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7)
”傅望舒冷冷道。
妙娘給傅望超發賣後,又淪落回青樓,因曾經沒有端住架子從了良,恩客有些瞧不起她,過得比以前慘得多,傅望舒也不廢話,讓向南誠帶了珠兒去見妙娘。
妙娘那樣的天仙玉人還給傅望超扔垃圾一樣随手扔掉,珠兒想想自己只略算得上清秀,被傅望超利用完後,下場只怕比妙娘還慘,絕望痛苦得不停哭泣。
“你想跟在小四身邊不被抛棄,也不是不可能,我有辦法,就看你要不要配合了。”傅望舒淡淡道。
“什麽辦法,你說,我一定配合。”珠兒愛慕傅望超出色的容顏,更貪圖着傅家的奢侈生活,且,她已失身傅望超,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你家小姐若是嫁給小四了,你自然可以跟着她進傅家門。”
“我已經給趕出來了,不算小姐的丫鬟了。”
“只要你立了功,使你家小姐有個好歸宿,她肯定會把你要回身邊的。”
“我可以怎麽做?求大少爺指點。”珠兒跪了下去,完全倒在傅望舒這邊。
杜順只有杜碧萱一個獨女,疼着慣着,不忍她年輕輕守寡下去,杜碧萱夫郎死去才三個月,便讓她歸宗做回杜家女,毫不避諱地表示要給女兒找個如意郎君。
杜碧萱自負美貌目下無塵眼高于頂,可到底是孀居之人,又兼嫁過去方一個月夫君便死了,背地裏落了個克夫之名,人才家世好的都看不中她。
杜碧萱要嫁入官宦仕紳家不易,地位低但家境富足的商戶便是首選,傅望超年十六,只比她小得一歲,生得風流倜傥,與杜碧萱匹配再好不過。
珠兒在傅望舒的指點下,悄悄回了杜府向杜碧萱表白,自己幫傅四少爺做套是為了使小姐嫁得如意郎君,盛贊傅家四少爺人物不凡正是杜碧萱良配。
杜碧萱對珠兒口中風華絕代的傅家四少爺産生了興趣,閨閣女子對外面男人知之不多,更何況與官宦仕族隔了一層的商圈,她也不知傅家理事的是傅望舒,按珠兒的提議假裝索讨珠兒到商號裏來相夫。
傅望舒于畫工也是極出色的,事先畫了一幅傅望超的畫像挂書櫃上,又故意放下窗簾使房中光亮不足,并讓向南誠在杜碧萱到來時攔着她不讓她靠近,卻又讓她能從敞開的房門遠遠看到傅望超的畫像,自己又站在畫像背後的櫃裏說話,聽起來便像是聲音是畫像發出來的。
杜碧萱果然看中了傅望超,珠兒給她獻計,道自己先上公堂指證傅家大少爺,讓官府把傅大少爺抓起來,後來再由杜碧萱出面逼傅望超就犯,若不然,就指證殺人的是傅望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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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碧萱也知自己雖是官家千金小姐,要讓傅望超初婚之人娶自己不易,同意了珠兒的提議,并許諾,事成後帶珠兒進傅府,做傅望超的通房。
傅望舒要讓傅望超在傅老太爺面前原型畢露後才反敗為勝,同時也在等閻家收拾梁氏商號後一起發動,在大牢裏一直隐忍着。
傅望舒人在大牢裏,外面的情況由向南誠和曾凡傳遞着了如指掌。
傅老太爺受傷,傅望超執掌商號遣退得力老管事,梁氏倒了,機會成熟,傅望舒便讓珠兒傳話給杜碧萱,唆使杜碧萱去找傅望超攤牌。
傅望超會不會被杜碧萱抓住把柄威脅,關鍵在林樊是否活着。
傅望舒猜,人命關天,若被抓到證據得抵命,不到非常時刻,傅望超不會殺林樊。
杜碧萱抓住的不外是傅望超殺林樊的把柄,傅望超迫于無奈,會将林樊放出來以示自己清白。
只要林樊安然無恙露面,珠兒不管指控自己或是傅望超,罪名都不成立,傅氏商號會有震蕩,卻不至于一落千丈。
傅望超剛接手商號便把商號裏老管事清除,其行為只為私心,置商號利益于不顧,傅老太爺定會勃然大怒。
而閻家對梁氏的報複,将會使傅老太爺的怒火更旺。
連世交家的傻孫子都利用,置傅府家聲面子不顧,傅望舒相信,傅老太爺不會再容忍下去。
傅望舒算好了每一步棋,獨獨漏算了沈梅君這裏。
那天晚上兩人親熱後,沈梅君沉沉睡去,翌日他一早起床外出,舍不得喚醒沈梅君,詳細打算也不便和秋夢駱青意說,于是只在進大牢前讓向南誠跟沈梅君說自己無恙不需得得擔心。
向南誠很佩服沈梅君,也很喜歡她,但卻不想傅望舒有一個癱瘓在床的妻子,尤其是在傅府看到謝氏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模樣後,更加不想傅望舒和沈梅君在一起了。
他隐瞞下傅望舒交待的話,想試探沈梅君能不能與傅望舒患難與共。
駱展鵬得了沈梅君的交待到傅氏找向南誠撲了個空,向南誠已被傅望超從商號裏除名。駱展鵬沒有打聽到向南誠住處,只得回來找沈梅君。
沈梅君的新宅子惶亂紛沓——謝氏不見了。
沈梅君本來怕謝氏知道自己不是癱子了,更加反對自己嫁給傅望舒,還想裝癱的,晚膳時聽得丫鬟說謝氏不見了,急得顧不上裝了,讓駱青意幫忙把自己的夾板解掉。
駱展鵬進得門來,見沈梅君沒癱好好的站着,高興不已,“梅君姐姐,你沒事太好了。”
“不說這個了,展鵬,幫忙找我娘。”沈梅君快急瘋了。
“伯母什麽時候不見的?”駱展鵬年紀小,卻頗鎮定。
“好像送了你和你娘出去後就不見了。”
“有人看到她出去嗎?”
“沒誰注意到。”
府裏現在只幾個下人,各人都是不少的活兒要做,謝氏這幾日精神挺好,也沒發病,沈梅君便也沒特別交待,駱青意回房後,沈梅君悄悄告訴她自己沒癱,兩人興奮不已說着悄悄話,也不知謝氏何時不見的。
“附近都找過了嗎?”駱展鵬問道。
“找過了。”
閻家給的這處宅子附近住的都是殷實商戶,各家都有自己的馬車,沈梅君帶着人尋了很遠,沒看到謝氏,也沒看到馬車行。
沒有馬車可以雇,謝氏應該走不多遠的,找不到便更讓人擔心了。
“屋裏呢?”駱展鵬又問道。
“屋裏?”沈梅君愣住,不可能在屋裏吧,她們高聲叫喚了那麽久,在屋裏怎會沒應聲?
駱青意進流觞軒後,秋夢曾悄悄告訴過她謝氏投井一事,讓她幫着随時注意,別給謝氏出事,方才謝氏不見,沈梅君慌慌張張到處尋找,她便悄悄去水井邊看過,沒發現什麽,此時聽駱展鵬問屋裏呢,吓得臉都白了。
“姐姐,你想到什麽?”駱展鵬敏感地看出駱青意的變化。
“我……”駱青意吓得雙腿打跌,半晌,顫抖着伸手指向院子一角的水井,“伯母以前投過水井,不知……”
她話音未落,駱展鵬已下了水井。
“展鵬,小心一點。”駱青意高叫。
沈梅君已整個人呆怔住了,駱青意知道的事,自是在傅府發生的。
沈梅君想起那一天,自己和傅望舒親熱時,秋夢在房外驚惶地叫喊,後來卻又把自己纏住了讓自己進傅望舒房間浴池裏洗浴。
娘就是在那一天投井的吧?
那麽長的時間過去,娘若是投井!沈梅君身體一陣趕一陣的發冷,整個人搖搖欲墜。
娘是不是不忿自己跟她索要銀子救傅望舒?
水井很深,駱展鵬沉進去一遍又一遍,沈梅君看着他濕淋淋的露出臉來深吸一口氣再沉下去,呼吸被撷住整個人不能動彈。
***
謝氏躲在床底下,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
丈夫沈訓面上與她相敬如賓一家子恩愛和睦,骨子裏卻冷漠平淡,她知道沈訓愛的是已成為駱太太的閨中好友溫語岚,可她一點不在乎。
她本來無法與沈訓在一起的,是出嫁那日那個錯誤成全了她的心願,只要能和沈訓在一起,再多的苦她也認了,何況她過得一點也不苦,除了夫婦間的柔情蜜愛,沈訓給足了她面子,公侯貴胄哪個不是妻妾滿門,沈訓卻一個妾侍也無,只這一點,便多少人羨慕眼紅她,恨不能取代她。
被趕出侯府後,她癡盼着回去,她也有信心,沈訓不喜歡她,可卻極疼女兒沈梅君,一時被蒙弊了,遲早會把她們母女接回去的。
溫語岚的話擊碎了她的幻想,沈訓竟然已另娶妻,娶的還是那個害得她和女兒被趕出侯府的表妹。
那瞬間她看着女兒驚惶憂急的眼神,忽然就明白女兒早已知曉,自己往日是在癡心妄想。
自己病了那許久,女兒定是回侯府求助過了,可女兒還是被逼得賣身為奴。
血淋淋的現實撕碎了謝氏的心,鑽心的疼痛激得她想笑想哭想暈倒過去,在過去的閨中好友丈夫的心上人面前,她卻強自忍了下來,微笑着訴說別後之情。
把駱太太送走後,謝氏緊繃的身體像拉得過滿的弓弦折斷,她覺得每一個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被抛棄,嘲笑她的無能,嘲笑她靠着賣身為奴癱殘在床的女兒在男人身`下承`歡才換得安逸生活。
謝氏怕看到人,她想躲起來,眼睛看過所有地方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她蜷縮着身體鑽進床底下。
外面喧嚷着,她聽到女兒凄楚焦急地高喊着娘,突然間心痛如絞,那一日投井要逼女兒離開傅望舒被救起後,傅望舒憤怒的責問在耳邊響起,兇狠地撞擊着她的耳膜。
傅望舒說:你自問,你都做了些什麽?
她做了什麽?她整日怔忡傷懷,将痛苦的重負盡壓到女兒肩膀上,女兒在父親那邊已恩斷義絕母親卻長年卧病時,承擔的是怎麽樣的痛苦?在差點被傅望超強`暴後卻還挨自己狠狠扇打時是什麽心情?
女兒癱殘在床後,自己還不顧她愛着傅望舒的心情,只算計着利益得失逼她嫁閻石開。
謝氏抓攥住自己的頭發,痛苦地啊地一聲狂叫。
空氣在這瞬間被凄厲的狂叫撕裂,院子裏很多人被尖叫聲吓得撲簌顫抖,沈梅君卻是聽到天籁之音。
娘沒事,好好的,沒在水井裏!
狂喜漫上心頭,極度的驚惶之後突然放松,再加上連日來焦慮擔憂着傅望舒徹夜未眠,沈梅君眼前暈黑,身體搖晃了幾下後,一頭栽進水井。
“梅君。”駱青意尖叫,随後想到駱展鵬還在水井裏,沈梅君這一砸……駱青意兩眼發黑閉暈了過去。
第四十八回
傅望舒料得沒錯,傅望超果是沒殺死林樊,也不願娶杜碧萱,沒奈何之下把林樊放出來了。
林樊沒死,珠兒的指證自然不成立,至于他為何一消失一個月,那是傅氏商號內部的事務,官府也管不着,傅望舒從大牢裏出來了。
一個月不見天日,傅望舒依然眉目英挺五官镌朗,一雙眸子自信傲然。
來接的傅望舒的是向南誠,馬車就在一旁候着,傅望舒利落地跳了上去,大聲吩咐道:“回府。”
“大少爺不先到商號裏看看?商號裏的帳務不知給四少爺弄成什麽樣了。”向南誠問道。
“越糟越好。”再糟他也自信能料理周全,傅望舒淡淡道,“先回府,一個月了,不知道梅君怎麽樣。”
迫切想相見的心情,使傅望舒一反往常的冷漠說出了心中所思。
傅望舒以前還說不想娶沈梅君為妻連納她為妾都不願意,怎麽這麽急着想看到沈梅君?
向南誠有些慌,他以為傅望舒留沈梅君在房中只是因為同情沈梅君癱殘了。
“大少爺,我沒有告訴沈姑娘,你坐牢是誘敵之計。”
“你說什麽?”傅望舒優美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落日的餘輝柔和地映着幽深的眸子,光暈是暖和的,向南誠的心卻在一瞬間糾緊。
他感到傅望舒這一刻透着陰寒似鬼魅般的氣息,令他毛骨悚然從未感受過的狂怒與暴戾。
“大少爺,屬下……屬下看不慣沈姑娘的娘親,想試探一下。”
“試探?她娘是她娘,她是她,若不能彼此信任,談什麽一輩子攜手相依。”砰地一聲,傅望舒一拳砸到車廂壁上,“你先下車。”
向南誠再不走,他會忍不住一拳砸到他臉上。
有什麽好試探的?想到沈梅君癱殘在床本就焦心,自己下獄的消息再朝她壓過去……傅望舒不敢想像這一個月沈梅君是怎麽熬過來的,心中又恨又悔,那一天早上應該把沈梅君喚醒,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她。
“大少爺,聽說沈姑娘和她娘被趕出府了。”向南誠也是後悔不疊,急忙把自己剛聽到的沈梅君母女的下落告知。
沈梅君母女被趕出府了,比自己料想的還糟,傅望舒忍不住,擡足朝向南誠踢去,用力之狠把向南誠踢下馬車了。
閻老太太送的宅子房契傅望舒看過,知道在哪裏,也不回傅府了,直奔沈梅君的新宅子而去。
傅望舒踏進門,恰聽到駱青意尖叫着梅君,他沖到井邊,井水面一襲翠綠碧紗煙羅蕩漾開一圈漣漪後在他眼前消失。
“燒姜湯燒熱水。”傅望舒淡定地吩咐,利落地爬下水井。
沈梅君暈沉沉中睜開眼,睡夢裏牽挂着的一雙墨眸在她要遠離他時卻猝不及防撲進眼簾。
沒有劫後重逢的喜悅,有的只是濃濃的悲哀。
他平安了,那便好了。
“你的背沒事?”從井裏把人撈起來,看到沈梅君背上沒有綁紮着木板,傅望舒也為之感到歡欣。
“嗯,沒事,大夫許是給人收買說了假話。”沈梅君輕點頭,瑟縮了一下,更緊地把自己藏進被子裏。
她發現,自己只穿着裏衣亵褲。
給自己換衣裳的是誰顯而易見,沈梅君竭力忽視內心深處的羞澀,問道:“我娘在屋裏是吧?沒事吧?”
“嗯,找到了,有點精神恍惚,大夫剛來過,喝過藥後睡着了。”傅望舒将沈梅君的羞澀不安看在眼裏,有些難以自控地蠢蠢欲動起來。
“展鵬呢?我沒砸到他吧?”沈梅君忽然記起,自己是倒進水井的。
“沒事,大約是潛在水底,你掉下去時水的力量卸掉了下墜的重力,沒砸傷他。”說到駱展鵬,傅望舒面上平靜,心中卻很不舒服。
他下到水裏時,駱展鵬正抱着沈梅君浮出水面,那時駱展鵬眼裏有驚惶害怕,更有一種說不明的和平時的依戀不同的狂熱情愫。
他伸手要從駱展鵬懷裏抱沈梅君,駱展鵬甚至抱得很緊不肯放手,他是仗着成年人的力量強行從駱展鵬手裏搶走沈梅君的。
将腦子裏的不愉快甩掉,傅望舒攬住沈梅君,輕摩她背部,柔聲問道:“井水很涼,背疼不疼?”
不疼,便是疼,有他在身邊也不疼了。
他的動作很溫柔,眼眸專注深如蒼穹,微微上挑的唇線完美無缺,炫目的神采如高懸空中的寒月清輝。
沈梅君失了神,傅望舒挑開了被子,挑開了她的衣領。
煙羅帳子落下,床前燭火搖曳,空氣裏彌漫開醇香甜蜜的氣息。
傅望舒深呼吸,像掬一汪清泉似輕輕捧住沈梅君的臉,緩緩地俯下去,将沈梅君清甜如桂花釀般的嘴唇含住。
夜風在房間裏愉悅地奔忙盤旋,卷起幔帳搖曳,沈梅君沸騰了,經過多踽踽獨行的不安後,傅望舒的熱情将她孤寂的心溫暖,他帶給她安定、寧谧、還有激烈糜`爛的體驗。
沈梅君睜着眼睛,水眸空靈潔淨,光華婉轉流淌。
“你的背好了,我想我爺爺不會反對咱們成親了,真想現在是洞夜花燭夜。”傅望舒喘xi着,一只骨節分明、修長幹淨的手深入淺出探索。
沈梅君柔順地由他動作着,由得他侵略,占領,由着他把自己拉進沉浮起伏的欲`望汪洋裏。
傅望舒身上帶着雨後山林裏樹林的清新潔淨氣息,讓人陶醉沉迷,沈梅君忽地閉上眼,絕望漫湧上心頭。
母親拼死也反對自己和他在一起,自己跟他還有往後嗎?
“想什麽?睜開眼睛看着我。”傅望舒将她的糾纏悲傷看在眼裏,不滿地含住櫻紅輕咬了一下。
“大少爺,我……”沈梅君想說我不能把我娘活活逼死,傅望舒唇舌的輾轉糾葛激得她無法再思考。
沉迷裏分不清愛與欲,身體承載着他野`獸般狂`野的掠奪,取悅他的同時,也得到無限的滿足和快活。
忍無可忍的那一刻終是到來了,傅望舒緩緩除了自己的衣裳,勁削的胸膛,流暢完美的腰線,結實緊致的小腹,還有……讓人無法忽視的倒三角地帶上昂`然挺`立的一物……沈梅君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轉不開視線。
這世間想必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容顏已是風華絕代,暗藏的男`性傲岸卻更加銷`yun。
傅望舒扯開沈梅君淩亂地挂在手臂上的衣衫,遠遠地抛到大床一角。
再沒有東西阻隔,傅望舒輕伏到她身上,恣意地地輕蹭,讓她感受他肌膚脈絡下血管裏流淌的愛意與浴念。
那一物蹭近時,沈梅君眼裏墜下灼`熱的淚。
“你不想要?”傅望舒生生頓住。
不是不想要,而是,在絕望裏的得到與付出無限凄婉冰涼,沈梅君抿緊唇不語。
“不想要就不要。”傅望舒沒再追問,他滑了下去,拿過剛扯掉的衣物幫沈梅君穿上,狠狠地抱了一下,幫她把薄褲蓋好利落地毫不拖泥帶水地下了床。
“睡吧。”輕摸了她臉頰一下,在沈梅君還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傅望舒已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久別後重逢,沈梅君睜眼看到自己時是深切的悲苦和哀涼,在兩情融融難`耐的渴`切裏,她卻獻祭一般,傅望舒說不清自己此時的感受,有失望,有難過,也有悲哀和憤怒。
做為男人,他有他的驕傲和原則。
沈梅君不願意,他不會強迫她。
他還沒給她應有的名份,也委實不該在這個時候占有。
從水井裏救出沈梅君後,忙着給她洗浴換衣裳灌姜湯,還來不及問到底發生什麽事。
傅望舒走出房間後,招了駱青意問話。
“可能是伯母不想拿銀子給梅君救你。”駱青意把沈梅君跟謝氏要閻家的賠償銀子一事說了。
謝氏剛才那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不大可能是因這事,傅望舒沉吟片刻,問道:“還有沒有發生別的什麽事?”
別的事?駱青意回想,謝氏因夫君另娶一事受打擊她不知情,想起閻老太太與謝氏的對話,嗫嚅半晌,不敢隐瞞,低聲說了出來。
剛才真不該忍,直接把沈梅君辦了,讓她肚子快些鼓起來絕了謝氏的三心二意方是高招,傅望舒怒笑不得。
梅君沒有癱殘,爺爺那邊想必沒問題了,傅望舒想盡快成親,卻又不願在沈梅君落魄身份不明時成親,那樣,好像是自己乘人之危。
給謝氏洗涮冤屈,助其恢複身份,那時再讓謝氏心甘情願把女兒嫁給自己,梅君方能快活無憂。
若是不馬上成親,沈梅君的奴契已經發還了,在成親前,要接沈梅君回傅府嗎?
既然要明媒正娶了,便不該讓沈梅君在成親前還是無名無份住在流觞軒裏。可不接回,放她母女倆在外他實在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海心投雷鼓勵我!你投了那麽多了不好意思,不要再投了吧~
沈海心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12 22:50:54
第四十九回
傅望舒沉吟半晌,決定先把閻家那邊想要閻石開娶沈梅君的念頭打消。
雖然不急着成親,可也不能給謝氏有三心二意的念頭。
沈梅君孝順,謝氏這麽以死相逼,她會很痛苦。
要打消閻家的念頭,最好還是讓梅君明面上屬于自己,傅望舒決定先回家探察情況。
傅太太聽說傅望舒下大牢,本以為兒子這回計劃得天衣無縫,誰知兒子才當上一天商號的負責人,傅望舒便出來了,不只設局沒成,還因惹怒閻家,自己娘家破産了,兄長嫂子都得到自己家來寄居了。
傅家有錢,可那錢不是她的兒子賺的,傅太太有些膽氣不足地向傅老太太提出想接娘家一家人來住。
傅老太爺蘇醒了,可摔下馬車時傷得不輕,如今還在床上躺着,聽得外面傅太太說娘家生意做賠了,兄長一家人無處栖身,不覺大奇。
梁家的家底他知道的,何至于做生意賠得連片瓦安身之地都沒有。
“做的什麽生意賠的這麽慘?”傅老太爺大聲問道。
傅太太也知是閻家在報複,不敢說,只是傅老太爺遲早知道的,遂顫顫驚驚把前因後果說了。
平章事言俊的母親一個月前到梁氏銀樓定了一架百鳥朝鳳羊脂白玉桌屏,道要賀太後壽辰的,約定價格一萬兩銀子,交貨期今日,逾期交貨以一賠十。
傅太太的兄長因先前做賠了生意急切地想賺一筆回來填補,雖明知很難完成,還是讓銀樓掌櫃接了這個單生意。
按着合約約定的高度寬度尋羊脂玉便花了十天,待購得羊脂玉了,銀樓裏的老師傅卻在雕了幾天後病倒了,這邊正心焦着,貝家又來退親并索讨梁家先前的借銀。
原來貝家自與傅太太的娘家侄女定親後,諸事不順,商號裏生意凋零,貝戎在行騙訛詐時失手,被官府抓了。貝太太急忙去廟裏求簽問蔔,和尚給解簽是未過門的兒媳八字與貝家諸人相克,若不退親,不只貝戎得長長久久坐牢,貝家還會家破人亡錢財散盡。
貝太太回家在貝老爺跟前一哭訴,貝老爺吓得急忙找梁家退親,先前借銀子便是圖的親事,如今退親銀子自然要讨回來,于是整日堵着梁老爺,梁老爺連安排人尋其他銀樓的老師傅來幫忙的機會都沒有。
銀樓老師傅一直病着,百鳥朝鳳架屏沒有如期完工,兩邊事情壓在一起,梁氏只能出賣産業,本來也不至于弄得傾家蕩産,誰知閻家放了話,梁氏的産業是閻家看中的,有心收購的商戶一聽遂怯了,傅太太想尋傅老太爺買下梁家的産業,傅老太爺卻從馬車上摔下暈迷。
言家和貝家追讨銀子追讨得緊,不歸還便要将梁老爺送官,梁老爺無奈,只得将所有産業盡賣給閻家抵債,閻家七折八扣算來算去,梁家人到最後只拾掇衣物離開,家業盡皆沒了。
言俊喜歡閻家的孫女,這事明擺着就是閻家在設套,貝家接連發生的倒黴事,多半也是閻家搞出來的。
傅老太爺尋思,梁家到底是傅家姻親,打狗看主人面,自己與閻老太爺那是過命的交情,閻家這麽做定有其緣由。
傅老太爺想到閻石開的突然發瘋,想到沈梅君的癱殘,又想到傅望舒此次無故入大牢,剎那間怒氣勃發,大聲咆哮:“老婆子,派人到商號把小四喊回來。”
傅老太太把傅望超心肝肉疼着,見傅老太爺大怒,緊張地問:“關小四什麽事?”
“不用問為什麽,我打死這個不成器的。”傅老太爺氣得胸膛悶痛,沈梅君說傅望超沉船要害傅望舒,他當時因傅望舒已平安,感觸不深,這回幾宗事卻便發生在他身邊,哪能不氣。
“爺爺要打死我就打吧。”傅望超擺脫了杜碧萱的糾纏奔回府,要搶在傅望舒回來前告一狀,進門聽得傅老太爺咆哮,不避反沖了進來,撲咚一下跪到傅老太爺床前要給傅老太爺打。
“你還有臉在我面前出現啊?”傅老太爺怒不可遏,攥住傅望超頭發一拳揮了下去。
“你要打小四先打我,把我打死了算。”傅老太太哪會看着寶貝金孫挨打,撲過去護住傅望超,把臉揍到傅老太爺拳頭下,“陪着你吃糠咽野菜,現在有錢了,看我們娘幾個不順眼了,小四他娘,收拾衣裳,跟我回老家住去。”
傅老太太一面高聲叫嚷,一面放聲大哭。
傅老太爺與傅老太太雖不算夫妻情深,傅老太太到底陪着他捱窮受餓過了上半生,拳頭落不下去,怒道:“都是你慣的他,你知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
“我不知道爺爺說我做了些什麽,但是,大哥對我做的事,爺爺,我不吐不快。”傅望超一行鼻涕一行淚,聲情并茂,“爺爺,你知不知道,沈梅君并沒有癱?”
“沈梅君沒癱?”傅老太爺高高舉起的拳頭落下。
“正是。”傅望舒含着熱淚點頭,接着道:“爺爺,傳言杜家小姐看中大哥所以讓府衙把大哥下大牢逼大哥娶她,實際上杜小姐看中的是我,我今天給她逼的狼狽不堪,原來大哥畫了我的畫像……”
傅望舒要逼傅望超在發現畫像時慌了神放出林樊,傅望超也不是省油燈,當即抓住這一點,把林樊的失蹤,傅望舒的入獄說成是傅望舒一手策劃的,而且倒打了一耙,把自己辭退商號裏的幾位老管事說成是傅望舒安排了老管事們齊齊請辭使他成了光杆少東家。
“你在胡說什麽?到這時還不知悔改?”傅老太爺怒罵,聲音卻沒先前高昂,拳頭也不再攥着。
傅望超知道反誣一口成功了,心中暗喜,面上卻更加傷心,揚起臉淚水淌得更歡,嘶叫道:“大哥已經從大牢出來了,爺爺若不信,讓大哥把沈梅君招回來看看有沒有癱便知道了。”
傅老太爺沉默了,覺得難以置信。
他極喜歡傅望舒和沈梅君,不相信他們會合謀起來騙他,可是傅望超言之鑿鑿。
“爺爺,我剛剛聽說,我舅父家被閻家整垮了,想來閻家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整我舅父家,不知大哥在其中做了什麽,連我娘的娘家都不能容,我離京去接二哥三哥一趟,回來就發生這麽多事。”傅望超傷心欲絕悲憤不平。
閻石開發瘋打沈梅君時,傅望超可是不在京城中的,沈梅君若真沒癱,那閻石開發瘋一事到底是誰做的很值得懷疑了。
傅老太爺說不出話,方才很生氣傅望超算計傅望舒,現在卻透心的涼,覺得傅望舒邊糼弟都不容,在沈梅君進府後,便設計了一個又一個局害傅望超。
“老爺子,你看,這就是你慣着望舒的結果,小四一向不參與商號的事務,他還不放心,還要把小四趕盡殺絕,依我看,商號也不能只給望舒一個人管着,也得給小四去磨煉磨煉。”傅老太太适時進言,瞪傅望超,道:“快向你爺爺保證,進商號後定拼搏上進,好好學着管理商號。”
“我從來沒管過,哪能行,有大哥管着就行了。”傅望超假意推辭自貶。
傅望超整日沉迷女色,傅老太爺先前提過很多次要他去商號歷練,傅望超覺得傅望舒一手把持着商號,自己進去也不能大展拳腳,多次拒絕,傅老太爺此時想着他多次推辭不進商號,确是不想與傅望舒相争的樣子,登時又信了幾分。
傅望舒若是不去看沈梅君先回家,先入為主,傅老太爺便不信傅望超的話了,只差了小半個時辰,一切都不一樣。
傅望舒回家先到上房探望傅老太爺,進得房來看到傅望超一副乖順模樣,眉間卻隐有得色,心中也沒多少起伏,只平靜地請安,探問傅老太爺傷勢。
“問題不大,養幾天就好了。”傅老太爺敷衍着一句,盯着傅望舒道:“聽說沈梅君沒癱?”
“是的。”傅望舒點頭。
沈梅君沒癱,那閻石開傷人一事真是傅望舒所為?傅老太爺覺得一陣胸悶氣促,喘了一口氣,接着問道:“你聽說梁家出事了嗎?”
“聽說了。”傅望舒言簡意赅。
“梁家是姻親,我想扶持一把,商號裏能抽出十萬兩銀子借梁家嗎?”傅老太爺緩緩道。
十萬兩對傅氏不是多大問題,關鍵是梁家倒閉是閻家出手的,傅老太爺還要支持梁家……傅望舒心念轉了轉,知傅望超已在傅老太爺面前扳轉了棋局,老太爺此舉不是要與閻家為敵,而是要在傅府裏面替傅太太傅望超立威。
“我進大牢一個月了,商號裏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聽說小四已接管了商號,該問小四。”傅望舒淡淡道。
“商號裏的幾個高位管事都請辭了,小四也是兩眼抹黑,你明日查一下,調出十萬兩銀子給梁家,再帶一帶小四,別給他在女人堆裏鬼混了。”傅老太爺下了決心要栽培幺孫,不給傅望舒只手遮天。
傅望超不在商號裏時還搞出那麽多事,進商號了,自己每天光顧着排除他設下的陷阱便是了,不用打拼了,傅望舒在心中冷冷一笑,道:“爺爺,我正想和你說,我想明媒正娶梅君,可梅君她娘不想梅君嫁一個商戶,我不參與商號管理了,專心讀書參加科考奪取功名。”
啊!傅老太太和傅太太喜上眉梢,傅望超則暗罵老狐貍太陰狠竟然以退為進。
傅老太爺臉色變得很難看:“你要參考科考不管自家商號了?”
傅望舒點了點頭,聲音平靜無波:“爺爺,你應該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決定讓小四進商號,那我正好可以趁機退身。”
威脅!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傅望超恨得咬牙,傅老太爺氣得渾身顫抖。
“你就這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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