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而他是不同
安平王府裏,絕從旁邊出現,說道,“主上,景深公子被帶回去了。”
“嗯。”少年虛弱的輕聲點頭,随即又笑了,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下的什麽毒,這花裏胡哨的名字他倒是會起。”
絕是不常見少年這麽笑的,每次他笑的時候都是涼涼淡淡漫不經心的笑意,這樣純粹的笑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尤其是面對着絕,他沒多說什麽,問道,“景深公子那邊……”
“他爹會收拾他。”少年似乎沒有力氣,閉上眼睛,說道,“你先離開吧,不用管他,傷我一次,也該還我。”
“是。”絕點了點頭,消失在房間裏,沒有一點兒響動,武功之高絕,很少有出其右者。
秦丞相一路上心急如焚,很快就回到了丞相府,秦景深剛要回自己房間,丞相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怒道,“過來!”
秦景深知道躲不過,就只是碰碰運氣,果然是被丞相抓住了,他腿上的傷本就不能走路,在皇宮裏還跪了一下,丞相也許是故意的,在一路上心急如焚卻讓他們走着回去,秦景林想扶他一下也被丞相給喝退,他一路上硬撐着走到現在,腿上的血早已經漫透了紗布,不過衣擺遮着看不出來。
相府祠堂供奉着祖先牌位,以前從來沒有被罰過的人這是第二次來因為被罰來光顧祠堂了,祖先的名字他都記清楚了,丞相眸色陰沉,吩咐仆人去拿了些什麽,不過片刻,仆人走進來,懷裏竟包着一堆碎瓷片,丞相給了個眼神,便嘩啦啦的把瓷片倒在地上,正在秦景深面前。
秦景深擡頭看了一眼丞相,開口解釋道,“爹,鳳錦修那個木偶有問題……”
“夠了!”丞相眸子閃了一下,僅這一下,秦景深也能看出丞相和之前不同,看來昨晚他二哥是出手了,他便也不再說話,丞相怒道,“跪下!”
秦景深看了一眼一地的碎瓷片,有大有小,棱角尖銳,跪下去怎樣的鮮血淋漓可想而知,他忽然有些後悔昨晚自己為什麽腦子一抽去跪了個碎瓷片,這個他爹學的倒是快。
見他磨磨蹭蹭半天不動,秦景瑜嘲諷的說道,“三弟,闖下這等大禍不會還想着爹會放過你吧?”
“說的沒錯。”秦景深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搞得秦景瑜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秦景林上前一步,皺了皺眉,對丞相道,“爹,景深腿上有傷。”
“你別說了。”丞相打斷他,狠了狠心,怒道,“你給我跪下!”
“是。”秦景深無奈,估計他二哥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爹是鐵了心的罰他了,便點點頭,撩了一下衣擺,果然看見腿上的血,他二話不說,直接跪了上去。
這次的碎片刻意碎的,要比昨晚的細小,刺進去的更多,加上昨晚的傷口,他一時受不住微微動了一下,立刻以手按着地,緩了半天才适應。
丞相眼裏閃過心疼,卻冷冷的說道,“你就在這裏跪着,跪到明天這個時候!”
這種情況跪一晚上能廢了他的腿,他還沒來得及求情,門外的女聲傳來,說道,“只是罰個跪可是不長記性啊。”
“貴妃娘娘。”雖然丞相是秦貴妃的親生哥哥,但身份使然,見到秦貴妃還是要叫聲貴妃。
秦貴妃擺擺手,示意丞相不必行禮,走到秦景深面前,看着他腿上的血跡已經滲了出來,秦景深還依舊在笑,說道,“見過姑姑。”
“景深,還知道本宮是你姑姑?”秦貴妃找了張椅子坐下,冷冷的說道。
秦景深腿上微微一動就疼的厲害,忍痛笑道,“自然知道。”
“知道就是要姑姑的命嗎?”秦貴妃冷聲,怒道,“真以為沒有人敢動你了!”
“景深不敢。”他本想多解釋一句,但忽然想起自己父親都不相信他不願意讓他解釋,更何況這個姑姑呢,而且第一次做的,他确實沒辦法解釋。
秦貴妃看着他這個樣子更加生氣,整天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秦貴妃踱步走到秦丞相面前,說道,“景深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該用家法了吧?”
“貴妃娘娘,景深年紀小,身體也不好,這……”秦丞相還是猶豫了,讓他跪碎片已經是他從來沒舍得做過的事了,雖然昨天晚上說了動家法,其實都只是吓吓他,他還真沒想過對他動家法。
秦貴妃卻不理他,說道,“來人,上家法。”
“梓歡!”秦丞相有些生氣,叫起了秦貴妃的閨名,秦貴妃卻不理他,秦丞相只好妥協,說道,“行了,你已經是皇家妃子,動家法這事不該你來。”
“哥哥下得去手?”秦貴妃看了秦丞相一眼,嘲諷的說道,“把景深慣成這樣的還不就是哥哥?”
“行了,”秦丞相冷喝,見到下人把家法呈了上來,對秦景瑜說道,“你來執行家法。”
別說秦景深,秦景瑜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丞相府家教其實很嚴,家法自然更是可怕,那是當年秦家還不是丞相,只是書香名門的時候傳下來的家法,是一條由一小節一小節精鋼做成的鞭子,鋼材本身有些沉重,這條鞭子做工精巧,靈巧卻不笨重,殺傷力很大,小節的棱角可以當做倒刺,高手三鞭之內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就是普通人拿這鞭子随便打個幾下也會讓人受不了,每一鞭子都足夠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可以算得上武器排行榜了。
秦景深從小到大沒挨過家法,但秦景瑜調皮挨過,每次家丁一鞭子下去他都要躺三天,而秦景瑜是學武的,而且是真的恨不得秦景深立刻死在他面前,無論如何秦景深都是不敢相信丞相會讓秦景瑜來執行家法,連秦景林都有些不可置信,幹巴巴的開口,“爹,這……”
秦貴妃自然也不是要秦景深死的,便也開口求情道,“景瑜學武的,讓他動手實在是……”
“別說了,就景瑜動手。”秦丞相說完,冷冷的看了秦景瑜一眼,說道,“你給我把握好分寸,讓他長長記性就行了。”
“是。”秦景瑜點頭,秦丞相不許他真的傷到他內裏,更不能傷到他的性命,但即便這樣,讓秦景瑜動手也足夠讓他躺上十天半個月。
秦景瑜使了個眼色,周圍仆人立刻上前按着秦景深的手臂防止他掙紮,這樣一按膝蓋反而受力更大,碎片刺的更深,他忍不住咬了一下唇。
然而沒有到真正痛的時候,家法打在他背上的時候,他才明白什麽叫痛,秦景瑜是故意的,雖然拿捏着分寸,不會真的傷到要害,但越是這樣,他避開要緊處,打的更重,他背上迅速出現一條粗粗的血痕,甚至周圍濺出血跡,他忍不住掙紮了一下,便被周圍的仆人按了下去,膝蓋上能刺入的小刺全部刺進,一時間疼的臉色慘白,忍不住悶哼出聲,“嗯,爹……”
他緊緊咬牙,壓回去自己的聲音,不知怎麽習慣性的想去求饒,才意識到他內心裏有多清楚他爹一直在寵着他不舍得傷他,他也終于顧不得笑了,他從小沒怎麽被罰過,從來都不知道這麽疼,可這只是一鞭子,接下來秦景瑜更是用力,每一鞭子避過要害,又狠狠的打在他身上,不過一會兒血痕就染紅的衣服。
“爹,算了吧,都十鞭了。”秦景林看了一眼慘白的不像話的秦景深,心裏并沒有想象的解氣,卻有些一陣陣發怵和莫名其妙的心疼,擔心的對丞相說道。
秦丞相自然也看見秦景深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了,雖說起來十鞭,但比起外面的鞭子相當于一百鞭也有了,何況他剛剛叫的一聲,他想沖過去把鞭子扔了的心都有了,但卻始終無動于衷。
秦景瑜打的有技巧,他竟然還沒有昏迷,秦丞相便問道,“深兒,知道錯了嗎?”
他咬咬唇,痛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是本能的說道,“知道……”
“錯在哪裏?”秦丞相緩和了臉色,示意秦景瑜停下。
秦景深低着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後背如同淩遲的痛苦,喘息都變得很輕,他低聲說道,“我不該回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秦丞相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刺痛,他是怪他了吧,秦丞相也咬了咬牙,怒道,“繼續打。”
秦景瑜更是打了起來,他本來都有些不清醒也瞬間清醒,咬着牙被迫着承受,也沒有像那次他被秦景林包紮一樣亂叫痛,這次倒是一言不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是撐不住,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深兒,深兒……”丞相立刻跑了過來,秦景林也立刻上前,小心的扶他起來,給他把脈,說道,“沒事,只是痛的受不了了。”
秦丞相不說話,過了許久之後,才木然的開口,“挨了三十八次……”
相當于外面的鞭刑近四百次,如果換做鳳逸都已經死了,一般百姓偷盜是三百鞭,大多數打完後就是廢了,他第一次被上家法,還跪着碎片,竟然活生生被打了三十八下,他本以為他早就會昏迷就結束了,他竟生生撐到就斷憑着他深厚的內力也真的完全撐不住。
秦景深是不一樣的,縱使受盡榮寵,也是一身傲骨,吃得了最苦的苦,丞相無力的對秦景林說道,“送他回去休息吧,別傷着他了。”
“嗯。”秦景林點點頭,俯身親自抱起自家昏迷不醒的弟弟,他臉色慘白,從來沒有見過他傷成這個樣子,一直以來家裏人寵着他,他自己武功高強又絕頂聰明,如果不是家裏人,也沒人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
他把秦景深放回床上,他膝蓋上算是鮮血淋漓沒有一片兒好地兒,可是傷的重,他親自拿着鑷子一片一片把碎片挑出來他也沒有醒,他便仔細的給他包紮好傷口,交代好仆人記得給他煎藥便離開了秦景深的房間。
丞相依然站在祠堂,秦貴妃自然也沒想着把秦景深傷成這樣,不過是想罰他長長記性,誰知道看上去養尊處優的他竟然這麽桀骜不馴,一點兒都不認錯也不求饒,她走到秦丞相面前,擔心的說道,“哥哥,景深也沒什麽事,你別太擔心了。”
“行了,你回宮吧,別叫皇上擔心。”丞相嘆了口氣,把手裏的鞭子扔給仆人,背過身子不想再看秦貴妃。
秦貴妃也很無奈,她之前是說了狠話,但秦景深不僅是丞相寵着,也是她寵着長大的,她不過是想教訓教訓他,沒想到他能拗到這個地步,可終究是不能再和丞相說什麽,只是有些自責的說道,“那我便回去了,相府有什麽事跟我說。”
丞相沒有說話,秦貴妃便退了出去自己離開,秦丞相看了一眼祠堂裏供奉着的牌位,忽然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雙手合十,猶如信徒一樣認真的說道,“秦家列祖列宗在上,秦家自入仕以來,祖訓齊家治國平天下,奈何後輩不孝,妄圖謀權篡位……”
丞相頓了一會兒,似乎忽然就不明白了自己如今所做一切的意義,秦景深回來以後,他總是會有一種無力的感覺,過了許久,他又虔誠的說道,“秦家第八代後輩景深,品貌才華,俱是上乘,舉止行為,更無愧于皇天後土,無愧于祖輩傳承,秦淮安不孝,敗了祖上名聲,唯有此子,親之教之,望之龍鳳,今以無妄之事傷之,不孝後輩無能,只願被其棄之,從此相門富貴,庇他無憂,相門辱沒,護他周全,不孝後輩畢生心願,唯此矣。”
什麽叫無妄之事?丞相的官職并非世襲,秦丞相也是曾經寒窗苦讀數年有了如今的成果,他很清楚的知道,做錯事的不是秦景深,而是他們,許是有些病态,許是他未喪心病狂,對秦景深的愛足以讓他還能清醒的明白世間何為正道。
秦丞相跪了一會兒起來,從祠堂走出是天色已經晚了,他沒有回去,不知不覺便走到秦景深的房間,下人在四處忙碌,見到他也都驚恐的行禮,他沒有怪罪那些人行禮的晚了,徑直走了進去。
依舊沒有醒來的少年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虛弱蒼白,像是随時都會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忽然有些酸酸澀澀的,伸出手給他稍微蓋了一下被子,認認真真的看着他,回憶起他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秦景深其實住在丞相府的時間也就是在十歲之前,十歲以後他就去跟着空山道人學藝,一年也就是在中秋的時候回來一次,甚至連年節都沒有在家裏過,可就是這麽一個孩子,從小就長在他的心窩上,讓他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為人父是什麽樣的感覺。
天色漸漸晚了,清逸居裏鳳逸又整整躺了一天,晚上還稍微吃了一點兒東西,花兒就坐在旁邊,很難得的是,花兒在練字,或許不能說是練字,花兒的字很好,那次在秦晚嬌臉上寫字都可以看得出來,她寫行書,卻并沒有過于狂放,反而有着一種若有若無的內斂,和她大氣磅礴的棋路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鳳逸側了一下身子,看清花兒在紙上一遍一遍寫着的字,“一哥哥。”
他輕輕笑了笑,花兒聽見他笑,便轉過了頭,清澈的眸子看着他,他便說道,“花兒,不是這個一。”
花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紙,“壹”寫起來并不是很簡單,但當藍燼當初讀出來的時候,花兒便覺得很好聽,便深深的記了下來,從此無論是寫還是叫,都是會用一哥哥。
鳳逸勉強起身,右手臂受了傷不能提筆,便用左手握着筆,指尖貼着花兒的手指,輕輕的将鳳逸兩個字寫在紙上,随即放開了花兒的手。
花兒有些疑惑,但還是看着這兩個字,行雲流水的寫了一遍,依舊是行書,依舊很好看,但卻沒有之前寫的認真而緩慢,鳳逸笑笑,左手撐着頭,說道,“鳳逸比一哥哥簡單。”
花兒仰頭看着他,忽而眨了眨眼,提筆在紙上寫了句詩,鳳逸看了一眼,花兒寫着,“除卻巫山不是雲。”
鳳逸的笑容愈發純粹,在燈火下很是唯美,問花兒道,“那我是巫山嗎?”
花兒點點頭,認真的看着他,白皙的皮膚因為受傷更是白的透亮,長長的睫毛像是蝶翼,在燈火下輕輕閃動,長發随意的披在肩上,落在白色簡單的中衣上,幾分迷離,他撐着頭,懶懶的看着花兒,帶着三分笑容,不是平日的溫柔假笑,也不是冷冷的漫不經心,又認真又不經意,朦朦胧胧似乎真實又似乎不确切,花兒心中忽然升騰起從未有過的情緒,随即臉上笑開,精致的眉眼像閃着光,大大的眼睛清澈,純粹落滿星子,小小的梨渦盛開,笑意蔓延,越來越大,然後忍不住抱住少年,輕輕笑出了聲。
這是鳳逸第一次聽見花兒笑出聲,笑聲輕輕淺淺,卻溢滿了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她避開傷口抱着他,把頭放在他的肩上,笑的越來越開心,鳳逸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音,把花兒也抱的緊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秦景深不過剛剛醒來,丞相坐了一整晚,天一亮就離開了,雲景擔心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偷跑到了丞相府秦景深的房間,見到他一醒來立刻扶他起來,把水送到他嘴邊,待他喝了水才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能沒事嗎?”秦景深苦笑,微微一動渾身上下都疼的刻骨。
雲景無奈的嘆了口氣,随即又有些自責,說道,“對不起公子,我們沒有拿到那個香囊。”
“你們也拿不到嗎?”說不上失落,秦景深的聲音很平靜,加上受傷甚至有些虛弱,聽起來完全沒有威脅感,可因為這樣,雲景反而不知怎麽莫名其妙看出他似乎有一些難過……
難過這樣的情緒不應該出現在秦景深的臉上,也不該出現在雲景的腦子裏,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他呆了一會兒,甚至忘記了跪下請罪,只是說道,“二殿下派人保護冷香,冷香……從不将香囊離手。”
秦景深沒說話,雲景似乎不想看到他這樣,有些為難的說道,“公子,如果真的要得到的話,我們可以……”
“我盡力了。”雲景話還沒有說完,秦景深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雲景一愣,說道,“公子,十二景只是為了避免傷到人,我們可以再試試……”
“想不傷到任何人從二皇子手上拿走他最重要的東西,換鳳零他也做不到吧?”秦景深仰頭,看了雲景一眼,然後微微笑了,沒有任何不滿,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雲景低下頭,确實,再怎麽說鳳錦修也是一個皇子,他不可能沒有自己隐藏的力量,而退一萬步而言,即使沒有,也有皇子府的侍衛随時準備着為他而死,十二景就是再強,也不可能完全不驚動任何人拿走他傾盡全力保護的東西。
“對不起,公子。”這麽久以來,十二景是第一次讓秦景深失望,雲景低聲說道。
秦景深笑笑,毫不在意,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到巳時了。”雲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回答道。
“那我也來不及進宮解毒了?”秦景深問道,小心翼翼的在雲景的攙扶之下躺了回去。
雲景回答,“應該是這樣。”
“嗯,”秦景深點點頭,被子拉上蒙住了頭,對雲景說道,“你留下吧,以後光明正大留在我身邊便是。”
“好,”雲景點點頭說道,“屬下就先告退?”
秦景深“嗯”了一聲,雲景便輕功離開,臨走時聽見被窩裏秦景深很低很低的聲音,“我盡力了。”
雲景真的很了解秦景深,他這個人看上去很不真實,可事實上他并不是那樣的,他單純重情義,養尊處優的少爺生活不但沒有使他嬌縱,反而讓他更加在乎他的家,在乎所有的親人,在乎到明明一早就知道丞相有不該有的動作他也沒有多言,只是想着默默幫他做這一切,在乎到即使兩個哥哥傷害他,他還是不想傷害他們,在乎到明知道姑姑是有問題的,還妄圖救她,不惜自己被罰身受重傷。可卻不願冤冤相報,要求十二景不可以傷害到二皇子府的任何一人,更不能動冷香一根手指頭。
所謂天真,他師承道門,道門講究順勢而為,他那麽聰明自當融會貫通,卻為了家人明知不可為而為,只能被動的接受不可為,姑姑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多,他再想護着,也不可能用人命來換,真的只能是盡力了。
他挨得每一鞭子都是實打實的家法,雖然他确實因為受不住動了內力護着自己的身體,但這樣的傷不是一天半天都可以好的,就算醒來也不過是因為心裏記挂着給鳳錦夏解了毒,無論是鳳錦修還是姑姑都沒事最好,可是如今,他盡了一切努力,是真的做不了了,主要是,家人也不願意相信他了,而鳳錦修,也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秦景深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如他了解鳳逸,知道鳳逸的身體是他致命的弱點,鳳逸一樣了解他,很清楚丞相的權利越大,對他而言更是天大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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