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江賦這個沒穿衣服的比沈言故穿了衣服還洗過澡的人還要溫暖,隔着睡衣,沈言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江賦的體溫。

“冷不冷啊?”沈言故問他。

江賦:“不冷。”

沈言故還想說什麽,但突然的,他又非常破壞氣氛地打了個嗝。

“哈哈哈。”

沈言故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江賦也放開了他。

沈言故解釋:“酒喝多了。”

江賦笑了笑,把手放在沈言故的頭上:“進來吹頭發。”

沈言故:“哦。”

進去時,江賦把櫃子上的禮物拎了起來,沈言故順便交代他:“我偷偷給你送的啊,你不要告訴別人。”

江賦笑:“好。”

然後江賦問:“今天給我送了,我生日那天呢?”

沈言故:“你今天過的生日,我就算你今天生日。”

江賦:“今天只是一起出來玩,不是我生日。”

沈言故噎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那好吧,到時候再給你準備一個。”

江賦:“這就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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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故歪腦袋:“哥哥是不是很疼你。”

江賦笑:“是,謝謝哥哥。”

進去後江賦把吹風機拿出來,讓沈言故坐沙發上,看起來要幫他吹樣子,沈言故擺擺手:“你去洗澡吧,我自己吹。”

江賦沒有強求,說了句“等我”就離開了。

沈言故于是就開始嗡嗡吹頭發,吹着吹着他眉頭一皺。

不是,他等江賦幹什麽?不是送完禮物就可以走了嗎?

但雖然這麽想,他還是乖乖坐着等。

吹完頭發繼續等,無聊了把桌上的一個盒子拿起來看。

等看明白自己拿的是什麽東西了之後,沈言故吓了好大一跳。

好家夥,這玩意是套啊。

上面還寫着“凸.點螺紋裝”。

沈言故本來很困的,幾乎都快睡着了,被這麽一下,整個精神了。

他趕緊把東西放回去,但你說巧不巧,就在這時,江賦出來了。

沈言故的手還放在盒子上,而他看着那邊站着的江賦,心不自禁地一沉。

這該怎麽解釋?

這要解釋嗎?

按理來說,他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不應該為這種事感到害臊才對,但他還是忍不住尴尬了。

連說話都結巴了:“不不不是,我我就是好奇看一看。”

他馬上把手收回來,然後哈哈兩聲:“這裏還準備了這個啊。”

江賦擦着頭發走過來:“每個房間都有。”

江賦的語氣很坦然,這才是正常男人該有的狀态。

沈言故咳了咳:“還挺貼心,”他又問:“不過你沒有告訴負責人我們都是男生嗎?”

江賦看了沈言故一眼:“他們不問性別。”

沈言故哦了聲:“也是,都準備就是了,萬一有情侶呢。”

大概是沈言故過于不自然了,手還找了半天口袋,江賦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他笑了笑,把手放在沈言故的腦袋上,問:“第一次見這個東西?”

沈言故小眼神往那邊一瞥,頻率很快地點頭:“确實。”

沈言故問江賦:“難道你見過?”

江賦:“比你早一點。”

沈言故問:“一點是多一點?”

江賦:“今天早上。”

沈言故笑起來:“哇哦還真是一點。”

沈言故又說:“我也不算沒見過,我見過裏面,沒見過盒子。”

江賦頓了一下:“見過裏面?”

沈言故:“高中生物課的時候見過,視頻上教怎麽……”

沈言故說着把手擡起來,他下意識是想比劃的,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于是他立馬把手收回來。

比劃個頭啊。

“反正就這樣,”沈言故把吹風機拿起來:“吹頭發吧你。”

江賦笑了一下,把吹風機接過去,不過他沒有馬上吹,而是勾了一下沈言故的下巴:“怎麽這麽可愛?”

不等沈言故反駁,江賦把吹風機打開了。

很快,房間裏全是吹風機的嗡嗡聲。

雖然帥哥吹頭發很養眼,但根本抵不住沈言故困了。

上一秒他還靠着沙發想着,一會兒讓江賦把禮物拆了,問問他喜不喜歡。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閉上了。

等江賦把頭發吹完,沈言故就徹底睡了過去。

江賦把吹風機收好,走到沈言故身邊蹲了下來。

“沈言故。”江賦小聲喊了聲。

沈言故沒有動。

“哥哥。”

沈言故還是沒有動。

江賦直起身,輕輕地把沈言故抱起來,放在床上,再幫他脫掉鞋。

才蓋上被子,沈言故就自然地滾到了裏面。

江賦看了沈言故好一會兒,才去把禮物拿過來,回來坐在床沿上打開,把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個木質的八音盒,上面一個打球的小男孩,男孩穿的是18號球衣,而小男孩站着的籃球場,右下角刻了兩個英文字母“JF”。

江賦緩緩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轉頭看沈言故。

這個人已經睡香了,半個臉都埋在枕頭裏。

江賦翻到八音盒地下,找到發條擰開,上面的聲音一下子傳了出來。

不過兩聲他就聽出來了,是《知足》的曲子。

“叮~叮叮~叮叮~”

江賦拿着八音盒,低着頭就這麽笑了起來。

八音盒又叮叮咚了幾句,身後床上突然有了動靜,江賦轉頭看,見沈言故似乎有被吵醒的跡象。

江賦拿起八音盒轉了轉,一時半會兒研究不出用法,索性直接把東西塞進被子裏。

雖然還響着音樂,但已經不是那麽吵鬧。

知足被悶住,沈言故也安靜了下來。

他們好像一直是這樣,只要藏着就很安全。

江賦沒拉多少發條,沒多久八音盒也安靜了。

江賦把東西收好,再去桌上把沈言故的手機拿過來。

然後他發現,在沈言故上來的這幾分鐘裏,陳軍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

沈言故沒有開消息保護,不用解鎖直接就可以在外面看到陳軍發來的文字。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陳軍又發來了消息。

陳軍:“催我洗澡說要睡覺”

陳軍:“我出來了你人呢?”

陳軍:“兄弟你去哪了?”

陳軍:“你去找江賦了嗎?”

陳軍:“晚上還回不回來睡了?”

陳軍:“啥意思?失蹤了嗎?”

陳軍:“給句話哥們兒,我好困要睡了”

陳軍:“hello?”

樓下發消息的陳軍同學并沒有說謊,他确實很困了,此刻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氣等着沈言故回複。

他還想再給沈言故五分鐘,再不回他消息,他就出去找人。

但他又想,沈言故這個家夥肯定找江賦去了,要真找江賦的話,他過去豈不是打擾人家了。

正猶豫着,他的手機就響了。

不過不是沈言故發來的消息,而是從來沒聊過天的江賦。

江賦說:“在我這”

陳軍瞬間精力充沛,嘴裏也忍不住罵了聲“操!”

他立馬在手機上打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媽的他就知道!

但打完他就後悔了,于是他把這些文字删了,看似沉穩地回了個:“哦哦好的”

他又問:“那他晚上回來睡嗎?”

樓上,床沿坐着的人收到陳軍這個消息時,思考了好幾秒。

接着他看了眼床上的人。

江賦:“不”

陳軍秒回:“哦哦哦哦!”

陳軍:“那我關門了啊”

陳軍:“你倆早點睡哈”

江賦:“好”

江賦才想把沈言故的手機放下,它又亮了起來。

是沈言故宿舍群聊的消息。

也是陳軍。

陳軍:“你們看看這個男人!”

陳軍:“圖片”

陳軍:“圖片”

陳軍:“圖片”

雖然看不了圖,但不用想,一定是截圖。

很快,洋洋回複了。

洋洋:“啧啧啧”

洋洋:“害,最後不還是上了江賦的床”

陳軍:“笑死”

洋洋:“笑死”

葉瀾:“笑死”

江賦笑了笑,這才把手機放下。

不過他沒有馬上躺上床,而是開了一瓶礦泉水。

先喝一口,再喝一半,最後整瓶喝下。

然後他點開沈言故送給他的運動手表。

很好。

心率130。

或許是因為那麽不經意地碰了一下那個套,沈言故晚上做了個特別離譜的夢。

夢到他的高中生物課,老師給他們放相關的視頻,而他的同桌就是江賦。

教室拉上了窗簾,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講,江賦也是。

那節課後,老師布置了互相幫助的課後作業,然後轉眼,他和江賦就到了一個房間裏。

不是別的什麽房間,就是江賦今天睡的這個房間。

兩人面對面地坐在床上,進行老師布置的作業。

沈言故手上拿的正是他摸過的那一盒,午後的陽光從窗戶外打進來,房間不用開燈,有一束金黃色的日光照在沈言故的手上。

沈言故其實很緊張的,但他還是佯裝淡定,并告訴自己不要手抖。

江賦就很淡定。

“緊張嗎?”江賦問他。

沈言故不裝了,手突然抖的厲害:“緊張。”

江賦說:“別緊張。”

沈言故嗯了聲,把盒子外面的塑料膜撕開。

夢裏的一切都讓人覺得真實,聲音真實,觸感也真實,好像它确實在發生。

沈言故把東西從方形的塑料袋裏拿出來,然後他擡頭看江賦。

“我我弄了。”沈言故說。

江賦點頭。

沈言故低下頭,但很快又把頭擡起來。

“我開始了。”沈言故又說一句。

“這麽緊張啊。”江賦問,話裏還帶了點笑。

沈言故笑不起來,也熱得要命:“嗯。”

江賦把手放在他的頭上,似是安慰地摸了兩下,接着一滑,捧住了他的臉。

江賦說:“我有個辦法讓你不緊張。”

沈言故問:“什麽辦法?”

江賦不說什麽辦法,他直接低下了頭,吻上了沈言故的唇。

很快,沈言故吃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不過又很快,江賦就離開了。

“還緊張嗎?”江賦問。

沈言故不說緊張,也不說不緊張,他盯了半秒江賦的唇,不夠地也湊上去親他。

沈言故的生物鐘讓他從夢裏醒來時,那個吻還沒有結束。

他的劇烈的心跳還在延續,整個人也因為這個夢在發熱。

不知道外頭是幾點,沒有拉好的窗簾溜了個縫,不多不少地溜進了一片陽光。

不剛不好,正是夢裏的金黃色。

沈言故有些恍惚,江賦此刻正睡在他面前,而他腦子昏昏沉沉,想的全是,我還沒親完呢。

于是下一秒,他動了身體,往江賦那邊挪,接着撐起上半身,對着江賦的唇吻了上去。

一秒,或許半秒都不到,沈言故就醒了。

完全驚醒。

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事。

卧槽。

沈言故你幹了什麽?

沈言故慌得連忙往後退,動靜也控制不住地大了,整個床都在晃動。

就在這時,面前這個男人,他睜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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