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實習期

喬安把爺爺奶奶的故事整理了，發到了豆瓣上，帖子裏還加了幾張從程煦那裏拿來的照片。

發完帖子，喬安就順便去看了眼微博，一打開就看到了程煦發的照片。喬安微博就關注了程煦一個人，但微博已經是十天前發的了。是在重慶的時候，程煦給喬安拍的照片。

喬安打開評論，底下全都是在求喬安多出鏡的，程煦一條都沒回複。

喬安退出去的時候點了個贊，程煦微博關注的人還挺多的，應該也看不見。但喬安又隐隐約約希望程煦看見。

程煦在樓頂上看到喬安給他微博上點了個贊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兒子，你這次來真的嗎？”

“嗯。我票都買好了。”

“那過年回來嗎？”

“看情況。之前深圳那邊的美術工作室聯系我了，我先去試試。”

“兒子，加油！”程煦媽媽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

喬安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公司有個實習大群，喬安之前沒發現，群裏竟然有個他認識的人周垣。

周垣也跟喬安是一個學院的，但是計算機學院人很多，喬安也認不全。兩人的關系就屬于知道對方但從未有過交流。

說起來喬安能記住周垣完全是兩人總能夠偶遇。大學時他們在同一個社團，但不是一個部門，所以也沒辦法認識。四學期的英語課也都是一個班，還有平時上大課也時不時能看到周垣。甚至有時候在食堂也能看到周垣。

喬安想到明天就要見到周垣就已經開始尴尬了。見到熟人和陌生人都不會尴尬，就是這種熟悉的陌生人最尴尬。

陳善認識周垣，還問喬安要不要先加周垣的微信聊一下，這樣就不尴尬了。喬安覺得陳善這種人是不會懂他這種社恐的。

第二天，喬安一早就去了公司，他到的時候，公司裏面還沒來幾個人。前臺讓他去主管辦公室外面等着，過會兒有人帶他們去熟悉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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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周垣也到了，喬安站在門前不敢擡頭，怕一不小心和周垣的眼神對上了，然後就不得不進行一系列尬聊。

喬安不得不拿出手機亂刷，他很少玩手機，所以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玩什麽，就打開了朋友圈，開始一路看下去。

朋友圈第一條就是程煦媽媽發的，是一張程煦的背影。想起來他也沒回來多久，總覺得已經好久沒見程煦了。有些人看背影就知道很帥。

喬安怕看久了就會更忘不掉程煦，索性關掉了手機。

周垣見喬安沒看手機了，就說了句：“你是喬安嗎？我叫周垣。”

喬安知道眼前的人叫周垣，喬安也知道周垣知道他叫喬安，喬安更知道周垣知道他知道他叫喬安，但是兩人這種對話倒是讓尴尬少了些。

“嗯。我以前上課見過你。”

周垣笑笑也說：“我以前上課也見到過你。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你。”

“是啊，好巧。”喬安又覺得尴尬了。

主管找了個專門帶實習生的員工介紹他們的工作。今年技術部招了十幾個人，不過本科就喬安和周垣。

來公司的第一天，喬安他們沒有被安排什麽工作，就是熟悉熟悉流程，不需要他們寫程序這些，還算輕松，也按時下班了。

下班後周垣約喬安去吃飯，喬安答應了，畢竟以後都是同事，關系好點當然更好，而且兩人之前還是一個學院的。

周垣選的是一個公司旁邊的小餐廳，這會兒很多公司下班的人都在那裏吃飯。

“這裏是學長介紹給我的，說是公司旁邊最好吃的店。我們以後可以一起過來吃。”

“學長？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嗯，不過現在沒在我們公司了。”

“今天我看公司裏面還有好多人在加班，感覺我們以後也逃不過。”

“誰叫它工資高呢？”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能保研嗎？怎麽來工作了？”

周垣笑笑，心想喬安果然知道。

“你記得？”

喬安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于是趕緊找補：“陳善告訴我的！像我這種保不了研的人就很關注哪些人能保研嘛。”

“之前想出國的，就把名額讓出去了，後來不是疫情不能出國了嘛，又不想考研，就找工作了。等疫情好些了看能不能再申請。不過我出國是想學金融，我估計也過不了。現在這個工作也挺好的。”

喬安覺得周垣還挺可惜的。

“本來還打算這個暑假去美國玩的，結果在家待了一個月。”

“我回了趟老家，還挺好玩的。”

“你朋友圈發的那些嗎？給你拍照的那個人還挺厲害的。我記得我微博好像關注了他。”

“嗯？你怎麽找到他的？”

“就……偶然翻到了，看到他發了你的照片，就關注了。”

“哇，好巧。”

“那人是你鄰居嗎？”

“嗯……很帥，而且還叫程煦，你說這名字神奇不神奇？”

周垣一笑：“是的。吃完了嗎？我送你回家？”

喬安早吃飽了，但又不好意思說走：“嗯。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好了，公司離我家很近。”

“走吧，反正順路。”

“啊，是嗎？那好吧。”

周垣把喬安送到樓底下之後，喬安才發現不對勁，周垣是怎麽知道他家在哪的？一問，發現的陳善告訴周垣的。

“你什麽時候和周垣關系那麽好了？”

陳善回了句：“這個就不方便說了……反正就是周哥是個很好的人。”

“是的，是的，你說得對。”

喬安沒想到的是他回到家之後，他爸媽都在家裏面。

“安安，吃晚飯了嗎？”

喬安點頭，看着他爸媽。

“安安，爸媽要給你通知一件事。”

“不用商量嗎？”

“我們想了一下，不用商量。”

喬安坐下：“那好，你們說。”

“我和你爸今天剛把飯店的交接手續弄完。我們把飯店賣出去了。”

“連同門面一起賣出去了嗎？”

“嗯。”

喬安有些興奮：“哇，那爸媽，我們家現在是不是特別有錢。上海的房子可貴了。”

“我和你媽準備退休了，以後和你爺爺奶奶一樣去各處旅游。”

“挺好的。”喬安想到了他媽之前的話，，“我記得媽以前說過爺爺奶奶過得很快樂。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

“那你辭了工作，我們帶你一起去。你給我們當苦力，媽給你發工資。”

“媽，你別說了，萬一我明天就辭了工作怎麽辦？還好我的offer裏面沒有要交違約金。”

“你媽還能騙你不成了。”

“算了算了，你們倆去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等九月份就走，現在又熱人又多。我們自駕，外面有疫情，不去人多的地方，先回老家待個一年半年的，等疫情好了再出去。”

“爸是不是想回去好久了？”

“那可不。之前你回去我就想跟着一起回去的。不過你知道嗎，程煦那小子去深圳了，他媽說是之前那個工作室邀請他去的。本來想着回去了讓他帶我們兩個去四處轉轉。”

“奧，是嗎？”

“你現在和他不是很熟嗎？怎麽這個也不知道？”

“他又不會專門告訴我……”重點是他把程煦拉黑了。

“以後你一個人在家也不要天天點外賣，自己做又不麻煩。”

“唉。一個人做飯太麻煩了。”

晚上喬安躺在床上，想到他父母即将回去，他又回想起了那些日子，關于程煦，但又不止程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