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夢裏不知身何處 (2)
不要和缃绮提起。”
“一直不救她?”不妥吧,綠绮在杜威手裏,缃绮始終不能安心。
“要救她,杜威死後,她作不了惡掀不起風浪了再救。”苻卿書淡淡道。
“王爺,杜威感覺太敏銳,不管缃绮換什麽容貌都能感覺出來,你手下的人夠不夠用,要不要我讓東海再找一些江湖人?”顧含章又問道,他和萬東海舅哥妹夫兩人,這些日子惺惺相惜,彼此開誠布公,關系極好。
“不用,你既知這樣布局缃绮很危險,剛才還挑起那個頭。”苻卿書有些不滿。
情之所至能透過面皮看實質讓人無所遁形,用缃绮作餌,她和杜威碰面時,杜威若是寧可錯抓一萬個不漏過一個,林缃绮就萬分危險了。
顧含章默然,他也喜歡缃绮,心裏想的卻與苻卿書不盡相同,苻卿書擅武之人,不知不覺中想的是把林缃绮護在羽翼下,捧着寵着呵護着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危險,顧含章文人雅士,對意中人的期盼是比翼雙飛沐風栉雨患難與共。
☆、44殚精竭慮只為為君
苻卿書一時失控露了不豫之色,見顧含章緘默,心頭更悶堵,他雖占了近水樓臺的先機,缃绮對他卻時近時遠飄忽不定,顧含章如今傾力相幫,為的是對缃绮那份情意,更讓他如啞巴吃黃蓮,拒絕不得,接受又難免心存芥蒂。
兩人各懷心事,顧含章拱了拱手,正欲告辭,應凡從外面急匆匆奔了進來。
“王爺。”應凡喊了一聲,躊踷着看向顧含章。
“顧相不是外人,說吧。”苻卿書道。萬東海手腕過人消息通透,除了與缃绮的床-第之事,別的顧含章早晚都能得知,沒有隐瞞的必要。
“府門外來了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自稱名林綠绮,求宗主收留。
“什麽?”苻卿書勃然變色,急回頭往內院看,視線裏沒有缃绮,微松口氣,快步往外走,一面語氣冷洌地下命令:“吩咐下去,不要給林姑娘知道這個消息。”
黃昏時分沒有來祭奠的官員,敏王府清靜了許多,挽帳黑幡浮動,苻卿書和顧含章很快來到府門外,看清玉石階前匍伏的人真是林綠绮時,苻卿書微一咬牙,對侍立兩旁的王府侍衛道:“不相幹的人別污了王府玉階,打發走。”
階前林綠绮聽得苻卿書趕她走,一張臉變得煞白,楚楚可憐道:“敏王爺,求你讓我見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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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你姐姐又是誰?本王不認識,來人,趕走……”苻卿書要高聲斥責的,說了一半卻氣息短促,捂着胸膛劇嗽起來。
顧含章見他對林缃绮的妹妹竟做得如果決絕,心有所動,苻卿書咳嗽時忙過去作了挽扶之舉,苻卿書攀着他的手,在手腕上飛快劃了一下,顧含章會意,松開苻卿書,準備告辭,擡望眼時拱手的動作僵住。
林缃绮就站在門檻裏側,眼眸冰雪般清冷,唇邊浮着一抹悲怆的笑容。
苻卿書轉頭間也看到林缃绮,登時脊背寒意直沖,袍袖展開身形如影,瞬間來到林缃绮跟前抱住她就往府裏走。
林綠绮惺惺作态,顯然,受傷來敏王府尋缃绮庇護是受了杜威的指使,杜威此時定在敏王府左近,就在能看到大門的地方緊盯着。
雖然他今早給缃绮換過一張杜威沒見過的面具了,可此情此景,缃绮開口喊得林綠绮一聲,再多的謀算便都枉然。
林缃绮與杜威有婚約,一旦曝露身份,他便只有同杜威硬碰硬才能保住她,眼下,昭帝對他疑忌之心甚重,還不是與杜威對決的好時機。
林缃绮有些想念萬素映,在苻卿書送顧含章走後,追了出來想托顧含章給萬素映捎個口信,讓萬素映到敏王府來陪她,應凡不敢攔她,苻卿書沉着臉冷聲吩咐趕林綠绮的話給她聽個正着,倏那間又痛又悲。
苻卿書像一陣風朝她襲來,身體瞬間騰空被他抱起,他大踏步往裏走,林缃绮始則憤怒,繼而,在感受到苻卿書的失控驚惶後,心頭震顫。
她不願去想她的二妹是個什麽樣的人,卻不得不去想。
綠绮在不知蘭薰是假冒她之時,便出賣蘭薰使蘭薰懷上杜威的孩子,鮮廉寡恥絕情無義讓人心寒齒冷。
如今她趴在大門外的玉石階上淚水漣漣凄凄切切,與當日宮中欲逼她曝露身份的情形何其相似。
林缃绮心中隐約有了懷疑,苻卿書的驚怕使她旋即明白過來,心思一轉,拼命掙紮扭動,口中哀苦地哭叫起來。
“王爺才說過妾是你的心肝寶貝,怎麽轉眼間外頭又有了人,那個女人是誰……”
心裏傷痛着綠绮忘了父仇母恨,不需得強作悲态,林缃绮眼裏的淚水便雨珠源源不絕。
苻卿書聽得缃绮哭鬧,驚怕憂急之心大寬,心中暗贊,愛憐疼惜不已,摟緊林缃绮柔聲哄勸表白:“沒的事,沒別的女人,你來得遲了沒聽到我吩咐人打走那個女人,那只是個胡賴誣攀的人,我這就讓人趕她走。”
語畢,對門邊侍衛大聲喝道:“把人趕走。”
王府的侍衛上前架起林綠绮往遠處拖。
林缃绮作了破涕為笑之态,雙臂勾住苻卿書脖子,嬌媚地笑了,身體還輕輕蹭他誘惑他。
苻卿書十分受用,軟語哄着,含住林缃绮耳垂,親密旖旎,口裏極細聲地道:“我給顧含章使眼色了,他會使人把你二妹妥為安置的,杜威應是就在附近,咱們快進去。”
苻卿書猜得沒錯,林綠绮跑敏王府來求庇護,是杜威要誘缃绮露面而設的将軍一局。
鳳歌竟然抛開兩位皇子擇他為驸馬,顧含章又順勢請旨撤他大将軍之職,若沒有事前安排的邊關有異戰報,他被撤職并被逼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為妻。杜威在朝堂上雖還是肆意張揚傲慢,心中卻不安起來。
将前前後後的事串到一起在腦海裏梳理了一遍後,杜威确定,那一日自己在将軍府門外遇到的那女子肯定是林缃绮。
敏王那日為救林缃绮出動了敏王府衛隊,本人更是不惜與他刀劍相對,看來,不只是與他有仇攏絡西寧人那麽簡單。
也許,敏王愛着自己的未婚妻,也許,缃绮就在敏王府裏,即便不在敏王府,敏王與缃绮也不會是尋常關系。
理清一切,杜威出擊了,他抛出林綠绮這張王牌。
杜威站在離敏王府一條街道的一處房子屋頂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敏王府大門,勁風将他黑色披風吹得翩飛翻卷獵獵作響。
看到大門裏面出現一個窈窕的身影時,杜威心髒咚咚直跳,吸氣運功掠過魚鱗似的屋脊飛快地朝敏王府大門沖過去。
依偎着敏王的女子嬌态十足,身體綿軟妖嬈,離得近了,一聲甜膩膩的“王爺”傳進耳朵裏,杜威倏地停了下來。
敏王接二連三用假缃绮設局,昭帝已對自己極為不滿,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局?
杜威越想越有道理,缃绮即便在敏王府,起居也是極隐蔽的,怎會這麽巧給自己看到?
苻卿書武功不在杜威之下,狼一樣的氣息逼近随即感覺到了,當下運氣準備與杜威對搏。
沒有動靜!苻卿書暗感奇怪,又很快了悟杜威為何沒有立即出手。
機會來了,苻卿書在缃绮耳邊飛快道:“缃绮,杜威來了,快,狠狠心折磨你二妹,我府裏有鲛骨膏,能生肌消疤……”
狠心折磨自己的妹妹!苻卿書的話像毒刺紮進林缃绮的心口,她再笨,也明白苻卿書言下之意,何況她七竊玲珑一點都不笨。
這是在杜威面前洗刷她與敏王府關系的最好辦法。
機會稍縱即逝,沒有其他的選擇。
“王爺,你真的沒有和外面的女人來往嗎?那這個女人又是怎麽回事?”林缃绮掙開苻卿書懷抱往外走,纖腰款擺,一襲玉色長裙搖曳生姿,将寵姬的熾烈冶豔演繹得淋漓盡致。
“沒有,那是不認識的人。”
“真沒有?”林缃绮反問,微微一笑,指着拖着林綠绮走得很遠了的侍衛道:“王爺,讓那個女子回來,妾有話想問她。”
“好,都依你。”苻卿書露了個寵溺的無可奈何的笑容,揚聲道:“把人拖回來。”
林綠绮的模樣很狼狽,衣裙髒污布滿血跡,臉頰腫得老高,眼眶紅紅的盈滿淚水,見了林缃绮遲疑了一下撲過來抓住她的大腿哭起來。
“大姐,你救救我。”一面說着,一面掀袖子,露了雪白的臂膀的傷痕給林缃绮看。
“大姐?”林缃绮奇怪地反問,笑着看苻卿書,嬌聲道:“王爺,妾現在知道王爺是冤枉的啦,這女子是在借口找什麽大姐要接近王爺。”
“可不是。”苻卿書笑了笑,摟住林缃绮腰肢,“放心了吧?走,陪本王喝一杯。”
再怎麽不舍也只能牢牢抓住機會,林缃绮展顏一笑,應了聲好,一只手卻摸上頭上發髻上的金簪。
杜威遲疑着,怕落圈套又不願放棄,眼前突地光芒閃過,只見林綠绮一聲慘叫,光潔如玉的額頭落下一道約兩寸長的血口子。
“王爺不生氣吧?”林缃绮嬌笑着看苻卿書,一雙手卻冰涼冰涼。
“不生氣,你愛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苻卿書眸色不動,摟着林缃绮腰肢的手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那就好,妾悶在府裏很無聊,就讓她陪妾身玩吧。”林缃绮拍手笑,對應凡道:“我想學騎馬,可那些馬都太兇了,把她扔馬厮裏,什麽時候把馬匹馴的很溫順什麽時候放她出來。”
缃绮是不可能毀她妹妹容顏又扔馬厮折磨的,眼前人不是缃绮,杜威在瞬間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所有設想,他覺得,苻卿書手裏沒有缃绮,與缃绮也素不相識,所有的一切都是苻卿書得知缃绮是他未婚妻,愛着缃绮而設的一個連環局。
林綠绮還有用,得用她誘缃绮上勾,不能落在苻卿書的裏,杜威一個飛縱從屋頂落地,朝林綠绮沖過來。
苻卿書哪容他再帶走林綠绮威脅缃绮,手一揮,應凡帶着王府侍衛圍上。
顧含章一直在一邊看着,杜威身影動時,他下意識就移步擋到林缃绮面前。
杜威沙湯縱橫馳騁,除了苻卿書本人,應凡和敏王府的侍衛哪是他對手,也不過電光火閃的瞬間,他已擊退了敏王府的侍衛沖到林缃绮和林綠绮面前。
杜威大手揮動要掃開顧含章的,顧含章是文臣,他也沒放在心,只施了一成力,不料顧含章不退反進,拼盡全力朝他撞過來。
練武之人手足的反應總是快于腦袋的思考的,絕頂高手的手足反應更快,杜威揮掃的手勢當即換成抓扔,苻卿書搶上前救護時,腦子裏突地閃過一個想法,遲得眨眼工夫,顧含章已被杜威扔出近三丈遠,落地時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後,竟是一頭栽倒下去,不偏不倚,頭部恰跌在敏王府的青石門檻上,霎那間滿頭鮮血橫流。
杜威下意識變推為抓甩,用的力道也只得兩成,見顧含章後滿臉鮮血明眸緊閉一動也不能動,一時間愣住了。
苻卿書在顧含章的身體飛出時,馬上按住林缃绮的嘴巴,幸得他反應快,林缃绮那句沖口而出的相爺被他捂在喉嚨裏。
“快,擡軟榻過來,請馬太醫……”苻卿書高聲吩咐敏王府裏的太醫過來給顧含章診視止血,轉頭間見杜威挾了林綠绮要走,大喝道:“杜大将軍請別走,顧相安危本王不敢承擔,在場的所有人,都得等皇上定罪問話。”
杜威冷哼了一聲,倒是不走了。
顧含章被擡放到軟榻上,臉上的鮮血擦掉後,露出額上一個大血窟窿,林缃绮呆呆看着,腦子裏嗡嗡作響,全身的骨頭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癱軟無力。
“應凡,馬上進宮禀報皇上,請皇上定奪。”
昭帝對杜威的恩重出于杜威的利用價值,對顧含章的寵信,則是純粹的,沒有任何權術陰謀。
顧含章出身貧寒,在朝堂中沒有根基,威望再高也震懾不到皇權君威,又兼顧含章沒與朝臣結黨營私-處理朝政兢兢業業,言語不媚上也不會耿直無狀,行事為人恰到好處,在聲樂方面又有過人的造詣,各方面加在一起,便他倍得酷愛聲樂的昭帝的歡心。
昭帝正傷心着窈娘的死,忽來了敏王府急報——顧含章到敏王府祭奠敏王愛姬時,給與敏王起沖突的杜威打傷了,命在垂危。
這一刻昭帝的憤怒無法言表。
欺到二兒子頭上向二兒子逼讨所謂的林缃绮,金殿上呈請聖躬親斷後他帶了人走了,接着卻又挑戰皇權說什麽窈娘是林缃绮夜闖禁宮逼死窈娘,現在,更公然在皇子府裏打傷朝野皆知他最寵信的一品重臣。
如果說窈娘被逼死昭帝只能打斷門牙和血吞,杜威重傷顧含章他則能無所顧忌地治罪了。
怎麽治罪?削職還是處死?昭帝正思索着,梅嫔身邊的大宮女跌跌撞撞跑來求救。
杜琳在福宸宮宴客,命梅嫔彈琴助興,梅嫔娘娘以窈娘剛死傷心拒絕了,杜琳生氣要治梅嫔不敬之罪。
不過一個宮女死了,梅嫔貴為主子卻說傷心得不願奏樂,确實是失了杜琳的面子,杜琳主理後宮,要治她的罪完全有理有據,可此時,昭帝哪管她有理沒理,聽梅嫔的宮女說完,想的是杜威姐弟倆逼死窈娘,如今連與窈娘容顏相似的譚夙梅也不能相容,氣得面色鐵青,全身篩糠似抖顫。
“皇上。”高俨見昭帝面色不對,忙示意內監斟茶奉過去。
昭帝的怒火哪是喝杯茶能壓下的,大手一掃,杯子砸向殿中朱紅圓柱。
“拟旨,杜氏性妒量窄無容人之德,褫奪貴妃之號,谪降為嫔,禁足福宸宮思過,無旨不得擅出。譚氏溫婉賢良,着晉為貴妃,暫掌後宮。”昭帝一字一句慢慢說着,依他此時心中的憤懑,賜死的念頭都死,只是景劭揚頗得他歡心,杜威還有用處,不宜将杜琳治成死罪。
昭帝接着又高聲吩咐擺駕相府,又命太醫院院首随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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