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權勢比天大
皇帝剛要開口說話,丞相卻忽然跪下,道,“陛下,如今還沒有确定六殿下和刺客有關,也許是這濡弘受人指使,故意誣陷……”
“夠了,這還有什麽好說的!”皇帝終于怒了起來,也許在西樓人面前不能再像平時一樣慵懶,他也拿出了皇帝的尊嚴,大聲道,“六皇子和幕僚勾結,意圖刺殺郡主陷害皇子,削掉皇籍,貶為庶人……”
“陛下!”皇帝眼看就要下旨,秦貴妃忽然從席間出來,丞相也冷冷的看了一眼都在假裝喝酒的百官,秦貴妃跪下,說道,“陛下,夏兒說了他沒有想刺殺郡主,夏兒天性純良,年紀又小,一定是被那個叫濡弘的欺騙了!”
皇帝看着她,目光有些陰鸷,看起來是非要置鳳錦夏于死地不可了,天淩律法嚴苛其實貶籍算輕,換做旁人,處死都不為過。
“你不要再……”
“陛下,六皇子冤枉啊。”皇帝還是沒有說完話,就又有一老臣出來喊冤,這人是六皇子的老師,也是朝中太傅,德高望重,門下弟子無數,說道,“六皇子年紀小,被人陷害,如果皇上都不相信六皇子,只會讓人嘆到皇上不顧念父子之情。”
太傅說完,大殿立刻無聲,片刻後一中年男子開口“陛下,如今郡主并未受傷,逸世子和二殿下已經受罰,如果再罰六殿下,我天淩國威……”
“哦?”這人欲言又止,那邊郡主已經開口,清冷的聲音讓人聽着心都微顫,“也就是說,因為本郡主沒有受傷,所以罰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好了?”
那人一時說不出話,郡主又開口嗤笑,“不知道六殿下在天淩到底是什麽地位,明明不是太子,竟比太子還要受寵,此等大錯,也可以既往不咎。”
“郡主,您雖然再天淩遇刺,但刺客并未傷到你,這件事還不确定是否和六殿下有關,相信西樓王也不會是非不分。”
丞相沉着臉開口,但對于花梨來說确實如此,雖然她此時是有氣勢,但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王是絕不會為了她和大勢作對,況且,她身上還有一個其他的秘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依靠西樓王。
花梨不再說話,丞相一開口,大多數臣子立刻都跪了下來,一個個言辭懇切,就差沒有把頭磕破,仿佛鳳錦夏一旦被貶為庶民整個天淩都不能存在了一般,甚至開始以罷官相逼,即使有西樓施壓,皇帝也壓不住這群老臣,除了藍家哪邊不站且有自保之力,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裏向丞相表示忠心。只有那一刻,無論是鳳逸還是鳳錦修,亦或者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皇子和四皇子都無比的清楚,鳳氏皇權衰落到何等地步,有外族加壓以及絕對證據,皇帝之威依舊處置不了區區一個皇子。
場面僵持不下,很少說話的大皇子鳳錦洵走了出來,緩解了大殿的氣氛,說道,“父皇,大臣們說的有理,六皇弟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此,父皇施行仁政,小懲大誡,足以讓六皇弟悔過。”
皇帝看着他,半天不說話,鳳錦洵也只能跪下,衆人都有些疑惑為何這次的皇上和以前不同,換做以前,不用這麽多人相逼,皇上早就妥協了,而此時皇上卻依然不為所動,這臺階已經足夠,皇上顯然并不想下。
局面又一次僵持,這次四皇子鳳錦緣以及三公主鳳錦泷也跪下求情,鳳氏皇族,只剩下受了傷的二皇子和鳳逸沒有前去求情,不但不下跪,甚至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說,丞相深深看了他們兩眼,卻沒有說話。
在皇帝身後一直還坐着一個女人,她一直沒有說話,忽然擡起右手,皇帝會意,立刻伸手去扶,太後站了起來,太後早年就是出了名的美女,即使歲月無情,但因為保養得當臉上并沒有多少歲月痕跡,她穿着金色的朝服,看上去雍容華貴,氣勢非凡一舉一動,盡顯母儀天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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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走到鳳錦夏身邊,鳳錦夏伸手拉着太後的袖子,說道,“皇祖母,我沒有派人刺殺花梨。”
“皇祖母信你。”太後擡手摸了摸鳳錦夏的頭以示安慰,像是一位慈愛的老人面對自己的孫子,她輕聲安慰,“別怕。”
鳳錦夏點了點頭,太後轉身走回主位,看了一眼站在臺下的西樓郡主,對皇帝說道,“皇上,夏兒代表我天淩,他不過被人陷害,本來就受到無妄之災,你又要怪罪與他,這樣實在不妥。”
皇上扶着太後坐下,說道,“母後說的對,是兒臣魯莽了。”
皇上像是一瞬間回歸了原本的狀态,慵懶又嬉笑着坐上龍椅,說道,“衆位愛卿都起來吧,朕不過是說笑,險些吓到各位了。”
“皇上英明。”丞相率先開口,衆臣都抹了把汗跟着喊道,皇帝也懶得理這些事了,打了個哈欠,說道,“夏兒,今天這麽多大人保你朕便也不追究了,就當你二皇兄和你表哥替你受過,從今日起你必須在府裏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府半步,也不許見任何人。”
這懲罰不算重,鳳錦夏只好答應,但丞相這些老人精都很清楚,皇帝給了個不重的處罰,卻變相的軟禁了鳳錦夏,就像當初給鳳逸的賞賜,金銀不重要,能自由進出皇宮才是重中之重。但無論如何,君主這般妥協,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再逼下去,不然有理都将變成沒理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在沒理占三分。
但丞相謝恩之後,卻又忽然上前說道,“皇上,這件事和逸世子以及二殿下的疏忽職守圖不了關系,不如派逸世子和二殿下去追查濡弘。”
“丞相,鳳逸和二殿下已經受了傷,這般咄咄逼人,豈不是太過分了?”藍燼站了起來,都說了濡弘似是武林高手,鳳逸沒有一點兒武力值,又沒有實權和兵力,這件事藍家肯定是不許插手的,若是追查不到,鳳逸和鳳錦修又要受到一通責難。
丞相冷笑,“迎接郡主,保護郡主的安全本來就是逸世子和二殿下的職責所在,逸世子和二殿下一起出手,想必沒有什麽抓不到的兇手。”
皇上有些猶豫不決,藍燼看了一眼自家父親和爺爺,剛要開口,藍老将軍卻說道,“藍燼年紀小不懂事,這件事自然應該交給逸世子和二殿下處理,藍家不會插手。”
丞相冷笑,看着又急又氣的藍燼,對皇帝說道,“皇上意下如何?”
“丞相說的不錯,這件事就交給逸兒和修兒了,十日之內,找不到兇手,嚴懲不貸!”
這樣的偏心連花梨都有些震驚了,鳳逸和鳳錦修确實是奉命護送,但這件事和六皇子有着莫大的關系,到最後這個六皇子竟然可以算得上沒有什麽懲罰,兩個護送的不僅受了罰還要繼續追查,只要丞相府稍微施些手段,讓鳳逸找不到兇手,六皇子已經逃脫罪責,到時候再慫恿群臣,想要讓鳳逸和鳳錦修身敗名裂實在是易如反掌。
鳳錦修微微眯了眯眼,這麽險惡的心思,他都有點無語,不知為何招惹了鳳逸,這麽幾天因為他被連累了多少事,這件事有丞相插手,涉及江湖,要查起來實在困難,丞相根本就是要他們兩個惹了相府的人死,這麽快就出了殺招,但他也只能接下,說道,“鳳錦修領旨”
鳳逸也依舊在淡淡的微笑,回答道,“鳳逸領旨。”
聽到他們兩個回答,緊繃的群臣都松了口氣,皇帝笑着說道,“現在各位都滿意了,趕緊入席吧。”
“是。”大殿中的花梨微微點頭,向鳳逸他們那邊走去,花梨的身份應該和鳳逸平級,加入皇族之後也是皇親,她走到自己位置之前,不知是鳳逸有意還是無意,他懶懶的換了只胳膊,花兒的臉完全暴露出來,那經過的花梨猛的愣住,但只是片刻,她便徑直坐到自己位置,花兒和鳳逸都仿佛沒有看見,各自吃着各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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