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田埂的風

程煦媽媽在喊兩人吃飯了，程煦拉着喬安起身一起去吃飯。

程煦媽媽給每人都準備了一雙一次性手套，但喬安沒戴。

一位阿姨說：“老板娘為什麽不做麻辣小龍蝦啊，那個有味兒。”

“我們家寶貝吃不了辣椒。”

一旁的叔叔趕緊補充說：“蒜蓉的多好吃，比麻辣的香。”

那位阿姨也說：“這個天吃蒜蓉的好，不上火。”

“我說這蒜蓉的就比麻辣的好吃。”

說實話喬安有點被感動到了。

“安安你怎麽不吃啊？你叔叔做的比我做的好吃。”程煦媽媽說完還給喬安夾了一塊紅燒魚。

“剛剛煦哥和我比賽輸了，我今天晚上的蝦都歸他剝了。”

“兒子，你還有輸的時候啊？之前總這麽坑我，現在碰到對手了吧！”

“那只是失誤。”邊說邊把一只剝好的蝦放喬安碗裏面。

當程煦剝好第二只蝦的時候，喬安讓程煦自己吃。

“一人一只。”

“還挺有良心。”

“那當然，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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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程煦和喬安洗完碗後，喬安就跟着程煦拿着相機在公路上閑逛。

昨天他們沒看到夕陽，今天程煦準備帶着喬安往更高點的地方走。

太陽越漸低垂，有些刺眼。喬安吃完飯精力又上來了，在前面走得很歡快。

喬安突然回過頭，陽光直接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你們玩攝影的是不是都很喜歡這種光？”

程煦拿手擋着射到喬安眼睛上的光：“我喜歡一個好的模特。”

“那你找到了嗎？你這種程度找模特需要花錢嗎？”

程煦嘆口氣：“你是真的有點傻。”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腦子還是挺好用的。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嗎？我媽說我小時候很聰明。”

“你小時候啊，就也很傻。”

“你這看人不準。”

喬安正準備了一長篇狡辯的話，被一聲狗叫打斷了。程煦後面有一條很大的狗，而且在迅速地朝喬安跑過來。

“救命！”喬安拉着程煦趕緊跑。

兩人在前面跑，狗在後面追，邊追邊叫。

“你為什麽要跑？”

“那只狗在後面追我們。”

“別跑了，它不會咬人的。”

“你确定？那你先把它穩住。”

喬安松開了程煦，自己跑得很遠。程煦想要攔住後面的狗，狗大概也累到了，停了下來，不停地吐舌頭。

“這是你們這裏的狗嗎？”

“不清楚。”

緊接着就是幾聲狗叫，程煦沒注意狗就沖着喬安追了過去。喬安吓得趕緊往前跑。

“煦哥，救命！我跑不動了。”喬安叫喊着還在不停地朝前跑。狗在後面不停地追他。程煦又在狗的後面追狗。

“你別跑了它就不會追你了！”

“我停下來他就咬我了。”喬安是真的有些跑不動了，但是後面的狗太兇殘了。

“快往我這跑。”

“我不敢，狗在後面。”

“我怕我追太快狗就跑更快了。”

喬安已經跑得肚子開始疼了，狗還在追他。程煦沒辦法只好加快速度，狗果然跑更快了。喬安實在跑不動了，蹲在地上等死了。狗的叫聲越來越近，就在狗要接觸到喬安時，程煦擋在了喬安前面。

狗把兩只腿放到程煦身上，舔程煦的手臂。狗确實很大，也不怪喬安被吓到。

喬安抱着程煦不松手，是真被吓到了。程煦一邊要穩住面前那只興奮的狗，一邊還要安慰喬安。還好最後大狗聽到了遠處的一聲狗叫，又興奮地跑了。

“走了嗎？”

“走了。”

程煦把喬安拉起來：“這麽怕狗還想要養狗。”

喬安其實沒用很怕狗，只是剛剛那個狗瘋了一樣的追他把他吓到了。

“那還是不要養了吧。”

程煦這才發現喬安眼睛都紅了，看起來被吓得夠嗆。

“村裏的狗很多都不栓，比較野。”

“剛剛跑太快了，肚子疼。”

“你看看都跑哪來了。”

喬安擡頭這才發現他們跑了好遠，都能看到村子的全貌。

程煦拉着喬安坐到了稻田的田埂上：“這裏看夕陽也不錯。”

“剛剛那狗會回來嗎？”

程煦把手搭喬安肩上：“不會了。回來了躲在我背後。看夕陽多好看，再不看就落下去了。”

喬安看着夕陽，還是有些擔心狗會回來。山裏的夕陽不同于他之前在城市裏見到的那樣，或者說這裏的夕陽多了一種安靜的美感。天空一樣的變得五彩斑斓，但是這裏的天空很全面，和山是一個整體。

而城市裏的落日總是伴随着玻璃窗的反射，也很美，但和自然之景會有些區別。這裏的夕陽很難會生成夕陽無限好的感慨，多了一些靜谧和留白。

田埂上風很大，喬安剛剛跑了一身汗，漸漸地涼了下來，還有些冷。背後的稻穗随着風發出一陣陣細碎的聲響。只有青蛙永遠在不合時宜地叫着。

直到太陽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天際，程煦才拉着喬安離開。喬安的肚子還是有些冷，剛剛涼風又一吹，臉上有些不好。

“還好嗎？”

喬安朝程煦笑笑：“沒事。你今天都忘記拍照了。”

“沒事。以後再拍。記錄生活的首要前提就是不打擾生活。”

路燈還沒亮，但是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兩人今天出門還都沒帶手機。

“完了，有點黑，我今天嫌手機太重就沒帶。”

“我帶着個相機，也沒帶手機。要不等燈亮了再回去？”

喬安已經被蚊子咬了好多個包了，而且被風吹得有些冷，不想留在原地。

“那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好多蚊子。”

“我也發現了。”

喬安把手伸到程煦面前：“我的手上全是蚊子包。”

“太黑了，看不清。”

喬安把程煦的手放到他手臂上：“你摸，就很多包。這裏的蚊子太懂怎麽咬人了，根本打不到。臉上好像也有好幾個包，你過會兒幫我看看。”

兩人想着都已經起身了，就幹脆往回走，隐約是能看到路的。

程煦拉着喬安的手，怕他跟丢了，喬安的手很冰。他想到了小時候他也經常拉着程煦的手去找喬爺爺。

“冷嗎？”

“你的衣服太大了，有點透風。”

“離我近一點，我給你擋風。”

喬安躲在程煦身後，感覺好多了。

“煦哥，你看那邊！”

程煦順着喬安的手看到了一旁的梯田裏很多閃閃發光的東西。

“是螢火蟲！”

一只螢火蟲飛到了路邊的野草上面，喬安用手把螢火蟲捧起來給程煦看：“長得好像螞蟻。”

“有沒有覺得螢火蟲是臭的？”

“程煦你真是一點不懂浪漫！”

路燈亮了，螢火蟲從喬安手上飛走了。

“你看過《螢火之森》嗎？”

程煦搖頭表示沒看過。

“裏面男主不能被人類碰到，不然男主就會消失。但是最後一次意外男主還是碰到了人類，在男主要消失的時候和女主擁抱了。”

“如果你是男主，要是沒有意外你會和女主觸碰嗎？”

“不會。一起長長久久的陪伴多好。”

“但是我會。我覺得這個故事最浪漫的地方就在于男子最後和女主擁抱了。”

“為什麽要這麽選？”

“沒有為什麽，走了，不是冷嗎？”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