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浪漫民國(7)

又是凍又是吓的, 經過這麽一出,宋疏毫不意外地生了病。

晚間起傅從深就覺得他面色不對,臨睡前拉懷裏一試, 果真發起了熱。冰天雪地的, 他十萬火急地派車把私人醫生從家拖過來, 結果一看,也就是個普通的傷風, 喝點水捂一捂發汗就好了。

醫生雖說沒事,傅從深卻還是着急,宋疏的身子孱弱, 他怕這一燒直接把人燒壞了。生了病的人面色通紅, 呼吸發燙,乖巧地偎在他懷裏, 傅從深抱他進被窩,他還揪着自己的睡袍不撒手, 哼哼唧唧地用滾燙的額頭蹭他的下巴, 然後貼在他胸口不動彈了。

傅從深心疼得要命,索性帶着他裹進被子裏, 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團軟綿綿的火, 能把自個兒給點着。

“……”

“說什麽?”

傅從深聽到他哼哼,就把耳朵湊過去,于是宋疏的呼吸噴灑在耳畔, 帶着軟糯又委屈的腔調, “嘴巴苦……”

嘴巴苦,嘴巴苦就是要吃糖呗。

傅從深揚聲讓下人拿點甜的上來, 結果房門被一個小家夥推開了, 傅南鈞爬過來往宋疏嘴裏喂了一顆水果糖, 然後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坐下,盯着他小娘不出聲。

正好水也晾涼了,傅從深把人扶起來了一些,趁他嘴裏有糖哄他喝水,要不然這祖宗還不肯喝。

宋疏燒得迷糊,坐起來的時候也耷拉着腦袋,絲綢的衣領被汗打濕,黏糊糊地團在頸側,露出大半截雪白修長的後頸,可惜男人這會兒卻沒心思欣賞。

喂水也挺困難的,傅從深要一手摟着他的頭,一手端水杯,這人可能喝兩口就不動彈了,抿着嘴皺着眉,只顧着吃糖。于是他就要動手從腦袋後面往下順,把人呼嚕舒服了才肯開恩般的張嘴再喝兩口。

傅從深從沒伺候過人,更沒見過這麽難伺候的,等宋疏完完整整喝了一杯水,他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然後還沒等杯子放好,懷裏的人就拱了一拱,仰起腦袋用那燒得濕漉漉的黑眸盯着他猛瞧。

“……又怎麽啦?”傅從深把他的額發往後捋了一把,無可奈何地親了口他的汗津津的腦門。

“……”宋疏眨巴眨巴眼,一邊繼續在懷裏亂動,一邊面露難色。

Advertisement

傅從深也不知道拿學來的讀心術,這一下子就懂了,伸手拽過旁邊的絨毯把人一裹,直接抱去了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縮進他懷裏裝鴕鳥,那截露在外頭的後頸染上了潮紅,像是剔透的白瓷熏了粉色的漆,也不知是燒的還是怎麽的。

“咳,他以前生病也這樣?”

當着小孩兒的面難免尴尬,傅從深把人重新揣進了被子裏,略有些僵硬地和傅南鈞打岔。

傅南鈞湊過來摸了摸宋疏紅撲撲的臉蛋,然後搖頭,“沒有這樣子過。”

“喔……”傅從深把人抱得更緊了些,低下頭半是責備半是沾沾自喜地念了一句“那就是給我慣的。”

他說得小聲,但傅南鈞聽得清楚,小孩沒有反駁,半晌之後忽然開口道:

“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那個玉佩不是我爹的,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給小娘的。”

傅從深微微一愣,擡眸看向了對方。

“你害得我小娘被別人罵,所以我不喜歡你。但是你比我爹對小娘好多了。”他跳下床,走過來踮起腳尖,拍了拍傅從深的肩膀,“你要一直對他好,否則我不會把小娘嫁給你的。”

“……用得着你同意?回屋覺去。”

傅南鈞難得聽他的話,最後扒在床上親了口宋疏的臉蛋,他真的乖乖去了自己屋,把房間留給了二人。

傅從深把床頭的臺燈調到最暗,準備哄人睡下了。他身上此時偏涼,宋疏靠着舒坦,于是他索性就把人整個兒放在了胸口,一點不嫌重。

一番折騰之後,人也安分了下來,卧在他身上像只乖巧的小動物,招人疼得不行。

傅從深的手貼上他汗津津的後頸,稍微往裏頭一探便勾出了那吊着勾玉的絲線,扯出來仔細瞧了瞧,确實是樣好東西。

但如果不是他前夫,又該是誰的呢。

“嗯……你幹嘛……”宋疏睜開眼便瞧見自己的勾玉被男人托在了掌心,在昏暗的床頭下發着瑩瑩的光,是只有他能看到的靈力湧動。

今日離開了宋疏一陣子,勾玉內的靈力不太穩定,不過和傅從深的氣場卻完美融合,宋疏暈暈乎乎地,抓了兩下把它抓了回來,正要往領子裏塞,下巴忽然被男人捏住了。

“小寡夫,是時候該改嫁了,爺等你等得心急呢。”

拇指在濕軟粉嫩的唇瓣按壓,傅從深啞着嗓子低低道了一句,随即低頭貼過去糾纏。這是他第一次接吻,唇齒交纏間帶着毛頭小子的青澀和莽撞,但很快就在懷裏人濕熱的唇舌中嘗到了甜頭,捧着他的臉親得越來越深,仿佛要将他整個人都吞下肚。

怎麽會這樣軟,這樣甜,怎麽吃都吃不夠……

宋疏本就發熱,此刻更是像要融化了一般,被男人的吻親得暈頭轉向,連呼吸都不會了。一張粉潤的小臉憋得通紅,手指收攏捉着男人的衣領,腳丫子在被子裏蹬他結實的小腿。

“……”

沉迷間,傅從深聽到了宋疏含含混混地喊了一個人名字。

“什麽?”他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開了人的唇,附耳過去聽他講話。

“禹洲……”宋疏發出了一聲奶裏奶氣的哼唧,軟乎乎的臉蛋蹭着他的脖頸,好委屈――“我都生病了,你怎麽還欺負我呀……”

男人的笑意再一次僵在了唇角。

……

宋疏這一燒燒了兩天,傅從深也就沒合眼地照顧了他兩天,喂吃的喂喝的,洗臉擦身子,就連衛生間都直接抱着人去。宋疏恢複了力氣後便不肯要他幫忙,可男人又是極其強勢的性子,多半時候拒絕無果。于是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給人看光了,甚至還給摸了個遍。

宋疏喝完藥之後男人傾身過來舔他嘴角的藥汁,然後按住他的後頸咬他的唇。宋疏糾結了一下沒拒絕,但等自己沉溺在這個吻中之後,一擡眸發現傅從深竟一直睜着眼,那漆黑深邃的眸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幹嘛這樣看我?”宋疏有些不開心,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同我說真話,那玉是誰給你的?”傅從深憋了好些日子,總算是憋不住了,站起身在房裏焦躁地兜了兩圈,他單膝跪上床,虎視眈眈地盯着他:“你心裏是不是還有人?”

“……”宋疏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被問愣住了。

有?還是沒有?好像都不太對勁……

目光的閃爍和遲疑被傅從深看在眼底,男人心底一沉,但因為早有預料,談不上失望了,他伸長手臂把人連被子一起團過來,狠狠親了一口腦門,“別想他了,成不?”

“……”

“不管你嫁過幾個人,有過幾個客人,都不許想了。”

“……”

“你以後只能是我的人,沒人敢和老子搶。宋疏我告訴你,老子現在為了你連命都能豁出去,你要是敢找別人我也敢要那人的命,知道不?”

“……”

“說話啊。”傅從深擡腿颠了一下懷裏的人,又用手捏他的臉蛋子。

宋疏被他捏得嘴巴撅起來,費勁地吐出幾個字,“知、道、了。”

“你給我保證,保證以後不再想別人……給我拿你兒子發誓!想一次他跌一次跟頭,永遠長不高!”

“……”

怎麽能幼稚成這樣?

宋疏無語,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拿掉傅從深的手,然後擺正他的臉,軟軟乎乎地親了過去。

笨狗勾。

……

傅從深性格雖霸道,對着宋疏也稱得上小心翼翼,尤其只要一想到對方被自己逼吐了血,更是一點都不敢強迫他。

所以二人同吃同住這麽久了,最過分也只到了親吻這一步。傅從深抱着人被撩撥出了火氣,也最多就壓着他在他身上吃會兒豆腐,然後自覺去衛生間解決。

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是一方面,傅從深也在有意識地等他完全接納自己,至少也得等人接受了自己的求婚是不?

所以即便一直誤會着宋疏“經驗豐富”,傅從深還是認認真真地把他當成追求對象,宋疏看在眼裏,心中也在逐漸軟化。不過他一直沒問起過傅從深的過往,一來不想對方以為他吃醋而洋洋得意,二來……就這樣處着也蠻好嘛,他這副身子骨可受不了發情的瘋狗勾。

痊愈之後又養了好些日子,宋疏總算恢複得差不多了,恰逢天氣轉暖,傅從深便帶他出去逛了逛。

當然也沒敢去外頭,大衣裹得嚴嚴實實地抱進車子,然後再由男人親自抱進飯店。

傅從深上次說要讓他見自個兒的發小,事到臨頭改成抱着他跳了幾支舞,于是這次重新約出來見了一面。

他年紀輕輕上前線打仗,發小與他一同入伍,做了他七八年的戰友,比家裏的兄長關系都要親。雖然依次退伍之後各自走了不同的道,但關系仍舊不錯,對方留洋的一年裏還經常打電話聯系。

這次對方回國,二人本來說好要多出來聚聚,結果傅從深先遇上了宋疏這個活祖宗,就把發小擱置了下來,直到今日也才見了第三面。

傅從深帶着宋疏見人,是有把宋疏介紹給好兄弟的意思,雖然沒過多久,他就恨不得把半小時前自己一巴掌給抽飛。

“想喝什麽?先給你點一杯。”傅從深翻開菜單,“酒就別想了,只能喝熱的。”

“聽你的。”宋疏乖乖巧巧地坐着,還把腿上的毯子給蓋好了。

傅從深給他點了杯熱茶喝着暖身,又叫了幾道點心給他墊肚子,生怕一會兒吃到些油膩的東西傷了他的胃。

他家小祖宗就是個嬌貴的瓷娃娃,稍有不慎就要生病,可得仔細伺候着了。

賀遇舟進門的時候傅從深正巧去了洗手間,只有宋疏一個人坐在包廂裏。

他手裏捧着一杯熱茶,正偏頭去看向窗外的雪景。細白的指尖因為杯子的溫度燙得微微發紅,蒸騰的熱氣袅袅上升,讓那張絕美的臉蛋看起來近乎透明,唯有眼眸含着一點漆黑水潤的墨色。

賀遇舟脫下外套交給侍者,動靜驚動了宋疏,于是他轉頭看了過來。

眼前的男人年輕英俊,梳着三七分,戴一副金絲眼鏡,在對上他目光的瞬間露出一抹得體的微笑,然後向他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宋老板。”

宋疏微微一愣,在許久的辨認加回憶之後才有幾個零星的片段浮上腦海,“……是你?”

這個人他是見過的,就在他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之後。

那時候他剛摸清這個世界的規矩,戲唱得不好,能夠登臺完全是靠着方師父對他的照顧以及一張漂亮的臉。

他的臉是蠱惑人心的利器,也是亂世中把他置于危險之地的罪魁禍首。

那日下臺之後經理把他請去了樓上包廂,宋疏也不知道拒絕,暈乎乎跟着去了,于是險些被幾個穿着軍裝的人給按住。

當時正是這人出面救了他,男人那時候也是一身戎裝,擡手就把調戲他的幾個人給擊斃了,然後站在他面前打量片刻,轉過身對經理道:“你們飯店的戲子,就這水平也敢出來登臺唱戲?”

說着扔給了對方一根金條,“讓他再回去再多練練,近些日子莫要出來丢人現眼。”

于是宋疏拿到了錢,并且被要求一個月不準登臺。

一個月後,城裏駐紮的軍隊離開了,北寧城恢複了短暫的太平。

“是我。”

賀遇舟颔首,似乎因為他能記得自己感到欣慰,脫下戎裝的男人氣質變得溫和了許多,也可能是西方禮儀的熏陶,他很自然地走過來要擁抱宋疏。

宋疏下意識往後躲,結果竟沒能躲開,男人手臂恰巧攔在他身後,傾身将他抱在了懷裏,然後行雲流水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清淡的男士香水氣息傳入鼻息,宋疏心中倏然一緊,敏銳地察覺到了男人斯文外表下截然不同的氣場。

“賀遇舟!”

男人還沒來得及起身,又或者是故意緩慢起身,門外傳來了一聲壓抑的怒吼。傅從深三兩步走了進來,擡手把人掀開,擋在宋疏跟前把人遮了個嚴嚴實實,“幹什麽呢你!離老子的人遠點!”

“……”賀遇舟推了推眼鏡,面上流露出了一抹驚訝,“哦?宋老板何時同你扯上關系了?我為何不知?”

“你他娘的別給老子裝傻,北寧城你随便抓一個人出來問,有誰不知道他是我傅從深的人!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先給我掰扯上了――”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傅從深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他瞪大雙眼,回頭看向了坐在位置上的宋疏。

遇、舟。

……

那日與賀遇舟不歡而散,傅從深雖沒有把怒氣撒到他身上,但在聽他解釋二人的過往的時候卻反反複複地問,到底有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

宋疏微微有些不悅,他自認自己解釋得夠清楚了,也能體諒對方一定程度的吃醋,但若對方實在不相信他也沒辦法。

不過很快傅從深就察覺除了他的情緒,深知不能逼得太緊,他把賀遇舟撇到一邊不再提了,繼續慣着宋疏,只是暗地裏把他看得更緊了些,幾乎是寸步不離。

宋疏不介意陪在他身邊,哪怕跟着對方去工作也行。男人在外面談生意,他就坐在內包廂看書,不過聽到對方和生意夥伴吹噓自個兒太太溫柔賢惠還是叫他有些受不了。

怎麽就太太了?連求婚都沒答應呢。

溫柔賢惠?

……這倒是真的。

宋疏看似淡定地翻過了一頁書,在心裏琢磨起了自己丢下一個多月的廚藝,是時候該撿起來了。

天氣回暖之時,方師父約着宋疏見了一面,傅從深沒道理連這都阻止,于是派了兩個衛兵跟着,又檢查了一遍他的穿戴,就放人出去了。

約的地點還是他們平常唱戲的飯店,今個兒飯店沒營業,戲臺子倒是還搭着,估摸着是有哪位金主包場聽戲了。

一個冬天沒見,宋疏覺得方師父好像滄桑了些,不過對着他神情還是和善,瞧見他氣色好了很是欣慰,托着他的手說了好些話,還替上次趙飛雲的莽撞道了歉。

然而宋疏總感覺他心裏藏着事沒同自己說,再三詢問之後,男人才沉了一口氣,對他道出了實情。

“雲臻啊……你可知道為什麽從沒有人打過你的主意?”

方師父的目光向飯店門口掃了一眼,然後快速收回來,“一個戲子生成你這副模樣,若不是有人罩着,哪可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早該被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給吞幹淨喽!”

宋疏聞言,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您這是什麽意思?”

“你應該見到賀先生了罷,我同你說,過去這一年,一直是賀先生在照顧你哩!”

“賀先生?”

“賀先生那日見到你就很喜歡,因着行軍途中沒法把你帶在身邊,于是就派人暗中護着你,想等他回來之後再來尋你,誰想到……”方師父欲言又止,輕輕嘆了一口氣,“怪我沒同你說,否則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

在方師父看來,宋疏會甘願跟着傅從深,主要還是因為男人能給他想要的生活,但賀遇舟也能,他明明來得更早,卻陰差陽錯地和宋疏錯過了。

然而面前的人卻沒有出現他想要的反應,宋疏的語氣變得平淡,神情也比剛剛見面時淡漠了很多:“您說或者不說,結果都不會有區別,而且即便已經到了現在的局面,他也沒準備放棄,不是麽?”

他的聲音微涼,卻響亮,響徹空曠的大廳,方師父一愣,猜想他可能知道了些什麽。果不其然宋疏轉過身,向着某個方向看去:“賀先生,您說是不是?”

西裝筆挺的男子從大廳的角落出來,帶着微笑一步一步走到了戲臺這端,鏡片後的目光則一直落在宋疏身上,眼底只印出了一個他。

“宋老板好眼力,我本以為不會被發現呢。”賀遇舟自然地牽起他的手,非常紳士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後便松了開來:

“你不必緊張,我不會對宋老板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畢竟你現在已經是從深的人了,我這個做兄弟的,不該不講道義。”

“那麽您找我,究竟有何貴幹?”

“簡單。”賀遇舟微微一笑,姿态放松,“一年不見,不知道宋老板如今戲唱得如何了?”

宋疏揚眉。

“我想請您唱一出戲給我聽聽,就唱當日你那曲《尋夢》,可好?”

……

宋疏沒理由拒絕的,他欠對方人情,方師父看樣子又被他拿捏着,再加上又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他也就同意了。

賀遇舟沒要求,宋疏也不想費時間把行頭都扮上,只着了一件嫩綠色的閨門帔,拿了一把折扇便登臺了。

《尋夢》是他常表演的曲目,即便有一陣子沒碰也不至于生疏,只是他本以為簡簡單單的一場戲,唱到了後頭便覺出了幾分不對。

空蕩的大廳只剩下了他同賀遇舟兩個人,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目光卻不斷交織在一起。

《尋夢》出自《牡丹亭》,這一折講的就是杜麗娘在花園中同柳夢梅在夢中**巫山的戲,即便宋疏姿态清雅,也難掩唱詞中的香豔。當皓腕一轉折扇,他用細膩的唱腔唱出那句“他倚太湖石,立著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煙。”時,男人竟忽然站起了身。

賀遇舟一步一步向臺上走來,步伐雖沉穩,眼神卻如同看到了獵物一般,興奮、雀躍、攻擊性十足,口中甚至接了下面的唱詞――“捱過雕欄,轉過秋千,肯著裙花展,敢席著地怕天瞧見。好一會分明,美滿幽香不可言。”

宋疏放下了折扇,站在原地冷靜地看着對方越走越近,男人在他身前停下,唇角依舊帶着笑意,“麗娘,為何不繼續了?”

接下去便是更露骨的淫詞豔曲,他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接着往下唱,賀遇舟分明就是在明知故問。

“換一曲《桃花扇》吧,我忘詞了。”

宋疏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向後退開一步,不過手腕被對方擒住了。

賀遇舟把他扯近了一些,壓低的嗓音猶如響在耳邊,牽起一陣酥麻的小風:“不換。”

“你若忘詞了,便由我來唱與你聽,如何?”

“……”

“砰!”

然而旖旎的氛圍還沒散開,一聲驚天的巨響便響徹了整個大廳,街道上傳來人群的尖叫,所有人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飯店,只剩下了一層又一層的警衛員。

起先被賀遇舟派人圍了一圈,此時則又增添了另一撥。

大廳內的氣氛更是劍拔弩張,誰也沒看清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一枚子彈就貼着賀遇舟的臉頰擦了過去。他迅速掏出槍支對準來人,兩口漆黑的槍管互相對峙,猶如野獸的瞳孔,下一秒就會噴出窮兇極惡的火焰。

“有種你就開槍,沒種就給老子滾蛋。”傅從深站在空曠的大廳中央,竭力壓抑着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警告自己不要在他面前發了狂:

“別忘了,你這槍還是老子送你的,我今個兒倒是要瞧瞧,誰比誰的子彈快。”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