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5)
山盟海誓過,甚至連那一層窗戶紙也沒捅開,傅望舒大可把自己丢到一邊去。
沈梅君不欲細談,轉開了話題,問道:“你昨日去閻家有沒有聽閻老太太說閻少爺突然發狂的原因?大少爺回來後,有沒有細查?”
第四十二回
“閻老太太說,閻少爺不能聞到槐花香味,可是我們誰也沒有用槐花香,大少爺開始要細查的,後來大夫診斷說你以後只能躺床上,當時大家就什麽也顧不得了,光顧着不停請大夫來确診。”駱青意說着,眼淚又流了出來。
昨日下午聽得沈梅君癱了,大家都呆了,傅望舒當時便爆發了,若不是閻老太太是婦人,他可能拳頭揮過去了。
那時他拳頭攥得格格作響,厲聲逼問閻老太太,閻石開對槐花粉反應異常,閻家留他下來做客時,怎麽能不和梅君說。
閻老太太分辯,這時又不是槐花開花的季節,傅府裏也沒栽種槐樹,姑娘們用的香粉有桂花有茉莉花茶花,就沒誰用槐花香粉的,她也料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大少爺氣壞了,閻老太太也覺得理虧,馬上命人回去拿銀票拿房契作補償。”駱青意抹淚,“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麽樣呢,咱只要人好好的。”
都已經這樣了,說什麽都多餘,沈梅君沉吟着問道:“這麽說,閻少爺突然發狂跟槐花粉有關?”
“肯定有關,閻老太太說,閻少爺雖然傻,但是從不會胡亂打人,以前也像這麽發狂過一次,那次是她們還不知道,小厮帶着閻少爺去槐樹下玩,閻少爺發狂把那服侍的小厮打死了。”駱青意渾身顫抖,害怕地道:“梅君,還好你沒事。”
這麽癱着生不如死,還不如給打死了,一了百了。
沈梅君無力地閉上眼睛後忽又睜開。
閻石開是朝自己奔過來後發瘋的,也就是說,讓他發瘋的是自己身上帶有槐花香味。
自己身上的槐花香味從何而來呢?沈梅君正沉思着,霞光來報,聚石齋的丫環歡兒來了。
“沈姑娘,昨日你被擡走後,奴婢自作主張把聚石齋的人喊到一處一一問話,這是奴婢問完後記下來的,請沈姑娘過目。”
歡兒遞給沈梅君一沓紙,指着最上面一張道:“奴婢覺得,煙兒說的話值得注意。”
Advertisement
煙兒交代,她調到聚石齋後,二門外聽差的小厮喜貴找她問過幾次話,問的是沈梅君和駱青意交代在聚石齋聽差要注意什麽。
歡兒很聰明,在衆人都忙亂失措時,能那麽敏感地發現問題的關鍵,并尋求揪出源頭。
順藤摸瓜下去,要查出真相并不難,只可惜,她這麽一癱,打理庶務的權力肯定得交出去了,沒有打理庶務的權力,查出來又如之奈何?
自己一個下人去究治當家太太的罪嗎?
沈梅君苦笑,駱青意說傅望舒本來要追查的,後來聽得她成癱子,急得沒空查,哪是沒空查,而是傅望舒知道在傅府內宅的大勢已去,即便掌握了證據也沒用處。
“青意,你走一趟閻家,把這些拿給閻老太太。”沈梅君把歡兒問出來的那沓紙遞給駱青意。
傅太太借刀殺人,自己也不妨來上這一招。
閻老太太那麽精明,定能看出其中蹊跷,自己癱了不能管事,拿傅太太沒奈何,閻老太太可不一樣,想必她有的是辦法狠狠修理傅太太。
駱青意走後,沈梅君問歡兒:“今年多大了?你爹娘在府裏還是在外頭?”
“我是孤兒,爹娘都死了,今年十三歲。”歡兒小聲道,眼眶濕濕的。
好可憐的孩子,沈梅君細細看她,天青色短襟上衫,半舊的淺碧撒花長裙,小臉白皙五官秀巧,一雙眼珠子晶亮亮的,模樣很不錯。
她這麽費心勞力讨好自己,是想出人頭地吧?
沈梅君嘆了口氣,道:“聚石齋那邊的人想必這兩日太太便要調派到別處去了,你留下來不要回去罷。”
“謝沈姑娘。”歡兒高興得跪下去磕頭。
流觞軒沒有空缺,再添人要尋什麽借口呢?沈梅君正想讓歡兒喚秋夢進來問一下,謝氏來了。
“娘。”沈梅君又是惶恐又是擔心。
謝氏倒是很平靜,揮手讓歡兒退下,在床沿坐了下來,輕輕摩挲沈梅君臉頰,長嘆了一聲,把閻家賠了銀子宅院和鋪子的事講了,又說了傅望舒的安排,遲疑片刻後道:“梅君,娘打算留下來,雖說有宅院住着,鋪子收租也夠咱母女倆嚼用,可是……可是家裏沒有個男人撐着,只怕不行。”
留下來先做傅望舒的姨娘,生下兒女後扶正!
沈梅君閉上眼,清淚無聲地流淌,“娘,等我傷好了,咱們還是搬出去吧。”
“搬出去?”謝氏尖叫,跳下地去,憤怒地道:“你發的什麽瘋,先前不計名份和他胡作非為,此時卻要搬出去?”
先前好好兒的人,現在已是廢人,怎能相提并論?沈梅君想到自己醒過來後,連解手都得青意照顧,肝腸寸斷。
傅望舒不嫌棄她,她更不能連累傅望舒。
謝氏絮絮叨叨,母女倆即便能回侯府,女兒一個癱子也嫁不出去了,傅望舒肯承擔照顧女兒下半生的責任,怎能放過機會。
沈梅君無法茍同又不能杵逆頂撞,憋着一口氣,只覺後背傷痛更甚更難忍。
謝氏見沈梅君一直不開口答應,更加惱怒,手指狠掐沈梅君額頭,道:“娘告訴你,收起要搬出去的心,趁着他現在對你還有幾分情意,傷好後,趕緊懷上個孩子,有了孩子伴身,哪怕他後來情疏意淡,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會過于輕慢你。”
謝氏叨念不停,沈梅君給她叨念着很想放聲大哭,掌燈時分駱青意從閻府回來,沈梅君忙尋借口讓謝氏去用膳。
駱青意進得房不停嘆氣,她過去時閻家正忙亂着,閻石開昨日是被強行架回去的,在閻家耍脾氣,鬧嚷着拼了命要往外沖。
“聽說,閻少爺從昨日被拉回到現在就沒吃過飯喝過水,非要找你找三姑娘。”
傻子是個有情義的,只是給人利用了。
閻石開在家中鬧得越厲害,閻老太太便越恨作惡之人,沈梅君深吸氣,将腦子裏的悲哀趕走。
傅望舒直到三更時分方回府,他一慣沒要丫鬟服侍,沈梅君癱着,駱青意一時半會不能離開床前,房中多了個人他很不習慣,緊蹙着眉頭看了駱青意。
“大少爺,我讓秋夢安排人把東廂收拾出來了,我搬到東廂去住。”沈梅君知他不喜歡卧房裏有外人在。
“不需。”傅望舒粗`暴地道:“服侍的人我在府裏時不要留在卧房裏,外面暖閣添張軟榻,晚上宿暖閣裏去。”
“梅君身邊不能沒有人服侍。”駱青意擔憂地看沈梅君,吃喝可以忍,解手卻不能忍,夜裏床前無人服侍哪行。
“我不是人嗎?”傅望舒冷冷道,洗了手,掀開薄被,探手到沈梅君下面,把裙子往上拉,要幫她換墊在身下的尿布。
“青意剛幫我換過。”沈梅君臊得臉孔通紅,按住裙子不讓他動,駱青意眼直了,怔了怔後,急忙退出房去。
“那便罷了,夜裏有需要,喚我換,若怕我做不來,我現在就可以做給你看,我可以做的很好。”傅望舒沉聲道,略停一停,問道:“沈梅君,你要搬去廂房,是不是打算傷好後就搬離傅府?”
沈梅君黯然,輕點頭,她如今這樣子,他們從沒開始過,何苦繼續糾纏下去。
“是不是只有得了你的身子了,你才能留下來?”傅望舒勃然大怒,眼神有些癫狂,一把撩開沈梅君的上裳,抓着沈梅君飽`滿柔`嫩的峰`巒揉`擠。
“大少爺。”沈梅君驚叫。
“沈梅君,我不介意用占有身子的辦法留住你。”傅望舒低叫,聲音柔`膩,清俊的容顏染上桃瓣似的春`色,言語卻堅冰似冷冽。
他一雙手大力擰轉,沈梅君垂睫間只見自己的兩團ru白給他折磨得成各種形狀,她感到疼痛,身體和心口都在疼:“大少爺,你放開我。”
“不放。”傅望舒固執地道,糾纏着,一雙手變換了花樣,從悍然的粗`暴換了綿`軟溫-柔。
沈梅君不疼了,給擾得得幾近窒息,一忽兒被扔進暖洋洋的春`水裏,一忽兒被抛進熊熊熔爐裏,檀口不由自主随着他的動作輕吟淺哦,痛苦而快活地享`受着,享受比醉夢裏的交`歡更強烈的感`觸。
許久後,傅望舒終于松開手,倒到一側抱着沈梅君,咬着她耳垂沉沉道:“沈梅君,這是天意,我先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娶妻,而你娘還竭力反對,如今,咱們之間的障礙都不存在了。”
一場意外反而促成自己和他的姻緣嗎?沈梅君無法言語。
“留下來吧。”傅望舒施蠱般低語。
“好。”沈梅君低嗯了一聲,一聲好說出口後,心頭一陣輕松。
原來,自己也是舍不得離開他的。
耳畔傳來沉穩的呼吸,傅望舒睡過去了。
燈火閃了又閃,更鼓敲了一聲又一聲,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同床共寝,就這樣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愛的海心投雷鼓勵我,親親~~
沈海心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06 17:48:57
第四十三回
他是不是因自己受傷內疚了,所以留下自己,然而心中卻不想碰自己?
也不是吧,他下午那時……那時只給自己挑撫了幾下,便起了反應。
沈梅君腦子裏混亂一片,迷迷朦朦朦睡了過去,睡夢裏忽聽得凄婉絕望的曲調,凝神細聽,那是自己的聲音,心尖不由一片冰涼一片,恍惚中覺得,那是日後自怨自憐的自己。
一個癱子,傅望舒終有一天會不耐煩了抛棄自己的。
悲傷痛苦中有一個堅實的臂膀把她緊緊圈住,沈梅君漸漸安定下來,思緒浮沉間神智終于清醒,忽而明白過來,方才是做夢。
沈梅君緩緩地睜開眼睛,她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那雙眸子專注地看着她,潭水一樣深幽,泛着關切和擔憂。
沈梅君想看清裏面有沒有愛戀,傅望舒俯伏下來,抱住她,嘴唇在她唇上輾轉糾葛,無言地傾訴着愛戀。
沈梅君心頭悲喜莫辯,紛亂裏身體被撩`弄起沉寂的欲`念,傅望舒埋首在她頸間,恣意妄為,帶着野獸般的侵略氣息,重重地啃`咬着她。
“大少爺……”沈梅君低喃,眼裏滑出一滴灼熱的淚,傅望舒含住她眨動的長睫,輕舔去那滴晶瑩的淚,舌尖在眼睑上輾動,纏`綿地厮`磨,灑落下溫暖和甜蜜。
“剛才夢見什麽不開心的事了?”他溫柔地探問,聲音低沉舒緩,萦繞着蠱`惑。
沈梅君承受不住這劇毒似的極致誘`惑,坦言相告:“我夢到你嫌棄我,不想要我。”
“傻子。”傅望舒低斥,嘴唇猝然襲下,覆蓋了沈梅君柔`軟的雙唇。
沈梅君醉了,忘情地勾抱住傅望舒的脖子,沉淪着什麽也不願去想。
她的一條腿被拉開,傅望舒試探着半傾身伏了上去。
今晚就要來嗎?沈梅君有些惶恐害怕,雙手松了傅望舒脖子,無措地抓住身側的褥子。
傅望舒幽深的眸子裏閃動的情意那麽真切,沈梅君漸漸地放松,渴望他的灼`熱`滾`燙強悍地發起掠奪,刺傷燒疼她,填`滿她的空虛。
傅望舒卻嘆了口氣,側身滑下。
“等你傷好了吧。”他撫着她的腰側,低聲道:“雖然不壓着,可撞動時,身體挪動只怕會碰到傷處。”
他是在解釋為何不來,沈梅君又羞又喜,喜他的體貼和隐忍,羞臊這話說得好像是自己強要他來似的。
“睡吧。”傅望舒柔聲道,輕輕摩`挲沈梅君臉頰。
沈梅君睡着了,傅望舒卻再沒合上眼,額頭突突地跳,心中是無法言述的憤怒和悲傷。
好好的花朵一樣的人兒變成癱子,這才一天工夫,自信堅強的沈梅君已變得脆弱,連夢裏都不得安寧,怕自己會抛棄她。
甚至于,無名無份時還渴盼自己得了她,只因為,這能顯得自己沒有嫌棄她是個癱殘在床的人。
傅望舒不喜歡這樣患得患失的沈梅君,他喜歡那個眸清如水,自信堅強,即便跪着脊梁骨也挺得筆直的沈梅君。
但是他又心疼這個樣子的沈梅君,想把她狠狠摟進懷裏,強有力地護着她,用自己胸腔的灼人溫度溫暖她,讓她不要再掉一滴淚。
傅望舒一晚不曾合眼,天亮時輕輕起床,剛下地,沈梅君也醒過來了。
看到傅望舒站在自己床前,沈梅君愣了會兒神,方想起來,自己昨夜睡在傅望舒房中,和傅望舒一床睡覺。
“醒了?要小解還是大解?我服侍你。”傅望舒看她,唇角微微上挑,帶着調`戲狎`昵的笑意。
“不要你服侍。”沈梅君紅了臉,低聲道:“喚青意進來吧。”語畢,想起歡兒的事,忙細細講了,問傅望舒可有名堂把歡兒留在流觞軒。
“這個人不能留。”傅望舒斷然道:“聰明過頭心眼太多。這種人是一把雙刃劍,一個不慎,殺敵的同時就傷了自己。”
“怎麽就叫聰明過頭了?”沈梅君有些氣急,自己已許了歡兒進流觞軒,若是不能辦到,就是言而無信了。
“她只是一個二等丫鬟,即便想到要調查,亦應該先上報駱青意,由駱青意來拿主意。”
“當時你和青意不是在擔心我,顧不過來嗎?”沈梅君覺得傅望舒帶偏見,道:“那時你給四少爺暗算落水沒回來,我不是假冒你的口氣寫了信麽?你也沒覺得我是聰明過頭自做主張。”
“不能相提并論的,在那之前,我把書房抽屜的鑰匙都給了你,我也拿過帳本給你看,我暗示過很多次,你可以介入傅家的事務,而且我生死未蔔,傅氏商號命懸一線,你那時如果不假冒我的名寫信,是你無能無膽魄。”傅望舒說的飛快,“這個人我不用看到,只聽你說,我可以肯定,她有幾分姿色,她的目标不是一等丫鬟,也不是管事,而是我,她如此讨好你,不過是因為我不近女色,用你做梯子接近我。”
果真如此嗎?傅望舒最後一句話噎住沈梅君,沈梅君苦惱地皺眉,問道:“那怎麽辦?我昨日下午許了她進流觞軒了,還讓她不要回聚石齋去,她喚了人查真相一事,太太定也聽說了,出了流觞軒,只怕太太不會放過她。”
“你就是心太軟了。”傅望舒搖頭,沉吟片刻道:“罷了,我破一次例,親自帶着她去找太太要了她的奴契還她自由身,把她送出府。”
“她是孤兒,出去了也沒地方安身。”沈梅君還是覺得不妥當。
“要個安身之處也容易,我把她送去給曾凡吧。”傅望舒笑了笑,曾凡那厮太閑了,總想些有的沒的想找姐兒,給他操心去。
曾凡熱心直爽,在他身邊很不錯,沈梅君沒有異議,這事商議妥當了,忙又把自己送了調查口供給閻老太太的事說了,請教傅望舒,自己做的是錯還是對。
“這事做對了,做的很好。”傅望舒贊道。
沈梅君得他誇獎,很高興,問道:“你覺得,閻老太太會怎麽對付太太?”
“看閻傻子有多依戀你了,閻傻子若只是鬧嚷幾日便安靜下來,則閻老太太會在各府女主子面前中傷太太名譽,使太太在人前擡不起頭。”傅望舒冷笑,道:“若閻傻子一直鬧下去,則太太娘家梁氏商號得準備關門了。”
“閻家那麽大勢力?”沈梅君很驚奇。
傅望舒點頭,道:“閻家除了閻傻子,閻老太爺和閻老爺都是頂尖人物,閻老太太育有五個姑娘,五個姑爺家都是舉足輕重的大商戶,閻傻子有個嫡親妹妹,中書省平章政事言俊甚是喜歡她,雖未議定親事,但也差不離了。”
閻石開原來家世這麽好,那傅明慧要不要嫁給他?沈梅君有些微失神。
“不準你想着別的男人。”傅望舒咬牙,俯`下`身`粗`暴地含住沈梅君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想到哪裏去了,沈梅君額角突突抽疼哭笑不得。
林樊還沒尋到,傅望舒用過早膳後,帶了歡兒去找傅太太要奴契,跟着直接出府而去,沈梅君由駱青意照顧着用了早膳,駱青意又端了藥來給她喝,看沈梅君嘴唇破了,脖頸也有些傷痕,驚了一下,悄聲問道:“大少爺昨晚沒給你歇息?”
沈梅君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大咳起來、
駱青意只當她害羞,笑道:“還是讓大少爺注意着點,畢竟你背上骨折了,碰一下都不是小事。”
她想哪裏去了!一時間說不清,自己早晚是傅望舒的人,沈梅君也不解釋了,閉了眼假寐,只是臉上卻忍不住浮起嬌羞的潮`紅,水潤誘`人蜜`桃似的。
駱青意笑了笑,道:“我本來還想着,等我弟弟湊夠銀子給咱們倆贖身,這樣看來,這贖身銀子都用不着了。”
她言下之意是自己留傅府跟了傅望舒,她也要留下來照顧自己,沈梅君心下感動,伸了手拉住駱青意的手緊握了一下。
兩人說了話兒話,互相寬慰,彼此心情都開朗不少。沈梅君想起閻石開回閻家了,駱展鵬畫廊裏有關木雕的宣傳活動得停一停,正想讓駱青意出府去說一聲,謝氏用過早膳過來了。
駱青意估摸着她母女要說悄悄話,忙退了出去。
謝氏緊盯了沈梅君微微紅腫的嘴唇片刻,問道:“不離開傅府了吧?”
“不走了。”沈梅君羞臊不已。
“不犯傻拿定主意便好。”謝氏嘆氣,問道:“昨晚他碰你了吧?”
她問得這麽直白,沈梅君紅了臉說不出話,謝氏伸了手摸沈梅君紅痕斑駁的脖頸,恨恨道:“粗人便是粗人,你細皮嫩肉的,也不知要溫`柔些來,你自個注意着,要提醒他,骨折了還沒愈合,別用力太過傷情又加重了。”
“娘,你別說了。”沈梅君臊得低聲喊,不讓謝氏往下說,叫了一半愣住。
自己後背脊梁骨雖然很疼,可似乎也沒有疼得像謝氏和駱青意說的那樣,身體挪動一下都不能。
沈梅君這麽想着,突然憶起,前一日駱青意到流觞軒喊秋夢過去時,自己是傅明慧和聚石齋的丫鬟挽扶進房間的。
若是脊梁骨折了,那時應該扶不直身體吧?
沈梅君心口突突跳,整個人怔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石榴親的厚愛!好開心~親親~~
沈石榴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07 22:23:17
第四十四回
自己有可能沒癱嗎?是大夫說假話嗎?沈梅君盼着是大夫說假話,卻不敢置信。
“你傷的這麽重,我想這是讓你爹心疼的好機會,不若安排個人送消息回去。”
謝氏的話把沈梅君從癡呆中震醒,沈梅君愣了一下,道:“大少爺安排了人進那府裏了,等他晚上回來,我問問那府裏的情況再作區處吧。”
“也好。”謝氏點頭應下,嘆道:“娘若能回去,你恢複身份了,侯府千金嫁他一個商人,便是癱着,這府裏的人也不敢輕視你。”
眼下也沒人輕視,身份背景都是虛的,關鍵是傅望舒對自己的态度。沈梅君不想和謝氏說這個,看謝氏清醒着,便想把駱青意的娘是舊識的事講出來,才剛剛啓唇,外面報閻老太太與閻石開來了。
謝氏心裏看不起商人婦,不想與閻老太太見面,外面腳步聲已經傳進來,走出去正迎面碰着,便避到屏風後去。
閻老太太儀容齊整,臉色卻有些憔悴,拉着沈梅君的手哽咽難言,這裏還沒說上話,外面閻石開嘶啞的哭叫聲傳來。
“沈姑娘,我以後乖乖的,你給我看你好不好……”
“我這個傻孫子,從回去後就不吃不喝不睡的,他害的你這樣,我本來沒臉來求你勸他的。”閻老太太拿帕子抹淚,傷心不已。
“老太太別這麽說,打我并非閻少爺本意。”沈梅君安慰道,心知閻老太太帶着閻石開過來的用意,亦不避諱男女之別了,忙對駱青意道:“青意,請閻少爺進來,再讓竈房趕緊侍`弄幾個菜送進來。”
“沈姑娘,她們說你是我打傷的,不讓我見你,我沒有打你啊……”閻石開進得房來,高高壯壯的大小夥在床前跪下,趴到床沿委屈大哭起來:“沈姑娘,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你讓我怎麽乖我就怎麽乖。”
眼下是無法留他下來做客的,沈梅君看閻石開臉色灰敗眼睛通紅,嘴唇裂開血口子,想來是回閻家後沒停過哭鬧,長嘆了一聲,道:“真的讓你怎麽乖就怎麽乖?”
“嗯嗯。”閻石開拼命點頭。
“那好,那你先要吃飯喝水。”
“好,我吃飯,我喝水。”閻石開站起來,找吃的喝的,看桌面上有水壺,拿起水壺便倒水自己喝。
飯菜送進來後,不需沈梅君哄,他自己便坐到桌前飛快吃起來。
“還是你有辦法,在家裏任我們怎麽哄,都不肯吃喝。”閻老太太落淚。
“不出這事,梅君本來想給老太太一個驚喜的。”沈梅君微有悵然,把閻石開于雕刻上極有天賦一事說了,又告訴閻老太太,自己本打算給閻石開的木雕造勢,使閻石開成了一方行業大師人人敬重的。
“孩子,你竟想的如此周到。”閻老太太拉住沈梅君的手長籲短嘆,好半晌,問道:“你什麽時候要搬出去,那邊宅子我派人收拾了,家具什麽的都置辦好,服侍的人也不需操心,我來安排。”
“大少爺不讓我走。”沈梅君有些羞澀地道。
“傅大少爺不讓你走?”閻老太太變了臉色,失态地驚叫道:“我聽得你和他是沒過明路的,也一直在西廂睡,晚間還服侍你娘,如今這樣子,為何又要留下來?”
沈梅君沉默了,不便說傅望舒對自己有情,自己舍不得離開他。
“你若是擔心往後的生活沒着落,莫怕,老婆子送你的那十間鋪子,光是收租一年便有三千兩銀子,足夠你和你娘安然地生活了,若還怕不夠,老婆子再送你幾處莊田。傅大少爺人不錯,可後頭進門的少奶奶也不知是否良善。”閻老太太頓住不說,大約是沒說過人的壞話,有些說不出口。
“多謝老太太關心。”沈梅君想說不會有什麽少奶奶,傅望舒以後要把自己扶正的,只有些害臊說不出來,轉頭看閻石開吃過飯在擦嘴,便不說下去了,朝閻石開招手,笑對他道:“你自己說的會乖乖的是不是?和奶奶回去,該吃飯時吃飯,該睡覺睡覺,好好的雕東西讓奶奶送來給我玩,知道不?”
“不回行嗎?”閻石開扭着身體大狗般撒嬌。
“不行。”沈梅君沉了臉,哎喲一聲,攢起眉頭痛苦地叫道:“你不聽話我傷心,我後背好疼!”
“啊?我回去,你不要疼了啊!”閻石開吓得拉起閻老太太,一陣風似往外跑。
“還是你會說。”駱青意贊道,一面招呼霞光等人收拾飯桌。
沈梅君苦笑,讓駱青意把雕刀和餘下的檀木塊收拾了給閻老太太帶走。
衆人都散了,謝氏從屏風後出來,自得又悲傷道:“我看着閻老太太待你極好的,她那孫子雖傻,卻極聽你的話,是個好拿捏的,閻家家資饒富出手闊綽,昨晚若沒那事,你還是清白女兒身,娘倒覺得,嫁給這個傻子更好。”
“娘你混說什麽,快別說了。”沈梅君急了,幸而房中無人,這要給人聽了傳開去,傅望舒的臉往哪擱。
謝氏不說了,心中暗暗後悔,不該急着讓女兒和傅望舒做下那事兒的。
她不喜歡傅望舒,覺得傅望舒心太大,女兒在傅府還不如嫁閻石開,看閻老太太方才待女兒的光景,女兒若肯跟閻石開,連姨娘扶正都不用,直接就是正頭奶奶的。
想也沒用,女兒已經不清白了,謝氏低聲道:“閻家老太太若是送莊田契約過來給你,你便收下罷。”
不能收了,沈梅君心中盼閻老太太只是随口說說別再送過來了,謝氏走後,她想起自己的疑問,想悄悄地試試能不能坐起身,又怕自己後背還有細木板夾綁着,起坐傷了骨頭,不敢動。
駱青意說請的有近二十個大夫,沈梅君有些怕自己盼着不是癱子多思了,晚上傅望舒回來後,便沒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傅望舒進得房先走到床前,柔聲問道:“擦洗了嗎?喝藥沒有?”
“擦過了,喝藥了。”沈梅君羞澀地低聲回話,聞得傅望舒身上酒味濃濃,不由得擔心起來。
自己傷重着,傅望舒沒心情在外流連喝酒的,定是商號遇上麻煩事,拉關系陪請客了。
“大少爺,商號裏出什麽事了嗎?”
傅望舒本不欲說,怕沈梅君擔心,沈梅君既問了,不說她更擔心,事情又差不多要解決了,遂把林樊無故失蹤的事說了。
“這事我覺得不一定是杜府的幹的。”沈梅君見過林樊的,人長得秀致可疼,卻不致于美到招人窺觑男色,杜順位高權重,也沒必要因一千兩銀子害條人命。
傅望舒點頭:“我也是這麽想,昨日下午讓人調查了一下,有人在巳時末後在杜府附近街上看到過林樊,由此可見,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制造林樊在杜府失蹤的假像,實際林樊是在離開杜府後半路上被劫持的,如今或是被害死了,或是被藏在哪裏了。”
杜府的管家不讓南誠看林樊簽名的領銀子的帳冊,傅望舒猜可能是虛報高了玉佩買價,不想給更多人知道。
“關鍵是那個傳話的丫鬟,她撒謊讓商號裏的馬車先離開,使林樊不能坐馬車回商號,顯然是受人指使了,指使人也不是杜府的人,指使人是誰呢?行此事的人目的是?”沈梅君語畢,看了傅望舒一眼,眼裏閃過了然。“是四少爺,四少爺要使你心急救人與杜府的人起沖突,然後引得杜順把你治罪?”
“應是如此。”傅望舒傲然道:“他太小看我了,我今日已帶了駱展鵬與那車夫見面,駱展鵬根據車夫的描述把那個傳話丫鬟的面容畫了出來,我跟着拿着畫像找杜府管家,杜府管家為撇清幹系,也不知怎麽跟杜夫人說的,那個丫鬟的奴籍如今已給了我,我把人帶離杜府了。”
“你今晚是陪衙門裏的人喝酒了?找出林樊便可以結案了是不是?這事傳出去,讓人知道傅家兄弟阋牆,不大好吧?”沈梅君始則喜,繼而更憂。
“不急着結案,小四為了從我手裏奪權,無所不用其極,我就配合他演一出戲。”傅望舒冷笑道:“這回,我要逼爺爺分家,然後,再給你報他害你癱瘓之仇。”
“閻少爺發瘋之事與四少爺有關?他不是還沒回來嗎?”沈梅君有些意外。
“太太那人愛財貪財,卻不是心毒手辣之人,這種要害你喪命的事,沒有小四暗地裏策劃,她做不出來,如此周密詳盡,也只有小四才能做到。”傅望舒眉凝寒霜,輕摩沈梅君臉頰,心中負疚不已,自己不該只想着要掌握內宅把沈梅君推到風尖浪口的。
沈梅君從他的輕摩裏感受到他的嘆息珍惜,心中漾起絢爛的歡喜,喜悅裏細碎的渴`念漸漸彙聚成激流在身體裏面奔突。
“沈梅君……”傅望舒也有些情`動難以自制,喚着她的名字,低頭吻住她。
漫長而無人驚擾的夜屬于他們,沈梅君不停戰`栗着,喉嚨深處漫溢着哭泣似的聲音,虛軟無力,換來傅望舒更饑`渴更狂`野的攻城掠地。
兩人正事才說了一半便忘情失控,停下來時沈梅君喘籲籲的,沒力氣說話,片刻後便沉沉睡去,也沒問傅望舒侯府那邊如今是什麽情況,傅望舒也來不及将自己心中完整的對付傅望超的計劃說出來。
翌日傅望舒見沈梅君睡得香甜,亦不舍得喚醒她,自己悄悄起床了。
沈梅君直睡到晌午方醒來,一副春慵倦起嬌軟無力的模樣,駱青意打趣道:“這麽樣子,等你傷好了,估計也懷上孩子了。”
沈梅君羞不自勝,亦不分辯,想着這兩夜的光景,心裏激蕩不已。
“對了。”駱青意道:“閻老太太差人送來一份田地契,你還沒醒,你娘代為收下了。”
閻老太太真送來田契了,沈梅君急了,“你請我娘過來一下。”
“娘,閻家給的宅子和鋪子已經夠多了,田契咱們不能再要。”沈梅君直截了當道,過猶不及,适可而止。
“閻家送來的地契你猜有多少畝?”謝氏不理她,兩眼放光壓低聲音道:“五十畝啊!真是大方,我看,傅家雖是皇商,家底比閻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閻家少爺還是獨子……”
沈梅君哭笑不得,打斷謝氏的話,道:“娘,萬萬不能收,把地契送來給我,我讓青意送回去。”
“送回去幹嘛?”謝氏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