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餘知白在挑逗這件事上當真是得心應手極了。

尤其是對祁玦。

當年他們初初表露心意時還是個沒成年的少年,祁玦一個血氣方剛的成年男子,看的着摸的着吃不着。

怕對他的身體有傷害,一直忍着沒敢動,倒也是十分辛苦。

偏的餘知白又是個不消停的主,要他好好睡上個整夜覺不太可能,總是上下其手仗着祁玦不會碰他亂碰高壓線。

時日一久,就練出了這麽個本領。

往祁玦身邊一靠,祁玦就知道他想幹什麽,渾身豎起高壓線。

那些日子的罪可是沒少受,簡直難以忍受,堪比酷刑。好在倆人也不是天天都躺在一張床上,隔三岔五來這麽一下,也用其他地方解決。

現如今餘知白雖是換了個身體,這門功夫倒是一點沒退步,他騷.浪起來誰也招架不住。

祁玦喘着氣将他拎了出來:“你這平時冷着一張臉,有那麽多粉絲,你的粉絲知道你在床上是這樣的嗎?”

餘知白舔舔唇邊汁液,他才不要什麽臉面呢,跟祁玦哥哥在一起哪還在乎這些。

“這面只給你看,不好嗎?”他抱着祁玦問。

餘知白輕而易舉一句話就能勾起祁玦心裏的邪火,他單手掀了餘知白,餘知白後背砸在床上彈了彈,嘴裏忍不住驚呼一聲直覺要逃。

他倆笑着打鬧,祁玦的手再不老實,幾下三番給餘知白弄的軟了腰。

“我走我走,我要回去休息,你讓我走。”

祁玦将他桎梏的死死的,按在床上不讓動,單手按着他的兩只鹹豬手,道:“這床你有本事上,看你有沒有本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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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知白笑着掙紮:“別別別,我求饒哥哥。”

祁玦态度很堅決:“叫哥哥也沒用。”

然後,漫長的一小時過去了。

他倆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餘知白縮在床腳抱着被子一臉無辜,慘兮兮的道:“真的好疼。”

祁玦捂着頭。

要命。

該用的都用了,就是不讓進。

餘知白十分清醒的認識到一個問題。

……他這身體的容器還沒開封,還容不下這尊大佛。

他捂着屁股,坐在角落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一般,說道:“我塞不下你,咱倆不和諧。”

祁玦:“……”

他快被氣笑了。

“我還沒進去你都知道和不和諧?”

餘知白點頭如搗蒜。

祁玦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朝他伸手:“過來。”

餘知白搖頭。

“我抱你睡覺,不做了。”

“哦。”餘知白這才乖乖挪過去。

祁玦從後頭抱着他:“你自己勾的火,自己又不負責滅。”

餘知白乖乖回答:“多年不見,小壯士身量見長,佩服,佩服。”

祁玦一時語塞,半晌道:“……怪我。”

倆人還沒睡的意思,天也還早,祁玦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你不看看嗎?”餘知白問他,“好像很急的樣子。”

“我不看都知道是誰,肯定是爺爺他們。”

一聽到祁玦說爺爺,餘知白本能的一瑟縮。

祁玦抱緊他:“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別怕。”

餘知白眼下落下哀傷:“他不喜歡我。”

祁玦:“他誰都不喜歡,就是這樣,人老很固執,總惦記着他的老友。”

“老友?”

“嗯。他一直都想讓我娶他老友的孫女,兩家斷交許多年了,爺爺又一直放心不下,嘴硬心軟,就想讓我續交。”

餘知白聽的啞口無言:“怎麽那麽像古代和親。”

祁玦:“所以你不用管他,交給我就好。”

餘知白頓了頓:“不然你還是看看吧。”

祁玦依他,翻了翻手機的同時把震動都給關了,餘知白在旁邊看到了一條消息:談越在找他。

祁玦想假裝沒看見自如的掃過去,被餘知白制止。

餘知白伸手:“讓我看看。”

祁玦:“不需要。”

餘知白堅決:“給我。”

祁玦拗不過餘知白,餘知白這才知道談越一直在騷擾祁玦,對方似乎心有不甘,一直在找他。

若一直将談越放着似乎并不能解決問題。

餘知白起身下床:“我去見他。”

祁玦跟着下來,拉着他:“不需要。”

“他的目标是我,事情都由我而起,只能我解決。”

“我可以幫你解決。”祁玦堅持。

餘知白回望着他:“不一樣。談越已經起了疑心,他不會相信你們說的一切,我無所謂讓他知道我是誰。而且我不想讓你煩這些小事。”

祁玦仍拉着他不放手:“你的事從來都不是小事。”

餘知白想了想,好像懂了什麽。他回身抱着祁玦,埋進他的肩窩:“你是不是害怕了。”

祁玦沒說話。

“我愛的自始至終都是你,他是我失憶時的意外,只是你的替身,所以等我回來就好。”

祁玦這才嘆了口氣:“不想放你去。”

“我知道你很強大,但你不能幫我解決所有事。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餘知白了,不會被他拿捏,也不會被他扼住咽喉。對我而言,現在的談越就是過眼雲煙。”

想抱在懷裏不撒手,也想捧在手心不放開,但祁玦知道,如今的餘知白已不再是自己當初護在羽翼下的小孩。

他長大了。

祁玦欣慰,揉了揉他的腦袋,低頭吻了吻他的唇:“好了告訴我,去接你。”

“不用,你在家待着就好。”餘知白笑着說。

夜色濃郁,在城市裏四溢。

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人們歡聲笑語,彼此依偎着行走,臉上都是甜蜜幸福的笑容。

街角一處不起眼的咖啡店,點着小桔燈,大家都在分享着各自的樂趣,裏頭的包廂裏,坐着一位英俊卻又幾分憔悴的男人。

男人似乎在等待着什麽,又在想些什麽。

餘知白推開門時,瞧見的就是談越在發呆的模樣。

談越一貫高高在上,對誰都高人一等氣宇軒昂。最近一次次的見面,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他。餘知白不知道為什麽,但可以确定的是,跟他無關。畢竟,談越早就不愛他了。

瘋狂的尋找自己,估計只是為了求個心安吧。

畢竟人死,總是晦氣的。

談越看見人進門,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望着餘知白,一時無言。

餘知白感覺到他在緊張。

談越向他身後望了望,餘知白當先坐下,說:“他沒來,在家等我。”

談越微怔:“家……”

餘知白:“有什麽問題麽?”

談越:“沒,沒有。你想喝什麽?”

談越會問他“想”這種詢問似的字眼,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服務生進來,餘知白:“冰美式,謝謝。”

他往後靠在沙發上,随意的翹着腿,看着談越。

談越問:“之前你在片場出事,身體有沒有受影響?”

“謝謝關心,我很好。”餘知白道。

“哦,好,沒事就好,那……”

“談先生。”餘知白打斷,“長話短說吧。”

談越吃噎,頓了幾秒。

他問:“我想知道,你是餘知白嗎?”

餘知白與他對視,直截了當:“我是。”

談越猛地站了起來,撞到桌子,桌上的玻璃器皿乒乓亂響。

他的胸口急速起伏,呼吸清晰可聞,聲音在顫抖:“你是餘知白?”

盡管他無數次懷疑,可真當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後談越只覺得渾身血液轟然而上,直竄入腦海。

餘知白淡漠的回望,說道:“你沒聽錯,我就是死去的餘知白。”

“阿白。”談越跨了一大步想過來,餘知白冷聲:“站住。”

“阿白……”談越不得已停下腳步,他不斷地重複:“你活了,太好了你活了。”

“我是生是死,和你有什麽關系嗎?”餘知白笑了笑,“你有你的林含,不回家好好跟他在一起,跟我在這浪費什麽時間。”

“不,你聽我解釋,都是我誤會了,都是我。”談越急切地想要說明這一切,“我一直把林含當成是你,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我去雲河村,我整天黏着你,我問你叫什麽,你說你叫林含,我就記了十年的林含。這個名字在我心裏有了執念,所以當他出現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不,準确的說是選擇了這個名字,但是我又不可遏制地愛上你。我地內心在做選擇,我想要你,又想要他,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可是我現在什麽都知道了,根本就沒有什麽林含,從一開始就只有你。”

“你原諒我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跪下,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談越懇求,餘知白淡淡瞧着,聽着。

“你死時我不斷的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去想,可是我忍不住。我越逼着自己不想,就越想的厲害。我總是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去你的墓上,看你的照片,渴望能再見你一面。我知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就想你哪怕托個夢都好。直到我看見你和祁玦在一起,我的生活像是進入了一束光,你簡直和以前的臉一模一樣。我說這麽多你不要覺得煩,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忘不掉你,舍不得你,我想你想的難以入睡無法自拔,求求你,回家好不好?”

談越聲情并茂。

餘知白冷眼旁觀。

所有的話在耳朵裏繞了一圈又被他扔了出去。

他問:“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

談越怔住。

他知道餘知白當時的境遇,而自己什麽忙也沒幫。

“不要以為我是自殺,那都是假的。”

“我生病了,病入膏肓,痛到無法忍受。我無數次真的想自殺,但我忍了,因為生命太短暫,或許下一秒我就會死去,可我舍不得這人間。”

“當時的我想和你好好度過人生最後的階段,可你将我的心踐踏在腳底,你有了你的林含,不管我不顧我,我不恨你,因為我當時太愛你了。”

“畢竟愛情總是卑微的。”

餘知白瞧着談越,淡淡微笑:“但那只是曾經。”

“你将我當作是林含的替身,我受了,因為我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是談先生,我想你需要知道,你也是我當作祁玦的替身。”

“你說什麽?”談越的雙眼睜大,他似乎無法忍受這個事實,“你生了什麽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很痛嗎?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我帶你去找最好的醫生啊!”

他語調真誠,像是用了心說的這話。

可是餘知白只想笑,且真的笑了出來。

“想想你當時,現在你的這番話,自己信嗎?”餘知白問。

談越一時無言。

因為當時,他對餘知白真的太差勁了。

“我本不應該來這裏,死去的人就當時死去了,這個世上再沒有餘知白。但你一直煩着祁玦,我必須得做些什麽。你過去如何我不介意,也不看重,你以後怎樣也與我無關。我只想要你知道,其一,林含我不會放過,其二,你與我只是路人,其三……”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那一刻,談越黯然失色,他似乎聽見自己的心跳漸淡,像沒了似的。

“你說……什麽……”

他低聲呢喃,不知道在問誰。

“怎麽可能……從來都沒愛過……”

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啊。

他只是想來帶他回家啊。

“談先生,再見。”

餘知白推開了門,朝外頭走出去。

背影高而纖瘦,肩寬臀窄,逆着光而行,漸行漸遠。

談越迅速追出去,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害怕。

他仿佛知道了,但凡餘知白走出這道門,就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

他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咖啡潑了一地,場地一片狼藉。

餘知白從未回頭,他走到門口。

門開,星辰一片。

他駐足停下。

談越緊跟了上去。

瞧見永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祁玦一身黑色風衣,他靠着車,淺淺笑着。

男人高大英俊,輪廓深邃,眼裏一片柔情。

餘知白瞧着他,雙手插兜,嘴角微揚:“不是讓你在家等着。”

祁玦朝他張開懷抱:“沒辦法,太想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嗚嗷嗚嗷嗚

又是想要祁玦哥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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