚴邃臨走時指了指桌箱裏面的東西,“你上晚自習的時候還可以再擦一遍,我回家了,明天見啊,林同學。”

最後三個字,嚴邃尾調明顯是上揚的。

林嗣遠掀起眼皮掃他一眼,淡聲,“哦。”

“哦什麽啊?”嚴邃擡手從林嗣遠頭頂掠過,“下次要說,明天見,嚴邃同學,聽到沒有?”

林嗣遠聲音輕得都不像是罵人地罵了一聲,“滾。”

嚴邃笑了聲,背上挎包,從後門走了。

班上除了值日生,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作為學生而言,下課不積極,腦殼有問題。

林嗣遠也打算撤退了,胡慧一步一挪窩地走到最後一桌,輕聲問,“那個,林嗣遠,你給嚴邃說了沒有啊?”

“……”哦,他忘了。

胡慧看林嗣遠的表情就知道了,她說道,“我也不是催你,主要是她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了,就很……”

“嚴邃不上晚自習,我明天給他說吧。”

“嗯嗯,好的,麻煩你了,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林嗣遠點了個頭,繞開她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入深秋的關系,胡慧莫名感覺周身涼飕飕的。

·

林嗣遠下午一般都是吃了飯就去寝室癱着了,但是今天胡慧說的話一直在腦海裏面繞着,林嗣遠閑不住,摸出手機給嚴邃發消息。

林嗣遠,【你到家了?】

嚴邃回消息很快,估計是一直抱着手機,【還在學校。】

林嗣遠,【下課這麽久了你還不回去?】

YS,【快了,我家坐地鐵很快的。怎麽,想我了?】

林嗣遠目光一凝,盯着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仿佛要燒出個洞一樣,這家夥……

林嗣遠噼裏啪啦地打字,【沒回去就等着,找你有事。】

YS,【真想我了啊?】

YS,【正好,我才走到校門口,那你出來嗎?我順便門口給你買杯奶茶,比學校裏面奶茶粉沖的好喝多了。】

林嗣遠都不知道回什麽,匆匆跳下床,直接出門了。

林嗣遠過去的時候,嚴邃正和門口保安大爺聊得歡樂得很。難怪了,上次李錫俊提議混出去,明明走讀生雖然比起住校生占比不多,但還是一眼就能被發現,果然是因為這家夥都跟別人混得熟了,不被看出來也才是有鬼了。

嚴邃看見林嗣遠,立刻丢下攀談正歡的保安大爺,又跑進校門口,然後把手裏面還常溫的奶茶遞給林嗣遠,“芒果的,如果沒猜錯,你應該是挺喜歡這個口味的,我也喜歡。”

林嗣遠接過,懶得廢話,直接進入正題,“你還記得上次我給你提到過的,胡慧讓我幫忙約一下你,說的是她有個朋友喜歡你的事情?”

“……”

嚴邃愣了好一會兒,其實這種事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但是經過林嗣遠的口,他确實記得。

“怎麽了?”

“你去見一面吧。”

嚴邃幸好是沒喝水,不然得一口水直接噴出來,“你……你說什麽?”

“我說你有空的話,就去見一面。那女生應該挺喜歡你的,有什麽話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幾乎有那麽一瞬間,嚴邃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喪失了聽力一般,他有些不可置信,“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似曾相識的一幕。

林嗣遠沒說話,就站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紛紛側目,朝他們投來探究、不解的眼光。

“也不會耽誤你多久時間的,嚴邃。”林嗣遠輕聲說着,面色無異,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有空你去找胡慧問一問,她會給你說的。”

林嗣遠緊了緊手裏面提着的奶茶袋子,打算轉身走了。卻被嚴邃直接擰住了他的手腕骨,“什麽意思?”

“胡慧只是想請我幫個忙而已,今天不是我,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她自己也可能會來……”

“所以你就答應她了?”嚴邃不輕不重地打斷了林嗣遠的話,“你就那麽希望我去見那個女的,是嗎?”

“我只是個傳話筒,這不代表我的意願。”

“那你就不要說啊,你給我說這些幹什麽?那我們現在算什麽?林嗣遠是我想錯了嗎?或者還是說,只是你給我的态度,讓我造成了錯覺,其實一直都是我在犯賤是不是?!”

林嗣遠眉心緊擰,但始終一言不發。

“……”嚴邃拉他的手用力了一點,生硬地道,“你說話啊?”

氣氛仿佛一瞬間凝結成冰,林嗣遠喉管艱澀,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連帶着呼吸不暢,肺腑也開始痙攣起來。他側目看着嚴邃,“那你覺得我們算什麽?你給我說過什麽嗎?”

這個話是一下子切入主題的,完全在邏輯性上壓倒一方。嚴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手指下意識松勁了,林嗣遠趁勢掙開他的鉗制。

林嗣遠無聲呼了口氣,“我其實不太明白你為什麽反應那麽大,我幫她傳這個話,只是因為在她看來,我和你是朋友,我說的話你應該會聽,所以她請我幫忙。而我幫忙也很簡單,因為她算是我的同學,而且也就是說幾句話的事情,我沒必要拒絕。”

嚴邃看着他,他在思索林嗣遠解釋的意義是什麽。

林嗣遠看見他沉思的表情,兀自松了口氣,好在嚴邃是個理智的人,不至于輕易就被沖昏了頭腦。但剛剛反應确實有些過大了。

然後兩個人同時直愣愣地呆住了。

剛剛他們是在幹什麽?鬧別扭嗎?說的都是些什麽啊?

說的時候不覺得,也就是脫口就說了,現在一想,簡直可以去死一死了。

嚴邃舔了舔嘴唇,覺得喉嚨有些幹,他張了張嘴,半天才說,“那……那你是什麽意思?”

“傳話啊。”

“哦。”

兩個人又沒有話說了,接着直愣愣地站着。

嚴邃撓了撓頭,“那……那你,希望我,我去見她嗎?”

林嗣遠看他,一出校門就不老實了,校服拉鏈也沒好好扣着。但即使如此,穿在他身上的時候,也還是看着規規整整的,他身形看着就有這些優勢,穿什麽都像是衣架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當時給你說的話?我不想摻和這些事情的。”

“那你現在不是管了嗎?”

“是啊……”林嗣遠喃喃,“我也不知道我幹嘛要管,吃飽了撐的找不到事做。”

我不知道嗎?

林嗣遠心想,我确實是不知道我這樣做的目的嗎?不,不是的,我知道的。

林嗣遠看着他,那清晰冰冷的側臉在午後薄暮的光線下竟然朦胧折射出一層好似溫柔的微光,“去見她,然後好好給她說清楚,她喜歡你。”

嚴邃,“……”

“但是你不喜歡她,不是嗎?”

“我……”嚴邃一時語塞。

“多的我不想說什麽,你去問胡慧,她會給你說清楚的。反正,我沒覺得我做錯,雖然私心我确實不希望你去見她。不過,我對你還是有信心的,所以你去見那個女孩一面,也沒有關系。”

不知道為什麽,嚴邃只覺得林嗣遠的聲音聽起來忽近忽遠的,就像是隔着一層水霧一般,模糊不清。

那是什麽意思呢?他的私心?他的信心?

“我走了。”林嗣遠往後退着,淡聲說,“謝謝你的奶茶。”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因為不在乎我才讓我去見別人的是不是?”

你他媽的腦子是漿糊嗎?才反應過來啊?!

艹!

林嗣遠在心裏面問候嚴邃祖宗。

他隐晦地翻了個白眼,“你他媽趕緊滾吧你,看見你就煩!”

“林同學!”嚴邃叫住他。

“有完沒完了?”

“別煩我不行嗎?”

林嗣遠這次終于拿出像罵人一樣的語調罵了一句,“滾!”

艹,更煩了!

直到林嗣遠走遠,消失在嚴邃的視野裏面,他也還是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他原原本本的在腦海裏面還原了一下剛剛的情景,林同學的意思?

是啊,為什麽他剛剛沒有發現呢?

明明林嗣遠讓他去見那個女生的時候,看起來那麽難過。

總結下來……

四舍五入一下,算不算告白的啊?

艹,林同學給他告白了嗎?

這可不是運動會那種模棱兩可的問意見的話,這是實實在在的當着他的面說的啊。

嚴邃一會兒擡手捂住嘴,一會兒又蒙着眼睛,一會兒又貼着額頭的,以此來掩飾自己躁動的心情。這一系列操作看得門口保安大爺都迷惑了,這剛剛還好好的小夥子怎麽還沒多大會兒功夫就神經錯亂了呢?

林嗣遠往回走的路上簡直是想捶死自己得了,明明都還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麽辦?怎麽就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

說的都是些什麽啊?!

路上還遇到小平頭李錫俊了,他擡手給林嗣遠打招呼,“嚴邃同桌下午好啊!”

李錫俊大多數時候還是叫林嗣遠嚴邃同桌,他自己是和嚴邃熟悉,但是他們班的人都不熟悉,因此班上女生讨論嚴邃和林嗣遠的時候,總愛叫林嗣遠嚴邃同桌。李錫俊有時候也喜歡跟着摻和一腳,久而久之,改不掉這個口頭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說話太小聲,還是周圍太吵了林嗣遠沒有注意到,總之就是林嗣遠直接和他錯開了,目不斜視地往前面走了。

李錫俊此刻只覺得自己舉起來的手在涼風中瑟瑟發抖,還是和他同班的小飛龍給他扒了下來,“诶,你說,這嚴邃的同桌,怎麽看起來這麽傲呢?”

李錫俊自己瞎幾把琢磨了一會兒,“可能吧,不過他和嚴邃關系挺好的。”

“話說起來,剛剛嚴邃不是說好了陪我們打會兒籃球再回家的嘛?他着急忙慌地跑什麽?”

“誰知道他的,可能剛好家裏面有事吧。要說爽還是嚴邃爽。”李錫俊不無感慨,“他家裏面又不管他,他自己成績又好。哪像我,馬上開家長會了,可愁死我了。”

“愁什麽啊,還早着呢,這不還有好幾天呢嘛,打籃球去!”

是的,經小飛龍一提醒,李錫俊立馬就不愁了,馬上約人去籃球場打籃球了。

那在午後斜陽下盡情奔跑,揮灑汗水來往而去的身影,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彰顯着,有什麽問題,痛快淋漓地跑一場就會統統抛到腦後了。

青春期少年們大多數的煩惱來得快,卻也走得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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