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兩花并開
清妧回到玄晨宮時,容澤正手持書卷,倚在床邊靜靜看着。
如墨的長發從他肩頭滑落,容澤眼神專注,面容沉靜。下一瞬,他擡頭看向清妧,平靜的眼神中才漾出淺淡笑意。
“回來了。”
陽光打在他少有的柔和面容上,為他瓷白的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襯得他的五官更加完美到近乎虛幻。
盡管日夜相對,清妧依然覺得,容澤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美得不似真實,如洪荒白蒙中飄落的羽毛,輕輕撓進你的心裏。
清妧緩過神,走上前道:“嗯,我已經向太後和王兄說了出宮住的事,等我們的宅子修好便可以搬進去啦。”
容澤捕捉到清妧眼中一閃而過的癡迷,将手裏的書收起來,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姿勢。
微亂的衣裳和慵懶的姿勢,讓他少了幾分清冷,更添幾分動人。
“嗯,以後我們住自己的宅子。”
他語調自然,只是簡單應和,卻讓清妧聽得有些臉紅心跳,仿佛他低沉的嗓音有了魔力,說出“我們”二字時,如同二人正在做世上最親密的事情。
清妧無比羞愧。
明明都已經把對方當做珍貴的知己了,她卻還在饞人家的身子!
可是……
她目光落到容澤形狀優美的唇上,又被燙到一般挪開。
這樣的絕色誰不饞!
她只是順應天性的一個小可憐罷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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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澤看着清妧直直盯向床尾的目光,眼中劃過一抹笑意,見好就收道:“你方才去掬月殿了?”
“嗯,”清妧緩緩心神,感覺自己稍微恢複正常了,“我喂趙月池喝了散魂晶。”
容澤眼中閃過一抹真實的訝異。
他覺得清妧一向有種獨特的包容與慈悲感,即便是別人有意要害她,她也不會以同樣的方式報複回去,頂多小懲大誡,讓對方無法妨礙到她。
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他知道這種慈悲或者可以稱之為“不屑理會”,是神仙對凡人的一種蔑視。
可這次……竟然為他下了這種狠手?
他心頭難以控制地湧上一股欣喜之情,長如鴉羽的睫毛微微顫動:“你很生氣?”
是不是對于清妧來說,他已經是不同的了?
清妧重重點頭,每一下都仿佛點在容澤心上。
這段日子的算計與籌謀,隐忍與不甘,似乎都快要找到出口……
“師叔是我唯一的知己,自然誰都不能傷你。”
心髒重新沉入湖底,将所有的希冀與欣喜重新淹沒。
清妧觀察着容澤的表情,覺得他似乎不太高興。
“師叔,你不高興嗎?”是嫌她太不顧同門之情了嗎?
容澤輕輕吐出一口氣,暗道自己太過心急。
他擡起頭,溫柔笑道:“不,師叔很高興。”
他擡手将清妧額邊一縷亂發順到耳後,“若她傷的是你,你不會如此對她。從沒有人……如此重視過我。”
溫涼的手指輕輕蹭過耳垂,帶起一陣酥麻。清妧有些想後退,卻因為容澤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忍不住抓住那只溫涼的手。
“師叔,對我來說,你不僅是這世上唯一的知己,還是這世上最最值得被善待的人。會有人愛你的,你……再等等,好不好?”
等她回到天庭,就為他與最好的女子們牽線。
容澤輕輕搖頭:“無事,我已經習慣了。至于知己……我并不能像你一樣愛上別人,我只是覺得,愛一個人有多種方式,我選擇了不同于“擁有”的那種而已。”
他眼中傾瀉出溫柔的包容,讓清妧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做錯的感覺。
“你不要有負擔,我們保持知己的關系就好。”容澤又道,“或許有一天,你會認同愛只有一份,也或許有一天,我會認同愛可以分成多份。不管怎樣,我們都理解對方,不是麽?”
清妧原本是沒有任何負擔的。
就連剛剛抛棄容澤,看着他心碎的樣子時,她都沒有。
可不知為何,自從容澤想通,如以往般給她各種關心照顧,又以知己的身份給她距離和包容後,她反而有點不是滋味。
愧疚說不上,大概是……
世界上竟然真有完美的聖人,還看上我了的感覺。
誠惶誠恐。
這仙位她不配,她該讓給容澤。
“師姐,還請快快收下,幼林好去找尊者複命。”幼林鼓着小臉,不情願道。
他近些日子都來往于衍天宗與王宮之間,幫容澤處理衍天宗的事務,已許久未見清妧。今日來找清妧,是受容澤之命,為清妧送來城中最受歡迎的楊二糕餅。
雖然容澤跟清妧已無“芥蒂”,幼林卻依然對清妧此前所作所為耿耿于懷,面對她時,總不如以前親近。
清妧一邊感慨着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一邊接過糕餅,摸摸幼林的頭道:“辛苦啦。”
幼林戒備地後退兩步,快速行了一禮,然後快速退出殿外。
“師姐再會。”
嘴上這麽說,身體卻生動表達着“妖女別碰我!”
清妧:“……”
殿裏發生的一切都被人禀報給容澤。
容澤知道幼林對清妧的排斥,卻有心放任。總要讓清妧知道,正常人對待這種事的反應是什麽,她才能有個基本的水平線去衡量他的縱容。
他看向未曾離開影子,淡淡問:“還有何事?”
他一身玄色暗紋劍袍,豐神俊朗,卻讓人覺得難以捉摸,不敢逼視。
影子深深低頭:“禀尊者,妖族二皇子曾潛入殿中,留下此物又悄悄離開。”
容澤拿起影子手上錦盒,打開一看,是朵潔白的淩霜花。
淩霜花生長在極域雪原,是雪耀狼族向心儀對象求偶時表明心跡的神聖之花。
容澤的手在泛着水汽的花瓣上輕輕撫過,然後勾起唇角。
“你們的防衛可以松一松了,偶爾,可以讓妖族剩下的幾個探子進玄晨宮看一眼。”
影子怔了怔,然後低頭:“是。”
容澤将錦盒合上,随手擱置一邊,繼續梳理着手上的線索。
引誘清妧出宮住并不是一時興起,煉魂術一事查了這麽久,所有線索幾乎都指向王室,卻偏偏都在最關鍵的一步斷了,連封也那邊的線索也是這樣。
他在宮中,讓背後之人慎之又慎,不肯冒一絲被發現的危險。只有出宮,才能讓對方放松警惕。
将線索梳理完,他又走向一邊的微型陣盤。陣盤長五尺寬四尺,與燕都的比例一樣。
容澤望着陣盤沉思片刻,伸手挪動了陣中的幾顆靈石,陣法瞬間亮起強盛的光芒,複又緩緩消退下去。
他叫來衍天宗弟子:“将城內大陣按此擺放。”
弟子感受着陣盤上聖潔的淨化之力,知道容澤是為了壓制煉魂術的施術者,崇敬地道:“弟子遵命!”
他剛要領命去辦,卻聽容澤又道:“将那瓶光陰水拿來。”
容澤拿出一個透明琉璃瓶,将光陰水倒入,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顆種子,放入瓶中。
種子在光陰水的作用下,迅速生根發芽,抽出嫩綠枝條,最後在枝條頂端,開出兩朵雪白的花。
清妧将手頭的佛經理了理,思考片刻,然後才繼續落筆。
這是容澤走時為她留下的“任務”,幫助他整理佛經,以此交換,他在出宮後可以幫助清妧拿下封也。
雖然清妧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幫助,但她并沒有拒絕容澤。她不想在容澤面前表現得太過猖狂。
而且……容澤要把世上所有的佛經全部系統整理,重新編纂。以他的佛經造詣,絕對是流芳百世的功績,她說不定還可以混點功德。
抄到“我為沙門,處于濁世,當如蓮花,不為污染”時,殿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清妧聞聲擡頭,正見容澤掀袍跨入殿中,白衣清冷,不惹凡塵。
他走過來看了看清妧整理的佛經,摸摸她的頭道:“做得很好,辛苦了。”
“做得這麽好,師叔有沒有什麽獎勵啊?”清妧忍不住賣乖。
容澤似有無奈,拿出了那個透明琉璃瓶。瓶口亭亭玉立着兩朵微綻的花,潔白的花瓣上流動着盈盈微光,随着他的動作輕輕顫動,仿佛一個羞怯的仙子。
這花如同有魔力般,讓人情不自禁對着它的美麗沉淪。
清妧接過花瓶,輕輕撫過花瓣,問道:“這是什麽花,我怎麽從沒見過?”
“雪頌。”容澤道,“因為太過漂亮,又被稱為‘魔花’。傳聞世上只有三顆雪頌種子,若傳言是真的話,現在大概只剩兩顆了。”
清妧暗自感慨着凡間的地大物博,這樣集聖潔與妖豔于一體的花,她在天界都沒見過。
“低頭,”容澤示意她将耳朵靠近花朵,“聽到了麽?”
清妧驚喜擡頭:“是下雪的聲音!”
雪頌花心有一股淡淡的清涼之氣,側耳靠近,能聽到輕微細響,如同雪落屋檐,有一種讓人安寧的簌簌之聲。
見清妧抱着雪頌愛不釋手的樣子,容澤又從儲物袋裏拿出那個錦盒,打開伸向清妧面前。
“對了,這是我回來時在院中撿到了這個,可是你遺落的?”
“嗯?”清妧歪頭看了一眼,甚至沒有分辨出錦盒裏是朵什麽花,便收回了目光,“大概是哪個宮人遺落的吧。”
“嗯,那我一會兒給殿外的宮人們看看。”容澤收回錦盒道。
清妧再次将耳朵湊近雪頌花,漫不經心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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